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警戒线外黑压压一片影子,像是无数人在盯着我们。
雨夜的刹车声刺破寂静,我攥着手机冲进警戒线。
救护车的红蓝灯光把路面染得像血。
三十具裹着白布的尸体排成一列,担架轮子碾过积水,发出咕噜声。
警察带我到她身边,我看到白若雪的碎花裙沾满血,脸白得吓人。
她的睫毛突然抖了下,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
“她是唯一活下来的。”警察在本子上刷刷写着。
我抱住湿透的白若雪,手却摸到她后背黏糊糊的液体。
低头一看,指缝里渗出暗红的血,在路灯下闪着怪光。
白若雪的眼睛盯着警戒线外,嘴里嘀咕:“他们都在看我……”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警戒线外黑压压一片影子,像是无数人在盯着我们。
“你别怕,我在这儿。”我轻声安慰,可她的眼神空洞,像是没听见。
警察拍拍我肩膀:“她能活下来是奇迹,但得好好查查。”
我点点头,心却沉下去。
白若雪的手冰凉,紧抓着我的袖子,像是怕我跑了。
警戒线外的黑影好像动了下,我头皮发麻,拉着她赶紧离开。
七天后,白若雪出院了。
医院的消毒水味还沾在她身上,回家后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窗帘永远拉得严严实实。
屋子里安静得让人发慌,只有深夜浴室的水声断断续续,像在冲刷什么抹不掉的东西。
我试着跟她说话,可她要么低头不吭声,要么眼神飘忽,像在看我身后的空气。
“你得吃点东西,雪。”我把热好的粥推到她面前,她却只是盯着碗,筷子在手里转了半天也没动。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留下一排红痕。
我想拉她的手,她却猛地缩回去,像被烫了。
有天晚上,我下班回家,推开门发现屋里黑得像没人住。
白若雪没开灯,蜷在沙发角落,抱着膝盖,眼睛瞪着墙角的电视机。
电视没信号,屏幕上全是雪花点,发出沙沙的噪音。
“雪,你干嘛不开灯?”我按下开关,灯光亮起,她却像被光刺了眼,猛地捂住脸。
“别开!他们会看见的!”她的声音尖得让我心一颤。
我愣住,慢慢走过去,蹲在她面前,“谁?谁会看见?”
她不说话,只是摇头,嘴唇哆嗦着,像是怕极了。
我关掉电视,屋子安静下来,可她的呼吸还是急促的,像在躲什么。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时,白若雪居然在客厅。
她站在窗边,盯着拉得严实的窗帘,手里攥着一块湿毛巾,指节都攥白了。
她的黑眼圈浓得像画上去的,脸瘦得颧骨凸出来。
“他们都在问我怎么活下来的。”她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
我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走过去想抱她,“别想那些,医生说你得休息。”
她却推开我,眼睛死死盯着我,“可我真的不记得了,车里很挤,有人在我耳边说‘该你了’……”
她的话没说完,目光突然转向电视。
新闻正在播车祸的事,画面里那辆撞毁的公交车侧翻在路边,车窗上赫然印着一只青灰色的手印,像有人从里面拼命拍打过。
我的心猛地一沉,回头看白若雪,她已经攥着毛巾跑回房间,门砰地关上。
从那天起,白若雪更反常了。
她开始拒绝出门,连送来的外卖都让我先检查一遍才敢拿。
晚上她睡不着,常常坐在床边盯着地板,嘴里念叨着听不清的话。
有次我半夜醒来,发现她不在床上。
浴室里传来水声,我轻轻推开门,蒸汽弥漫中,她站在镜子前,反复擦拭脖颈。
她的动作机械,像中了邪,镜子上全是水雾,隐约映出她苍白的脸。
“雪,你在干嘛?”我低声问,怕吓到她。
她没回头,手停了一下,声音沙哑,“我得洗干净……它还在。”
“什么还在?”我走近一步,想看清楚。
她却猛地转过身,眼神惊恐,“别过来!别看!”
