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惹皇叔》by秋色未央,高岭之花皇叔VS一本假正经太子妃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2 19:07 3

摘要:傅棠梨出身高门,是长安城出了名的端庄淑女,被钦定为未来的太子妃。但太子心有所属,对她不屑一顾。

书名:惹皇叔

作者:秋色未央

简介:

1.

傅棠梨出身高门,是长安城出了名的端庄淑女,被钦定为未来的太子妃。但太子心有所属,对她不屑一顾。

正好,她也不在乎,自去山间别院玩乐,无意偶遇一道长。

道长容姿无双,性子却极冷,高傲如天上人。她一时兴起,几番撩拨,时日一长,竟惹得道长动了凡心,意欲求娶。

傅棠梨慌了神,抛弃道长,连夜逃之夭夭。

后来,她在宫宴中惊见苦主,却是太子的叔叔、淮王赵上钧。

赵上钧其人,手握重兵,威慑四海,是个惹不起的煞神。

傅棠梨打定主意:不认、不认、死都不认。

2.

淮王以铁血手腕篡位登基,旧太子被废,旁人皆道废太子妃红颜薄命、再也不得翻身。

傅棠梨心里也苦,她趴在赵上钧的怀中,哭得鼻尖通红,云鬓散乱,好不可怜。

赵上钧心满意足,耐着性子哄她:“太子妃有什么稀罕的,朕让你直接做皇后了,不好吗?”

精彩节选:

傅棠梨见他不说话,又不高兴了,娇娇软软地支起身子,想要凑过来:“我费了这么大的工夫,你怎么还这样,不近人情,忒没意思。”

她醉得有些厉害,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眼见得没稳住,就要一头栽下去。

玄衍眼疾手快,急急伸手,试图扶住她。

傅棠梨迷迷糊糊的,看见一双手伸过来,下意识地拉住了,顺势一扑。

玄衍生平挥斥万军,铁骑踏破千山,未尝有一败,但此刻,却挡不住她那点力气,被她扑倒在地上。

泥金盏滚落,凉酒泼洒在衣襟上。

傅棠梨得意起来,“哼哼”了两声,抓着玄衍的袖子,“吭哧吭哧”地爬到他的胸膛上,用手指头戳了两下,嘀嘀咕咕地埋怨他:“你怎么跌倒了,笨。”

玄衍的胸膛宽阔又厚实,她那么小小的一只,沉甸甸,软乎乎,正好窝在他的心口,他分辨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好似冬天的雪融化、春天的花盛开,胸膛滚烫。

她低下头,望着他,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就像小刷子,在他的心口刷了过去,刺刺痒痒。

四下无人,唯有她……唯有她而已。

玄衍觉得口干舌燥,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傅棠梨认真地想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清脆,还有点小得意:“你跌倒了,笨。”

分明问的不是这句,到底是谁笨呢?

玄衍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他慢慢地、慢慢地伸出手去,试探地想要触摸她的脸。

她的肌肤细腻,如同凝固的羊脂,他唯恐弹破,只敢用指尖轻轻地碰了一下。

傅棠梨歪了脑袋,“吧唧”一下,贴了过来,还顺势在他手心蹭了两下,就像廊外的小山雀,恨不得滚上去撒欢。

指尖滚烫,如捧月光。

玄衍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春寒料峭,他却出了一身薄汗,几乎要呻吟出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个是知道的,傅棠梨愉悦地又蹭了一下。

男人的手掌宽阔又温暖,上面布满茧子,粗糙又结实,这种感觉十分新鲜。

她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用柔软的声音回答他:“我在讨好你,想叫你多喜欢我一点,然后、嗯……”

然后怎样呢?糟糕,有点想不起来了,傅棠梨的脑子里一团糊,她苦恼地皱起眉头,哼哼唧唧的:“然后呢……,等等,我想想……”

“嘘,好了,不要再想。”他的手指滑了下来,点了点她的嘴唇,叫她安静下来,好让他可以专注望着她。

她生有殊色,眉眼尤为漂亮,眉色青黛,如望远山,眼若秋水,横波含烟,是的,无一处不好,他很满意。

他出家多年,清心修道,原本无心无欲,如今想来,只是因为未曾遇见她而已,他终究是个年轻的男人,血气充沛,此刻,他只想遵从自己的本能,蓬勃的、汹涌的愿望,席卷而来,令他无从抗拒。

“然后,我娶你,就是如此了。”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行事果决,从不拖沓,没有什么可犹豫的,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呃?”傅棠梨瞪圆了眼睛,她的脑子此刻被浆糊黏住了,不好使,但恍惚觉得有些不对劲,费劲地重复了一遍,“你娶我?”

