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洲女诗人的几则日记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4-20 12:47 1

摘要:作者简介罗玉珍,株洲市炎陵人,90后诗人,出版诗集《数星星的人》《燃烧》,曾获2014人民文学诗歌奖年度新锐奖,小众年度诗人奖,长江文艺双年奖诗歌奖,草堂诗歌奖年度新锐奖。与世无争之月

作者简介
罗玉珍,株洲市炎陵人,90后诗人,出版诗集《数星星的人》《燃烧》,曾获2014人民文学诗歌奖年度新锐奖,小众年度诗人奖,长江文艺双年奖诗歌奖,草堂诗歌奖年度新锐奖。

与世无争之月如果你下班回家走在路上,偶然看到天上有一团光亮如此纯洁美丽,使你大为震惊,甚至使你忘记正在匆匆往前赶路,那种美就是月亮。虽然它每天都在天上,但总在某个猛然的时刻,使人产生一种新鲜的惊奇。在城里赏月是不一样的,这儿私人的寂静领域太少了,除非你有私宅别墅。你自然也不能在骑车和开车的时候赏月,公园或广场又太吵,我甚至认为喧闹会减少月亮的脱俗之美。在你家的阳台上,在吃完晚饭或空闲的时候,你可以搬个椅子坐在那认真地端详一下月亮,前提是你家阳台的角度和方位正好可以看到月亮。而且你正好有这份闲情。我还记得小时候在乡下看月亮,那儿有足够的漆黑衬托它的皓洁,足够好的空气质量使人身心愉悦。我们常会在晚饭后坐在门前,有时月亮比晚饭更早出现,天空也经常是清澈的,黑夜中也能看到湛蓝。月亮有那种仁慈的、遗世独立的光芒,像一颗神圣的果实,不需要枝叶而高悬。虽然云的移动使它看上去也在不停移动,但没有什么比它更显得稳固和永恒的了,它面庞如此坚定,如此令人安宁。在城里,车水马龙的一旁,某位清扫街道的环卫工人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月亮,于是他突然停住扫垃圾的手,站在那里温柔地端详月亮,好像月亮也在端详他,在与他轻声说话,而行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他的橙红色工服与月亮的颜色接近,仿佛他们曾在某时属于同一个地方。没有人注意到一位环卫工人停下手中的扫把望向天空,也许他想起了儿女,想起了故乡,想起了某位最牵挂的人。这一幕总会让人感动,就在奔流不息的人行道上,月光的珍贵突然而至,它反衬着喧嚣大地和隆隆的黑色噪音,在那古老的高空之中,如此高贵,像个慰藉。疲惫的时刻那次从台湾回来,到机场太累了,我拉着箱子像机器人一样往前走,骨头要散了,在我前头的人仿佛有三重影子,眼珠子非常累,脑袋好像也消失了,要压着身子一起沉下去。后来,每到我闲得睡不着的时候就回忆那个机场,夜深人静人来人往,巨大的恍惚与清凉倾倒在我身上,除了表皮细胞还在工作,还感觉到夜半的凉意,一切器官都陷入失真的困倦中,很累,但也很充实。像在梦游,准备大脑关机。靠直觉往前走了不远,那些车灯将我无力地照耀,但很温暖。我很久没有这样极端的疲惫了,那种疲惫过去那么多年还能让我浑身感到酸疼。小车当我发现我真的胖了许多的那次,是我一屁股坐垮了我四岁堂弟的小车,这吓到了我的小堂弟,他差点当场大哭,但一直强忍着,一个非常坚强懂事的孩子,站在那里望着我,用尽全力抿紧他的嘴唇不让哭声发出,看到他睁大眼睛不让眼泪出来,我非常心疼,我为他的懂事心疼。这么好的孩子,被我伤害了。我知道这是他最喜欢的一辆小车,我希望能够将那个扭曲的歪下去的车篮和座位给扭回去,恢复原状。但越想这样越不行,因为没把握好力道,我又失手把小座椅拧得更歪了,然后咔嚓一声,坐垫掉了,我蹲在那儿挡住这狼狈的一刻。但这还是被我小堂弟看到了,他更伤心了,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发出声音。但我发现这个座椅确实是可以调整的,于是我请教我的姑父,让他来修车,姑父很快将车修好,试了试,又能骑了。我的小堂弟很快骑着他心爱的小车到路上去,他真开心啊,很快就忘记了忧伤让我跟他一起玩。童年的快乐真的很简单,但仅在我们很小的时候是这样。它拥抱了我那是2020年正月初六,我去上班,在车上,很长时间内街上没有一个人,所有的街道都空了,完全地空了,像来到外星球。这可是主干道啊,平时它没有一天不堵车。我进了院子,上了楼,静悄悄地,仿佛一切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生活。当我按了指纹走出大门,大街上空空荡荡只有两条狗,浑身脏兮兮的,不知该往哪里去。我往前走着,像来到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的宇宙。第一次,这条道路只为我一个人敞开它的胸怀,它拥抱了我,真冰凉的怀抱,使我惆怅地流泪,我同时拥抱了它的凄凉和孤独。

