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婚后一个月，乳母的女儿死在了城外破败的寺庙里，死状凄惨，身旁还有一枚玉佩，同我的一枚一模一样。
如侵即删！
我跟夫君拜堂之时，下人来报他乳母的女儿正欲割腕。
夫君一脸云淡风轻，继续同我夫妻对拜。
「她要死便死，我只心悦洛儿，此生唯洛儿一妻。」
婚后一个月，乳母的女儿死在了城外破败的寺庙里，死状凄惨，身旁还有一枚玉佩，同我的一枚一模一样。
消息传来，夫君把我拥入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洛儿，勿怕，死便死了，与我们无关。」
婚后多年虽无子嗣，可他从未纳过别的女子。
爹爹更是满意他，官场之上尽力扶持。
却不曾想到，在他官至首辅之日，把我幽禁，日日折磨。
「林疏洛，你害死了清儿，早该为她偿命。」
「忍了这许多年，终于为清儿报了仇。」
我怀着滔天恨意活生生疼死。
却没想到再次睁眼，竟回到了拜堂这一日。
1
我没想到平时温润如玉的夫君，却是恨透了我。
烧得通红的烙铁反复贴上我没几块好肉的皮肤上，我痛得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他亲手一下一下地折磨着我，眼神几近疯狂。
「林疏洛，烙铁的滋味还好受吗？」
「在你往清儿身上烙下一次又一次时，你可曾想到过今天？」
「清儿本该是我的妻，却被你这个毒妇所害，我怎么甘心！」
随着烙铁再次覆到我残破不堪的皮肤上，我终究是忍不下剧烈的疼痛，活活疼死了。
在我死后，我的魂魄竟一直飘在贺府上方。
眼睁睁看着贺承轩往我身上泼脏水，随意往我身上扯了个捉奸在床的幌子，对外人说我是被他捉奸后羞愧不已，上吊自尽。
彼时家中我的两个姐姐，早已嫁为人妇，她们顾不得遭受失去我的苦楚，便要遭受来自各自婆家的欺凌。
「有一个红杏出墙的荡妇妹妹，怕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可怜我两个姐姐在夫家受尽委屈，丈夫一个劲儿地纳妾，最终被休弃回家。
娘亲始终不相信，日日哭泣，眼睛哭瞎了，爹爹不堪流言，投湖自尽。
只留下瞎眼的娘亲和两个被夫家休弃的姐姐，度日无比艰难。
不到半年，三人竟郁郁而终。
而贺承轩此时早已位至首辅，风光无两。
人们都同情这位被妻子绿了的首辅大人，对他深信不疑。
而在一年后，他接回了原本早已死去的苏清儿，两人缱绻至深，风光成亲，十里红妆。
他们洞房时，我才知晓自己为何多年怀不上孩子，原来竟是贺承轩早已给我下了绝子药。
父母到死也不会知晓，自己亲手捧上位的小女婿，竟成了全家的催命符。
怀着对贺承轩无比的恨意，再次睁眼，我竟回到了婚礼上拜堂这一刻。
2
厅里一片通红，墙上巨大的喜字，跳跃着的红烛，往来宾客，觥筹交错。
身旁的喜娘暗暗提醒：「夫人，要拜堂了，您别高兴过头了。」
我看着手里的红绸，抬头一眼望到了贺承轩，一身大红的新郎服，眼角眉梢带笑。
看着温润如玉的他，我仿佛又想起了被他幽禁的时光。
顿时遍体生寒，狠狠向自己手上掐去，痛感传到心尖，我意识到，我重生了。
贺家是中规中矩的小门小户，祖父官至四品，子孙中唯有贺承轩争气，拔得头筹，现为正四品官员。
而我林家，父亲为当朝首辅，母亲是国公嫡女，是贺家高不可攀的权贵人家。
我与贺承轩，原本永不会有相交的时刻，因缘际会下，一次我随母亲上山礼佛，贺承轩为其母上山求取平安符，恰巧遇到了被土匪挟持的我跟母亲。
他虽不会武功，可还是冒着被杀的风险救下了我与母亲，事后，他未告知姓名扬长而去。
自此，他的身影一直萦绕在我心头。
一次爹爹在前厅议事，我恰巧在厅中看到了久久难以忘怀的他，也知晓了他的身份，新科状元贺承轩。
他也知晓了我的身份，对我刻意保持着距离，他说不敢高攀。
自那以后，我天天缠着母亲，请她去跟父亲说明我的心意。
娘亲因他曾救下我又不贪图钱财，对他很是满意，便应允了我。
爹爹原本是不想我嫁过去的，可耐不住娘亲与我的唇枪舌剑，以及贺承轩的确富有才华。
很快爹爹便应允下来，我和他的婚事很快定了下来。
郎才女貌，一时之间人人称道。
