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换上白大褂,准备去医院上班,却在餐厅遇到了同样早起的陆景深。
第二天清晨,顾晚星照常准时起床。
她换上白大褂,准备去医院上班,却在餐厅遇到了同样早起的陆景深。
“早餐准备好了。”保姆端上丰盛的早餐。
顾晚星坐下,安静地喝着牛奶,吃着面包。
陆景深看着她,想起昨晚的谈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今天医院忙吗?”他试图找话题。
“还好。”顾晚星的回答简洁。
“那个?”陆景深停顿了一下,“关于减少工作量的事,我昨晚想了想,可能不太合适。”
顾晚星抬头看他,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您改主意了?”
“不是改主意,是觉得应该尊重你的职业选择。”
“哦。”她点点头,继续吃早餐。
她的回话让陆景深感到极度的不适。
没有惊喜,没有感谢,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就像这件事与她无关一样。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他忍不住问道。
“谢谢陆总体谅。”顾晚星的语气依然平静,“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去医院了。”
她起身,拿起包准备离开。
“等等。”陛景深也站了起来,“我送你去。”
“不用,我开车。”
“那我们一起,我正好顺路。”
顾晚星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点了点头。
路上,陆景深试图找话题,但顾晚星总是简短地回应,让对话无法继续。
到了医院门口,顾晚星下车前说了一句:“谢谢陆总。”
然后就径直走进了医院大楼,没有回头。
陆景深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空虚感。
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如此疏离?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交流变得如此机械化?
上午十点,医院。
顾晚星正在查房,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发件人是个陌生的邮箱地址。
顾晚星愣了一下。
心血管再生医学,那是她多年前参与的一个研究项目。当时因为资金不足和技术限制,项目被迫中断。
她点开邮件内容:
“尊敬的顾晚星医生,您好。我们是瑞士再生医学研究院,关于您五年前参与的心血管再生医学项目,我们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诚挚邀请您作为核心成员,参与项目的后续研究。项目周期三年,地点在瑞士和美国,待遇优厚。如您有意向,请联系我们进一步商谈。”
顾晚星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这个项目,是她学生时代最大的梦想。
如果能参与这个研究,将是她职业生涯的巅峰。
但是。
她看了看周围的病房,想起父亲的病情,还有那份合约。
149 天。
距离自由,还有 149 天。
她把手机收起来,继续查房。
但这封邮件,就像在她心中投下了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下午,苏清雅打来电话。
“晚星姐,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
“什么事?”“就是关于奶奶的事。我想当面谢谢你。”苏清雅的声音很真诚,“还有其他一些事情,电话里不太方便说。”
顾晚星犹豫了一下:“好吧,在哪里见面?”
“就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吧,我知道你下班时间。”
下午六点,顾晚星来到咖啡厅。
苏清雅已经在等她,脸色看起来不错,只是眼神有些复杂。
“晚星姐,坐。”她招呼顾晚星坐下。
“身体怎么样?”顾晚星习惯性地关心道。
“好多了,谢谢关心。”苏清雅点了两杯咖啡,然后看着顾晚星,“晚星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还爱景深吗?”
这个问题来得太直接,让顾晚星有些措手不及。
她看着苏清雅,沉默了几秒。
“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我觉得你变了。”苏清雅的眼神很认真,“以前的你,虽然表面上很淡定,但我能感觉到你对景深的在意。”
“现在你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苏清雅停顿了一下,“晚星姐,我想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存在,让你们的关系出现了问题?”
顾晚星端起咖啡,轻抿一口。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正好符合她此刻的心情。
“苏小姐,你想太多了。”她放下咖啡杯,“我和陆景深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合约夫妻,各取所需。”
“可是?”
“你应该知道的。”顾晚星打断了她的话,“他心里住着的人,从来不是我。”
苏清雅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得意,有愧疚,还有说不清的不安。
“晚星姐,我——”
“不用解释什么。”顾晚星起身,“事实就是事实。”
“等等,晚星姐。”苏清雅急忙拉住她,“我还有话要说。”
顾晚星重新坐下,等待着她的话。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全康复。”苏清雅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很清楚,“医生说,我的情况比较复杂,需要长期的治疗和陪护。”
顾晚星点点头:“身体健康最重要。”
“但这样的话,可能会……”苏清雅欲言又止,“会影响到你和景深的生活。”
“不会的。”顾晚星的回答很快,“你安心治病,其他的不用考虑。”
苏清雅看着她,眼中满是不解:“晚星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做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大度?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像你这样。”
顾晚星笑了,但笑容中带着深深的疲惫。
“也许是我没有那么爱他吧。”
这句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说出来的那一刻,她感到一种奇异的解脱感。
苏清雅愣住了。
她准备了很多话,想要挑拨,想要试探,想要宣示主权。
但顾晚星这句话,却让她所有的计划都失去了意义。
没有那么爱他?
