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书儿子相亲嫌弃农村姑娘 十年后开豪车回乡 竟成他高攀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2 19:54 1

摘要:我妈把那张像素不高的照片第三次推到我面前时,我终于不耐烦了。照片上的姑娘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抿着嘴笑,眼睛里没什么神采。

引子

我妈把那张像素不高的照片第三次推到我面前时,我终于不耐烦了。照片上的姑娘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抿着嘴笑,眼睛里没什么神采。

“磊子,你看,月娥这姑娘多好,本分,能干。”我妈的语气里满是讨好。

“好什么好?”我把照片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你看她这手,比我还粗糙,这是女人的手吗?还有这身衣服,我高中的时候就不穿了。”

我刚从省城的大学毕业,考上了镇上的公务员,正是我人生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前途无量,怎么可能娶一个连县城都没去过几次的农村姑娘?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爸,我们村的村支书,把手里的报纸重重一拍,“人家月娥怎么了?家里穷,靠自己一双手挣钱,不比那些油头粉面的强?”

我心里冷笑一声。我爸这一辈子,脑子里就只有“本分”、“能干”这些词。他不懂,时代变了,我要的是能带出去有面子,能和我一起在城里打拼的女人。

“爸,你就别管了。这事,我不同意。”我站起身,看都不看那照片一眼。

那天的相亲就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媒人王婶说得天花乱坠。李月娥就坐在我对面,低着头,手指紧张地攥着衣角。我全程没给她一个好脸色,问的几个问题也尖酸刻薄。

“你去过省城吗?”

她摇头。

“知道什么是写字楼吗?”

她还是摇头。

我心里的那点优越感膨胀到了极点。我觉得和她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我站起来,丢下一句“我们不合适”,转身就走。

我记得很清楚,李月娥当时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像是有火苗在跳。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嘴唇抿得更紧了。

回到家,我爸第一次对我动了手,一个耳光扇得我眼冒金星。

“陈磊,你给我记着!”他指着我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你看不起人家,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本事!”

我捂着脸,心里全是倔强和不屑。

后悔?我陈磊这辈子,字典里就没这两个字。

十年后,我开着新买的宝马X5回到村里,车窗外的白杨树飞速倒退,像是我急于甩在身后的过去。我成功了,在市里开了公司,身家千万。我回来,就是要让我爸看看,他当年的那一巴掌,有多可笑。

车子在村委会大院门口停下,引来一片惊叹。我戴着墨镜下了车,享受着乡亲们羡慕又敬畏的目光。

我爸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十年岁月在他脸上刻满了风霜,背也有些驼了。他看到我,又看到我的车,眼神复杂,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回来了啊。”

没有我想象中的激动和骄傲。

晚饭时,我把我准备好的二十万现金放在桌上:“爸,这是给您和妈养老的。”

我爸看都没看,夹了一筷子花生米,慢慢嚼着:“心意领了,钱拿回去。我们有退休金,够用。”

我心里一阵烦躁。我妈在一旁打圆场:“你爸就是这臭脾气。对了磊子,你还记得李月娥不?就是当年……”

“提她干嘛。”我打断她的话,那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得我心里不舒服。

“人家现在可了不得了,”我妈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是我们这儿的女状元,大老板!市里领导下来都得先去她那儿看看呢!”

我端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

“什么老板?”我不信,甚至觉得有些荒谬。

“就是村东头那个‘云绣坊’啊,现在是咱们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基地,人家月娥是‘李董’,是省级工艺大师!”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第二天,我鬼使神差地开着车去了村东头。一栋青砖黛瓦的两层小楼,门口挂着一块古朴的木匾——云绣坊。

我推开门,一股淡淡的丝线和艾草的清香扑面而来。几十个穿着统一蓝色布褂的绣娘正埋头工作,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她们身上,安静又祥和。

一个穿着素色棉麻长裙的女人正背对着我,站在一幅巨大的绣品前,手里拿着针线,正在指导一个年轻的绣娘。她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专业。

“这一针要用‘滚针’,你看,这样才能表现出山峦的层次感……”

