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华文明追求的是“道德伦理社会”,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论述各方各面的合理性时通常以自然现象、常识理性为分析依据,如“水往下流,人往上走”、“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就是用水流、树木等自然物来论证,因此,我们的分析通常推导到自然现象、常识理性的时候就停止了
科学的大突破一定是发生在西方,而不是中国。这是文化/文明基因决定的。
注意了,这是科学/宗教/资本主义/个人主义起源于西方的本质原因。
无数的哲学家都思考过一个问题:
为什么有四大发明的中国没有成为科学的滥觞之地?
原因就在于中国人“太世俗”,只有现实世界,没有彼岸世界。
中华文明追求的是“道德伦理社会”,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论述各方各面的合理性时通常以自然现象、常识理性为分析依据,如“水往下流,人往上走”、“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就是用水流、树木等自然物来论证,因此,我们的分析通常推导到自然现象、常识理性的时候就停止了。
古希腊古罗马文明追求的是“理性”,他们认为在现实世界之外有个理想世界,或者说在现实世界之上有个终极理性,存在一个终极意义上的“善”。因此,他们才会用逻辑、数学、美学等等来演绎和归纳,希望找到自然现象背后的规律。
1、神话是“象征性解释”世界的早期方式:神话将自然力量人格化(如宙斯掌雷电、波塞冬掌海),提供某种解释框架,虽非理性但具有秩序逻辑。
2、神话建立了结构性因果的早期感知基础:每件事物背后有“原因”(或“神祇”)。哲学作为“去神化的世界解释”:从泰勒斯、赫拉克利特开始,哲学家试图用非人格化、抽象的原理来解释自然。柏拉图“理念”与神话中的“众神世界”存在相似的多重现实层次感,但方法论完全不同。
3、文化过渡机制:神话提供了丰富的隐喻结构与价值框架,而哲学继承了其中的“宇宙秩序”假设。从赫西俄德的《神谱》到毕达哥拉斯的宇宙数论,这一过程是“象征 → 抽象”的认知跃迁。
结构性结论:古希腊哲学脱胎于神话,但本质上是对神话的去魔化、理性化与普遍化。哲学保留了神话的秩序想象,但用逻辑与理性结构重新编码世界。
“科学未发端于伊斯兰国家”这一说法不准确。实际上,科学在中世纪的“伊斯兰黄金时代”一度领先于欧洲。8世纪至13世纪之间,巴格达、科尔多瓦、开罗、撒马尔罕等地是世界科学的中心。阿维森纳(医学)、阿尔哈曾(光学)、花剌子密(代数学)等人对后世有深远影响。
为什么后来没持续?伊斯兰文明中早期的开放性(阿拔斯王朝)容许了希腊-波斯知识的大规模翻译和创新,但此后几个因素导致停滞:
1、政治碎片化与蒙古入侵:13世纪后,巴格达陷落(1258)象征着伊斯兰黄金时代的终结。
2、正统化与反理性主义抬头:盖扎利(Al-Ghazali)等人的神学强调信仰高于理性,在其代表作《哲学的矛盾》中猛烈批判法拉比与阿维罗伊等理性主义者。宗教保守派在乌里玛(教法学者)体系中逐渐占据主导。
3、教育制度:马德拉萨系统注重教法与注释学,而非自然科学与实验。缺乏制度化的科学共同体与出版系统,不像后来的欧洲有“共和国式的学术圈”。
结构性结论:伊斯兰科学的早期发端实际上强烈支持“科学并非专属西方”的论断,但其政治、神学、制度性环境未能持续提供演化土壤,最终形成断层。
