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田芳自述13:每当晚上我就想着小美,她举手投足总使我挥之不去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23 16:33 1

摘要:自从我有了篮球之后,把一大帮同学吸引在我身旁,我一天到晚跟篮球滚在一起,我把父亲也忘了,旁的事也不管了,就知道玩球,看球。有一天是星期日,原本是要打球的,可是场地被别人占了,同学通知我打球取消。我烦闷地躺在床上睡懒觉,由于天热,我光着膀子穿着三角裤衩,因为在自

自从我有了篮球之后,把一大帮同学吸引在我身旁,我一天到晚跟篮球滚在一起,我把父亲也忘了,旁的事也不管了,就知道玩球,看球。有一天是星期日,原本是要打球的,可是场地被别人占了,同学通知我打球取消。我烦闷地躺在床上睡懒觉,由于天热,我光着膀子穿着三角裤衩,因为在自己家里嘛,越随便越好。刚睡着,被一阵脚步声惊醒,我抬头一看,进来一大帮女人,全是来看我妈的,这些人我都认得,其中有我妈的徒孙崔贺云、西河大鼓女艺人张大片,还有女演员陈桂英,还有茶社经理的女儿小田,我一看慌了手脚,急忙从床上一跃而下,找我的衣服,又穿上衣又穿裤子,非常尴尬。她们假装浏览着墙上的相片,问我:"大姑呢?"我说:"不知道啊。"她们一看扑了个空,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我的睡意也没了。

我正坐在屋里发呆,有人轻轻敲门,透过门上的窗子,往外看很清楚,我一看,敲门人正是我心中的偶像张小美。我现在在会文中学读初三,她在女子中学读初二,因为不在一个学校了,走的又不是同一方向,所以见面的机会子中学读初二,因为不在一个学校了,走的又不是同一方向,所以见面的机会很少,仅能在院里磕头碰脑,我没想到她能主动敲我的门,我心情激动极了。我说:"进来。"小美进了屋坐到靠门的椅子上,对我说:"你怎么那么黑?"我说:"天天打篮球,可能是晒的,要不我也不是白人。"她又说:"你家的客人真多,什么时候都不断。"我说:"是啊,来的人大部分都是我妈的同行。"她说:"不影响你学习吗?"我说:"影响不大。"这时她的继母张大娘从我们门前路过,也进屋来坐下了。前面我说过,张大娘是个好说好笑的人,经常去我奶奶的西屋唠闲嗑,对我话不多。她用手指着我说:"这个黑小子,你咋晒成了这样?"我嘿嘿一笑没说什么,张大娘说:"今天我陪着小美去看电影,是苏联片,好像叫《海军上将》,你去不?"小美也说:"要没事就一块儿去吧。"我心里本想是要去的,这个机会实在难得,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想的跟嘴里说的截然相反,晃着头说:"不去,不去。"结果人家娘儿俩走了。我这个后悔劲儿就别提了,我狠狠捶了自己脑袋两拳,平时找这个机会都找不着呢,今天人家主动登门约我去看电影,我为啥说不去呢?我简直就是一个笨蛋,我看了看表,还不到下午四点钟,如果我去说一声晚上看电影我也去,也还来得及,结果出于自尊心,我鼓了几次勇气,也没鼓起来,最后一想算了,也可能今后还有机会。

打那之后,小美有时就到我家来坐一坐,她先看看屋里有人没有,有外人她是不来的,来到我屋后,或站或坐,都不超过三分钟,谈论的话题也是学校长学校短,离不开那个小圈圈。原本我对她的印象非常好,那时可能还小,没往处朋友那方面想,几年过去了,我也长大了,想的事也多了,忽然想到要跟小美交朋友。但这话无论如何难以启齿,虽然说男女处朋友男人应该主动,可是我总拉不下脸来,心里非常渴望,表面上假装无所谓。

之后,每当晚上,我就想着小美,她的举手投足,她的一动一笑,总使我挥之不去。上课的时候,我无心听俄语,脑子里也在想着她的名字,后来实在熬不住了,我决定给她写一封求爱信,可是又不知如何下笔,于是我跑到北市场地摊上,买了一本《如何写情信》的书,回来之后反复看,对我启发很大。

