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推开818的房门,就看见程亦泽正和一个姑娘亲得火热,那姑娘的手搂在他脖子上,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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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场戏。
许愿站在会所包厢门口做了几次深呼吸。
推开818的房门,就看见程亦泽正和一个姑娘亲得火热,那姑娘的手搂在他脖子上,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一干好事人大声起哄,有人在记时倒数。
“6、5、4、3、2、1……一分钟到了!”
两人分开,那女孩一双杏眼含情脉脉地看着程亦泽,一脸娇羞。
正是最近有点名气的新晋小花郑晚晚。
“哇哦~刺激啊!”还有人给她们鼓掌。
许愿靠在门框边看了一会。面上无悲无喜。
程亦泽发现她的时候,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语气先凉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郑晚晚的眼睛里闪过慌张,带着几分怯弱的说:“许愿姐,你别生气哈,我们就是玩个游戏。”
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旁边的人好心出来解释:“许愿别生气哈,阿泽玩骰子输了,萧慎那王八羔子让他随机抽一个在场的人热吻一分钟,这不就抽中晚晚了吗?”
萧慎的眼神始终在许愿身上,他笑得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对不住了小白花~”许愿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撩了撩头发,走过来对着郑晚晚就是一巴掌。
“啪~”那姑娘脸上立刻肿了,头打得一偏。
眼泪瞬间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委屈到不行:“亦泽哥,我,我~”
“你这是干什么?许愿你是疯了吧!”程亦泽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把人往自己身后带,还生气地推了许愿一把。
一屋子的人都没想到许愿这么泼辣,方淮过来拉了一把,笑着打圆场:“许愿你别动手啊,大家都是朋友,就是闹着玩儿~”
“她勾引我男朋友,还要不要脸?”端的就是撒泼打滚的泼妇范儿。
“呜~~我没有。”郑晚晚哭得期期艾艾,我见犹怜。
演技真好啊,许愿看着都不禁动容,果然是新晋小白花,这什么男人受得了。
果然,程亦泽把人搂在了怀里哄:“不关你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闹成这样,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程亦泽气得咬牙切齿:“我是不是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了,让你敢来我这儿撒泼?”
“女人嘛,拈酸吃醋常有的事,亦泽哄两句就没事了,别发火~”萧慎一手夹着烟,一手过来拉程亦泽,谁知程亦泽不买账,瞪了许愿一眼,说道:“哄她,她也配。”
许愿梗着脖子喊:“我是你女朋友,她算老几,我还不能打她了。”
“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了,许愿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我程亦泽的女朋友现在是郑晚晚,听懂了吗?”
郑晚晚抬头一脸懵的看着他,那脸上隐隐的得意压都压不住。
许愿看着这一幕,添了一把火:“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分手是吧,程亦泽,我跟了你两年,你就这么对得起我?”
男人毫不留情,皱着眉头一脸嫌恶:“分手,滚蛋~
在场所有男人都盯着许愿,有人不怀好意的笑,有些神情甚至透着期待,许愿长得是公认的美,样貌身材自是不必说,今天闹这么一出,有的是人想跃跃欲试。
“好,程亦泽,我们分手!”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门从身后缓缓关上,许愿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浅浅的笑。
两年了,这操蛋的生活终于结束了~
她进了电梯,拿出手机给纪潇打了个电话:“潇潇,我这边结束了,你来接我吧。”
10分钟后,纪潇开着辆大众到了会所门口,看着化着精致妆容大红唇的女人,穿着一字肩的黑色连衣裙,一头大波浪卷发在这夜色里像只要吸人精血的妖精。
忍不住多了句嘴:“真分了?程亦泽还真舍得你这么个尤物。”
窗子开着,七月夜晚的风有了些许凉意,灌进车里吹乱了她的头发。
已经是晚上11点了,窗外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酒吧街来来往往全是豪车,车里尽是漂亮姑娘,这儿一到晚上到处充斥着炽热青春所散发出来的荷尔蒙,而她从来都不属于这里。
有人朝着她吹口哨,许愿嫌恶的关上了车窗。
“潇潇,送我去城郊别墅吧,东西我已经收好了就放在杂物间,现在去搬走。”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感,太累了,可一刻也不愿再等。
这两年,她活得像个粉墨登场的戏子;这十年,她就像个笑话。
好在,终于让她熬到了这一步,她自由了。
到了城郊别墅,这是程亦泽众多房产中的一处,带前后花园和泳池,环境极好,许愿并不常来这儿,她大部分时间住在学校,只有程亦泽给她打电话时她才会过来,两年了,零零总总也落了不少东西在这里。
衣服和日常用品一个行李箱足够,主要是那一纸箱的书,太重了,她一个人拿不动。
两个姑娘搬着东西放后备箱,离开前许愿看了一眼,在心里默默做了告别:“程亦泽,再见!”
