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眼皮跳了跳,不是因为这光,而是因为手机微信里那个不停闪烁的头像——周媚。
第一章:裂痕
周六早上七点半,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刚好洒在陈远脸上。
他眼皮跳了跳,不是因为这光,而是因为手机微信里那个不停闪烁的头像——周媚。
【远哥,上次说的那个项目,我觉得很有戏。什么时候方便,详谈?顺便喝一杯。】
后面跟了个妩媚的笑脸表情。
陈远心里一阵燥热。
周媚,他的初恋,如今是圈子里有名的投资女王,活得像个传奇。
反观他自己,守着一家中不溜的企业,还有个……他瞥了一眼在厨房安静准备早餐的妻子林薇。
十年了,一样的牛奶温度,一样的煎蛋火候,连餐盘摆放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这种精确到刻板的“完美”,曾经让他得意,如今却像无形的枷锁,让他喘不过气。
“老婆,我那条爱马仕的领带呢?就暗红色那条!”陈远提高嗓门,带着点不耐烦。
今天约了周媚介绍的一个重要客户,他必须打扮得体面点。
林薇端着一杯刚热好的牛奶走过来,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记得收在衣柜最上面那个灰色收纳盒里了。你慢慢找,早餐好了。”
陈远趿拉着拖鞋走进衣帽间,一阵翻箱倒柜。
客户是临时约的,时间紧迫,他心里那股因为周媚而燃起的邪火,混着焦急,全发泄在了这堆衣物上。
收纳盒被粗暴地拽下来,里面的领带、围巾撒了一地。
“妈的,到底在哪儿!”他低声咒骂,弯腰一顿胡乱扒拉着。
就在这时,一个硬壳、略显陈旧的笔记本,从一堆羊绒围巾里滑了出来,“啪”地掉在地板上。
灰蓝色的封皮,没有任何花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陈远皱了下眉,这不是林薇的东西。
她是个极度整洁的人,东西都归置得井井有条,这种旧物不该出现在这里。
鬼使神差地,他捡了起来。
笔记本带着一个小锁,但似乎已经坏了,轻轻一掰就能打开。
“搞什么名堂……” 他嘟囔着,随手翻开。
第一页,没有名字,没有日期,只有一行打印般工整的宋体字:
【家庭情感账户收支记录册】
陈远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情感账户”?林薇还搞这种文艺矫情的东西? 大概是记录些生活感悟或者菜谱吧。他带着几分轻视,继续往下翻。
第二页开始,画风突变。是标准的表格格式,密密麻麻,条目清晰得令人发指:
2023-08-15 03:27
深夜为应酬醉酒丈夫煮醒酒汤,清理呕吐物 +200 200
2023-09-01 20:15
丈夫忘记结婚纪念日,未准备任何礼物与表示 +5000 5200
2023-10-05 11:00
替丈夫向婆婆隐瞒其真实收入,避免家庭矛盾 +1000 6200
2023-11-20 00:13
发现丈夫西装口袋有陌生女性耳环一只 +50000 56200
2024-01-10 19:05
丈夫未经商量,擅自决定将家庭存款借给其弟 +20000 76200
2024-03-08 15:30
丈夫承诺的“三八节”礼物(一款包)未兑现 +3000 79200
……
一条条,一桩桩,精确到分钟,具体到细节。
陈远脸上的讥笑僵住了,血液好像瞬间冲到了头顶,又猛地褪去,留下彻骨的冰凉。
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哪里是什么情感记录?
这分明是一本账!
一本他陈远这十年来,作为丈夫的“罪证”明细账!
他像被施了定身咒,手指颤抖着,疯狂地往后翻。
账目越来越多,金额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一页,一行加粗放大的红色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他的视网膜上:
【累计金额:¥987,650.00】
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却如同丧钟敲响:
【目标金额:¥1,000,000.00 达成后,将启动离婚程序,依法分割共同财产。】
一百万?!
陈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他瘫坐在一堆凌乱的衣物中间,手里的笔记本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十年婚姻,一千二百三十七条记录,离一百万,只差最后的一万两千三百五十块!
