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太子与太子妃十分恩爱,还好我是来养老的不是争宠的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5-16 06:32 2

摘要:太子与太子妃十分恩爱,但我是太子的侧妃。可我一点也不嫉妒,因为我不是来争宠的,我是来养老的。

1.

太子与太子妃十分恩爱,但我是太子的侧妃。可我一点也不嫉妒,因为我不是来争宠的,我是来养老的。

虽然我今年才十六,但离死亡也就那么一脚的距离,一不小心踩过了,就过去了。

也看了无数“神医”,神医们都觉得以我的病情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是个奇迹,言外之意就是既然都是奇迹了,也就不应该再强求。

不过,我爹爹应该是没懂这言外之意。

我爹给我说,他最近又遇到的个神医,神医给我开了个方子,但是缺一味薜荔,有钱也买不到。

薜荔呢,刚好皇宫有,刚好皇后在给太子选侧妃,他就刚好把我的画像呈上去了,又刚好竞争者不多,我刚好就选上了。

我懂了我爹的言外之意,当了太子侧妃,就有药吃!

进宫的前一晚,我娘红着眼睛说:“你也太狠心了啊,你这样的身子,去了东宫,娘要多操心啊,你怎么就同意了呢,你的话,你爹也是能听进去的,你好好和他说,他未必不依你。”

我拉着娘的手说:“这么多年,多亏了爹娘和哥哥疼爱,这次爹爹也是为我好。”

我娘一听就急了:“好什么好,东宫现在是什么地方.........”说着顿了一下,然后小声说:“我问过了,皇后收到的画像,身份合适的,就你一个。”

原来如此!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大司徒言明家唯一的女儿常年缠绵病榻,要是参选的人多了,怎么会定了我。”我笑着说。

虽然丫鬟婆子都在外面候着,娘说话前还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把声音压的更低:“皇后和太子,很不得圣心,估计离被废不远了”。

我听了也是一惊,我娘这样不爱应酬的夫人都这样想,东宫的情况可能的确不太好。

“所以这次皇后虽然公开说了选侧妃的事,京中贵府却无回应,只有不知从那听到消息的小门小户想着攀龙附凤托人递了画像,皇后身份尊贵,怎么看的上。而且人尽皆知太子和太子妃十分恩爱。都知道的事,你爹怎么糊涂了。”

“爹说了,皇宫有薜荔,吃了药,说不定我的病就好了。”我安慰娘说。

“你还真信你爹啊,试了那么多药,谁说这个一定有用啊!你爹就是糊涂,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太子,拿你填了缺,全了太子和皇后的脸面,就是苦了你了。”娘一急,声音都不自觉的高了点。

说完娘就后悔了,红着眼说:“娘不是说,这个药没效,只是........只是你爹管着财赋收入,连一味药也找不到吗,还非要你嫁进去!”

我把脸靠在娘的肩上,看着窗外暖黄的灯光映着落雪,也叹了口气,不知那东宫屋子可有哥哥特意为我改的暖房温暖。

只是即使炭火旺盛,也没了娘的怀里可靠,还是会想娘啊!

我一叹气,我娘忙开始安慰我:“是娘想多了,太子那是说废就废的,就是韵贵妃再得宠,得人心,那是后宫的事,晋王再惊才绝艳,毕竟还小。虽然太子和太子妃很恩爱,但太子妃的父母前几年双双过世了,家里现在是叔叔当家,她叔叔近来和韵贵妃走的近,而且已经把自己的女儿许给了韵贵妃的侄子,因此太子妃和娘家不和已久。一个没了娘家支持的太子妃,皇后之路也不好走,不像你,爹和哥哥都是实职,是有依仗的,说不定那天........”

我忍不住笑出声:“让我看一下,我娘还是那么的美丽端庄啊,一点也不老,怎么说起话来和老婆婆似的,一会天上,一会地下的,刚还说的像是嫁去了龙潭虎穴,这会就飞黄腾达,母仪天下了。”

娘一指我的额头:“你这丫头,净会逗娘开心,娘都四十了,那还不老,你嫁人的事,唉,我也说不好,你和你爹都是有主意的。”

娘的语气有点失落。

“娘一点都不老,娘在我心中永远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娘是漂亮的小姑娘,那还有你。”

“也对,不管娘是不是小姑娘,就是漂亮,是最漂亮的娘。”

..........

和娘说了半夜的话,最后要不是娘怕我睡太晚,对身体不好,是不肯睡的。

娘睡后,我才闭上眼,我没有为明天要嫁人而惶恐,只是希望最近的调养,能撑得住明天的行程和仪式。

爹爹在临行前给我说:“记住,你是三朝通儒安道先生的学生。

我心头一震,“女儿谨记在心”,然后恭敬的辞别了爹爹。

2.

这是我嫁进东宫的第三天,因腊八将近,想来宫内应该十分热闹,但我住的骄阳阁却格外安静,毕竟虽然是“昏礼”,但真的像我这么实在,“昏”过去的,还是少见的!

而且一昏就是两天!

提前打过招呼的薜荔更是全堆到了骄阳阁!

我想,他们也怕我死掉啊!

也是,新婚当天,太子还没进新房呢,侧妃就死了,实在是不够吉利。

所以看到我气色好转,能下床走走,整个东宫好像都活泼了起来。

我想,是我不好,吓着他们了!

虽然我不怕死,但也是有讲究的,也不能随便死在结婚当天吧!

其实,严格来说也不全怪我,不知爹爹怎么筹划的,本来太子纳侧妃是没有太多礼仪的,但当天该有的礼仪有了,甚至不该有的礼仪也差不多有了。

不知我爹的老对头,礼部的倔老头王老有没有没跳出来反对。

要是再被参一本,就太不值了。

我知道我爹是怕我委屈,其实我嫁给谁都一样!甚至嫁不嫁都一样!

但我明白爹爹的苦心!

所以很努力的撑着走流程,但最后也没能清醒的见到太子殿下。

唉,力不从心啊!

小七说,在我昏睡的这两日,皇后、韵贵妃、太子妃等人都来看过了,太子也来看了几回,就是皇后看着不太正常,脸色不大好,不像是担心,倒像是生气。

小七是整个言府公认的最好的丫鬟,所以我娘一直让她照顾我,这次也随我一起进宫。

但我觉得这次小七说的不对,皇后不开心才正常。

我要有一个这样病歪歪的儿媳妇,脸色估计也不好。

皇后这个时候给太子选侧妃,也是想给太子多点助力,可皇后只知我身体不好,却不知竟如此不好,要是当场死了,不知被有心人如何编排造谣,于太子更是有害无利。

想到这,我嫁过来后还没给皇后请安呢。

既然身体好转,该行的礼还是要行的。

我给小七说:“叫上小六,先去见太子妃。”话音刚落,小六就推门进来了,“小姐,你找我。

“还是小六耳力好。”我笑着说。

“我可不止耳力好,腿脚还好呢”小六把还剩半个的红果子塞进嘴里,笑着说,“都来两天了,还没好好逛逛呢,这可是皇宫,羽林郎守卫。”

羽林郎,如羽之疾,如林之多,乃王者羽翼,个个武功高强。

我哥也曾是羽林郎。

小六也很想成为羽林郎,但奈何羽林军不要女子。

“你确定没有?”我笑着问,小六是哥哥亲自挑选教导了六年才送到我身边的,威武大将军亲自教导过的,腿脚好自然是一般要求,“不过,这是在皇宫,不比言家,有的地方能去,有的地方不能去,明白吗?”我说。

“小姐,我不仅跟过大将军六年,还跟过小姐您三年呢。”说着还学着我哥的声音说:“妹妹你太不相信自己了,别说是小六,就是小五跟着你三年也该懂事了。”

哥哥言卫,襁褓里就爱听历代名将的故事,后来开蒙后入明堂,读了两年,翰林的那帮老头说,我哥是天生的将才,是注定要驰骋疆场,保家为民的栋梁。

哥哥很高兴,既然将来要骑马打仗,还学什么经史子集。

后来我问过哥哥,翰林学士不是主管文翰,天天谈经论史的,既没带过兵,也没上过战场,怎么还会看“将才”?