纪潇启动车子,问她:“你那边都弄好了吗?要不去我那儿对付一晚?”
三个月前许愿在市中心的桂花苑买了一套80平的老破小,时间太紧来不及重新装修,就简单换了壁纸重新铺了地板,这会家电家具还没到位。
“没事,我想回自己家。”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哪怕今晚就睡地板,她也乐意。
拗不过她,纪潇还是把人送回了桂花苑。
许愿打开行李箱,拿了套睡衣去了浴室,再出来时,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回归了本来面目,干净的漂亮,美得出尘而清冷。
床还没到,客厅有一个单人牛皮沙发还带了脚凳,是前任房主留下的。那一对老教授退休后卖了房子去美国带孙子去了,很多东西都带不走,许愿留下了一屋子的书还有这张阅读沙发。
她买了块波西米亚风的毯子铺在上面,打开了落地台灯,阳台开着,凌晨一点,凉风习习。
就在昨天上午,她刚参加完毕业典礼,下午她趁程亦泽不在去了别墅收拾东西,晚上,她去了会所准备闹一场然后分手。
郑晚晚就撞到了枪口上,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借口。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这一天,她等了十年。
圈里人都知道许愿这个爹不疼娘不要的许家三小姐,十岁前都养在外头见不得光,被许太太发现后闹得鸡犬不宁,后来是许家老爷子做主去母留子,给了一笔钱,把她接了回来。
能够攀上程亦泽全凭一张脸。
许家是跟着程家做项目的,这些年,许家的安佳集团起码有三四成的收入来自于程家。
要不是长辈们还有几分交情在,别说是许愿,就是许家正经的二小姐许妙也是够不上程家门楣的,可程亦泽偏偏就看上了个私生女。
为了能攀上程家这棵大树,许妙从小就是照着大家闺秀的标准在培养,原本千挑万挑给自己亲生女儿挑的高枝就砸到了最讨厌的许愿身上,许太太李薇气得在家躺了一天。
程母莫可柔眼高于顶,连许妙都看不上,更别提母亲是小三的许愿,公开放话:儿子玩玩可以,娶回家想都不要想。
这段关系圈里人谁不知道?说白了大家都默认他对许愿再喜欢也不可能娶回家,无非就是养着的金丝雀。
也难怪,许愿是真的漂亮,天生的冷白皮,眉眼如黛、鼻梁秀挺,再配上一点红唇。不化妆看起来清纯无害,一上妆就变得魅惑十足。
168的个子,瘦而不柴,腰是腰臀是臀,身段更是没得挑。
刚在一起的时候,程亦泽走哪儿带哪儿,心肝宝贝一样哄着。
但程亦泽这样的天之骄子天生就不定性,往他身上扑的姑娘太多,渐渐地,逢场作戏招猫逗狗的,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许愿刚开始也是个知进退,懂分寸的。以往也不是没有闹得厉害的时候,有一次一小网红都坐到人腿上嘴对嘴喂酒了,许愿目不斜视不吵不闹在一旁刷手机。闹完了过来扶程亦泽把人送回家。
许是惯得狠了,性子越来越骄横任性,特别是这半年,经常不分场合地撒泼。
闹这么一出,把程亦泽惹恼了。
不出三天,圈里便传遍了:程亦泽把许愿甩了。
大家坐等许愿回来抱大腿求复合,谁都知道就她在许家那地位,不可能再找到比程亦泽更好的靠山了。
而彼时的许愿正在家里拆快递,家里的家具家电陆续到了。
她把程亦泽送给她的那些包包首饰全卖了。加上之前存的一点钱买了这套小房子。总算安顿了下来。
在许家12年,她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
自打她回来,就再也没见过她妈葛丽红,许妙挂在嘴头上的一句话就是:“你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贱,不过你更可怜,她拿了钱就跑了,不要你了。”
趁放学偷偷跑回以前的家,再开门时已是陌生人,那房子早被卖了,许述安也从未再提起过葛丽红,对她更是不闻不问。
