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秦柏川半夜潜入我的房间，说罚我做他女朋友，就帮我摆平今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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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内人都知道我是秦柏川的舔狗。
他的富二代兄弟在聚会上为难我：
「秦少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吗？」
「那能不能让她跟我睡一晚？」
在秦柏川开口前，我拿酒瓶砸破了那人的头。
秦柏川半夜潜入我的房间，说罚我做他女朋友，就帮我摆平今晚的事。
我刚松口，他却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将群视频递到我面前：
「你砸破了我兄弟的头，他想看你出丑，很公平。」
然后又得意洋洋看着视频笑：
「看吧，我就说我表白她一定会答应的。」
「愿赌服输啊，输的人赶紧给钱！」
我捂着巨额分手费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我早就不喜欢他。
男人哪有银子香。
1
5岁前，我没爹没娘，福利院就是我的家。
福利院资金紧缺，我经常吃不饱饭就去捡垃圾吃。
5岁踩了狗屎运被秦夫人相中，带回秦家。
第一次见秦柏川，他长得人模狗样，穿的衣服一看就很贵。
我以为自己看见了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就差没流口水。
夫人说这是哥哥，以后我要尽好做妹妹的责任，照顾好哥哥。
颜狗本狗的我自然是一百个乐意。
来秦家之后，我顿顿能吃饱，餐餐有肉吃。
有新衣服穿，还可以跟保姆刘姨两个人住一个房间。
还能看帅哥哥养眼。
这比福利院舒服一百倍。
为了方便照顾秦百川，夫人还把我安排进他读的幼儿园上学。
刘姨说那个幼儿园是全市最好的幼儿园，让我用心照顾好秦百川，争取可以一直陪他上学。
刘姨说话很温柔，还会偷偷给我留鸡腿。
我喜欢刘姨，她说的话我一定听。
但我很快发现，秦柏川是个变态。
2
他在夫人面前和在我面前完全是两副面孔。
在夫人面前，他像个贴心温柔的哥哥。
给我夹菜送我手套鞋袜，会喊我芯芯妹妹，还会捏着我的脸颊夸我可爱。
夫人没看见，他掐我的脸有多用力。
但是我不敢哭。
因为他说要是敢让别人看见我哭，他晚上会拿针给我把嘴巴缝上。
有时候刘姨有事请假回老家。
他有钥匙能开我们房间的门。
他会在夜里挤在我的小床上抱着我睡。
他的手会伸进我的衣服里。
「敢叫的话，我就告诉我妈你勾引我。」
「我是她儿子，你猜她会相信谁的话？」
他的嘴巴凑近我耳后根，像毒蛇在吐着蛇信子：
「我妈把你当女儿，你却勾引她儿子跟你睡觉，你真恶心啊！」
我气坏了，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他见把我唬住，又低声下气哄我：
「芯芯乖，芯芯别哭，你只要听话，哥哥会疼你的。」
他说完就睡了，我常常一整夜都不敢合眼。
有一次我没忍住偷偷跟秦夫人说了。
夫人说了什么呢？
唉，时间过去太久，我都不太记得了。
她好像狠狠扇了我两耳光。
把我脑子都扇晕了。
然后又跟我说对不起。
我也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反正从那时起，我开始有属于自己的零花钱。
我真的特别好哄。
夫人给点零花钱，我就把秦柏川欺负我的事忘记了。
因为刘姨说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却万万不能。
见我没听懂，刘姨又解释说：
「比方说你喜欢猫咪，但是夫人不让你养，你可以把钱存起来，以后买一个房子给猫咪住，这样就不怕夫人骂你啦。」
嗷，这个我听懂了。
从此我的小目标就是存钱买房子。
我要养很多很多的猫咪。
3
从幼儿园到小学，秦柏川都不大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当然，他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太子爷，有随心所欲的资本，是不需要控制情绪的。
他有时候心情不好就会拿我练拳。
还好我在福利院就经常跟人打架。
他的拳头我承受得住。
况且，刘姨说，我现在还小，忍一忍，长大就好了。
刘姨帮我上药的时候，说话特别温柔，还会帮我吹吹。
她真的好像我梦见过的妈妈的模样。
我决定要好好听她的话。
秦柏川有时候会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
问我喜不喜欢他。
真像送命题。
「喜欢呀，我最喜欢哥哥了。」
吃过几次亏就知道标准答案了。
喜欢是真的，害怕他也是真的。
我好像天生对好看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他的脸，真的太好看了，我总是一不小心就会看着他发呆。
他说话声音也好听。
秦柏川从鼻腔里哼出了一个「嗯」字，眼神有些不屑。
「年纪轻轻，倒是有手段。」
「我都忍不住开始喜欢你了。」
他奖励了我一个精致的盒子。
我开心地收下了。
并且很乖巧地说谢谢哥哥。
这种时候，他总是眼睛弯弯看着我。
我觉得他好像在等着我出丑。
过了好多天，等到我觉得秦柏川应该想不起来这事的时候。
我把小点心和糖果一点一点带去学校，趁去厕所的时候偷偷丢厕所的垃圾桶。
唉，被他欺负多了。
我真的不敢吃他给的东西。
毕竟上一次喝完他送我的奶茶，我连续两天都在拉肚子。
4
我的零花钱越来越多。
我怕会有老鼠来咬我的钱，经常抱着存钱罐睡觉。
我睡姿不好。
存钱罐经常被我踢到地上，发出好大的声音。
把刘姨都吵醒了。
后来刘姨看不下去，帮我办了一个存折。
她出去买菜的时候，带我认识了去银行的路。
她说我以后想花钱的话，拿存折来这里。
跟玻璃窗后面的阿姨说一声，阿姨就会给我钱。
后来我偷偷溜去试了一下。
那个银行阿姨真的会给我钱。
我很高兴。
因为存折很轻，放进书包里也没人看得出来。
后面的零花钱，刘姨帮我跟夫人说了，以后转我存折上。
夫人没什么意见。
5
刘姨生日那天。
我去银行取了30块钱，买了一个蛋糕。
吃蛋糕的时候，被秦柏川看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朝我发了好大的火。
趁阿姨出去干活的时候，他狠狠砸烂了我的存钱罐，还把我书包的东西倒出来踩了好多脚。
我吓得不敢说话，怯怯站在那里。
还好他发泄完就气消了。
他甚至还跟我道歉：
「对不起，砸坏了你最喜欢的存钱罐，我赔个新的给你吧。」
