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上海,这座永远喧嚣、永远向前奔跑的城市,对陆夏来说,曾经是梦想的栖息地,如今却像一个巨大而冰冷的迷宫,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时间指向2025年的初秋,窗外的梧桐叶开始泛黄,却带不来丝毫秋日的宁静,反而像是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
第一章:晴天霹雳
上海,这座永远喧嚣、永远向前奔跑的城市,对陆夏来说,曾经是梦想的栖息地,如今却像一个巨大而冰冷的迷宫,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时间指向2025年的初秋,窗外的梧桐叶开始泛黄,却带不来丝毫秋日的宁静,反而像是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
下午三点半,陆夏正在公司茶水间接水,手机突兀地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起来。她皱了皱眉,以为是工作群里的紧急消息,掏出来一看,却是那个她最不愿意接到的号码——银行客服。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她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尽量保持平静:“喂,您好。”
“您好,请问是陆夏女士吗?”电话那头是标准却略显冰冷的女声。
“是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陆女士,我们注意到您名下位于浦东新区‘锦绣天地’小区的住房贷款,本月应还款项8500元,截至今日下午四点,我行尚未收到该笔款项。根据贷款合同条款,这已经构成了逾期。我们想了解一下您是否遇到了什么困难?”
8500元!这个数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陆夏的太阳穴上,嗡嗡作响。她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到了头顶,手脚冰凉。
“我……我……”陆夏一时语塞,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陈默不是说他刚把这笔钱转给中介了吗?他明明答应过今天会是最后期限,银行那边已经沟通好了延期……
“陆女士?您还在听吗?”银行客服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在,在听。”陆夏强作镇定,“抱歉,可能我这边出了点状况,我马上处理,一定尽快补上,可以吗?”
“好的,陆女士。根据规定,我们有义务提醒您,逾期还款将会对您的信用记录造成不良影响,并且可能会产生相应的罚息。请您务必尽快安排还款,如有困难,也可以联系我们协商解决方案。”
“好的,好的,谢谢,我会的。”陆夏匆匆挂断了电话,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茶水间里传来同事们低声交谈和咖啡机运作的声音,此刻却显得如此遥远和不真实。
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想给陈默打电话,手指却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她不敢。她怕听到那个她最不想听到的解释,怕看到他或许同样慌乱无措的脸。他们刚换了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不久,背负着三百多万的房贷,每月8500的月供,几乎榨干了他们所有的收入和精力。为了这笔贷款,他们省吃俭用,不敢生病,不敢娱乐,连孩子都不敢轻易要。
陈默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加班是家常便饭,薪水是他们家的主要来源。陆夏则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收入尚可,但相对于高昂的房贷和生活成本,依然是杯水车薪。他们的生活像一根紧绷的弦,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可能断裂。
她颤抖着点开与陈默的微信对话框,输入了几个字:“房贷,打款了吗?”发送出去后,她盯着屏幕,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没有回复。
几分钟后,陈默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一丝慌乱:“夏夏……你……你收到银行电话了?”
陆夏的心沉到了谷底。“嗯,刚打过来。钱呢?不是说你今天转过去了吗?”
“我……我转了,但是好像……出了点问题。”陈默的声音有些含糊,“我这边显示是成功了,但银行那边可能系统延迟了?或者……或者中介那边哪里没弄好?”
“系统延迟?都下午四点半了!”陆夏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引来了附近同事诧异的目光。她赶紧压低声音,但语气里的焦虑和愤怒却难以掩饰,“陈默!这可不是小事!逾期了!会影响征信的!我们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陈默沉默了几秒,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夏夏,你别急,我再想想办法,再联系中介,再转一次。你……你先别慌。”
“我不慌?陈默,我怎么不慌?这个月的工资要下个月才发,家里的钱只剩下几千块生活费了!8500块,不是小数目!”陆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们当初买房的时候,说好了房子是两个人的未来,一起扛。现在出了问题,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她听到了陈默更深地叹了口气:“夏夏,对不起……我……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我给你时间?你要到什么时候?银行可不会给我们时间!”陆夏感到一阵绝望,“房子断供被银行收走,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个家,还要不要了?”
“我知道,我知道……”陈默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我会想办法的,真的,夏夏,相信我。”
挂了电话,陆夏瘫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流淌。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眶红肿,那个曾经对未来充满憧憬的自己,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她想起了父母,远在老家小城的父母,一辈子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把她和弟弟拉扯大。父亲去年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母亲一个人守着个小卖部,身体也不好。
她一直羞于向父母开口求助,总觉得那是给他们添麻烦。可现在,除了父母,她还能依靠谁?
