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白酒的起源

摘要：1东北地区的白酒，和贵州、四川的白酒一样，有两种起源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是东北本土独立发展出来的；另一种观点认为是从外来传入的，具体地说就是来自于山西的汾酒。这两种起源说法，我将其概括为“多元说”和“一元说”。“多元说”认为各地都有自己独立的蒸馏酒（在中国来说

黑龙江玉泉酒厂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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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地区的白酒，和贵州、四川的白酒一样，有两种起源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是东北本土独立发展出来的；另一种观点认为是从外来传入的，具体地说就是来自于山西的汾酒。

这两种起源说法，我将其概括为“多元说”和“一元说”。“多元说”认为各地都有自己独立的蒸馏酒（在中国来说就是白酒）的起源，在后来的发展中互相传播交流，发展出了现代的白酒产业；“一元说”坚持中国白酒有一个共同的起源，具体来说就是汾酒，现在各地的很多白酒企业，追溯其来源都可以追溯到汾酒。

两种说法各有依据，就东北地区酿酒行业的资料来看，下面分别简单地介绍一下。

玉泉酒厂的玉泉酒文化展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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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观点认为东北地区的白酒有独立的起源，而且早于史料上记载的元代蒸馏酒的出现，代表证据是在黑龙江哈尔滨阿城区发掘出的一件金代的酿酒蒸馏器，该蒸馏器现在保存在黑龙江玉泉酒厂的酒文化展览馆中，在哈尔滨阿城区博物馆也有它的仿制品。

该蒸馏器于2006年4月在玉泉酒厂扩建时被发掘出来，经过相关专家的鉴定，认为是金代中后期的文物。目前在玉泉酒车间的一个小角落里划出一个区域，说是金代的窖池（关于阿城出土的金代蒸馏器的资料，以前我在文献上看到过；但是发现金代酿酒窖池的资料，以前在文献上我没有看到过，直到2025年9月参观玉泉酒厂时才看到）。

这款蒸馏器作为蒸馏酒的一个起源，似乎没有太多的争议。但是，如果这款蒸馏器的出现就意味着出现了白酒的话，那么白酒在金代就出现了（金代时间是公元1115年—公元1234年），比白酒出现于元代的说法要更早一些。

另一种观点认为东北的白酒起源于清代前期，有几家酒厂的历史资料表明其来自于山西的商人和酒师带来了蒸馏酒的技术、建立起了烧锅，著名的有沈阳市老龙口酒厂提供的证据。沈阳老龙口酒厂博物馆介绍说该厂起源于康熙元年（公元1662年）成立的“义龙泉”烧锅。“义龙泉”烧锅是1662年山西太谷县的富商孟子敬来到沈阳（当时叫盛京）投资兴建的烧锅。当年建立烧锅时有严格铺规，招用酒工必须有以下四个条件：一是必须是山西人、二是要有财东介绍、三是有两家铺保、四是技术高、活计好。清乾隆十七年（公元1752年），“义龙泉”烧锅改名为“德龙泉”烧锅；清同治十年（1871年），又改名为“万隆泉”烧锅。

这个白酒起源的叙事，资料文字比较丰富，和其他各地如四川、贵州的白酒起源的时间差不多，都是在清前期康熙年间的事儿。

天下第一烧锅--玉泉烧锅(国家二级保护文物)

2006年4月，玉泉酒业在厂区施工时发现金代烧酒作坊遗址，其中出土了一件青铜器。2008年8月经专家鉴定为金代蒸馏酒器，出土年代为金代早期，因在玉泉酒厂内出土，被命名为“玉泉烧锅”。“玉泉烧锅”是迄今为止我国发现的最早蒸馏酒器，亦被称为“天下第一烧锅”。

《黑龙江酒业发展史1986-2006》记载：“出土文物和史料证实，金代上京(今黑龙江省哈尔滨市阿城区)是蒸馏酒最早的发祥地。全国唯一酒厂出土真实文物一一金代蒸馏酒器，真品作为镇馆之宝珍藏在玉泉酒文化展览馆”。该蒸馏器由上下两部分组成，上体为冷凝器，下体为甑锅。蒸汽经冷凝而汇集，从甑锅一旁的特设孔道流输到外边的贮器里，形成蒸馏酒。

蒸馏酒始于金代，源于道家炼丹之法。金熙宗时期，道教独胜，太一教兴起，其始祖萧抱珍(最早来金源乳峰山修炼的道家名师)，把炼丹蒸馏之法传授给金廷，女真人便依照此法酿造蒸镏酒，由传统的温水法改良到蒸馏法，这是我国古代酿酒史的一大飞跃。金上京的蒸馏酒，是女真族对全人类作出的一大贡献。（文字介绍来源于玉泉酒文化展览馆）

玉泉酒厂古窖池群

2006年4月，玉泉酒厂施工时出土了大量文物，除天下第一烧锅外，还发现了酿酒用的古窖池群。据专家考证，此窖池群年代可追溯到金代中期，距今已有近900年历史。经专家团队多年修复，古窖池已于2021年正式与公众见面，被命名“金源小窖”。（文字介绍来源于玉泉酒文化展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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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我个人的看法。我个人认为白酒是多地起源的，白酒金代起源的学说目前是有证据支持、可以成立的。至少这件金代蒸馏器可以证明当时已有了蒸馏酒的出现，但是这件蒸馏器器型比较小，还达不到规模生产的条件。如果在金代东北地区就出现了蒸馏酒，那么到清代前期这400多年的历史过程中，酿酒传统应该是持续存在的，因此期待有能够证明其持续性的文物和资料的进一步发现。

在清代前期（康熙元年），山西的晋商和酒师把酿酒技术带到了东北，这种说法的文字资料相比较丰富，而且烧锅演变发展的过程叙述完整，为白酒起源“一元说”提供了证据（白酒起源“一元说”，请参见拙著《酒的中国地理》中“大槐树的神话”这一章节）。

我个人认为白酒的两种起源说法各有证据。清前期出现的一些酿酒作坊和山西酒师的关系，文献是清楚也是可靠的；金代如果出现了蒸馏酒，还需要进一步的考古发现和文献资料来加以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