“不错。”玄衍一旦下了决断,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起来,他带着温和的笑容,声音轻缓,“你说天地之大,无家可归,以后我在之处,就是你的家,你说你没人疼爱,以后我来疼你。”他想了想,想起来,低声念了她的名字,“梨花、小梨花……”

嗯,小梨花呀,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唤过她了,她很开心,认真地点了点头,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宛如春光。

他忍不住,手指绕过她的脸颊,捏了捏她的小耳垂。

那种异样的触觉,让傅棠梨打了个哆嗦,她受到惊吓,缩了一下,一不留神,从玄衍的身上滑了下去,跌在地上,人还有些糊涂,甩了甩脑袋,左右张望着,唧唧咕咕的,大约是在纳闷为什么掉下来了。

玄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傅棠梨扶起来,让她坐正,手和脚都端端正正地摆放好,中间她还摇摆了一下,想要贴过来,被他用一个手指头抵住了。

玄衍强做镇定,唤了玄安过来:“女善信喝了自己酿的梅花酒,醉了,去,叫她家人来接。”

玄安立即领命去了。

傅棠梨坐在那里,她的头发有些散了,垂落下来,凌乱地搭在额头上,还有一绺俏皮地翘了起来,她平日最重礼仪,这会儿却并没有察觉,而是眼巴巴地望着玄衍,“嗯”了一声,调子拖得长长的,大抵是在撒娇。

简直叫人无从抵挡。

就连玄衍也不能。

他伸出手,手指捋过她的发丝,一点一点,耐心地为她梳理着,还不忘嘱咐她两句:“你这酒量,真真惹人笑话,记住了,日后不得饮酒,尤其不得在其他男子面前饮酒。”

傅棠梨根本听不懂玄衍在说什么,她被顺毛得很舒服,又忍不住在玄衍的手心里蹭了一下。这会儿她愈发醉得迷糊,脸蛋红扑扑的,像是抹了胭脂,眼睛里水光流动,欲滴不滴的,看过去好似要哭,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娇气。

梅花酿还在炉子上温着,越来越浓,酒的香气甜腻而柔和,令人沉醉。

玄衍忽然又叹气了,笑了起来:“算了,无妨,你既嫁我为妻,尽可随心所欲,想如何、便如何,总会有我护着你的,不用担心。”

他挑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到唇边,轻轻地碰触了一下,或许,算得上是一个吻,小心翼翼。

她醉了,她头发丝的味道也是甜的。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隐忍的克制,“三日……三日后,我请长辈去你家中提亲,无论你是何家世,我大抵还是配得上的,小梨花。”他又一次唤了她的小名,很轻,含在舌尖一小会儿,才舍得吐出来,带着柔软的笑意,“你等我。”

傅棠梨已经醉得不行了,她醉的时候,不吵也不闹,就是犯迷糊,呆呆地看着玄衍,他说一句,她就点一下头,听话得很。

多好的女郎,她合他的心意,从头到脚,每根头发丝都讨人喜欢,玄衍想着,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过不多时,黛螺和胭脂来了,这两个婢女进来的时候,看见自家娘子坐在那里,安静又乖巧,和平日的正经样子没甚分别,就是脸蛋有点红,眼睛有点湿,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傻。

黛螺十分羞愧,向玄衍连连赔罪:“我家娘子酒品差,原先老夫人从来不让她喝酒,谁知道她今日竟然自己喝上了,在道长面前失礼了,尚请海涵。”

玄衍点了点头,居然微笑了一下:“她很好,并无失礼之处。”

道长的态度过于温和,叫黛螺和胭脂有些惊诧,但此时也无暇细究,她们两个扶起傅棠梨,告退回去了。

玄衍亲自将她们送至山门外,临别时,慎重地嘱咐了一句:“回去后,记得提醒你家娘子,勿忘三日之约。”

黛螺与胭脂不明所以,顺口应下了。

傅棠梨做了一场梦,檐角下的铁马叮当作响,白梅花的香气冷而微苦,缠绕在她的发鬓间,梦里晴好,日光温煦,而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过了黄昏。

隔着画屏,烛光暗淡,在寂静中摇曳不定,让人觉得神思恍惚,依稀梅花香气残冷。

她略微动弹了一下,脑子昏昏沉沉的,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娘子醒了。”

左右奴婢上前,拢起了床幔,挑亮灯烛,黛螺吩咐仆妇奉上了镜匣、热水、巾帕和醒酒汤等。

黛螺将傅棠梨扶起,先服侍她擦了手脸,又端上醒酒汤,叹气道:“娘子怎么敢在外面喝酒,早先老夫人怎么叮嘱您的,都忘了?”