一个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毒草,在她混乱的脑海里疯狂滋生:把父母接来上海。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让她无法呼吸。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本就拮据的生活将更加捉襟见肘,意味着两个不同生活习惯的家庭将要挤在一个并不宽敞的空间里,意味着更多的矛盾和摩擦,更意味着,她将要面对一个更为沉重的现实——她不仅要养活自己的小家,还要承担起双方父母的养老责任。
可是,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至少,父母来了,家里多了一双可以帮忙做饭、照顾家务的手,或许还能省下不少开销。更重要的是,她心里憋着一股气,一股对现状的愤怒和对未来的恐惧。如果连自己的小家都保不住,谈何孝顺?
“把爸妈接来照顾婆家断供8500月供”,这个标题在她脑海里盘旋,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讽刺意味。是啊,如果婆家(实际上是她和陈默共同的小家)支撑不起这8500的月供,那么,似乎只能“有钱养你父母,就有钱还房贷”——把原生家庭的资源也压上来,填平这个窟窿。
这想法让她感到一阵心酸和屈辱,但现实的残酷让她别无选择。她擦干眼泪,站起身,眼神里重新凝聚起一种决绝。无论如何,她要去一趟老家,把父母接来。为了这个家,也为了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第二章:艰难的抉择与启程
决定一旦做出,陆夏反而感到一丝奇异的平静,仿佛一直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来了,尽管锋刃依旧冰冷。
她没有立刻告诉陈默她要去接父母来。她需要时间,需要先处理好眼前的烂摊子——银行的催款。她再次拨打银行客服,解释了情况,请求宽限几天,并表示会尽快凑齐款项。客服的态度依旧公式化,在确认她确实有还款意愿后,同意将最后还款日期宽限到当月月底,但警告她下不为例。
挂了银行的电话,陆夏才给陈默发了条信息:“我请了年假,明天回趟老家,看看爸妈。”
陈默几乎是秒回:“怎么了?有事吗?”
陆夏看着屏幕,想了想,回复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压力大,回去看看他们。顺便……跟你商量个事。”
陈默很快回复:“好,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打电话。”
简单的几句对话,却让陆夏感到一阵疲惫。他们之间,似乎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很多话,难以启齿。
第二天一早,陆夏拖着行李箱,登上了回往江城(一个虚构的江南省小城)的高铁。窗外的城市天际线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农田和低矮的房屋。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泥土的芬芳,与上海的钢铁水泥气息截然不同。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百感交集。
回到家中,陆夏的父母早已准备好她爱吃的饭菜。饭桌上,母亲不停地给她夹菜,父亲则询问着她在上海的工作和生活情况。看着父母日渐斑白的头发和眼角的皱纹,陆夏鼻子一酸,几次想开口,却都咽了回去。
饭后,陆夏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看着墙上自己小时候的照片,终于鼓起勇气:“爸,妈,我……我想请你们来上海帮我一段时间。”
父母都愣住了。父亲放下手中的茶杯,皱着眉头问:“去上海?夏夏,是不是你们那边……出什么事了?”
陆夏深吸一口气,知道瞒不住了,便将房贷断供的事情,以及目前的困境,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父母。她尽量说得客观,没有过多抱怨陈默,只是强调了经济压力的巨大和紧迫性。
父亲听完,脸色变得凝重。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这么说,你们在上海的日子,过得不容易啊。”
母亲的眼圈红了:“夏夏,上海那么大的城市,开销肯定大。我们去了,能帮上什么忙呢?老了,也干不动了。”
“妈,不是让你们去干活。”陆夏连忙解释,“是想让你们来陪陪我,同时也……也能帮我们节省一些开销。比如,做饭、打扫卫生这些,你们来,我就不用天天外面吃了,家里也能收拾得干净些。这样,家里的开销就能小一点。”
她顿了顿,还是把那个最现实的打算说了出来:“而且……爸妈,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点过分,但是……如果家里经济实在紧张,可能……也需要你们帮衬一点。我不是要你们养老的钱,就是……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这里周转不开,能不能……”
她的话没说完,父亲就摆了摆手:“夏夏,你说的什么话!养儿防老,我们供你上大学,不是让你一个人在上海孤孤单单受委屈的。你安心,爸妈明天就去收拾东西,跟你去上海!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还有点积蓄,还有一些退休金,先拿出来应急。一家人嘛,说什么帮衬不帮衬的。”
母亲也抹了抹眼睛,拉着陆夏的手说:“是啊,夏夏,别怕,有爸妈在呢。就是……就是去上海,人生地不熟的,怕你不习惯,也怕我们两个老家伙给你添乱。”
听到父母这么说,陆夏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扑进母亲怀里,放声大哭。这些日子积攒的压力、委屈、恐惧,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知道,父母的决定意味着什么,他们也并不宽裕,但他们选择了无条件地支持女儿,这份恩情,她无以为报。
“谢谢爸,谢谢妈……”陆夏哽咽着说。
父亲拍拍她的背:“傻孩子,跟爸妈客气什么。只是,去上海之后,日子肯定要精打细算。咱们一家人,就得拧成一股绳,共渡难关。”
