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妹认亲时,我爹哭得老泪纵横,新帝抱着被我踢断的腿,不敢发声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1 06:34 9

摘要:人家闺阁女子伤春悲秋,葬那落花以寄情思,我倒好,若真遇上那等血腥场面,怕是能给人葬了脑花。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是相府嫡女。

少女顶着张跟我娘一模一样的脸回府认亲时,我那便宜丞相爹哭得老泪纵横。

“老夫就说我们一家子硕学通儒,怎么能出了位女壮士啊!!!”

我扶起刚不小心掰断的柳树:“爹,娘当年生的是双姝啊,我不还是江家的女儿吗?”

本以为是阖家欢乐,可没几日少女非要顶我的婚事进宫嫁给新帝,说对新帝一见倾心。

可我进宫是为了保护新帝啊!

新帝喘气都费劲,她也能一见倾心?

1

世人皆道相府一门,个个知文达礼、温文尔雅,满门皆是儒雅之士。

偏生我这相府嫡女,生得孔武有力,与那文雅二字全不沾边。

人家闺阁女子伤春悲秋,葬那落花以寄情思,我倒好,若真遇上那等血腥场面,怕是能给人葬了脑花。

人家于那风和日丽之时,漫步赏柳,吟诗作对,我却是兴致一起,倒拔垂杨柳,惊得旁人目瞪口呆。

人家相看佳偶,含羞带怯,我倒在那儿,一本正经地给人看起面相来,还时不时点评几句。

平日里,我更是拳打世子,打得那世子嗷嗷直叫;脚踢国公老爷,惹得国公府上下一阵鸡飞狗跳。

也多亏我有个在朝中把权的丞相爹庇护着,不然我这般行径,怕是早被治罪了。

可今日,府里来了个柔弱少女,她言辞恳切,说自己才是相府被人换走的嫡女。

我抬眼一瞧,心中便笃定她所言非虚,只因她与我阿娘生得那叫一个一模一样,眉眼温婉,举止娴雅,端的是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我爹见状,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一边抹泪一边哭诉道:“这一看就是我儿啊!老夫就说嘛,我们家满屋的硕学通儒、饱学之士,怎么能生出江灼这种暴虎冯河、行事莽撞的丫头啊!”

我爹抹干净眼泪,抬脚就踢了我一下,还故意压低声音,却又不忘瞪我一眼道:“御史大夫在门口看热闹呢,这事可不能外传,免得沦为他人笑柄。阿灼,你去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晓我相府不是好惹的!”

我瞬间心领神会,立马抹起眼泪,哭咧咧地猛地推开门,扯着嗓子喊道:“妹妹刚回来你们就不疼我了,我走还不行吗?这相府,我是待不下去咯!”

“你,你......”那御史大夫正贴在门口偷听,被我这一推,捂着被拍红的脸,哀嚎起来:“好你个江灼,你敢殴打朝廷命官!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哭得更凶了,边哭边指着他道:“我哪知道堂堂御史大夫林!齐!大人!!竟如此没品,听人家墙角啊。难不成您是吃饱了撑的,专门来看我家笑话的?”

我爹在屋里听得真切,骂骂咧咧地冲出来,一把将我拖回院里,还顺手甩门,那门“啪”的一声,正好拍在御史另一边脸上。

我爹扯着嗓子吼道:“关府门!老夫今日就正正家风,让某些人瞧瞧我相府的规矩!”

一番折腾之后,阿娘还抱着那少女痛哭流涕,嘴里念叨着:“孩子,好孩子。娘终于找到你了,这些年,娘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啊。”

少女泪眼朦胧,声音哽咽地问道:“终于?”

阿娘轻轻点头,一边轻抚少女后背,一边说道:“当年我生了你们姐俩,记得妹妹耳边有个小痣,可你刚生下来,就被人抱走了。我们四处寻找,找了许久都不见踪影。”

阿娘顿了顿,接着说道:“可刚寻到抱走你的老妇,她就自尽了,线索也就此断了。”

“所以这么多年,相府都对外称你体弱,被抱去我母家抚养,只盼着哪日能将你找回来,一家团聚。”

阿爹在一旁缓了口气,问道:“孩子,你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又怎么找回相府的?”

少女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说道:“进城时,爹娘不幸被土匪杀了,我吓得躲进白龙寺,这才捡了条命。有一日,有个去白龙寺上香的香客,说我长得像丞相夫人,我这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瞧瞧。”

阿爹听后,微微点头,给身边的青玉使了个眼神,然后温柔地对少女说道:“孩子,你放心地在这住下,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卢月。”少女轻声答道。

阿娘怜爱地握着少女的手,说道:“阿娘当年给你起了名叫江晚。若是你不愿意,就叫江月可好?”

少女听了,伏在阿娘的肩上,痛哭起来:“我听阿娘的,我喜欢江晚这个名字,以后我就叫江晚了。”

“好孩子,你回来得正好。后日你阿姐及笄礼,你们一起参加。”阿娘泪如泉涌,一边抹泪一边说道,“娘就把你介绍给京中贵眷,让她们都知道,我可怜的女儿回来了~”

阿爹扶起快哭撅过去的阿娘,然后怒吼道:“阿灼,你日日聊猫逗狗、不务正业的,带你亲妹去选处住处!别在这儿碍眼了!”

我在角落里抠墙抠得欢快,正起劲呢,猛地听见阿爹点我名,一脱手,整个人往前一扑,推到了砖墙,发出“咚”的一声响。

我尴尬地拍了拍手,强装镇定道:“妹妹交给我,爹娘放心吧。我定把妹妹安置得妥妥当当的。”

2

月色如水,洒在相府的回廊之上。

江晚紧紧攥着衣角,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声音带着几分怯懦与不安:“姐姐,爹爹什么时候派人去查我的身世啊?”

