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被富豪生父带回家那天,假千金锁了大门,“姐姐在小山村长大,从后门进应该更习惯些。”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被富豪生父带回家那天,假千金锁了大门,“姐姐在小山村长大,从后门进应该更习惯些。”
我笑笑,“不用那么麻烦。”
“大门锁了,撞开就是。”
于是,富豪老刘的大门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飞了。
1
二十二岁那年,我被有钱的亲爹找到了,正式认亲。
老刘拉着我的手,在一堆闪光灯前眼眶泛红,“闺女,爸爸这些年找你找得好苦啊……”
我配合地挤出两滴眼泪,“我也很想您啊爸爸……”
记者一走,老刘立马变脸。
他抽出纸巾,慢条斯理擦了擦鼻子,“你叫啥?”
“甄一。”
他点点头,“行,以后就叫刘甄一。”
“可是,”我皱眉,“甄是我养父的姓。”
“没事,”老刘大手一挥,“替我养了二十多年闺女,让他占个姓也算回报了。”
你还真挺会做人。
这话我只敢在心里想想。
老刘懒得再多聊,甩给我两串车钥匙、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摆摆手就走。
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
“地址写纸条上了,自己开车回去。”
“对了,家里还有个养女,被我宠坏了,你自己注意点。”
这回,他真走了。
我打开纸条,上面字迹潦草:
“玫瑰公馆,挑最贵的那栋进去,就是咱家。”
“车在路边,不喜欢就去车库换。”
“密码**,卡里钱多得很,随便刷,刷完之前别来烦我。”
我捏紧纸条,突然有点后悔刚才哭戏没演得再真一点。
2
我开着老刘留给我的豪车,往玫瑰公馆开去。
结果——
刚上路没多久,因为不熟悉这车,我就追尾了。
下车后,我盯着面前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愣住了。
真是厉害了,人生第一次追尾,目标级别直接拉满。
车门打开,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走了下来,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他绕到车后看了看,因为撞击很轻,连划痕都没留下,只淡淡说了句“没事”,转身就上了车。
我站在原地,一脸懵。
就这样?
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重新上路,这次我格外专注,可……
前面那辆车突然急刹,我刚拿驾照没多久,经验几乎为零,完全忘了该减速不该变道,本能地往右打了一把方向。
“砰——”
又撞了。
我腿发软地走下车。
还是那辆劳斯莱斯。
这次实打实撞上了,想赖都赖不掉。
几秒后,车门再次打开,男人走了下来。
他先检查了车尾,然后站到我面前,揉了揉眉心。
“跟我车过不去?”
我赶紧指向左边那辆刚急停的车:“为了躲它……”
他顺着看去,是一辆五菱宏光,沉默了几秒。
3
处理完这起车祸,我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第三次坐上老刘给我的粉色兰博基尼,我深吸一口气,慢慢踩下油门……
前面还是那辆屁股轻微凹陷的大劳,这次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绝不能再出岔子。
想变道避开他,可后侧车道的车全堵着,只能低速跟在这辆大劳后面。
到了十字路口,刚停下,车尾突然被狠狠撞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的车猛地前冲,直接撞上前面的大劳,又往前推了一段。
我的脸狠狠磕在安全气囊上,一时喘不过气。
意识模糊间,好像有人把我拉出车外,还对着我做了人工呼吸。
我勉强睁眼,依稀看到一张才见过两次的脸。
等稍微清醒些,才发现刚才那一眼不是幻觉。
那个第三次被我追尾的男人,正站在路边,脱了西装,衬衫袖子卷到手腕,见我睁眼,又揉了揉眉心。
我们对视了好一会儿,他低声叹气:“两条街,撞我三次,你挺行啊。”
我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简直离谱。
好在连环追尾没造成严重伤害,我除了刚撞上时有点晕,其他都没事。
老刘知道后,立刻派助理来处理后续,还让司机直接把我送回玫瑰公馆。
连撞三次,我想当面给这位倒霉的富哥道个歉,却一直没找到他人。
只有一个穿助理打扮的男人到场,全权处理善后。
找了一圈没结果,我只好作罢。
这次终于顺利抵达玫瑰公馆。
可刚到门口——
就被人当头一棒。
一个穿着讲究的女孩站在紧闭的大门后,双臂抱胸,冷冷看着我。
“抱歉,门锁了。”
她随意指了指后面,轻笑:“姐姐从小山村来的,走后门应该更顺手吧。”
4
我静静看着她,笑了。
这一路三次被拦已经够累,刚到家门口,又有人跳出来摆脸色。
看来老刘说得没错,他这养女确实被惯坏了,仗着宠爱,一点不讲理。
回过神,我笑着从司机手里接过车钥匙,“不用这么麻烦。”
“门锁了,撞开就行。”
说完,我拿着钥匙走向车子。
反正是老刘的车,老刘的门,里面那个娇气的小姑娘也是老刘宠出来的。
我也不是傻子,老刘第二次派来的车根本不是什么豪车,像是家里平时买菜用的保姆车。
大门内,那姑娘还站在原地,一脸轻蔑地看着我。
估计她觉得我是在吓唬人。
开门,上车。
我没犹豫,一脚油门直接朝大门撞了过去——
院子里传来一声尖叫,那姑娘慌得连滚带爬地躲开。
停车,熄火。
我转着钥匙圈,笑着看她。
“这不就进来了吗。”
她明显吓到了,瞪着我,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就这样,我顺利住进了老刘在玫瑰公馆的别墅。
当晚,一向很少回家的老刘突然出现。
一进门就大声问,是不是我开车把门撞了。
他养女刘茵立刻跑过去,挽着老刘的手,添油加醋地告状。
我微微皱眉,观察着老刘的反应。
心想,要是他发火,我就用他卡里的钱赔。
那张卡额度惊人,老刘向来大方。
可没想到——
下一秒,老刘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边笑边用力鼓掌,“好!”
“不愧是我老刘的闺女,有胆量!够爽快!”
5
第二天。
我下楼时,发现老刘还没走。
听家里的保姆陈姐说,老刘平时很少回来,就算回来,也是第二天一早就走。
我拖着拖鞋下楼,跟老刘打了声招呼。
而刘茵——
正系着碎花围裙,在厨房给老刘做“爱心早餐”。
我刚好看到她端着煎蛋出来,满脸期待地放到老刘面前,声音甜得发腻:
“爸,你尝尝,我煎了一个早上呢。”
说着,还“不小心”露出切菜时划伤的手指。
我站在旁边,也歪头看了一眼:
“哎呀,手都切了?要不赶紧去医院,再晚点伤口都结痂了。”
刘茵气得咬牙,又不敢在老刘面前发作。
我也不客气,冲她眨眨眼:“正好我也没吃,妹妹再帮我做一份呗,清淡点,谢谢啊。”
刘茵挤出两个字:“……行吧。”
吃完早饭,老刘还不走。
不光我奇怪,连刘茵也察觉不对,挽着老刘撒娇:“爸,你今天怎么有空在家陪我呀?”
老刘拍拍她手,顺手把她的胳膊轻轻拉开:
“不是陪你,是给你姐安排个相亲。”
“相亲?”