决定了之后,陆夏的父母立刻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些常备药品,父亲用了多年的老花镜,母亲织了一半的毛线活。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把家里打理得干干净净,陆夏心里既感动又难过。
第二天中午,陆夏帮着父母提着大包小包,坐上了返回上海的高铁。父亲抢着拎最重的箱子,母亲则拉着陆夏的手,不停地叮嘱着在上海要注意的事项:不要晚归,注意安全,省钱,别太累了……
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陆夏的心情复杂。她不知道迎接她和她的家庭的是什么,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生活将彻底改变。她将要承担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小家庭,还有父母的晚年。那个标题,不再是网络上的冰冷文字,而是变成了她必须直面的沉重现实。
第三章:初来乍到与暗流涌动
回到上海那个属于他们的小家,陆夏立刻感受到了与老家截然不同的压抑。六十多平米的空间,被隔断成两个卧室,一个朝北的小阳台,还有一个狭小的客厅兼餐厅。阳台被改成了陈默的书房和临时储物间,堆满了杂物。客厅里除了一张沙发、一张茶几,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
陆夏的父母放下行李,环顾了一下这个“新家”,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就被笑容取代。“挺好的,挺干净的。”父亲说道。“是啊,上海的房子,能住下就好。”母亲附和着。
陈默下班回来,看到陆夏和父母一起回来,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笑容:“爸,妈,你们来啦!路上辛苦了!”他走上前,想帮着拿行李。
陆夏的父亲连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我自己来。”他把行李箱扛到肩上,走进了卧室。
陆夏简单地向陈默介绍了情况,隐瞒了银行催款和断供的细节,只说是想让父母来上海住一段时间,帮忙分担一下。陈默点点头,表示理解,说这样也好,家里多个帮手。
晚饭是陆夏的母亲做的。几样家常菜,一碗汤,香气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屋子。这是陆夏在上海很少能吃到的味道。饭桌上,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陆夏的父母显然很拘谨,小心翼翼地吃着饭,不时给陈默夹菜。陈默则显得有些心事重重,频频看手机,似乎在处理工作。
“小默啊,在上海工作还习惯吧?累不累?”陆夏的父亲问道。
“还行吧,爸,就是IT行业,加班比较多。”陈默勉强笑了笑。
“年轻人嘛,多拼拼是好事。就是……别太拼坏了身体。”父亲语重心长地说。
陆夏的母亲则看着女儿,欲言又止。她注意到家里的开销似乎很大,冰箱里的水果都是进口的,卫生间的洗护用品也都是知名品牌。她默默记在心里。
吃完饭,陆夏的母亲主动要求洗碗。陆夏想拦,却被母亲推开了。“你上一天班也累了,在沙发上歇会儿。这点活,妈还能干。”说着,她就钻进了厨房。
陆夏的父亲则帮着收拾桌子,把碗筷拿到厨房门口。他看着女儿,小声说:“夏夏,家里的开销,能省就省点吧。你看,这水果,这么贵,咱们以后买些应季的、普通的就行。”
陆夏点点头,心里一阵酸楚。她知道父母是心疼钱。
晚上,陆夏和父母挤在朝北的小卧室里。那张一米五的床,睡三个人显得有些拥挤。母亲帮她铺好床,轻声说:“夏夏,要是缺钱,就跟爸妈说。别一个人扛着。”
陆夏握着母亲粗糙的手,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妈。”
隔壁房间,隐约传来陈默打电话的声音,似乎在和谁争论着什么,语气有些激动。陆夏的心又悬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陆夏开始了两边兼顾的生活。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和周末则要处理家务,照顾父母,同时还要留意陈默的情绪和工作状态。
父母的到来,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陆夏的压力。每天早上,母亲会早早起来做好早饭,有稀饭、包子、油条,比陆夏以前买的早餐健康又省钱。母亲还变着花样做家常菜,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让陈默也赞不绝口。
父亲则主动承担起一些体力活。他找出了家里一些需要维修的东西,比如漏水的水龙头、接触不良的灯泡,都一一修好。他还把阳台那个堆满杂物的书房稍微整理了一下,开辟出一小块地方放陈默的书桌,虽然依旧简陋,但至少整洁了许多。
然而,两个家庭生活习惯的差异,以及空间上的局促,还是不可避免地带来了一些摩擦。
陆夏的父母是典型的小城居民,生活节俭,习惯早睡早起。而陈默作为程序员,经常加班到深夜,凌晨一两点回家是家常便饭。他回家后,总会弄出一些声响,开门、脱鞋、洗澡、在客厅接电话……这些在陆夏和父母听来,都格外清晰刺耳。
父亲对此颇有微词,几次想跟陆夏说,都被陆夏拦住了。“爸,他工作忙,没办法。我们忍忍。”陆夏只能这样安抚父亲。
母亲则更加敏感。她看不惯陈默有时候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尽管陆夏家是木地板),看不惯他吃完外卖把餐盒随意丢在茶几上,更看不惯他晚上洗澡时水声太大,动静吓人。
有一次,陈默又很晚回来,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衣短裤,光着脚在客厅里走动,还拿起茶几上的零食吃。母亲当时就皱起了眉头,但没吭声。等陈默回房后,母亲忍不住对陆夏说:“夏夏,小默这孩子,是不是……不太注意点?半夜三更的,动静那么大,说话声音也大。还有啊,他那个袜子,好几天不换的样子,味道……”
陆夏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只好劝道:“妈,他工作压力大,可能比较累,不注意这些小细节。您别跟他计较。”
