直到申请被撤销,女团长发现,全军区都知道她逼走丈夫把情人接回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23 21:27 1

摘要:80年代,乔砚与林秋雨定下了姻亲。乔砚放弃了自己的音乐天赋和人生梦想,跟着这位铁血女团长四处辗转,悉心照料她的生活。他的身体被熬坏了,终于盼到婚期将近。

直到申请被撤销,女团长发现,全军区都知道她逼走丈夫把情人接回家

80年代,乔砚与林秋雨定下了姻亲。乔砚放弃了自己的音乐天赋和人生梦想,跟着这位铁血女团长四处辗转,悉心照料她的生活。他的身体被熬坏了,终于盼到婚期将近。

可林秋雨却把竹马陈北接回了家,关怀备至。乔砚被诬陷时,她连调查一下都懒得做,不耐烦地涨红了脸:“你可是我的未婚夫,也算半个军人,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你必须给陈北道歉!不然,我们的婚事就只能作罢!我绝不可能和一个毫无下限、不知悔改的男人结婚!”

她不知道,乔砚已经买好了去京北的车票,即将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婚姻牢笼,奔赴全新的人生。

“乔砚,你真打算去京北艺术学院?”

“等林秋雨完成任务,就会申请和我结婚,现在报名可就赶不上婚礼了。”

宋校长虽有疑惑,但还是把报名资料递给了乔砚。乔砚握着那厚重的资料,下意识看向1978年的日历。高考恢复后,他的人生有了更多选择,语气轻松道:“秋雨除了任务,还有更重要的事,现在没心思管我。”

“你是说她把陈北老师带回家养伤?”

“虽说他们是旧识,但这种行为确实过分,影响很不好。”

宋校长是林父的老战友,一想起这事就来气:“我已经联系她父亲了,相信林老同志很快就能赶来,让林秋雨改正这不良作风!”

乔砚道了谢,脸上满是心如死灰的苦色。

离开学校,他立刻去车站买了3天后去京北的车票。回到家时天已黑透,林秋雨阴沉着脸坐在客厅,一见面就斥责:“今天学校没课?不在家做饭,跑哪儿去了?”

“我去做什么,还用向你汇报?”

林秋雨“蹭”地一下站起来:“乔砚同志,注意你的态度!你是我的未婚夫兼军人家属,对组织不能有任何隐瞒!”

乔砚哑然失笑,不再争辩,系上围裙开始做饭。他一直以为林团长是个坦诚且有原则的人。直到在边境定居,他才知道,林秋雨早就动用特权,把小学毕业的陈北安排成了中学老师。上个月陈北生病,林秋雨就心疼地把他接到了家里。

上午,陈北那家伙完全不听劝,愣是把乔砚最宝贝的古筝给弄坏了。乔砚不过跟他理论了两句,林秋雨就冲出来狠狠训斥乔砚。到现在,她还一个劲儿地维护陈北。

“你欺负陈北同志的事儿,我可以原谅你。”林秋雨双手抱胸,语气强硬。

乔砚眉头紧皱,刚要开口,林秋雨又接着说:“但你得把那根断了弦的古筝送给他,就当是道歉。反正你马上就是我丈夫了,得做个表率,别再用这种歪风邪气的东西。”

听着这命令般的话语,乔砚气得双手攥紧了拳,大声道:“我再说一遍,我没欺负陈北!是他背着我弄坏了古筝,我凭啥把父亲留给我最贵重的遗物送给他?”

林秋雨不耐烦地沉下脸,冷哼一声:“你弹了那么多年古筝都不断,陈北随便一弹就断了?你发难的时候他吓得直发抖,你就是故意算计他,想把他赶出去。”

乔砚死死捏着手中的瓷碗,指关节都泛白了,才勉强忍住没崩溃。他心里清楚,林秋雨心里只有陈北,自己说啥都是错。这么多年伺候她,放弃了人生和理想又怎样?自己的未婚妻子把别的男人领回家,他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乔砚苦笑一声,平静又坚定地看着林秋雨:“我死也不会把古筝给陈北。”

突然,南卧传来陈北的咳嗽声。林秋雨立刻转身,急切地说:“其他事我先不计较了,陈北身子弱,你赶紧蒸一碗鸡蛋羹给他送过去。”

看着未婚妻匆匆奔向陈北的身影,乔砚身子一弓,疼得脸色发白。这么多年跟她东奔西走,遭遇了多少磨难,每到阴天暗疾就折磨得他死去活来,可林秋雨只记得陈北生病身子弱,还把唯一向阳的南卧给了陈北。乔砚心里明白,她不是不会心疼人,只是不在乎自己。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天冷了,我让医生来家里看你。”林秋雨在卧室里柔声问道,目光中的宠溺和温柔都快溢出来了。

端着鸡蛋羹站在门外的乔砚,只觉得心里像有把刀子在搅。记忆里的林秋雨,一直都是冷漠严苛的。在东北工作那几个月,乔砚的腿冻到没知觉,她却满口原则,不肯多分给他一件棉衣。如今自己只是咳嗽两声,她却紧张得要动用特权请医生到家里。

“饭做好了,出来吃吧。”乔砚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最后几天,乔砚也不想再忍了,随手把鸡蛋羹放在地上,回了阴冷的北卧,含着泪修理断弦的古筝。

过了好久,林秋雨才找来。她敲了敲门,理直气壮地命令道:“陈北吃完了,该你去刷碗了。”

林秋雨怕陈北睡不好,一直陪到凌晨。乔砚半夜冻醒,哆哆嗦嗦地烧好热水灌进热水袋。这时,听见动静的林秋雨走了出来。

“那古筝是乔叔留给你的遗物,你留着吧。但明天你必须给陈北道歉,他心情好了,病才能好得快。”

林秋雨一脸冷漠,说完便一把夺过热水袋,径直朝南卧走去。

低温之下,乔砚双腿刺痛难忍,他再也忍不下去,猛地拦住林秋雨:“林秋雨,你就偏听陈北的一面之词误会我!当年我跟着你,身体都冻伤了,你就全忘了吗?”

“你把厚被褥给陈北也就算了,现在连热水袋也要抢走?你是不是非得把我冻死才甘心?”

林秋雨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愧色。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那副冷淡模样:“阿砚,咱们就事论事,别耍小孩子脾气。”

“陈北是病人,你是我的未婚夫,也算半个军人,照顾他是应该的。你不会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吧?”