她缓缓转过身来。

还是那张脸,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只是褪去了当年的青涩,添了几分从容和温润。她的眼睛明亮而沉静,像一汪深潭。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那一瞬间,十年前那个炎热的下午,大槐树下她倔强的眼神,我爸那个愤怒的耳光,还有那句“你会后悔的”的断言,像潮水一样涌进我的脑海。

我看着她,看着她身后那幅气势磅礴的锦绣山河图,看着她那双曾经被我鄙夷,如今却创造出这等艺术品的手。

我的双腿一软,膝盖重重地磕在了冰凉的青石地板上。

我,陈磊,在我最春风得意的时候,对着那个我曾经最看不起的女人,跪下了。

第一章 十年一梦

车轮压过新铺的柏油路,平稳得几乎感觉不到颠簸。这和我记忆里那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完全是两个世界。我把车窗降下一半,初秋的风带着泥土和庄稼的混合气息涌进来,这味道,熟悉又陌生。

十年了。除了逢年过节回来住一晚就走,我几乎没正眼看过这个生我养我的村子。在外面,我叫陈总,是那个从农村考出去,靠自己打拼出一片天的励志典型。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瞧不上这个“农村”。

车子缓缓驶入村口,那棵老槐树还在,只是比记忆里更粗壮了。树下坐着几个乘凉的老人,看到我这辆黑色的宝马,都直起了身子,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我喜欢这种感觉,像衣锦还乡的将军,接受着臣民的注目礼。

我心里盘算着,这次回来给我爸过六十大寿,排场一定要做足。市里最好的酒店我已经订好了,到时候把村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请去,让我爸也风光风光。这比给他多少钱都管用。

我爸这人,固执了一辈子,就认个“面子”。当了三十年村支书,两袖清风,在村里威信高。可在我眼里,这份威信一文不值。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能有什么出息?

车停在自家院门口,我妈早就迎了出来,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哎哟,我的磊子回来了!快,快进屋,看你瘦的。”她一边说,一边想帮我拿后备箱里的东西。

“妈,不用,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我把几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拎出来,嘴上说着不值钱,心里却在估算着它们的价值。这块表,够村里一户人家一年的开销了。

我爸背着手从屋里走出来,还是那件半旧的白衬衫,只是背更驼了。他扫了一眼我的车,又扫了一眼我手里的礼品,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回来就回来,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干什么?”

“爸,这不是花里胡哨,这是儿子的一片心意。”我笑着把东西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

他没接话,转身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撞击杯壁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在外面混得不错啊,都开上这种车了。”他的语气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我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为了让他们脸上有光吗?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混”?

“还行吧,公司刚走上正轨。”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谦虚,但尾音还是忍不住上扬。

“嗯。”他喝了口茶,不再说话。

气氛一下子就僵住了。我妈赶紧过来打圆场,“你看你爸,就是这臭脾气。磊子,饿了吧?妈给你下碗面条去,卧两个荷包蛋。”

我看着我爸的背影,心里一阵无力。我总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堵墙。他不懂我的世界,我也不理解他的坚守。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虽然源自同一点,却越走越远。

内心独白:十年,我拼了命地想证明自己是对的。我要钱,要地位,要所有城里人能拥有的一切。我以为,当我开着豪车回来时,会看到父亲欣慰的笑容。可我只看到了他眼里的疏离。他那杯滚烫的茶,仿佛比我这辆冰冷的车,更有温度。

吃完面,我走到院子里,想透透气。村里的几个邻居大爷大妈围了过来,对着我的车啧啧称奇。

“磊子真有出息了!”

“这车得不少钱吧?比镇长坐的还好呢!”

我笑着应付着,心里却没什么波澜。这些赞美,我在城里听得太多了。我更在意的,是我爸的态度。

正聊着,村西头的李大伯过来了,他手里拿着个文件袋,径直朝我爸屋里走去。“老书记,合作社这个季度的分红报表出来了,您给过过目。”

我爸接过报表,戴上老花镜,看得特别仔细。我凑过去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名字和数字。

“今年的收成不错啊,咱们村的云绣,在广交会上拿了个金奖,订单都排到明年了。”李大伯的脸上满是喜悦。

“云绣?”我愣了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李大伯看了我一眼,像是看个外星人。“磊子你常年不回来,不知道了吧?就是咱们村的刺绣合作社,叫‘云绣坊’。多亏了人家李董,带着咱们村里几十号妇女,靠这手艺脱贫致富了。”

“李董?”我更糊涂了,我们这穷乡僻壤,什么时候出了个“董”?