要是他早一个月砸烂我存钱罐的话，我一定会气哭的。
刘姨帮我把钱放在存折里，我就不需要存钱罐了。
他在家穿的是家居鞋，家居鞋很干净，我的书本也没被他踩脏。
所以我摇了摇头，跟他说：
「没关系的，也不用赔，我不需要存钱罐了。」
但是秦柏川不相信。
他坚持赔了我一个新的。
有一天我发现存钱罐的洞洞里头好像有东西，像一只眼睛。
我有些不舒服，总觉得晚上好像有人在看着我睡觉。
我把存钱罐锁进柜子里。
第二天放学回来，无意中发现存钱罐又出现在梳妆台那里。
我恍惚了下，感觉记忆有些错乱。
想不出来什么头绪，我把存钱罐给藏了回去。
见一次藏一次。
其实也没有很多次。
后来存钱罐就一直都在柜子里了。
有一天晚上睡不着觉。
我又跟刘姨说了下秦柏川的事。
挑挑拣拣，想到什么说什么，没什么前后连贯性。
刘姨沉默了好久没说话。
我快睡着的时候，听到刘姨叹了一口气。
我听见她说，现在还小，忍一忍，长大就好了。
6
直到第二年临近刘姨生日。
我才大概知道秦柏川发火的原因。
刘姨生日的前两天，是他的生日。
去年这天秦夫人和她男朋友去看电影了。
秦先生忙着谈大生意。
这个家没人想起给秦柏川过生日。
这回秦柏川提前告诉我，让我请他吃蛋糕。
我给他买了个芒果味奶油的蛋糕。
他吃完蛋糕，脸颊和脖子都肿了起来。
他坐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
看起来呼吸很难受。
去医院的路上，秦柏川没忍住痒，抓了自己一把。
脸皮被他抓破了，鲜血渗出来。
吓得我转过头抱着刘姨疯狂干呕。
医护人员说我晕血了赶紧给我腾位置躺下。
事后，我被刘姨狠狠暴揍了一顿。
屁股都要打烂了。
「叶芯苒，你疯了吗，过敏是会死人的！」
「你给我好好记着了，少爷吃芒果会过敏，要是记不住就给我拿刀刻在手腕上天天看着记！」
我梗着脖子，一脸倔强的看着刘姨，流着眼泪没说话。
刘姨跟着我一起哭。
「如果照顾不好少爷，你可能就不能上学了懂不懂？」
「答应阿姨，一定要好好上学，读到大学毕业好吗？」
我不知道读大学有什么用。
但是看见刘姨哭了，我好难受。
我只好跟她保证，我一定会考个好大学。
刘姨还让我写了保证书，脸色才缓了些。
7
刘姨没告诉夫人秦柏川吃芒果蛋糕过敏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秦柏川也没说。
我战战兢兢过了一段时间才心定下来。
夫人扇人耳光是很痛的，我没办法不怕。
秦柏川的脾气时好时坏。
唯一发生变化的是，秦柏川每次欺负完我会主动跟我道歉。
态度特别诚恳。
当他用那双好看又温柔到溺死人的眼睛看着我。
我总是很容易心软。
加上有夫人给我零花钱的加持。
我也特别容易原谅他。
上初一的时候，秦柏川脾气好了一些。
不会再没事找事故意找我茬了。
我跟刘姨感叹：
「难道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吗？」
「读的书多了，秦柏川人也变好了。」
他不再用那种吓人的目光一眨不眨盯着我看。
看起来正常了好多。
以至于我的玩心一点一点回到我的身体。
一有空就悄悄溜出去玩。
小区外面有个露天停车场，我经常能在那里看见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
我有点爱心，但不多。
我只会时不时给喂点猫粮。
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乐乐。
「乐乐~，看妈咪这里~」
「对对对，就是这样，真乖！」
乐乐真是个天使。
我第一次喊它名字，它就知道配合我拍照的镜头了。
有段时间忙着考试，我连续几天没去见乐乐。
考完试的第一时间，我就拿着刚收到的猫罐头快递去找乐乐。
发现它被刷得好干净，形象大变样，像个傲娇的女王。
毛发顺溜，我没忍住抱起来吸了会儿。
乐乐没忘记我。
在我怀里的时候特别乖顺。
乐乐的脖子上多了个挂牌。
写了一串联系方式和地址。
原来乐乐被领养了。
我有点惆怅，又有些为乐乐感到开心。
「乖宝，虽然你有了新的妈咪，但是也不能忘记我这个旧妈咪哦。」
嗐，算了。
乐乐的新主人比我做的好。
就算你忘恩负义，我也是能理解的。
8
在我再一次放学丢下秦柏川去遛猫时。
他突然喊住我。
「叶芯苒，我昨天买了点老鼠药。」
我不明所以，只是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笑了下，又拿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我，像是想在我脸上看出点什么。
他说：
「不小心撒在你的猫粮里面了。」
我脑袋嗡了一下，只觉得脚底一股子冷气冲上脑门。
酷寒的冰渣子窜至我的四肢百骸。
我艰难地开口：「为......什么？」
他挑了下眉，舌尖划过上齿。
「你最近变了。」
「连只流浪猫都比我重要。」
「这让我很不高兴。」
「你明明说过，你最喜欢哥哥的。」
「说了就不能变心哦，你最喜欢的只能是哥哥。」
这个疯子！
我眼前一片涌起一片血色，呼吸困难。
我飞奔到停车场。
我在那里从日落守到天亮。
我的乐乐不见了。
我的心脏好像被剐走了一大块。
乐乐明明苦尽甘来，要过上好日子了。
我真该死啊。
我为什么要去招惹它？
好累啊，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长大了就真的会变好吗？
好想快点长大啊。
9
我变回了秦柏川随叫随到的贴身跟班。
放学之后我再也不乱跑了。
在学校，我们是同桌。
一起上下课，一起做作业，一起参加各种竞赛。
除了睡觉时间，我们几乎都是待在一起的。
秦百川对我的表现很满意。
以前都是夫人把秦百川的东西准备好，塞我书包里随身带着。
现在秦百川会把他不喜欢的挑出来，再换上一些他喜欢的。
我的书包总是比别人的大好多。
里面装着秦柏川爱吃的零食、水果、饮料，还有他的不锈钢保温杯。
其实我俩的书包都是我拎。
但秦柏川不让我往他的书包里放这些。
他讨厌他的书包沾上异味。
当天他吃不完的东西，他就不要了。
我会带回家跟刘姨吃。
我考试排名进步很大。
我的零花钱存越多。
我感觉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我还交了新朋友。
那时秦柏川很喜欢吃校外的一家芝士卷。
每次他想吃的时候，我的新朋友会偷偷跟我一起溜出去。
然后让我在校门口等着，他跑去帮我买。
他腿长，跑得比我快，来回跑一趟还脸不红气不喘。
我欣然同意。
本来日子过得风平浪静，我还挺喜欢来着。
也不知道是哪个嘴碎的。
传谣说我是秦柏川的媳妇。
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我就知道坏了。
秦柏川私下总喜欢听我说「最喜欢哥哥」。
但在外人面前，他极其讨厌别人将我和他凑一对。