乔砚心里一阵苦涩,喉咙像被堵住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呆呆地转身,刚走两步,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怎么这么不小心?”林秋雨连忙扔掉热水袋,快步走过去要扶他。

乔砚紧攥着拳头,倔强地把她推开,扶着墙,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卧室挪去。

林秋雨眉头紧皱,冷冷地说:“你是故意装可怜,想让我心疼吗?乔砚,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我可不想我的未婚夫,是个善妒又弱不禁风的男人!”

说完,她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匆匆去了陈北的南卧。

乔砚心如死灰,仿佛再没有什么能让他的情绪泛起波澜。他忍着剧痛熬到天亮,去学校办了辞职交接,然后回家收拾行李。

东西不多,一个蛇皮袋就装下了。只是那古筝不好运送,他得托人找辆送货车,送到城里最大的邮局。这些年,他跟着林秋雨辗转了几十个地方,林秋雨从没动用过军营闲置的车辆帮他运东西。

“乔砚,快出来烧饭!”林秋雨欢快的声音传来。

乔砚放好行李走出去,只见林秋雨带着个肉贩,抬着两大扇牛羊肉进了家门。

“骨头给陈北熬汤,这些肉每天给他做一份,口味换着来。”林秋雨吩咐道。

乔砚愣了好一会儿,还没来得及问肉是哪儿来的,陈北就从房间走出来,故作责备地说:“秋雨,我都跟你说过了,别对我太好。乔砚本来就看我不顺眼,你怎么能把办婚礼酒席的肉票用来给我买肉呢?”

说着,他背过林秋雨,挑衅地看向乔砚:“这下乔砚更容不下我,说不定要把我赶出去了。”

“他敢?”林秋雨恼怒地喊道,“不就是个婚礼嘛,形式而已,不办就不办。”

“乔砚要是再因为这事欺负你,我就延缓婚礼,公开批评他!等他知道错了,有了容人之量再说!”

乔砚猛地捂住心口,本以为自己早已麻木,可那一阵抽疼还是狠狠袭来,让他呼吸一滞。

林秋雨身为女性团长,向来把名声看得极重。平日里,她即便手握大权,也从不中饱私囊,每到一处,总会给贫困人家捐些粮食,在众人心中威望极高。

乔砚为了能让他们的婚礼风风光光,足足一年多没沾过一口肉,就盼着能多省些肉票。可如今,林秋雨却为了陈北,直接提出不办婚礼。

“病人为重,乔砚,你像个男人行不行?别老盯着那几斤肉!”林秋雨眉头紧皱,满脸不耐烦。

乔砚深吸一口气,道:“肉给陈北吧,婚礼我也不在意了。”

他顿了顿,眼中满是恳切:“秋雨,我从没求过你什么。看在我这么久无微不至照顾你的份上,你帮我派辆车,把古筝送到城里,行不?”乔砚此刻只想快点离开这让他窒息的地方。要是再自己去找车,他怕赶不上后天的火车。

林秋雨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但还是面露难色:“阿砚,咱们以后要在这定居的,没必要因为陈北喜欢古筝,你就送走啊?”

乔砚苦笑着反问:“是你做不出损公济私的事,还是我乔砚根本比不上陈北,连这点事都不配你帮忙?”说完,他不再犹豫,绕过林秋雨大步往外走。“今天就是把乡下村子翻个遍,我也得找辆车。”

“你不在家煮肉,跑出去干啥?”林秋雨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陈北还病着,你懂事点,别瞎闹!”

乔砚用力甩开她的手:“你不派车,我自己找还不行?”

“上哪找去?边境那几个偷渡者还没抓到呢。以后没我允许,你不许出门!”林秋雨彻底没了耐心,伸手扯住乔砚,用力一拉。

乔砚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还撞翻了放肉的餐桌。一根锋利的骨头直直刺入他的小腿,剧痛瞬间让他失去了神智,他蜷缩在地上,止不住地颤抖。

“严重不,阿砚,你咋这么不小心!”林秋雨赶忙抱住乔砚,查看他腿上的伤口,“家里还有外伤药,你忍着,我这就去拿。”她眼中满是慌乱,说完便朝药箱跑去。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陈北突然咳嗽一声,接着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

林秋雨瞬间忘了一切,眼中只剩陈北。“咋突然病这么重?”她声音都带着哭腔,“阿北,你别吓我,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

曾经在战场上冲锋陷阵、面对枪林弹雨都面不改色的传奇女团长,此刻为了竹马心疼得几近崩溃。她姿态暧昧地搀扶起陈北,冲到座机旁,大声喊道:“来人,快派辆车,我要送病人去医院!”

“别废话了!这天寒地冻的,不开车出去,人不得冻坏啊?”

“早不出任务晚不出任务,偏偏这时候连一辆空闲的车都没有,搞什么鬼!”

乔砚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了,他的眼里,全是林秋雨搀着陈北冲出去的身影。快到门口时,林秋雨才好像突然想起自己未婚夫也受了伤,回头匆匆丢下一句:“阿砚,你有经验,自己记得上药处理一下......”

乔砚心里苦笑,是啊,他的确有经验。这些年跟在她身边,冻伤、外伤,他受了数不清的苦,不是在挨饿,就是在伤病中度过。不过,一切都快结束了。

他跑到屋外,拦住一位过路的乡邻,大声说道:“同志,我是保卫边境的团长,现在有人命关天的大事,我需要征用你的自行车!”

而另一边,一向不愿麻烦群众的林秋雨,此时也顾不上许多,拦住一位乡邻,不由分说地骑上了人家的二八大杠。她一手稳稳握着车把,一手紧紧抱着坐在横杠上的陈北,风驰电掣般消失在乔砚的视野里。

乔砚默默擦去眼泪,简单地用盐水清理了伤口,上好药,缠上纱布,然后回到卧室,泪眼朦胧地望着古筝侧面父亲的照片。

“爸,对不起,我不能娶林秋雨了。”

“我要离开她,去追求自己的人生了......”