我和刘茵几乎同时开口。
“嗯。”老刘看我一眼,“上楼收拾一下,人快到了。”
愣了几秒,刘茵先反应过来。
她斜眼看我,眼里全是看好戏的得意:
“爸,您给姐姐介绍的是谁啊?不会又是您那些老同事吧……”
老刘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来了就知道了。”
说完就催我上楼换衣服。
想到我的车和房子都在他名下,我认了,乖乖上楼。
磨磨蹭蹭换了身裙子,化了点妆,我提着裙摆走下楼。
刚坐下,门铃响了。
陈姐去开门,我好奇地抬头看了眼。
是个穿西装的男人。
第一眼,身材挺拔。
至于脸,我近视太严重,看不真切,只能模糊辨出轮廓。
可就在我愣神时,旁边的刘茵突然惊叫:
“爸!你说的相亲对象,是傅寻?”
傅寻?
我在心里默念几遍,有点耳熟,却想不起在哪听过。
正走神,人已经走近。
老刘介绍时,我抬头想打招呼:“你好,我是……”
话卡在喉咙里,说不下去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皱着眉,一脸无奈,和昨天被我连撞三次时一模一样。
是他?
6
我终于想起来了,这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
傅寻。
本市知名企业家。
二十四岁接管家族企业,三年来非但没搞垮百年老店,反而把业务越做越大。
年初网上有人发起“本市最想嫁的老公”投票,傅寻的票数是第二名的三倍还多,稳坐榜首。
上班时,我还听同事聊过他的八卦。
比如——
傅寻早就结了婚,老婆四十多岁,超级富豪。
他表面是精英老板,实际上手段狠辣,圈内没人敢惹。
他有个小几岁的侄子,他还抢过侄子的女朋友,叔侄俩从此翻脸。
类似的传闻,一抓一大把。
这种男人,还会来相亲?
从这些旧瓜里回过神,我抬头就撞上老刘催促的眼神。
赶紧伸手握住傅寻:“你好,我是甄一。”
“昨天挺不好意思的,没想到老刘介绍的相亲对象是你。”
对面的男人微微挑眉。
“谁说是你了。”
“啊?”
我愣住,傅寻已经抽回手,语气平静:“你的相亲对象,是我侄子。”
侄子?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话已经冲出口:“就是那个被你抢了女友的侄子?”
话一出口,空气瞬间凝固。
傅寻淡淡扫我一眼:“少信那些闲话。”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小叔!”
一个年轻男人走进来,声音清朗。
走近后,规规矩矩朝老刘喊了声刘叔。
我心里嘀咕,看来传言不实,这叔侄俩关系好像还不错。
正想着,他转向刘茵伸出手:“你好,我是傅淮安。”
刘茵一怔,随即看了我一眼,笑了。
“傅少爷,你搞错了,你的相亲对象在那边。”
她随手指了指我。
气氛有点微妙。
傅淮安很快反应过来:“我知道,但正式介绍得留到最后。”
说着,他把手递到我面前,手指修长干净。
说话时特意放慢语速,带着点笑意。
“你好,我叫傅淮安,是今天和你相亲的人。”
我伸手和他相握,注意到傅少爷因应对得体而微微上扬的嘴角。
7
傅家叔侄没多待 只是邀请我们参加晚上的宴会
是的 我们
我和刘茵
原本只有一张邀请函 傅家小少爷却把自己的那张给了刘茵 请她一起出席
刘茵捏着邀请函 不说去 也不说不去
反而转头看我 装出一副委屈样
“姐姐 毕竟傅先生是爸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 我去的话 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会啊”
我笑着看她 “姐姐特别容易生气 所以 你今晚就别去了”
刘茵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这时 老刘和傅寻已经出门办事 别墅里只剩我们三个 傅淮安也不再客气
他按住刘茵的手 把邀请函死死塞进她掌心
“没事 这是我给你的 谁有意见冲我来就行”
说完 他看了刘茵一眼 转身走了
我轻抿一口茶 差点笑出声
没想到 老刘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 居然看上了刘茵
这小绿茶又要得意了
果然
傅淮安一走 刘茵就捏着邀请函来回翻看 叹了口气
“姐姐 今天本来是你的相亲局 结果傅小少爷非要给我塞张票”
“坏了你的事 真是抱歉呢”
她低头看着新做的美甲 轻笑 “早知道我就待在楼上不下来了”
“没关系”
我放下茶杯 “反正我也没看上他”
“你不觉得……那个叔叔更有意思一点吗”
刘茵笑了 “你说傅寻?”
“别想了 想追傅寻的女人一抓一大把 但凡沾上的 没一个有好下场”
“是吗”
我随口应着 脑子里却浮现昨天三次撞到他时 男人那副无奈的表情
这人看起来……
好像跟传闻里说的不太一样
8
晚上,傅家叔侄准时来接我们赴约。
刘茵走的是甜妹风,浅粉连衣裙配裸色妆,还真有几分娇气的大小姐范儿。
我则完全相反。
酒红色长裙,妆容偏艳,裙子是按我的身形定制的,线条贴合得恰到好处。
傅寻比我大五岁,今晚陪他出席,自然要显得稳重些。
傅淮安绝对是故意的。
他开了一辆双门跑车过来,转头对我抱歉一笑:
“不好意思,车只能坐两个,你坐小叔的车吧。”
说完,他弯腰给刘茵拉开车门。
体贴又周到。
“没问题。”
我爽快答应,正中下怀。
另一边,傅寻也亲自开车,但他没下车,只降下车窗,手肘搭在门边,慢悠悠地抽烟。
直到我坐进副驾,他才把烟掐灭。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外面的喧闹,车厢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9
全程没人说话。
傅寻冷得像块冰,我也找不到话题,只能尴尬地坐着。
直到——
红灯前,他被后车轻轻撞了一下。
不算严重,但他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下车前,他扫了我一眼,声音低沉:“说实话,你是卖保险的?”
我当然不是。
可我还是嘴快回了句:“所以傅先生想买吗?我现在就能去应聘。”
就他这撞车频率,保准能拿个顶级佣金。
“不买。”
傅寻甩门下车。
处理完事故,我们迟到了半个多小时。
晚宴已经开始。
厅里人不少,我一眼就看到了老刘——
一身扎眼的深红色西装,正和一个细腰美女聊得火热。
别说。
我们父女俩的穿搭还挺配。
视线一偏,我又看见了刘茵。
她正亲昵地挽着傅淮安的手臂,和旁人谈笑风生。
入场前,我小声问傅寻:“我和你一起,算什么身份?”
他答:“女伴。”
我便挽住他手臂,低调进场。
因为来得晚,没人注意到我们。
我直接朝刘茵那边走去。
刚走近,就听见她在说话,刚才还在笑,现在声音却委屈巴巴,差点要哭:
“其实我心里特别愧,都是因为我,她才在外漂泊这么多年。我和爸爸都想好好弥补她,可是……”
“可是姐姐根本不领情,回家那天,我特意去开门,还亲手做了接风宴,她却因为一点小事,直接打了我一巴掌。”
她说完,周围人立刻同情起来,纷纷安慰她。
我停下脚步,问傅寻:“这晚宴,闹点事会很严重吗?”