他猛地想起,上周他因为工作烦心,回家对着林薇莫名其妙发了一通火……当时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给他倒了杯水。
那条记录,会值多少钱?
两千?还是五千?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衣帽间门口传来林薇轻柔的脚步声,和她那永远温和的嗓音:
“老公,领带找到了吗?早餐要凉了。”
陈远霍然抬头,撞上林薇平静无波的目光。
那一刻,他看到的不再是与自己同床共枕十年的妻子,而是一个冷静、残酷、手握着他“生死簿”的……陌生人。
第二章:无声的雷
陈远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啪”地一声合上了笔记本,手忙脚乱地想把它塞回那堆围巾底下。动作太大,撞倒了旁边的收纳盒,几条领带像蛇一样滑落在地。
“找……找到了!”他声音发紧,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举起手里根本不是什么爱马仕的一条普通蓝色领带,“就这条,挺好!”
林薇站在门口,逆着光,脸上的表情看不太真切。
她没动,只是轻声说:“那是你去年生日我送的,不是你要找的那条。不急,慢慢找,客户重要。”
她越是平静,陈远心里就越是惊涛骇浪。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那本账本搅成了一团,冰冷的恐惧和滚烫的羞辱交织在一起。
她知道了?她是不是早就看见我翻本子了?
这句“客户重要”是不是在讽刺我?
他不敢看林薇的眼睛,胡乱地应了一声,几乎是逃离了衣帽间。
早餐桌上,气氛诡异得能拧出水。
煎蛋金黄,培根焦香,吐司烤得恰到好处,连牛奶杯沿都擦得干干净净。
往常觉得理所当然的一切,此刻在陈远眼里都变成了无声的控诉。
他拿起叉子,觉得那不锈钢的冰凉都像是在嘲笑他。
他偷偷抬眼瞄对面的林薇。
她小口喝着牛奶,姿态优雅,眼神平静地落在今天的晨报上,仿佛刚才衣帽间里什么也没发生。
“咳……” 陈远清了清嗓子,喉咙干得发疼,“那个……今天见的客户,是周媚介绍的,就是……我以前那个同学,你知道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像是急于撇清什么,又像是想试探林薇的反应。
林薇从报纸上抬起眼,微微一笑,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嗯,周小姐现在很厉害,能帮上忙就好,多吃点,空腹谈事情伤胃。”
她甚至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小块培根。
这反应太平静了!
平静得让陈远心里发毛。
如果她发现了什么,不会是这种反应。
难道……她没看见?
那本子只是不小心掉出来的?
一丝侥幸,像溺水的人抓住的稻草,在他心里冒了头。
也许……也许那本子只是她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
女人嘛,总有点稀奇古怪的念头。
对,一定是这样!那一百万的目标,说不定就是个玩笑,一种心理安慰。
林薇怎么可能会离婚?
她离了我,怎么活?
这个想法让他慌乱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甚至找回了一点惯有的优越感。
他三两口扒完早餐,故作镇定地起身:“我吃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准备出门。”
“好,路上小心。”林薇放下报纸,开始收拾碗筷,动作轻柔,一如过去的每一个早晨。
陈远回到卧室,换上了那件终于找到的暗红色爱马仕领带。
镜子里的他,西装革履,人模狗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小块。
他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快步走向门口。经过厨房时,他听见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林薇轻轻的哼歌声,是一首很老的、他完全叫不出名字的曲子。
这歌声,在此刻听来,不再是往日的温馨,反而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冷静的嘲讽。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出了门。
引擎发动,车子驶出小区。陈远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他需要冷静,需要好好想想。
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给周媚。
电话接通,周媚那边背景音有点嘈杂,带着酒杯碰撞的清脆声。
“哟,陈总,这么早?准备见客户了?”周媚的声音带着笑,有种洞悉一切的慵懒。
“媚……周媚,”陈远咽了口唾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出门了。那个……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比较……比较厉害的私家侦探?”
“侦探?”周媚似乎来了兴趣,“怎么?你们家那位贤妻良母,终于让你发现端倪了?”