我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她,轻声安抚道:“父亲为何要查你身世呀,双生子本就有长得不同的,莫要胡思乱想。”

江晚咬了咬下唇,眼中闪烁着疑惑与惶恐:“姐姐,我会不会不是阿娘的孩子呀?我瞧着,我长得跟姐姐一点都不像呢。”

我轻轻拉过她的手,带着她漫步在相府之中,柔声道:“你长相随阿娘,眉眼间皆是温柔婉约;而我呢,却更像太奶,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这又有何奇怪呢?”

我带着江晚在相府里缓缓转了一圈,指着各个院子,温声道:“妹妹不必担心身世之事,你先在这众多院子里选一个喜欢的住下。阿娘自会安排妥帖的人来照顾你,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惆怅,放轻力气拍了拍江晚的肩膀,轻声道:“我马上就要进宫了,你回来正好多陪陪爹娘,让他们也能宽宽心。”

江晚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好奇与不解:“姐姐进宫做什么呀?”

我悠悠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做妾。”

安排好江晚之后,夜已渐深。

我趁着月色,摸黑悄悄钻进了阿爹的书房。一进门,便端起桌上的茶碗,如饮牛般咕咚咕咚灌了一碗茶,这才觉得干涩的喉咙稍微舒服了些。

“她会武。”我放下茶碗,神色凝重地说道。

阿爹正拿着一把折扇,闻言轻轻敲了下我的手背,嗔怪道:“婉约些!一个姑娘家,这般豪放成何体统。”

我撇了撇嘴,继续说道:“我今日带她在王府里转了一整圈,她丝毫没有嫌累的意思,脚步轻盈,气息平稳,这哪像是寻常女子?而且,她手掌柔软,身量纤细,看似柔弱,实则暗藏力量。我问了两遍她爹娘的事,她回答得滴水不漏,像是提前背好的一般。说了那么多,却连个具体名字和地方都没问出来,这其中定有蹊跷。”

我眉头紧锁,脑子转得飞快:“她似乎怀疑我的身份,应该是知道阿娘当年只生了她一个。我还发现,她暗中打探了阿娘身边的老人,这分明是想从那些老人嘴里套出些什么来。”

阿爹面色发寒,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合上:“前些日子确实有些流窜的土匪在城外横行,闹得人心惶惶。我派青玉去白龙寺查了她,她确实在那待了多日,还供了两盏长明灯。这一切,确实巧得有些严丝合缝了。”

我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说道:“要不先让娘热乎两天,等她放松了警惕,我再去仔细查查?”

阿爹摇了摇头,神色忧虑:“阿娘眼前正忙活着给妹妹请赞者,准备下个月办及笄礼呢,怕是顾不上这些。而且如今是多事之秋,陛下身子愈发地差了,宫里又查出两个探子,此事非同小可,查完了才放心啊。”

我捻了块点心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阿爹,我要的东西备好了吗?”

阿爹嫌弃地翻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备好了,备好了!谁家女儿进宫要什么穿肠散、马钱子、牵机、桃花瘴的啊!你一个姑娘家,要这些毒物做什么?”

我耸了下肩,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明面上是进宫做静妃,可实际上不就是让我进宫去保护陛下吗?这宫里暗流涌动,危机四伏,没有些防身的手段怎么行?”

阿爹好像被一口气梗住,噎了半晌才道:“陛下后日要来参加你的及笄礼。”

我满脸嫌弃,撇了撇嘴道:“他那身子骨行吗?走几步路都喘气费劲,还来参加什么及笄礼,也不怕累着。”

阿爹怒拍了下桌子,瞪着我道:“别忘了送你进宫是干什么去的!你要是再像上次那样,不小心踢断了陛下的腿,家里的免死金牌也保不住你!”

3

那新帝程昱,莫说喘气儿费劲,就连睡个安稳觉也是难上加难。

这世上怎会有这般行事之人,天都还没亮透呢,就巴巴地跑来瞧人家的及笄礼!

天色才刚泛起那抹鱼肚白,我顶着一张未施粉黛、素净至极的脸,带着俩浓重如墨的黑眼圈,慢吞吞地挪到前厅,给程昱请安。

程昱满脸笑意,美滋滋地递给我一支玉钗,道:“愿君如星如月,日夜流光皎洁。阿灼,这可是朕亲手做的呢。”

我接过玉钗,盈盈行了一礼,道:“谢陛下隆恩,臣女先回院梳洗一番。”

程昱跟阿爹打过招呼后,竟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我身后,道:“外面凶险万分,阿灼可得保护好朕。”

我睨了程昱一眼,没好气地道:“陛下放心便是,我爹知晓你要来,早已布防妥当,定保你安然无恙。你这身子骨如此孱弱,往外跑个什么劲儿?”