察觉到我的出神，贺承轩拉过我的手，来回摩挲：「洛儿，可是有心事？怎的心不在焉？」
抬眼望去，他满眼深情，就是这样的他，在我面前伪装了三年之久。
我知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只在心里默默倒数，五、四、三、二、一。
他的心腹急匆匆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我看到了他眉毛微皱，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很快转为正常。
三年的朝夕相处，我知道他太多的小动作，他的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是什么心情。
毫无疑问，刚才他担忧了。
「夫君，怎么了？」
他拍了拍我的手：「无事，一些小事。」
话音未落，喧闹的说话声传来，宾客中间发生骚乱。
我看都不用看，苏清儿来了。
她看起来弱柳扶风，一身白色衣裙，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娇俏的脸上泪如雨下。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求夫人可怜……」
她话音刚落，周围指指点点。
我并未做出任何动作，只是仔细看着地上的女人，她就是苏清儿，贺承轩乳母苏怜的女儿，长他一岁。
看着地上跪着的苏清儿，我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前世。
前世也是这个时刻，在我跟贺承轩即将拜堂之时，她一身白衣，楚楚可怜地闯进了我的婚宴现场。
贺承轩面上云淡风轻，不动声色地让他的心腹把苏清儿带下去并在众宾客面前表明心意：
「她要死便死，我只心悦疏洛，此生唯疏洛一妻。」
他面色坚定，对着我父母言辞恳切，不似作假，加之苏清儿乃是贺承轩乳母的女儿，身份低微，宾客深信不疑，只觉得是苏清儿一厢情愿，也就不了了之。
因为婚礼上突发变故，我父母虽有不满，但为了让我安心，又看到贺承轩的态度，便轻轻放过。
现场宾客也不敢得罪我父母，毕竟一个首辅，一个国公府嫡女，因此也没了议论声，婚宴顺利结束。
我与贺承轩婚后，夫妻恩爱，见他对我好，父母对于婚宴出现的那场小风波也彻底解开心结，父亲更是在官场上一路扶持贺承轩，各种官场人情世故都为他打通关系。
可中间的插曲便是婚礼后的一月有余，苏清儿死在了城外的破败寺庙里，死状凄惨，看不到一块好地方。
贺承轩得知此事后，带着心腹下人去为她收了尸，因为乳母苏怜四年前离世，贺承轩给了银两为她安葬。
处理苏清儿后事的时候，他还紧紧握着我的手：「洛儿，勿怕，死便死了，与我们无关。」
我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苏清儿死后，那枚玉佩证明我的嫌疑最大，我怕他误会是我害了苏清儿。
可我没有。
官府查案数月也没查到贼人是谁，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我以为他是真的放下了，待我还似从前一样，每次恩爱完，他总是命人为我呈上一碗安胎药：「洛儿，为我生个孩子吧。」
这一喝，便是三年，我的肚皮却丝毫未动。
旁人劝他纳妾，可他却说此生唯我一妻，我热泪盈眶，觉得他爱我至深，自己如此幸运遇到了此生良人。
可我没想到后来他官至首辅，父亲辞官，他把我幽禁在宅院里，日日折磨我。
包括林家，在他上位后他不管不问，任由流言飞语彻底蚕食我一家。
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性情大变，直到他开口告诉我血淋淋的真相，我方得知，原来他爱苏清儿爱得刻骨铭心。
3
思绪回到现在，面前是楚楚可怜的苏清儿，正扬言要割腕自杀，刀都拿出来了。
「夫人容禀。」