他认为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我果然又开始遭殃了。
他开始换着法子捉弄我。
当然，大多时候是不需要他动手的。
他成绩好，长得又高又帅，家里又有钱。
喜欢跟他玩的同学很多，男的女的都有。
他只须用厌恶的眼神扫我几次，有人就会主动为他解忧。
一开始还有人会顾忌：
「她是秦柏川的小媳妇，我们欺负她，秦柏川会不会帮她报仇啊？」
秦柏川刚好就在边上听到这这话。
他冷笑道：「她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就是打死了都跟我没关系。」
这个破嘴哟，我真的好想扇死他。
说前面那句撇清关系就够了。
为什么还要说后面那句。
这些傻逼还以为这是秦柏川的暗示。
一群男同学围着我当沙包打，女同学在旁边捧腹大笑。
我像一只被养在笼子里的猴，打我的男同学是训猴人，周围都是观众。
老师阻止过几次没什么用，可能看我也没受多严重的伤，加上秦柏川这个优等生说我们在闹着玩，后面就不管了。
10
其实大多时候都是不怎么痛的。
又不是第一次挨打，我皮粗肉厚嘛。
我还特别擅长保护自己脆弱的部位。
就是淤青看起来有些吓人。
我怕刘姨担心，一般不会让她知道。
有时候不小心被打到脸，就瞒不住了。
刘姨帮我上药的时候看着看着就哭了。
为了不让刘姨哭，我从欺负我的男同学当中，挑了个最胖的小胖墩，让他以后偷偷帮我挡着点。
作为回报，他每帮我挡一次，我会给他20块钱。
一番讨价还价，他要价100。
他说他看不上小钱。
唉，我讨厌富二代！
我找小胖墩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他长得胖，拳头最大，打人最痛。
只要他不打我，还顺便帮我挡一挡，我可以避免更多的伤。
所以我答应给小胖墩100快。
果然从那以后就再没惹刘姨哭过。
有点可惜的是，我当众挨打过之后，我的新朋友不敢跟我玩了。
我又没朋友了。
我不怪他。
真的。
他如果继续跟我玩肯定是要跟着挨打。
毕竟不是谁都像我这么耐打的。
他从来没被打过，挨一下肯定会很痛。
我也不愿意看见我的朋友被欺负。
11
我好像知道刘姨说的「长大就好了」是什么意思了。
随着年龄增长，我也没那么怕挨打了。
每次不开心就看看存款，感觉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着。
就连秦百川骂我包子，说我力气不是很大的吗，为什么不反击回去。
我也不再只是傻站着挨骂了。
我会在心里骂他傻逼。
欺负我的人是他招来的，又嫌我没反抗。
他这不是有病吗。
再说了，他们人多，我只有拿出玩命的劲儿攻击回去，才算有效反击。
但是这样就会有人受伤，闹大了是要叫家长的。
他们都有疼爱自己的爸妈。
我一个孤儿。
其实挺怕被别人的爸妈指着骂那种场面。
一想到别人的爸妈，我的情绪就会有些不对劲，可能会流眼泪。
这显得我像个弱者。
反正他们后来慢慢也对欺负我这件事失去了兴趣。
欺负我的次数越来越少。
个别几个因为家里生意出了问题，退学的退学，转学的转学。
我的账户上陆续收到一些转账。
备注是欺负我的赔偿款。
我没有去计较是谁帮的我。
既然是欺负我的赔偿款，我就收得心安理得。
夫人总说没有秦家就没有我的今天。
确实，没有秦家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在市里最好的学校上学。
书读的多了，我越来越珍惜上学的机会。
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我还是不跟秦柏川计较了吧。
12
每天忙着学习，努力汲取新知识。
我越来越能感受到知识带给我的安全感。
偶尔收到一两封情书，我直接婉拒。
其实大多同学还友好的，看见我眼里只有学习，他们都表示尊重祝福。
每当我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的时候。
我就会有种预感，很快要有麻烦了。
我真怕了这种预感。
因为太准了！
高二的时候，我是秦柏川媳妇的传闻莫名其妙又火了。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谁盯上。
这个人看不得我过得太好。
这回他们说得更露骨。
说我是秦柏川的童养媳，从小就把他当成小老公来照顾。
「不然谁会十年如一日在他身边当舔狗啊！」
「你看他们这样像不像老夫老妻？」
那眼神信誓旦旦的，说得跟真的一样。
我吓得连续几晚都做噩梦。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保姆。
但是我不想一辈子都做保姆啊。
秦柏川看见我的黑眼圈，欲言又止了好多次。
终于开口问我怎么了。
我实话实话：
「不知道哪个傻逼老散布我跟你的谣言。」
「像你这种天之骄子，有点脑子都不该把我跟你凑一对。」
我希望他能明白。
我对他真的没有非分之想，没有，也不敢有。
嘴巴长在别人那里，我又没办法给他们缝上。
学校的传言真不赖我。
他别老因为学校的谣言在我这里发疯。
我小心翼翼观察秦柏川的脸色。
结果目光被他捉了个正。
他嗤笑了声，表情一如既往的冷。
「确实，本少爷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种豆芽菜。」
「当个玩意儿你倒是挺合格的。」
13
我眨了眨眼，有些难堪。
秦柏川不知不觉地走向我，我下意识后退。
直到身体碰到墙，退无可退。
他突然说：「叶芯苒，你要不要，亲我一下？」
「什么？」
我愣愣看着他，怀疑我耳朵发生幻听。
他的手放在我后脑勺，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我。
「之前都没发现，你怎么好像变漂亮了？」
「不是喜欢我吗？」
「亲我一下，我可能就喜欢你了。」
我心脏跳得厉害。
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下意识只想逃离。
秦柏川强硬摆正我的脸，强迫我看着他。
他的头压了下来。
我慌到不行，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侧脸避开这个吻。
「不要，我不......」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哗啦一下止都止不住。
心里头有道防线好像一下子崩了。
他们为什么就非要传这种谣言啊！
信谣传谣的人有病，秦柏川也有病！
我抬起膝盖，秦柏川似乎意识到我要做什么。
猛地放开我，后退几步。
他神色晦暗，眼神逐渐染上锋利的暗芒。
我趁机逃回房间，扯了张被子把自己卷起来，抱腿蜷缩在角落。
秦柏川的眼神让我想到了潘多拉魔盒。
我不知道，魔盒一旦打开，秦柏川会不会变得比现在更吓人。
14