我哥当时手里正捧着一个白瓷小瓶,里面是他刚从铜马河里捞的小蝌蚪,因为想着要送给我,旁边还插着一支刚从桃树上折下的微带雨水的桃花。

蝌蚪如墨,瓷瓶雪白,桃花娇媚,甚是好看。

哥哥看着桃花怔了一会,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那帮老头不安好心,什么将才,就是为了把我从明堂赶出来,我以后偏要好好读书,气死那帮老头。

哥哥当年读书时,非常调皮,人缘还很好,很多同窗甚至以能与哥哥一块受罚为荣,明堂的夫子们很是头疼。

但现在我的哥哥是我朝军功最多,也是最年轻的大将军。

“小姐,你想吃什么?”小五过来问。

我抬头看了看,屋里只有小七、小六和小五,和在言家一样。小五还小,今年才十三岁。

她们三个的名字都是我取的,不过是反过来的,小七最大,今年十八,小六十七,小五十五。

小五圆圆的,胃口特别好,身体也特别好,看着就很有福气,我特别喜欢。

看着她,就会让人跟着开心起来。

“小姐,你身体不好,照顾的人多反而不利,我请示过太子妃,太子妃说,一切以你身体为重,起居如常。”不用我问,小七就知道我想问什么。

我看一眼又溜回去偷摸吃点心的小五说,“小五,一会你留下来看家,宫里的糕点好吃吗?”我问。

小五咕嘟喝了一口茶,咽下嘴里塞的满满的糕点,还顺便舔了下嘴角的残渣说:“皇宫的糕点还没家里的好吃,过于甜腻了,不过配着带点苦味的软焦茶,也勉强能吃。”

小五说的对。

虽然不比家里,也勉强能过。

我娘口中的龙潭虎穴我睡了两日,醒来后,身边一切还是如旧,这是她们为我争取的。“说一说,这几日,有人为难你们吗?”我问。

“小姐英明,多亏了小七在你刚病时,就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求了太子和太子妃,只让我们三个贴身伺候,占了道理,谁再来捣乱,软的小七来,说话好听周到谁能比的过小七啊,硬的就让我来,装傻的话,小五刚刚好,也是没人比的过的。”小六说。小五跟着点头,只是最后一句时顿了一下,还是乖乖点了下头。

“而且小七是言府的养女,因为放心不下妹妹的病情,才跟着进宫的,一般的宫人太监总要多给点面子。”小六促狭的对着小七眨眨眼。

“别乱说,我们都是伺候小姐的,什么姐姐妹妹,只是夫人给个身份,对外人时好说话,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小姐。”小七赶紧说。

看着他们笑闹着把这两日的事说了一遍。

临出门时,我给小五说:“小五,这东宫的糕点会变好吃的?”

3.

见过太子妃后,一起去给皇后请安,刚进正阳宫,就看到一个宫装丽人跪在雪地里,小七低声告诉我:“是韵贵妃。”

我点点头,然后和太子妃过去请安,韵贵妃脸色从容的与我们寒暄,丝毫没有狼狈与怨恨,还褪下手上的翡翠镯子给我,说是第一次见面。

很是亲切大方。

进门拜见皇后,皇后脸色明显不愉,但还是嘱咐了几句要好生养病的话,我都一一回了,然后与来请安的嫔妃一一见过。

刚一落座,就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说:“良娣这么乖巧可人,今天是皇后娘娘高兴的日子,就宽恕了韵贵妃的言语不周吧。”

皇后还没说话,众妃嫔哗啦啦跪了一片。

动作整齐的,仿佛发生过无数次。

看来韵贵妃在后宫果真人缘极好。

不过,皇后更生气了。

“韵贵妃平常服侍皇后娘娘都是尽心尽力,即使今天有错,也是无心的,请娘娘宽恕。”文昭仪开口说。

我想,这个文昭仪不是和韵贵妃有仇就是和皇后有仇。

这点火的技术很纯熟!

果然皇后大怒道:“你们都去陪她吧。”

不难想象,后宫众人都跪倒皇后院子里,这事马上就会惊动皇上,别说本就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事,法不责众,也不会怎么样。

只会对皇后不利!

皇后应该是知道这个结果的,那皇后为何还要这样做?

气急败坏?口不择言?还是被众嫔妃和韵贵妃一个鼻孔出气给气糊涂了?

一阵头晕目眩,我想这个时候晕过去也挺好的。

我扯了扯太子妃的衣袖,然后整个人顺着小七往下滑,“快来人啊!言月妹妹晕倒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小七说,太子妃吩咐过,等你醒了,给她回一声,皇后身边的木可姑姑在太子妃那候着呢。

我问,正阳宫的情况怎么样?

小七说,小姐当时脸色苍白,冷汗直流,看的大家都捏了一把冷汗,正阳宫里忙做一团,太医看过后说照常用药多休息。等稳定下来,一上午过去了,皇后气也消了,让韵贵妃回去了,众嫔妃也没去外面跪着。

不一会,太子妃和木可姑姑来了,说了些关心的话后,我问:“木可姑姑,皇后娘娘可还安好,我又让她担心了?”

木可姑姑说:“良娣,安心养病就好,娘娘说缺什么少什么都跟她说,娘娘可心疼你了。”

听这意思,皇后没有因为我晕倒生气?

“皇后娘娘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我试探性的问。

“今早,韵贵妃早早就来请安,娘娘因昨日夜里总是睡不好,有点咳嗽,就说身体不好,让韵贵妃回吧。可韵贵妃说,皇后娘娘身体有恙,一定要亲自服侍才能不负皇后的关爱和皇上的嘱托。听她提到皇上,皇后娘娘脸色就不大好,但还是让韵贵妃进来服侍,韵贵妃在外面站久了,一身寒气进来,娘娘就咳了起来,韵贵妃当时就红了眼眶,跪下来请罪,说都是自己的错,是她没服侍好娘娘,一直跪着哭。”木可姑姑说。

木可姑姑还真没把我和太子妃当外人!

还是皇后待下人很宽松?可以随便在外说正阳宫里的事?

我和太子妃只能沉默。

看来,太子妃也不是传言那般仗着太子宠爱,很是随性散漫。

反而是个谨慎的人啊,我想。

不过这皇后和韵贵妃的相处之道,还真是别致!

过了一会,还是太子妃说:“有劳姑姑,多劝劝母后,万事以自己身体为重,切勿为了他人扰了清净。”

木可姑姑走了之后,太子妃又坐了一会,细细吩咐了下人要好好照顾我,然后才起身离开。

如此温柔漂亮的太子妃。

我如果是男子的话,大概也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太子妃李静婉,琴艺和画艺很是精湛,太子于音律上也是造诣颇深,他们是真正的神仙眷侣。

可这后宫,人气鼎沸,仙气全无。

太子妃走后,我虽心慌力尽,很想躺着,可还是让小七把白色狐裘坐褥铺在轩窗边的小榻上,我靠一会,今天还有人要见。

小七把大铜脚炉放在我脚边,然后又在手里给我塞了个小手炉。

喝了一杯小五刚调的甜软焦,果然比之前好喝了不止一点。

小五在吃喝上还是很努力的!