在许家长大的日子,除了吃饱穿暖有书读,她永远就是一个外人。
小时候还幻想交些朋友,可许妙永远有办法把她私生女的身份传得人尽皆知,只有纪潇是从小父母离异丢给爷爷奶奶养大的,两个小可怜就抱团取暖。
许愿常常觉得自己胸中有一团火,她外表看起来清纯柔弱,可骨子里却有几分不屈。
李薇和许妙三天两头找茬,对她非打即骂,14岁那年,许妙趁许述安出差直接把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摔得头破血流,连佣人都跟看不见一样,没有一个人去扶她。
最后还是大哥许翼瞥了一眼,叫司机送她去医院,还说了句“晦气”
自那以后许愿随身都带着一把折叠的瑞士军刀。
16岁那年,许妙因为手表不见了怀疑是她偷的,扯她的头发往墙上撞,她用刀子直接抵在对方脖子上,恶狠狠地说:你再敢动我一下,咱两就玉石俱焚。
吓得许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许述安赶回来气得反手就一巴掌,后来老爷子用拐杖狠狠打了她一顿,同时也警告以后谁再动手谁就滚出许家。
从此李薇各种给她挖坑,她防不胜防。
20岁刚过,就被继母骗到一家会员制的高级餐厅,到了包房才知道是给她安排了相亲。
而坐在对面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就是邱志杰。
那眼神太直白,赤裸裸的欲望,邱志杰是A城出了名的二世祖,30岁不到已经是夜总会的常客,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出了名的玩得花。邱家最早做资金拆借生意起家,现在开连锁酒店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富豪。
儿子玩得太过,把酒店里一个服务员肚子搞大了哭哭啼啼找上门来,四个月了领着去做的手术。他妈就想给他找个媳妇让他收收心。
生意场上多少有些往来,李薇就顺手把许愿推了出去,为的就是往后资金上邱家能支持一把。
按理说相亲就相亲,可没说两句邱志杰就要上手,嘴里还不干净:“20岁就长得这么勾人,果然是小三生的,看得我都YING了。”
当时的她真是叫天天不应,她手一直捏着口袋里的瑞士军刀,想着如果他真敢来强的她就敢捅了他。
事实证明,邱志杰真的敢,且他的力气是真的大。
在绝对的男女力量悬殊上,她那点反抗不值一提。
李薇本来就存了要把她嫁去邱家的心,在这样一个房间里她就是真被强了,后面无非就是一张结婚证的事。
只能喊救命,服务员就跟死了一样,要不是许愿在拼命挣扎中划伤了手臂哗哗流血看起来太吓人,趁着邱志杰一晃神拼了全力推开开门跑了出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直到坐上出租车时她的手还在抖,也没去医院,用衣服简单包扎了一下,司机都被她吓坏了。
安全回到学校许愿才敢哭出声,一个人在空旷的操场哭得撕心裂肺,现在她的手臂上还有浅浅的一条印子。
那天晚上她就知道,不能再这么被动了。
她得为自己找个庇护伞,能够让她安心完成学业,直到有能力独立离开许家。
而程亦泽就是这把伞。
是的,邱志杰是李薇给她找的相亲对象,而程亦泽,是整个许家为许妙张罗的如意郎君。
只是,被她抢了。
在与程亦泽的这段关系中,许愿或多或少是感激他的。
如果不是她,她可能随时会因为利益被继母推出去,不知道会嫁给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
许氏的安佳集团有至少三四成的业务靠程氏支撑,他们不敢得罪程亦泽。
正是因为程亦泽瞧上她,许述安才有了几分好脸。李薇也不敢在明面上苛责她。
也正是因为程亦泽,邱志杰不敢对她怎么样,虽然为此把许妙彻底得罪了个干净,但她这个所谓的二姐从来也没把她当人。