现在是一种过于快
过于刹那的存在

人与人,人类与人类的斗争永不可能停止,战争是这个真理的黑色产物,包括人性,包括创作,一切都是斗争,这就是运动与时间。一切都是人带来的,人带来记忆,而记忆影响未来。你不得不承认个体在记忆面前的软弱无能,遗忘是一部分逃亡,对个人苦难和命运的逃避让人更软弱和惊恐。活到最后,遗忘和铭记的都没法计算清楚,只是进入茫茫时间的混沌,这就是我们的生活,这就是文学,我们的语言、艺术与爱。我们得到它们,然后捏碎,失去,再次创造。所有人能做的只是珍惜现在,但现在是一种过于刹那过于快的存在,现在总在失去,我们要总结经验,因为这是另一种“未来”。饥饿等我写完我强烈想写的东西,我能感觉到片刻的快乐与解脱。但我知道,我的解脱是饥饿的,解脱有着巨大的胃口,我要一直承担这饥饿的斗争。再见,我的东北朋友我的东北朋友要回东北了,她几年前嫁来这里,但这儿的气候非常不适合她,她先生也这样认为,于是决定离开。平时我们经常一起吃饭,那天因为这个消息,饭吃得有些伤感,我总是想起她那句: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她说的不会再回来是不会回来定居,不是别的意思。而我却觉得非常惆怅,你知道这个时代要去哪儿非常快非常方便,但就算如此,有些人还是再没有见面,他们很快就走了,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疫情开始了,没有人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我总想起她那时说的话,就好像那时我已预感到这种苍凉。想起这个世上人们的相遇与别离,就不免觉得伤感,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之大家都要好好保重。夜深在路边长椅上坐着看完电影我在路边长椅上坐着,洒水车来了,开始它行驶在路中间,经过时飘起一片湿润的灰尘,很重的土味和骄阳味,落到了我的身上,但没多大影响。不久后它又来了,估计是往回走,我仍然没动,因为我在想一个问题,没心情动,又一层灰飘了过来,雾状,落在我脸上,土味轻了些,很快过去了,我想它不会再来了。我打算坐在那儿听上几首歌,但不一会儿车又来了,这回是挨着路边,而且速度很快,水力很大,等司机发现我并意识到这迟钝固执的年轻人连挪都不想挪一下,便急按喇叭,而我来不及了,灯太暗耳朵里听着歌,等我站起来打算转身,洒水车就给我洗了个澡。裤腿和袜子湿透了,我走在路上,觉得裤腿特别沉,袜子特别厚和冷,特别不合适。我抹抹脸,抹抹头发,继续走,很近,很快就到了,我边走脑门上不时滴几颗水珠下来。

记者:罗玉珍

编辑:罗春娇

二审:俞强年

三审:高晓燕

来源:株洲晚报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