在一天晚上我妈演出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拿起齐四叔给我买的派克金笔,煞费苦心地给小美写了一封求爱信。我把信写好后看了几遍,等到适当的机会好给小美,结果这封信我兜里揣了将近一个月。为什么没交给小美呢?难道没见过面吗?都不是,是我满脸的磨不开,没有勇气当面递给她。后来终于有一次,我们俩在过道见面了,我鼓足了最大的勇气,把信掏出来递给了她,她一愣,小声地问我:"这是什么?"我说:"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罢我头也不回地到家里,一天两天没有任何回信,三天五天照旧石沉大海,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没有任何反应,我在过道上又见到了她,我心跳个不停,又想见到她又不敢见到她,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她脸上显得有点儿发木,冲着我点了点头,我什么也没说,我俩擦肩而过,我就知道信她肯定看过了,她是不愿意和我交朋友,所以才有这种表情,我反复地想,也可能我的判断是错误的,女孩子害羞说不定哪天她会给我回信的。我企盼着企盼着,一两个月过去了,也没有什么消息,我的心就彻底凉了。

还有一天我打球回来,通身是汗,我把运动服脱了,躺在床上休息,我妈没在家,上开原慰问部队去了。正在这时,从门外走进个人来,我一看正是管我妈叫大姑的陈小英。陈小英一家是从青岛到沈阳的,来到沈阳不到半年,跟我妈走得很亲热,她的艺术还算可以吧,因为年纪小不怎么老道,上座率平平,我妈也挺喜欢她,在围绕我妈周围的这些女孩当中,论长相和人品就属陈小英。

我赶紧说:"小英大姐来了,我妈没在家,去慰问部队去了。"她说:"大姑的事我知道,我就是闲着没事到这儿来看看。"我利用这个机会赶忙穿好衣服,陈小英背着脸看墙上的照片,一边看一边说:"今天晚上你有什么安排吗?"我说:"没有。"她说:"咱们到外头去转转啊。"我听了之后就是一愣,我虽然对陈小英比较了解,也多次见过面,但是我们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咱俩出去转悠这合适吗?可是我心里这么想嘴却没这么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说了一个可以,就这样,我让奶奶看好家,跟陈小英上了街。

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单独和女孩上街,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开始我们谁也没说话,一直走到十间房,她说:"咱就顺着马路往前走吧,要不就到中山公园去坐坐。"我说:"行。"

我们俩步行赶奔中山公园,中山公园离我家能有五公里,我出门的时候就憋了一肚子尿,这一走路不要紧,憋得更厉害了,我真恨不得马上跟她分开找个地方痛快地尿上一泡,可是这条路上没有厕所,我又不好意思挑明,只好跟着往前走,好不容易来到中山公园,天色已经见黑。我记得那是一个秋天,夜晚有些凉意,秋风习习,落叶飘飘,公园里空荡荡的,没有几个游人,我们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中间还保持着一定距离。

陈小英首先开口说:"你啥时候高中毕业啊?"我说:"明年吧。"她说:"你是准备考大学呢?还是结婚?"我一听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她笑着问我:"难道我不应该这么问你吗?"我说:"当然要考大学了,结什么婚啊,连影儿都没有。"她说:"别骗人了,我大姑名望那么大,你的条件那么好,肯定有人给你介绍对象,你想选个什么样的?"我一听这话心脏一阵剧烈的跳动,心说陈小英脸皮真厚,居然问一个男孩子这种事,我说:"真的没有,我妈也好我也好,对这件事根本就没考虑过。"

她看着我胸前戴着校徽,做得非常漂亮,她说:"你这个校徽能不能送我做个纪念。"说着用手要摘,我说:"这可不行,校徽上都有编号,不戴校徽不让进校门。"她一听这话才把手缩回去,沉默了半天,我就觉得肚子一阵绞痛,实际上我应该放响炮,说我去方便方便不就得了吗,可是我就张不开口,依然咬着牙忍着,好半天,陈小英又说:"你听说部队要招女兵的事吗?还到咱们单位来过,你说我是参军好还是不参军好?"我毫不犹豫地说:"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自己拿主意。"

她再也没有说话,我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虽然当时社会非常安定,但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也不可不防,我说:"天太晚了,咱们回去吧。"她一句话也没说站起来就走,我在后面跟着离开了中山公园,在返回的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速度比来时快了一倍,好容易盼着到了家了,陈小英这才说:"感谢你陪我,等有时间我请你看电影。"说着转身走了。