喝口茶,稍微缓一缓,我又想起韵贵妃。

据说,韵贵妃本是小吏之女,一路由答应升到贵妃,现有协理六宫之权。

韵贵妃自然是美的,虽然今年三十二岁,但丰盛华美无人可比。

尤其不可忽略的是一双很美也很媚的眼睛,这样的眼睛自然不够端庄亲切,但挂在嘴边的笑牵起脸的弧度,给人的感觉反而贵气了起来,让人不自觉的放下戒心,生出亲切之感。

这自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而且就今天的情形看,虽然韵贵妃在后宫影响极大,但对皇后还是很尊敬,至少没有让皇后感到威胁,顶多是让皇后讨厌她。

这个就厉害了,得势而不骄,实在难得。

而皇后与韵贵妃截然不同。

皇后出身勋贵之家,一门忠烈,父兄皆是战死沙场的英雄,自出生就被先皇定为太子妃,与皇帝大婚后一年便生下嫡长子,三年后便被立为太子。

皇后的这一生都很尊贵,自然目下无尘,傲然独立,不屑于虚与委蛇,争名夺利。

想必也不会刻意讨好皇帝。

太子呢?他又是怎样的人?当日隔着盖头匆匆看了一眼,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一抬头,看到小七挑帘,漫天大雪中,一人执伞漫步而来,身后竟然没有跟人,随着踏雪的轻响渐近,来人的眉眼逐渐清透明晰........

当的起“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

4.

“婉儿说你醒了,我来看看。”太子卸下外面的大氅,一身月白,轻裘缓带,清俊贵公子一般,很随和的样子。

“太子妃挂念我,劳您跑一趟。”我笑着说。

“我自己也是会来的。”太子也笑了。

“是吗?”我挑眉。

“我与言卫认识的时候,言卫刚好十二,也就是你出生的那年,所以我比你想的要了解你。”太子说这话时,眼里有明显的笑意。

我沉默一下!

我大概知道为何太子看着不老,我却总有种他很慈祥的错觉。

“你哥哥除了最爱的名将兵法,最爱的就是她的妹妹。”太子的笑意更浓,在眼睛里如波纹般漾了一下。

我猜,他一定是想到了哥哥给他讲过的,我小时候的糗事。

唉!哥哥太喜欢妹妹,也是烦恼啊!

“后来你渐渐长大,他不便再给我们炫耀他的妹妹。”我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太子说,“但我们还是都知道,她的妹妹姿容绝世、过目不忘、知书达理、善良聪慧、通古晓今、品质坚毅,天下无双,是天下最聪明的人。”

我只能沉默,感觉太子变的更慈祥了。

“所以,多年来,我们都想见见他的妹妹,不过你身体不好,言卫又小气,护的紧,大家也一直无缘得见。”说起少年往事,太子心情很好的样子。

“自家人看自家人总是好的,太子不要当真。”我尴尬的解释说。

“这是我从兰台秘阁找到的一个古本,曲调轻缓,或有助于清心安神。”太子递给我一个曲谱。

我叹了口气:“太子是不是觉得我应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太子闻言一怔!

呵呵,没想到吧!

“那你问我,会弹琴吗?”我笑着催促道。

“你会弹琴吗?”太子果然好脾气的问。

“不会。”

“你再问?”

“你会下棋吗?”

“不会。”

“书法怎样?”

“不会”

“画画呢?”

“不会”

“女红呢?”

“不会。”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还是太子配合的好,比哥哥善解人意多了。

其实太子人也不错!

不过静婉姐姐也不错!

“我从小身体不好,大部分时间都在卧床养病,不仅琴棋书画没学,针织女红也一窍不通,只是略识几个字罢了。”我说着把曲谱递过去,“送给懂它的人吧。”

太子顿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

一时无话,气氛有点伤感!

又过了一会。

“言卫要是知道我娶了你,该是不开心的,不知言卫这次回来......”太子眉头深蹙。

“哥哥要回来了吗?”我抓住重点问。

“应该能赶得上过年节,言卫去年立春时领兵西征,连破西域十六城,俘虏西域王及亲眷大臣三百人,立了大功,皇上论功行赏,言卫大将军之前大概要加上大司马了。”太子说。

“何出此言?”我一惊。

我大概知道爹爹为何要我嫁给太子了。

“朝野上下,都这么想吧。”太子说。

“小七,你带着人先出去,我有话和太子说。”我拢了拢衣服,对小七说。

屋子里很静,能听到炭火轻微的爆破声和外面雪花落在竹叶上的声音........

“太子,我要当太子妃。”

5.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

岁旦之后,天天都是欢聚畅饮之日。

京中贵女的聚会我没有参加过,但不妨碍我知道京中豪门贵族的各种恩怨情仇。

不是我有此爱好。

只是记忆力太好!

只是云儿口才太好!

王青云啊,娇俏可人的王青云实在是交友广泛。

没有她不赴的宴,不论是王府小姐的春日宴、还是李府小姐的赏梅宴,还是张府小姐的诗社,没有她不参加的聚会,没有她不认识的人,更没有她不知道的小道消息。

所以我被封为太子正妃的第三天,一点也不意外能在骄阳阁看到王青云。

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后,待宫人退下后,云儿一把抱住我:“月儿,不亏是我的月儿,这才进宫一个月,就荣升为太子妃了。”

小六忙过来,一手扶着我,一手撑着青云,怕我没死在宫斗里,却被好友一个激动给抱死了,“一时太激动,我太高兴了,不亏是我王青云的朋友!”王青云一边放松力道,一边解释。

“京中贵女那个不是你朋友?”我拿起手边的小甜瓜,递给青云。

“那不一样,你和她们怎么能一样!”王青云说着咬了一口,惊讶道:“太甜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瓜,哪来的?”

“是吧,这可是南边进贡的,又脆又甜!”小五顺起桌子上的瓜,特别清脆的咬了一口,“宫里的东西可好吃了!”说着还拿起桌上一个花朵样的点心递给青云,然后嘴里咬着甜瓜,连忙倒了一杯茶,然后递给青云,“吃点心,配这个茶,吃一口,喝一口,给个神仙也不当。”

“不错,味道真好!”本就好奇心重的青云在小五卖力的演示下,跟着小五挨个吃桌上的点心、果子、茶。

.........

“一会还吃午饭吗?”我问。

“对哦,这里饭菜也特别好吃!”小五一脸满足的算了下时间:“这就要吃午饭了!”

青云摸了摸肚子,看了看小五跃跃欲试的脸,长叹一声:“亏大了,我没小五的肚皮。”

“小姐可厉害了,小姐说这里的东西会变好吃,然后就真的变好吃了。”小五说。

“啊?你说什么?”云儿皱着眉问。

看着云儿皱眉的样子。

突然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年十岁的她也是这样皱着眉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出现在我面前:“都说言府的姑娘,从不赴宴,没人见过,我今天非要见见!”