“不是!你别瞎猜!”陈远急忙否认,手心又开始冒汗,“是……是工作上有点事,想查个人。”
他编了个漏洞百出的理由。
周媚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没再追问,爽快地说:“行,我帮你问问,不过陈远,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查清楚了未必是好事。”
挂了电话,陈远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心里乱成一团麻。
周媚最后那句话,像根刺,又扎了他一下。
他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可疑。
林薇的平静,周媚的暗示,还有那本像诅咒一样的账本。
而此刻,家中厨房。
林薇关掉水龙头,哼歌声也停了。
她擦干净手,走到客厅,从茶几抽屉的暗格里,拿出另一本一模一样的灰蓝色笔记本。
旧的“账本”被发现了,没关系,备份一直都在。
她翻开新的一页,用那支熟悉的、出水顺畅的钢笔,工整地写下:
【2024-05-18 08:05】丈夫清晨翻找衣物时,情绪焦躁,疑似因约会紧张。
发现账本后,神态惊慌,尝试掩饰。
早餐时主动提及周媚,意图不明。餐后匆忙离家,并在车内疑似与他人通话,神色鬼祟。
写到这里,她笔尖顿了顿,似乎在评估价值。随后,在后面添上:
【综合评估,此次事件对夫妻信任造成严重冲击,情感价值:+8000】
写完,她合上本子,放回原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日常记录。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平静的侧脸上。
一场风暴,已经在平静的湖面下悄然生成。而那个自以为是的船长,才刚刚发现,他的船,早已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第三章:镜像迷宫
陈远见到周媚介绍的客户,整个过程魂不守舍。
对方说了什么,他基本左耳进右耳出,满脑子都是那本该死的账本和林薇平静无波的脸。
勉强谈完,送走客户,他立刻拨通了周媚给的私家侦探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声音低沉、没什么感情的男人,代号“老猫”。
陈远约他在一个偏僻的咖啡馆见面。
坐在角落里,陈远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进行非法交易的罪犯,手心不断冒汗。
老猫很快来了,个子不高,穿着普通,扔人堆里找不着那种,但一双眼睛异常锐利,像能穿透人心。
“陈先生,想查什么?”老猫直接开门见山,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冰水。
陈远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压低声音:“我老婆……我想请你帮我查查她,最近有没有……有没有什么异常,接触了什么人。”他终究没敢提账本的事,那太荒诞了。
老猫没什么表情,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基本信息。”
陈远提供了林薇的姓名、身份证号、常用手机号。
老猫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几分钟后,他抬起头,眼神有点古怪。
“陈先生,你确定要查你太太,林薇?”
“确定!多少钱都行!”陈远急切地说。
“不是钱的问题。”老猫把平板转过来,屏幕上是几行简洁的信息,“这是基础核查。你太太,林薇,婚前曾是天勤会计师事务所的高级审计师,专长是企业风险控制和反欺诈调查。她三年前离职,理由是家庭需要。”
陈远的脑子“嗡”的一声。
天勤!那是业内顶尖的“四大”之一!林薇从来没详细说过她的工作,他只模糊知道她以前是坐办公室的,以为就是个普通会计……审计师?风险控制?反欺诈? 这几个词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
那个记录着他一举一动的账本,瞬间从一个“情绪发泄物”变成了可能具有专业背景的“证据文件”!
“还有,”老猫补充道,语气带着点职业性的玩味,“根据她的公开社交信息及出行记录分析,她近半年的生活轨迹极其规律,几乎就是家庭、超市、健身房三点一线。唯一频繁联系的女性好友,叫苏晴,是‘正清’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主打……婚姻官司。”
嗡——!
陈远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攻城锤狠狠撞了一下!
会计师事务所的背景!
离婚律师的闺蜜!
这他妈还能是巧合?!这根本就是一个精心编织的局!
那个账本,那个一百万的目标,绝对不是开玩笑!
恐惧像潮水般将他淹没,比早上刚发现账本时更甚。
他之前那点侥幸心理被彻底碾碎。
“陈先生,还需要深入调查吗?比如通讯记录、银行流水……”老猫问。
“不!不用了!”陈远几乎是喊出来的,引得旁边几桌客人侧目,他慌忙压低声音,“就……就到这儿吧!多少钱?”
