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离开第二故乡整整四十七年了,当年在陕北插队落户生活了九年多的陈艳茹老师再也没回过第二故乡,因为当年她在那里曾有过一段不幸福的婚姻生活,她明明是一位受害者,反倒成了乡亲们眼中无情无义的人。
离开第二故乡整整四十七年了,当年在陕北插队落户生活了九年多的陈艳茹老师再也没回过第二故乡,因为当年她在那里曾有过一段不幸福的婚姻生活,她明明是一位受害者,反倒成了乡亲们眼中无情无义的人。
有关陈艳茹老师的知青往事和情感生活故事,根据陈艳茹老师的讲述,我编写了这篇文章,分享给热心的读者朋友们。
陈艳茹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初中毕业后没能继续读高中,只能回家待业。1968年12月份,《人民日报》头版一篇“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市里吃闲饭”的社论再次把上山下乡运动推向了高潮。无书可读的陈艳茹只能响应国家号召,到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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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1月中旬,陈艳茹和一帮初中同学乘坐知青专列离开了北京,开启了到陕北革命老区插队落户当知青的艰苦历程。
满载北京知青的专列抵达陕西境内的铜川车站后,铁路也就到了尽头,去陕北只能乘坐汽车前行。那天在陕北住了一夜,第二天乘坐大卡车继续前行,经黄陵过洛川,当晚来到了革命圣地延安。最终,陈艳茹他们九名北京知青被分派在延安地区的刘家沟大队第四生产小队插队落户,大家临时分散开借住在老乡家,也和老乡家一个锅里搅稀稠。
刘家沟大队地处陕北黄土高原腹地,村子周边都是起伏的丘陵和纵横的沟壑,乡亲们居住的都是低矮破旧的土窑,村子前边是一条崎岖蜿蜒的泄洪沟,典型的两山夹一沟地形,老乡们都说刘家沟是个兔子不拉屎的穷山沟,那里的耕地多为坡地,土壤贫瘠,粮食产量很低,乡亲们的温饱都是问题。
过完了春节,天气逐渐转暖,刘队长才安排社员把队部里的两孔土窑拾掇出来,在窑里搭建了土炕,垒砌了灶台,置办好了一应生活用品,知青们才结束了和老乡同吃同住的生活局面,陈艳茹她们四名女知青和五名男知青都搬到队部一起吃住了。
春耕春播生产开始以后,知青们才算真正参加生产劳动,之前都是跟着社员干一些零杂活,基本就是干半天歇半天,倒也没觉得有多累。春耕春播生产劳动那可是实打实地劳动,太阳冒花就出山劳动,午后天黑才收工,这一天除了午饭时间,基本没有歇着的时间。往山上挑了一天粪,四名女知青的肩膀都压肿了,傍晚收工回到住处,她们四人都没吃完饭,趴在土炕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往山上挑粪时,陈艳茹的右肩疼痛难忍,只好用左肩挑粪,刘队长看她走路怪怪的,就问她是咋回事?陈艳茹话没出口眼泪就流了出来,她哽咽着说:“队长,我的肩膀疼……”
看着体格瘦弱的陈艳茹,刘队长动了恻隐之心,他苦笑着说:“回头你留在场院给大伙装筐,就不要挑粪了。”
在刘队长和乡亲们的关爱照顾下,北京来的九名知青慢慢适应着陕北农村艰苦的生活和繁重的生产劳动,他们虽然也吃了不少苦头,可大家都发自内心地感激乡亲们。苦活累活乡亲们干,知青们干的都是轻松的农活。老乡家自己舍不得吃的咸菜和辣子酱,都省下来送给知青们吃,他们能不感动吗?