程昱捂着胸口,一阵猛咳,咳了半晌才道:“阿灼,朕已然命人收拾出离朕最近的宫殿了,就等你进宫呢。”

我满脸嫌弃,忙往一旁挪了挪,道:“我爹说让我住你的勤政殿。”

程昱耳梢悄红,轻咳一声,道:“咳咳咳,咱俩住一块儿啊?那,那朕命人把勤政殿好好收拾收拾。”

我撇撇嘴,道:“不用这般麻烦,我睡偏殿便成,阿爹说这样方便保护你。”

这时,梨清在一旁吓得哆嗦着手,描眉的笔也跟着一哆嗦,道:“姑娘,时辰差不多了,该去前厅了。”

我扶着梨清起身,道:“陛下先去前厅吧。”

程昱坐在上席,瞧着长公主为我簪好钗环,口中念念有词:“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程昱笑着拍了拍我爹的肩,道:“您家有女初长成,真是可喜可贺啊……”

程昱话音还未落,就瞧见了我竟将宁远侯夫人送的玉钗握碎了。

我挑眉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众人忙活半晌,有司刚准备撤去陈设,摆上醴酒席时,阿娘拉着江晚唤住了众人,道:“诸位留步,这位是我刚从母家归来的小女江晚,过几日办小女的及笄礼,还望各位赏脸前来。”

江晚红着脸跟各位见礼,身子一转,瞧见了坐在尊位的程昱,顿时满脸慌乱,朝着程昱走了两步,娇声道:“元宝哥哥。”

侍卫忙上前拦住神情恍惚的江晚。

我微不可察地往程昱的位置歪了些,以防有人对他不利,心中暗道:这江晚莫不是疯了不成。

江晚满脸受伤,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带着哭腔道:“元宝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几年前在蜀南青山,我救了你,你给了我这枚玉佩,还说要娶我的啊,元宝哥哥。”

程昱比江晚还慌,急声道:“阿灼,朕是去过蜀南,也受过伤,可朕不认识她啊!阿灼,你得信朕啊!”

满厅贵客窃窃私语:“江灼封妃的圣旨都下了,这江家岂不是要出一后一妃了,真是好福气啊。”

我看着程昱衣袖角落绣得憨态可掬的元宝,抿紧了嘴,心中暗自思量:这元宝之名,倒是与他这孱弱模样有几分不符。

程昱顺着我的视线看了眼衣袖,急声道:“母后是叫朕元宝,可朕从未与别人说过啊!”

被侍卫拦住的江晚急得快哭了,大声道:“元宝哥哥,你胸前有道箭伤!”

阿爹缓过神,忙开口道:“感谢诸位来参加小女的及笄礼,已备下薄宴,诸位请挪步。”

江晚趁乱,梨花带雨地往前挪了两步,哭诉道:“元宝哥哥,我是阿月啊,难道你真的不愿认我吗?”

程昱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两步,指着江晚道:“你,你......你为何要构陷朕?”

话音刚落,程昱一口血呕在地上,身子一歪,晕死在我身上。

满屋顿时手忙脚乱起来,随程昱一起出宫的暗卫梧柒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塞了一把药在程昱的嘴里。

阿爹推了我一把,道:“阿灼先随陛下进宫,家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我瞟了眼跪坐在地上泪眼婆娑的江晚,点了点头,道:“阿爹,我把白术留给你,有事给我传信。”

我满脸嫌弃,扛起肩上的程昱,心中暗骂:呵,男人,关键时候什么也指不上的男人!真是没用!

4

太医们在勤政殿内来回奔忙,直折腾了半宿,才堪堪稳住了程昱的病情。

为首的老太医满脸疲惫,却仍郑重叮嘱道:“陛下此番病势凶险,万万切记不可再费心神,须得静养才是。”

我微微点头,正欲再问些细节,却见梧柒悄然递我一个眼神,而后身形一闪,匿入了暗处。

我心下明了,知晓他定是去安排暗中护卫之事,便转身准备去关殿门。

谁料,就这关个殿门的工夫,待我回身,竟与那站在程昱龙床旁的刺客来了个面面相觑。

那刺客身形魁梧,眼神凶狠,手中寒光一闪,似是随时准备出手。

我心中暗叫不好,嘴上却调侃道:“哟,我直接给你塞他被窝里多好呢,也省得你费这劲儿站这儿了。”

言罢,我毫不犹豫地朝着刺客扑了过去。

可我心里也清楚,他的刀说不定比我动作还快呢,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脚下用力,踏了下门柱,借着这股力道仰倒在程昱身上,同时伸手死死握住了刺客的匕首。

那刺客见状,猛地一抽刀,却未能得逞,反倒将匕首朝我压来,那锋利的刃口离我的肌肤不过寸许。

我咬了咬牙,屈膝一脚,狠狠踢在刺客的下三路。

那刺客疼得闷哼一声,瞬间跪倒在地。

我趁机伸手,用力扭了他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那刺客便没了气息。

待我忙活完这一切,程昱才悠悠转醒。

他迷迷糊糊地问道:“阿灼,你怎么跪下了?怎么还有人躺朕床上了?”

我闻言,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没好气地说道:“陛下,您什么眼神啊,跪着的是刺客!您也不瞧仔细了。”

我手疼得厉害,忍不住倒抽了口气,接着道:“陛下,有没有一种可能,床上的是我啊?”

程昱这才回过神来,咳嗽了两声,说道:“好大的血腥气。阿灼,你受伤了?”

我忙伸手捂住程昱的嘴,压低声音道:“陛下,先别声张,他们怕是有后手,我们等梧柒取药回来再说。”

程昱扒拉下我的肩膀,一脸疑惑地问道:“外面还有刺客?他们不敢进来?”

刚肩膀被那刺客划了下,我疼得闷哼一声,说道:“我也不敢出去啊,陛下。守在外面的暗卫怕是都被解决了,不然应该有人进来护驾的。”

黑暗中,程昱动作利落地把寝衣脱了,说道:“阿灼,我夜盲什么也看不见,我帮你把肩处包扎一下吧。”

我半褪衣裳,任由他折腾,顺手扯了一条明黄的寝衣,用来包扎被穿透的手心。

程昱摸索着替我包紧了肩膀伤处,动作虽有些笨拙,却也十分认真。

还没等穿好衣服,梧柒带着一群暗卫匆匆进殿。

梧柒一脸焦急地问道:“陛下无碍吧?”