她推开我,冲回房间,门锁咔哒一声。
我开始偷偷观察她。
她的房间里堆满杂物,桌上散落着剪下来的报纸,全是车祸的报道。
床头放着一本笔记本,封面写着她的名字。
我没敢翻,怕她发现,但有次她洗澡时,我忍不住打开。
里面全是乱七八糟的字,写着“他们”“票”“轮到我了”之类的词,字迹歪斜,像在慌乱中写的。
最后一页画了一张粗糙的公交车内部图,座位上标了数字,唯独一个座位画了个叉。
我盯着那个叉,心跳得厉害,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更糊涂了。
几天后,我加班到很晚,回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开门时,我闻到一股怪味,像湿衣服捂久了发霉。
客厅的灯没开,白若雪坐在地板上,面前摊着一堆碎纸片。
她低着头,手指在纸片上摸来摸去,嘴里念叨着什么。
我走过去一看,那些纸片是撕碎的车票,每张都印着车祸当天的日期。
“雪,这些哪来的?”我蹲下来,尽量让声音平静。
她抬头,眼神空洞,“他们给我的……说要我还。”
“谁给的?还什么?”我抓住她的手,想让她清醒点。
她的手冰凉,抖得厉害,“三十个人,三十张票,可我只有一张……”
她突然哭起来,声音低得像呜咽。
我抱住她,想安慰,可她的后背硬邦邦的,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我没敢问,怕她更崩溃。
第二天,我偷偷联系了她的医生。
医生说她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建议看心理医生,还开了点药。
我把药拿回家,白若雪却死活不吃,盯着药片说:“吃了他们会生气。”
“谁会生气?雪,你得告诉我!”我急了,声音大了些。
她却缩到墙角,抱着头,“别问了……你不懂,他们在看着。”
我无奈,只能把药收起来,决定再观察几天。
可那晚,我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客厅有动静。
爬起来一看,白若雪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张黄纸,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名字。
她踮着脚,把纸贴到天花板上,嘴里念叨:“别催我……我会的……”
我站在门口,头皮发麻,不敢出声。
她的影子在灯光下拉得很长,像有另一个人站在她身后。
白若雪贴在天花板上的黄纸让我整夜没睡好。
第二天早上,我趁她还在房间,悄悄把那张纸取下来。
纸上写满名字,字迹歪歪扭扭,有的涂了黑墨,有的旁边画着小圈,像在标记什么。
我数了数,整整三十个名字,心头一紧,赶紧把纸塞进抽屉,决定暂时不问她,怕她情绪更糟。
可屋里的怪事却没停下。
从那天起,每次我回家,玄关的鞋子总被摆得一正一反,像有人故意弄的。
起初我以为是白若雪干的,可她整天锁在房间,门都不出,怎么可能跑去摆鞋子?
“雪,你有没动过门口的鞋?”我试着问她,她只是摇头,眼神躲闪,
“不是我……是他们。”
“他们是谁?”我追问,可她咬紧嘴唇,低头不吭声了。
几天后,怪事升级了。
衣柜里白若雪的衣服全被翻出来,挂得整整齐齐,但每件都朝外反着挂,领口朝下,像在展示给谁看。
我检查时,发现她的碎花裙不见了,就是车祸那天她穿的那件。
我翻遍屋子没找到,最后在阳台角落发现它被揉成一团,裙摆上还有干涸的暗红痕迹。
“雪,这裙子怎么在这?”我拿着裙子问她。
她坐在床上,盯着裙子,声音低得像蚊子哼,“他们拿走的……又还回来了。”
她的手指攥着床单,指节发白。
我想再问,可她突然捂住耳朵,尖声喊,“别说了!他们会听见的!”