隔天，我又变回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保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哦，大实话是昨晚夫人给我转了2万块钱。
我很久之前就摸清了夫人给我零花钱的规律。
每个月转一万，期间若是秦柏川欺负我了，她会额外转一笔，金额看她心情。
当时说不上来什么心情。
原来夫人一直知道秦柏川欺负我的事情啊。
她给的钱，算是打工人的精神损失费吗？
摆正自己是个打工人这件事，一切就很简单了。
打工人是没资格生气的。
要真受不了，可以选择不接受。
我还要靠夫人给我交学费上学。
有求于人就更没权利抱怨了。
我也怕离开秦家，秦柏川不会轻易放过我。
还不如待在秦家，暂时保持现状。
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我也许能接受自己浑浑噩噩过完这一生。
但我接受了教育，吃过好东西，知道山外有山，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广阔。
我很珍惜一切能够向上爬的机会。
15
高三这年，秦柏川谈恋爱了。
女朋友乔婉清是我们学校校花，跟我们同级，常年稳坐年级第一。
秦柏川是万年老二。
大家都觉得他们郎才女貌，家世相当，绝配。
他生日那天，在校外的KTV聚会。
我本来不想去，秦柏川说他酒品不好，喝多了需要我给他善后。
其实从小到大他身边都没少过女生。
乔婉清是他第一次正式官宣的女朋友。
他的兄弟们轮着给他敬酒，夸他俩天生一对。
「小保姆虽然好用又省心，找女朋友还是得找咱校花这样的。」
「肤白貌美大长腿，配得上我们川哥。」
人家年级第一，怎么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好似优点就剩下肤白貌美大长腿了。
我坐在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秦柏川突然点我。
「你呢？芯芯妹妹，你是怎么想的？」
他搂着乔婉清，笑得漫不经心。
我脑子不甚清醒，还在想着他们不尊重乔婉清。
听到秦柏川问我，我下意识应他：
「我觉得你配不上乔婉清。」
脑子里甚至还补了句：你这种烂人，配不上她。
乔婉清笑得花枝乱颤。
她一手搭着秦柏川肩膀，一手扶着肚子。
「秦柏川，你家小保姆真好玩。」
周边响起一片揶揄。
秦柏川哈哈大笑，看不出来一点生气地迹象。
他蹭了下乔婉清的脖子，姿势暧昧，惹得乔婉清脸颊一片娇红。
他视线看向我这边：
「去打包一份小欧家的青团过来。」
「我家婉清小公主爱吃。」
我乖乖站起来。
他挑着舌尖，笑容玩味。
「给你10分钟时间，要快哦。」
他的潜台词是，10分钟内没回来，有惩罚。
大多时候，他所谓的惩罚，是要我陪他睡觉。
我脸色骤变，转身扑向门口。
身后传来他的兄弟们的狂笑。
「卧槽， 川哥牛啊。」
「你是怎么把她调教得这么听话的？」
我没听见他的回答。
我飞奔到小欧家门口拉住一对刚买好的情侣。
「姐妹，江湖救急，我200快买你手上这份好吗？」
「求求了，我真的着急。」
小姐姐不明所以，但是看出来我很着急，要送我。
我坚持给她转了200块。
买一份只要20块钱，但是要排队，我等不起。
得亏刚才跑得快。
没让秦柏川选口味。
不然我还有得耗。
我拿着青团气喘吁吁跑回到包厢。
不到8分钟。
赶上了。
16
大家都被我的速度震惊了。
「卧槽真的还假的？从这里到1楼，一个来回都要七八分钟了。」
「她竟然还能到小欧家一个来回，瞬移吗？」
「我突然有点喜欢小保姆了怎么办？」
他们看我的眼神甚至染上了一丝莫名的敬佩。
我把青团放在桌面，尽量控制呼吸频率，我感觉胸口干到快要炸了。
秦柏川跟没看见我一般，猛的扣住乔婉清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
包厢里突然炸开了锅，大家都在尖叫起哄。
我好无聊，感觉自己与这里的空气格格不入。
坐回角落，做一个安分的小透明。
乔婉清倒酒的时候，不小心将那袋青团扫落在地。
她似乎没看见，被另一个喝多了的朋友踩了一脚。
我皱了下眉，心想浪费零食不好。
早知道我刚才就放远一点了。
大腿突然被人摸了下。
我吓一跳，不动声色远离了那个人。
是林寒枫，当初那个帮我挡过拳头的胖墩。
现在瘦了，身材颜值直线涨了不少。
「小保姆，你要不跟我算了，我妈就喜欢你这样的贤妻良母。」
「我家没有门当户对的规矩，比秦家好进。」
「你别舔川哥了，川哥不会喜欢你的，你舔我吧，我会给你零花钱给你买名牌包包。」
他估计喝了不少。
不管秦柏川喜不喜欢我，也从来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讨论他的事。
我脸上挂着商业假笑敷衍：「不好意思，我喜欢女生。」
林寒枫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妈的给脸不要脸！」
他噌的一下站起来，看向秦柏川：
「川哥，是不是只要你开口，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对吗？」
「那你能不能让她跟我睡一晚？」
他脸上浮起一抹怪异的笑容。
「秦叔叔在竞标的那块地，我家老头有门路。」
包厢内安静了一秒，瞬间发出一阵轰鸣般的大笑。
「卧槽，胖子藏得够深的啊，什么时候开始看上小保姆的？」
「你还拿一块地去换？」
「你诚意给得这么足，川哥必定是答应的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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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枫显然也觉得势在必得，笑得很得意。
这些富二代，从小就耳濡目染着家族生意。
他们都知道那一块地皮能带来的利润是以亿来算的。
换我个小保姆，绰绰有余。
如果秦柏川单身，他们可能还有些顾虑。
现在他身边有了乔婉清。
所有人都认为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保姆，可有可无。
能换一块地，简直血赚。
秦柏川没道理不答应。
我站起来，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都在好奇我会说什么。
下一秒。
酒瓶在林寒枫的头顶爆开。
冰凉的酒水灌入他的衣服里头。
林寒枫整个人就酒醒了。
我拿着玻璃尖抵着他的脖子，表情淡淡。
「我说了，我喜欢女生。」
林寒枫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包厢安静下来，直到我走到门口，秦柏川突然开口：