傅棠梨接过醒酒汤,抿了一口,懒洋洋地道:“只喝那么一点点,有什么要紧?”

胭脂在旁接口道:“娘子就嘴硬,还一点点,您醉得东倒西歪的,人都迷糊了,从云麓观回来的时候,玄衍道长还着意嘱咐我们和您说一声,什么三日之约,您记得吗?”

霍然,只听得“哐当”一声,傅棠梨手里的瓷碗落地,醒酒汤泼洒在裙裾上,湿了一大片。

“娘子?”左右皆惊。

傅棠梨仓促起身,走了两步,身形有些踉跄,婢女们急急上前搀扶,她又停住了,摆了摆手。

“娘子您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黛螺和胭脂担忧地望着主人。

傅棠梨慢慢地摇了摇头,她终于记起当时的情形,一时间冒出了涔涔的冷汗,残留的醉意都随之褪去,她僵硬地立在那里,手脚冰凉,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一下一下,几乎要冲破胸膛。

暮色浓到深处便转无了,月华初上,隔着软烟罗的海棠窗棂照进来,和着烛光,把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博山莲花炉中点着雪中春信,香气将尽,烟絮只有一丝丝,隐没在画屏的绣线中,不可捉摸。

“娘子。”黛螺再次叫了一声。

傅棠梨闭上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再睁开时,目光已经一片清明,用平静的声音道:“无妨。”

她神色从容,再无异样,令婢女为她换下那一身泼湿的衣裳,又叫胭脂梳头,一切有条不紊。

只不过坐在妆台前的时候,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突兀地问了一句:“你说,若是道长得知先前种种皆是假象,实则我刻意投其所好,不过试图愚弄他罢了,他待如何?”

胭脂以为娘子是在问自己,她有点摸不着头脑,犹豫着回道:“大约是要生气,或者难过也不定?”

傅棠梨沉默了一下,却喃喃自语道:“生气是必然的,但是,他那样傲气的人,怎么会难过呢,断断是不会的。”

黛螺瞧着傅棠梨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她心里隐约不安,屏退了闲人,委婉地劝道:“娘子,容我多嘴说几句,您毕竟和太子殿下已经定了婚约,身份矜贵不同常人,若和这位道长牵扯太多,时日久了,说不准要落下什么把柄,留下后患,依我说,您耍得差不多了,不如就此打住。”

“你说得很对。”傅棠梨今天难得听劝,居然立即点了头,“不如就此打住。”

原本不过是山中闲暇,聊以取乐,谁知道他竟当了真?

要和他当面分说清楚吗?这个念头只是闪了一下,就被傅棠梨自己断然否决了,或许,是震慑于他强悍的武力,又或许,纯粹只是心虚而已,总之,心生畏惧,不如不见。

她思来想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终究是我错了,往后可都改了吧。”

黛螺闻言,大感意外,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胭脂为傅棠梨松松地挽了一个单螺髻,斜插了一只素金簪子:“娘子瞧瞧可好,这会儿天色晚了,也不出门,就简单些。”

傅棠梨端详了一下镜中的容颜,手指在镜面上轻轻地敲了一下,低声道:“好,简单些,快刀斩乱麻,就是如此吧。”

她站了起来,双手笼在袖中,挺直了腰,冷静地道:“吩咐下去,收拾一下,全部随我下山回府,这处院子不必留人了,严家的五叔和婶子也一道走。”她顿了一下,环顾左右,补了一句,“马上收拾,今晚就走。”

黛螺和胭脂面面相觑,下面的小婢们也惊疑不定,管事的孙嬷嬷闻讯,赶忙过来劝道:“这会儿天都暗了,山上风大,不说旁的,只担心娘子吹风受凉,不如明儿一早再走。”

“马上收拾,今晚就走。”傅棠梨面无表情,只是重复了一遍,语气生硬,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娘子一向温善可亲,从来没有这般严厉过。

左右不再敢多说什么,喏喏应是,很快下去各自动作起来,摸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将家什物件都收拾妥当,过来禀了傅棠梨。

轿子在大门外备好了,胭脂为傅棠梨披上那件藕灰缂丝银狐大氅,扶着她出去。

偏偏这会儿天上又下起了小雪,细细碎碎,要湿不湿,有一种黏腻不清的感觉,这大约是这一季最后一次雪了。

黛螺随手取了一柄伞为傅棠梨撑着。

胭脂眼神好,一下就认了出来:“这把伞,恍惚是上回娘子从云麓观带回来的,要叫人拿过去归还吗?”

