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半月后就该轮到心爱之人晓芹到阁楼里伺候,万一她亦是一去不回,那自己该如何是好。
秦天站在院里,远远望着对面的阁楼,心里异常焦虑。
自从李家少奶奶被送入隔楼养胎,凡进入阁楼伺候的丫环都没从那走出来过。
半月后就该轮到心爱之人晓芹到阁楼里伺候,万一她亦是一去不回,那自己该如何是好。
他看着阁楼愣了半天,口中喃喃自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天家住罗平镇,父亲早些年已经过世,后来,他与母亲相依为命。
若不是母亲突然患病,秦天也不会到离家几十里外的李家干活。
说白了,与母亲分离在外谋生,不过是为了碎银几两,早日帮母亲把病给治好罢了。
秦天自小就喜欢习武,如今年满十八的他高大魁梧且胆大过人。
李员外只是一眼便觉得他适合做家里的护院,于是将他带回家中,每月七十贯钱。
有了这些钱,除了给母亲买药外,秦天每月还能买些补品带回家里。
所以,他在李员外家尽职尽责,就连李员外都对他刮目相看。
李员外与夫人赵氏属于老年得子,对儿子李威自小溺爱。
再加上有县令做靠山,李威在城里那是神一样的存在,从来不将别人放在眼里。
这日,秦天在院里巡查,一阵争吵从李威屋里传来,接着就见他怒气冲冲地出了门。
秦天知道,李威定是又与妻子翠兰争吵。
这样的争吵秦天早已司空见惯,毕竟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去干涉。
只是他不明白,翠兰温柔漂亮,如今又是身怀六甲,这样的妻子李威为何不懂珍惜,反而经常与她争吵不休。
怒气冲冲的李威离家后直接到了青楼,并点名要如嫣相陪。
好巧不巧,就在李威进门前不一会儿,一位外地商人点了如嫣。
李威可是这里的常客,不,应该说是金主,他每月在这里花掉的银子早已不计其数。
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要的理,为留下李威,妈妈另找了个叫樱桃的姑娘。
樱桃也是倾城美人,那一颦一笑不知牵动多少男人的心。
可今天李威硬是和那外地商人给杠上了,说什么也要将如嫣给叫出来。
来者都是客,妈妈可不想得罪任何人,于是对着李威好说歹说。
李威哪听得进去妈妈的劝说,一脚踢开那外地商人的屋门。
“也不打听打听我李威是何人,居然敢和我抢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外地商人也不是吃素的,见有人踢开屋门,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和李威扭打在一起。
打斗中,外地商人一脚踢在李威裆部,李威疼得捂着裆部在地上滚来滚去,哭爹喊娘。
外地商人则趁乱跳窗逃走了。
李威被人送到医馆,郎中给出了诊断,伤势过重,李威从此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格。
李员外夫妇得知此事愁眉不展,特别是李夫人,不知哭晕了多少次。
城里的乡亲皆是大快人心:“李员外一家坏事做绝,这是他们的报应。”
李威受伤后,再想生出个一男半女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万幸的是,翠兰早已怀有身孕,而且是个男孩。
为了李家唯一的香火,自这之后,翠兰就被送到院子对面的阁楼保护起来,衣食全由丫环送到楼上。
让人费解的是,李员外每隔半月就会为翠兰换个丫环,而之前上楼伺候的丫环就如人间蒸发一样,无影无踪。
今早,刚换了春梅到阁楼里伺候。李家如今伶俐点的丫环只剩冬梅和晓芹了。
秦天和晓芹情投意合,他打算等母亲的病好了,自己再攒点银子帮晓芹赎身。
到那时,他便带着晓芹回家,过上普通夫妻的恩爱生活。
可最近一月,进入阁楼的丫环就没能从里面出来。
这样看来,最多半月就会轮到晓芹上阁楼伺候,叫他如何不急。
夜里,秦天盯着阁楼看了许久,觉得这阁楼里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晓芹进入阁楼之前,他一定要把这事给调查清楚。
谁知,春梅才进阁楼没几天,老家的乡亲就来通知秦天,说母亲赵氏病重,让他速速回去。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回家看望母亲,阁楼之事只有先放一边。
秦天立刻和李员外告了假,简单收拾后就往家里去。
秦天到家时,赵氏奄奄一息躺在床上,脸色惨白,上面的皮肤就如干瘪的苹果一般,满是皱纹。
见秦天到家,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天儿,母亲没什么大碍,歇几天就好。”
赵氏被秦天送到医馆,郎中说她病得严重,想要痊愈至少也得二十两银子。
秦天攒了许久,如今手里也只有五两,他只有先把五两给了郎中,让他先治病救人,剩余的自己另想法子。
赵氏才喝了几天的药,脸上的气色就好了不少,秦天心里欣慰至极,可剩余的银子该如何是好?