「芯芯，蛋糕还没切，你不留下来陪我吃蛋糕了吗？」
我转过身。
秦柏川抬头看着我，他分明是坐着，我却感受到了他高高在上的俯视。
他和这个包厢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货色。
小时候他还能拿那张脸来蛊惑我。
如今，看了十几年的脸，我也腻了。
我嗤笑了声，对他说：
「我陪你妈x。」
秦柏川满眼惊愕，转而脸色黑沉下来。
我没等他说话，转身走出包厢。
18
身后传来玻璃破碎和乔婉清的尖叫声。
「秦柏川，你的手流血了！」
秦柏川死死盯着门口，甚至有些疑惑。
叶芯苒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了。
她从来都不敢反抗他的！
下楼之后我整个人都有点亢奋。
我出息了！
我竟然敢当众下秦柏川面子！
我找了个路边烧烤摊坐下，点完一大桌爱吃的。
将账户里7位数的余额看了又看，满满的安全感。
除了夫人给我的零花钱和「补偿」，秦柏川送我的东西能换钱的我都偷偷拿去换钱了。
一开始我还担心他发现了会生气。
卖了几次他都没找我麻烦，后边我胆子就大了。
在秦家打工十二年，能在贵族学校上学，还存下了7位数存款。
回首过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越想越庆幸刚才跑得快，不然等秦柏川表态，我可能就跑不掉了。
如果秦柏川同意林寒枫的交易，包厢所有人都会帮他摁住我。
我见过秦柏川那群人去带女孩去开房。
睡一觉对他们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大事。
想睡便睡了。
有自愿的，也有被迫的。
事后无一例外拿钱打发，闹得厉害的到手的钱更多一些。
我也见过不要钱只想要他们一颗真心的傻女孩。
那群人，骨子里就是天生的自私冷漠，不会共情普通人。
我当众砸林寒枫，除了看不惯他，也为了震慑其他人不要对我动歪主意，不然我会跟他们鱼死网破。
19
回到秦家，我才看见刘姨给我发的信息。
她今晚陪夫人回秦家老宅，会在那边过夜。
夜里。
秦柏川潜进我的房间。
「小芯芯出息了，都敢拿酒瓶爆别人的头了。」
「林寒枫说想要你一只手，小芯芯，你说，这可怎么办？」
我身子绷得紧紧的，那一刻，我想的竟然是，手我可以不要一只，但是可以等多半个月再给吗？
没等我开口，秦百川又笑着说：
「不过还有另一种办法可以帮你，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就帮你摆平今晚的事。」
我很无语：「你女朋友不是乔婉清吗？她怎么办？」
秦柏川轻笑一声。
「我只是看她好看随便玩玩，我最喜欢的人还是你。」
「你不是也喜欢我很久了吗？我现在同意跟你官宣了。」
「你想发朋友圈都行。」
我问他：「那你会跟我结婚吗？」
秦柏川愣了愣，哑然失笑：「当然，你才是我此生最爱，我不跟你结婚我跟谁结婚？」
我再次确认：「你的意思是，你会甩了乔婉清，还会跟我结婚，就算夫人反对也不会动摇你的决定是吗？」
秦柏川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他没留意到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没有一丝期待的眼神。
他说：「是。」
闻言，我嘴角扬起灿烂的笑。
秦柏川也跟着笑，是不怀好意的笑。
他以为我是因为他的表白而开心。
接下来是又要说我「好手段」了吗？
房间内突然响起一阵爆笑，把我吓一跳。
我下意识看向声音来源，是秦柏川倒扣在床头的手机。
紧接着秦柏川也捂着肚子倒在我床上笑。
他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将群视频递到我面前：
「小芯芯，你砸破了我兄弟的头，他想看你出丑，很公平。」
「哈哈——」
「哥哥没骗你，事情已经摆平了哦，寒枫不会再为难你。」
然后又得意洋洋将镜头对着他自己：
「看吧，我就说我表白她一定会答应的。」
「愿赌服输啊，输的人赶紧给钱！」
20
我眼泪啪的一下流了出来，不可置信看着他：
「所以刚才你说的那些，都是在骗我？」
「哥哥，这不是你的心里话对不对？」
震惊，委屈，错愕，表情被我演得入木三分。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示弱的人。
但眼泪有时候是个好东西。
距离高考还剩不到半个月时间，示弱能让我少很多麻烦。
看见我的眼泪，秦柏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没等他开口，林寒枫就替他说了：
「哈哈哈——小保姆你想什么呢？你还想跟川哥结婚？你怎么不上天呢？」
「再穷也买得起镜子吧？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川哥身份。」
我流着泪，喃喃道：
「秦柏川，你这种人太可怕了。」
「乔婉清知道你是这种玩弄感情的人吗？」
林寒枫：「笑死，你可以去跟乔校花说啊，你看她是相信你一个外人还是信我们。」
原来乔婉清没参与这个群视频啊。
那我就放心了。
林寒枫像要在这一刻找回他失去的一切面子，什么话难听就挑什么话来讲。
其实通篇下来，就是在说我配不上秦柏川。
我奔溃的跳下床，冲进洗手间拿了把马桶刷出来。
「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秦柏川脸色一变。
「芯芯，哥哥......」
「滚！」
「滚出去！」
我将马桶刷朝他脸上怼。
秦柏川惊魂未定，想说什么，但又怕被马桶刷碰到。
「芯芯，你先冷静，我晚些时间再跟你解释。」
他快速起身出门。
我肩膀一松，去把门关上。
背靠着门，假意呜咽了几声，把眼泪擦干。
笑眯眯把录音剪辑了一下，只留下秦柏川的深情告白。
分别发给秦夫人和乔婉清。
「现在是另外的价格了。」
「麻烦记得备注自动赠予哦。」
21
看见账户里多出来的数字，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真转啊？
有钱人的世界我真的不懂。
希望这辈子老天爷能给我机会切身体会一下。
夫人话都不想再跟我多说一句。
乔婉清给我回的是：「希望你能够信守承诺。」
我美滋滋回了句：「遵命。」
笑死，砸钱让我离开秦柏川。
这种事比中彩票还开心。
22
秦柏川最终也没来找我解释。
也许他过后就想清楚了，他没必要跟我一个小保姆解释什么。
比这更过分的事情他又不是没做过。
不过他对我的态度倒是好了许多，诸如不再往我书包里塞东西，会主动帮我装热水，餐桌上会让刘姨准备我爱吃的菜。
我当没事发生一样，该干嘛干嘛。
高考结束，秦柏川跟我对了答案。
他对我的估分很满意。
「不错，这个成绩上京大的金融系是没问题了。」