我被她吓了一跳,只好把裙子收起来,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更诡异的是冰箱。
某天我半夜起来喝水,打开冰箱一看,里面的牛奶盒被摆成一个圆圈,瓶口全朝中间,像个奇怪的图案。
我盯着那圈牛奶盒,后背发凉,脑子里闪过白若雪说的“他们”。
“雪,你半夜动过冰箱吗?”第二天我问她。
她正低头剪报纸,闻言手一抖,剪刀差点划到手,“没有……我不敢碰。”
她的声音发颤,眼睛却偷偷瞄了冰箱一眼,像在确认什么。
我没再逼她,但从那天起,我开始锁冰箱,怕再出怪事。
可锁了也没用,两天后,我又发现牛奶盒被摆回了圆圈,锁头却好好的,没一点撬过的痕迹。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白若雪的状态已经够糟,我不想让她觉得我在怀疑她。
可怪事一件接一件,我没法装没事。
有一天加班到凌晨,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刚推开门,整屋的灯全亮着,刺得我眼睛疼。
白若雪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散落着三十张撕碎的车票,每张都印着车祸当天的日期,跟她之前在地上摆的那些一样。
“雪,你哪弄来的这些?”我蹲在她旁边,尽量让声音轻点。
她抬头,眼神空洞得像个木偶,“他们要我还票……三十个人,三十张票,可我只有一张。”
她的声音机械,像在背台词。
我伸手想抱她,她却猛地缩回去,手指摸到后背,像是疼了一下。
我壮着胆子掀开她的衣服一看,后背上嵌着一块怪模怪样的金属片,边缘沾着暗红血迹,像从皮肤里长出来似的。
“这什么东西?雪,你得去医院!”我急了,想拉她起来。
她却推开我,声音冷得像冰,“别管我……他们不让。”
那晚我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块金属片和撕碎的车票。
半夜,我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吵醒,像是有人在客厅走动。
我爬起来,透过门缝一看,白若雪正踮着脚,手里拿着一张黄纸,上面写满名字,跟我藏在抽屉的那张一模一样。
她低声念叨着什么,慢慢把纸贴到天花板上。
灯光下,她的影子晃来晃去,像有另一个人跟在她后面。
我想冲出去问清楚,可脚像灌了铅,动不了。
她的动作停下来,转头朝门缝看了一眼,眼神空洞得让我心头发毛。
我赶紧关上门,心跳得像擂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屋子里好像不只有我们俩。
第二天,我假装没事,偷偷检查了天花板。
黄纸还在,名字旁边多了几个红圈,像血画的。
我又翻了抽屉,发现原来的黄纸还在,也就是说,白若雪手里的那张是新的。
我头皮发麻,决定装个监控,看看她晚上到底干了什么。
监控装好后,我每天晚上盯着手机屏幕,可什么也没拍到,只有白若雪偶尔半夜起来,在客厅站一会儿,然后回房。
可怪事没停,鞋子、衣服、牛奶盒还是那样,甚至有天早上,我发现厨房刀架上的刀全被摆成扇形,刀尖朝外,像在警告什么。
“雪,你老实说,这些是不是你弄的?”我终于忍不住,语气重了点。
她坐在沙发上,低头剪报纸,声音低得像在叹气,“不是我……他们不让我说。”
“不说清楚,我没法帮你!”我急得拍了桌子。
她抬头,眼睛红得像哭过,“你帮不了……他们已经来了。”
白若雪的怪异行为让我心力交瘁,家里的怪事像一张网,越缠越紧。
我试着装作没事,可每次看到她空洞的眼神和天花板上那张写满名字的黄纸,我都觉得屋子里多了双看不见的眼睛。
白若雪开始收集车祸遇难者的遗物,报纸上但凡有受害者的消息,她就剪下来,贴在床头的小本子上。
起初我以为她只是放不下那场事故,可她做得太执着,像是被什么逼着。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发现她房间桌上摆着一堆东西:一只破旧的手表、一串断了线的钥匙链、一个皱巴巴的钱包,全是从新闻里提到的遇难者遗物。
她坐在桌前,低头给每件东西贴上标签,标签上写着名字和座位号。
“雪,这些哪来的?”我站在门口,尽量让声音平稳。
她没抬头,手指在钱包上摩挲,“他们留下的……得还给他们。”
“还给谁?你不能老这样!”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她猛地抬头,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你不懂!他们等着我呢!”