“不会。”
傅寻像是知道我要干嘛,还补了一句:“随便闹,老刘会罩你。”
我点点头。
走过去,轻轻拍了下刘茵肩膀。
她转身,看见我愣了下,但没慌,刚要开口,就被我一巴掌扇了过去。
清脆的响声,听着真解气。
我收回手,笑了笑:“大家都说是我这个刚认回来的姐姐打了你,我不把这巴掌落实了,岂不是亏了?”
昨晚她偷偷往我水杯里吐口水的时候,我就想动手了。
只是当时老刘在,我第一天回家,不想搞砸才忍着。
今天,正好借她的嘴,把这事做圆了。
“你……”
刘茵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
白嫩脸上,掌印特别明显。
她捂着脸,表情从震惊迅速转为羞愤。
什么小公主人设也不管了,猛地扑过来想还手,被我轻松躲开。
她顺手抄起旁边的精致杯子,朝我狠狠砸来——
太突然,距离又近,我根本来不及躲。
可就在杯子飞来的瞬间,傅寻忽然侧身挡在我前面。
镶金边的杯子砸中他额头,落地碎裂。
现场瞬间乱了。
因为傅寻的额头,流血了。
我吓坏了,想碰又不敢碰他的伤口。
傅寻看了我一眼:“没事,蹭破点皮。”
不知谁递来手帕,他接过去,随意压住流血的地方。
他看向刘茵,语气平静:“你刚才砸的杯子,是陈总的私人藏品,市价一千三百万。”
“赔。”
刘茵僵住,又惊又怕地看着他额头的血,脱口而出:“一千三百万?”
我也忍不住拉了下傅寻袖子,小声问:“这杯子真这么贵?”
“不贵。”
傅寻淡淡道:“但我的脸贵。”
10
我愣了两秒,差点笑出声。
这脸确实值钱。
可转念一想,以他的身家,这话好像也没毛病。
刘茵耷拉着脸不吭声,周围人低声议论,却没人敢出来缓和气氛。
场面一时僵住。
直到——
老刘挤开人群走了过来。
老刘向来精明,上来二话不说,直接让助理拿卡去付账。
那利落劲儿,看得我都替他心疼。
我知道他有钱,但这笔赔偿金也不算小数目。
可老刘脸上却一点心疼的意思都没有。
这位四五十岁的男人一边替不懂事的女儿道歉,一边仔细问傅寻伤得重不重,还立刻安排我去给傅寻处理伤口。
宴厅工作人员已经拿来了医药箱。
我被老刘催着去角落给傅寻上药时,忽然想通了。
“老刘是想跟你合作,对吧?”
傅寻坐在椅子上,等我给他处理。
听到这话。
他抬眼看了我一下,嘴角微扬。
“挺聪明。”
所以,这笔钱老刘赔得心甘情愿。
他虽然有钱,但想攀上傅寻这层关系还差得远,所以才费尽心思安排我和傅寻侄子的相亲局。
今天这赔偿,他明知是傅寻故意抬价,却还是爽快认了。
只要傅寻收了钱,合作的大门才算真正打开。
对老刘来说,这笔买卖根本不亏。
想通这其中的门道,我忍不住摇头,商场果然深不可测。
连老刘这种看似大大咧咧的人,其实也精明得很。
回过神来。
才发现傅寻已经等我一会儿了。
我赶紧给他上药。
伤口不深,只是皮外伤,但流了血看着有点吓人。
涂完药,我看见药箱里有个大号创可贴,还是碎花图案的,莫名有点可爱。
没多想,就顺手贴了上去。
可抬头一看,冷峻的霸总脸上贴着一朵小碎花,瞬间有种诡异的反差萌。
正想偷偷多看一眼,傅寻已经起身走了。
等我反应过来,毫不知情的傅总已经顶着那朵小碎花从众人面前走过。
所有人都盯着他额头看,却没人敢笑出声。
我犹豫半天,还是把想叫住他的话咽了回去。
这时候提醒他,等于自找麻烦。
宴会结束,老刘故意说有事不回玫瑰公馆,拜托傅寻顺路送我回去。
说话时,他眼神一直往傅寻额头的创可贴上瞟。
看得我心里直打鼓,生怕被傅寻当场发现。
还好。
老刘看了几眼,只是笑了笑,没提。
于是,回家路上,我又坐进了傅寻的豪车。
然而——
刚上车,傅寻突然停住。
我回头,发现他正死死盯着后视镜里自己额头的碎花贴纸。
几秒沉默。
他转头看我,“刘甄一。”
我干笑着想转移话题,“要不,这趟我来开?”
傅寻扣上安全带,“这车才买三天,我不想这么快换。”
“……”
好在,傅寻没再提创可贴的事。
一路上他也没撕掉,直到把我送到家门口,额头上还贴着那只蠢萌的碎花贴纸。
11
告别了傅寻,我提着裙摆进门。
意外看见了客厅里坐着的陌生男人。
细究其五官,与我还有几分相像,当然,他长得更像是年轻版的老刘。
那人穿了件浅色衬衣,随意坐在沙发上,手里端了杯酒,正和刘茵亲近笑谈着。
听见开门声,他才不紧不慢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知道他。
刘忱,我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对视过后,我走过去,规规矩矩地叫了声哥。
然而——
无人应我。
刘忱扫我一眼,目光直接偏开,揉了揉身旁刘茵的头发,话里有话,
“茵茵放心,谁让你受委屈了,哥哥一定帮你讨回来。”
这要替刘茵撑腰的心思,我即便是个傻子也该听出来了。
沉默两秒,其实我是在撕不撕破脸之间犹豫。
毕竟是亲哥啊。
但是转念一想,即便是亲生哥哥,第一次见面他都没给我留脸面,我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想通后,我走去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喉,随即笑道:
“别等以后了,我人都在这了,你想怎么为你亲妹讨回来?来吧。”
说完,我坐在了桌前。
被我反客为主后,刘忱反而愣住了。
看得出,刘忱也并非什么强势的性子,若真是个急脾气,估计这会就替他妹妹一巴掌扇过来了。
我猜,也许在他的想象中,我这个小山村长大的所谓妹妹,应该是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打碎了牙还要往肚子里咽的吧。
一旁的刘茵还在扯着他袖口诉说委屈,刘忱骑虎难下,朝我走了过来。
“你刚刚在宴上打茵茵了?”
我的亲哥哥,停在桌前看我,语气冷硬。
“是啊。”
我应得自然,“你亲妹让的,她四处和人说我昨晚打了她,为了帮她圆谎,我只能现场打一巴掌,把这事给坐实了。”
“还有。”
“你的好妹妹也还回来了,朝着我砸了一只杯子,让老刘替她赔了一千三百万。”
我故意啧叹,“一千多万啊。哥,你说老刘就你这一个儿子,他的钱还不都是你的钱?啧,我听着都替你心疼。”
说完,我放下水杯,转身上楼。
刘忱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走上楼梯时,还能听见身后刘忱压低了声音问刘茵是真是假。
而他的好妹妹,正支支吾吾的找借口。
我笑了笑,上楼回房。
今天心情舒畅,应该能够睡个好觉。
12
早上下楼时,我被刘茵堵在了楼梯口。
小姑娘今天换了条素净裙子,长发散着,在一楼的楼梯口附近挡住了我的去路。
双臂环胸,刘茵冷眼看着我,“你不会真的以为,昨晚打了我一巴掌,就这么结束了吧?”