「真好呀......毕业了你就进公司帮我，以后我们还能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好像也挺好的。」
他像小时候那样捏我的脸，这回不用力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芯芯，你再等等我。」
「我很快就能光明正大牵你的手了。」
我想到邮件里那封早就收到的录取通知书。
不想节外生枝，我选择低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秦柏川喜欢我吗？
可能吧。
喜欢我的单纯，我的听话，我的好掌控。
夫人原也是这样想的。
她一开始确实把我当过童养媳来养。
她很满意我的乖巧，她相信我一定能把秦柏川照顾得很好。
但最终她还是发现我的獠牙了，她害怕我会毁了她儿子，她后悔了。
她花钱让我迎合秦柏川，却不敢被他知道她花了钱。
因为儿子本就认为我是他母亲派来监视他的。
一旦花钱的事被发现，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秦柏川这个傻子，至今还以为我喜欢他喜欢到不行。
毕竟，怎么会有人十几年如一日随叫随到，还包容他那烂脾气呢。
他这么聪明，怎么就不明白呢。
没有利益驱动，没有人会这么做。
23
高考后放松了几天，秦柏川要跟秦先生一起去海市开拓市场。
秦柏川前脚刚上飞机，我就背上行囊开启了我的自驾游。
我辗转去了几个落地签的国家玩了一圈，然后坐上了去兰国的飞机。
24
秦柏川去海市的每一天，都会抽空给叶芯苒分享日常，给她看当地的美食美景，他的分享欲空前高涨。
第一天，她在凌晨回复了句：「看起来挺好吃的。」
第二天，她在晚上10点半回复了一个「哦。」
第三天，「哦。」
第四天，她没回复。
秦柏川没在意。
芯芯从小到大似乎都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起伏。
都是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听话去做。
想起来，他有些怀念第一次见到她那天，她用那双纯真无瑕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
秦柏川突然有些心神不宁。
他已经忍了两天，距离他和叶芯苒分开已经过去一个星期。
他没忍住打电话给秦夫人。
秦夫人淡淡道：「哦，她说要跟朋友去临市玩两天。」
秦柏川还想说什么，秦夫人打断他。
「行了，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给人家点私人空间吧。」
「你现在的任务是跟你爸好好学东西，别想些有的没的。」
「......行吧。」
挂了电话，秦柏川想找个朋友问问叶芯苒的情况。
却发现，他和叶芯苒一个共友都也没有。
他这才意识到。
从小到大，他就不喜欢她把注意力放其他人身上。
她所有的时间都跟他有关，以至于她现在一个朋友都没有。
也许母亲说的是对的，他需要给她点空间。
25
我到兰国之后，就换了手机号。
来兰国上学的事情我谁都没说。
在学校夏令营待了一个月，我住进了陆跋承的别墅。
陆跋承是夏令营一个教授的朋友。
我对他算是一见钟情，钟的脸。
因此，他表白的时候我没忸怩。
当然我也直接告诉他，我看上他的脸，我可能会想和他孕育一个像他这样好看的孩子，但是我这辈子不会结婚，如果有孩子，孩子归我。
万一以后感情变质了，离婚多麻烦，我希望想离开的时候可以随时一刀两断。
陆跋承愣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问我：「那，我们谈恋爱的事情，我还可以官宣吗？」
「......当然可以。」
其实夏令营期间，我们大多时候是隔着网线交流。
我不知道他算不算是对的人，只是和他交流的时候，我觉得很轻松。
从互换联系方式，到分享日常，到牵手，甚至水到渠成地发生了亲密关系。
嗯，也不算百分百的水到渠成。
在他要深入的时候，我脑子一抽，问他有没有体检报告。
我正要为自己的的唐突道歉时，他还真的起来拿了份报告出来告诉我他是干净的，体检日期是当天上午。
老实说，看到报告我放心了很多。
26
同居生活，比我想象中的自由。
他的别墅就在学校隔壁，我每天上完课就回来这边。
日常除了吃饭，就是在房间里鼓捣新学的课程。
别墅里有仆人和管家。
但晚餐都是陆跋承亲自下厨做的。
就算我晚上有课，八九点回到这边，还能吃到他新鲜烹饪的大餐。
我坐在餐桌边，看着他把最后一道菜端出来，把橘色格子围裙取下挂好。
然后过来跟我一起吃饭。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等着丈夫吃饭的妻子。
闲下来的时候，我也会跟他聊起在秦家的生活。
并且疯狂吐槽秦柏川。
以前当着秦柏川的面不敢说的话，当着陆跋承的面都骂了出来。
「他一个男人，竟然打女孩子？」陆跋承喝了口汤，没什么表情，然后又问，「他还会对你做什么？」
我想了想，挑了些秦柏川在我鞋子里放死老鼠，面包夹层里放蟑螂，衣服里放虫子之类的说了下。
太隐私的我没说。
说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笑了。
「有些事情都过去好久了，我还以为我会记不住呢。」
跟陆跋承聊天很舒服。
在他的引导下，我一股脑把我在秦家从小到大的事情都分享给他听。
说出来其实也有一种莫名的爽感。
有一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
我没看到，目送我回房之后，陆跋承脸色骤然沉了下来，眼里透着阴鸷的寒光。
27
这几年，我和陆跋承像一对成熟的情侣那样，在一起的时候腻歪，分开的时候各自努力。
我为了一篇论文熬到两眼无光，他为了公司改革累瘦到脱相。
我们的体重和头发都在平等地掉。
他名下的财产和房产陆陆续续转到我名下，公司股份我占大头。
「再不给你个名分显得我像个渣女。」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捏了下我的软肉。
「就算渣女，我也认了。」
我笑他：「不怕我卷款跑路让你成为穷光蛋？」
他一脸无所谓：「穷就穷呗，我努力赚钱本来就是要给老婆花的。」
旋即虎口夹着我的脖子阴测测笑了声：
「但是别被我发现你看上哪个野男人，骨灰我都给他扬了。」
「这个糖葫芦好甜，给你尝尝。」
我嘴角沾着糖胶，踮脚咬了下他的唇，正要撤离，他猛地扣着我的腰。
铺天盖地吻落下来，嘴都被他吸麻了。
28
我花了4年时间完成了从本科到博士毕业。
陆跋承也彻底从陆家独立出来，拥有了婚姻自主权。
整个陆家，没人敢再对他娶我一个孤儿有意见。
我是在恋爱第三年得知，他居然是国内最大的日化用品大亨陆家的小儿子。
他解释说一开始并非故意隐瞒，只是觉得家族内斗得厉害，手段肮脏的程度比电视剧演的还恶劣，这不是什么光彩的背景，怕说出来我会嫌弃他的家庭复杂。