当年,在那混乱的年代,乔父散尽家财,为林父的人民队伍补足了弹药和粮草,还在林父最危难的时候救了他一命,两人结下了铁一般的火线情谊。胜利后,乔父身体越来越差,便把年幼的乔砚托付给了林父,还当场为林秋雨和乔砚定下了亲事。

乔砚一直喜欢美丽又正直的林秋雨。可直到最近他才发现,林秋雨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竹马。当年,陈北为了富贵,去追求港岛来的女老板,林秋雨心如死灰,才接受了家里安排的婚事。后来女老板玩腻了陈北,把他抛弃了。林秋雨怕陈北在家乡被人指指点点,就违背原则托关系,把陈北安排到边境的中学当老师。旧人重逢,林秋雨心里再也容不下乔砚了。

“爸,离开林秋雨,我也能过得很好。”

“我这就去找车,把你留给我的古筝送到京北。”

乔砚擦干眼泪,打开装满行李的蛇皮袋,拿出几件父亲留给他的遗物。可租车需要钱票,而林秋雨几乎没给他留下什么。

他踉踉跄跄走到客厅,正好看到林秋雨搀着陈北回来,正往书房走去。乔砚假装没看见,正要出门,林秋雨突然叫住了他。

“阿砚,你之前不是存了些琴谱和乐谱的书籍吗?医生的女儿喜欢,快拿出来,陈北需要换一些珍贵中药调理身体。”

乔砚一听,气得浑身发抖,大声质问道:“林秋雨,你还有没有良心?我爸当年买不起药,都舍不得卖那些书!”

“我凭什么要给你们?”

林秋雨咬着牙,满脸不屑地冷哼:“真是迂腐至极!几本破书留着能有什么用?乔叔当年就该把书卖了,说不定他也不会走得那么早。”

“现在你还想再犯一次错吗?留着书,就眼睁睁看着陈北病得越来越重?”

“病重?”乔砚连声冷笑,眼中满是嘲讽,“一个感冒半个月都没好,他是不是在装,你真就看不出来?”

“还是说,在你心里病情还分人?我被冻到昏迷,血流得快没了都无所谓。陈北只要咳嗽一声,就病入膏肓,得让我花4个小时去照顾?”

林秋雨被问得一怔。她垂眸看向乔砚小腿上那又一次撕裂的伤口,鲜血浸透了外面好几圈纱布,淡淡的血腥味儿弥漫开来。她的眸中闪过几丝心疼和愧色。

乔砚见状,轻声道:“秋雨,别管我了。”

陈北察觉到林秋雨的情绪变化,连忙装出一副可怜样,有气无力地说:“乔砚才是你的未婚夫,他不想帮我也正常。你让我走吧,就算死在外面,我也不想破坏你们的感情。”

这轻飘飘的几句话,让林秋雨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她板着脸,严肃地说:“阿砚,你是团长的未婚夫,就算伤了病了,也得有舍己为人的觉悟!”

“赶紧服从命令,去把那些乐谱书都拿出来,给陈北换药!”

乔砚闭上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他闷声不响地走向书房,把父亲留给他的几本乐谱书一本本翻出来,紧紧抱在怀里。

林秋雨见此,脸色缓和了些,轻声说:“我知道你很在乎这些书,你的付出我都记着。等以后我们结婚了,我存些钱票,陪你去城里多买几本。”

乔砚懒得回应她。心想,两天之后,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他绕开挡在前面的林秋雨,忍着腿部的剧痛,大步往外走。

“你要带着书走?”林秋雨反应过来,满眼怒意,“陈北还等着换药呢,现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

她松开陈北,伸手一把抓住乔砚,急切地说:“赶紧把书拿出来,再切几块羊肋骨给陈北炖汤,顺便你自己也补补。”

“别忘了过几天我们还要结婚,你再这么任性胡闹,耽误的可是你自己的婚事!”

乔砚打了个冷颤,愣愣地回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林秋雨,你是在用结婚的事威胁我吗?”

林秋雨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强装镇定道:“什么威胁?阿砚,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不光是你的未婚妻,还是军营的团长,所以我的丈夫,就得大方明理,不能给我丢人。”

“只要你听话,我们的结婚计划不会变。”

陈北眼中闪过一丝亮色,立刻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虚弱地说:“乔砚,秋雨真的为我发火了。”

“乔砚,就算你对我有天大的意见,现在也别再跟秋雨顶嘴了。把那几本破书拿出来吧,我不想因为我,影响你们的婚事。”陈北一脸虚弱,苦苦劝着乔砚。

林秋雨赶紧扶住陈北,对着乔砚厉声说道:“听到没?陈北都病成这样了,还在为咱们考虑。你要是有他一半的觉悟,我立马就跟你结婚!”

乔砚只觉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可脸上还是挤出一抹自嘲的笑。“林秋雨,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为你浪费这么多时间!”

他咬着牙说完,便不顾众人阻拦,大步离去。他心里清楚,陈北是故意刺激他,可他不在乎。要是能让林秋雨主动放弃这门婚事,他甚至要感谢陈北的算计。

“乔砚,你现在回来,我可以不计较你刚才的气话,就当没听见!”林秋雨冲着乔砚的背影喊道。

见乔砚没有停下,她又拔高了声音:“我命令你,马上给我回来!边境还有偷渡者在潜逃,你耍性子连命都不要了吗?”

以前,林秋雨只要说句重话,乔砚就算满心怨气,也会乖乖低头。可如今,看着乔砚那带着淡淡血迹的脚印,一路延伸到院子,他连头都没回一下。

林秋雨慌了神,下意识攥紧拳头,松开陈北就想追上去。可她刚迈出一步,陈北就虚弱地倒在了地上。

“阿北,你怎么样?是不是被乔砚气到了?”林秋雨焦急地扶起陈北。

她又轻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了解他,他舍不得离开我太久。天黑前,他肯定会带着书回来给你换药的……”

林秋雨那温柔宠溺的话语,随着冷风飘到乔砚耳旁。他不禁缩紧身子,寒冷与疼痛让他脸色煞白,每走一步都如受煎熬。但他脸上却挂着笑意,脚步无比坚定。

“林秋雨。”乔砚喃喃道,“这一次,你等不到我了。”

乔砚先赶到学校,找到宋校长,问道:“校长,您知道哪个村能租到拉货到城里的车吗?”