看来别墅里没人,刘茵的话才说的这般毫无顾忌:
“刘甄一,别以为自己可以玩一出落跑千金高调回家的戏码,小山村里土生土长二十多年,你拿什么和我比?”
提起这些,这姑娘眼底满是倨傲,
“从小,我的衣食住行都是最优渥的,我接受最好的教育,去过无数个国家。”
“刘甄一,我见过的世面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我才是自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刘家大小姐。你一个后来的冒牌货,凭什么想要代替我?”
一连串的问句,听的人心烦,也有点想笑。
我揉了揉眉心。
“首先,你别混淆顺序,我是后来的没错,但你才是那个冒牌货。前面的二十几年众星捧月不是因为你是什么大小姐,是因为所有人都把你当成了我。”
“是老刘找到我,让我认祖归宗的,我从没想过要回来和你抢什么,你也不必敌意那么重。”
“还有——”
我还想再说,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因为窗户开着,所以听的尚算清晰。
站在我对面的刘茵忽然笑了笑,她轻声开口,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可我还是讨厌你啊,姐姐。”
话音落下,刘茵忽然拿起一旁做工极为精致的花瓶,在门开的那一刻,砸在了我手上。
我来不及反应,花瓶撞到我手背,掉落在地。
瞬间碎成七八块。
花瓶落下的那一刻,刘茵的哽咽声传遍别墅——
“姐姐,别砸啊!”
门开,老刘和刘忱似乎是晨跑刚回来,一进门便错愕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刘茵半跪在地,眼泪断了线般落下,颤抖着伸手去捡那些花瓶的碎片。
手指故意从碎片的尖锐处划过,鲜血瞬间溢出,可她却像察觉不到一般,继续捡着,并语气哽咽地指责:
“姐姐,你心情不好可以打我骂我,但你为什么要拿花瓶撒气?这是妈妈去世前留下的唯一一个遗物了,你就连这点念想都不给我嘛留吗……”
刘茵的哭诉声才将门口两个男人的思绪拽回。
刘忱快步走来,红着眼盯着地上的碎片看着。
我皱眉解释,“是刘茵摔的,我根本没碰过花瓶。”
刘忱没有应声。
两秒后。
他抬起头,一巴掌毫无预兆地重重甩在了我脸上——
“这是妈妈的遗物,你怎么敢的?”
13
一巴掌,我耳边瞬间一阵轰鸣。
头有点晕。
我死死咬着唇,蔓延的痛意才让自己清醒几分。
刘忱眼眶红了几分,似乎是真的很在意那只花瓶,他愤愤瞪我一眼,蹲下身去捡碎片。
老刘则始终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气氛僵持时,我低低开口。
“不是我摔的,你们进门时刘茵拿起花瓶故意摔在地上,又蹲下来演戏,不管你们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
被泼了一身脏水,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我根本无法自证清白。
而且。
他们也不会相信。
话刚说完,刘茵便朝着我推搡了过来,一边骂着我胡说,一边谴责我心思太过狠毒,故意摔了已故母亲的遗物。
说着。
她也学着刘忱那般,抬手朝我脸上扇了过来——
我蓦地攥住刘茵手腕,反手回了两巴掌。
连同刚刚挨的那巴掌一起。
老实来讲,刘茵这种娇小姐手上根本没什么力气,而我自小要帮父母干农活,力道比她大了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反击的很容易。
挨了两巴掌,刘茵怔住。
她恐怕也没想到,两位能帮她做主的人都在旁,她还能吃亏。
我双手环在胸前,冷眼看她。
“这巴掌是你替你亲爱的哥哥受的,另一巴掌——”
“刚刚是谁摔了花瓶,你心里清楚,这巴掌是替那养你二十年的妈妈打的。”
说完,我转头看了门口的老刘一眼。
自始至终,他眉头紧锁,没说过一句话。
见我看去,老刘才开了口。
“行了,把碎片收好,我下午找专业人士看看能不能复原。”
他叹了一声,“都是一家人,打来打去的像什么样子。”
一场闹剧,以老刘最后的和稀泥作为散场。
当晚,我便搬回了学校住。
今天算是与那兄妹俩彻底撕破了脸,老刘平日里不住在玫瑰公馆,我再独自住下去,简直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没那么傻。
而且——
学校宿舍住起来还不错。
起码,比那冷清的玫瑰公馆要自在的多。
14
搬回学校的第二天,中午放学,我去校门口取快递,一眼便看见了老刘的车。
见了我。
老刘摇下车窗,朝我招招手。
犹豫了一下,我走过去,“您找刘茵?”
刘茵与我同校,只不过,与我并不同系。
老刘眉梢挑的老高,“找你。”
他拍了拍副驾的座位,“上车,爸带你吃个新鲜玩意。”
“不去。”
拒绝过后,我又没忍住问了一句。
“你也觉着那花瓶是我摔的?”
老刘倚着车窗,点了根烟。
“不觉着。”
“茵茵这孩子吧,从小让我们惯坏了,而且,你妈妈去世对她的打击挺大的。”
他苦笑,“对我也是。”
“这些,其实都是那孩子惯用的小把戏罢了。她心思不坏,就是被我们惯的骄纵了些,你是姐姐,受委屈了。”
说着,老刘又塞给我一张银行卡。
想也知道,里面余额一定不少。
他拍拍我手背,“收了吧,在学校住想要什么就随便买。”
可我看着手中的银行卡,却忽然觉着无比的厌烦。
老刘有钱。
所以对他来说,什么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我被刘茵污蔑,被她辱骂。
因为我是姐姐,我没有自小被他们惯坏,所以我忍忍就好。
也许在老刘眼里,我这种小山村里走出来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孩子,给张巨额也银行卡就该乐呵的忘却所有不愉快。
可我不是。
我把卡扔回了车里,又翻了翻包,将他上次给我的银行卡一同扔回。
“我把这两张卡都给您,您去打刘茵两巴掌怎么样?”
老刘怔住,不说话。
我笑了。
“瞧,您也知道,钱不是什么都能买来的。”
“那就不必拿钱来安抚我了。”
说完,我转身便走。
对老刘来说,他有儿子传宗接代,有养了二十几年娇滴滴的女儿。
我这个刚刚寻回的,空有血缘关系,毫无感情的亲生女儿,只是他在媒体前炒作的噱头罢了。
身后,老刘似乎喊了我一声。
我没有回头,他也没有再喊第二声。
15
从老刘那边离开,我独自去了食堂吃饭。
打好饭菜后,我找了处偏僻位置放下,又去盛了一碗汤。
我选的位置较偏,端着汤再回去时,周围也没什么人。
习惯了独处,我独自刷剧吃饭。
蓦地。
我余光感觉筷子上似乎有什么异物。
低头一看——
递到嘴边的米饭里,竟还裹着一只虫子!