他的顾忌不无道理。
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些，我这么讨厌麻烦人，可能确实不会选择跟他开始一段感情。
在我们感情稳定的时候才和盘托出，我除了生气他的隐瞒，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并不影响他是一个很好的伴侣。
他的小把戏得逞了。
博士毕业第二年，我技术入股的公司上市了，我们准备回国领证。
没办法，他连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都签名给我了。
我只要签字，协议就生效了，而他，会变成穷光蛋。
不给他个合法身份，确实说不过去。
刚从机场大门出来，我就觉察到一道炙热的目光。
「叶芯苒！」
「6年7个月零23天！」
「你消失了6年7个月零23天！」
陆跋承没让他有机会靠近我。
我这才看清秦柏川的模样。
他现在变了好多，面庞失去了我记忆中的生机。
头发稀疏，脸色苍白憔悴，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疲惫。
看来陆跋承说要帮我报仇，执行力度是满分的。
秦柏川看了看陆跋承，又看了看我。
他瞳孔猛缩，语无伦次：
「你们两个？是坐了同一班机吗？」
「芯芯，哥哥很想你。」
「没关系，哥哥不怪你不辞而别，回来就好。」
「芯芯，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陆跋承微不可闻的冷哼，咬牙切齿。
「当着我的面跟我老婆表白？」
「你当我是死的吗？」
秦柏川猛的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陆跋承戳穿他的伪装。
「行了，别装了，我跟苒苒要回国举办婚礼的事情，圈内没几个人不知道。」
「秦少这么惊讶，家里是没通网吗？」
这人拳头都攥起来了，我真怕他会突然给秦柏川来一拳。
我不想在机场被人围观，伸手包住他的拳头。
他反过来握住我的手。
秦柏川看见我们的小动作，目眦欲裂。
「不可能，她喜欢了我12年，我不相信她这么快就能把我忘掉。」
「你滚开，我要听芯芯亲口跟我说！」
「芯芯，你离开这六年多，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一天都没放弃过找你，芯芯，跟我回家好吗？」
「我好想你......」
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疙瘩，忍住想要作呕的感觉。
既然遇上了，我索性跟他讲清楚：
「小时候不懂事，确实短暂喜欢过你的脸，但在你第一次朝我挥拳头的时候我就不敢喜欢你了。」
「喜欢你12年这种事是不可能存在的，你可别再乱造谣，我老公会生气的。」
29
有秦柏川做比较，我突然觉得陆跋承真的是天下第一好！
我一脸感动看着陆跋承：「老公，我发现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秦柏川原就苍白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他还是无法接受我不再喜欢他的事实。
「不是这样的，你喜欢了我好多年的。」
「是高考以后才变的，我......」
某人在扯我的衣服，「老婆，我要饿死了。」
「啊？那我们赶紧回家。」
秦柏川想绕过陆跋承来拉我。
我朝他甩了个厌恶的眼神：「别碰我，我会恶心。」
他没敢拉我，却还像个狗皮膏子甩都甩不掉。
小碎步跟在我们身后碎碎念，似乎要把这六年多没说的话全部说出来。
「芯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我只是怕妈妈发现我喜欢你。」
「我那个时候不懂事，我一直觉得你是妈妈安排来监视我的，我讨厌自己喜欢上妈妈安排的人。」
「高中的时候妈妈意识到我爱上你，她就后悔把你放我身边了。」
「很可笑是不是，她一开始希望我跟你在一起，但又不希望我爱你，她说爱一个人会毁了我.......跟乔婉清在一起也是为了应付妈妈，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我以为毕业之后，我们都去了京大，离家里远，我们谈恋爱妈妈也不会发现，我可以有很多时间补偿你，我......」
陆跋承：「老婆，他好吵啊。」
我：「所以我们走快点啊」
陆跋承给我拉开车门。
上车前，我看向秦柏川，笑了笑。
以后应该是没什么机会交集了，我索性再骂他一顿。
「秦柏川，你不用解释那么多啊，你这个人，就是纯坏。」
「你算算我在秦家那些年你打了我多少次，我去兰国读大学没别的原因，就是怕死，怕你不知道哪天又发疯把我打死啊。」
「还当着我老公的面挖墙角？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你家里没有镜子撒泡尿总有吧？你哪一点比得上我老公？」
「这么大个人了，要有点自知之明，别来自取其辱了好吧。」
还有他小时候爬我床，给我喝变质奶茶等等，桩桩件件，我都懒得提。
当年没拿刀捅他都算我打工人的自我修养足够优秀。
不管秦夫人出于什么目的把我带回秦家。
我确实借助秦家走到了一个我曾经难以企及的高度。
我很感激秦家，但这是两码事，秦柏川伤害了我，我很讨厌他。
我不会故意报复秦家，但陆跋承要打压秦家，自然是他怎么高兴怎么来，我最多只会在阴暗的内心偷偷高兴一下。
秦柏川面白如纸，手忙脚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
「不......不是这样的，芯芯，我是想跟你结婚的......芯芯，嫁给我吧！」
「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我会改的，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
「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我们分开了6年7个......」
回应他的是嘭的一声关上的车门。
30
一回到家，陆跋承的脸瞬间就跨了。
「他竟然还敢跟你求婚？」
他朝空中虚晃了两套组合拳。
我抱着他的头啃了两下唇。
「放心吧，他哪哪都比不上你，你老婆脑子没坑，放着这么好的老公不要，去看他一个细狗。」
「我可是很守妇德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出轨的！」
陆跋承顺势抱着我吻下来。
一只手扣着我的后脑勺，一只手扣着我的腰肢，由浅入深。