她一把抓起手表,冲进浴室,门砰地关上。
从那天起,她的行为更离谱了。
她开始半夜在客厅画东西,地上铺满纸,画的全是公交车内部的座位图,歪歪扭扭的线条像小孩涂鸦,可每个座位上都标了名字和数字,跟她本子里的信息一模一样。
我试着跟她谈,“雪,你得去看医生,这不是你能解决的事。”
她坐在地上,攥着笔,声音冷得像冰,“医生帮不了我……他们不让。”
“谁不让?告诉我!”我急了,伸手想拿她的纸。
她却猛地护住,尖声喊,“别碰!他们会生气的!”
她的样子吓到我,我只好退开,心里却更慌了。
几天后,事情彻底失控。
我加班到晚上,回家时屋里静得吓人。
推开门,客厅墙上被涂成暗红色,像干涸的血。
墙上画着公交车的座位分布,白漆勾勒的线条扭曲,每个座位上贴着一张照片,全是遇难者的脸,剪得整整齐齐。
唯独白若雪的座位上没照片,贴了一块碎镜子,镜面裂纹像蜘蛛网。
我盯着镜子,里面映出我自己的脸,可总觉得有别的影子在晃。
“雪,这是你弄的?”我转头找她,她站在卧室门口,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眼神空洞,“他们让我画的……这样他们能看见。”
“看见什么?雪,你清醒点!”我走过去,想夺下剪刀。
她却退后一步,剪刀指着我,“别过来!他们说你会坏事!”
我愣在原地,手心全是汗,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跑回房间。
那晚我没睡,坐在沙发上盯着墙上的画。
镜子里的裂纹好像在动,映出的影子越来越模糊,像有张脸在盯着我。
我壮着胆子走近,伸手摸了摸镜子,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卧室门开了,白若雪走出来,手里举着一面小镜子,镜面朝我。
“你看,他们都在等我。”她的声音低得像耳语,镜子里却映出无数张扭曲的脸,眼睛黑洞洞的,像要爬出来。
我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摔倒,“雪,这是什么?别吓我!”
她没理我,慢慢举高镜子,镜面里的脸开始渗出黑色液体,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那天我不该坐那班车……”她的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有人在站台塞给我一张票……现在他们要我带新的人上车。”
我脑子一片空白,想拉她放下镜子,可她猛地转身,冲向阳台。
我追过去时,她已经站在阳台边,手里攥着一张车票,票面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窗外突然传来公交车进站的报站声,刺耳得像刀子划玻璃。
我冲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雪,别乱来!把票给我!”
她却死死攥着票,眼睛盯着窗外,“他们来了……我得下去。”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楼下空荡荡的马路上,公交车的影子一闪而过,车窗里全是模糊的人影。
白若雪突然笑了,笑得让我毛骨悚然,“他们说,下一班车有我的位置。”
她手里的车票开始冒烟,火苗蹿起来,烧出一张张模糊的脸。
我一把抢下车票,扔到地上踩灭,火光里,那些脸好像在对我笑。
我把白若雪拉回屋里,锁上阳台门,心跳得像要炸开。
她瘫坐在地上,抱着头,低声哭起来,“我不想……可他们不放过我。”
我蹲在她旁边,想安慰,可嗓子干得说不出话。
墙上的镜子还在,裂纹里的影子好像更清晰了,像在等着什么。
那晚,我把镜子摘下来,砸碎扔进垃圾桶,可心里总觉得没用。
白若雪的状态越来越糟,她开始整夜不睡,坐在客厅盯着墙上的画,嘴里念叨着“还票”“轮到我了”。
我试着联系心理医生,可她死活不去,电话一接通就摔了手机,尖叫着说“他们会知道”。
我没办法,只能守着她,怕她再做出什么吓人的事。
白若雪在阳台的举动让我整夜没合眼,墙上被砸碎的镜子碎片还在垃圾桶里,可我总觉得那裂纹里的影子还在屋里晃。
她的状态越来越糟,整天抱着膝盖坐在客厅,盯着那面暗红色的墙,嘴里念叨着“票”“还”,像被困在噩梦里。
我试着跟她说话,可她要么不理,要么眼神空洞地嘀咕:“他们不放过我……”
我翻遍了她的房间,想找点线索,终于在床垫底下发现一本日记本,封面写着她的名字,边角已经磨得发毛。
我犹豫了一下,趁她洗澡时打开,里面的内容让我后背发凉。
日记里写着,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一个神秘组织策划的“献祭仪式”,每十年需要三十个祭品来维持某种轮回。
白若雪在车祸中活下来,成了“摆渡人”,必须找到新的乘客完成献祭,否则她将永远被困在轮回里。
“雪,你写的这些……是真的?”我拿着日记问她。
她从浴室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眼神惊恐,“你看了?他们会知道的!”