幸好,虫子是黑色的,我余光扫到,才察觉出不对劲。
盯着那只虫子沉默半晌,我拿出纸巾,将虫子包起,扔掉饭菜转身出了食堂。
我看过刘茵她们班的课程表,刚巧,今天下午她们满课。
于是,我掐算着时间,赶在她下课之前去了一趟玫瑰公馆。
吴姐刚巧做好了饭。
我谎称回来取东西,又趁吴姐不注意,在刘茵碗中的米饭里,将中午那只早已死了的虫子埋了进去。
刘茵吃饭必须用她的专用碗碟。
若非如此,我还真的没办法在她饭里“加料”。
做好一切,我在暗处支了一台旧手机,与我的微信拨通视频。
这么精彩的一幕,我可不想错过。
于是。
那天晚上,我躺在沙发床上,看着镜头里的刘茵趴在垃圾桶前吐的死去活来——
她发现饭里有虫时,那只死虫子只剩下一半了。
吐够了,刘茵在餐厅砸东西泄愤,然后,便看见了被我支在暗处的手机。
她愣了两秒,跑过来拿起手机。
“刘甄一?!”
接着,便是她一连串的怒骂声。
我拿着手机笑,“怎么样,刚刚的蛋白质好吃吗?”
提起那半条虫子,刘茵又是一阵干呕。
然后怒气冲冲地砸了手机。
视频被迫中断,我却笑了。
看着镜头那边的刘茵生吃死虫,就……
还挺爽的。
第二天,中午。
我对食堂饭菜有了些阴影,准备去买校门口的麻辣烫。
然而,刚出校门,便见着来往路过的同学们,都盯着路边瞧着。
出于好奇,我也看了一眼——
傅寻?
再仔细瞧瞧,还真是。
豪车与成熟西装男人的标配,引得过往同学都驻足观望。
我正愣神,便看见傅寻招了招手。
朝着我的方向。
这人随意抬了下手臂,动作漫不经心,却引得不少目光朝我这边看来。
我脸一红,这人搞什么。
踌躇几秒,我还是选择过去。
“傅总,你找我?”
脱离了老刘那个圈子,我又瞬间恢复了学生身份,再见傅寻,怎么都有些没底气,说话便不自觉的客气了些。
傅寻微微挑眉。
“上车。”
我原本想拒绝,可周遭路人投来的目光实在太多。
怕久了引人误会,我便同他上了停在路边的车。
傅寻带我去了附近一家咖啡厅。
点了两杯咖啡,他开门见山——
“我想让你帮我设计一款项链。”
我?设计项链?
我虽然是珠宝设计专业的,但以傅寻的身价,只要他招招手,大把的名牌设计师上赶着过来,怎么也不该用我这个大三学生才对。
许是看出我的疑惑,傅寻淡淡开口。
“很多知名设计师心思太过浮躁,有时设计灵感反倒不如学生好,你们心思简单,也许更适合。”
“这款项链对我很重要,设计过程中我可能会提很多意见或想法,有些成名已久的设计师很介意这点。”
说着,傅寻给我出了个让我心动的价格。
我连声同意了。
不同意是傻子。
傅寻人傻钱多,给出的价格足以让我下半辈子都吃喝不愁。
当然。
难度肯定也是极高的。
但诱惑在前,总是要试一试的。
16
我上傅寻车的那天,谣言四起。
有人拍了照片传到表白墙,将我描述的分外不堪。
评论区更是把我身份名字扒了个底朝天。
不用想,能出头引领这些舆论风向的,肯定是刘茵找的人。
我扫了几眼,退出了手机。
不用理会。
我越是去澄清,越是会被人说是狗急跳墙,是被戳中了痛点。
反倒是不加理会,几天过去,大家自然便忘了这码事,除了同班同学,谁还记得我是谁呢。
不过,两天过后,我却忽然收到辅导员的消息——
因为寝室调动,我所有的室友都被换走了。
留我一个人,同其他系的三个女生共宿一寝。
多么稀奇的调动,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刘大小姐的手笔。
这几天,她接连不断的小动作也一直在向我说明,在很多事情上,有钱的确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听说,当初刘茵大一来校报到时,老刘送她来学校,嫌学校住宿条件太差,直接大手一挥捐了两栋宿舍楼。
调换个寝室,对刘茵而已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说起来,我现在住着的女寝,还是我亲爹出资建的。
我知道,刘茵费力气把三个小太妹打扮的女生塞进我寝室,就是为了找我麻烦的。
所以,隔天中午回寝室,发现自己所有东西都被清空时,我一点也不觉惊讶。
我的床铺上空落落,什么都没了。
打开柜子——
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寝室角落里,响起了她们三人的笑声。
我扫去一眼,转身出了门。
果然。
楼下的垃圾桶内,我找到了自己那些失踪了的行李。
那天中午,来往路过的学生们,都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弯身在垃圾桶里翻来找去的女生。
也就是我。
一堆行李,扔的扔,洗的洗,我又去校门口重新买了一些日用品。
自始至终,我都没和那三人说一句话。
哪怕,我明知事情是她们做的。
寝室的另一端,时不时地响起她们的低语和哄笑声,中途,不知是谁声音拔高了几分,我听见了两个字:
“窝囊。”
很显然,这是在说我。
可我还是没有回应。
于是,她们笑得更欢了。
下午,我没课,于是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
同寝的三人不是我们系的,课程不同步,她们下课后又一同去吃了饭,回来时天色已暗。
开门时才发现,门被我反锁了。
砸门声很响。
床上,我舒服地翻了个身,没理会。
我们宿舍走廊是半封闭阳台,今晚风大,让她们再多吹一会。
过了十几分钟,敲门声再度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宿管阿姨的声音。
我这才慢悠悠地坐起身,下床开门。
面对宿管阿姨的责问,我只说是感冒了在睡觉,没听见。
三位室友埋怨着朝宿舍里走,却同时愣住——
她们三个的床铺上,也同样只有光露露的床板。
空空如也。
我倚着墙,笑的很开心,这个时间点,学校附近能卖床垫被褥的商家应该都关门了。
而我们学校管的很严,每晚准时查寝,她们出去住一晚酒店也不太现实。
所以……
她们今晚,可能要睡床板了呢。
17
“刘甄一,你!”
我耸耸肩,“你们扔我一次,我也扔了回来。”
“扯平。”
说着,看向门口同样有些回不过神的宿管阿姨,吸了吸鼻涕,故作可怜,
“阿姨,是她们中午先把我的所有行李扔去了楼下垃圾桶,我没被子盖着凉了,所以刚刚才睡的那么沉的。”
关于我扔她们行李的事,我是只字未提。
阿姨一副了然的表情,“我说怎么今天看垃圾桶里有那么多新被褥,怪不得。”
说着,阿姨摇摇头,“你们室友之间小矛盾就自己解决吧,我要去查寝了。”
寝室门重重关上。
我看向面前三张愤怒的脸,轻笑。
“对了,怕你们看了糟心,我专门扔的很远,你们估计是捡不回来了。”
一下午,我都在搬运行李,可是累坏了。
说完,我准备上床继续睡觉。
刚到床边,便被人拦了下来。
三人拦着我,吵着嚷着要让我赔她们的行李钱。
“赔钱?”