爷爷的寿宴,她明知道是为了撮合许妙和程亦泽精心安排的,所以她故意激怒许妙让她撒泼,再在他面前示弱卖娇,让他拯救自己于水火,攀上了这个大树。
程亦泽长得帅,嘴巴会哄人,隔三差五带她出去吃饭,介绍朋友给她认识,买包买衣服也毫不手软。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对程亦泽,她曾动了心。
他们是真的实实在在好过一阵的。
像所有的情侣一样,去看演唱会、陪她看电影、带她去赛车、教她学冲浪。
他们去爬山,他会在中途的时候背她上山。
去露营,晚上在帐篷里抱着她看星星。
在露天音乐节现场,他把她扛起来放肩膀上,旁边的女孩都羡慕的看着她。
第一次接吻她没有经验,连换气都不会,憋得脸通红,逗得程亦泽哈哈大笑把她搂在怀里揉。
有一次饭桌上有人当面调侃她腰细,程亦泽一杯酒泼人脸上,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对她言语轻薄。
他对她真的不错,他们以前不是没有甜蜜的时候。
许愿记得有一次生病,在宿舍烧得脸通红,实在没办法给他打电话。
是程亦泽抱着她去打点滴,在医院守了她一夜,她烧得迷迷糊糊喊妈妈,是他一下一下拍着她哄她睡觉,他吻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说:“我们愿愿真是个小可怜。”
那么温柔,她的心一下就破防了。
那天晚上,她窝在他怀里哭到崩溃。
肺炎住了三天院,程亦泽照顾了她三天,她从没谈过恋爱,也从没有这么依赖过一个人,如果不是那次生病,她不会放任自己对他动心,对他起了贪念。
可程亦泽的好,也不只是对她一个人,太多人上赶着扑他,渐渐地今天这个小网红明天那个小模特,包包首饰当季的新款想送就送,一样心肝宝贝的哄。
他也不避讳跟人打情骂俏,许愿渐渐明白,浪子是没有心的。
程亦泽对她从没真正认真过,他从一开始就当是场游戏,把她当个玩意儿摆弄摆弄,而她,目的也并不单纯。
所以,从那时候起,许愿就生生掐了她的心,告诫自己不要沉溺在一场没有结果的虚无中。
这两年装乖讨好,也是为了能延长这份新鲜感。
她开始浓妆艳抹、骄横胡闹、她知道他喜欢什么样子的她,却偏偏把他越推越远,就像一根线拽在手里的风筝,知道最后放掉的时间,在他疏离的时候乖一点,尽量讨好他,绳子紧一紧;在他上头的时候闹一闹,怎么聒噪怎么来,放他松一松。
当一场游戏一般。
最后半年多,程亦泽真的就不怎么找她了,她知道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女人换了一茬又一茬,郑晚晚就是在几个月前一场慈善晚宴上认识的。
当时那姑娘就差贴在他身上,程亦泽那些个哥们的朋友圈跟现场直播一样。
那时候她就在计划买房换手机号码,同时开始找工作。
好在游戏终于结束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房子整利索了,因为她下个月就要上班了。
许愿大学专业是应用心理学,辅修临床精神医学专业。
中国心理学史发展不过30年,方盈算是最早一批研究这个学科的学者,与此同时她还在国内有多个儿童心理干预的实践课题,许愿从大一起就跟着她在做免费公益项目,算是方教授的得意门生。
原本她是可以保送方盈教授研究生的,主攻方向是儿童心理干预。
可没办法,她想要先独立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养活自己。只能选择先工作,再考在职研究生。
方盈知道她的难处,恰好她的朋友杨清教授在仁馨医院一周出两天门诊,想招一个助理协助他管理病人。便推荐了许愿。
就在上周她收到了杨清教授的面试通知,两个人约在了医院见面。
这位儒雅亲和的学者没有一点架子,除了几个专业问题外,在结束面试前问了一个私人问题。
“听方教授说你大学修了两科都是优秀,而且研究生选了儿童心理干预方向,怎么会对这个领域感兴趣呢?”