因此,当古希腊古罗马文明和基督教文明在欧洲碰撞后,才会出现文艺复兴,才有有“上帝死了”,他们希望将人作为人的目的,而不是神的工具,开始利用各种分析工具来探求社会和自然背后的逻辑,因此才会有科学理论和技术、各种人文科学的大爆发。康德所说的“头顶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指的就是自然科学和伦理哲学。
其本质是:
1、教会权威压制:罗马教廷掌握宇宙观解释权,中世纪的世界观是亚里士多德 + 托马斯·阿奎那式神学融合体,宇宙是封闭的、等级化的、目的论的。
2、哲学的工具化:逻辑和哲学(经院哲学)被用来为神学辩护而不是探究自然。
3、文献受限:拉丁文壁垒,图书抄写匮乏,知识传播速度极慢。
4、教育与研究分离:大学系统更多服务于神学与法律,不服务于自然观察。
5、缺乏实验传统:与古希腊不同,中世纪缺乏一种强调经验与自然干预的知识结构。
结构性结论:不是人不聪明,而是“认识世界的方式”被冻结在一种封闭的神学范式中,缺乏制度和世界观上的流动性。
1、经济动力:意大利城市如佛罗伦萨、威尼斯因贸易崛起,造就新兴资产阶级,他们需要新的实用知识与自由表达。对精确度与数学的新需求(航海、商业)间接促进科学发展。
2、文化资源回归:拜占庭学者逃入意大利,带来大量希腊文原典,冲击拉丁世界的思想框架。
3、人文主义(Humanism)强调人的能力、自我探索、古典美德,复兴人与世界直接互动的主体性。
4、制度变革:古登堡印刷术(约1450)释放知识,使得科学与思想能以低成本传播,建立“思想共同体”。
教会腐败引发信仰危机,最终导致宗教改革,促使人思考人与神的直接关系,从而推动主体性觉醒。
文艺复兴不是“教会反思之后良心发现”,而是经济-技术-文化共同刺激下的“认知解冻”运动,最终走向启蒙与科学革命。
汉语言是建立在象形的基础上,所以它的思维很难超越形骸。这就决定了形而上是象形文字民族共同的思维半盲区,不是全盲。汉民族相信“道”,有天道、地道、人道的学说,可能会导致很多不能理解的,会被理解为“道”,然后选择不质疑。
不质疑就不会有科学。你说有科学,那不过是经验主义者的幌子,当然,可以叫经验科学。经验科学的短板是对没有经验的事物可能无效。
因此,可以说经验科学是伪科学。经验主义盛行,必然遏制、扼杀科学的萌芽。经验主义的世界,对形而上的世界有自己经验的解读。这种解读让形而上找不到土壤。
逻辑深层共同点它们都触及了文明中的“知识系统演化机制”,背后其实是一个连续的问题:什么样的社会条件、语言范式与制度框架,能让“世界是什么”这个问题,从神话、信仰、经验转向结构性、普遍性与可检验性?我们可以从“认识权的转移”角度理解整个历史轨迹:从神→教会→个体理性→集体实验→数据系统 →AI模型。每一步都是一次对“世界本源”的重新编码。
因此,少了对形而上的追索就必然会在科技大爆发的第一波浪潮中缺席,这是文明基因决定的。很奇怪的是,中华文明似乎天生就对逻辑不太感兴趣,逻辑学不是没有传入过中国,但中国偏偏就是没有将其内化到文明中。
印度教文明追求的是“解脱”,但为了论证这个解脱,他们就有了“辩经”,论证这个世界是怎么产生的、人世间的痛苦是怎么来的、我们怎么做才能解脱痛苦。佛教八大宗派中不少都是讲究佛法的,比如唐三藏从印度带回的唯识宗就特别注重辨析佛法;但中国最后发扬光大的是讲究佛性的禅宗。所以,我们中国人似乎天生就喜欢讲“顿悟”、“心性”,不喜欢讲“逻辑”。
形而上的基础构架是逻辑的严密体系构建。中国古代也有很多厉害的手工艺品,但是都是建立在现实的模型塑造 ,雕琢,都是经验性的。但是没有形成精神上扩张,就是缺少严密的逻辑体系。
来源:一个人的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