内心独白:我一直以为,我是这个村子飞出去的唯一一只金凤凰。我带着城里的光环回来,准备接受所有人的仰望。可现在,他们嘴里却冒出一个什么“李董”,一个我完全不知道的存在。这感觉,就像我精心准备的一场独角戏,刚开场就发现,舞台中央早就站了别人。

我爸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一种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放下报表,对李大伯说:“行,我知道了。你告诉月娥,让她放手去干,村里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月娥?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插进了我记忆的锁孔里,咯吱作响。

我妈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走出来,笑着说:“可不是嘛,咱们月娥现在可是大名人了。磊子,你还记得不?当年王婶给你介绍的那个……”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第二章 近乡情怯

晚饭的气氛有些压抑。桌上摆着四五个菜,都是我妈精心准备的,有我最爱吃的红烧肉,还有刚从河里捞上来的小鲫鱼。可我却没什么胃口,脑子里一直盘旋着“月娥”这个名字。

“来,磊子,吃块肉。”我妈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放进我碗里,肥瘦相间,炖得软烂。

我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米饭,忍不住问了一句:“妈,你刚才说的那个……李月娥,她真的开了个什么公司?”

“什么公司啊,叫合作社。”我爸放下筷子,纠正道,“全称是‘云绣民族刺绣专业合作社’,月娥是理事长,大家伙都习惯叫她李董。”

“理事长?”我咀嚼着这个词,心里五味杂陈。在我印象里,她还是那个低着头,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农村姑娘。十年时间,她是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别人口中的“李董”?

“她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能懂什么经营管理?”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话里带着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蔑。

“啪!”我爸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震得碗碟一阵乱响。“不懂?不懂能带着全村妇女把绣品卖到国外去?不懂能拿到国家级的非遗传承人称号?陈磊,你读了几年大学,就学会了看不起人吗?”

我被他吼得一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他爸,你跟孩子发什么火。”我妈赶紧给我爸夹菜,“磊子刚回来,有话好好说。”

我爸喘着粗气,指着我说:“我就是看不惯他这副样子!在城里挣了两个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以为你开个宝马回来,村里人就高看你一眼?我告诉你,现在村里人最佩服的,是月娥!人家是实实在在带着大家伙过好日子!”

内心独白:父亲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我一直以为,财富就是成功的唯一标尺。我开着豪车,住着洋房,我就是成功的。可在他眼里,在村里人眼里,那个被我鄙夷的女人,竟然比我更值得尊敬。我的骄傲,在这一刻,被砸得粉碎。

我闷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顿饭,吃得我如坐针毡。

饭后,我把准备好的那张二十万的银行卡拿出来,放到我爸面前。“爸,这是我孝敬您和妈的。密码是您生日。”

我以为,这能缓和一下气氛,能证明我的能力。

可我爸只是瞥了一眼,就把卡推了回来。“你的心意我领了。这钱,你拿回去。你妈有退休工资,我这儿也有补贴,我们不缺钱。”

“爸,这不是缺不缺钱的事……”

“那是什么事?”他打断我,“是想告诉我,你比我这个当爹的有本事?还是想让村里人都知道,你陈磊现在多有钱?”

我彻底无言以对。我发现,我所有的精心准备,在他面前都像个笑话。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他所珍视的,是我所鄙弃的;而我所追求的,是他所不屑的。

夜里,我躺在自己小时候睡过的硬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是熟悉的蛙鸣和虫叫,这在城市里是听不到的奢侈品。可我心里却烦躁得像长了草。

我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下午。李月娥抬起头看我的那个眼神,清澈,倔强,带着一丝不甘。当时我只觉得可笑,一个农村丫头,还想有什么尊严?