她冲过来想抢日记,我赶紧藏到身后,“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瘫坐在地上,抱着头,“我不想……可我没得选……”
日记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车票,上面印着车祸当天的日期,还有一行小字:“摆渡人,带新客上车。”
我盯着那行字,手心冒汗,脑子里全是她说的“他们”。
我决定顺着日记里的线索查下去。
日记提到一个废弃的公交车报废场,可能是车祸车辆的存放地。
我没告诉白若雪,怕她更崩溃,第二天趁她睡着,独自开车去了报废场。
那里荒得像鬼域,锈迹斑斑的公交车堆成山,空气里弥漫着铁腥味。
我找到日记里描述的那辆车,车身歪斜,窗户全碎,车门卡得死死的。
我爬进去,车厢里一股霉味,三十个座位上刻着名字,字迹深得像用刀划的。
白若雪的座位在最后一排,下面有个暗格。
我撬开暗格,里面堆满泛黄的车票,每张都印着不同的日期和地点,像一本时间账本。
我拿起最新的一张,票面上的日期是下周,地点是个陌生的站台名。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报站声,刺耳得像针扎。
我猛地回头,车厢空荡荡的,可报站声还在响,像从车底传来的。
我攥着车票跑出报废场,心跳得像要炸开。
回到家,白若雪不在客厅,房间门虚掩着。
我推开门,她站在窗边,穿着那件沾满血污的碎花裙,手里拿着一张车票,跟我从暗格里拿的那张一模一样。
“雪,你去哪了?”我试着靠近,她却退到墙角,声音低得像耳语,“他们让我准备……下一班车。”
“什么下一班车?别信那些!”我急了,想抢她手里的票。
她却猛地抬头,眼睛红得吓人,“你不懂!我不带人上车,他们就让我永远困在这!”
她手里的车票突然冒烟,火苗蹿起来,烧出一张模糊的脸。
我吓得后退,票烧成灰,她却笑了,笑得让我头皮发麻,“他们说,你也可以上车……”
那晚,白若雪失踪了。
我翻遍屋子,找到她的手机,里面有条未发送的信息:“我得去,别找我。”
我脑子一片空白,拿着日记和车票,决定再去报废场。
深夜的报废场更阴森,风吹过车堆发出怪声。
我又爬进那辆公交车,暗格里的车票还在,可多了一张新的,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我愣在原地,手抖得拿不稳票。
就在这时,报站声又响了,车厢里灯光一闪,白若雪出现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穿着血污的碎花裙,朝我招手。
“上来吧……他们等着呢。”她的声音轻得像风,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
我想跑,可腿像灌了铅,动不了。
车厢门突然关上,灯光灭了,黑暗里只剩她的笑声和报站声混在一起。
我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在家里的沙发上,身上全是冷汗。
日记和车票还在桌上,可白若雪真的不见了。
我又翻开日记,发现最后一页多了一行字:“摆渡人不能停,轮回不会断。”
我头皮发麻,决定报警。
可警察来了,只说她可能是离家出走,让我等消息。
我不甘心,拿着日记里的线索,查到那个神秘组织的名字——“衔尾蛇会”。
网上关于他们的信息少得可怜,只有一篇模糊的帖子提到,他们每十年会在不同城市制造车祸,收集祭品。
我盯着帖子,手心全是汗,脑子里全是白若雪的笑和那张写我名字的车票。
无论如何,我得找到她,弄清楚这轮回到底是什么。
白若雪的失踪让我寝食难安,日记里“衔尾蛇会”的线索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我查遍网络,找到一篇匿名帖子,提到这个组织藏身于城市边缘的废弃地铁站,墙上总有衔尾蛇缠绕公交车轮的符号。
我带上日记和那张写我名字的车票,深夜开车前往。
地铁站入口被铁板封死,周围荒草丛生,空气里弥漫着湿冷的霉味。
我撬开一块铁板,钻进去,手电光扫过墙壁,果然看到那个符号,旁边贴满泛黄的新闻剪报,全是历年车祸的报道,每张照片角落都有相同的衔尾蛇标记。
我顺着隧道往下走,脚步声在空荡的站台回响。
尽头是一扇铁门,门后传来低沉的嗡鸣,像有人在念咒。
我推开门,里面是个昏暗的大厅,墙上挂着屏幕,播放着白若雪在各个站台徘徊的画面,她的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魂。
“你终于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一个蒙面人走出来,手里把玩着白若雪的日记。
“你以为能打破轮回?”他冷笑,指向屏幕,“每个幸存者都会成为摆渡人,这是命运。”
我攥紧拳头,“她在哪?放了她!”
