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滚烫的鹤顶红灌入喉咙,灼烧感从食道一路蔓延到五脏六腑。苏云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生命最后的影像,是她倾尽家族之力扶持的夫君——当朝三皇子赵恒,正拥着她那位柔弱不能自理的表妹林婉儿。赵恒的眼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厌弃:“苏云,你和你那个拥兵自重的将军爹,早就该死了。”
滚烫的鹤顶红灌入喉咙,灼烧感从食道一路蔓延到五脏六腑。苏云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生命最后的影像,是她倾尽家族之力扶持的夫君——当朝三皇子赵恒,正拥着她那位柔弱不能自理的表妹林婉儿。赵恒的眼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厌弃:“苏云,你和你那个拥兵自重的将军爹,早就该死了。”
林婉儿偎在他怀里,笑得像朵淬了毒的白莲花:“姐姐,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挡了我和恒哥哥的路。”
剧痛中,苏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甲在地上划出深深的血痕。若有来生,她必将这对狗男女,挫骨扬灰!
……
“小姐!小姐您醒醒啊!”
猛地睁开眼,苏云发现自己正趴在书案上,丫鬟春桃正焦急地摇晃着她的肩膀。窗外是明媚的春光,梨花开得正好。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纤细白皙、毫无伤痕的手。
这不是她的手。她死前,这双手因为常年为赵恒操持府中事务、洗手作羹汤,早已变得粗糙。
“春桃?”她的声音嘶哑干涩。
“小姐您可算醒了,您都睡了一个时辰了。再不去参加琼华宴,就要迟了。”春桃扶起她,递上一杯温水。
琼华宴!
苏云脑中轰然一响。这个名字,她刻骨铭心。
这是她十五岁那年,京城贵女们争奇斗艳的赏花宴。也正是在这场宴会上,她那位好表妹林婉儿,凭借一首“偶然得之”的惊艳诗词,博得了“京城第一才女”的美名,并成功吸引了当时还只是个不起眼皇子的赵恒的注意。
而那首诗,分明是她写的。
前世的她,性情内敛,不喜张扬。林婉儿求她,说自己仰慕三皇子,想借此诗引起他的注意,单纯的苏云便应允了。她以为是成全了一段佳话,却不知是引狼入室,为自己和整个苏家埋下了覆灭的种子。
她重生了。
重生在了悲剧开始的三年前。
“小姐,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春桃担忧地看着她。
苏云缓缓摇头,眼底的迷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恨意和决绝的清明。她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温热的水流淌过喉咙,压下了那股熟悉的灼烧感。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而已。”她放下杯子,声音平静得可怕,“春桃,给我更衣。选我那件最鲜亮的赤色衣裙。”
前世,她为了迎合赵恒偏爱的淡雅,总是穿着素净的衣衫,泯然众人。这一世,她要活得像一团烈火,烧尽一切魑魅魍魉。
琼华宴设在皇家园林,湖光山色,游廊曲折。
苏云到时,宴会已经开始。她一身赤色长裙,衬得肌肤胜雪,容颜绝色,一踏入园中,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赵恒和林婉儿。
赵恒正和几位世家子弟谈笑风生,目光偶尔扫过林婉儿,带着几分欣赏。而林婉儿则是一身素雅的白裙,垂着头,做出一副娇怯怯的模样,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追随着赵恒。
一如前世。
苏云心中冷笑。
很快,宴会到了赛诗的环节。贵女们纷纷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或清丽婉约,或大气磅礴。
轮到林婉儿时,她羞怯地站起身,手里的诗稿微微颤抖:“婉儿不才,偶得小诗一首,还望各位姐姐妹妹不要见笑。”
她念的,正是那首让苏云家破人亡的《咏絮》。
“未若柳絮因风起……”
诗句一出,满座皆惊。众人纷纷赞叹,连几位颇有名望的大儒都点头称许。
赵恒的眼中更是异彩连连,看向林婉儿的目光变得炽热。
林婉儿感受到了他的注视,脸上飞起两朵红霞,心中得意万分。她偷偷瞥向苏云,想看看她这位向来愚钝的表姐是何等羡慕嫉妒的表情。
然而,她看到的,却是一双冰冷、带着讥诮的眼睛。
苏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林婉儿心中一突,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
就在众人赞叹不绝时,苏云缓缓站了起来。
“表妹这首诗,确实不错。”她的声音清越,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全场,“只是,我怎么觉得有些耳熟?”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云身上。
林婉儿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强作镇定道:“表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你怀疑我抄袭?”