我叫开门后,直奔厕所,痛痛快快地方便了一下,回到屋后,我坐下来冷静了半天,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我反问自己,陈小英明知我妈不在家,她看我干什么,又约我去中山公园干什么,还征求我的意见参不参军,又谈到我的婚姻问题,这究竟是为什么,啊!忽然我明白了,难道她对我有那种心思,想要以身相许,又一想不太可能,后来想了半天没有结果,我就睡了。

第二天是个星期日,在我吃早饭的时候,奶奶告诉我:"那个叫陈小英的姑娘叫她妹子陈素英送来一张纸条,你看看写的是什么。"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中午十二点十分,在天光电影院门前不见不散,下面落款"陈"。我对奶奶说:"没事。"

回到屋里我想了想,陈小英究竟想干什么?难道真想向我求爱?我是去还是不去呢?老实说我不想去,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张小美,对于旁人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对陈小英这种做法甚至还有些反感,我心说不去,孤男寡女的看什么电影,可又一想她写的十二点十分在电影院门前等我,我要把人家晾在那儿不去,似乎于理交代不过去,看看表还有一个半小时,于是我换上衣服,离开家门,刚好遇上了张小美,她从大门外进来我要出大门走了个面对面,当时她连正眼儿看我一眼都没有,我也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示,就这样我二人擦肩而过。一股怒气由衷而发,我心说张小美啊,你有什么了不起,我给你写了封求爱信,你连一点表示都没有,过去见面还能打个招呼,现在连正眼都不看我,难道你把我看成下三烂?我心里还自负地说追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我满腔怨恨,登上了电车,时间不大就到了天光电影院,本来我想发泄,陪着陈小英看一场电影,但是一见面我那种反感油然而生,我就见陈小英手里举着两张电影票笑着向我走来:"票我都已经买好了,十二点半的。"我急忙编了几句谎话,我说:"实在对不起,刚才我出门的时候遇上了同学,同学说学校下午有活动,让我必须返校,你看看现在都下午了,我不能陪你看电影,实在对不起。"陈小英愣了一下,笑着对我说:"没关系没关系。"

我头也不回地又上了电车,然后回到家里,往床上一躺心里咚咚直跳,我反问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我又恨我自己。我想追的人人家不理我,追我的人我还拒之门外,我究竟是属于哪个类型的人?

几天之后我妈慰问部队回来了,她照常说书,生活一切正常。突然有一天,我妈从单位回到家里气色不正把我叫到屋里申斥道:"你跟陈小英是什么关系?"一句话把我问愣了,我说:"啥关系也没有啊。"我妈说:"今天早上开大会,陈小英的哥哥陈连祥在会上大骂说你勾引他妹妹。"我妈质问他:"你有什么证据?"他说:"你回去问问你儿子就知道了。"弄得会场哗然,我一听火往上撞,我说:"陈大驴胡说八道,我跟他妹子什么事也没有,就是去了一趟中山公园,还是她叫我去的,她叫我看电影我也没看,就这么点事什么也没趟中山公园,还是她叫我去的,她叫我看电影我也没看,就这么点事什么也没说,这怎么算勾引他妹子呢?"我妈气得把桌子一拍,那明天你就跟我去会场,咱们当众把这事说明白,我说:"行!"

正这时候我妈的几位同事李庆海(我未来的老师)、郝艳霞、王全桂先后来到我家,大伙劝我妈:"你呀千万别跟陈大驴制气,那小子是出了名的无赖,喝二两酒什么难听说什么,你跟他讲理讲得通吗?他说的那些话也没人相信,又没有什么大事就算了。"我是又羞又臊,抹起了眼泪,李庆海拍拍我的脑袋说:"都大小伙子了还抹眼泪,这算个啥啊?有道是一家女百家求,即使你向她求爱也是光明正大的,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你抹眼泪干啥?"我说:"我生气,我憋得慌。"我李叔说:"你小子太单纯了,真讨人喜欢。你要是想说书啊,我非收你当徒弟不可。"当时只是一句玩笑话,谁知日后变成了事实。