“我不是计较,”母亲压低声音,“我是怕时间长了,大家住在一起不习惯。你看,这房子本来就不大,他一回来,感觉都没地方下脚了。”
陆夏沉默了。她知道母亲说的是事实。这个家,因为多了两个人,已经显得更加拥挤和局促。空气似乎也变得紧张起来。
除了生活习惯,经济上的压力更是如影随形。陆夏的父母带来了他们的一部分积蓄,大约五万块钱,先给了陆夏应急。但这笔钱,对于填补房贷的窟窿和维持日常开销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陆夏开始更加精打细算地生活。以前偶尔会点外卖,现在几乎杜绝了。买菜只敢买打折的特价菜,水果也尽量买当季最便宜的。家里的用电用水,母亲都盯得很紧,随手关灯关水龙头是基本要求。陆夏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家里的一些不常用的大件物品,比如跑步机、昂贵的音响,挂到二手平台卖掉。
陈默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减少了点外卖的次数,开始自己带饭。加班的次数似乎也稍微减少了一些,但眼神里的疲惫却并未消散。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参加朋友聚会,也很少买新衣服了。
然而,这些努力似乎并不能阻止危机的逼近。陆夏的工资到账后,加上陈默的部分收入,勉强能够覆盖房贷、生活费、父母的到来增加的各项开支(比如额外的水电费、伙食费,以及父母偶尔买药的钱)。他们再次陷入了“月光”的境地,甚至需要动用陆夏父母带来的那五万块钱。
更让陆夏感到不安的是,她隐隐感觉到陈默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他接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会避开她和父母。有好几次,陆夏晚上醒来,发现他还在客厅里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似乎很焦急。
家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父母虽然不说,但陆夏能感觉到他们的担忧和不安。他们不像刚来时那样健谈了,常常只是默默地坐着看电视,或者早早就上床休息。
陆夏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必须找到新的收入来源,否则,这个家迟早会被压垮。她也必须弄清楚陈默到底在隐瞒什么。那个标题上的“婆家断供”,不仅仅是一个经济问题,似乎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矛盾。
第四章:裂痕加深与真相浮现
陆夏开始利用业余时间寻找兼职机会。她更新了简历,开始在网上浏览招聘信息,联系以前的一些人脉。广告策划、文案撰写、线上教育……她投出了十几份简历,但回应寥寥。上海的人才市场如此饱和,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份收入可观又能兼顾家庭的兼职,谈何容易。
母亲的到来,虽然生活上提供了帮助,但也带来了新的困扰。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多,陆夏发现母亲和陈默的母亲(婆婆)之间,虽然在微信群里有过一些简单的问候,但彼此间似乎存在着一种微妙的隔阂。婆婆似乎对陆夏接自己父母来上海的事情,并不十分赞同,只是碍于情面没有明说。这种态度,陆夏能感觉到,也让她在中间感到十分为难。
更让她头疼的是,她和陈默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困难。陈默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工作压力和焦虑中,对家里的事情,尤其是经济上的窘境,要么避而不谈,要么轻描淡写。陆夏尝试和他沟通,想让他和自己一起想办法,或者至少调整一下生活方式,但陈默总是以“工作忙”、“压力大”为借口,敷衍了事。
“陈默,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天晚上,陆夏在陈默难得不加班的晚上,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银行的宽限期快到了,下个月的房贷怎么办?家里的开销这么大,光靠我们俩的工资,根本撑不住。”
陈默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似乎在处理工作。他头也没抬,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你催我也没用。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断供吗?断供了银行收走房子,我们一家老小住哪里去?”陆夏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些。
“我能怎么办?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陈默猛地抬起头,语气也冲了起来,“你以为我愿意天天被人催债吗?我最近压力很大,项目出了问题,天天被老板骂,你以为我舒服吗?”
“我不是怪你压力大,”陆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我是想和你一起面对。我们可以想办法开源节流,我可以去做兼职,我们可以……”
“去做兼职?你白天上班已经够累了,还要去做兼职?”陈默打断她,“你妈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你爸也是。你确定要把他们都带到上海来,然后自己再去拼命?陆夏,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
陆夏的心一颤。陈默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心上。她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大家能在一起,才决定接父母来的。难道在她看来,这是一种负担吗?
“陈默,你怎么能这么说?爸妈是来帮我们的!”