他带着报复性的霸道，我被他吻到喘不过气来，大脑一片空白，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热烈地回应他的爱意。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放过我，在我的身侧躺下，小口亲了几下我的脸颊，一下又一下，像是亲不够。
「苒苒，我爱你。」
我身子微震了下。
我们的关系是水到渠成，但其实我们双方都没说过「我爱你」三个字。
爱这个字太沉重了，我总觉得不该轻易说出来。
某人一脸义愤填膺：
「姓秦那家伙竟敢用那种眼神看你，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迟来的深情比狗贱，老婆，你可千万不要看他过得惨就可怜他。」
我轻笑一声，搂住他的腰。
「陆跋承，我也爱你。」
陆跋承骂骂咧咧的声音突然变成一道破碎的音节。
我很难想象这种尖细的声音竟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陆跋承显然也觉得很丢脸，脸红得几近要滴血。
他掐着我的腰，表情忸怩到不行：
「老婆，你刚才说什么了？太小声了我没听见。」
我被他逗笑，捏了下他的俊脸，满足他的小心思。
「陆跋承，我爱你，超爱你，喜欢听我以后天天都说给你听，我爱你，你永远都可以向我确认这件事。」
男人咧嘴笑出声，嘴角快要扯到后耳根。
「我也爱你，比你的爱更多！」
我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嗯，我信你。」
番外·陆跋承
我娶到我喜欢了13年的女孩了。
她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她12岁那年。
她抱着只猫在自言自语。
我觉得很有趣，常常在车里看着一人一猫在大榕树下一坐就是两小时。
当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嫉妒那只猫可以离她那么近时，我觉得自己像个禽兽。
她才初一啊！
血液里涌动着某种病态的冲动，我知道我要离她远点了。
她高中的时候，我回了一趟母校，却看见她在学校被人欺负。
我找出了那几个人，用陆家的名义对他们的公司进行了围剿。
顺便为几个被他们欺负过的学生都要到了赔偿。
欺负她比较厉害的那几个人都转学了。
这个结果我不是很满意。
如果可以，我真想让她身边对她不好的人都消失。
但是我不能做得太明显。
我暂时还不能让那些老东西知道她的存在。
她不知道，在兰国看见她的那天，在平静说出那句“你好”之前，我要费多大的劲才能忍住将她狠狠拥进怀里的冲动。
第一次追女孩，其实我也没什么经验。
朋友说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
于是我开启了我的厨男日常。
幸好，所有新学的菜式没有一样翻车。
她都爱吃。
啊，她吃到我做的菜了！
我好幸福！
秦家小子竟然也打过她！
还不止一次？！
我当晚就让国内朋友找人打断了他的腿。
他休养了5个月，身体恢复了。
我故技重施。
后来听说他的腿一到下雨天就会痛。
挺好，他痛一辈子也偿还不了苒苒受过的伤害。
我暂时收手了。
我怕他被打出阴影了会跑去死掉。
死掉很简单啊，我得让他活着受罪。
苒苒在拼命存钱，因为她认为钱能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
她说她要努力站在高处，就算日后秦家要为难她，她也能很好地保护自己。
没关系，我刚好有点赚钱的小本事。
她喜欢钱，我赚给她就是了。
她怕秦家，那我就把秦家打到翻不了身。
那个秦柏川也是个蠢货。
不喜欢乔家大小姐，还敢去招惹她又抛弃她。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我跟乔家合作，效果事半功倍。
我把秦家踢出我们这个圈子了。
我没有赶尽杀绝。
我会在秦家快要倒的时候，再送他一点小项目。
太早对现实妥协可不行，继续苟活着吧。
番外·秦柏川
母亲第一次把芯芯带到我面前。
我的心跳莫名的就加速了。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
她是母亲放在身边监视我的。
如果我喜欢她，不就如了那个女人的愿了吗？
我开不了口赶她走。
所以我想尽办法欺负她，希望她可以自己跑掉。
但可是她真的很能忍啊，怎么赶都赶不走。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习惯了。
习惯了她在我身边。
习惯了她怎么赶都赶不走。
我最喜欢刘姨请假的时候。
那样我就可以抱着芯芯睡一整晚了。
她好像有些害怕。
没关系，她会慢慢习惯的。
我好像，越来越喜欢芯芯了。
可是她只是个保姆，喜欢她这件事有点丢脸。
太丢脸了，我甚至不敢让母亲知道我喜欢她。
母亲还是知道了。
她还让我对芯芯好点，不要把人欺负得太狠了。
母亲以为我的喜欢是对一个玩具的那种喜欢。
母亲不知道，我爱她啊。
可是她只是一个没有爸妈的孤儿，她配不上我的。
我是这么想的，就更别说母亲了。
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母亲知道我爱她，会不会用什么手段让我永远见不到她。
但是没关系，我上的补习课，我让妈妈也给她报了，她学的很好。
她一天比一天优秀，我一天天盼她长大。
我的计划是，让她跟我一起考上京大，毕业之后进公司帮我。
如果她能有了自己的事业，等她成为秦氏集团举足轻重的人物，那时，母亲一定不会阻拦我的。
我们还年轻，多久我都等得起，我会等到她闪闪发光的那天，光明正大地迎娶她。
可是最重要的那个问题我忘了问。
她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番外·秦柏川2
芯芯的婚礼那天，我像只阴沟里的老鼠躲在角落，觊觎她的笑容。
她看向他的眼神，明亮而热烈。
她爱他，她的爱意张扬而坚定。
她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我。
我潘然醒悟。
原来她从未爱过我啊。
我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
坚持多年的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初中之后，她看我的眼神总是淡淡的，不管我怎么作弄她，她都不会跟我发脾气。
我以为她只是变成熟变稳重了，性格使然。
原来不是啊，她只是不爱我。
她甚至，怨恨我。
她真的好狠心，她甚至连一个忏悔的机会都没给我。
「如果一开始，我就把你当成亲妹妹来宠......」
「不，如果我们是在大学的时候再相遇，是不是会有另一个结果？」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