左思右想后,他决定先回县里和李员外借点过来应急。
当另一个护院王二得知秦天要和李员外借钱,当即就将他给拦下。
“秦天,你我都知道李员外做的是何营生,别说他不会借你,就算借你的话,这利滚利你还的起吗?”
“王二,放心好了,这两年我一直为李家尽心尽力,相信李员外定不会为难与我。”
李员外得知秦天的来意,啜了一口茶水:“秦天,你也知道我放的是高利贷,借你可以,你拿什么抵押在我这儿。”
虽然镇里有间小院,但那是父亲生前留下的,秦天知道李员外的手段,若是将小院抵押出去的话,那小院肯定不会再是自己的。
那时,他和母亲将会露宿街头。
“老爷,我没什么可抵押的,我母亲病重,请您念在我为李家尽心尽力的面上……”
“秦天,你把我这当什么了,若是每人都像你这般,那我李家早就片瓦不留,这事到此为止。”
看着李员外远去的背影,秦天一刻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往家赶去。
就当秦天为了母亲的药费焦头烂额之时,突然听别人说起,镇子东边徐员外要为早逝的儿子办阴婚。
如今正在寻找过世的年轻姑娘与儿子一起下葬,可这事谈何容易。
无奈之下,徐员外放出消息,若是谁能找到姑娘尸首,他将获得白银三十两。
得知这消息,秦天心中大喜,若是真赚得这钱,除了药费之外,剩余的还可为母亲买些补品。
事不宜迟,当晚秦天就带着锄头到了镇子外的乱葬岗。
月光下,秦天拿着锄头在乱葬岗里翻来翻去。
那些尸首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脸色煞白,有的瞪着双眼,有的身材扭曲,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秦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若不是为了凑足母亲治病的银子,打死他也不会到这地方来。
就当秦天一心找寻女尸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朝他靠近。
即使秦天胆子再大,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可能做到坦然面对,他全身绷紧屏住呼吸,仔细听着身后的声音。
片刻过后,脚步声停了,秦天只感觉有东西靠近后背,他壮起胆子猛地回头,只见一男子正站在身后,一只手正准备朝他伸来。
秦天拍拍胸口怒意十足:“大晚上的,你这差点就把我给吓死。”
男子淡淡的笑了笑:“在下张天和,夜里路过此地见有人挖东西,心想深更半夜谁如此大胆,所以下来看看。”
“你以为我愿意呀,若不是生活所迫,谁会想到这地方来。”秦天没好气的说道。
“说得也是,如果不是遇到难事,谁会在大晚上的出现在这。”
秦天这些天被母亲的救命银子弄得走投无路,正想找个人倾诉一番,张天和如此一说,他心里委屈至极,便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张天和说道:“秦兄,这有何难,离这十里外还有个乱葬岗,不知为何,最近那里常有年轻女子的尸首,我们可以到那看看。”
眼前的张天和来路不明,而且对附近的乱葬岗如此清楚,这让秦天泛起嘀咕,不知自己该不该信他。
张天和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秦兄,放心好了,我出身富贵之家,对修道特别感兴趣,前些年在云峰山拜了玄明道长为师,常在山里活动,所以对这一带比较熟悉。”
云峰山上的玄明道长秦天也听人说过,那可是神一样的存在,据说他无所不能,一般人很难见到他本人。
听张天和如此一说,秦天也放下心来,就连看他的眼里都多了几分崇拜,立刻扛着锄头就跟着他走。
许久过后,两人到了张天和说的那个乱葬岗,张天和用手往边上一指:“喏,最近些时日,那角落经常会出现些年轻女子。”
秦天二话没说,扛着锄头就往那儿走去,果然,还离得好远就见到具女尸。
女尸面部朝下趴着,身材高挑,双手自然耷拉在身体两侧,看样子生前应该是个俊俏姑娘。
“看来母亲的药费有着落了。”秦天心中大喜,快步朝女尸走去,张天和紧跟其后。
两人靠近女尸,秦天壮着胆把她给翻过来,这一番不要紧,直接把他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女尸面色煞白,嘴里被人塞满了东西,身体异常消瘦,就像生前患了一场大病似的,腹部隆起,腰间系着一根带子,那带子似乎想要勒住其腹部。
即使女尸这般模样,秦天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她:“这不是半月前进入阁楼伺候翠兰的小花嘛,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秦天心有余悸,看来阁楼里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自己再不抓紧时间,那晓芹的下场同样如此。
比秦天还震惊的应该是张天和,平日他见女尸也只是远远的看,近距离接触还是头一次。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女尸嘴里被人塞了些糯米,再看高高隆起的腹部,那里分明是有个袋子。