“帮忙?他们是来享福的吧?”陈默的语气充满了讽刺,“住着大上海的房子,有人伺候吃喝,他们当然舒服。可我们呢?我们背负着几百万的房贷,每个月为了几千块钱的月供愁得睡不着觉!现在还要用他们的养老钱来填这个窟窿!”
“我没有!”陆夏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陈默站起身,指着陆夏,“你以为我没看见吗?上次你妈偷偷给你塞钱,被我撞见了!你爸带来的那五万块,是不是也快花完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他们把老家的房子卖了给我们凑首付?”
陆夏震惊地看着陈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默!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怎么可以这么想我的爸妈?他们是我们家人!”
“家人?在你心里,他们是你家人,我爸妈就不是我家人了吗?我爸妈为了我读书,为了让我在上海立足,一辈子省吃俭用,把钱都供我买房了!现在他们老了,退休金微薄,我还让他们跟着操心,跟着受苦,我心里好受吗?”陈默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们把爸妈送回去?”陆夏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默也冷静了一些,但语气依旧冰冷,“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再增加负担。也许……也许我们应该重新考虑一下,这房子,我们是不是真的负担得起?”
“重新考虑?什么叫重新考虑?是说,把房子卖掉?还是……断供?”陆夏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疲惫地倒在沙发上,用枕头捂住了脸。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陆夏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她和陈默之间,不仅存在着经济上的巨大压力,更存在着价值观和未来规划上的深刻分歧。
她一直以为,他们是夫妻,是这个家共同的建设者,有着共同的目标。但现在看来,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对这个“家”的理解和期望,就存在着偏差。陈默似乎把房子看作是个人奋斗的象征和必须守护的堡垒,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包括压榨双方父母的养老资源。而她,虽然也希望有一个稳定的家,但她更看重家人的平安和健康,不愿意为了一个房子,让所有人都陷入绝境。
更让她感到心寒的是,陈默刚才的话里,充满了对她父母的嫌弃和对她决定的质疑。难道在她为了这个家付出这么多之后,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猜忌和指责吗?
她想起了那个标题:“有钱养你父母,就有钱还房贷”。原来,在陈默的心里,或许早已把这两者划上了等号,把她的原生家庭当作了填补他原生家庭(以及他们共同债务)窟窿的工具。
这一夜,陆夏彻夜未眠。她看着身边熟睡的陈默,眼神复杂。她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这段婚姻,这个家,是否还能继续维持下去?
第二天一早,陆夏接到了老家弟弟的电话。弟弟在电话那头兴奋地说,他在老家找了个不错的工作机会,待遇还可以,老板人也很好,准备回去发展了。
陆夏的心猛地一沉。弟弟一直在外地打工,这次能在家乡找到稳定的工作,本来是件好事。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弟弟要回去了,意味着父母在老家就少了一个主要的依靠。如果父母还要继续留在上海帮他们,那老家的房子就彻底空置了。
“姐,你怎么样啊?在上海还好吧?”弟弟似乎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我……我没事。你找到工作是好事啊,恭喜你。”陆夏强颜欢笑。
“嘿嘿,是还不错。就是有点担心你们。听爸说,你们在上海买房压力挺大的?”
“嗯,是有点。不过我们会想办法的。”陆夏含糊地应付着。
“姐,要是有困难,你跟爸妈说。别硬撑。”弟弟叮嘱道,“实在不行,要不……我们还是先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吧?卖了钱,给你们凑个首付,或者还一部分房贷,压力也能小点。”
陆夏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卖掉老家的房子?那是父母一辈子的心血,是他们最后的退路和念想啊!
“别胡说!老家房子不能卖!”陆夏立刻否定了这个提议,“你好好上班,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挂了电话,陆夏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感觉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进退两难。前进,是万丈深渊;后退,似乎也无路可走。
她看着这个她和陈默共同构筑的家,第一次感到了如此的陌生和冰冷。那个标题上的每一个字,都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心上,提醒着她这个残酷的现实。她不知道,她和陈默,还能不能一起撑过这场风暴。
第五章:风暴中心与亲情考验
弟弟要回老家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在陆夏心头。这意味着,如果父母还要继续留在上海,老家的房子就将空置,这对于思想传统的父母来说,是无法接受的。他们可能会觉得,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建的房子,最后却成了无人居住的空壳,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陆夏回家和父母商量。果然,母亲一听弟弟要回去,第一个念头就是:“那我们也得回去!总不能让你弟弟一个人守着老家的房子,我们跑这么远来上海受罪。”
父亲也皱着眉头:“夏夏,你弟弟说的也有道理。要不……咱们把老家的房子卖了?把钱拿过来,要么帮你还房贷,要么给你们付个首付换个便宜点的房子?”
“不行!”陆夏立刻反对,“爸,那是咱们的根,是爸妈辛苦一辈子的积蓄,不能卖!”
“不卖怎么办?”父亲叹了口气,“你弟弟回去了,我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还得让你花钱养着我们。这不是拖累你吗?”