可现在,这个我曾经看不起的女人,却成了我父亲口中的骄傲,成了我无法企及的高度。这十年,我到底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内心独白:我躺在这张床上,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的我,一心只想逃离这里,逃离贫穷和落后。我成功了,我逃出去了。可为什么,当我回来的时候,却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这个村子,好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长出了新的血肉和灵魂,而我,却成了那个被遗忘的旧零件。

第二天一早,我被院子里的说话声吵醒。是我爸在和人打电话。

“……行,月娥啊,那块地的事,村里开会通过了。你放心,手续我今天就给你跑下来。……哎,应该的,你为村里做了这么大贡献,我们支持你是应该的。”

我爸的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和与欣赏。

挂了电话,他看到我站在门口,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肃。“醒了?醒了就去洗把脸,别整天睡得日上三竿。”

我没理会他的数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看看,看看那个“云绣坊”,看看那个李月娥,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第三章 谁家新燕

我没有告诉我爸妈,自己开着车出了门。我把车停在村口,步行往村东头走。我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这个村子真实的变化。

路确实是新修的,两旁还装了太阳能路灯。一些老旧的土坯房被推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规划整齐的二层小楼,白墙灰瓦,看着就敞亮。墙上还画着彩绘,内容都是些农耕、刺绣的场景,很有特色。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些变化,我竟然一无所知。我这个从村里走出去的“能人”,对家乡的贡献,竟然还不如一个女人。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远远就看到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门口人来人往,还有一辆挂着外地牌照的旅游大巴。这就是“云绣坊”?比我想象的规模要大得多。

我走到门口,看到木匾上那三个字,笔法遒劲,透着一股雅致。门口站着两个穿着蓝色印花布褂的年轻姑娘,应该是工作人员。她们看到我,微笑着迎上来:“先生您好,是来参观的吗?”

“呃,对,我随便看看。”我有些不自然地回答。

“好的,我们这里分展览区和体验区,您可以先从展览区看起。”姑娘很热情,递给我一本宣传册。

我走进大门,里面别有洞天。一个精致的庭院,假山流水,绿植点缀。穿过庭院,就是展览大厅。大厅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绣品,从简单的荷包、手帕,到复杂的双面绣屏风、人物肖像,琳琅满目。

每一件作品都精美绝伦,针法细腻,配色典雅。我虽然不懂刺绣,但也能看出这些东西的价值不菲。标价牌上的数字,更是让我暗暗心惊。一幅小小的团扇,就要上千元。那幅被摆在正中央的《百鸟朝凤图》,标价后面有好几个零。

我看着这些绣品,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我无法把眼前这些艺术品,和那个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手指粗糙的李月娥联系在一起。

内心独白:我一直以为,所谓的“本事”,就是赚大钱,开公司,在酒桌上谈笑风生。可站在这里,我忽然觉得自己的“本事”有点可笑。我卖的是产品,是服务,是可复制的商业模式。而她创造的,是美,是文化,是独一无二的艺术。我的心,像是被一块石头压住了,沉甸甸的。

一个导游正带着一群游客参观,声音清脆悦耳。

“大家现在看到的这幅作品,是我们云绣坊的镇馆之宝,也是我们的创始人李月娥大师的代表作。它采用了我们独创的‘乱针飞渡’针法,光是绣这只凤凰的尾羽,就用了一百多种颜色的丝线……”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正是那幅《百hundreds of birds paying homage to the phoenix》。凤凰的羽毛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画框,飞向天空。

我的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姐,你过来一下,这个客户定制的旗袍图样,有几个细节要跟你确认。”

我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戴着眼镜的女人正从二楼的办公室走下来。她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喜的表情。

“陈磊?你是陈磊吧!哎呀,真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是王莉,我高中的同班同学,当年成绩还没我好。

“王莉?你怎么在这儿?”我有些意外。

“我在这儿上班啊,我是这里的副总。”王莉笑着说,言语间透着一股自信和干练。“我们李董听说你回来了,还念叨着呢,说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你们李董……是李月娥?”我艰难地问出这个名字。

“是啊!不然还能有谁?”王莉一脸理所当然,“走,我带你去见她。她这会儿应该在后面的工坊。”

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动步子。见她?我该用什么身份,什么表情去见她?