那她这些年的担心,她的算计,她的紧张,都是为了什么?
“晚星姐,你?”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顾晚星再次起身,“你好好养病,我先走了。”
这一次,苏清雅没有阻拦她。坐在咖啡厅里,看着顾晚星的背影,心情五味杂陈。
她应该高兴的,因为顾晚星亲口说了不那么爱陆景深。
但为什么,她反而感到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晚上八点,顾晚星回到家。
陆景深还没回来,客厅里只有保姆在打扫卫生。
她上楼回到房间,拿出手机,再次打开那封邮件。
瑞士,美国,心血管再生医学。
这是她的梦想,她的理想,她曾经以为永远不会有机会实现的梦想。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去,还是不去?
如果去,意味着要离开这里,离开父亲,离开这段痛苦的婚姻。
但也意味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父亲的医疗费,陆景深的报复,还有未知的未来。
如果不去,就要继续这样的生活。
继续做陆景深的合约妻子,继续忍受他对苏清雅的关心,继续在这个华丽的牢笼里等待。
等待 143 天后的自由。
但 143 天,对她来说太漫长了。
每一天都是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消磨着她的尊严和自我。
正在纠结时,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陆景深回来了。
几分钟后,房门被敲响。
“晚星,我可以进来吗?”
顾晚星快速收起手机:“进来吧。”
陆景深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顾晚星问道。
“苏奶奶让我转交给你的。”他将盒子递给她,“她说谢谢你救了她的命。”
顾晚星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精美的翡翠手镯。
“太贵重了。”她想要合上盒子。
“收下吧,这是老人家的心意。”陆景深坐在椅子上,“而且,你确实救了她的命。”
顾晚星看着手镯,没有说话。
“晚星。”陆景深的声音变得严肃,“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顾晚星抬头看他:“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我觉得你变了。”陆景深的眼神很复杂,“说不上来哪里变了,但就是感觉你变了。”
“人都会变的。”顾晚星的回答很平静。
“可是你变得让我有些不安。”陆景深直直盯着她。
不安?
他终于感到不安了?
“陆总不用不安。”顾晚星的语气依然平静,“我会继续履行合约,直到到期为止。”
“又是合约。”陆景深皱起眉头,“你能不能别总是提合约?”
“可这就是我们关系的本质啊。”顾晚星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143 天。”
“什么?”
“距离合约到期,还有 143 天。”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倒计时,“我每天都在数着。”
陆景深看着那个倒计时,心中涌起强烈的恐慌。
她在倒数。
她在倒数他们婚姻的最后时光。
“晚星,你…”
“陆总,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请尽早安排。”顾晚星打断了他的话,“毕竟时间不多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决绝,一种陆景深从未听过的决绝。
“你想离开?”他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合约到期,自然结束。”顾晚星回答得理所当然,“这不是当初我们约定好的吗?”
陆景深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是认真的。
她真的在等着合约到期,然后离开。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停下脚步,看着她。
“您会同意的。”顾晚星的声音很确定,“到时候,苏小姐的身体应该也康复了。您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她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我会和清雅在一起?”
“因为您爱她。”顾晚星低声道,“您心里住着的人,从来都是她。”
陆景深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因为她说得对。
他确实爱苏清雅,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为什么,当她这样说出来时,他会感到如此的不安和慌乱?
