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53年,姜维发起首次大规模北伐,攻南安不下(维率数万人出石营,经董亭,围南安),以蜀汉的国力需要休养生息再行北伐,但是转过年来,姜维再次出兵伐魏,为啥呢?
拄杖上阵的张嶷:从南中火线到凉州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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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年,姜维发起首次大规模北伐,攻南安不下(维率数万人出石营,经董亭,围南安),以蜀汉的国力需要休养生息再行北伐,但是转过年来,姜维再次出兵伐魏,为啥呢?
这事说起来有点戏剧性:一封从凉州边县飘来的投诚信,像一根火柴,点着了姜维心里的燥热。偏偏朝里人人掂量——信靠不靠?要是诈降,那可不就把蜀汉这点积蓄搭进去。有人主张稳住,有人按捺不住,朝堂像一口热锅,嘶嘶响。
寄信的人叫李简,官不算大,管的是狄道。别看名字不响,狄道这地儿,在凉州像个关键的纽扣:扣住它,西边能牵起河湟的羌胡,东边一伸手就能摸到陇西、南安。放在地图上,就是那么一处引人心动又让人心慌的地方。蜀汉群臣你一言我一语,有人怀疑这一锅里是不是掺了魏人的砂砾;这时候,越巂的太守张嶷站出来,冷静的一句话,让嘈杂安静了半截——这信,不是虚的。
得说说张嶷。巴西人,出身不富,性子里却有股硬朗。他少年时就不太像“穷人家的孩子好好读书”的样子,更像街巷里那个敢拎棍子冲上的。他早年在一个县里做小吏,刘备入益州,山里盗匪趁乱撞进县城,县令一家人逃得七零八落。张嶷看不到退路,提刀硬闯,先把县令夫人背出来,人没丢,这一仗打完,城里人也记住了这个年轻人。名声有了,官位跟着往上挪,他被召到州里做从事。
他并不只是拼命的那一类。诸葛亮驻汉中那几年,北伐的粮草走走停停,广汉、绵竹这带出了个张慕,打家劫舍,专挑军资和百姓下手。张嶷看透那些山贼散而不齐,真拼刺刀反而落下风。于是摆了几桌酒,笑脸相迎,把张慕捧到席上。酒到酣处,他亲自起身,刀一晃,人头落地——不只张慕,跟来的人也没几个能全身而退。几十个首领倒下后,剩余的乱贼,一阵狠打,十来天就清了。
从那之后,他的履历上,南中两个字越来越重。他懂得这些夷部的脾气:谁吃软、谁要硬、谁该奖、谁必须打。汶山那边有羌人闹事,他先摆态度,再给出路:愿意低头的,拨粮、安家,愿在益州过太平日子;不愿意的,军队压过去,跑不过来的,全部清算。那段时间里,降的人在队伍里领到食物,跟着军方往前行,没降的,听到消息自己就发慌,有的赶紧出来投降,有的往山里躲,躲不住就砍。
南中也不是只有羌人脾气大。李恢去世后,继任的人手段太硬,南中的夷族受不了,围着一个叫刘胄的闹起来。朝廷把人调回,改派马忠去收拾局面。张嶷随军而行,有时候冲锋像不要命的,战场上越跑越快,最后干脆斩了刘胄,闹事的势头被压下去。这一仗,很多南中人第一次知道这个巴西人不只是会摆酒席的。
丞相那时为了不让南中再一次成了大火坑,把老地图拿来重新裁剪。过去那四个大郡,一个顶里边几个郡,臃肿得不利管理;如今拆一拆、分一分,原来的块头分成了更多小块。新郡设了,官也换了一批。这是动刀子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能消化的,果然,越巂、牂牁、兴古又起了风波。马忠让张嶷带兵去按住这些不听话的地方。张嶷的老办法又派上用场,劝降一批,收编一批,把这两地的精壮挑出来,陆续让他们往汉中走,编进北线的军里——两千来号年轻人,突然换了人生方向,从南边的山谷去北边的寒风。