说着,忙命人点亮烛灯。

待烛灯亮起,梧柒又道:“外面的暗一部的暗卫都牺牲了。”

程昱眼疾手快地将被子捂在我身上,说道:“朕,朕无碍,阿灼受伤了。”

我缩在被子里穿好衣服,说道:“不过是些皮外伤,不妨事的。”

程昱正了脸色,吩咐梧柒道:“先查宿卫军,这么大动静,朕的亲兵还没到,他们吃干饭的吗?让你暗二部的人来守着勤政殿。”

我举了下手,说道:“再派些人去相府帮我把收拾好的东西搬进宫,顺便告诉我娘让她别担心,我直接在宫里住下了。”

趁着梧柒安排人手的时候,我伸手推倒了程昱。

程昱一个踉跄,却也不恼,我转身坐在脚踏上,说道:“陛下睡吧,我守着。”

程昱探头瞧了我两眼,说道:“要不阿灼上来一起睡吧,朕床上有两床被子。”

说着,他又道:“朕把捂热的被子给你。”

5

程昱这几日愁得可谓焦头烂额,整日里在勤政殿中唉声叹气,那叹息声似有千钧重,压得整个殿内都沉闷不已。

我百无聊赖地守在程昱身旁,贴身护他周全。我爹曾千叮咛万嘱咐,说这国政之事水深得很,让我莫要多管闲事,少言慎行。

可梧柒这丫头,却是个嘴碎得紧的。她在一旁嬉皮笑脸道:“阿灼,你瞧瞧,茶杯都让你握碎六个啦,你这手劲儿可真不小。”

我抬手就是一巴掌,轻轻抽在梧柒的后脑勺上,佯装生气道:“叫静妃娘娘!没瞧见姐如今升官了吗?”

梧柒捂着脑袋,一本正经地阴阳怪气道:“行嘞,静妃娘娘~”

接着,她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外面可都传开了,说陛下与你那妹妹江晚两情相悦,情定终身,还打算迎娶她进宫做皇后呢。”

我微微皱眉,思索片刻道:“这是有人在故意给陛下施压?”

我俩正躲在梁上窃窃私语,程昱在底下依旧唉声叹气,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

没两日,程昱便下了旨意,定了江晚为慧嫔,还选了各部尚书家的女儿进宫,说是要平衡朝中势力。

可即便如此,程昱依旧挨骂不断。那些大臣们纷纷指责,说江晚身为丞相之女,合该是皇后之位。更有甚者,连带着还翻出了我的身世,说我长得与江夫人和丞相全然不像。

我爹为了堵住这悠悠众口,直接翻出了他祖母的画像。嘿,你还别说,那画像上的人与我长得竟有七八分相似,这才算是暂时堵住了众人的嘴。

梧柒看着我太奶的画像,一脸迷茫道:“咦?这不是咱御卫司暗三部的纪前辈吗?”

我点点头,笑道:“对啊,她就是我亲娘。”

梧柒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你不是丞相之女?我就说嘛,丞相之女怎么会去做暗卫呢。”

我叹了口气,缓缓道:“夫人生产之时,江晚被人抱走了。相爷怕夫人伤心,便寻了个女孩说是双生子。可真正的江灼,六岁时同夫人回江安省亲,途中被贼人所害,当场就没了性命。”

我摊了下手,接着道:“丞相便从御卫司挑了个长得像我娘的,在庄子养了半年,而后安排进了相府。”

梧柒恍然大悟,又问道:“那你这身功夫是跟谁学的?你是暗几的?”

我掏出紫玉环,晃了晃道:“御卫司四个暗部本就是独立运行的,不认人只认信物。我是暗四部的,相爷亲自教出来的。”

梧柒更惊讶了,瞪大眼睛道:“相爷也是御卫司的人?那相爷也敢骂陛下脑子里灌粪?”

梧柒又贱兮兮地凑过来,嬉笑道:“我还听八卦说,你小时候是陛下的武师傅?你还踢断过陛下的腿?”

我刚准备开口炫耀一番,程昱却突然抬头,死死地盯着我俩,恨恨道:“朕是没有武功,耳力不佳,可朕不是聋!”

程昱扯着嗓子,大声喊了声:“岑今安,给朕滚进来!茶都凉半炷香了!”

岑内侍吓得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将茶杯放在程昱手边,战战兢兢道:“陛下,各宫的娘娘们都在门口,说是要给陛下请安。”

我从梁上一跃而下,乖巧地坐回程昱旁边的软椅上,装出一副宠妃的模样。

众嫔妃进殿请安后,又齐齐地转过身,给我请安。

江晚刚要拉住我说话,老岑匆匆忙忙地进殿,慌张道:“陛下,献王带着王妃回京了,眼下已经到宫门了。”

程昱闻言,捂着胸口,剧烈地咳了半晌,喝了口老岑递来的茶,才缓缓能开口说话:“王叔可是带着神机营一起回京的?”

老岑满脸惶恐,跪在地上道:“神机营整营的人都随献王回京了。”

老岑身都没起,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我心中一紧,闪身站在程昱身前,大声道:“何人敢骑马进宫?让宿卫军来护驾!”

程昱拦了下往外跑的老岑,有气无力道:“这宫里还有谁敢如此放肆。”

程昱靠着椅背,喘着粗气。献王大步进殿,将马鞭扔给一直跪在一旁的江晚,笑问:“这就是陛下刚娶的姐妹花?”

献王转头瞧了我一眼,嘴角微扬道:“陛下这身子骨能行吗?”