面对突然闯进来的小姑娘,我当时脚下一个不稳,来不及说话,就喷了一大口血,吓得小姑娘脸都白了,一个劲的道歉:“我不知道你身体这么不好,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很想见你。今天是你母亲生辰,我在前面讲了一大堆俏皮话,把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才求得找你玩的机会。我是跑着来的,跟着的人还在后边呢,到门口也没通报就闯了进来,我错了,你别吓我啊!”说着慌乱的从身上掏东西、什么绣帕,叶子牌、玉坠,一堆零零碎碎的小玩意,都是小女孩喜欢的东西。

然后把东西都堆到我桌子上说:“都送给你了,以后有什么好玩的,我也送给你。”

我都忘了后来的事情,只是从此后每过一个月或者两个月,青云总能找机会来看我,给我讲讲外面有趣的事,说说女孩间的私密话。

我真的很感激她,陪了我那么多年。

“月儿,怎么又发呆!”青云拉着我的手说,“月儿,我觉得你哥哥还是不错的,你这次能当太子妃,多亏了你哥哥,听说你哥哥这次立了大功回来,论功行赏时什么都不要,只为你求了太子妃的位子。”

“是啊,哥哥一直待我极好!”我说。

“也是月儿你自己运气好,虽然你哥哥立了大功,皇上也不能因为这个就立你为太子妃。只是前太子妃在岁旦前几天,因对皇后大不敬,被降为侧妃。”

月儿眼睛亮亮的看着我,“听说太子妃不仅对皇后不敬,大内总管高公公触怒了前太子妃,前太子妃命人杖责高公公,高公公竟然被打死了,高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人,龙颜大怒,太子妃才被废的?”

“高公公不仅是皇上的人,还是韵贵妃的人吧?”月儿笑的很狡黠。

“云儿,这些话在我这说说就算了,在外面是绝对提都不能提的?以后就是在我这里,也不能说的。”我沉声说,云儿什么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

“知道啦,知道啦,我过节时随母亲去皇后宫里请安,发现皇后宫里管事的人都换了。”云儿小声说。

“云儿!”我加重了语气说:“以后可要改改,你也十六了,不能再这样由着性子来。”

“知道啦,知道啦,你现在都是太子妃了,皇后是太子妃的生母,后宫数你们最大,做什么都名正言顺,其他都是小事,无非是花点时间,这后宫还有什么危险。”云儿挨着我挤眉弄眼的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当太子妃?”我问。

“因为你聪明啊。”云儿说。

“因为我快死了。”皇上派太医来看过几次,只是为了确定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快死了,所以封我为太子妃的旨意下的那样快。

如果我还没接旨就死了,亏的是皇帝。

“啊!你又胡说,”云儿眼圈一红:“不会的,虽然你身体一直不好,可是.......可是.......这么多年了,不是也一直没事吗?”

“是啊,所以能拖这么多年已经是运气。”身边的人已经习惯了我的吐血或昏睡,然后再醒来,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也能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这样大的消耗,身体已经完全废了。

“云儿,你能否快点找到心上人,我到时求了皇后,定可以成。”我说。

“我不要,我要等到你成了皇后,全天下的好男儿,我想挑那个挑那个,挑好了你给我指婚,看谁敢不同意。”云儿声音没有羞涩,还气呼呼的。

“志向不小。”我笑着说,“不过云儿你听我一次,好好选,我会为你尽力的,而且要快。”

“别说我了,不知郭.........”云儿还没说完就自己捂紧了嘴巴“我又错了........”

我知道云儿要说的是谁。

郭晏,天下闻名的游侠,我有缘见过一面!

6.

我是侧妃时,太子与太子妃十分恩爱,我是太子妃时,太子与太子侧妃十分恩爱,神仙眷侣大致如此!

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过没事。

很快,我也要走了。

太子并没有因为我抢了他心上人的太子妃之位而恶言相向,只是比刚见是多了几分疏离。

不过偶尔也会来娇阳阁坐坐,还会讲些他同哥哥之间的趣事。

太子行冠礼的前一年,曾和哥哥一起游历了大半个国家。

两年后才回到都城。

哥哥每次说起他们在民间的事,都很开心。

太子每次说起,却有点伤感。

我因为住惯了娇阳阁,就没换地方。

静婉也很好,也没有因为我抢了她的位子而生气,几乎日日过来陪我说话。

所以,我的在东宫的日子并没有陷入水深火热。

后来,还是我给太子说,不要让静婉来看我了,免得有心之人多想。

东宫太平静了也不好。

然后静婉就不再日日过来。

世家大族的姑娘,可能不善于后宫争斗,但必然明白后宫险恶及后宫与前朝剪不断的关系。

就如皇后,当看到她的日常起居及每日说的话都被清清楚楚记录在特殊的纸上,然后传给幕后的人,愤怒过后不是黑怕而是反思!

他们都是我的同路人。

有同路人,就有不同路的人。

不知韵贵妃心情如何?不过她向来能忍。

不过自从我成了太子妃,韵贵妃还是有点急躁。

投毒下药都是小手段。

竟然还偷偷弄进骄阳阁一个假的小太监。

当然这些事情都没得逞。

当然这些事情都查不出与韵贵妃有关。

韵贵妃在后宫经营多年,果然手段颇多。

既然如此!

皇后和静婉在宫中多年,虽然掣肘颇多,但也好在安然无事。

是韵贵妃觉得她们好控制?没有行动。

还是皇后和静婉让韵贵妃觉得她们不足为虑?

也可能是我锋芒太露,一来就抢了太子妃之位。

不论是何原因。

后宫的确不简单!

我望着塌前旧窑小瓶里插的红梅,上面点点新雪,想着园子里,此时正是红梅映雪,应该格外好看。

虽然好看,但过于清寒。

还是四月份的桃花最好,春日明媚多娇,看的就人心生欢喜!

“不好了!”小六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郭家全家都被下狱了。”

“怎么回事?”我问。

“朝廷打击巨富豪强,三百万人从全国各地迁往凤硕新郡,郭晏家产不多,本不应在名单上,可当地官府上报的名单中却有郭晏的名字。”小六说。

我知道,朝廷推行新政,盐铁由国家专营,富户要按资产纳税,各地巨富大户非常不满,这些巨富不仅与当地官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般都蓄养家丁,有一定的武装力量,在地方上只手遮天。

为了推行新政,也为了打击敌方豪强,皇帝下令各地有恶行的巨富豪强举家迁往凤硕新郡。

“只是迁往,怎么又全家下了狱?”我不自觉捏碎了手边的一朵梅花。

“郭公子声名远播,从朔风郡迁往凤硕新郡时,数万人送行。有两个郭公子的追随者以郭公子兄弟自居,在公子走后,杀了当时上报郭公子名字的小吏。”小六说。

“这也不至于全家都被下狱?毕竟不是郭家啥的人。”我问。

“小吏的家人进京告状,竟公然被杀死在京中府衙门前,事情过于恶劣,皇上震怒!下令大理寺严查。”小六说。

“而且大将军已经给郭晏公子求过情了,据说皇上气的茶杯都摔了,说区区一个游侠不仅能数万人追随,竟能让大将军来求情,实在罪大恶极。”

金蛇狂舞,奈真龙何?

高高在上的天子,定然不能容忍区区一个乡野之人能有如此影响力,这是触了皇上的逆鳞!

“人是郭公子指使的吗?这事与韵贵妃有关?”我问。

“郭公子应该不知道,不过杀人者扬言是为郭公子讨公道。不知和韵贵妃是否有关系,不过皇上知道这件事,是韵贵妃的哥哥大理卿王政上奏的。”小六说,“而且现在郭家的人都在关在大理寺。”

也就是说,一定会被严密看管,谁也动不了。

除非想动的人是王政。

那就和韵贵妃脱不了干系!