许愿认真的思考,最后给出了她的答案:“自救~”
纪潇也曾问过她这个问题,都说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而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对于许愿而言,她是自救。
这些年,她在许家活得如履薄冰,谁管她死活,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需要自救,没有人救赎她,十几岁就开始上网查各种心理学资料,大学读了一年临床医学后转了应用心理学专业。同时还辅修精神医学。
她需要查阅大量书籍、翻阅大量案例去疗愈自己,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人这一生不能期待别人无条件来爱你,更重要的是,你要拥有爱自己的能力。
工作就这么定了下来,仁馨医院是非常高端的合资连锁医院,主要面向外籍还有中高端人士。价格也相对高,所以哪怕是专家助理,待遇开得也非常可观。
许愿对这份工作非常满意。薪酬尚可,工作量不算太大可以兼顾学业,而且可以接触更多案例为以后的论文和学术提供数据,最关键是跟着杨清教授还能获得更多学术资源。
半年前她就准备了第二张卡,不多的几个相熟的同学还有老师的电话都存在那张卡里,至于程亦泽那个圈子还有许家所有人,她全都拉黑了,卡也扔了。
在一个将近2000万人口的大城市里,想要换一个圈子重新生活,并不是一件难事。
她用心地布置这所小房子,用各种喜欢的物件一点点填满它,就像填满了自己的心。
距离跟程亦泽分手已经过去一周多了,许愿好像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消息。
周末贺秋行组局喊几个哥们打牌,郑晚晚每打一张都要问一下旁边的男人:“阿泽,打这张可以吗?会不会放冲啊~”
贺秋行多少有点看不惯这矫揉造作的作态,敲了敲桌子不耐烦地催促:“能不能打快点,要不要给你两开间房,腻歪死了。”
郑晚晚瘪瘪嘴,不敢吭声。
程亦泽倒是没生气,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搭在郑晚晚椅背上,不在乎地说:“放心大胆打,输了算我的,赢了都是你的。”
倒是萧慎有耐心,也不催也不吱声,认真地打自己的牌。
等郑晚晚去卫生间的时候,贺秋行在自己旁边看牌的姑娘也支走了,问程亦泽:“真分了?这都小10天了,许愿没找你吗?”
程亦泽看着手机,头都没抬:“我压根没回城郊别墅,先晾一晾她,让她知道点分寸。”
贺秋行嘁了一声,就知道这丫不会真甩了许愿,这几天有人在悄悄跟他打听许愿,问是不是真分了。估摸着想上赶着去接盘。
他想了想,又忽然说:“她不会想不开吧,会不会出什么事?”
一晚上沉默寡言的萧慎开口了:“阿泽,你给许愿打个电话吧,以前吵架哪回不是三两天就到处堵你,上赶着求复合,这会一点动静没有,别真出什么事?”
程亦泽听着话多少有点担心,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听筒响起程式化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几个人一脸不可置信,这是,被拉黑了?
“用你的手机打。”程亦泽脸色不大好,把桌上贺秋行的手机递过去。
平时要是联系不上他,许愿大多会给这几个哥们打电话,联系最多的就是贺秋行。
结果,也是同一套话术。
紧接着萧慎也打了一个,一样打不通。
这下程亦泽脸彻底黑了,打开微信准备发语音:“许愿你搞什么鬼?”
一个红色的问号,被拉黑了。
贺秋行是真没想到,直接爆了粗口:“卧槽,许愿这次出息了啊~”
等郑晚晚回来的时候,看见自动麻将机将牌码得整整齐齐,但四个人都没起牌。
她笑着问:“怎么了,不玩了吗?”
程亦泽拿了衣服站起身,丢下一句:“一会让司机送你回去,我有点事先走。”
萧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嗤笑了一声,把桌上的牌推倒了,起身也走了。
郑晚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出去补个妆回来就散了,一脸不知所措,贺秋行给司机打电话安排车送她回去,也隐隐觉得不大对。
程亦泽开车回城郊别墅了,这房子每天有阿姨来打扫,除此以外是没有外人住。
他直接回了卧室,打开衣柜,看见一排没拆吊牌的衣服好好地挂在衣架上,而许愿常穿的衣服不见了,打开首饰盒,新买的基本都在,好像之前的一些没在,最新买的两个爱马仕包包还在,其他的不在,没道理啊,要拿走应该都拿走啊~
屋子转了一圈,没见少什么东西,去书房一看,好像书少了不少,他也不记得少了什么书,就看有两排柜子空出来了。
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那张黑卡还在,也没拿走。
这死丫头到底是走了还是没走?他一时也拿不准,难道赌气回学校了?