宋校长指了个地方,乔砚刚要走,又被校长喊住。“乔砚,你伤成这样就别乱跑了。等我开完师生大会,送你过去。”

乔砚怕耽误时间,连忙谢绝:“校长,不用了,我着急办事,还是自己去吧。”

“这么着急的事,林秋雨都不派辆车送你?是不是又闹矛盾了?”宋校长皱着眉头问。

见乔砚没说话,他脸色阴沉下来:“一定又是因为陈北吧?她是不是忘了,当年我和她爹能活命,全靠乔老先生帮衬?”

乔砚苦涩一笑:“校长,不用您操心,林秋雨那边……我能处理好。”

不管怎样,乔砚父亲去世后,林家人帮了他很多。这份恩情,他一直记在心里。即便林秋雨做得再过分,他也不想宣扬她的丑事,坏了林家的名声。

等宋校长去忙自己的事,乔砚简单画了张村里的路线图,便独自去租车。

平日里和乔砚关系恶劣的同事张强,突然叫住他,满脸堆笑地说:“乔砚,刚才路过校长室,听到你们说你要去村里租车?”

“你要去哪个村啊?我可是本地人,认识的人多,说不定能帮上你。”

乔砚狐疑地看着张强,心里犯起了嘀咕,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张强和陈北走得很近,乔砚刚到这学校教书时,没少被他们俩联手设计刁难。而且张强还想把自己妹妹塞进学校,有了铁饭碗。自从林秋雨把陈北接到家里后,张强更是变本加厉地讨好陈北。乔砚实在想不通,他怎么突然要主动帮忙。

“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乔砚冷冷拒绝,不想和他多纠缠。

乔砚打算绕开张强离开,可张强却不依不饶地拦住他,一脸诚恳地说:“现在能拉货的车可不好找,就算你给好处,乡亲们也怕把车跑坏了。没点人情关系,这事儿还真难办。”

“咱们毕竟是同事一场,我这是好心帮你。”张强依旧热情不减。

乔砚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看着天色渐晚,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便说出了要去的村子。

没想到,张强的态度瞬间变冷,丢下一句“没去过”,就匆匆离开了。

“真是莫名其妙……”乔砚小声嘟囔着,按下心中的疑惑,赶忙出发,希望能在天黑前赶到村子。

可乔砚的腿伤越来越严重,每走几步就得停下来歇一歇。等天色完全黑透时,他才走了大半路程。寒冷的乡下,四处不见一个路人。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乔砚后背一凉,一种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他顾不上腿上的疼痛,加快脚步往前走。

然而,后面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乔砚惊慌地回头,只见几个蒙着脸的大汉猛地扑过来,将他撞倒在地。

其中一个大汉操起木棍,狠狠朝乔砚头上砸去。“救命——”乔砚刚喊出半声,便被打中额头,瞬间栽倒在地。

在意识模糊之际,乔砚听到了袭击者慌乱的对话。

“这是死了还是昏了?现在咋办?”一个声音带着些许慌张。

“怕什么,直接杀了他,深更半夜的,谁知道是咱们干的?大家肯定都以为是偷渡者干的!”另一个声音恶狠狠地说。

“可我没想到,他让咱们杀的人这么年轻,还是个老师!这钱花着能踏实吗?”又一个声音有些犹豫。

“别想那么多了,都到这一步了,没回头路了……”一个果断的声音说道。

昏迷的最后一刻,乔砚被扛了起来。此时他哪里还不明白,张强问他去哪个村子,就是为了找人在路上害他。

只有他死了,陈北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迎娶林秋雨。乔砚怎么也没想到,陈北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抢了他的未婚妻还不够,他都已经准备退出了,陈北却还想斩草除根。

“我不是等不了,林秋雨同志,我是不娶了。”乔砚忍着憎恶和恶心,对林秋雨说道。

“你既然这么喜欢陈北,就和他结婚吧。”

乔砚又看向陈北,一字一顿地说:“听见了吗?”

“过几天,我就会去京北,从此和林秋雨再无瓜葛。”乔砚暗自下定决心。

他实在不想再追究之前的事了,心里满是恐惧。林秋雨不站在他这边,要是陈北真找人把他杀了,他也只能白白送命。乔砚咬着牙,捡了根粗树枝拄在地上,每走一步,身上那撕心裂肺的疼都让他差点晕过去,但他还是一步一步朝着村里的方向挪去。

“好了乔砚,别再闹脾气啦。我啥时候说过喜欢陈北呀?一直都是你在瞎嫉妒。”林秋雨快步追上乔砚,伸手拉住他就往车上拽,“只要你以后别再针对陈北,不道歉也成。先跟我回家,别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乔砚忍无可忍,一把推开她,冷冷道:“林团长,请你注意你的措辞!我说了要去村里找车。”

“还有,不结婚这事我是认真的!你想嫁给谁就嫁谁,我真不在乎了!”乔砚压抑许久的情绪,如火山般爆发,怒吼声在空气中回荡。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乔砚身上,曾经那个满眼都是林秋雨的他,此刻眸间只剩冰冷的绝望与愤怒。从今往后,他要去追寻属于自己的人生和未来。

乔砚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那是父亲留下的遗物,也是他准备结婚时送给林秋雨的首饰。确定没丢后,他又把它紧紧捂在怀里,继续艰难地赶路。

“秋雨,乔砚看样子是真生气了,你别管我了,赶紧去把他追回来吧。”陈北藏起眼底的得意,装作一脸担心地说道。

“追什么追?我都给他台阶下了,是他自己死脑筋不肯改!”林秋雨看到了乔砚拿手镯的动作。她清楚这手镯的意义,乔砚走到哪儿都带着,心里肯定有她,怎么可能真的去京北放弃她呢?想到这儿,林秋雨更有底气了,“他装可怜搞这一出,不就是想让我心疼,达到他自己的目的?要是这次纵容他,以后他还不得上天?我要的是个称职的丈夫,不是个只会争风吃醋、小肚鸡肠的男人!”

“让他走,谁都不准去追!不疼够、不吃点苦头,他永远改不了!”林秋雨态度强硬,连放心不下的宋校长也被她拦了下来。她只派了两个警卫员去保护乔砚的安全,然后便带着陈北坐车回了家。

凌晨时分,林秋雨听到了乔砚回来的动静。她急忙跑到堂屋,只见乔砚正指挥着两个乡民往外抬古筝。林秋雨刚要斥责,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满眼诧异地问:“阿砚,你今晚真的是为了找车,才把古筝运走?”