“我可没这么说。”苏云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走到场中,“我只是想起,半月前,我在整理家父书房时,曾看到过一本前朝孤本诗集,里面恰好有一首佚名诗,与表妹这首……意境颇为相似。”
她顿了顿,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林婉儿惨白的脸上。
“尤其是那句‘未若柳絮因风起’,简直是异曲同工,妙不可言。”
轰!
人群炸开了锅。
抄袭?还是抄袭前朝孤本?这罪名可就大了。
赵恒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看向林婉'er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
林婉儿慌了,她死死地攥着衣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表姐,你……你怎能如此污蔑我!我们是亲戚啊!那诗集……那诗集在哪?你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她笃定苏云是胡说的。那首诗明明就是苏云写的,怎么可能出现在什么前朝孤本上?苏云这是在嫉妒她!
“不巧。”苏云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那本书房潮湿,那本孤本已经被虫蛀得不成样子,我便让下人拿去烧了。毕竟,只是一本没什么名气的佚名诗集罢了。”
烧了?
林婉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死无对证!苏云这一招太狠了!
“你……你血口喷人!”林婉儿哭了出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若是前世,苏云看到她这副模样,定会心软。可如今,她只觉得恶心。
“是不是血口喷人,大家心里自有公断。”苏云淡淡道,“毕竟,表妹的才学如何,大家平日里也都看在眼里。能做出如此佳句,也确实是……令人意外。”
她的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戳中了林婉儿的痛处。
林婉儿平日里表现出的才学,确实平平无奇。突然作出惊世之作,本就有些可疑。苏云这么一点,众人看她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怀疑、鄙夷、不屑……
林婉儿引以为傲的才女光环,在这一刻,碎了。
她求助地看向赵恒。
赵恒却避开了她的目光。他虽然也怀疑苏云,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和一个可能抄袭的女子扯上关系,对他并无好处。他是个极度理智且自私的人。
看着林婉儿从云端跌落泥潭的绝望模样,苏云心中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琼华宴后,林婉儿抄袭的流言传遍了整个京城。虽然没有实证,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是再也戴不稳了。她闭门不出,称病不见人,实则是无颜见人。
赵恒也再没去找过她。
苏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开始着手自己的第二步计划。
她要钱,要权,要拥有自己的力量。
她将前世所知的一些未来几年会大火的生意模式,以及一些独特的香料、布料配方,都写了下来。然后,她以母亲嫁妆的名义,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盘下了一间铺子。
起初,谁都不看好。一个将军府的嫡小姐,不好好学琴棋书画,跑去做生意,简直是自降身份。
苏云却毫不在意。
她开了一家名为“云裳阁”的成衣铺。里面的衣服款式新颖,剪裁大胆,与时下流行的宽袍大袖截然不同,更能凸显女子的身段。
开业第一天,无人问津。
第二天,苏云请了几个身段窈窕的舞姬,穿着“云裳阁”的衣服,在铺子门口的台子上跳了一支舞。
瞬间,引爆全城。
那些衣服,太美了。轻盈、灵动、摇曳生姿。
京城的贵女们疯了。她们蜂拥而至,几乎挤破了“云裳阁”的门槛。
短短一个月,苏云赚得盆满钵满。
她没有止步于此,又陆续开了香料铺、酒楼,每一项生意都做得风生水起。她不再是那个只知道躲在深闺中的苏家大小姐,而是京城商界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存在。
这一切,自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其中,就包括七皇子,秦昭。
秦昭是当今圣上最不受宠的儿子,体弱多病,深居简出,在朝中毫无势力,像个透明人。
前世,苏云对他毫无印象。只依稀记得,最后是太子和赵恒争皇位,斗得两败俱伤,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皇子,坐收了渔翁之利。
现在想来,那个人,恐怕就是秦昭。
一个能忍、会装的狠角色。
苏云知道,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但也可能是最可靠的盟友。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秦昭。
这日,她借着去城外普陀寺上香的机会,制造了一场“偶遇”。
秦昭的马车“恰好”在山路失控,而苏云的马车“恰好”经过,救下了险些坠崖的他。
“多谢苏小姐。”秦昭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不住地咳嗽,一副随时都会断气的模样。
苏云看着他,心中暗笑。装,你接着装。前世最后登基的人,会是个连马车都坐不稳的病秧子?