王莉没察觉我的异样,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后院走。“我们李董可厉害了,当年她被……咳,反正就是受了点刺激,高中没读完就去南方打工了。在一家绣品厂,人家看她手巧,肯吃苦,一个老师傅就收了她当徒弟。她学了五年,把人家老师傅的绝活全学到手了。后来老师傅去世了,她就带着手艺回了咱们村。”

王莉的讲述,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播放。

“刚回来的时候可难了,没人信她。她就自己一个人,一针一线地绣。第一幅作品,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幅《百鸟朝凤图》,绣了整整三年!后来拿到市里去参展,一下子就火了。市长亲自来咱们村考察,批了地,给了贷款,这才有了现在的云绣坊。”

我听得目瞪口呆。我以为她的人生,会在我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就永远定格在那个灰暗的下午。我从没想过,她会走出一条如此波澜壮阔的路。

我们穿过一道月亮门,来到了后面的工坊。这里比前面的展厅更加安静,只有丝线穿过布料的“沙沙”声。几十个绣娘坐在一排排绣架前,神情专注。

王莉指了指最里面的一个位置:“喏,李董就在那儿。”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素雅的背影,正俯身在一个绣架前,手里拿着一根银针,动作轻柔而有力。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到来,缓缓地抬起头,转过身来。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第四章 故人非故

她变了,又好像没变。

五官还是那个五官,但整个人的气质已经脱胎换骨。当年的怯懦和拘谨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容和淡定。她的眼神,不再是躲闪的,而是像一汪古井,深邃而平静,仿佛能看透人心。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棉麻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那双手,还是我记忆中那双有些粗糙的手,但此刻在我眼里,却充满了力量和美感。那是一双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手。

“陈磊?”她开口了,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是我。”我的喉咙有些发干,十年没见的尴尬和一种莫名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手足无措。

王莉笑着说:“李董,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老同学见面,你们聊,我去前面看看。”她很识趣地离开了。

工坊里很安静,绣娘们都埋着头,偶尔有人抬头看我们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她们的目光里没有八卦,只有对李月娥的尊敬。

她站起身,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我引到旁边的一个小茶室。茶室布置得很雅致,一套紫砂茶具,竹椅,墙上挂着一幅她自己绣的《兰亭集序》。

她熟练地洗茶、冲泡,动作行云流水,自有一番韵味。

“喝茶吧,今年的新茶。”她把一杯茶推到我面前。

我端起茶杯,茶水的温度透过杯壁传到手心,很暖。我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我问了一句废话。看她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她过得很好。

“挺好的。”她淡淡一笑,“你呢?听说在市里开了公司,做老板了,恭喜你。”

她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怨恨,也没有一丝嘲讽。就像在和一个普通的老朋友叙旧。

可我心里却翻江倒海。我宁愿她骂我几句,或者对我冷嘲热讽,那样我心里还好受一些。她越是这样云淡风轻,就越显得我当年的行为有多么浅薄和可笑。

内心独白:我坐在她对面,感觉自己像个被审判的罪人。我引以为傲的财富、地位,在她这份从容和淡定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用十年的时间,把自己活成了一束光,而我,却还停留在用物质的光环来包裹自己的阶段。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从村里到市里的几百公里,而是两种人生境界的遥不可及。

“我……我爸过两天六十大寿。”我没话找话。

“我知道,陈书记前两天跟我说过了。”她点了点头,“我准备了一份贺礼,到时候让王莉送过去。”

她叫我爸“陈书记”,叫得那么自然。而我爸提到她时,也是一脸的欣赏和骄傲。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建立了一种超越了我们这层尴尬关系的默契和信任。

我感觉自己才是个外人。

“那个……”我指了指外面,“这个云绣坊,都是你一个人做起来的?”