母亲也红着眼圈:“是啊,夏夏,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看着你们俩在上海这么辛苦,我们在这儿也难受。”
陆夏的心都碎了。她好不容易才把父母接来,希望他们能互相有个照应,没想到现在却要面临再次分离。而且,她也知道,如果父母真的回去了,以陈默目前的态度,这个小家恐怕真的很难维持下去了。
“爸,妈,你们别担心。”陆夏强忍着泪水,“再等等,再等等。我一定会想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们先安心住着,好吗?”
父母看着女儿憔悴的脸庞和强装的坚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但眼神里的忧虑却丝毫未减。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房东又打来电话,说下个月房租要涨价了。他们租的那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租金又要上涨三百块。这对于本就入不敷出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陆夏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房贷、房租、生活费、父母的生活费、水电煤、各种意想不到的开支……每一笔都是压在她心头的巨石。她开始失眠,食欲不振,工作时也常常走神,好几次差点出错。
陈默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他并没有像陆夏期望的那样,和她一起商量对策,反而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甚至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她。他加班的次数又多了起来,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陆夏心里憋着一股火,却又无处发泄。她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命运的不公,更痛恨陈默在这种时候表现出的逃避和冷漠。
一天晚上,陆夏正在厨房做饭,母亲端着一碗刚切好的水果走了进来。“夏夏,吃点水果吧,别太累了。”母亲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疼地说。
“妈,您别忙活了,快去歇着吧。”陆夏接过水果,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夏夏,”母亲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吧。我看小默最近压力也很大,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陆夏心里一惊,勉强笑了笑:“没有吵架,就是工作都忙。”
母亲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容易。其实,我们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反而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要不……我们还是回去?让你弟弟也过来?或者,我们就在老家帮你看看孩子,也行啊。”
“妈!”陆夏打断她,声音有些哽咽,“您别这么说。我知道您和爸都是为我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一定会让你们安心留在这里的。”
母亲看着她,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看着母亲落寞的背影,陆夏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必须和陈默好好谈一次,必须把所有的问题都摊开来说清楚。这个家,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这天晚上,等陈默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时,陆夏已经做好了晚饭。她特意做了几个陈默爱吃的菜。
陈默看着一桌饭菜,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陆夏会这样做。
“小默,坐下吃饭吧。”陆夏的声音很平静。
陈默默默地坐下,拿起筷子,却有些食不知味。
“小默,”陆夏放下筷子,看着他,“我们……能谈谈吗?”
陈默抬起头,看着陆夏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
“我知道,最近家里的情况,让你压力很大。”陆夏深吸一口气,开始说道,“房贷、工作、还有……我爸妈的事情。对不起,可能我之前考虑得不周全,让你为难了。”
陈默沉默着,没有说话。
“但是,”陆夏继续说道,“我觉得,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必须坦诚地面对问题。银行的宽限期快到了,下个月的房贷怎么办?我们不能再像这样毫无计划地耗下去了。”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说:“我这几天,也在想办法。我投了很多简历,也在找兼职。我知道很难,但我不会放弃的。另外,关于我爸妈……”
提到父母,陆夏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你们之间可能存在一些误会。我爸妈不是来享福的,他们是真心实意想来帮我们的。他们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好,如果现在把他们送回老家,我……我做不到。”
陈默抬起头,看着陆夏泛红的眼眶,眼神复杂。
“至于我爸妈那边,”陆夏继续说,“我知道他们为了我买房,付出了很多。我也理解你的压力。但是,房子是我们两个人的,未来的生活,也应该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承担的。我不能……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扛着所有。”
她看着陈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小默,我不想我们的婚姻,因为钱的事情而走到尽头。我们能不能……一起想想办法?一起扛过去?”