程昱气得一口气不上不下,强撑着道:“不,不必王叔操心。”

“王叔,没有朕的召令,带军回京......”程昱话还未说完,突然呕出一口血,而后直接晕死过去。

勤政殿顿时乱成一团,我隐约间听见了献王嘟囔了一句“废物”。

我跟梧柒守在殿内,看着太医们忙得脚打后脑勺,一个个神色慌张。

这时,梨清悄咪咪地塞了封信给我,小声道:“相爷给您的信。”

这是闹哪出?我爹为了避嫌,连传话都通过梧柒传给我。

梧柒睨了我一眼,道:“许是相爷有什么事嘱咐你。”

我一目十行地看完信后,将信扔进火盆,无奈道:“我爹说我娘想我跟江晚了,想进宫瞧瞧我俩。”

梧柒猛敲了下脑袋,突然道:“还有一事,相爷昨日跟我说查到了些事情,江晚是献王的人。”

我垂着眼,瞧着火盆里燃烧殆尽的密信,叹了口气道:“我阿娘终究是空欢喜一场。”

6

程昱悠悠转醒,面色惨白如纸,无力地倚靠在软枕之上,微微启唇,声音虚弱道:“阿灼,外间是何人在喧闹吵嚷?”

我轻笑着,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缓缓塞进程昱的嘴里,说道:“你王叔替你批阅奏折,恰被我爹瞧见了。我爹这会儿正文绉绉地骂人呢,那言辞犀利得很。”

程昱气若游丝,微微抬手,吩咐一旁的老岑:“老岑,传朕旨意,让丞相与献王一同辅政。朕如今这身子骨,怕是得好好休养些时日了。”

我略一思索,赶忙补了一句:“老岑,先让我爹跟献王去政阁处理事务吧,别让他们在外间吵吵嚷嚷,影响陛下休息。还有,派人去盯着陛下喝的药,可别出了差错。”

程昱这几日日日呕血,脸色白得比我那早已逝去的三舅爷还要吓人。可即便如此,他竟还拉着我在半夜爬起来烤地瓜。

只见他将银炭盆搬来,把地瓜扔进去烤,那浓烟直冒,我忍不住说道:“程昱,你这哪是烤地瓜,分明是防毒呢。”

程昱被烫得手指发红,倒吸一口凉气,却还笑着说道:“阿,阿灼,快尝尝,这蜜薯是朕让你爹从外面带进来的。你爹都尝过了,没毒,你就放心吃。”

我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你拿我爹试毒?你就不怕我爹生气啊。”说罢,我啃了口蜜薯,抬头瞧了瞧梁柱,问道:“梧柒,你要不要吃蜜薯?”

程昱轻轻擦了擦指尖,说道:“梧柒去查他暗二出叛徒的事了。如今这御卫司已经被献王渗透了,之前各部传信的路子都不能用了,朕已经安排了新的人手。”

我赶忙拦住程昱的话,说道:“程昱,你可别跟我说你安排的是谁。我的任务只是保护你的安全,其他的事我可不管。”

程昱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说道:“阿灼,若是有一日你不用保护朕了,你想做什么?不用再听丞相的安排,去做你想做的事。”

满殿寂静无声,连那咀嚼蜜薯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喊道:“陛下,刚拿到了献王给江晚传的信!还截住了江晚给献王传的信!”

梧柒进殿时,脚步一顿,愣了一下,视线在我俩身上扫了一圈,疑惑道:“气氛怎么有点诡异?你俩不会因为个烤地瓜吵架了吧?这可不像你们的风格啊。”

程昱接过那用蜜蜡封住的信,快速扫了一遍,脸色一沉,说道:“献王要江晚给朕下毒。”

程昱从未召过嫔妃侍寝,各宫的嫔妃也都安守本分,不敢有丝毫逾越。

只有那江晚,日日都来给程昱送羹汤。老岑每次都命人仔细检查,确实是补身的羹汤,还非常适配程昱的体质。

可程昱从未给过江晚好眼色,连那羹汤也不喝一口。更奇怪的是,程昱也不让我喝,每日都将那汤浇在盆栽里。

我挠了挠头,说道:“江晚确实是江家的女儿。要不你假装让她毒一下,抓人也抓现行,不然我娘知道了,可能受不了这刺激。”

程昱微微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去请丞相一起去芷萝宫吧。梧柒留下守勤政殿,阿灼同朕一起去。”

芷萝宫已被暗三部的人团团围住,我爹看完献王给江晚的信,长叹一声,说道:“臣常觉得亏欠这孩子良多,就算知道了她是献王的人,也只是派人看住她,换了她给陛下的汤羹。”

我爹顿了顿,又说道:“家门不幸,望陛下能给江晚留具全尸,让她走得体面些。”

江晚站在阶上,居高临下地瞧着我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看来是暴露了。”

我眉头一皱,问道:“你与献王什么关系?你最好如实招来。”

江晚面色不变,冷笑道:“我同献王的关系,御卫司查不到吗?你们不是自诩神通广大吗?”

“阿姐,你这御卫司的暗卫做得真是一无是处。”江晚笑了起来,咬紧了后槽牙,眼神中透露出疯狂之色,说道:“没有人可以拦住王爷!你们等着瞧吧!”