我笑,“好啊,我还担心你们不提这个呢。”
说着,我从柜子里拿出一只被划破了的爱马仕,“来吧,商量一下该怎么赔?”
“我在垃圾桶里捡回来时,它就已经被划破了。”
一边说,我一边去官网找了同款式的包,连图片带价格拍在了她们面前。
三人瞬间沉默了。
半晌,还有人嘴硬说我这是假包。
我拿起手机,“不如这样,我报警,让警察来鉴别一下这包的价值,顺便再理一下你们私自破坏我的物品,需要照价赔偿多少钱吧?”
出于心虚,三人连忙拒绝,一改之前的态度,笑着说我们扔了彼此的行李,就扯平了,谁都不再计较了。
我笑笑,也没再为难她们。
因为——
这包我从老刘那里拿来装东西时,它就是破了的。
不过是拿来吓唬她们一下而已。
二十来岁的姑娘,一听见要报警和赔钱,瞬间便慌了神,甚至都没敢细究包究竟是不是在被她们丢进垃圾桶后被划破的。
闹剧彻底收尾,我安心地上床睡觉,而我的三位室友——
盖着外套在光秃秃的床板上睡了一夜。
也不知是她们没有朋友,还是太过死脑筋,竟都没有去找其他寝室的朋友床上挤一夜。
这一夜,难得的做了个好梦。
倒是我的室友们,时不时地翻个身,吸吸鼻涕。
似乎睡得特别不踏实。
18
傅寻说得没错。
他这生意的确是不好接。
自我接下他的这个设计单,几乎每一天都要和傅寻见面。
对于这条项链,傅寻似乎有无数个设计灵感,今天讲讲他偶然发现的故事,明天说说他乍现的灵感。
但偏偏他做事滴水不漏,又让人挑不出毛病——
每次见面,他都会提前约我,问好时间。
用他的话说,为了让我的灵感不枯竭,每次见面他都会带我去不同的餐厅,美其名曰要让我始终维持新鲜感,才能更好的创作。
而且。
为了弥补我每天出来倾听他的灵感,不停地修改样稿,几乎每次见面,傅寻都会给我带一份小礼物。
比如。
雨天时做工精致的雨伞,晴天时小瓶的防晒霜,冷天时的暖手宝……
价格不算昂贵,但都很贴心。
所以,哪怕傅寻如此事多,却还是让人厌烦不起来。
而且。
一段时间的“饭搭子”后,我与傅寻之间的关系也亲近了许多。
我发现——
这个身价不菲,传言中性子狠戾的男人,实际上还真没什么架子,出门吃饭时,对待服务员也都是轻声说话,缓声道谢。
有时和他吃饭到一半,我甚至都有种恍惚感,似乎……
我们更像是在恋爱。
可这个想法很快又被我抛在脑后。
傅寻和我?
怎么可能。
这天中午,傅寻照例带我在学校附近的餐厅吃了饭,又提出了两点样稿的修改意见。
临别前,他还送了我一瓶秋梨膏。
最近正值秋季,天气干燥,我有些上火,嗓子也咳的哑了些。
不得不说,傅寻的小礼物永远能够送到人心坎上,让人无从拒绝。
我准备下车时,他将秋梨膏递给我,淡声道:
“纯手工制作的,效果应该还不错。”
“回去记得喝。”
我攥着那瓶秋梨膏走出很远,一回身,还能看见傅寻停在路边的车。
那次过后,为了避嫌,傅寻从来都是将车停在距离学校一条街的地方。
而每次,我走过一条街,回身再看。
他的车都还没走。
走到学校门口时,忽然发现前方围了很多人。
我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也没打算围上前观看,可目光随意扫过,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刘茵站在人群中央,正指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庄稼汉破口大骂。
对方承受着众人的目光,低着头一言不发。
刘茵骂得很难听。
骂他是山沟沟里走出来想要攀龙附凤的垃圾。
骂他想要吸血。
骂他恬不知耻。
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反驳过一句,几次摇摇头想要离开,却都被刘茵拦住。
作为自小娇养的大小姐,刘茵是从不怕人围观的。
相反,她似乎有点表演型人格,注意她的人越多,她越是起劲。
我愣了几秒,连忙推开人群跑了过去。
“爸!”
男人身子一僵,转过身来。
眼圈红红的,这个半辈子要强的庄稼汉子,此刻强忍着泪,却一个字都没舍得骂回刘茵。
在血缘关系上来讲,刘茵才是他的亲生女儿。
周围议论声更重。
我爸拎着一袋子水果,笑笑,“爸从家里带了些新摘的水果过来,你的那份爸也已经托你同学送去你寝室了,这份是给茵茵的……”
后面的话,我爸没说。
但很显然,刘茵没要,还将他骂了一通。
我转身去看刘茵,“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大庭广众之下骂你的亲生父亲,你还是人吗?”
“父亲?”
刘茵尖着嗓子反驳,“他才不是我爸,我只有一个爸爸,他叫刘威!”
刘威,就是老刘。
“没养过我一天,还想让我给他钱,他配吗?”
刘茵双手环胸,语气轻蔑。
懒得再理她,我带着我爸去了学校附近的餐馆,“还没吃饭吧?这家菜挺好吃的,一会你多吃点。”
我爸应了一声,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爸,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我了解他,如果只是来送水果,他一定会提前告诉我。
也不会是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听我问起,我爸踌躇半晌,最后叹着告诉我,我妈生病了。
肝癌晚期。
化疗费用高的吓人,老刘将我接回后,曾给了我爸妈一笔钱,作为二十多年来养育我的辛苦钱。
可那笔钱,很快就填补了治疗费的窟窿。
如今,我爸一天打几份工,几乎将家里亲朋借遍,再没办法,才想着来找刘茵问问。
他叹了一声。
“我对不起那丫头,只生没养过,我也开不了口啊。”
“但我想着,你刚回刘家就朝你借这么一大笔钱,怕你爸对你有意见,你们之间本就刚认亲,还没什么感情基础。”
“可茵茵不同,我看得出刘总很疼她,而且她自小在刘家长大,所以我才试探性地问问她能不能借我一点。我会还的,只要你妈熬过了这次化疗,医生说后面病情应该会稳定一些,我就能再多打一份工还钱了,可是……”
可是刘茵非但拒绝了,还当众骂得很难听。
我静静听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肝癌,晚期……
怎么可能。
小餐馆里,我抱着我爸的手默默哭了好久。
最后,我拿起纸巾擦了擦眼泪,哽咽道,
“没事爸,你先在我们学校旁边的宾馆住下,今晚我去筹钱,咱们明天就回去给我妈治病。”
可惜老刘给我那张卡已经让我还了回去,思来想去,我将我爸安顿在学校附近的快捷酒店,拨通了傅寻的电话。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打给他。
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通,“怎么了?”