这场风波过后不久,我听说陈小英真的参军了,之后就再没有了联系。常言说两座山到不了一起,两个人终有见面的机会。到了1957年我那时已经成为正式的评书演员,有一天正在鞍山市四海茶社说书,忽然从门外走进男女两个军人,其中那个女军人就是陈小英,那个男军人我也认识,是原来沈阳市曲艺团的评书演员,叫安 xx ,我一边说书,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我冲着他们点了点头,接着还说我的书,他们坐在门口一张桌子后,伙计给他们泡了一壶茶,直到一个小时后我把书说完了,我赶紧走下书台跟他们热烈握手。陈小英变了,无论从气质外貌穿着装束都与过去有天壤之别,显得是那样飒爽英姿,虽然我们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我问:"你们怎么到鞍山来了?"他们说:"我们从大连出差到鞍山办点事儿,听说你落在鞍山了,特为过来看一看。"从眼神中可以看出陈小英依然对过去有所留恋,我不好意思地说:"我跟全桂结婚了,现在有了一个女儿,看来就得在鞍山定居了。"陈小英说:"这些我都听说了,祝你好运,家庭和睦,事业一帆风顺。"我说:"谢谢。"然后我又说:"我家离这儿不远,到家里串个门吧。"陈小英说:"不必了,请你替我向全桂问好,我们还有点儿公事要办,如果大连方面有什么事请跟我联系,我的地点是大连海政文工团什么军什么连。"具体地点没记清,说实话我也不想联系,所以也没往心里去,我们匆匆告别之后,我的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是啥滋味。

回家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老伴儿,王全桂是个热心人,还埋怨我说:"怎么不请到家里来?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咱应该好好招待招待他们。"我说:"算了,人家有公事走了。"打那儿之后直到今天,我们没有任何联系,也再没有见过面。

话分两头,还是回到1953年吧,那时我正在沈阳市二十七中高三读书,要考大学了,学习格外紧张。考试结束后,放了几天假。有一天,我妈演出去了,我正在家里看闲书,突然从外面走进一人,见面就说:"哈哈,你小子躲在这儿了,我总算把你找着了。"我一看来人高高的,瘦瘦的,非常眼熟,顿时想起来,他就是我在长春的好同学高起铎,一晃五六年没见了,不知道他从哪儿冒出来的,我抓住他的手摇了又摇:"哎呀,起铎,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高起铎说:"我现在找人还困难吗?不管他在哪儿,只要我想找就能找到。我先到北市场茶社去了,有个伙计告诉我你住在这里,真没想到把你堵到屋了。"我俩谈话虽然不多,但我发现高起铎有点变了,嘴里"妈妈的"不离口,有点儿放浪不羁,不拘小节,俨然就成了个社会人。我问他:"大叔大婶现在怎么样?"他笑着说:"现在我就对你实话实说吧,咱俩同学的时候,我妈我爸都是地下党工作人员,解放后都另外安排了工作,我爸现在住在北京,是中共中央马列学院的教授,我妈被安排在东北人民政府公安部工作。"我说:"那你呢?"他说:"我爸想安排我入伍,我妈想让我政府公安部工作。"我说:"那你呢?"他说:"我爸想安排我入伍,我妈想让我进公安部门,我烦得慌,干那行子没意思,现在正打游飞,关于下一步的事儿我也没工夫去考虑。"他还跟我说:"我有未婚妻了,叫小杜,现任共青团陕西省委副书记,她爸爸叫杜者衡,将来可能是咱们辽宁省的省长。"我说:"你小子太了不起了,你是高干子弟,我是平民百姓,咱俩的身份相差得太悬殊了。"他满腹牢骚地说:"当官有什么好处,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在位吆五喝六,下台狗屁不是。"他又说,"你听说高饶事件了吗?"我说:"听说了,但不知道内情是怎么回事。"他说:"算了算了,不提他们了,我就告诉你吧,东北人民政府要撤了,辽吉黑三省恢复省政府,要不我怎么说我老丈人能做辽宁省政府的省长呢,这都是内部消息。"高起铎所讲的这些我并没有兴趣,对他所民政府要撤了,辽吉黑三省恢复省政府,要不我怎么说我老丈人能做辽宁省政府的省长呢,这都是内部消息。"高起铎所讲的这些我并没有兴趣,对他所说的一切我是半信半疑。