「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贺郎君，虽说我是贺郎君乳母的女儿，可我与贺郎君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与贺郎君的情分也是颇深的。」
「多年的情感我早已深深爱上贺郎君，此生再未考虑过嫁给别的男子，求夫人垂怜，只愿看在我与贺郎君多年情分上，即便为奴为婢，我也心甘情愿侍奉在贺郎君跟夫人身边，无怨无悔！」
苏清儿的一腔动人陈词令在场的宾客全都议论纷纷。
我父母的脸色早已变得不好看，尤其是我父亲，气得恨不得当场把贺承轩拎出去打一顿。
而再看上首的贺承轩父母，脸色早已惨白。
现场一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贺承轩喊来心腹要带苏清儿下去：「可笑，乳母的女儿竟如此不懂规矩吗？」
「念你母亲于我年幼之时有功，特允了你母女住在府里，如今你母亲已逝，却不想你竟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简直荒唐至极！」
「竟然在我与洛儿的婚宴上做出如此举动，你是想毁了我跟洛儿的婚礼吗？」
贺承轩给了心腹一个眼色，就要拉苏清儿下去。
苏清儿跪在地上，死死咬着唇，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落，似是被贺承轩无情的话语伤到了，任由心腹小厮拉着退了下去。
手里的刀也并未真正割下去，想来也并不是真正想要寻死。
「等一下。」
我掀起头上凤冠的珠帘，对着苏清儿离去的方向喊了一声。
苏清儿顿住脚步，朝我看过来，神情凄然。
而贺承轩则是略微惊了一下，眉毛微微拧起，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很快消失不见。
「你当真愿意做贺承轩的妾，无怨无悔？」
我平静地望向苏清儿，不紧不慢问出这一句。
苏清儿瞪大了双眸，眼神微颤：「是，夫人，无怨无悔。」
苏清儿语气颤抖，但却仍旧坚定。
她朝着我的方向跪了下来，朝我深深一叩首。
贺承轩似是慌了，上前拉过我的手：「洛儿，我不爱她，只有你一妻便足矣。」
我扬起嘴角，冲他一笑：「夫君，我只是不愿你被人非议，清儿姑娘重情重义，爱慕你至深，若你严厉拒绝，只怕会遭人非议啊。」
「再说苏奶娘于你有恩，是你的奶娘，此事若传出去，只会被人议论你忘恩负义啊。」
「不若把她纳为妾室，也好平息此场风波？」
贺承轩静默不语，我知他是在细细考量。
终究他还是被我说动了心，何况苏清儿是他深爱的女人。
良久，他点了点头。
我满意地冲父母笑了笑，可父母似乎不满意我的做法，脸色很不好看。
除此之外，我注意到上首的贺父贺母似是脸色不怎么好看，尤其是贺母，总觉得她在恶狠狠地盯着苏清儿。
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
4
我与贺承轩的婚宴算是顺利结束，而苏清儿也被纳为了妾室。
晚上，宾客四散而去，屋里红烛跳动，啪啪作响。
贺承轩送别了各路宾客，来到房间里。
他喝了点酒，但眼神依旧清明，走到床边，坐下来，拉起我的手放在嘴边要亲吻。
我找准时机，不动声色地坐了起来，收起我的手。
他呆住了，停顿数秒。
「夫君，今夜也是你与苏清儿的洞房之日，她那边你要过去吗？」
贺承轩笑了起来：「原来是我的洛儿吃醋了？」
他笑着刮了下我的鼻尖，我虽不情愿他与我触碰，可我若表现得很明显，他这样精明的人一定会发现端倪，我还不能打草惊蛇。
我迎上他的目光，故意做出娇羞的神情。
「洛儿，你放心，我定不会负你。你是我唯一的妻。」
看着他的深情模样，演技这么高超，前世我死在他手里不算冤枉。
我计算着时间，也该差不多了，毕竟苏清儿敢闯婚宴，自然也敢在新婚之夜抢走贺承轩。
果然，在贺承轩要伸手解我衣襟之时，他的心腹小厮在门口喊道：「公子，清姨娘身子不适，晕过去四五次了，需要您过去一趟。」
「不舒服就去找大夫，这是我跟夫人的新婚之夜，她也要来捣乱吗，也太不懂规矩了。」
他虽嘴上说着狠心的话，可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早已出卖了他，不过他很快调整好心情，露出很是厌恶的表情。