“不是我一个人。”她摇了摇头,“是村里几十个姐妹,还有你爸,还有镇上、市里的领导,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我只是带了个头。”

她把所有的功劳都推给了别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炫耀。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歉吗?显得太虚伪。解释吗?当年的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茶室里只剩下我们喝茶的细微声响。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是在敲打着我混乱的心。

“其实,我还要谢谢你。”她忽然开口。

我猛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

她迎着我的目光,眼神清澈如水。“如果不是当年你那几句话,可能我还在家里种地,或者随便找个人嫁了,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是你让我明白,女人只有靠自己,才能活得有尊严。”

她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一直以为,我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施舍者,而她是那个卑微的接受者。我从没想过,我那次刻薄的拒绝,竟然成了她人生的转折点。

我的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比当年我爸打我那一巴掌还要疼。

内心独白:尊严。她提到了“尊严”这个词。十年前,我用我的优越感,无情地践踏了她的尊严。而十年后,她用自己的努力,赢回了所有人的尊重,也让我看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尊严。它不在于你开什么车,住什么房,而在于你是否创造了价值,是否被别人所需要。

“我……对不起。”我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声音沙哑。

她笑了笑,像是听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都过去了。人要往前看。”

她站起身,“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你随便看看吧。”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留给我一个决绝而优雅的背影。

我坐在那里,看着杯子里慢慢变凉的茶水,心里空落落的。我忽然明白,我这次回来,想炫耀的一切,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第五章 晴天霹雳

从云绣坊出来,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阳光很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我开着车在村里漫无目的地转悠,脑子里全是李月娥的影子。

她的平静,她的从容,她那句“我还要谢谢你”,像无数根针,扎在我的心上。我宁愿她活得潦倒不堪,需要我的同情和怜悯。那样,我还能保持我那点可怜的优越感。

可现实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把车开到一个小山坡上,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村子。炊烟袅袅,田野金黄,一派祥和的景象。远处,云绣坊那栋青砖黛瓦的小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它就像这个村子的心脏,为整个村子输送着新鲜的血液和活力。

而我呢?我这个所谓的“成功人士”,除了带回来一辆豪车和一些昂贵的礼品,为这个村子做过什么?

我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我爸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浮现在眼前。我忽然有点理解他了。理解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淡,为什么那么推崇李月娥。

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挣了点钱的商人。而李月娥,是能改变家乡面貌,带领乡亲们致富的实干家。我们俩的格局,高下立判。

内心独白:我一直以为,我逃离农村,是为了追求更广阔的天地。可现在我才发现,我只是从一个小的世界,跳进了另一个更大的名利场。我追逐着金钱、地位,却离土地越来越远,离人心越来越远。我像一棵被移栽的树,虽然枝繁叶茂,根却始终扎得不深。

我把烟头捻灭在地上,开车回了家。

我妈正在院子里择菜,看到我回来,关切地问:“磊子,你跑哪儿去了?一脸心事重重的。”

“妈,我刚才……去云绣坊了。”我低声说。

我妈择菜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你……见到月娥了?”

我点了点头。

“哎……”我妈长长地叹了口气,把手里的青菜放进盆里,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都过去了。人家现在有出息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妈,当年……她是不是挺恨我的?”我忍不住问。

“恨?”我妈摇了摇头,“那孩子,心善,也刚强。她没恨过你,她只是憋着一股劲,要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她刚从南方回来的那两年,可苦了。没钱,没人脉,就靠着一双手,没日没夜地绣。冬天手都生了冻疮,肿得像胡萝卜,针都拿不稳。你爸看着心疼,想帮她,她硬是不要,说要靠自己。”

我妈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小锤子,敲打着我的心脏。我无法想象,一个女人,是怎么熬过那些艰难的日子的。

“后来,她绣的那幅《百鸟朝凤图》不是拿奖了吗?奖金有十万块。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先给自己盖个好房子,买点好东西。可你猜她做了什么?”我妈看着我,眼睛里闪着泪光。

我摇了摇头。

“她把那十万块钱,全都拿了出来,成立了合作社。免费教村里的妇女刺绣,还给她们发底薪。她说,她一个人富了不算富,要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你说,这样的好姑娘,当年……你怎么就瞎了眼呢?”