“143 天。”顾晚星重复着这个数字,“陆总,请您珍惜这剩下的 143 天。”
说完,她起身走向门口。
“我累了,想休息。”
陆景深被她赶出房间,站在走廊里,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她的话。
143 天。
她真的在倒数。
她真的要离开。
而他,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房间里,顾晚星坐在电脑前,再次打开那封邮件。
她的手指停在键盘上,犹豫了很久。
最终,她开始打字:
“尊敬的研究院,感谢您的邀请。关于项目参与,我原则上同意,但需要一些时间处理个人事务。请给我一个月的考虑时间,届时我会给出最终答复。”
发送。
做出这个决定的瞬间,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管最终选择什么,至少她有了选择的权利。
她不再是那个被动等待的女人。
她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深夜一点,顾晚星发送完邮件后,合上笔记本电脑。
她走到窗边,城市的夜色依然璀璨,但她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感。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熄火的声音。
陆景深回来了。
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在她房门外停顿了很久。
顾晚星屏住呼吸,等待着敲门声。
但没有。
脚步声最终走向了主卧。
第二天是周六,顾晚星没有上班。
她在书房里翻阅医学期刊,手机响了。
林小雨的电话。
“晚星,周末有空吗?我们出去逛逛吧。”
“今天不太方便,下次吧。”
“你最近怎么老是说下次?”林小雨的声音里带着担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有些累。”
“那你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挂断电话,顾晚星继续看书。
下午三点,敲门声响起。
保姆站在门口,神色有些古怪。
“夫人,楼下有快递,陆总让我给您送上来。”
“快递?”顾晚星疑惑,她最近没有网购任何东西。
保姆递过来一个精装的包装盒,很厚重。
“陆总说这是给您的礼物。”
顾晚星接过包装盒,保姆退了出去。
她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本书。
不是普通的书,而是一本极其罕见的德语版心血管医学专著。
《心脏再生机制与临床应用》,作者是德国著名的心脏外科专家克劳斯·米勒。
这本书她听说过,但从未见过实物。
据说全世界只印刷了五百册,大部分都在图书馆或者私人收藏家手中。
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顾晚星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纸张泛着淡淡的象牙色,印刷精美。
德语的专业术语密密麻麻,但她读得懂。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专业书籍。
她的手指轻抚过书页,内心涌起一阵波澜。
陆景深怎么知道她想要这本书?
他又是从哪里弄到的?
正在翻阅时,房门再次被敲响。
陆景深站在门外。
“喜欢吗?”他问道,声音比平时温和了许多。
顾晚星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这本书很难找,我托了不少关系才弄到。”陆景深走进房间,“听说你对德国的心血管医学很感兴趣。”
“谢谢陆总。”顾晚星合上书,语气依然平淡。
“能不能别叫我陆总?”他皱起眉头,“我们在家里。”
“那叫什么?陆先生?”
陆景深被她的疏离感刺痛,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叫我景深,像以前一样。”
顾晚星没有回应,只是将书放在了书架上。
不是放在显眼的位置,而是角落里,夹在其他书籍中间。
陆景深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心中涌起一阵失落。
他原本以为,这份用心的礼物能够打动她。
但她的反应如此冷淡,就像在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物品。“晚星,我想和你好好谈谈。”他在椅子上坐下。
“谈什么?”
“谈我们的关系,谈未来。”陆景深的声音变得严肃,“我觉得这三年来,我可能忽略了很多东西。”
顾晚星转过身,看着他。
“我发现,我对你了解得太少。”他继续说道,“你的专业,你的兴趣,你的想法。”
“陆总觉得有必要了解吗?”顾晚星的反问让他愣住。
“当然有必要,你是我妻子。”
“合约妻子。”顾晚星纠正后喃喃自语,“还有142天。”
又是倒计时。
陆景深感到一阵烦躁,但努力压制着情绪。
“不管什么妻子,我们都是夫妻。”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晚星,我想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什么?”
“重新认识彼此,重新经营这段关系。”他的眼神很认真,“我知道以前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好,但我愿意改变。”
顾晚星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陆总,你为什么要改变?”
“因为……”陆景深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答案。
因为什么呢?
是因为爱吗?
他不确定。
是因为习惯吗?
还是因为占有欲?
“算了。”顾晚星转身走向窗边,“不管什么原因,都没有意义了。”
“为什么没有意义?”陆景深跟了过去。
“因为太晚了。”顾晚星头也不转,“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太晚了?
什么太晚了?
他想要挽回还太晚了吗?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助理打来的紧急电话。
“陆总,出大事了!”助理的声音急促,“沈卓在挖我们的墙脚!”
陆景深的脸色瞬间变了。
“什么情况?”