“七皇子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苏云福了福身,姿态谦卑,眼中却毫无波澜。
秦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探究。
这个苏云,和传闻中那个骄纵跋扈的将军之女,不太一样。她的眼神太静了,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里面藏着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苏小姐的‘云裳阁’,生意兴隆,真是让本王佩服。”秦昭看似随意地说道。
“小打小闹,让七皇子见笑了。”
两人你来我往,说着些不咸不淡的客套话,都在暗中试探对方。
临别时,秦昭忽然道:“苏小姐,山路湿滑,当心脚下。有时候,走得太快,容易摔跤。”
苏-云脚步一顿,回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多谢七皇子提醒。不过,我从不担心摔跤。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走哪条路,最终都会到达我想去的地方。”
说完,她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秦昭看着她的背影,苍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意。
有意思。
接下来的日子,苏云一边打理生意,一边开始布局对付赵恒。
她知道赵恒野心勃勃,一直在暗中招兵买马,培植自己的势力。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通过漕运,私自贩卖铁矿和食盐,牟取暴利,充当军费。
而负责漕运的,正是她那位好表妹林婉儿的父亲,工部侍郎林大人。
前世,苏家就是因为发现了他们这个秘密,才被他们先下手为强,安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满门抄斩。
这一世,她要让这把火,烧回他们自己身上。
她利用自己建立起来的商业网络,很快就查清了赵恒和林家勾结的证据链。每一笔交易的时间、地点、数量,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但她没有立刻将证据交出去。
时机未到。直接扳倒赵恒,太便宜他了。她要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剥掉他的羽翼,让他从希望的顶峰,坠入绝望的深渊。
她选择先从林家下手。
她匿名将一份林侍郎贪污受贿的账本,送到了都察院御史的手中。
御史刚正不阿,立刻上奏弹劾。
人证物证俱在,林侍郎百口莫辩,被打入天牢。林家一夕之间,树倒猢狲散。
林婉儿从高高在上的侍郎千金,变成了罪臣之女。她去求赵恒,赵恒却避而不见。为了自保,他必须立刻和林家撇清关系。
林婉儿终于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她疯了一样冲到苏府,质问苏云是不是她干的。
苏云正在院子里悠闲地品茶,看到她癫狂的模样,只是淡淡一笑:“表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一个弱女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是你!就是你!”林婉'er指着她,面目狰狞,“苏云,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
“我毁了你?”苏云放下茶杯,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难道不是你和赵恒,上辈子毁了我全家吗?”
林婉儿如遭雷击,瞳孔骤缩,惊恐地看着她:“你……你说什么?”
“我说,”苏云的眼神淬着冰,“我从地狱爬回来了。来向你们……讨债了。”
林婉儿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跑了出去。
从那天起,她就疯了。见人就说苏云是地狱来的恶鬼,是来索命的。
自然,没人信她。人们只当她是受了刺激,胡言乱语。很快,她就被送到了城外的尼姑庵,了此残生。
解决掉林家,苏云的下一个目标,是赵恒在军中的势力。
赵恒之所以能和太子抗衡,最大的依仗,就是他暗中收买了几个手握兵权的将领。其中,对他最忠心的,是镇守西北边关的李将军。
苏云知道,三年后,西北会有一场大旱。届时,饿桴遍野,民不聊生。而朝廷的赈灾粮款,会被赵恒和李将军层层克扣,用于私自募兵。最终导致民怨沸腾,引来外族入侵,边关失守。
前世,她的父亲苏将军,就是因为主动请缨前往西北平乱,才一步步踏入了赵恒设下的圈套。
这一世,她要釜底抽薪。
她提前一年,就开始让自己的商队,以行善积德的名义,在西北各地修建水利,开凿水渠,并大量囤积粮食。
当大旱来临时,别的地方都陷入了绝境,只有苏云商队所及之处,因为提前有了准备,受灾情况最轻。
接着,她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百姓们对她感恩戴德,称她为“活菩萨”。
相比之下,负责赈灾的李将军,却迟迟拿不出朝廷的粮款。灾民们怨声载道,渐渐起了疑心。
就在这时,苏云又“不经意”地让人散播出消息:朝廷的赈灾粮,早就到了西北,只是被李将军给私吞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被饥饿逼到绝境的灾民,和常年被李将军压榨的士兵,爆发了兵变。
他们冲进将军府,在粮仓里,搜出了堆积如山的粮食和金银。
铁证如山。
李将军被愤怒的士兵当场斩杀。
消息传回京城,朝野震动。
赵恒失去了一条最重要的臂膀,气得在府中摔碎了他最爱的古董花瓶。他知道,这一切,绝不是巧合。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
他怀疑过太子,也怀疑过其他皇子,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会是那个他从来看不上眼的女人,苏云。
而此时的苏云,正和秦昭在湖上泛舟。
“西北之事,是你做的?”秦昭亲自为她斟茶,语气平静。
“是我。”苏云没有否认。
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的盟友关系。苏云提供情报和计策,秦昭则利用他暗中的势力,为她提供便利和保护。
“你就不怕玩火自焚?”秦昭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怕。”苏云坦然道,“但比起怕,我更怕眼睁睁地看着悲剧重演,却无能为力。”