只是,我还不明白,韵贵妃是怎么知道郭晏的?

我望着窗外的大雪,觉得今年格外的冷。

我见到郭晏那日,却是非常明媚的春日。

当日是我十五岁生辰,院中桃花灼灼,小七于桃树下置一梨花小桌,摆上吃食与桃花酿。

我穿着与桃花颜色一样的新衣裙,坐在桌子边,等待父母和哥哥的到来。

仗着天气好,我偷偷喝了一小杯,杯子还没放下,就落了一头的桃花。

一番动乱,等我回过神时,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抵着脖颈,“不要动,刀刃利的很。”

“啪嗒”红色的血落进清澈的白瓷酒杯中,徐徐蕴开,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不是我的,血从持刀之人手臂滑落,不知是刚才小六伤了他,还是来之前已与别人搏斗过?

哥哥与身边的侍从冲进院子。

我问身后的人:“你是来杀我的?还是我哥哥?”

能从哥哥手下逃脱,并能跑到我这里,只是受了点伤,武功应该很好。

“不是你”身后的人简洁的说。

“哥哥,我没事,准备一匹好马,还有伤药,让我送这位公子离开。”我说。

“多谢”身后之人说,声音很是清朗。

“不必客气,应该的。”我说。

身后传来轻笑声,“那真要劳烦小姐送我一程,你哥哥实在是厉害。”

“你也不错。”我说。

我对着哥哥说:“不要追,我会回来的。”

哥哥犹豫了一会,还是对我点了点头。

耳边传来一阵低笑:“今天,不虚此行了。”

白马狂奔而去,耳边风声呼啸。

生平第一次坐马,脖子上居然抵着刀,不过若非如此,我也没机会坐这快马。

不知跑了多久,白马停在一处溪边,溪水清澈,四周荒无人烟,更显得那棵斜长在溪边,枝丫抚着水面的桃花格外娇媚。

背后的人踉跄着下了马,直接跌坐在地,看来伤的不轻。

不过我也好不到哪里,后面的力量一撤,整个人瞬间后仰,也随着他跌下去。

还好,被他伸手接了一下,摔的不算狠。

我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吸气声,应该是我压到他的伤口了。

我吸口气,让自己清醒点,想坐起来。

可是双手没有一点力气,只好作罢。

“你别动。”我听郭晏说。

我被他扶着,才从地上坐起来。原来我刚才压在他伤的最重的胳膊上。

“多谢你刚才救我,不过还要劳烦你把我哥哥给我准备的药丸给我一颗,你也看到了,我身体不好,不吃药的话可能送不了你,就先把自己送走了。”我说。

“你是人质?还是我是人质?”虽是疑问,但听着不像生气的样子。

“我是人质,但我尽力了。”我说。

坐在地下的人,却放声大笑起来:“我郭晏一生,杀过人、盗过墓、私铸过铜钱,阅人无数,当属你哥哥武功最好,当数你最有趣。”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郭晏!

不过他刚说的那些事,听着似乎都不是好事吧。

想起那句广为流传的,“少年慕其行”。

少年慕的是什么?

“杀人?”“盗墓?”

现在的少年是这样的?

“谢公子夸奖,不过还是请公子快点,否则......”话没说完,一阵心悸,瞬间冒出一脸冷汗。

“都说京中女子娇弱,可是你这,未免也过于娇弱了。”郭晏提了口气,用鲜血淋漓的手扶着我,让我靠着一块石头坐好,“也难怪,你这身体大概还没有我的弓重。”

“我不是娇弱,只是病入膏肓而已。”

吃过药,迷糊了一阵,就睡过去了。

我知道不该睡过去,但实在坚持不住。

不过我想,既然他是郭晏,要真杀我,我醒着也没用。

既然他是郭晏,名动天下的人,应该不会杀我这样一个人。

等我醒来时,睁眼就看到天边火红一片,白马在河边悠然的喝水。

太阳已经落山了,晚霞灿然,野外开阔,天边霞亦比院子里看到的灿烂。

我也不虚此行!

我看了看身上盖着的袍子,是郭晏的,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

我转头,郭晏倚在桃树边,也在看夕阳,肩至腋下包着白布,白布一片血红。

应该是他撕了自己的里衣。

虽然伤的不轻,不过看起来精神比先前好多了。

真是羡慕,休息一会就能恢复的身体。

“你难道真的不怕死?你哥哥也不怕你死?”郭晏听到声音后,没回头直接开口。

“我没有当过人质,有点好奇。”我说。

身上痛的夜夜难以入眠时,死也未尝不是解脱。

所以,我不怕。

至于哥哥,哥哥知道我身上有“芫华”。

郭晏站起来,身材颀长,看起来和哥哥差不多高。

突然想起传说中郭晏又矮又瘦,和现在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郭晏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躺下,左手枕在头下,翘起一条腿,不给人粗鄙之感,反而觉得很是洒脱。

真是奇怪。

“你是真的郭晏?”我问。

“能在你哥哥和云骑十二卫手下逃出的人,那些假借我名字行事的人,可以吗?”郭晏说。

这语气很自豪嘛!

我在心里说,那要不是你运气好,刚好劫持了我,你也跑不掉。

不过确实已经很不错了:“有人会借你名字行事吗?比如某个小个子的人?”我问。

郭晏笑起来,他似乎一直心情很好的样子,“这个我知道,有个和我一起长大的玩伴,从小羡慕我,等我有了名气,一直对外说是我。”

我把袍子递给他,虽然我自认是个沉稳的人,看到陌生男子光着肩膀和手臂还是不习惯。

如果是青云大概早就跳起来了。

不过我又想了一下,我没跳起来,也可能是我真的跳不起来而已!

郭晏没接衣服而是说:“我这个人行走江湖多年靠的不是武功好,而是身体好。”说完站起来,拿过我手上的袍子兜头罩在我身上:“你就不行了,一不小心死了,你哥哥可不会放过我。”

“你知道就好。”我心里一叹,放下心来,他能明白我是不杀也随时会死的人质就行。

“你为何进言府,所为何事?”我问。

郭晏沉默了一会说:“我有一位朋友是贫苦人家,家里有个妹妹,你哥哥位高权重霸占了他的妹妹,见都不让见一面。”

“你问过我哥哥吗?是他抢了人吗?”我问。

这不是我哥哥的作风。

“还没来得及说,就打起来了!”郭晏说。

“哥哥的确在战场上捡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小孩,不过并未限制他们的去留?”我说。

“我会问清楚的?如果是误会,我会给我的朋友解释清楚,如果不是,我是定要帮他把妹妹要回去的,不管你哥哥是谁。”郭晏说。

“你和我哥哥如今的情形,不知要打多少架,才能心平气和的说上话。”我说,“我可以帮你。”

“我还是要亲自问过你哥哥才能当真。”郭晏说。

“我明白。”

“我这就走了,接你的人,应该快到了。”

“什么?”

“我在你醒之前,就找到了你衣袖里的言府烟火信号,已经放出去了。”

“谢谢,不过我想多在外面待一会,就一会。”

“好。”

..........

“不知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婿?”

“啊?”

“身高、样貌、家世,有什么要求?”

“我应该不会嫁人?”

“为何?”

“我活不了多久。”

“那又怎么样?”

“很重要的。”

“一点也不重要。”

7.