乔砚没有搭理她,径直回到北卧,背上装满行李的蛇皮袋就往外走。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林秋雨追上去问道。

“大半夜的哪有课?”林秋雨不解。

乔砚淡淡地说:“我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夫了,住你这儿不合适,我搬去学校宿舍。”

“我不准!”林秋雨大声喊道。

林秋雨快步走到乔砚身后,一把夺过他背上的行李,狠狠摔在地上,怒目圆睁道:“我之前是说了些气话,可这婚姻是父母定下的,哪能说取消就取消?”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马上要结婚,你倒好,跑去学校住宿舍,像什么话?”

乔砚被她这番话气得笑了出来,冷笑道:“你把陈北领回家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影响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林秋雨从傍晚一直等到现在,眼睛熬得通红,耐心彻底耗尽。她双手抱胸,厉声喝道:“乔砚,你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我以军队的规矩警告你,你要是敢踏出这个家门,再想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

乔砚回头瞥了一眼那栋房子,屋内幽暗阴冷,没有丝毫值得留恋之处。他的目光落在林秋雨脸上,那张曾经让他心动的脸,此刻却满是阴鹜,令人窒息。他不再迟疑,加快脚步往外走去,嘴里说道:“大哥,辛苦一下,连夜开到省城,邮局正好开门……”

乔砚坐在拖拉机后厢,身旁是古筝。夜风呼啸而过,他却丝毫不觉寒冷,只觉得周围弥漫着自由的清香。

清晨,林秋雨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推开北卧的门,想喊乔砚做早饭。可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她才猛地反应过来,乔砚已经赌气搬走了。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只觉得这早晨的北卧格外寒冷。

这时,陈北抱着热水袋从屋里走了出来,冻得缩紧身子,问道:“秋雨,乔砚还没回来吗?”

林秋雨想起乔砚的腿有寒疾,自己却连一床厚被褥都没留给他,心中闪过一丝愧意。但她很快拧起眉头,强压下这丝愧疚,说道:“别管他!做错事不知悔改,还不听我的话执意搬出去,先晾他几天,磨磨他的性子。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管教。”

“阿北,以后你别再替他说话,省得他看你好欺负,变本加厉。”

说完,林秋雨送陈北回房休息,然后走进厨房亲自做饭。可自从乔砚跟了她,这几年她都没下过厨,一锅牛羊肉做得腥味十足,根本没法吃。

陈北吃了一半,实在忍不住,把剩下的倒掉了。林秋雨下意识地教训道:“阿北,你这是干什么?”

陈北被她一吼,立刻红了眼,委屈地问道:“秋雨,我哪里做错了吗?”

林秋雨刚想批评陈北浪费粮食,却突然意识到,陈北根本没有浪费这个概念,在他看来,不喜欢吃就扔掉是理所当然的事。可这再难吃也是肉啊!

当年,她和乔砚去大西北,因为环境偏远,食物运输不及时,险些断粮。乔砚把仅剩的几个红薯煮给她吃,自己却吃拉嗓子的野菜果腹。想到这里,林秋雨不禁说道:“要不……我还是把阿砚接回来吧,家里难得买些肉。”

林秋雨在军营偶尔还能开荤,可乔砚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她已经记不清了。

陈北立刻起身,作势要走,说道:“你想念乔砚,不用跟我商量。我这就走,给乔砚腾位置,省得他又刁难我,大家都不开心。”

林秋雨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拉住陈北,说道:“再等几天吧,不磨磨他的性子,其他方面再好又怎样?成了婚,家里也会被他闹得鸡飞狗跳。”

到了军营,林秋雨看到桌子上的合照,又想起了乔砚。她拿起照片,喃喃自语道:“乔砚,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回来?”

昨晚,负责保护乔砚的警卫员走进来汇报情况。

“乔砚租车的时候,真说要把古筝送到京北?”林秋雨激动地站起来。她原以为乔砚送走古筝,只是嫉妒讨厌陈北,不让陈北碰他父亲遗物。

“是的团长,乔砚哥昨晚疼得直冒汗,好几次都不让我们扶。”警卫员如实说道,顿了顿又鼓起勇气,“别的长官家属过得挺好,乔砚哥却跟着咱们到处跑,条件那么艰苦,还时常贴补我们战士……”

“团长,您回去跟乔砚哥好好说说吧。”

警卫员的话,让林秋雨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战士们觉得乔砚苦,可她记忆里全是乔砚幸福的笑脸,好像只要有她在,乔砚就永远开心。林秋雨突然慌乱,他真要去京北?

回到家,林秋雨迫不及待想去学校找乔砚。推开门,看到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识扬起嘴角:“你回来了?阿砚,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以后别动不动就搬出去,别提取消婚约这种事——”

话未说完,她看见餐桌上父亲的身影。乔砚淡淡瞥她一眼,端着茶走向林父,亲切聊起来。陈北低着头,像被审讯的犯人坐在林父对面。

“爸,你怎么来了?”林秋雨眸中刚现欣喜,就被林父斥责声驱散。

“我再不来,林家名声就被你败光了!你马上要和阿砚结婚,还把别的男人带回家,古代糟粕恶习要从你这儿复辟?”林父多年军旅生涯,周身气场威严。

陈北吓得不敢抬头:“林叔叔,您误会了,我和秋雨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你闭嘴!还轮不到你说话!”

以往最怕父亲的林秋雨,这次没认错,坚定按住陈北肩膀,像大树般护在身前:“爸,别信乔砚的,他才被封建思想影响!身为军人未婚夫,不但不坦诚,还刁难病人。昨晚他甚至故意伤害自己,就为污蔑阿北——”

“啪!”林父狠狠一耳光打断她,“你和阿北生活多年,还不清楚他?生死关头他也不会害人!”

乔砚心中苦涩,林秋雨不是不了解他,只是心里有陈北,变得盲目。

乔砚一脸平静,轻声对林父说道:“林伯伯,您别跟秋雨置气,我真不怪她。”

他回来不过是想探望林伯伯,跟林秋雨没半点关联,实在不想看他们继续争吵。一想到婚姻之事,乔砚就头疼,不知该如何拒绝有恩于他的林父。

这时,陈北窘迫得身子直颤抖,还伴着几声剧烈咳嗽,带着哭腔说:“既然乔砚和林叔叔都这么讨厌我,秋雨,你就让我走吧。我这病熬熬就过去了,就算真死了,我找个没人的地方,不烦大家。”

林父阴沉着脸,冷笑一声:“陈北,当年你不也这样要死要活,非要跟那个女老板走。现在被人抛弃,又想用这招祸害我女儿?”