四年的时间就像十年一样漫长,好在陈艳茹带来了初中课本和高中课本,有书为伴,单调乏味的生活多少有了一点乐趣。总算熬到了1973年春天,当时国家开始优先在插队知青中招工招干,虽然招工名额很少,可每个知青都有招工进城的机会。
那年初夏,刘家沟四队总算得到了一个招工名额,是去公社供销社当售货员。考虑到陈艳茹身体瘦弱,刘队长就把这个招工名额给了陈艳茹。可令陈艳茹没想到的是,到供销社当一个售货员,还要政审。陈艳茹因为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没能通过政审,她错失了到公社供销社工作的机会。为此,陈艳茹心里难受了好久。
到了1975年秋天,在刘家沟插队落户的四名女知青,有两人招工离开了刘家沟,一人因为身体原因回北京养病去了,刘家沟四队还剩下陈艳茹一名女知青和三名男知青。陈艳茹因为家庭问题,她想通过招工招干离开刘家沟,难度可想而知。
那年冬季,陈艳茹回北京探亲过春节,到了北京才知道,她父母都下放到门头沟劳动改造去了,大哥文革前当兵入伍,在部队也很少回来,只能通过书信联系。她姐在印刷厂工作,生活上也很压抑。春节过后,陈艳茹告别父母和姐姐一家,就匆匆返回了陕北,陕北的日子虽苦,可没有那么大的压抑感。
影视剧照,图片来源网络
1976年初夏,刘队长的婆姨给陈艳茹介绍了一个对象,那个后生是本队的社员,叫张秋生,比陈艳茹小一岁。张秋生老实本分又勤快,长相也不赖,他家日子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是没有文化。平日里,张秋生没少帮助陈艳茹,陈艳茹对他的印象还可以。考虑到回城无望,考虑到父母的处境,陈艳茹征得父母和姐姐允准,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那年秋后,陈艳茹和张秋生领取了结婚证,举办了简单的婚礼,从此再也没见她出山劳动。张秋生和他父亲两代单传,张秋生的父母希望陈艳茹能给张家生个男娃,以免断了老张家的香火。
令张秋生恼火的是,都结婚半年了,陈艳茹的肚子就是不见动静。越是怀不上,张秋生越是着急,天天晚上都折腾陈艳茹,陈艳茹稍有不顺从,张秋风非打即骂。张秋生每次打陈艳茹,张秋生的母亲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什么打出来的婆姨揉出来的面,婆姨不打不听话。还指桑骂槐,说什么养只老母鸡还生蛋哩,家里白养了一个吃闲饭的。
陈艳茹也反驳过,也挣扎过,可给张秋生一家人讲道理等于对牛弹琴,他们根本不听什么男女平等之类的道理,还说他家娶婆姨就是为了生娃。
1977年冬季,陈艳茹得到了恢复高考的消息,第一时间,她跑到知青点,跟那位男同学要来了自己的高中课本,她想好好复习一下,争取考大学。她对参加高考充满了信心,因为她不光自学完了全部高中课程,初中课程也复习过好几遍。
每天晚饭后,刷完锅洗刷完碗筷,陈艳茹就想看一会书复习一下。每当这个时候,张秋生就会抢过她的课本扔在一边,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吹灯睡觉,不睡觉咋造娃嘛……”
不管陈艳茹心情好不好,也不管她是不是生理期,张秋生天天晚上都要折腾一回。张秋生只知道性,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在他看来,婆姨有吃有穿就是享福,娶婆姨就是陪他睡觉给他生娃的。
那年12月份,离高考时间还有两天,陈艳茹来了例假,可能是受凉了,她肚子疼得厉害,躺在炕上打滚。等例假过去了,高考也结束了,陈艳茹错过了第一年的高考。张秋生还冷言冷语地说:“就算让你去县里考试,你也考不上。”
第二年夏天,第一时间陈艳茹就报了名,她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1978年夏季的这次高考上。临近高考的时候,张秋生的父母却不让陈艳茹去参加高考,他们担心陈艳茹考上大学,就可能不再回来了。头一年报考时,他们并没阻拦,还说走了就不要回来了,他家不想断子绝孙,还想着娶一个会生娃的女子哩。没想到,这突然又变卦了。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陈艳茹的母亲突然来到了刘家沟,她来看望自己的女儿来了。那时陈艳茹父母的问题都查清了,都恢复了工作,陈艳茹再也不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了。
看看女儿生活环境,知道了女儿遭遇的痛苦,陈艳茹的母亲抱着自己的女儿呜呜痛哭。
高考前,陈艳茹的母亲带着陈艳茹住进了县招待所,她陪伴女儿参加完高考,母女俩一起回了北京。离开刘家沟时,陈艳茹的母亲找了大队书记,也对张秋生一家提出了离婚的意见,陈艳茹的母亲说,不管女儿能不能考上大学,这婚是离定了,她还说张家打骂虐待她女儿,她要去县公安局报案。
那年秋天,陈艳茹接到了人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张秋生家因为陈艳茹一直怀不上娃,早就有离婚的打算,可等陈艳茹考上了大学,他家又说陈艳茹考上了大学才要离婚的,说陈艳茹无情无义,最终陈艳茹的母亲赔给了张秋生家一百二十块钱,张秋生才跟陈艳茹办理了离婚手续。
有了陈艳茹家赔给的120元钱,张秋生竟然又娶了一个比他小四岁的黄花女子,可一直也没怀上娃娃。
陈艳茹大学毕业后当上了国家干部,有了一个可心的家庭,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终于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自从1978年秋天离开刘家沟,至今已经整整四十七年了。离开刘家沟以后,陈艳茹再也没回去过,她虽然很牵挂那里的乡亲们,也很思念第二故乡,可因为那段梦魇般的婚姻生活,她再也不愿去面对自己的前夫,再也不愿触碰这块结痂的伤疤。
陕北土窑洞,图片来源网络
尽管有些不明真相的人说她是考上大学抛弃了农村丈夫,也有人说她不仁不义,可陈艳茹也不想去争辩。当初张秋生要是不动手打人,不辱骂她,张秋生的父母但凡给她一点温暖,她也不会这么绝情地选择离婚。陈艳茹老师说,那段婚姻只有性没有爱,是她再也不愿回忆的痛。
作者:草根作家(朱成金)
来源:草根茶社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