郭晏找的人的确在言府。

是小六,小六是哥哥在雍州时收养的战后孤儿,这么多年,小六一直没有放弃找自己的家人。

偶然得到她哥哥的讯息,经见面确认,的确是小六的哥哥。

小六很是高兴了几天。

她嫂子却拐弯抹角问小六是否跟了大将军,确定没有后,就催着她回家。

小六悄悄探了一下,便明白。

她哥哥嫂嫂着急让她回家,是因为她嫁人,能收一笔彩礼。

小六断然拒绝了。

当时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气愤。

在大部分人眼里,女子,只是一个敛财和生育的工具而已。

她哥嫂见嫁人不成,小六执意要留在言府,就嚷着让言府给小六买身钱。

哥哥见到小六哥嫂这副嘴脸,自然没有好话,而且小六是自由人,她想去那都行。

从此,小六不再与她的哥嫂见面。

再后来,郭晏和哥哥打了一架,打累了。

在“都中一绝”的一耳酒肆,喝了三天的酒,成了朋友。

我在想,郭晏的事不管是谁主使,这幕后之人也该有所动作了?

很快!

我就收到韵贵妃送来的一个安神荷包,我看一眼就知道是青云做的,上面的刺绣是还是彩云追月。

云和月暗含我们两个的名字,很多她送我的东西上都有这图案。

现在看着却莫名刺眼。

“郭公子的事,是青云小姐告诉韵贵妃的?”小七低呼。

“韵贵妃应该是这个意思。”我说。

韵贵妃为什么要这样做?是让言家与王家有嫌隙?还是只是单纯的想气死我算了。

郭晏的事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也是为了气死我?

不管是为了什么?

她都没机会说了。

因为我并不准备求她。

“小六,我要见晋王。”我说。

因韵贵妃得宠,十皇子五岁时就被封为晋王,皇上以“晋”为封号,可见对其宠爱。

那是仅次于太子的封号,晋王今年刚满十二,仍居住在宫中。

想见他,并不难。

韵贵妃来时,我已抱着手炉等了一会,手炉滚烫,我的手却始终冰凉。

韵贵妃仍是笑着与我寒暄了几句,然后说,要与我说几句私密话,让宫人们下去守着,小六,小七看我没反对,和韵贵妃的人一起去外面候着。

屋内只剩我们二人时,韵贵妃倒也直接:“晋王昨夜突然昏迷不醒,太医看了都不知是何症,更不敢下药,不知太子妃可知是何缘故?”

“我昨天在去给皇后请安的路上,偶遇晋王,还说了几句话,晋王当时气色十分好,怎会突然病了?”我说。

说完,我惊讶道:“娘娘不是怀疑我吧?我当时只是和晋王说了几句话,没给晋王吃的,也没送晋王东西,当时晋王身边还跟了很多宫人,娘娘问问就明白。”

韵贵妃静了一会:“我自然是问了,就是没问明白,才来见太子妃,当时太子妃不仅说了几句话,还吐了一口血,只是不明白这血有什么蹊跷,连“医界圣手”刘太医都没看出晋王是如何突然发病的。”

“我身体不好,吐血也不稀罕,血也没吐晋王身上啊,哪有什么蹊跷。”我说。

刘太医自然是看不出来的,“芫华”乃是剧毒,遇水则化为烟,而且烟气无色无味,根本看不到。但只要吸入一点,两个时辰后就会昏迷不醒。

但“芫华”化开后只有极短的一瞬有毒性,所以当宫人都跪着时,我故意多走了两步,只有我和晋王站着,且距离最近。

我咬碎含在嘴里的“芫华”,那么中毒的自然只有我和晋王。

以“芫华”的毒性,自热不会有人把它放在嘴里,但我不一样。

我十岁那年病的极重,我爹出了重赏,无论是谁,无论什么方子,只要能救我就重赏。

当时一位游方郎中开了个方子,“芫华”和“芫花”同服,如果能抗住“芫华”的毒性不死,还能活几年。

当时,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试试。

竟然真有疗效。

这些年一直没停过,刚开始量极少,年复一年,逐渐加量,如今的剂量,普通人若吃了,定然是无救的。

我爹觉得这个药过于邪性,对外只说是普通参茸丸。

所以并无外人知道。

但能让人通过药烟中毒的量,仍是极危险的。

我虽没立刻毒发,仍是当时就吐了血,回到娇阳阁后,激越的心跳声震的头如被敲碎般的疼。

看我没有再说的意思,韵贵妃脸上终于有了怒意:“毒害皇子,太子妃也担不起吧。”

“韵贵妃要是能证明是我毒害皇子,怎么还有闲心来看我?”我说。

我不急,如果晋王没了,对韵贵妃来说,一切都是空,所以我不急。

外面风声很响,我很想睡一觉,床被已经被小七熏的又暖又软,躺一躺应该是很好的,手也不会那么凉了吧。

在我快要闭上眼的时候,韵贵妃终于开口,“我保郭家没事,郭晏不会死。”

我想,除了身体不好,我的运气从来都是好的,这种谈判,自然是谁先开口,谁吃亏,或许韵贵妃怕我真的晕过去。

“我久病成医,这里也有个方子,娘娘不妨试一试,如果有效的话,七日后,还需我给娘娘再换一个,方能彻底痊愈。”我说。

韵贵妃拿了方子,气的拂袖而起,刚走两步,又突然折返回来,拉着我的手说:“你既然有如此本事,不是只能让人昏睡吧?为了区区一个郭家就亮了老底,不觉得亏吗?”

我知道她的意思,这一招,放在太子完全失利的时候,仍可釜底抽薪杀了晋王,为太子再争取一个机会。

我脸色一变,但很快笑起来:“你怎么知道这是最后一招。”

我知道脸色的变化,已经让韵贵妃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韵贵妃摸了摸我的手说,“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必然也损伤极大吧,你看这手,都凉到骨子里了,该想想自己了。”

“多谢娘娘关心,只是还有一事不明,您和青云的母亲关系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青云那丫头,我很喜欢,晋王应该也喜欢。”韵贵妃掩嘴而笑。

她的确是气到我了。

气的我连身上的痛都感觉不到了。

我的青云啊。

七日后,大理寺上报,郭晏杀人盗墓之类的罪行都是在大赦前,而且府衙前当街杀人者也被缉拿归案,供认只是因为私仇才杀人,只是假借郭晏之名而已,郭家之人被悉数放出。但郭晏影响恶劣,屡次犯禁,流放碎叶城。

这个结果,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过我想韵贵妃大致是高兴的,用郭家之人拔除了一个杀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显然不够格。

唉!

我找了一副简略版的地形图,在一个距都城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圈旁边写了碎叶城三个字,不知那里是否也有桃花?

我用指尖抚了抚那三个字,轻笑一下,然后收回手,让小六把它收起来,就此别过了.........

8.