张天和将袋子取下打来,只见里面装了些香灰和一张符纸,他脸色瞬间变得冷峻。
“谁人竟然如此歹毒,害了姑娘不说,还用糯米和符纸将她魂魄给封住,这是让她到了地府不能申冤,更不能投胎做人,只能做只到处游荡的孤魂野鬼。”
听了张天和的喃喃自语,秦天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情,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张兄,若你真和玄明道长学了本事,还请你救救这些姑娘吧。”
在秦天的讲述中,张天和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秦兄,你放心好了,既然这事被我给遇到,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会一管到底,绝不会放过这丧尽天良之人……”
张天和连夜与秦天赶回家里,用道长教的医术帮赵氏治了病。
“秦兄,伯母这不是什么大病,只要按我的方子,三碗水煎为一碗,连服五日就会痊愈,关键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次日清晨,秦天到药房买了中药,将母亲托付给隔壁王大婶,之后就和张天和一起往李员外家里去。
到了李家,秦天对管家称张天和是自己表哥,到城里办事,住一晚就会离开。
管家福伯也是心善之人,外加秦天平日里老实本分做事踏实,他什么都没说点头答应了秦天的请求。
天刚黑下,秦天将张天和带到个偏僻角落,让他看清阁楼所处位置。
阁楼外都有家仆轮流值守,想要进去谈何容易,两人一番合计,秦天悄悄离开了。
片刻之后,李家粮仓隔壁的厢房失火了,秦天大声喊道:“快来人,走水了……”
众人听到叫声,立刻带上救火工具往那边跑去,秦天和张天和趁乱跑进了阁楼,悄悄摸上二楼。
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有些黑暗,秦天在屋里扫视一圈,只见少奶奶翠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煞白,腹部微微隆起。
离翠兰不远处有张木床,床上躺着的正是前几天刚到阁楼伺候的丫环春梅。
这才短短几天,春梅完全没了往日的神采,皮肤蜡黄身材消瘦地躺在床上,看上去甚至有些诡异。
张天和迅速跑到春梅面前,一把将她从床上拉起来,然后从怀里掏出颗丹丸喂进她嘴里。
片刻过后,春梅梅醒了过来,见到身边的秦天噗通一身跪了下去:“秦天,求你救救我吧,家里还有个年近六十的奶奶等我养老送终。”
秦天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点了点头,春梅激动得对他连连道谢。
随即,三人来到翠兰身边,张天和拿出张符纸贴在其身上:“这姑娘早已身亡,看来是有人想要将她肚子的孩子养成鬼婴。”
“何为鬼婴?”秦天不解的问道。
孕妇身亡,但又想要肚里的孩子正常出生,只有找些未出阁的姑娘,然后在她们身上施法,将身上的精血供养孩子。
被吸食精血的姑娘皆会丢掉性命,但这婴儿最后是否能健康出生还是另外回事。
显然,眼前这女子肚里的孩子早随她一起离开了人世,只是施法这人本事不高,枉害了几条人命。
秦天壮着胆子上前查看,翠兰果然没了气息,灯光下的皮肤白得吓人。
之后,张天和从怀里拿出张符纸,在春梅身上绕了一圈,用手一指,符纸瞬间然成灰烬。
“姑娘,你身上的符咒已解,从此不会再有危险,放心吧。”
春梅眼角流出感觉的泪水,对着张天和谢了又谢。
就当三人准备下楼时,李员外带着个道士出现在楼底口。
见到春梅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快步跑到翠兰身边:“我的乖孙,你们把我乖孙怎么了?”
张天和语带怒气的回道:“李员外,你孙子早随他母亲离开了人世,别再这害人害己,执迷不悟了。”
李员外转过头来看着几人,突然抢过道士手里的剑。
“都是你们,都是还你们害了我乖孙,既如此,今日你们谁也别想走出这间屋子。”说着就举起剑向秦天刺来。
为了自保,秦天迅速躲到一旁,李员外仆了空,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额头撞到楼下的石脚当场身亡。
道士想跑,被张天和一把抓住扭送到衙门,最终因害人性命被斩首示众。
那日,因李威要到青楼被翠兰发现,于是两人发生真吵,李威怒火中烧推了翠兰一把就匆匆出门。
他不知道的是,翠兰撞到了屋里的柱子,等被发现时已离开人世。
同一天,李威失去了男人的命根。
事出突然,李员外为保住翠兰附中的胎儿,于是便找来道士,可道士道行不够,根本不知翠兰腹中胎儿与随她一起离开,因而枉害了几条人命。
后来,秦天带着晓芹回了镇里老家,过上了普通夫妻的恩爱生活。
而李家,因为李员外的离世和李威的不思进取,慢慢没落下来。
城中乡亲都说,因为李员外的高利贷害得不少人家破人亡,这是他们该有的报应。
来源:小悦故事汇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