她的眼神里,有他从未见过的悲伤和决绝。
秦昭的心,微微一动。
他伸出手,覆上她的手背。她的手很凉。
“以后,有我。”他说。
不是一句轻飘飘的承诺,而是一个沉甸甸的誓言。
苏云愣住了。她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名为“懂得”的情绪。
两世为人,第一次,有人对她说,有我。
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敲了一下,泛起圈圈涟漪。
扳倒了李将军,赵恒元气大伤。他变得愈发急躁,开始铤而走险。
他将目标,对准了苏云的父亲,手握京城兵马大权的苏将军。
他知道,只要除掉苏将军,京城的兵权就会落入他的人手中,届时,逼宫造反,指日可待。
他设计了一场“刺杀”。
在皇帝秋猎的途中,安排刺客行刺。然后,再让自己的人“恰巧”出现,救下皇帝,并将刺客的身份,栽赃给苏将军,诬陷苏将军与太子勾结,意图谋反。
这是一个毒计。
前世,他就是用这一招,让苏家万劫不复。
但这一世,他面对的,是开了“上帝视角”的苏云。
在秋猎开始前,苏云就将赵恒的全部计划,告诉了秦昭。
秦昭立刻进宫,禀明了皇帝。
皇帝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早已怒火中烧。他决定将计就计,看看自己的这个好儿子,到底能演出一場怎樣的好戲。
秋猎如期举行。
一切都按照赵恒的剧本进行。
刺客出现,禁军大乱,皇帝“遇险”。
就在赵恒带着他的人,准备上演一出“救驾”好戏时,从林中,却冲出了另一队人马。
为首的,正是那个常年病恹恹的七皇子,秦昭。
秦昭的人马,如天降神兵,迅速将刺客制服。
赵恒懵了。
他看着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秦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那个连路都走不稳的病秧子吗?
更让他绝望的还在后面。
被抓的刺客,在皇帝的审问下,很快就“招供”了。他们不仅供出了赵恒是幕后主使,还拿出了一份赵恒与敌国通信,意图里应外合、颠覆王朝的密信。
这封信,自然是苏云伪造的。但上面的印章和笔迹,却模仿得天衣无缝。
铁证如山。
赵恒百口莫辩。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当场下令,将赵恒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赵恒的夺嫡大梦,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被押入天牢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苏云。
她依旧穿着那一身赤色的长裙,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她看着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满是嘲讽和快意。
赵恒终于明白了。
从琼华宴,到林家倒台,再到西北兵变,直到今天的秋猎围场……所有的一切,都是她!
是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女人,亲手将他从云端,推入了地狱。
“为什么?”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苏云缓缓走到他面前,红唇轻启,一字一句道:“因为,你该死。”
赵恒被判了凌迟。
行刑那天,苏云去了。
她站在高楼上,冷眼看着那个曾经让她爱入骨髓、也恨入骨髓的男人,在惨叫声中,被片下最后一片血肉。
大仇得报,她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心中,空落落的。
一阵风吹来,一件带着淡淡龙涎香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回头,看到了秦昭。
他已经不再需要伪装,恢复了本来的面貌。丰神俊朗,气度不凡。因为平定赵恒叛乱有功,他已经被立为太子。
“都结束了。”他说。
“是啊,都结束了。”苏云轻声说。
她为之奋斗了两世的仇恨,终于画上了句号。可未来的路,又该怎么走?
“苏云。”秦昭忽然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嫁给我,好吗?”
苏云愣住了。
“我知道,你接近我,最初是为了复仇,为了利用我。”秦昭的目光真挚而热烈,“但没关系。现在,我想给你一个利用我一辈子的机会。”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不会像赵恒一样,要求你为我洗手作羹汤,困于后宅。你可以继续做你的生意,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会是你的靠山,你的后盾。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我……什么都不想要了。”苏云低下头,声音有些茫然。
“不,你想要的。”秦昭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你想要一个家,一个真正安稳的家。苏云,看着我。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家。”
苏云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冰封了两世的心,在这一刻,仿佛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或许,她真的可以,再试着相信一次。
三个月后,太子大婚,十里红妆,轰动全城。
苏云穿着凤冠霞帔,坐在喜床上,听着外面传来的喧闹声,心中一片平静。
红盖头被掀开,她看到了秦昭含笑的眼睛。
他执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云儿,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苏云看着他,笑了。
这一次,笑意,终于抵达了眼底。
她知道,这一世,她不仅报了仇,还赢得了新生。
窗外,月色正好。
属于她的,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来源:草原感受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