曾经的屈辱记忆,让陈北咬着唇,抖得更厉害了。林秋雨心疼不已,攥紧拳头重重锤在桌子上,大喊:“够了,别再说了!”

她满脸气愤,对着林父说道:“爸,阿北当年是被人骗了,他也是受害者。您是长辈,怎么能揭他伤疤?”

“我为啥把阿北送到这儿?就是怕闲言碎语再伤害他。这世上,阿北只有我了。不管是看在过去的友谊,还是军人守护百姓的职责,我都得保护他!”

林秋雨郑重发誓:“阿北病好之前,绝不能搬出去。你们要是逼他走,那我就跟他一起走!”

林父气得直咳嗽,说不出话来。乔砚眼眶泛红,苦笑一下。他无数次梦到林秋雨此刻模样,可梦中是在他们的婚礼上,她许下相爱一生的诺言。可如今……

乔砚劝道:“林伯伯,秋雨现在情绪激动,听不进去话,让她先冷静冷静。”

“宋校长还等着您呢。他托我跟您说,安排了好菜,还有瓶存了几十年的好酒……”

乔砚把林父送到屋外,林父情绪缓和了些,说道:“放心吧阿砚,我一定好好教训秋雨,不让她一错再错。”

此时,这位杀敌无数的铁血军人,满眼都是对后辈的慈爱。乔砚感动得不知如何回应,他明白,他和林秋雨没以后了。

林父说:“不用送了,我知道老宋家在哪儿。你留下来,跟秋雨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等林父走远,林秋雨脸色阴沉地走出来,指着乔砚骂道:“乔砚,你越来越有心机了!那些手段对我没用,就利用林家欠乔叔叔的恩情,把我爸喊来施压?”

“你这么做,只会给乔叔叔丢人!”

乔砚看了看林秋雨,又瞥了眼屋里抹眼泪的陈北,情绪平静,毫无波澜。他想着,自己明早8点的车票,再过10个小时就能永远离开他们。

他心中满是疲惫,连跟林秋雨多吵一句的力气都没了。当晚,他匆匆收拾好行李,赶到城里的车站,在那寂静的角落静静坐着,等待天明。他满心期待着前往京北,开启离开林秋雨后的全新生活。

“你们是什么人?”

“知不知道这是林团长的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林秋雨昨夜辗转反侧,失眠到很晚才迷迷糊糊睡去。等她醒来,天已大亮。外面传来陈北愤怒的喊声,她瞬间从床上弹起,匆忙穿上衣服就跑了过去。只见陈北正满脸嫌弃地推搡着两个穿着朴素、农民装扮的大叔。

“我们真找林团长有事,要是林团长不方便,喊乔砚小哥出来也行,我们是来送东西的。”大叔们满脸焦急。

陈北皱着眉,不耐烦地说:“那你们去镇上中学,乔砚在那儿教书,别在这儿晃悠了。”

“这儿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两个大叔被说得满脸窘迫,正准备离开。林秋雨赶忙上前拦住他们,微笑着说:“我就是林团长,乔砚的家属,你们有东西给我就行。”

林秋雨认出这两人曾来家里搬过古筝,态度格外和善。

“那就麻烦你转交给乔砚小哥。之前帮他送货,这俩镯子当时以为不值钱,回村给懂行的人一看,好家伙,比金镯子都贵的古玉呢!这大的便宜俺可不能占……”

林秋雨接过镯子,那冰凉的触感却好似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手忍不住发抖。她一眼就认出,这是乔父留给乔砚的遗物。刹那间,她意识到,乔砚是真不打算跟她结婚了。

“秋雨,我病好点了,正想给你煮早饭呢,你要去哪儿?”陈北见林秋雨拿着镯子就要往外跑,下意识拽住她的衣角。

林秋雨回头,第一次在陈北面前露出难看的脸色,严肃地说:“阿北,你是病人,也是客人,不用你煮饭。但你怎么能有看不起农民同志的优越感呢?”

“就算他们是来讨饭、讨水的,你也没权力赶走他们!”

“这点阿砚就做得很好……”

林秋雨突然愣住,那些和乔砚相处的过往如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过。这么多年,乔砚总是任劳任怨,不管是军营里的战士,还是贫困的乡民,他能帮就帮。这样的人,真会做出诬陷别人的事吗?

“我知道乔砚比我好,我就是个被人骗又被抛弃的小丑,我走,再也不来烦你们了……”陈北可怜巴巴地说。

以往陈北装可怜,林秋雨总会心疼。可这次,她莫名有些厌烦,皱着眉敷衍道:“行了,别乱想,好好在家休息,我回来给你带早餐。”

安抚好陈北,林秋雨撒腿就往学校赶。到了学校,教师宿舍空无一人,各个办公室、教室也不见乔砚的身影。

林秋雨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慌乱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顾不上校长室里正在开会的众人,风风火火地闯到宋校长跟前。

宋校长刚要开口:“你爸昨晚喝多了,正在我家里休息——”

林秋雨哪还等他说完,急切地打断:“我找阿砚!宋叔,阿砚呢?”

宋校长满眼诧异,瞪大了眼睛:“他已经去了京北,今早8点的火车,你不知道?”

“去了京北?”林秋雨瞬间失态,声音都变了调,“宋叔,你别跟阿砚一起骗我好吗?马上就要结婚了,他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地去京北?”

宋校长皱着眉头:“我骗你干什么?我也是早上来到学校,才收到了乔砚留下的信。”说着,他把信拿了出来。

林秋雨一眼就认出是乔砚的笔迹,心猛地一沉。信上说他决定前往京北报名考试,无论能不能通过,都不会再回来。除了给宋校长的,乔砚还给林父留了一封。林秋雨顾不上许多,当众就打开了。

信里,除了信纸,还有这些年乔砚积攒下的米、布等钱票。林秋雨颤抖着双手读起来:“林伯伯,抱歉不能做您的女婿了,但无论如何,您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我都记在心里,我永远是您最亲近的儿子........”