我心中一惊,忙伸手去卸江晚的下巴,可终究是慢了一步,只能瞧着江晚痛得蜷缩成一团,嘴里喃喃道:“终究还是一枕槐安。”

阿爹瞧见江晚这般模样,不禁晃了神,眼神中满是复杂。

我从怀里掏出温热的烤地瓜,塞进阿爹的手里,说道:“阿爹,夜深露重,多添一件衣裳吧,别着凉了。”

阿爹红着眼眶,微微点头,说道:“夜深寒凉,阿灼同陛下也回吧,莫要在这久留。”

我看着阿爹深一脚浅一脚离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说道:“阿爹这些年胖了这么多,还跳得上房梁吗?想当年阿爹那身手,可是敏捷得很呢。”

7

程昱最近闲得要命,非让我教他两下能保命的招式。

我满脸的不情愿,程昱九岁的时候,我就是教他学武的时候踢断过他的腿。

我琢磨半宿才想了两招半死没劲的人也能学会的招式。

程昱呼哧带喘地打了一套拳后,一脸求夸奖地看我:“阿灼,怎么样?”

“陛下这套拳高低能打死两个残废的鬼。”我敷衍地点点头,只琢磨换个防卫的招式教他。

可在我第十五次锁住程昱的喉,程昱还是没学会后,我彻底摆烂了:“陛下别学了,有这功夫不如躺着歇会。”

程昱后脑勺靠着我的下巴,一动不动:“阿灼你小时候就是这么教我的。”

我叹了口气:“若是陛下想怪罪就怪罪吧,省着我天天提心吊胆的。”

“我怪你做什么,小时候若不是你保护我,我不知道被欺负了多少次。”程昱拍了拍我的小臂,示意我松手,“阿灼,你要不要做皇后啊,反正你也没想好除了保护我外还想做什么。”

我猛地松开手,提起程昱站好:“我是江家的养女!”

“养女不也姓江吗?”程昱蹙眉,“你为何如此在意身份。”

我一阵语塞:“可我是御卫司的暗卫啊!”

“做皇后也不耽误你干御卫司的任务啊。”程昱阴恻恻地瞧了我眼,“难不成你不想管我了?”

“从小到大,你一直陪在朕身边,你知道的我这个身体学两招都费劲,要是没有你,我估计得一天就得被人戳十刀八个洞的。”

我推开程昱凑近的脸:“我做暗卫也可以保护你啊。”

程昱瞪着双桃花涟涟眼地瞧我:“你想啊,阿灼,做皇后的话晚上就可以睡龙床贴身保护我。”

我不解地瞧了程昱一眼,爬到他床上掀出多余的被子:“可我现在也能睡龙床啊,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程昱一溜烟地爬到里侧,盖好被子:“阿灼,还是睡你旁边安心。”

我抻了下腰:“确实,睡龙床是比睡脚踏舒服。”

睡得迷迷糊糊间仿佛听见了窗棂间的高丽纸被划破的声音,起身就瞧见透过高丽纸的刀尖。

我转头瞧了眼依旧熟睡的程昱,一阵无语,还他喵地睡呢,刺客都扒你窗框了。

我气得狠狠抽了程昱一巴掌。

这都不醒?

我心里一哆嗦,忙探手摸了程昱的腕脉:“还好,只是中毒了,没死。”

我将程昱藏进被子里抽出剑跳上房梁看着脚下这几个蹩脚虾。

笑话,姐运筹帷幄!

刚出手解决了两个刺客,房顶又跃下两排黑衣人,我扬声高呼:“老岑摇人!”

守在门口的老岑手脚麻利地将手里的信号弹扔出门外,扬声道:“静妃娘娘,外面都是禁军!”

“陛下呢?”梧柒从后窗钻进殿内,“外面被献王的人围住了。”

趁着梧柒解决了殿内的刺客,我封住了程昱几个穴位:“陛下中毒了,我们先带他走。”

程昱咳着醒过来一个猛子起身:“咳咳咳咳咳,这解药药劲确实猛!”

我摸了下程昱的腕脉,一脸不解地看着程昱:“你,你体内的毒呢?”

“睡前就吃了枚解毒的丸药。”程昱舒展了下身体,“怎么样,献王反了吗?”

我呆呆回道:“老岑说献王的人在外面。”

程昱掐了把我的脸:“走啊,先会豺狼。”

可程昱刚开门就往后退了两步,尴尬地瞧了我眼:“阿灼怎么没说他们来这么多人啊?”

勤政殿已经被宿卫军围住,暗卫营的人在门前与带着亲兵的献王对峙。

宫门紧闭,献王瞧见生龙活虎的程昱,怒喊了声:“岑今安!”

老岑蛄蛹着从暗卫身后探出头:“王爷,我可是按照您的吩咐,每次都足量给陛下下毒的!”

“只不过每次下完都告诉了陛下。”

“好,跟本王玩文字游戏是吧,你们以为本王没后手?”献王笑了,“梧柒!”

身后传来刀出窍的声音,站在程昱身后的梧柒刚将刀架在程昱的脖颈上就浑身一软歪倒在地,满脸不可思议地瞧着程昱:“你给我下毒?”

“嗯。”程昱点了下头,“我不信你,你截到江晚的密信的时候我就怀疑你了。”

“没有探子写信诉情思的。”程昱瞧了眼倒在地上的梧柒,“不过是舍江晚保你。”

我叹了口气,补充道:“而且那日我爹给我送的信里只说我娘想我,烧信不过是我的习惯,我还没说话,你就迫不及待地说了我爹查到的结果。”

“而且我刚跟你说了我爹是御卫司的,相府书房连夜就被人摸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献王嗤笑一声,吹响了银哨:“拖延时间罢了,宿卫军跟神机营都是本王的人。”

“程昱,若是你乖乖退位给我,我留你跟你那心肝的性命。”

程昱叹了口气:“王叔知道为何皇爷没传位给你吗?”