他几乎是扔下一沓现金,仓皇逃离了咖啡馆。
坐进车里,他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指关节泛白。
冷汗浸湿了衬衫,黏腻地贴在背上。
审计师……离婚律师……
这两个身份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现在看街上任何一个摄像头,都觉得是林薇的眼睛。
他甚至开始疯狂回忆,家里有没有什么隐藏的摄像头或者窃听器?
她那双审计师的眼睛,是不是早就把他里里外外都审计了个底朝天?
他不敢回家。
那个曾经温暖的港湾,现在感觉像个布满传感器的精密牢笼。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开车,直到夜幕降临。手机响了,是林薇打来的。
他看着屏幕上“老婆”两个字,像看着一条吐信的毒蛇,响了七八声,才颤抖着接起来。
“老公,快八点了,还没忙完吗?饭菜都热了两次了。”林薇的声音依旧温柔,听不出任何异常。
“马……马上回。”陈远的声音干涩沙哑。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不能慌!林薇再厉害,也是个女人!
她做了十年家庭主妇,能有多大能耐?
他必须反击!必须要找到她的把柄!
一个恶毒的念头冒了出来:查她的开销!对!她一个家庭主妇,哪来的钱做这些?说不定她早就偷偷转移财产了!
想到这里,陈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用手机银行查看家庭账户的流水。
一笔笔支出看下来,大多是日常采买、水电物业,数额正常,收款方也都是熟悉的超市、加油站。
林薇自己的消费记录少得可怜,最近一笔大额支出,是三个月前给他买那块价值五万的手表。
没有任何异常。
这种“正常”,反而让他更加不安。
就像一个高明的对手,让你看不到任何破绽。
他怀着上坟般的心情,把车开回了家。
推开门,温暖的灯光,饭菜的香气,和系着围裙、笑容温婉的林薇,构成一幅标准的“幸福家庭”画面。
但陈远只觉得浑身冰冷。
“回来啦?快去洗手吃饭。”林薇走上前,很自然地想接过他的公文包。
陈远几乎是触电般缩回了手,把公文包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里面有什么绝世珍宝。“我……我自己来。”
林薇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也没说什么,转身走向餐厅。
陈远盯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
他注意到,林薇今天穿了一件新买的淡紫色家居服,衬得她皮肤很白。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念头:这件衣服,多少钱?会不会也被她记在账本里了?比如,“购置新衣,取悦丈夫,+500”?
这个念头让他几乎发疯。
饭桌上,陈远食不知味,味同嚼蜡。
他偷偷观察着林薇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试图从中找出破绽。
但她太自然了,自然得无懈可击。
“老公,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林薇给他盛了碗汤,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陈远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点嘲讽或者阴谋。
但他只看到一片平静的湖水,深不见底。
“没……没事。”他低下头,胡乱扒着饭。
他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所有的惊慌和恐惧,在对方绝对的冷静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和卑微。
这一刻,陈远清晰地意识到:这场战争,从他发现账本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输了先手。
他现在所在的,根本不是熟悉的家庭战场,而是一个由林薇一手打造的、完全遵循她规则的——镜像迷宫。
第四章:第一次交锋
接下来的几天,陈远活得像个幽灵。
他不敢再对林薇呼来喝去,甚至她给他递杯水,他都条件反射地先想一下,这杯水值多少钱。
他变得异常“勤快”,主动洗碗、拖地,甚至试图学着叠衣服。
每做一件,他就偷偷观察林薇的反应,期待能在她眼中看到一丝松动,或者,期待那个该死的账本能出现一个负数条目。
但林薇只是微微点头,说一句“辛苦了”,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那种平静,不是满意,更像是一种……了然于胸的审视。
陈远感觉自己所有的表演,都像小丑在舞台上卖力蹦跶,而唯一的观众早已看穿了剧本。
这种无形的压力让他快要崩溃。
他迫切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证明林薇并非无懈可击。
机会在一个周三傍晚来了。
林薇说要去健身房,这是她雷打不动的习惯。
陈远假意说自己要开个视频会议,等林薇一出家门,他立刻像做贼一样溜进了书房——那是林薇平时待得最多的地方。
他心跳如鼓,翻找着书桌的每一个抽屉,检查书架上的每一本书,甚至趴在地上看有没有暗格。
他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想找什么,也许是账本的备份,也许是和林薇那个律师闺蜜苏晴的密谋证据。
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
书房整洁得令人绝望,除了专业书籍、几本文学小说,就是一些家庭相册,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桌角落那台有些年头的旧笔记本电脑上。
这是林薇婚前用的电脑,后来换了新的,这台就偶尔用来存点照片或者追剧。陈远的心猛地一跳!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
他插上电源,按下开机键。
电脑慢吞吞地启动,需要密码。
密码?