傅棠梨沉默着,接过了伞,走出大门,远远地望着云麓观的方向。

夜色太沉,而月光朦胧,远山与近树都淡成了斑驳的墨色,其实什么也看不见,想来云麓观后面的梅花已经开始凋落,只有零星的雪点从眼前降落,如同过往种种,浮光掠影。

“你说天地之大,无家可归,以后我在之处,就是你的家,你说你没人疼爱,以后我来疼你。”

他说过的这些话,这会儿想起来,竟然记得格外清晰。

他还叫她“小梨花”。

何其荒唐。

风确实有点大,很冷,她微微仰起脸,雪花落在眉眼间,沾湿了睫毛。

她伫立良久,最终一声叹息,将那把伞合拢起来,放在门边,而后离去了。

天放了晴,山间的雪断断续续地在融化,山景都是湿漉漉的,云麓观门前的老松从针尖滴下一点露珠,仿佛逐渐从水底露出青苍的颜色。

玄衍很早就在门前候着,他的身份非同一般,他既在那站着,云麓观的道士无人敢怠慢,个个毕恭毕敬地跟在身后,连青虚子都起了大早,特意换了一身崭新的道袍,陪着玄衍等候。

山路毕竟漫长,到了日禺,才等到人来。

健壮魁梧的侍卫抬着两架八宝琉璃金顶轿子,左右数十奴婢侍奉,皆华服锦饰,奉香炉、宫扇、拂尘等物,后面又扛着十几口紫檀镶金的大箱子,两列卫兵骑马随其后,着玄铁甲、持错金刀,披朱红大氅,个个威风凛然,一起到了云麓观。

玄衍迎上前去,两列卫兵齐齐下马,“刷”地跪下顿首:“参见殿下。”

玄衍略一抬手,卫兵们整齐划一地退下了。

轿帘掀起,安王和安王妃一起下轿。

玄衍拱手长躬:“今日有劳皇叔。”

安王是当今元延帝的叔父,他年岁已高,掌宗正寺多年,在赵氏皇族中地位超然,备受尊崇,这世间几乎没人能够指派他做事,当然,眼下这个又是例外。

他一把扶住了玄衍,慈祥地道:“你我自家叔侄,五郎不必多礼。”

安王妃扶着婢女的手,走了过来,玄衍亦拜,安王妃倒是不动声色地受了,颔首笑道:“这么多年了,五郎如今要成家了,婶婶很是替你高兴。”

话虽如此说,安王终究不太放心,拉着玄衍的手,走到一旁,慎重问了一句:“五郎,此事关乎终身,非同小可,你可曾请圣上和太后定夺过?”

玄衍轻描淡写地回道,“我出家多年,圣上和太后已经不太管我,待稍后,我向他们禀明既可,不必旁生枝节,只因皇叔乃族中宗老,需您出面向女家提亲,此乃礼数不可废,故而请您过来这一趟。”

安王踌躇片刻,又问了一句,话中别有深意:“你既出家,本应无欲无求,如今骤生尘念,可知他人作何想?”

玄衍的嘴角勾了一下,似乎是笑,但语气只是淡淡的:“当日皇叔亦在场,可为证,我曾发过毒誓,绝无不臣之心,这些年我出家为道,向来静心守持,数次出征,皆临危受命,固非所愿,圣上知我、用我,我唯尽心而已,至于旁人非议,又何足道哉?”

安王听后默然不语,半晌,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既如此,就依你的心意吧。”

稍后,青虚子带路,领众人去了傅家的那处宅院。

离得近,不多时就到,他十分殷勤:“你们稍候,老道先去叫门。”

玄衍却止住了青虚子,他今日心绪甚佳,不若平时那般冷肃,目光中微微带着几分笑意:“不劳师父,我自去。”

他理了理衣襟,整了整领口,觉得各处妥当了,才举步上前,抬起手来,却突然顿住了。

青虚子见玄衍直直地立在那大门口,半晌不动,心下纳闷,凑过去,奇道:“怎么,有何不妥?你……”

话说到一半,青虚子倏然收了口。

大门紧闭,上面明晃晃地挂着一把铜锁,锁得牢牢的。

青虚子觉得周遭的气氛倏然沉了下来,他心中暗忖不妙,后退了两步,讪讪地道:“这却怪了,怎么还把门锁上了,莫非人家忘了不成?”