结果第二天去学校一问,才知道许愿已经毕业了。
给许述安打了个电话,更离谱,许家都不知道许愿不见了。
一家子挨个给她打电话,全都被拉黑了。
这特么真是见了鬼了。
这次还真是硬气了,程亦泽给她气懵了,当时说分手其实是半真半假,他是真有点烦许愿了,但冷静了两天,又有点舍不得,这姑娘跟了他两年,每每想起两人刚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他的心就软了。
他不是不知道许家打的什么主意。许妙跟他同一所大学,他大四时许妙大一,两人都是金融系的。
整个学校都知道许妙喜欢他,可他对那姑娘实在不来电。长得清汤寡水却非要打扮得妖里妖气,奈何两家长辈都几分交情在,他也不好太拨她面子。不咸不淡当个普通朋友处着。
直到两年前在许家老爷子的寿宴上第一次见到许愿,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私生女许家三小姐长得清丽绝艳,一双眼水汪汪的,像是要看到他心里去。
说起来也奇怪,按理说他这样的基因生不出许愿这样绝色的女儿,许翼许妙两兄妹倒是挺像,相貌上顶多算中等偏上。
可许愿就像中了基因彩票,长相实在过于出众,可能就完全遗传了母亲的美貌。
当时许妙不分场合地骂她,她也不敢还嘴,他看不过去把人拉到身后,20岁的许愿真的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跟水做的一样,动不动就哭,哭得他心软得像一团棉花。
刚在一起时,那真是乖巧听话,让干什么干什么,无论多少女人往他身上扑,永远不吵不闹,也从不过问他的工作和生意上的事,永远摆正自己的位置。
其实有些时候他也是逢场作戏,没真跟那些女人怎么样,甚至是故意折腾她,半夜打电话让她来接自己,但许愿真的乖,随叫随到,回家还给他熬醒酒汤。
不知道怎么了,可能真是他太纵容了,渐渐地这姑娘也跟外面那些往上扑的女人一样,变得俗不可耐,开始骄横任性,他多少也有些腻了,慢慢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
一晃两年了,是只小猫小狗也有感情了,他也没真想不要她,横竖养着就是,能花多少钱,就是想给她点教训,可没曾想这丫头还蹬鼻子上脸了。
算了,走了就走了吧,程亦泽想,现在郑晚晚还在身边,先这么着吧。
等过段日子再说。
七月底,许愿把房子终于布置得有点样了,她请纪潇来家里吃火锅。
纪潇进来的时候大吃一惊。
许愿有双神奇的手,房子布置得真好看。
客厅买了米色的毛毛虫双人沙发,下面铺着同色系的地毯。旁边是深咖色的真皮阅读沙发。
电视用的是可移动的电视支架,书房原本就是半开放式的,整整一面墙的书柜。许愿配了一张超大的原木主桌,桌上放了电脑、IPAD、堆放了很多资料。旁边还摆了套白瓷茶具。插了一束百合花散发着阵阵幽香。
餐厅则是黑色的圆形木桌,带一点点禁欲系风格。
整个房子不大却处处透着用心,纪潇喜欢极了,跟许愿开玩笑:“你搬出去吧,让我搬进来住好不好?”
两个姑娘喝着啤酒涮着火锅。纪潇在许愿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才应该是许愿啊~纪潇想,这么多年她没有一天是快乐的,时时刻刻紧绷着一根弦,就这么硬生生地熬了过来。
有的时候她真的心疼她。
“愿愿,你什么时候上班?”