陈远尝试了林薇的生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甚至自己的生日,全都错误。
他焦躁地抓着头发,忽然灵光一闪——公司上市日期!
那个他用来打开账本密码的数字!
他颤抖着输入那串数字。
叮咚—— 一声轻响,桌面缓缓展开。
陈远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迫不及待地点开“我的电脑”,在各个磁盘里疯狂搜寻。
终于,在一个命名为“家庭档案”的文件夹深处,他发现了一个加密的压缩包,名字叫——“Project Phoenix”(凤凰计划)。
凤凰?
涅槃重生?
一股不祥的预感攥紧了他。
他尝试用同样的密码解密。
进度条缓缓移动,然后,解锁成功!
压缩包里不是账本备份,而是几个文档:《注册会计师执业资格证备考计划》、《个人简历(更新版)》、《正清律所业务范畴研究.pdf》。
陈远点开简历,瞳孔骤然收缩。
简历上的林薇,履历光鲜,技能栏里罗列着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企业并购审计、风险评估模型、反商业欺诈调查……工作经历截止到三年前,但“求职意向”一栏清晰地写着:财务顾问 / 风险控制专家,期望年薪:面议(不低于80万)。
而那份备考计划,详细规划了从今年到明年的每一天的学习进度,强度之大,令人咂舌。
旁边还有一个备注:“最快明年Q2可实现重返职场,经济独立是基础。”
最后那个PDF,是苏晴所在律所的详细介绍,其中“婚姻财产分割”和“企业家事风险防范”被用电子笔做了高亮标记。
一切都有了答案!
那个账本,根本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是林薇在蛰伏期间,用来保持清醒、量化付出、并最终为离开积累筹码的工具!
她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所谓的“贤妻”,不过是她卧薪尝胆的角色扮演!
她就像一只凤凰,正在悄无声息地积蓄力量,准备浴火重生,而自己这个丈夫,就是她将要焚毁的、不堪的过去!
“在看什么?”
一个平静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像一道惊雷炸响在陈远耳边!
他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回头,只见林薇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斜倚在书房门口,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他。
她穿着健身服,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冰冷锐利,如同她简历上那些审计工具。
“我……我……”陈远手忙脚乱地想关掉文档,却因为太过慌乱,直接把电脑电源线扯掉了。
屏幕瞬间黑掉,但他的罪行,已经暴露无遗。
林薇慢慢走进来,没有看黑掉的屏幕,而是直视着陈远惨白的脸。
“开视频会议?”她轻轻挑眉,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比任何责骂都更让人窒息,“开到我的旧电脑里来了?”
陈远张了张嘴,想辩解,想发火,想质问她那个“凤凰计划”到底是什么,但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变成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被抓包的巨大恐惧和羞耻感将他淹没,他像一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老鼠。
林薇没有继续逼问,她只是走到书桌前,拿起那台旧电脑,动作轻柔地拔掉电源线,合上。
“陈远,”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审计报告里的结论,“有些界限,跨过去,就回不了头了。”
她拿着电脑,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陈远僵在原地,浑身冰冷。
他知道,这场无声的战争,已经结束了试探阶段。
第一次正面交锋,他输得一败涂地,并且亲手将最后一块遮羞布撕得粉碎。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他粗重而狼狈的喘息声。
那个“贤妻”的背影,此刻在他眼中,高大得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峰。
未完,待续……
明天继续哈![呲牙][呲牙][呲牙][呲牙]花椒原创,百分百有结局。
来源:我是一颗花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