“陈氏生物科技,沈卓在接触陈老,想要抢走我们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陆景深握紧手机,太阳穴突突直跳。
沈卓,他的老对手。
这个人向来不择手段,专门和他作对。
“陈老什么态度?”
“拒绝了我们所有的会面请求,但对沈卓的人很感兴趣。”助理的声音里带着焦虑,“如果失去陈氏,我们在生物医药领域的布局就完了。”
陆景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陈氏生物科技是陆氏集团在医药领域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失去这个合作,意味着数百亿的损失。
“我马上回公司。”他挂断电话,匆忙准备离开。
“工作很忙?”顾晚星问道。
“遇到了一些麻烦。”陆景深没有详细解释。
他离开后,顾晚星重新拿起那本德语专著。
这确实是她想要的书,也确实珍贵。
但她的心境已经变了。
再珍贵的礼物,也无法挽回已经死去的感情。
她将书重新放回书架角落,然后打开电脑。
瑞士研究院的邮件静静地躺在收件箱里。
她开始搜索相关信息。
关于项目,关于团队,关于那个叫杜波依斯的教授。
深夜十二点,陆景深回到家。
他满脸疲惫,眼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公司的危机比想象中更严重。
沈卓这次准备充分,步步紧逼。
而陈老这个人性格古怪,极难接触。
助理连续打了三天电话,对方都拒绝见面。
陆景深走到书房,想要查阅一些资料。
突然,他在文件堆里看到了一份报告。
那是助理整理的关于陈老的背景资料。
其中有一页,记录着陈老的个人情况。
陆景深随意翻看着,突然,一个名字让他停了下来。
顾晚星。
他仔细阅读,发现这是一份学术论文的记录。
五年前,陈老曾经以笔名发表过一篇关于罕见心脏疾病的医学探讨。
当时,只有一个人对这篇文章做出了回应。
不仅做出了回应,还提出了修正方案和更完善的治疗思路。
那篇回应论文的第一作者,正是当时还在读博的顾晚星。
陆景深盯着报告上的名字,整个人愣在原地。
顾晚星?
他的合约妻子?
她竟然和陈老有这样的学术交集?
他快速翻阅后面的资料,发现这不是偶然。
顾晚星在心血管领域的研究能力,远比他想象中出色。
她发表过多篇高质量的论文,在业界有一定的知名度。
而陈老,正是因为那次学术交流,对这个年轻的医学博士印象深刻。
陆景深感到一阵眩晕。
他一直以为顾晚星只是个普通的医生。
现在才发现,她身上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价值。
如果她出面,说不定能够说服陈老。
他拿着资料,快步走向楼上。
顾晚星的房门紧闭,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
他站在门外,看着手中的资料。
这个女人,他真的了解她吗?
三年的婚姻,他对她的了解竟然如此浅薄。
而现在,她可能是拯救公司的关键。
他想要敲门,但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
明天再说吧。
今晚他需要冷静地思考一下。
回到主卧,陆景深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
脑海中不断浮现顾晚星的身影。
她在手术台上专业的样子,她安静读书的样子,还有她那双永远平静的眼睛。
原来,她一直都是这么优秀的女人。
而他,竟然从未真正看见过她。
凌晨三点,他的手机又响了。
“陆总,紧急情况!”助理慌慌张张的声音再次传来,“陈老已经开始和沈卓的团队接触了,明天就要签署合作意向书!”
陆景深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
时间不多了。
他看向顾晚星房间的方向,眼神变得复杂而深沉。
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必须让她出手。清晨六点,陆景深就醒了。
昨夜几乎未眠,他的眼中布满血丝。
但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整理好资料,走向顾晚星的房间。
轻敲房门,里面传来轻微的动静。
“进来吧。”
顾晚星已经起床,正在整理床铺。
看到他拿着厚厚的文件夹进来,她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陆景深走到她面前,将资料放在桌上。
“晚星,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的语气不再是命令或要求,而是近似于请求。
顾晚星看了看桌上的文件,眉头微皱。
“什么帮助?”