我妈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在我头顶炸响。

我彻底愣住了。我一直以为,她是受了我的刺激,为了证明自己,为了“报复”我,才这么拼命。我甚至还带着一丝病态的得意,觉得是我成就了她。

可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

她的格局,从来就不是我这种小情小爱,恩恩怨怨。她心里装的,是整个村子,是那些和她一样,曾经在贫困线上挣扎的姐妹。

内心独白: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用我那套自私、狭隘的价值观去衡量别人。我以为钱是万能的,我以为成功就是高人一等。可李月娥给我上了最深刻的一课。她让我明白,真正的强大,不是你拥有多少,而是你付出了多少;真正的成功,不是你站得多高,而是你扶起了多少人。

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羞愧和无地自容。

我走进屋,看到我爸正坐在桌前,戴着老花镜,在一份文件上签字。我走过去,看到文件的标题是《关于申请扩建云绣坊生产车间的报告》。落款处,是“理事长:李月娥”的签名,字迹清秀,却力透纸背。

我爸签完字,抬起头,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把那份报告,默默地推到了我的面前。

第六章 相见无言

我爸六十大寿那天,我没有按照原计划去市里的大酒店,而是在家里办的。我请了村里的乡厨,在院子里摆了十几桌,把全村的老少爷们都请了过来。

我爸虽然嘴上没说,但我能看出,他很高兴。他穿着我给他买的新衣服,端着酒杯,一桌一桌地敬酒,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这比在五星级酒店里,对着一群我不认识的“总”,要真实得多,也快乐得多。

宴席进行到一半,村口传来一阵骚动。我回头一看,是李月娥来了。她身边跟着王莉,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连衣裙,没有化妆,却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都要好看。她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月娥来了!”

“李董好!”

乡亲们热情地跟她打招呼,眼神里全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和喜爱。

我爸看到她,立刻放下酒杯迎了上去。“月娥,你这么忙,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陈书记,您过生日,我怎么能不来呢?”李月娥笑着把礼盒递过去,“一点心意,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我爸嘴上客气着,脸上的笑容却藏不住。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心里百感交集。我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人。

李月娥似乎也看到了我,她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她就被一群大妈大婶给围住了,问长问短,亲热得像一家人。

我端着酒杯,想过去跟她说几句话,但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挪不动。我怕我的出现,会破坏这和谐的气氛。我更怕,在她面前,我说不出话来。

内心独白:看着她被众人簇拥的样子,我没有嫉妒,只有敬佩。她就像一棵大树,深深地扎根在这片土地里,为周围的人遮风挡雨。而我,只是一棵随风飘荡的浮萍。我忽然很羡慕她,羡慕她有根,有家,有这么多爱戴她的人。这些,都是我用钱买不来的。

酒过三巡,我爸喝得有点多了。他拉着李月娥的手,老泪纵横。

“月娥啊,我们陈家,对不住你啊……”

我爸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三个人身上。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月娥却很镇定,她轻轻拍了拍我爸的手背,温和地说:“陈书记,您喝多了。都过去的事了,别再提了。今天您大喜的日子,咱们说点高兴的。”

她越是这样大度,我心里就越是难受。

我终于鼓起勇气,端着酒杯走了过去。

“李月娥,”我看着她,喉咙发紧,“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我……我给你赔个不是。”

我说着,就要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她却伸出手,按住了我的手腕。

“陈磊,”她看着我的眼睛,眼神平静而深邃,“我说了,都过去了。那杯酒,你应该敬陈书记,感谢他把你培养得这么有出息。”

她说完,就松开了手。

我愣在那里,手里端着酒杯,像个傻子。

她的话,四两拨千斤,既化解了尴尬,也给了我一个台阶下。她没有接受我的道歉,因为在她心里,或许早就不需要了。她用她的方式,维护了所有人的体面。

我看着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巨大的冲动。

我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酒水溅了出来,湿了我的手。

然后,在全村人的注视下,我双膝一软,对着她,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对不起!”