陈默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过了很久,他才放下筷子,声音低沉地说:“陆夏,对不起。这段时间……是我不好。我……”
他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其实……我最近……是遇到了一些麻烦。”陈默终于开口,眼神躲闪,“公司那个项目,出了很大的问题,可能……要黄了。老板那边……给了我很大的压力,甚至……可能在考虑裁员。”
陆夏愣住了。她没想到,陈默一直隐瞒的,竟然是工作上的重大危机。
“那……那你的房贷……”陆夏的心又悬了起来。
“我……我暂时还不上。”陈默艰难地说,“我……我把我们之前存的那点应急钱,都投到项目里了。现在……一下子拿不出来那么多。”
陆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原来,不是陈默不在乎,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也遇到了巨大的困难。那个她一直猜测和怀疑的“隐瞒”,竟然是如此沉重的现实。
“那……那怎么办?”陆夏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我正在想办法看能不能挽回项目,或者……找其他出路。”陈默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绝望,“但是……时间不多了。银行的最后期限……”
陆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他的脆弱和无助。这个平时看起来总是沉默寡言,甚至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此刻在她面前,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她忽然明白了,之前的种种矛盾和误解,或许都源于恐惧和压力。他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经济危机压垮了,失去了理智沟通的能力,反而互相伤害。
“小默,”陆夏伸出手,轻轻覆在陈默放在桌上的手上,“别怕。我们一起想办法。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总能挺过去的。”
陈默抬起头,看着陆夏眼中闪烁的泪光和坚定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反手握住陆夏的手,点了点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那一刻,这个冰冷而压抑的家,似乎有了一丝温度。他们知道,前方的路依然艰难,但只要他们重新携手,或许就能找到一丝曙光。
第六章:开源节流与亲情的力量
坦诚的沟通像一道撕开乌云的闪电,虽然未能立刻驱散所有的阴霾,却让陆夏和陈默重新找回了彼此。他们决定,放下猜忌和指责,共同面对眼前的困境。
首要的问题,是如何度过眼前房贷断供的难关。陈默所在的公司,那个曾经寄予厚望的项目,最终还是没能起死回生,宣告失败。老板虽然顾念旧情,没有立刻裁员,但也明确表示,公司未来前景不明朗,鼓励员工自谋出路。
失业的阴影笼罩着陈默,但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消沉,反而激发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他开始积极地在网上投递简历,参加各种线上线下的招聘会。由于行业不景气,合适的职位并不多,竞争异常激烈。陈默一次次地去面试,一次次地碰壁,但他没有放弃。
陆夏则在努力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更加积极地寻找兼职机会。她利用晚上和周末的时间,接一些文案撰稿、平面设计的零活。她重新拾起了自己大学时的爱好——画画,尝试着在一些设计素材网站上出售自己的作品。虽然收入微薄,但每一笔小小的进账,都让她感到一丝希望。
为了省钱,他们制定了严格的家庭开支计划。母亲主动承担起“财务总监”的职责,每天记账,严格把控每一笔支出。买菜只去附近的菜市场和超市的特价区,衣服鞋帽非必要绝不购买,水电煤气的使用也制定了详细的规则。陆夏甚至开始学习做一些简单的针线活,缝补衣物。
家里的氛围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经历了之前的争吵和冷战,大家都变得更加珍惜彼此。父亲每天晚饭后,会主动承担起打扫卫生的任务。母亲则会变着花样,用最少的钱做出营养可口的饭菜。陈默也尽量早点回家,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比如饭后洗碗,周末拖地。
周末的时候,如果没有面试或者兼职,陈默会陪着陆夏和她父母一起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或者去超市采购。一家人偶尔也会去看一场打折的电影,或者在家里一起包顿饺子,聊聊家常。虽然物质匮乏,但亲情却在这些平凡琐碎的日常中,慢慢升温。
陆夏的父母,也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支持着这个家。母亲会把陈默换下来的袜子悄悄拿去洗干净晒好,父亲则会帮着陈默检查电脑,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导致他面试不顺利。他们从不抱怨,只是默默地付出,用自己的行动温暖着这个暂时陷入困境的家庭。
陆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知道父母并不宽裕,他们带来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她开始偷偷地把自己的兼职收入存起来,想着等攒够一点,就还给父母一部分。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父母需要的是她的安慰和保证。
“爸,妈,你们放心,等小默找到工作,我们情况就会好起来的。”陆夏总是这样安慰父母。
“我们知道,夏夏。”母亲总是笑着说,“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钱的事,不着急。”
然而,现实的压力并未减轻。银行的最后通牒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悬在他们头顶。陆夏和陈默都知道,他们必须尽快找到稳定可靠的收入来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陆夏的一个大学同学给她提供了一个机会。同学的公司正在拓展一个新项目,需要一个懂市场策划和文案的助手,待遇尚可,而且可以远程工作一部分时间。虽然不是正式编制,但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陆夏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次机会。她白天在公司完成本职工作,晚上和周末就投入到新的兼职中去。她像一个上了发条的陀螺,不停地旋转,每天都忙得筋疲力尽,但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
陈默也在坚持着。经过无数次的碰壁后,他终于收到了一家新公司的面试邀请。这家公司规模不大,但发展势头不错,提供的职位和他之前的专业相关。面试那天,陆夏特意请了半天假,陪着陈默去。她看着陈默在面试室里自信地回答问题,心里默默地为他加油。
几天后,陈默收到了那家公司的Offer。薪水虽然比之前略低,但稳定性和发展前景都更好。拿到Offer的那一刻,陈默激动地抱住了陆夏:“夏夏,我找到了!我找到工作了!”