“陈氏生物科技的合作出了问题。”陆景深开门见山,“陈老拒绝见我们,但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他打开文件夹,指向其中一页。
“五年前,你回应过陈老的一篇学术文章。”
顾晚星看到那篇论文的复印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你记得吗?”陆景深继续说道,“关于房间隔缺损合并肺动脉高压的治疗方案。”
“记得。”顾晚星点头,“那是我博士期间的研究方向。”
“陈老对你的回应印象很深刻。”陆景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如果你能出面,也许能够挽回这次合作。”
顾晚星看着他,眼神冰冷。
“陆总,我的专业知识,不是你商业谈判的筹码。”
她的拒绝来得如此直接,让陆景深愣住。
“晚星,这不只是商业谈判。”他试图解释,“这关系到公司的生死存亡。”
“公司是你的。”顾晚星转身走向窗边,“生死存亡,与我何干?”
“怎么会与你无关?”陆景深跟过去,“你是陆夫人,公司的危机也是你的危机。”
“合约里没有这一条。”顾晚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的义务只是在必要场合陪你出席,处理一些社交事务。商业合作,不在我的责任范围内。”
陆景深被她的话刺痛。
冷静,理智,条条框框。
她把一切都分得清清楚楚。
“晚星,你能不能别总是提合约?”他的声音里开始带上怒意,“我们是夫妻!”
“合约夫妻。”顾晚星纠正道。
陆景深感到一阵眩晕。
她又在倒数。
每一天都像在提醒他,她随时准备离开。
“如果你不帮我,公司可能真的会完蛋。”他压着声音说道。
“那很遗憾。”顾晚星依然面无表情,“但这是你的选择造成的后果,与我无关。”
谈判陷入僵局。
陆景深看着她冷漠的侧脸,心中的怒火开始燃烧。
这个女人,怎么能如此无情?
他给了她身份,给了她优渥的生活,给了她父亲最好的医疗条件。
现在他遇到困难,她却如此冷漠。
“顾晚星。”他的声音变得危险,“你确定要这样做?”
“我什么都没做。”顾晚星回答,“我只是在拒绝一个不合理的要求。”
“不合理?”陆景深冷笑,“我觉得很合理。”
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父亲现在用的那些特效药,一个月的费用是多少你知道吗?”
顾晚星的身体微微一颤。
“主治医生团队,疗养院的VIP病房,24小时的护理服务。”陆景深的声音越来越冷,“这一切的费用,都是谁在承担?”
“陆景深……”顾晚星的声音有些发抖。
“如果陆氏出现问题,这些费用还能继续吗?”他步步紧逼,眼神残酷,“你父亲的治疗还能维持吗?”
这是最残忍的提醒。
顾晚星的脸色变得苍白,浑身都在轻微地颤抖。
她所谓的坚持,她所谓的尊严,在绝对的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你在威胁我?”她的声音几乎是耳语。
“不是威胁,是事实。”陆景深的语气没有任何温度,“这就是现实,晚星。你的父亲,你的未来,都维系于陆氏的平稳运行。你确定,这与你无关?”
顾晚星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只剩下一片死寂。
“好。”她说道,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帮你。”
陆景深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却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一种说不清的愧疚感。
“晚星——”
“但是。”顾晚星打断了他的话,“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这是最后一次。”她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再来找我。”
陆景深愣住了。
“还有。”顾晚星继续说道,“事成之后,你必须把父亲后续所有的治疗费用一次性结清,并转入独立的信托基金,与陆氏彻底剥离。”
“什么?”陆景深不敢置信,“你要做什么?”
“斩断牵绊。”顾晚星的回答简洁明了,“我不想再被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威胁。”
陆景深终于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在系统地、一步步地斩断所有与他的联系。
先是工作,然后是生活,现在是父亲的医疗费。
她在为彻底离开做准备。
“晚星,你不能这样。”他的声音里带着恐慌,“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顾晚星的话犀利如刀,“只有交易。现在,我在和你做最后一笔交易。”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陆景深看着她,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但眼下的危机让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果失去陈氏的合作,陆氏真的可能完蛋。
“我答应。”他咬牙说道。
“很好。”顾晚星走到桌边,拿起那份资料,“安排会面吧。记住你的承诺,陆总。”
说完,她就准备离开房间。
“等等。”陆景深叫住她。
顾晚星回头看着他。
“为什么要这样?”他问道,“为什么要如此决绝?”
顾晚星看了他很久,最后轻声说道:
“因为我累了。”
她的话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深深的疲惫。
这种疲惫,比任何指责都更让陆景深感到恐慌。
来源:梦里有我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