这三个字,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

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我爸愣住了,我妈也愣住了。所有人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

我跪在地上,头深深地埋下。我不敢看她的表情,也不敢看乡亲们的眼神。

这一跪,不是为了求得她的原谅。

我是为我当年的无知和狂妄而跪。

我是为我这十年来自以为是的优越感而跪。

更是为她那份超越了个人恩怨的大格局,为她那份扎根土地、回报乡梓的匠心精神而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

然后,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我的胳膊。

“起来吧,陈磊。地上凉。”

是她的声音。

第七章 尘埃落定

我被李月娥扶了起来,整个人还是懵的。我不敢抬头看她,也不敢看周围的人。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都看什么呢?吃饭,吃饭!”我爸反应过来,大声地招呼着客人。

院子里又恢复了热闹,但很多人还是偷偷地往我这边瞧。

李月娥把我拉到院子角落的一棵石榴树下,这里相对安静一些。

“你这是何必呢?”她递给我一张纸巾,“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她的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无奈和……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丝心疼。

我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擦脸,上面有刚才溅出的酒水,或许还有眼泪。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看着远处热闹的酒席,轻声说,“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们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都会犯错,都会说一些自以为是的话。我也有过。关键是,我们能不能从错误中走出来,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在石榴树斑驳的光影下,她的侧脸显得那么柔和。

“你现在很成功,真的。”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神很真诚,“你在外面打拼,靠自己的能力挣下了这份家业,很了不起。陈书记嘴上不说,心里为你骄傲着呢。”

“可我……”

“可你觉得,你挣的钱,没有我为村里做的贡献有价值,是吗?”她一语道破了我心中所想。

我点了点头。

她笑了,摇了摇头。“不能这么比。我们只是选择了不同的路。你在城里创造就业,纳税,也是在为社会做贡献。我留在这里,是因为我喜欢这里,我喜欢刺绣。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让这个世界变得好一点点。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她的话,像一阵春风,吹散了我心里的阴霾。我一直以来纠结的、自卑的、无地自容的情绪,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一个出口。

内心独白: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两个极端,我是追名逐利的商人,她是无私奉献的圣人。可她告诉我,我们没有高下之分,只是选择了不同的路。她没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审判我,而是以一种平等的姿态,给了我最大的理解和尊重。这份胸襟,让我自惭形秽,也让我如释重负。

“谢谢你。”我说。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去陪陪陈书记吧,他今天最高兴的就是你能回来。”

她说完,就转身走进了人群,继续和那些大妈大婶们拉家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变得很平静。

我走回到我爸身边,给他倒了一杯酒。

“爸,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

我爸看了我一眼,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回来就好。”他说。

就这四个字,我们父子之间长达十年的隔阂,似乎就在这杯酒里,烟消云散了。

寿宴结束后,我帮着我妈收拾院子。我爸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喝着茶,看着我们忙活,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晚上,我没有急着回市里,而是留了下来。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闻着被子上阳光的味道,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我拿出手机,给我公司的副总发了一条信息:“帮我查一下,咱们市里有哪些针对农村合作社的扶持政策。另外,以公司的名义,向‘云绣民族刺绣专业合作社’捐赠五十万,用于技术研发和绣娘培训。”

发完信息,我把手机放在一边,闭上了眼睛。

我做了一个梦,梦回十年前那个下午。还是那棵大槐树,还是那个穿着碎花衬衫的姑娘。这一次,我没有转身就走。我朝她伸出手,笑着说:“你好,我叫陈磊。很高兴认识你。”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我走到院子里,看到我爸正在打理他的那片小菜园。

我走过去,拿起旁边的水壶,默默地帮他浇水。

“爸,我过两天再走。”我说,“我想……去云绣坊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我爸直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我,露出了十年来,我见过的最欣慰的笑容。

我低头,看着脚下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我的宝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的院门口,在晨光下闪闪发亮。但此刻,它在我眼里,不再是炫耀的资本,而是一个连接着城市和乡村的工具。

我终于明白,一个人真正的成功,不是你逃离你的出身有多远,而是当你回来时,能为你的来处,做些什么。

我的根,在这里。

现在,我回来了。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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