他摇头,扔给我一张车票,“想救她?上车吧。”
我低头一看,票面上是我的名字和今晚的日期。
大厅的屏幕切换,画面里白若雪站在一个站台,身后是那辆熟悉的公交车,车窗里全是模糊的人影。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票,嘴唇颤抖,像在哭。
我冲向门,想出去找她,可蒙面人拦住我,“轮回已定,你逃不掉。”
我推开他,跑回隧道,手电光晃得墙上的符号像在动。
回到地面,我开车狂奔到日记里提到的站台,夜色浓得像墨,站台空荡荡,只有风吹过广告牌的吱吱声。
我站在路边,手里的车票突然烫手,远处传来报站声,那辆公交车缓缓驶来,车灯在雾里像两只眼睛。
白若雪站在车门旁,穿着血污的碎花裙,朝我招手,“上来吧……他们等你。”
她的声音轻得像梦呓,眼神却满是绝望。
我想拉她下来,可她退后一步,车门关上,公交车启动,消失在雾里。
我愣在站台,手里的车票烧成灰,风吹过,灰烬飘散,像在嘲笑我的无能。
我回到地铁站,决心跟衔尾蛇会拼了。
隧道里静得吓人,铁门敞开,蒙面人站在大厅中央,像在等我。
“你还有最后的选择。”他指着墙上的屏幕,画面里白若雪被困在一个循环的站台,每次上车后又回到原点,脸上泪痕干了又湿。
“要么接替她做摆渡人,完成献祭,要么她永远困在轮回。”他的声音冷得像刀。
我攥着日记,脑子里全是白若雪的笑和她说的“别上车”。
“我不信你们能控制一切!”我冲向屏幕,想砸了它,蒙面人却按下按钮,屏幕变成一面镜子,里面映出无数个站台,白若雪在每个站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你没得选。”他扔给我一张新车票,“今晚是最后一班。”
我低头,票面上是我的名字,日期是现在。
我跑出地铁站,回到那个站台,公交车又出现了,车窗里的人影更清晰,像在对我笑。
白若雪从车窗探出身,泪流满面,“别上车!我不让你变成他们!”
她的声音穿透雾气,刺进我心里。
我愣住,车门开了,里面黑得像深渊,报站声催命似的响。
我想起日记里她的字迹,那么绝望又倔强。
车窗玻璃映出不同的时空,白若雪在无数轮回里挣扎,重复着相同的悲剧。
我突然明白,她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我被拖进去。
我攥紧车票,手抖得像筛子,“雪,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我点燃车票,火苗蹿起来,衔尾蛇的符号在火焰中扭曲,化为灰烬。
公交车猛地一震,车窗里的影子尖叫着散去,车身渐渐透明。
白若雪在火光中对我微笑,“谢谢你……我解脱了。”
她身影淡去,公交车彻底消失,站台只剩满地灰烬,随风飘散。
我瘫坐在地,心像被掏空,可又觉得她终于自由了。
来源:仙女情感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