“下周一就去上班了,要不是方教授介绍的,我压根应聘不上,杨教授多的就是硕士生博士生,哪里轮得到我。”许愿知道自己运气好,方盈待她真的如师如母。
纪潇见过方教授,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那通身的气度真的是没得说,她想了想,八卦道:“愿愿,方教授有没有儿子,她对你这么好,不会是想让你做她儿媳妇吧。”
“想什么呢?方教授是丁克。”许愿看丸子熟了,给她夹了个丸子放碗里,又问道:“你和沈唐怎么样了?还没挑破那层窗户纸呢?他也太不靠谱了。”
说起这个纪潇就苦着一张脸,她和沈唐一起长大,沈唐家跟她爷爷奶奶家是隔壁,家里条件不大好,两人认识十几年了,就这么不远不近地处着,她是一直喜欢沈唐的,沈唐也对她好,可说两人谈恋爱吧,又不是。
沈唐从来没说过喜欢她。总说自己穷,要奋斗,不想谈恋爱。
她呢,学的是最务实的专业:会计,现在在一家中型的企业做财务,薪水也算过得去。
“算了,不说我了,主要是要庆贺你重获新生。你以后躲那渣男远远的,好好搞钱,找个帅哥一心一意过日子。”纪潇看许愿把头发拉直了,剪短了一些刚到肩膀下,不施粉黛的一张脸看起来像刚上大学的样子。
许愿心里想的也是这些,曾经的华衣美服已成过去,她只想好好念书好好工作,如果能遇到一个同样心地善良生活简单的男人,谈一段最普通的恋爱,简简单单过一辈子,就是最大的期盼了。
周一,许愿去仁馨医院报道了。
同事们都很好,杨清教授第一天给了她一堆资料让她熟悉,全是一些需要跟进的病例。
还有预约系统,虽然一周只有两天门诊,但前期预约,资料准备、还有一些检查工作都需要她来完成,之后还要跟患者家属预约下次就诊,病历完善。
她刚参加工作,一切都需要熟悉适应,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不到半个月,整个仁馨医院都知道心理门诊的杨教授招了个清纯漂亮的女助理,还是A大的高材生。三不五时还有其他科室的未婚男青年过来偷偷看她。
年轻漂亮的姑娘就是惹人喜欢啊,小患者也特别喜欢她。
连杨教授都说,小许来了后科室人气一下子起来了。
舒适的工作环境,友善的人际关系,许愿打心底里觉得快乐。
杨教授的门诊是周一周四,这天下午三点多,她在办公室看了下预约号,下一位患者是一个叫安安的六岁小男孩,看看时间应该差不多要到了。
许愿站在前台等登记信息,没想到见到了贺秋行。
两人均是一愣。
还是许愿先回过神来,看着他牵着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男孩,轻声细语地问:“请问是安安小朋友的家属吗?”
贺秋行完全是懵的,他无法把眼前这个干净得像空谷幽兰一般的女孩跟大半个月前那个性感妖娆的许愿联系起来。
这完全像两个人,而且她说话的声音好温柔,笑得那么好看,一瞬间让他傻了眼。
许愿看他站在那里傻傻的,也不介意,蹲下来拉了拉小朋友的手,问道:“你是安安吗?你长得好漂亮,姐姐可以带你一起去玩游戏吗?”
小男孩一双大眼睛看着她,不说话。
许愿没有半点不耐烦,用手一下一下地摩挲他的手背,安静地等着他。
终于小男孩微微地点了点头。
许愿笑着把孩子牵着进了检查室,转头跟贺秋行说:“你稍微等一下,我带孩子去做个检查。”
检查室围了一米高的磨砂玻璃,外面能清晰看到里面的情况。
许愿拿出卡片和一些玩具,蹲在地上跟安安在交谈,她的头发松松地绑了个低马尾在脑后,穿着白大褂,侧颜美好得像一幅画。
贺秋行忍不住举起手机拍了个小视频发到了三个人的群里。
并发了一句话:“你们猜我在医院看到谁了?”
群里瞬间炸了。
“你在哪里看到她的?”是萧慎。
随后他的电话响了,是程亦泽。
刚一接通就听见对方急促的声音:“你在哪儿?”
贺秋行也处在震惊中,正想唠唠这事:“我姐最近不是在闹离婚吗?她没空就让我带我外甥来看杨清教授的门诊,你猜怎么着?许愿竟然是杨清教授的助理,她是心理医生诶。”
“我是问你她在哪儿?”电话那头的程亦泽压了压火,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在仁馨医院,就是那家合资的高端连锁。”
原来去了那里,程亦泽这才想起来,许愿好像学的是应用心理学。
他缓了缓心神,丢下一句:“我马上过来”就撂了电话。
他们分手已经21天了,程亦泽以为自己不在意,可偏偏许愿总时不时从他脑子里蹦出来。郑晚晚确实清纯可人,听话乖巧,他看着她的时候却总忍不住拿着跟许愿比较。
嗯,眼睛没有许愿的漂亮。
鼻子不够挺翘,皮肤没有许愿那么白,还有,许愿好像右脸有一只梨涡。
毕竟是跟了他两年的人,一时间不习惯也正常。
可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忽然意识到可能就真分手了。
而且是他被断崖式分手了。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