云儿自从郭晏出事后,一直没来看我。

我知道她作为礼部尚书的孙女,虽然得宠,但真有事关家族的事情,根本不会有人考虑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的想法。

但是,既然搅进了权利的这个旋涡,能得到一些东西,必然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我是明白的。

我希望云儿也明白。

只希望她不要伤心。

风雨飘摇下,感情脆如蛛丝。

朋友之情如此。

亲情亦如此。

在我十七岁生辰的前夕,太子与皇上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皇帝气的把最爱的一方砚台都摔了。

太子的额头被砚台砸的鲜血如注,被罚在东宫思过。

同一天,我爹被御史参奏贪墨,皇帝震怒,父亲被关在大理寺候审。

皇上近年来,一直龙体欠安,政事上也有所懈怠,更喜出游。

如今整个朝堂风雨欲来,完全没有春天要来的欢喜。

我望着窗外的桃花,虽然只是花骨朵,摇曳在光中,依旧给人生机勃勃之感,与整个东宫的气氛格格不入。

整个东宫人心惶惶,似乎太子被废已成定局。

我近日反而觉得身体好了许多,小七说吃了多日的辟荔,终于有效果了。

我笑笑没有说话。

太子神情平静,并不见惶恐。

我很担心爹爹,爹爹是我见过心性最坚定之人,但爹爹毕竟年龄大了,在那暗无天日的大理寺该如何撑的下去。

如今,朝上儒生官员对我爹有成见,都在上奏要皇帝严惩大司徒。

盐铁专营、民众按资产纳税,都是我爹提出来和推进的,一直被痛斥说是为富不仁,与民争利。

我也问过爹爹这个问题,父亲说他所谋乃为国家利益,他所求为富国强兵,国家内忧外患,怎能不一心为国。

我知道,历来改革者,鲜少能善终。

得罪了太多人。

哥哥说,一次在早朝时,朝内儒生议员与父亲发生争论:父亲说西方胡虏强劲,而国库不足,就得生财有道,总不能让前方将士饥寒交迫吧?

儒生则说,人间正道,贵道德而贱用兵。父亲冷笑,你不打,别人来打你怎么办?

他们说,善克者不战,善战者不师,善师者不阵,王者行仁政就天下无敌。

哥哥说,他都被气笑了,战场是讲理的地方吗?

而太子素来敬重儒生,儒生现在对我父亲不死不休的攻击着,我与太子也发生了争吵,母后闻讯而来,我也忍不住顶撞了几句........

现在不仅东宫人人噤若寒蝉,整个后宫都充斥着惶惶不可终日之感。

而前朝,一样人心惶惶,父亲在大理寺候审,其他本在观望的大臣也都站在了晋王一边。

本来依附太子的少数几个大臣也都沉默不语,太子真正到了孤立无援的地步。

从太子居所回到骄阳阁,我感觉精神出奇的好,小六回来说,哥哥那边已经传来消息。

皇上外出游幸那天遇到的唱童谣的、说书的、酒肆内谈论政事的儒生都已经秘密交给皇帝的人亲自审讯。

皇上与太子发生激烈争吵的前一天,皇上刚从禹平郡游幸回宫。

太子待人宽厚,在民间素有贤名,虽然近几年不得圣心,但在民间很受百姓推崇,名声一直极好。

本来这是好事,但在禹州所见所闻皆是对太子的赞颂,皇帝反而不被提及。

太子再好,也不能好过皇帝。

这步棋走的高明,对一位年岁渐长的上位者的心思揣摩是很到位?

而且皇帝最不喜沽名钓誉之徒。

似乎一切都到了最后的时刻!

既如此,只能顺势而为。

我让小七对东宫的管理稍微松懈点。

毕竟家父在狱中、我与太子又旧有嫌隙,我夺了他最爱的女子的太子妃之位。

如今父亲又被他推崇的人口诛笔伐,我心生怨恨,疏于管理也属正常。

韵贵妃在后宫经营多年,虽然被皇后清理了不少,但关键时刻找几个可靠的人,应该还是不难的。

果然.......

东宫失火,羽林卫很快就控制了火势。

太子没事。

但从火中救出的东西却有事。

有大事!

太子的手稿,有几首诗充满对皇帝的怨恨,甚至有谋反之意。

就那么明晃晃的被众人看了个明白。

太子辩解说,不是自己所写,但字迹一摸一样,周围的人跪成一片,无人敢开口。

皇后娘家式微,太子外无朝臣支持,内不被皇帝所喜,心生怨愤也不难理解。

皇帝震怒,命人搜宫,除了反诗,竟还搜出了桐人,那桐人竟是皇帝的模样,心口满是大针........

太子辩解说不是自己所为,皇帝命内卫围了东宫,事情没有查清之前,太子和东宫所有人员不准出宫门一步。

骄阳阁被火波及不多,稍微收拾一下,就恢复如初,我仍坐下窗下看桃花。

小七焦虑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我让她坐下,小七抓住救命稻草般着急说:“小姐,太子会出事吗?老爷还能出来吗?小姐你一定知道的吧!对吧。

“小七,我不知道。”我如实说。

“小姐,你也不知道,那可怎么办。”小七着急的说。

只能等。

既然哥哥依然能见皇上,父亲必不会有事。

至于太子,历来东宫出事,表面上看,不是谋反就是巫蛊。

事情不复杂,复杂的是朝中形势与人心。

但最重要的还是在皇帝?

皇帝的选择?

十天之后,韵贵妃因勾结外朝构陷太子被赐死。

大理寺卿王政被杀,晋王被收回封号,数十名朝臣被贬,父亲也被查清是被诬陷,皇上去往行宫养病,太子监国.......

韵贵妃死前,我去送了她最后一程,不是去看一个失败的女人,因为我知道,那只是悲哀。

我只是想见见她,顺便说说话。

我去时,韵贵妃静静坐在宫中,脸上无悲无喜,看到我,一点也不惊讶,甚至笑了笑说:“让他们都下去吧,咱们说说话。”

我说:“好”。

韵贵妃慢慢卸掉头上的珠翠,手上的玉石,耳上的金器,长发如瀑而下,整个人松软下来,眼中却满是狠厉,她直视我问:“你说,天怎么变的这样快?”

然后不等我回答就接着说:“从小我就不得父亲喜爱,而母亲也从未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她要伺候父亲,照顾弟弟,还要和其他姨娘争宠,根本没时间管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我问我娘,她为什么不疼我?我娘愣了半天,然后说,她没有不疼我,要是我能进宫,整个王家,谁敢不疼我!”

说到这的时候韵贵妃歪了一下头,眼神有点迷离,仿佛说的事情太远,有点记不住的样子。

大概是不喜欢以前的日子,不愿记起,但偏偏又忘不掉。

“后来我进了宫,得了宠,整个王家都以我为荣,谁也不敢看不起我。皇后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有了儿子,晋王也比太子讨皇上开心。可皇帝偏偏不废了他们?”

韵贵妃把目光定在我脸上:“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是聪明吗?刚开始他们说你聪明,我是信的,你进宫一个月,就当了太子妃。而且把我的人都清理了,但后来为了区区一个郭晏,你却方寸大乱,那里是成大事的人。”

“谁是侧妃,谁是太子妃,谁是贵妃,谁是皇后,这些不是我聪明,也不是你不聪明,是有权决定之人,早就定好的,我们,只是走个过场而已。这就是权势,不仅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还能随意决定别人的命运,这不就是你经营多年所求。”我说。

我能当太子妃,只是皇上制衡朝臣的一步棋,皇上不想封哥哥为大司马,言家不能过于势大,但又不能不封。

而哥哥无心政治,只想驻守边关守护疆土,大司马实在不是好的选择。

皇帝把恩宠给我,而我又会活太久,这实在是个对大家都好选择。

“是啊,这么多年,我那么努力,努力讨好皇上,努力教导晋王,努力维护好与嫔妃的关系,我做了那么多,又如何呢,皇后就是什么都不做,就是皇后,儿子就是太子,可你说,这公平吗?”韵贵妃问。

“权势而已,那有什么公平。”我说。

“对,没有什么原因,成王败寇而已。”韵贵妃说。

“在郭晏去碎叶的路上,你是不是试图把他带走,只是赶巧押送的人员甚是敬重郭晏,才没能成事。后到了碎叶,你又使人用计把郭晏骗回都城。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一个人总是有用的,对吗?”我问。

韵贵妃脸色一变,“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郭晏是不是已经逃了?”