“谁知道你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让父皇把你带到身边亲自教导。”献王眼眶发红:“本王以为斗倒了你爹,本王就是父皇的唯一选择,可没想到父皇传位给了你这个病秧子皇长孙。”

“王叔差在没有仁心,当年华清池的鱼凫水,水拍在你脸上,你抽干了那池水杀光了所有的鱼。”程昱的语气平和,“皇爷说王叔心里没有仁!”

“王叔都知道,可王叔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不甘心。”

“程昱,本王身边的是本王的亲兵,宫门外是本王的神机营,你觉得你跑得掉吗?”

“今夜过后不甘心也变成甘心了。”献王挥了下手,“既然陛下不愿意退位,那就帮他退!”

满院只能听见刀剑交接的声音,利剑从耳畔擦过,我护着程昱边打边退。

程昱抽出我袖中的软剑顺缝补刀,看这招式分明也是个会武的!

顶在前面的暗卫不断的倒下,我歪头看了眼城墙搭起密密麻麻的箭矢,暗自估算能将程昱带出去的几率有多大。

本来准备拼出个口子送程昱离开,可紧闭的宫门缓缓打开,蜀南总兵林奇骑着马慢慢晃了进来,身后是整齐划一的重甲兵。

“神机营已被臣尽数拿下,臣等得实在是太无聊了就进来瞧瞧。”

献王愣了半晌,扯了下嘴角:“原来这瓮中的人是本王啊。”

“朕还以为王叔不敢来谋反呢。”程昱脸色微寒,“朕本就是想法子除掉神机营,可偏偏找不到理由,等了多年还是等到了。”

“王叔还没发现打了半天倒在地上的都是您的亲卫吗?”程昱剑尖指向献王,“王叔在宿卫军里的人早就被朕换过了,宿卫军不过是陪着王叔摆摆样子,顺便激励下王叔谋反。”

我偏头看了眼意气风发的程昱,不知为何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我借力跃起,剑尖直逼献王:“婆婆妈妈,你俩再絮叨下去天都亮了!”

献王抬手挡剑,可却没有挡住分毫,只眼瞧着我的剑穿过手臂直穿他的胸口。

“有劲吧。”我带回剑尖又蓄力插了一剑,“姐当年宫宴拔柳树给大家助兴的时候,献王怕是没认真看吧?”

我抽回剑擦干净指尖,冷眼睨了程昱:“陛下命人给献王收尸吧。”

程昱嘱咐了身边人几句话,小颠着朝我跑来:“阿灼,你生气啦?”

我目不斜视往宫门外走:“不曾。”

“阿灼今夜救了我,我得以身相许。”

“陛下原来这么容易就以身相许啊。”我扯起嘴角,“当初就是这样对我那炮灰妹妹说的吧?”

“朕当年是受伤了,可是梧柒救得朕帮朕包扎的啊!”程昱欲哭无泪,“估计就是梧柒跟江晚说的,他们串通一气!”

我眼珠一转,冷哼问道:“那陛下的意思是还想对梧柒以身相许?”

程昱眉头微皱:“阿灼,朕活着妨碍到你了吗?”

8

皇后回家省亲多日不归,京中议论纷纷。

有人说是皇后怒杀献王给皇帝造成阴影,还有人说是献王与丞相一同谋反,如今的皇帝已经是傀儡。

我升官了,从静妃变皇后就连御卫司也归我管,朝内议论纷纷非说怕我恃宠而骄。

我靠在软枕上看着阿娘绣花,时不时地还往阿娘嘴里添颗荔枝。

“阿灼这是堵阿娘的嘴呢?”阿娘笑了敲了下我的脑袋,“你在家里待了这么多天,陛下日日来,你不见?”

“见他做什么?看他满身心眼?”

阿娘笑得前仰后合:“陛下若是不忍辱负重怕是早被贼人拆吃入腹了,再说他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的周全,有些事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他是君,我是臣,他告诉我做什么。”我满脸不情愿,我杀一摞叠一摞的刺客不危险吗?

我接过阿娘的绣绷:“我不回,我要陪着阿娘。”

“小祖宗,快玩去吧,我这针都被你捏歪了。”阿娘忙夺过绣绷,“你爹说下朝给你带酱鸭,去迎迎你爹。”

可我没迎来我爹,迎来了拎着酱鸭的程昱。

“阿灼,我来啦。”程昱朝我晃了晃手里的酱鸭,“岳父说你最喜欢吃南街的酱鸭。”

我翻了个白眼转头就走。

程昱跟在我身后碎碎念:“阿灼,是不是那日献王造反把你吓着了,说不出话了?”

“你才被吓到了呢!”

“没哑就好。”程昱抚了抚胸口,“那咱们吃酱鸭?”

“吃个屁!”

程昱心一横:“阿灼,你非要吃的话,我陪你!”

我嫌弃地甩开程昱直奔阿爹的书房,坐在阿爹的对面,兴味索然地磨墨。

阿爹心疼地夺了我手里的墨条:“这千金的墨条都捏出坑了!”

“阿灼不想回宫的话有什么打算?”阿爹塞给我一把松子糖,“御卫司也不管了?”

我欢快地往嘴里填了块糖:“没想到,但是眼前什么也不想管。”

阿爹叹了口气:“阿灼不愿进宫可是因为身世?”

我晃了下神,没说话。

阿爹接着道:“你这孩子从小心思就重,陛下登基之前先祖将陛下托付给我的时候,你在外是不是听见先祖的话了?”

我点点头:“先祖说御卫司的职责就是护陛下周全,要分得清君臣。”

“这话是点我的,太祖怕我生了不该生的心把持朝政,没承想被你听了去。”阿爹一抖手从袖中翻出一封蜡封的密旨,“这是陛下留给你的,说若是有个万一,这密旨能护你周全。”

我看着密旨红了眼眶:“他,他要封我做异姓王?还把先祖塞在深山老林的死士给我?”