安王和安王妃站在稍后的地方,不明所以,对视了一眼,目露惊疑之色。

“取我刀来。”玄衍断然沉声吩咐道。

立即有铁甲卫兵上前,恭敬地捧上一柄长长的横刀。

玄衍接过,抽刀,劈下,一气呵成。寒光闪过,门上的铜锁如同泥巴一样被削成两段,掉了下来。

“吱呀”一声,玄衍推开了门。

举目望去,院落空荡,收拾得干干净净,无一人、无一物,唯有门口的玄关边,放着一柄伞。

四下皆静,不闻人声。

玄衍慢慢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纵然沉稳如他,在此时仿佛也生出了一丝茫然,不愿再前行一步,他笔直地站在院落中央,久久地沉默着。

安王跟了进来,环顾四周,皱起眉头,抬手唤来左右:“仔细看看,此间是否有人?”

卫兵们领命,立即去了。

几十个人一起动起来,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把这宅院四处查找了一遍,几乎翻了底朝天,半天后才来报:“都搜寻过了,灶上不见烟火,房中不见衣饰,确实无人居住。”

玄衍还握着他的横刀,手上青筋凸起,而他的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春寒陡峭,此时尤盛,骤然之间,周遭如覆冰霜、如临兵戈,肃杀之气刺人眉睫。

左右卫兵及随从皆低头不敢直视,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安王心中骇然,玄衍平素威烈,杀伐冷酷,旁人皆道其无心无情,此次突然决意娶亲,本来就叫安王诧异,怎料事到临头,那女郎却举家而逃,摆明不过是一场骗局,以玄衍这般高傲的性子,也不知怎么经受得住。

若是那女郎眼下在场,安王定要赞她一声好胆量,浑不畏死,但那罪魁祸首早已逃之夭夭,留下这种尴尬局面,叫安王头皮发麻,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了看青虚子。

青虚子早就躲得远远的去了,此时抬头望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半晌,还是安王妃上来打圆场,她一向温善可亲,兼之上了年纪,说话更是慢声细气:“可不巧,怎么这会儿主人却不在家,或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临时出门去了,五郎不必着急,不若我们改日再来?”

玄衍这时候却笑了一下,他转过身来,朝安王颔首致意,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不悦的情绪:“我与傅娘子约定今日,必不能负约,她既暂出,我自己在此等候既可,劳烦皇叔和皇婶先随师父去云麓观小憩片刻,待傅娘子归来,我再请两位长辈过来主持大局。”

“这……”安王大感踌躇,还待再说两句。

青虚子一把拉住了安王,镇定自若地道:“也好,今日气候甚佳,闲来无事,先请安王殿下去我那里喝茶,来、来、走、走。”

他不由分说,径直拖了安王就走,顺便,把那一干卫兵和随从全部带下去了。

很快,院子里的人退了个干干净净,又静了下来。

玄衍拂了拂衣袖,缓缓地步入正厅,在客人位上坐了下来。

厅堂也收拾得十分整洁,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角落里放着一尊不起眼的青瓷美人斜肩瓶,插着一枝梅花,已经半谢了。

玄衍将刀放到案上,发出“咯噔”的动静,微微地带了一点回音。

太过安静了,深山寂寥,仿佛这里从来没有人居住过。

他一向好静,在此间却觉得有些难以忍耐。

四瓣海棠窗棂上蒙着细薄的纱罗,日光落进来,空气中的浮尘若有若无,飘忽不定。

她总会回来的吧,就如同她生辰那日,他在雪中等了很久、很久,她终于在黄昏薄暮时来了,他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唯独对她,会格外宽容一些。

为什么呢?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想起她跪在雪地里,仰起脸望着他,眼眸含泪。那时候的雪并不大,山间四时皆寒,到了冬天,雪总是下个不停,唯有那一天,落在了他的心上。

风从山林中来,穿堂而过,空空荡荡。

玄衍独自一人,安静地坐在那里。

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下来,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甚至变得模糊起来。

春山空旷,月出惊了山鸟,偶有几声啼鸣,夜间湿气浓重,白色的月光落下,分辨不出是不是又开始下雪了。

来源:七七古言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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