陆夏也激动得热泪盈眶。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他们这个家重新站起来的希望。
新的生活似乎终于露出了曙光。陈默入职新公司后,一切渐渐步入正轨。虽然依旧忙碌,但至少有了稳定的收入。陆夏的兼职也渐渐稳定下来,收入虽然不高,但足以补贴一部分家用。
他们再次和银行沟通,说明情况,请求宽限。由于陈默已经找到了新工作,银行方面也看到了他们积极解决问题的态度,最终同意将还款计划调整为新的工资发放后按时还款,并且没有收取罚息。
那个曾经让他们夜不能寐的“8500月供”,似乎终于不再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经历了这场风暴,陆夏和陈默的关系也变得更加紧密。他们学会了沟通,学会了体谅,学会了在困境中互相扶持。他们明白了,婚姻不仅仅是爱情的结晶,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和承诺。共同面对生活的风雨,才能让这份感情更加坚韧。
而陆夏的父母,虽然依旧住在那个狭小但充满亲情的家里,但他们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他们看到了女儿的坚强和努力,也看到了女婿的成长和担当。他们不再仅仅是来“帮忙”的,更是这个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他们用自己的节俭和付出,为这个家撑起了一片天。
第七章:新的平衡与未来的微光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陆夏和陈默的生活逐渐恢复了平静,虽然依旧算不上宽裕,但那种令人窒息的危机感已经消失了。他们找到了一种新的、更接地气的平衡。
陈默在新公司的工作渐入佳境,虽然依旧忙碌,但加班的频率不像以前那么高了。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也更懂得关心家人。他开始主动规划家庭的财务,每个月都会和陆夏一起核对账单,讨论下个月的开支安排。他甚至开始研究理财知识,希望能多渠道增加家庭收入。
陆夏也慢慢适应了在本职工作和兼职之间奔波的生活。虽然辛苦,但她从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她的兼职收入虽然不稳定,但已经成为家庭收入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通过兼职,她接触到了更广阔的世界,拓展了视野,也提升了自身的能力。她甚至开始考虑,是否要将兼职发展成自己的事业方向。
父母的存在,成为了这个小家温馨的基石。母亲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伙食费控制得恰到好处,还经常变着花样做一些家常美食,让一家人吃得健康又开心。父亲则承包了所有的体力活和水电气维修,还会在陆夏和陈默都忙的时候,帮忙照看一下家。他们和陈默之间的关系,也早已冰释前嫌。父亲会和陈默下棋,讨论一些时事新闻;母亲则会拉着陈默的手,嘘寒问暖,关心他的工作。
当然,生活中依然存在着一些小的摩擦和不如意。比如,狭小的居住空间依旧是最大的限制,尤其是当家里来客人的时候,会显得非常拥挤。比如,陆夏偶尔还是会因为工作和兼职的双重压力而感到疲惫不堪。比如,她和陈默在消费观念上,仍然会有一些分歧。
但这些小问题,已经不足以动摇这个家的根基。他们学会了用更成熟和包容的心态去面对。他们会定期找个时间,一家人坐下来聊聊天,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他们会一起去附近的公园散步,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他们会庆祝每一个小小的进步,比如陈默的升职加薪,或者陆夏兼职接到一个大项目。
关于未来,他们也开始有了新的规划。陈默的收入稳定后,他们开始考虑是否要提前偿还一部分房贷,以减轻未来的压力。他们也考虑过,等时机成熟,是否要换一个更大一点的房子,给父母提供更舒适的居住环境。但这些都需要时间和更多的积累。
他们也意识到,那个标题所代表的极端选择——“把爸妈接来照顾婆家断供8500月供:有钱养你父母,就有钱还房贷”——并非唯一的出路,甚至不是一种健康的选择。它建立在牺牲和压力的基础之上,充满了风险。真正的解决之道,是夫妻双方共同承担责任,努力工作,开源节流,同时也要珍惜和维护家庭成员之间的感情,互相理解和支持。
一天晚上,吃过晚饭,一家人围坐在客厅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着一个关于家庭和亲情的纪录片。镜头里,一对年轻夫妻也面临着类似的经济压力,他们和父母一起努力,互相扶持,最终度过了难关。
陆夏看着屏幕,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陈默,又看了看正在剥橘子的父母,心中充满了感慨。她转头对陈默说:“小默,以后我们老了,也让孩子和我们一起住,互相照顾,好不好?”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握住陆夏的手,笑着说:“好。只要我们都健健康康的,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母亲在一旁听了,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父亲则默默地拿起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小了一些。
窗外,上海的夜景璀璨依旧。这座城市依旧充满了竞争和压力,生活也依旧充满了不确定性。但陆夏知道,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没有什么困难是无法克服的。
那个曾经让她感到绝望和窒息的“8500月供”,如今已成为一段艰苦但宝贵的记忆。它教会了她责任,教会了她坚强,也让她更加深刻地理解了家庭和爱的含义。
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风雨,还会有挑战。但陆夏相信,只要他们携手同行,用心经营这个家,就一定能迎来属于他们的幸福微光。而那个关于“把爸妈接来”的决定,虽然充满了无奈和艰辛,却也最终成为了他们这个家,最珍贵的纽带和财富。它证明了,在危难时刻,亲情的力量,足以支撑起一个摇摇欲坠的家,照亮前行的道路。
来源:完结短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