“陛下筹谋多年,可从未将阿灼当作是臣。”

阿爹话音刚落,程昱乐滋滋地推门进屋:“阿灼,我钓了条大鱼,我们晚上吃鱼吧?”

9

程昱前脚跟我爹一起上了朝,我后脚悄咪咪地回了宫。

程昱下朝后,一脸见鬼似的表情伸手掐我的脸:“阿灼,你真的回来了?”

我打掉程昱的手:“嗯,回来尝尝宫里的鱼好不好吃。”

“走,我去给阿灼钓。”程昱拉起我的手,“阿灼想吃渡鹤池的,还是听泉塘的,慧香池的也行。”

没等我回话,程昱自顾自道:“都钓,哪个好吃,朕命人都给阿灼捞上来。”

钓三个塘的鱼的结果就是快半夜才吃上这鱼宴。

程昱拉着我在院里消完食洗漱完后,耳梢悄红地问我:“阿灼睡床?我睡脚踏?”

我好笑地拍了下程昱:“你不给我暖被子了?”

程昱笑眼弯弯地吹灭了蜡烛躺到我的身旁,僵得像是他死了四天没埋的王叔。

我翻了身子看着程昱的侧脸:“程昱,你还记得你去相府找我玩,然后偷摸亲我的事吗?”

程昱猛地咳了起来:“你,你当时没睡着啊?”

我靠在程昱的肩上,轻声问:“程昱,你要不要亲亲我?”

熟悉的勤政殿不知为何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满殿安静,只能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红着脸猛地反应过来:“程昱,你这衣扣解得挺利索的啊,你是一点也不夜盲了是吧?”

半晌后,我迷茫地看着程昱:“你十五岁的时候没有教习嬷嬷强叉你吗?”

程昱一脸悲愤地瞧着我:“我一把就推开了那老宫女!”

“阿灼,进宫前丞相夫人没教你吗?”

我恶狠狠地一掌拍在程昱脑门上:“我及笄礼那日为了保护你进宫了啊,我娘连话都没跟我说上!”

程昱心虚地穿好中衣出了门不知跟老岑说了什么,半晌捧着一沓子书回来。

“来,阿灼, 咱俩先一起研究下春宫图!”

10番外—程昱

我爹是当朝太子,可是我七岁那年, 他就死了。

宫人说是我的献王叔设计害死了我爹,估计下一个就是我。

我爹死后, 皇爷将我塞进了御卫司,皇爷说我在这无人知道我的身份也无人敢害我的性命。

皇爷没想到是没人害我性命, 可有人敢欺负我。

在我被欺负到角落时, 五岁的阿灼挺身而出, 肉丸子似的阿灼一拳放倒一个暗卫。

这是哪来的壮士?

回宫之后,我就跟皇爷要了阿灼, 可阿灼刚过了六岁的生辰就被丞相带走了。

皇爷说只要我不愿意,他就让丞相把阿灼送回来。

可后来我瞧见阿灼一头栽进丞相夫人怀里乖巧喊“阿娘”的时候,觉得让阿灼做丞相之女才能做更多的谋划。

丞相上朝就把阿灼一起带进宫, 让阿灼教我功夫, 可阿灼的功夫是基于有劲, 一般人学不会。

在阿灼踢断了我的小腿后, 皇爷再不让阿灼进宫了。

皇爷说:“凡事预则立, 不预则废。”

我可做好了能护阿灼一世的准备?

我一夜未睡, 我明白内忧外患,阿灼如今是丞相之女, 若是我将她暴露在明面岂不是要她成为众矢之的。

从前都是阿灼保护我,今后我想保护阿灼。

我谋划好了一切, 本以为做了皇帝除去献王之后, 我就可以同阿灼在一起。

可献王死后, 阿灼一声不吭地回了相府。

我天天去相府点卯,只希望能接回阿灼,可一连多日,阿灼连话都不愿对我说。

丞相带我去瞧了相府的一棵老树:“当年我夫人不喜欢这树, 阿灼一夜拔光了院中所有的槐树,唯有这棵被留了下来。”

“只因我夫人说过树活得越久,心愿就越容易实现。”

“这棵树阿灼精心照顾了多年,直到先祖驾崩,那晚阿灼听见了先祖对我的嘱托说御卫司的职责就是护陛下周全,要分得清君臣。”

“阿灼压住了所有的心思把自己归到了臣。”丞相叹了口气, “可这孩子又艮住了,她伤心陛下有事不同她说,她不是气陛下是气自己。”

我明白有些事若是说不明白, 我跟阿灼怕是要错过, 本想着下朝给阿灼闷倒扛回宫里, 可一下朝老岑笑得跟朵老菊花似的说是阿灼回宫了。

温香硬玉在怀,我跟阿灼从我爹死到设计献王细枝末节都说了一遍。

好日子来得太快, 快得我都晃神,日日对朝臣也多了些好颜色。

可这帮朝臣给两分颜色就上房揭瓦, 说要把我前些日子送回去的宫妃再给我送回来。

我挑了个岁数大官大的一起用午膳, 用完膳后, 阿灼放筷子的时候拍碎了檀木桌,老头哆嗦得牙都打颤。

我看着阿灼的背影,喃喃自语:“家有悍妻, 不容妾室。”

转头问老头:“爱卿家的女儿可扛打?”

眼瞧着老头头甩得比拨浪鼓都快,我心满意足地拔腿就去追阿灼。

“阿灼,晚上吃鱼不?”

来源:桃气故事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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