越巂这块地更麻烦。之前曾杀了太守,后来的官员都不敢过去上任,躲在离郡治几百里的地方挂名。张嶷肩上压了个烫手的差事:就任越巂太守。到了,他没急着硬碰硬,先把恩信这碗热汤端出来,愿意合作的部落,接纳、安抚,给实惠,给名分。北界那支骑马最凶的,平日不听号令,他直接带队过去,先把首领活捉,再把绳子解了,让其回去劝人来归。后来他还给人家报了官职,某某封侯,某某称王,三千多户老老实实安家,愿意出力、缴税。至于那些仗着名望不把太守放在眼里的,比如狼岑、槃木那类头面人物,他也懒得绕弯子——派人直取,押到面前,该处置就处置。十五年,风波一阵阵,越巂却慢慢定了,百姓的日子开始回到田地和集市上。
这些年和羌夷打交道,他把对方的家底、性气都摸得七七八八。武都那边,氐人的首领苻健突然递来归附的意思。朝廷派了一个叫张尉的去接洽,过了约定日子不见回音,蒋琬坐在成都发愁,担心被人耍了。张嶷听了,只说了几句话:那位兄长心是实的,不太像变的;他弟弟却狡猾,另外,边族之间也怕功劳被瓜分,所以队伍里可能有不齐心。果不其然,消息过几天到了——弟弟带着几百户拐向了魏方,苻健自己来投蜀。这事看着像小插曲,却很能说明他是怎么想的:边地的局势,往往不是一个“附”或一个“叛”,而是碎成很多条线,他看得清。
说回李简的那封信。朝里有人说别冒险,可张嶷站出来撑腰:这是一条能走的路。姜维也想打这一仗。一旦狄道握在手里,在栎阳一带屯粮、把羌胡诱进来,就像在凉州立了一个据点,能向东伸手去摸关中,朝陇右发檄文,那几郡就会胆发颤。只是这招比丞相当年祁山那条路更绕,后勤压力更重——我们都知道,蜀汉这几年,败退常常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粮食不够。
张嶷那时病已拖了多年,风湿折磨得他走路要拄杖。有人规劝:就留在后方吧,养病要紧。他偏不,硬是上书求战。信里话不长,意思直白:承了很多恩,身上又带着病,朝不保夕,怕来不及报答;如今有机会动兵,若凉州定了,愿去做那道防线上的守将;若不成,拿命去换。后主看了,眼圈红了。你很难不被这种老派的直心肠打动——不是要功,不是要名,是要一个“好好活也好好死”的交代。
北线开动,李简的投诚也成了现世的胜局。蜀军一度把局面推到一个让魏方心里发毛的位置。只是人一上了战场,欲望也容易跟着上来。守住狄道,慢慢图雍州,本是稳妥;姜维兴奋之下想进一步,盯上了陇西的襄武。他想拿下郡治,拉长这条胜利的链条。这一冲,魏方的护军徐质带兵来救,城下拼杀像是把所有的力气都放在这一天。张嶷别说站在后排,他拖着病身也不退。他这一生好像就不曾退过——结果也在意料之中,他死在城边,兑现了自己那句“上阵就不回头”的话。
消息往南传的时候,越巂那片山风都凉了。那些他昔日劝过、打过、抱过的部落头人,一个个哭出来。后来他们在当地给他立了庙。人死之后被挂在庙里,听起来有点庄严,这里面其实还有点朴素的意思:一个人如果在我们这片地上让日子变好过了,我们就记着。
战场上,蜀军也因他的一死被点燃了一截。与徐质短兵相接,最后斩将破敌,魏兵败退。可军情不全是报仇的畅快,襄武还是没能拿下。姜维只好撤,临走咬着牙,把狄道、河关、临洮这些地方的百姓迁入蜀境——这是一种极不体面却有效的做法,留下城池不稳,就带走人。也正因为人被带走了,后来再要回到狄道,难度就不止一星半点。
写到这里,我总会想起那根木杖。一个太守,习惯跟山民讲理的人,最后拄着杖去打城。这种拧劲,在蜀汉那段时间其实不少见。有人说他是南中的“抚夷高手”,有人记得他是凉州城下的“猛人”,这些标签都没错,但都差了点——他骨子里的东西,是不拖泥带水的担当。你或许会问:如果那次不急着打襄武,守住狄道,是不是后来会好些?历史里这样的“是不是”很多,我们答不上。我们能肯定的是,蜀汉在北上的路上,确实需要这样一个人站在前面,用一生去把两句话说完:能劝的劝,能打的打。
后来再看凉州那条线,你会感叹姜维走的是一条更远的弧,不是直线。远就意味着脆,粮草一紧,胜利就会轻。而张嶷的死,像是在这条弧上刻下一道深痕,让人走过时忍不住摸一摸。他不是名将里的“最响”的那个,但他是那个被边地记住的人。我们读这些故事,总要给自己留一个问题:在最需要的时候,是不是也能像他一样,拄着一根杖,向前走一步。
来源:热闹帆船iM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