傅寻压低了的声线响起在耳边,竟莫名让我觉着安心。
我试探着问他,我能不能提前支取一部分设计稿的报酬。
其实这话有些难以启齿,我的设计稿还没完工,就想先找他讨一部分报酬。
傅寻却应得很痛快。
要了我的卡号,傅寻声音很低。
“十分钟内到账。”
19
可应过之后,他又问起原因。
许是此刻倾诉欲望太盛,我没忍住,竟真的一五一十同他说了。
电话另一端沉默半晌,他低声道,“没事,钱十分钟内到账,明早我送你们回去。”
我想拒绝,可傅寻却直接拍板定了下来。
电话被挂断,我听着耳边的忙音出神。
第二天早上,傅寻很早便给我发了消息,我找辅导员请了假,正准备去快捷酒店找我爸时,便在校门口遇见了傅寻。
他将车停在了酒店门口,然后步行过来校门口等我。
傅寻今天没再西装革履,只穿了套寻常的休闲装,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倚在树前点烟的模样竟隐约有着几分少年感。
当然。
所谓的少年感,在他抬头的那一刻,瞬间湮灭。
傅寻有一双极具攻略性的眸子。
当他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总是有种瞬间被人看透了的错觉。
商海里沉浮的人,眼神中总是有种别样的锐利。
正出神,傅寻已走了过来。
“走吧。”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傅寻陪着我接了我爸,又亲自驱车送我们回家。
坐在傅寻的豪车里,我爸浑身都不太自在,只微微坐了个边,生怕将傅寻的车弄脏。
让我诧异的是——
一路上,傅寻都在陪我爸聊天。
那个高高在上的傅总似乎不见了,前座开车的男人,变得平易近人。
几个小时的路程,傅寻将我们送去了老家县城的中心医院。
然而,进医院时,傅寻却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很多滋补品,说是送给我妈妈的。
我爸连声道谢,双手微微搓着,更觉着不自在了。
病房。
见到我妈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
虽说已经到了晚期,但我妈气色还好,并没有我想象中憔悴无力的模样。
打过招呼后,刚巧有护士来给我妈换吊瓶,并提醒我们病房里的垃圾桶该倒了。
我连忙应了一声。
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站在垃圾桶旁的傅寻便主动弯身,系上垃圾袋,转身拎了出去。
我甚至都有些回不过神。
以傅寻的身价,恐怕在自己家里都从没倒过垃圾吧?
而接下来的一整天,傅寻都在用事实证明,此刻的他不是傅总,只是傅寻。
买饭,送饭,买日用品。
用暖壶排队接热水,用洗脸盆去接水。
这些事,傅寻都有主动帮忙做。
其实对他来说,这些事平时都有助理和保姆去做,根本不需要他动一根手指。
我妈性子爽朗,平时生活里就喜欢开玩笑。
晚上吃饭时,我妈笑着问傅寻,“小傅啊,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甄一啊?”
我脸一红,“妈!”
转过身,正想和傅寻解释,他却抢先开了口。
坐在窗边的男人笑了笑,应的毫不避讳。
“是啊。”
“阿姨好眼力。”
接下来,大家都没再谈论这个话题。
可每个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我妈笑得合不拢嘴,我爸则忙着给她喂饭,他性子腼腆老实,虽然没说一句话,嘴角却微微抿起。
傅寻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只有我。
自始至终,耳根都滚烫。
20
傅寻住进了医院附近的酒店。
晚上,我们单独出去吃饭。
难得一见,他陪我去了家路边小店,是我上学时常去的那家烧烤摊。
那时候一串肉才一块钱,老板人实在,我们这些学生拿着几块钱去点几串,他也笑着给我们烤。
被老刘认回来后,我也吃过几次高档餐厅。
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店面很小,也很旧。
坐下时,傅寻看着有点油渍的桌面,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但什么也没说。
我从包里拿出湿巾,把桌子仔细擦了一遍。
店里人不多,烤串上得很快。
我又点了几瓶啤酒,没啤酒的烧烤,总觉得不完整。
那天,我们喝了不少。
看着对面陪我撸串喝酒的男人,我有点恍惚。
一走神,又想起他平时西装笔挺的样子。
在这家不起眼的小店里,我们聊了很多。
聊他一成不变的生活,聊我学生时代暗恋过的男生。
我曾经喜欢过一个男生,高瘦清秀,是班里公认的校草。
他好像也对我有好感。
对我总是特别,会主动聊天,每天早上往我课桌塞零食,别人说我坏话时,他会直接甩一瓶水过去。
可就在我以为他喜欢我的时候,却撞见他和隔壁班的班花从酒店走出来。
两人走得很近。
那场暗恋,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后来我才懂,那些表面的示好,根本不算喜欢。
很多时候,那只是想发生点什么的信号。
当我把这些告诉傅寻时,他笑了笑,说这种男生配不上我。
“那什么样的男人才合适?”
借着酒劲,我问出了这句话。
傅寻轻笑着,给我倒了杯温茶。
“像我这样的。”
“能照顾你。”
我没出声,心跳却乱了节奏。
离开小店后,傅寻说想看看我以前的学校。
我就带他去了我读的高中。
进不去校门,我就站在外面指给他看,哪间教室是我上课的地方,课间操站哪个位置。
讲起高中时发生的趣事。
风突然吹起来时,他低头问我,上学时有没有幻想过,有人在校门口跟你表白。
“有啊。”
当然有。
谁没想过这种事呢。
风一吹,酒意更上头。
我兴致勃勃地说,我曾幻想过,有人在校门口表白。
但不该只是问能不能做女朋友。
他该问今天的风暖不暖,夕阳漂不漂亮。
问我今晚的月亮,美不美。
学生时代的想法总是又甜又傻。
那时的我总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和他分享晚风的温柔,分享落日的浪漫,分享月光的静谧。
我说完,傅寻沉默了很久。
隔着铁门,我们望着操场。
我正出神,耳边忽然传来他压低的声音。
“刘甄一。”
“嗯?”
他问,“所以,今天的风暖不暖?”
“夕阳漂不漂亮?”
顿了顿,他转头看我。
“今晚的月亮,美不美?”
我愣住了。
学生时代的傻念头突然成真,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而且,愿意陪我演这场戏的,还是傅寻。
这种反差,加上他刚刚说的话,让我心跳失控。
突然——
脑子里闪过一个设计灵感,于是,在这个快要捅破窗户纸的瞬间,我丢下傅寻,自己打车回了家。
熬了一整夜,终于画出了脑海中的项链样式。
完全符合傅寻之前提的所有要求。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黑眼圈出现在他面前。
把设计图交给了他。
他眼下也泛着青黑。
看来,昨晚也没睡好。
傅寻很满意,当场让助理把剩下的报酬全部打到了我卡上。
看我妈状态不错,第二天下午,他开车送我回家。
化疗安排在下周,到时候他再送我过来。
本以为那晚之后,我和傅寻的关系会有点变化,可他接连几天都没再联系我。
我有点失落,但也拉不下脸去问。
冷静下来想想,那天他在病房的承诺,也许只是为了安慰我妈这个病人。
可是,后来在校门口,他问风问月问夕阳,又该怎么解释?