当晚我请他在饭馆吃了顿饭,之后他拉着我非叫我到他家串门去,老实说我不愿意攀高枝,人家家里都是高干,我们家只不过是个说书的,何况又有我父亲的问题,所以说什么我也不去。最后高起铎急了,指着我鼻子说:"你他妈小子变了,咱哥儿们还是好哥儿们,官不官的顶个屁用,其实当官都不如说书的。"在他一再的催促下我没有办法就跟他去了,他家住在东北人民政府公安部后院,房子并不怎么讲究,我们进屋后我就看见了高婶,原来她总政府公安部后院,房子并不怎么讲究,我们进屋后我就看见了高婶,原来她总是病病恹恹的,现在好了,也显得胖了,穿着一身列宁服,剪着短发,高起铎进门就喊:"妈,你看他是谁?"高婶看了半天才认出来:"你是传忠?"我说:"是。"她说:"你妈你爸都挺好吗?"我们刚见面我又不便吐露实情,所以就含糊其辞地说:"好好好。"后来屋里电话铃响了,高婶去接电话,之后换了衣服她就走了,连一句客气话也没说。给我的感觉是现在的高婶跟过去判若两人,过去那股亲热劲儿已经不复存在了,都说当官没架子,我看不然,地位变了,一切都变了。我在高起铎家坐了一会儿,就借故离开了。

打那儿之后,高起铎三天两头找我出去玩儿,一回生两回熟,我控制不住自己这张嘴,就把我父亲的事跟他说了,我求他能不能想办法把我父亲为什么被判刑的事打听清楚,高起铎听了之后并没感到突然,他大大咧咧地说:"改朝换代有高兴的就有倒霉的,行,我帮着你打听打听。"我说:"你千万别拿此事当儿戏,一定要认真地帮我打听清楚。"您还别说这小子还真办正事,几天之后,他又到我家找我,进门就提到了这件事儿:"你小子托我办的事我打听清楚了,千不怪万不怪,就怪你爸没有脑袋,交什么朋友啊?你说的那个叫王子明的那是假名,他原名叫佟荣功,他是国民党驻北平的少将处长,为逃避人民政府的惩罚,化名王子明,跑到沈阳来避难,也就是潜伏下来了,结果你爸收留了他,才落了个窝藏反革命罪。"他又问我:"大叔也不傻啊,怎么干这种傻事呢?"我对他的话依然是半信半疑,因为他语无伦次,天一句地一句,叫人难以信赖,所以我又要求他再给帮次忙,有没有类似文件形式的东西拿出来让我看一看,他说:"行,咱哥儿们没有办不了的事。"没过两天,他从沈阳市信访办拿来一份证明信,都是铅印的有公章,对我说:"你不是要文件吗,你看看这个吧。"我还记得上面大意是说反革命罪犯佟荣功化名王子明,原系国民党驻北平某部督察处少将处长,为逃避人民的制裁,携家眷潜逃到沈阳,以开酒馆为名掩护真实身份,在沈期间受到单永魁、王来君、王来银等人的庇护,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根据镇压反革命条例第十三条第七款之规定,单永魁犯有窝藏包庇反革命罪,故被判有期徒刑六年,现正在服刑中,王来君是同案犯之一,被判有期徒刑五年,王来银是同案犯之一,被判有期徒刑八年,均在服刑之中。

我看完之后呆若木鸡,高起铎说:"你想什么呢?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今后交朋友千万要睁大眼睛,别摸摸脑袋就是一个,冤也罢不冤也罢全怪自己。"至此我父亲被捕的原因基本上一目了然。

单田芳(1934年12月17日—2018年9月11日),出生于营口市,1954年拜说书演员李庆海为师学习评书,1956年春节首次登台表演,开始说书生涯。24岁时正式独立演出,先后演出评书《三国演义》《隋唐演义》《平原枪声》《林海雪原》《红岩》等,奠定了在书曲界的地位,后因“文化大革命”中断演艺生涯。1978年获得平反,此后相继录制了《七杰小五义》《封神演义》《民国风云》等广播评书和《三侠五义》《白眉大侠》等电视评书。1993年被评为“深受人民喜爱的评书表演艺术家”,2004年被北京曲艺家协会特聘为名誉主席,2007年1月宣布收山。2012年荣获中国曲艺牡丹奖终身成就奖、华鼎奖中国曲艺演员公众形象调查第一名。2018年9月11日,在北京中日友好医院病逝,享年84岁。

来源:读书有味聊忘老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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