“你留着郭晏,为的是什么?”我问。

“为的什么,你自然知道。”韵贵妃苦笑一声:“既然郭晏已经逃了,还提他做什么。”

“为了十皇子?”我问:“你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事败,或许我可以帮一帮十皇子?”

“不,我不会为失败做打算,成大事者,败则死。”韵贵妃苦笑一声:“只不过事败后,我才想起郭晏,如果十皇子能回王家祖籍永安郡,也是好的,母子一场,我还是希望他活着。”

天家无情,母子之情犹在。

“我原以为,在太子的事上或许用的着你,但是大势所趋,太子败的太快,根本没用着你。哼,后来想想才明白,是你,没给我用你的机会。在禹平郡的那些人被送到帝都时,我就败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还以为大局已定。只是那些人自己都不知道受谁指,你们怎么知道是我,或许应该杀了那些人?”韵贵妃的声音突然变冷。

“不需要知道是谁,只要让皇上知道有人在故意迷惑圣上。稍微一想,就会明白。但如果不是你心急,栽赃太子,皇上也只是疑惑而已?而且杀了岂不更说明有问题。”我说。

事情只要做了就会有破绽,就看怎么找到缺口。

“对,说的对,也不能杀,也不能心急。”韵贵妃状似天真的摇摇头,然后喃喃的说:“是我做错了吗?可明明皇上不喜太子,太子屡屡与皇上争执,而晋王从来都很得皇上喜欢。”

“那是因为皇上教太子的是为君之道,为君自然不需要顺从,晋王为臣,自然要讨君欢心。皇上虽与太子起过很多争端,但都是政事,从来不是因为皇上觉得太子不孝,所以太子从来就没失过圣心,既如此,娘娘您本就不该动。”我说。

“哈哈”,韵贵妃笑得出声:“原来如此,对儿子们的感情还能分的这么清楚,竟然还分的清楚?”

“即如此,那太子被群臣孤立,皇上为何从来不管?”韵贵妃问。

“皇上为何要管?那本是太子的事,而且太子在政事上的确与皇帝有冲突,不过那也是君王之间的事,与晋王无关。”我说。

“与晋王无关!与晋王无关!”韵贵妃喃喃的说。

“那是皇帝的事,是皇后的事,是太子的事,从来不是我的事。”韵贵妃低笑:“可怜我自负聪明,不甘人后,原来眼界狭窄,从未看清大事。”

韵贵妃转头看向我:“说到大事,我要问问你,你父亲本是皇帝亲信,一直鼎力支持皇帝的新政,被朝中儒生所不喜,为何又与不喜新政的太子站在一条船上,这择木也择的太快?”

“父亲作为大司徒,国家内忧外患,理应为皇帝分忧,我朝能威震四夷,战无不胜,国库不充足是办不到的。太子不是不喜新政,只是觉得新政过于严苛,应有所变动,而今不管对内还是对外形势都不同往日。”我说。

“你们言家倒是转的快,还处处是大道理。”韵贵妃说完,笑着看我:“你为何选了太子?”

“安道先生曾为太子师,安道先生给太子的最后一课,就是让太子以普通人的身份到民间游历一年。经过慎重考虑,皇帝最终也同意太子完成最后的课业。”我说。

“你也曾是安道先生的学生?”韵贵妃突然问。

“安道先生博学多智,而且极其敬重自己的夫人,安夫人因为病症和我相似,曾在言府住过两年,我也有幸和哥哥一起受过安道先生的教诲。”我说。

安道先生曾说过,担任选人绶官的中正都是“著姓士族”,官员选拔被豪门贵族所操纵。

如今更是“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任人唯亲、唯财、唯势,权门势家把持察举,流弊百出,整个国家都深受其害。

官员制度要改革,有才能的人要有晋升之道。

太子在游历归来后,一直致力于取士及官员选拔的改革。

豪门贵族自然极力反对,这也是太子与皇帝的关系每况愈下的原因,太多人不喜太子,在有形无形的影响下,皇帝不是没有过废太子的想法。

嫁去东宫当天,我爹给我说,我是安道先生的学生,就是提醒不要忘记先生的志向,也是让我事事以太子为重。

至于爹爹为什么支持太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道义”在天地间从未灭过,总有人记在心间。

韵贵妃低头沉思,然后挥挥手说:“我没有老师,没你那么有福气,有人教,所以一切都是我自己争取的,有这个结果我也认。”

能安心,对自己的一世有个交代,已经很好。

无话可说,我准备告辞,韵贵妃说:“我其实挺喜欢你的,不妨送你一份大礼。”

我停下脚步。

“看好太子侧妃静婉,我死讯传出后,有人会要了她的命。”韵贵妃说。

“为何?”我问。

“以你的名义,杀死她。”韵贵妃说。

“太子未必会信。”我说。

“信不信没事,以太子对侧妃的深情,你就成了一根刺,永远也拔不掉。”韵贵妃说。

“那为何又告诉我?”我问。

“我本来恨你,你来之前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都变了,我之前想不通,现在明白,是我看的还够远,这结果是我应得的。”

说完停了一会。

“唉,要是能再来一次,我应该可以做的更好。只是没有机会了。”韵贵妃说。

我笑了,这样的女子,也挺好。

“十皇子的事,我会尽力的。”我说。

“谢谢”韵贵妃说。

9.

事情尘埃落定,我和太子说,你陪我回趟回言府吧。

太子欣然同意,回去的车上,我说:“今天谢谢你,我已经求过母后,我死后,仍封静婉为太子妃。”

太子没有说话,静了很久之后,轻不可闻的说了句:“谢谢。”

“应该的。”我说。

“不是静婉的事。”太子说。

“所为何事?”我问。

“当时,我因政事,孤立无援,更与父皇有隙,夜夜无眠,直到你进宫,我虽不赞同,但内心还是窃喜的。没有言公、言卫和你的支持,我可能也走不到今日。”太子说。

“皇帝是支持太子的。”我说。

“如若真无人支持,如若我不能自己破局,父皇还支持我吗?”太子苦笑。

我无法劝解。

“作为太子妃,我对你有亏欠。”太子又说。

“没有,我在东宫过的很好。”我笑着说,太子在刚一见面就表明了态度,我是言卫的妹妹,也是他的妹妹。

我觉得挺好。

“那就好。”太子也笑着说。

回到言府,与父母和哥哥团聚,很是开心。

饭后小憩。

我的房间依旧,窗外桃花依旧,小窗高卧,风展残卷。

轩窗下的书台上,一束怒放的桃花,插在白瓷瓶里,与院子里的很是不同,仿若有野外不羁的风,哥哥说这是他的一个朋友送来的。

我抽出一支,放在枕边,用手握住。

有些人,有幸遇见。

有些人,最好不见。

还是家里好啊,舒服的让人昏昏欲睡。

想起,年少轻狂时和爹爹说,要有一番作为,才不负来人世一趟,才不算虚度光阴。

我的一句痴语,爹爹竟当了真。

好在虽然也没做什么,但也没做错什么。

这一世,我很开心。

可是还是有点累,身体倦了,不知不觉,睡着了,手中的桃花也散了……

我真的很有要求的。

我要在自己家里。

远远的听到很多哭声………

来源:简单水滴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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