“等我有了出息,一定会回去报答您的恩情........”

林秋雨越读越气,读到最后,都没看见乔砚提一句她的名字。她怒不可遏:“太过分了,他怎么敢的?!他是我的未婚夫,凭什么敢背着我跑到京北读大学?”

说着,她将信纸撕得粉碎,双手都在不停地颤抖,情绪到了失控的边缘。

宋校长挺直胸膛,严肃地说:“乔砚只是你的未婚夫,又不是丈夫,他有追求自己生活的权力。”

“他的艺术天赋在这个小小的中学就是浪费,为什么不能去京北学习进修?”

“砰!”林秋雨狠狠锤向桌子,脸涨得通红:“他就是不能!他是我的男人,是女团长的男人,会照顾人就够了,学那些华而不实的艺术有什么用?那是堕落的小资作风!”

宋校长神色格外严肃,目光锐利地看着她:“林秋雨同志,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不是三从四德的封建时代!相比于乔砚,你更应该反省自己!”

“思想落后,行为不检点!乔砚除了车票只剩一些干粮,他为什么放弃婚姻不顾一切地去京北?还不是因为你不顾他的感受,把陈北领回家里处处维护?”

林秋雨低下头,自知理亏,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她心里委屈极了,小声嘀咕:“我对乔砚的要求是有些严格,但作为军人的家属,难道不该像军人一样约束吗?我把陈北带回家,只是想好好照顾尽快让病人康复,我解释过无数遍了,他怎么就理解不了?”

回到家,曾经那个传奇的钢铁女团长像是丢了魂儿。她木然着脸,一身颓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陈北轻轻走到她身前,轻声唤道:“林团长。”可林秋雨却像没听见一样,眼神呆滞,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

“秋雨,我听说乔砚去了京北,是不是都怪我呀?”

陈北偷偷抬眸,小心翼翼观察林秋雨的神色,嗫嚅着:“早知道,我就不多留这么久了……”

他满心期待着林秋雨的安抚,可林秋雨却像没听到他说话一样。她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陈北,阿砚离开,是不是我的错?”

“是不是我平时疏忽了他的感受,让他失望了?”

林秋雨顿了顿,又咬牙切齿道:“不!是他意志不够坚定,要是足够喜欢,怎会吃点苦头就放弃?”

“婚姻这么神圣的事,他说背弃就背弃,错的人是他!”

说着,林秋雨眼眶泛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这疯狂的反应,把陈北吓了一跳。

陈北连忙劝道:“秋雨,你别这样,为了乔砚不值得……”

“他走了,可我还在呢,你开心点好不好?”

陈北察觉到林秋雨正处在脆弱时刻,试探性地伸出手,想把她搂入怀中。可手刚碰到她肩膀,林秋雨就像被刺到一样,猛地伸手将他推开。

“陈北,你干什么!我只是可怜你没人照顾,你别多想,别做出越界的事!”

林秋雨的斥责,让陈北愣了许久才回过神。他满心不甘,暗自思忖:自己隐忍这么久,好不容易赶走了乔砚,林秋雨却还不接纳他?那自己在这偏远边境吃这么多苦,究竟图什么?

陈北不甘心地说道:“秋雨,你对我好,我都明白。乔砚走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话还没说完,林秋雨就猛地起身,厉声呵斥:“住嘴!我是阿砚的未婚妻,不用别人照顾!”

“我对你好也和男女之情无关,你别误会……”

突然,林秋雨脑中如遭雷击。她对陈北过分关切,连陈北都误会了,那乔砚嫉妒不也理所当然?原来一直错的人是自己。

林秋雨顾不上回应陈北,撒腿就往学校冲去。

到了学校,她焦急地拉住宋叔:“宋叔,求求你告诉我吧!”

“阿砚他报考的,到底是京北哪所大学?”

京北的冬天,寒冷又干燥,比边境的环境更难熬。但乔砚脸上却始终挂着发自内心的笑意。

他兴奋地对好友说:“我考上京北艺术大学啦!”

虽说生活拮据,要半工半读,每天忙得几乎没空闲时间,但乔砚觉得无比幸福。

他笑着感慨:“在这里,我能尽情弹古筝,没人再批评我‘不务实’‘小资作风’。”

“生活里有新奇知识,还有年轻的欢声笑语,再也不用被困在家务和苦难中,暗无天日。”

这天,乔砚正在餐厅打工,一张清甜的笑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女孩笑着说:“乔砚同学,天冷啦,送你的。”

楚乔双手忙活着,一手紧紧攥着厚厚的围脖,一手拿着毛线手套,抬眼刚碰上乔砚的目光,顿时羞涩地低下头,脸颊泛起红晕。

乔砚心里一阵感动,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这不是楚乔第一次对他示好,可他们相识还不到一个月,乔砚和林秋雨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过去的阴影还笼罩着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楚乔的这份好意。接受吧,负罪感便会涌上心头。

楚乔眼神闪躲着解释:“你……你别误会。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给你的,同学们都知道你条件不好,怕你冻着,凑钱给你买的。”

乔砚看着她那闪躲的眼神,一下就知道她在说谎,正想拒绝。这时,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顾客路过,猛地撞了他一下,他手中托举的菜品瞬间侧翻,一些油腻溅到了醉客昂贵的皮衣上。

“你怎么回事!你知道我这衣服多贵吗?瞧你这穷酸样,是从乡下来的穷小子吧?把你卖了都赔不起!”醉客五大三粗,恶狠狠地指着乔砚的鼻子骂道。

餐馆老板哪敢得罪这种人,假装没看见,扭头就走。乔砚低着头,不敢还嘴。这种被欺负的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为了留在京北赚取学费,他只能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呵,今天老子心情好,不跟你计较。用你的脸把衣服蹭干净,就不用你赔了!”醉汉说着伸手就要去抓乔砚。

乔砚屈辱得脸都红了,却不敢闪躲,紧闭双眼,准备认命。就在这时,楚乔高瘦的身躯突然挡在他身前,护住了他。

“这位同志,你是不是太欺负人了?是你自己不长眼撞到了我的同学,不道歉就算了,还想讹诈侮辱人?现在是新社会,你当警察是摆设吗?”楚乔义正言辞地说道。

醉客瞪着楚乔,骂骂咧咧:“你算个什么东西?”