我答不上来。
21
中午。
隔壁寝室的张岚让我陪她去学校后门买东西。
平时关系还行,我就答应了。
可刚出校门走了一段,路过一条小巷时,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女生的尖叫声。
我一愣,立刻冲了进去。
两个女生正把另一个女生按在地上猛踹。
受害者蜷缩着护住头,边哭边求饶。
我冲上去把人扶起来,张岚也赶到了。
看我们人多,那两人撂下几句狠话就跑了。
我扶起受伤的女生,却被吓了一跳。
她满脸是血,混着地上的灰土,看起来特别吓人。
我和张岚赶紧把她送去了附近医院。
然而——
我万万没想到,自己竟因此上了热搜。
当晚,有人在网上发帖,自称是XX大学的学生,说因为男生多看了她一眼,就被另一个女生雇人暴打,导致鼻骨骨折、全身多处受伤。
还贴了几张自拍:脸上的血、淤青、手臂上的伤痕……
话题瞬间炸了。
很快,学校有人扒出“施暴者”是X系X班的刘甄一。
我好心救人,反被当成凶手。
但张岚当时在场,我立刻找她作证,可……
她却否认了。
她说那天是我逼她一起去的,她拦了但没拦住,全程没动手。
她做了伪证。
我们平时没矛盾,关系也算不错,她突然翻脸的原因不难猜。
肯定是刘茵在背后搞鬼。
事件迅速发酵,连之前老刘和傅寻开车来接我的画面也被翻出,网友猜测我是个靠金主的“名媛”,评论区一片恶毒。
接着又冒出一堆“目击者”,晒出所谓我施暴的照片。
我扶她起来的动作,被截成推人的瞬间。
我给她擦血的照片,从背后拍就成了我打完人。
画面里,受害者惊恐地看着我。
整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个局。
热度爆了,学校也慌了。
我被领导叫去谈话,看了网上的信息后,直接要我退学,说是维护学校声誉。
我当然不答应。
拼了命考上的大学,不能因为一摊脏水就放弃。
可是,小巷偏僻,没有监控。
我怎么证明?
舆论发酵得飞快。
刚出办公室,我刷了下手机,热搜还在飙升。
我决定再去找张岚。
刚下楼,就看见傅寻迎面走来。
在众人注视下,他牵起我的手,声音很轻:
“别怕,我来了。”
嗯。
他来替我撑场子了。
几分钟后,他又带我回到办公室。
校领导认识他,态度瞬间大变,热情寒暄,完全没了刚才逼我退学的架势。
傅寻让他们叫来刘茵和张岚。
十分钟后人到齐。
他把一个U盘扔在桌上,语气平静:
“这是附近商铺后门的监控,刚好拍到小巷里面,虽然不太清,但足够看清真相。”
我注意到,刘茵和张岚的脸色瞬间发白。
张岚看向我,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视频放完,办公室一片死寂。
主任反应过来,当场痛骂张岚,然后向我道歉,说要公开视频还我清白。
“不用了。”
傅寻淡淡开口,“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发了。”
他牵着我走出办公室。
一路握着我的手出校门,上车。
他侧头看我:“出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该以什么身份告诉你?”
我抬头,“朋友?还是合作伙伴的女儿?”
或许是我语气里的委屈太明显,傅寻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笑了。
“抱歉。”
他低声说,“最近在忙这个。”
说着,他拿出一个首饰盒。
我心里一跳,隐约猜到了。
果然。
他打开盒子。
里面是我那晚熬夜设计的项链,和原稿一模一样。
傅寻把盒子放在我掌心:“这条项链,本来是想用来表白的。”
“都说恋爱从一束花开始,但我觉得——”
“我们可以从这条项链开始。”
车窗半开,阳光洒在他脸上。
他拿起项链,倾身靠近,帮我戴上。
“刘甄一。”
“嗯?”
我刚抬头,视线还没对上。
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没问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
只在亲吻的间隙含糊地说——
戴了这条项链,就算默认了。
22
我成了傅总的女朋友。
他送的恋爱大礼包,除了那条用料精致的项链,还附赠了一出大戏。
两天后。
玫瑰公馆的保姆吴姐给我发微信,爆了个猛料:
老刘今早突然回家,撞见刘茵和刘忱赤身裸体地睡在同一张床上。
老刘当场暴怒,砸了家里一通,直接把刘茵赶了出去。
也难怪他失控。
他养了刘茵二十多年,就算后来发现没血缘关系,也一直当亲女儿看。
亲女儿和亲儿子搞到一起,谁能忍?
更离谱的是——
刘忱早就结婚了。
对象是他的高中同学,婚礼办得低调,外人很少知道,但刘茵清楚得很。
而且,刘忱老婆现在还在坐月子,这边两人就搞出这种事,老刘不炸才怪。
吴姐说,老刘直接把刘茵扫地出门。
刘忱老婆知道后,立马提离婚,要求他净身出户。
老刘二话不说就替儿子答应了,还给母子俩赔了一大笔钱。
至于刘忱——
老刘收回他名下所有房产,冻结了银行卡。
没到断绝关系的地步,但至少一两年内,别想再拿一分钱,只能自己想办法活。
我躺在床上,嗑着瓜子,听吴姐直播这场大戏。
想想刘茵之前怎么整我,再看她现在的下场。
真是不作不死。
现在回头一想,难怪刘忱处处护着她,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瓜吃完,我马上给傅寻打电话,问他怎么做到的。
傅寻低笑:
“有次酒会,我在洗手间撞见他俩偷情,他们没发现我。”
“我让助理盯着他俩的动向,发现今天早上都在家,就给老刘打了通电话,随便编了个理由让他回去。”
“就这么简单。”
说完,他又开口:“下来吧,带你去吃饭。”
我一愣,跑到窗边往下看。
傅寻正站在楼下,抬头望着我。
我赶紧冲下楼。
我妈前两天化疗很顺利,病情稳定。
我最近上火,嗓子发炎,天天喝凉茶才缓过来,求了他好几天,终于同意陪我吃火锅。
店里热气腾腾,我突然好奇,问他怎么会喜欢上我。
每天围着他转的漂亮女人一堆,凭什么选我这个山村出来的普通女孩?
傅寻给我倒了杯凉茶,笑了笑:
“说不上来。”
“非要讲原因的话,可能是发布会那天,看你台上眼神干净,接着又偷偷掐了下大腿,眼眶一红,和老刘演了出父女相认的苦情戏,觉得挺有意思。”
“结果我刚走,就被你追尾了。下车一看,还是你。”
他看了我一眼,无奈道:“两条街,愣是被你撞了三次。”
我抿了口茶,小声问:“那……一般人被撞三次不该气疯吗?”
“嗯。”
他点头:“一开始是挺烦的,可看你慌得手足无措的样子,火气莫名其妙就没了。”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当时就在想,这姑娘要是娶回家,日子应该不会无聊。”
“就是对车不太友好。”
我:“……”
来源:霜霜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