乔砚怕楚乔吃亏,连忙上前阻拦:“楚乔同学,没事的,我习惯这种事了,你别跟醉汉起冲突。”

楚乔满眼坚定地看着乔砚:“这里是京北,任何人都欺负不了你!他敢侮辱你,我一定让他吃牢饭!”

周围的顾客也都站了出来,纷纷喊道:“我们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醉客见状,不甘心地瞪了乔砚一眼,这才大步离开。

楚乔看着乔砚,满眼紧张:“乔砚同学,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伤到哪里了?用不用送你去医院?”

乔砚用力摇头:“我没事。”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只是,我想起曾经也有过类似的事。那年林秋雨去山区剿匪,我跟着她一起去了。庆功时在餐馆,因为我穿得差,一个当过土匪的人把我当成服务生,让我倒酒,我拒绝了一下,就被他狠狠打了一耳光。”

所有人都清楚,那人嚣张跋扈,错在先。餐馆里,林秋雨却突然当众发难,指着那人喝道:“从良的土匪,也是好人!你跟我这么久,咋能对群众有偏见?”

“你出去,别坏了这儿的氛围!”

彼时,餐馆里全是林秋雨的兵。她即便当场处罚那人,甚至把他送到派出所,也没人敢置喙。可她偏偏,就把乔砚赶了出去。

而如今,才认识没几天的学生楚乔,却为了乔砚,不顾危险地挺身而出。

“谢谢……”乔砚抬头,眸光里多了几分亲切。他接过楚乔递来的手套和围脖,戴上后,只觉浑身暖烘烘的,比正午的太阳还暖和。

做完兼职,两人一同回学校,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路边,昏暗的路灯洒下昏黄的光,挺拔的梧桐静静伫立,天上,圆月如盘,明亮皎洁。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场不真实的幻境。

然而,一个身影的出现,将这幻境撕得粉碎。

“乔砚,你怎能背叛我们的婚姻!”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你背弃婚约跑到京北也就罢了,想上学跟我说一声,我未必不同意!”

“可现在算怎么回事?大半夜跟别的女人厮混,你丢的不光是自己的脸,还有我们林家、乔叔的脸!”

一连串的责问,让乔砚措手不及,呆立原地,哑口无言。他满心疑惑:林秋雨怎么找到这儿了?他好不容易摆脱她,跑这么远,还是躲不过她的控制和折磨吗?

原来,为了打听到乔砚的学校,林秋雨好话都说尽了,求了宋校长半个月。宋校长逼她签下永不见陈北的承诺书,才肯吐露乔砚的学校。

陈北离开时伤心欲绝,林秋雨心疼得要命,却还是没挽留。可现在,她竟看到未婚夫和别的女人深夜散步,顿时怒得咬紧牙关,浑身散发着愤怒与阴冷。

“乔砚,你给我个解释!”林秋雨怒目而视。

乔砚深呼吸许久,才平静下来:“解释什么?我和她就是正常同学关系,一起回学校而已。”

“要是这都要解释,那你把陈北领回家,又怎么说?”

林秋雨眼中冒火,大步走向乔砚:“我和他从小就认识,光明磊落!来找你之前,我已答应宋叔不再见他,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说着,她伸手去扯乔砚的衣领:“你呢?来京北,是为了学业还是女人?”

那一刻,乔砚那颗本已死寂的心,又狠狠抽疼起来。他满心委屈:自己全心全意照顾林秋雨这么久,在她心里,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吗?她还有没有心?

“住手!请你注意言行,别对乔砚同学动手动脚!”楚乔挺身而出,护在乔砚身前。

看到楚乔护着乔砚,林秋雨更加恼怒:“你算什么东西,敢护着他!”

“我跟我未来丈夫说话呢,你管得着吗?给我滚一边去!”

林秋雨满脸骄横,伸手就去推楚乔。可她的手还没碰到楚乔,乔砚就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楚乔身前。

“林秋雨,咱们早就没关系了。你别再纠缠我同学,不然我可报警了!”乔砚目光冷峻,声音坚定。

一阵冷风“呼呼”地吹过,周围的气氛瞬间冷到了极点,静得可怕。

林秋雨看着乔砚,这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如今却公然为了别的女人跟自己作对。悲伤和耻辱一下子涌上心头,她咬着牙,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强忍着即将崩溃的情绪,说道:“乔砚,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我回去!只要你保证以后不再犯错,我可以当作不知道你跟别人厮混的事。”

“这学你也别上了,省得再犯同样的错,给我们林家丢脸。以后你就好好照顾我和我爸,作为回报,我会把陈北送到别的地方,让你们再也不见。”

“回报?”乔砚气极反笑,看着林秋雨那副好像做出了天大让步的模样,只觉得无比荒唐。“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自我又霸道呢?不用了,你跟陈北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根本不在乎。我现在过得很好,绝不会再回到你身边,受那暗无天日的折磨。”

说完,乔砚就打算绕开林秋雨离开。林秋雨见状,急忙挪动脚步,死死地拦住他,急切地说:“我承认,我以前是对你关心不够。以后我会多上心,好好补偿你的。”

乔砚再也忍不住,愤怒地吼道:“我跟你在一起,身体都熬坏了,每到阴冷天就疼得要命,你却把南卧、被褥、热水袋都给了陈北,这叫关心不够?”

“我被土匪欺辱,你不但不替我出头,还把我赶出去,这就是你所谓的关心不够?”

“为了让婚礼热闹点,我一年多没吃肉存下的肉票,你问都不问我一声,就全花给了陈北,这也是关心不够?林秋雨,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就是不在乎我!”

乔砚把这些如同噩梦般的记忆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整个人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林秋雨愣住了,乔砚的这些话,让她想起了自己对他的种种亏欠,眸间不由自主地浮出了愧色。但她的动作却变得更加粗暴,大声说道:“以前是我不对,我都说了会补偿你,你别再闹了!”

“现在就跟我回去,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们林家的人。要是不完婚,丢的可是我们林家的脸。”

说着,她不由分说地拽住乔砚的手臂,蛮横地往车那边拖。

“住手!”楚乔心头一紧,赶忙上前阻拦。“这位女同志,你清醒一点!乔砚同学明显不想跟你结婚,你没权力强迫他。”

来源:我要回农村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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