他明显担心极了，但不得不说，他太能隐忍了。
我起身拢了拢衣襟：「夫君，去看看吧，毕竟也是你跟她的新婚之夜。」
见我如此说，他面上显着不情不愿，实则内心里乐开了花。
前世相处多年，他的小细节我早已心知肚明，他每次开心总会食指轻轻叩击身体，就如现在。
但他脸上依旧摆出很厌恶的表情，我真是佩服。
「去吧，夫君，你处理完后再回来，我等着你。」
我继续添了一把火，终于，贺承轩耐不住我的劝解，抬步迈了出去。
临出门前，还含情脉脉道：「洛儿，等为夫回来。」
我却知道，他这一走，不到天亮不会回来了。
我吩咐侍女为我卸掉身上繁复的头冠，洗漱了下，准备好好休息，顺便想一下将来的事情。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去个地方。
5
我着一身侍女的衣裙，随着其余侍女进了苏清儿的院子。
我提前用了银钱，其他侍女自行离去。
我进入了屋里，躲在角落里，悄悄看着屋里的贺承轩跟苏清儿。
苏清儿一见到贺承轩便接连落下了豆大的泪珠：
「贺郎，我今日不是故意要破坏你的婚宴的，只是我一时没忍住，怕你娶了新妇便忘了我，一时心急，这才有了今日的举动，我是太爱你了啊。」
「贺郎，你说过会娶我的，如今你不要我了吗？」
贺承轩一把将苏清儿揽入怀里：「傻清儿，说什么傻话呢，你我一同长大，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
「只是目前我必须得娶林疏洛，她父亲是当朝首辅，母亲是国公嫡女，我虽考得状元，但关系人脉一概不通，我若想官至首辅，还需林家的助力。」
「可我只能做你的妾了吗，你说要娶我为妻的。」
「清儿，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娶林疏洛已是我辜负了你，但我决计不会失了你的正妻之位，待来日我官至首辅，就立刻把林疏洛休掉，风光迎娶你为正妻。」
「可，林疏洛如此貌美，她万一生下你的孩子呢？」苏清儿泫然欲泣，故作委屈。
「绝不会，每次我与她欢好过后，我会让她喝下避子汤，那避子汤寒性极大，长久服用必不会再能孕育子嗣。」
这句话在我脑海里炸开了。
原来他一早就做好了打算，不会让我生下子嗣。
真是好心机，好狠毒啊。
贺承轩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事情变得很明了。
前世他原本在功成名就之后就打算抛弃我这个跳板，再跟苏清儿在一起，可天不遂人愿，苏清儿死了，他一直认为是我害的苏清儿，但他毫无根基，不敢跟我翻脸，终于在他位极人臣之后，他疯狂开始报复我，生生折磨死我。
可苏清儿在我死后却再次出现，他才知道当初死在寺庙里的那个并不是真正的苏清儿。
两人大团圆，过上了蜜里调油的日子，再也没有想起我这个惨死的原配。
「清儿，你好美，好香啊……」
「贺郎～」
不多久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以及各种污言秽语。
我得离开了，我怕再听下去脏了耳朵。
「清儿，等我，我日后定休了林疏洛，迎娶你为我唯一的正妻。」
好一对苦命的鸳鸯，我得加把劲，早日成全这对苦命的鸳鸯。
但这一世，我必不会再叫贺承轩好过。
6
我还有个地方需要去一下，婚宴现场贺母的目光令我疑惑。
即便她是不愿苏清儿为贺承轩的妾，她也不该是那样的眼神，那种恨不得杀死对方的眼神。
如今想来，很不对劲。
我悄悄潜入了贺母的院子，刚进入才发现院子里没有任何侍女，主屋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好你个贺鸿，竟然跟那苏怜暗通款曲了这么些年，若不是苏怜早死，我跟我儿岂不是要被你赶出家门，真是好得很呐。」
「亏我当初奶水不足，你去为我请来了苏怜，让她做我儿的乳母，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好，我收留苏怜母女在府中，不想竟留了条毒蛇在身边。」
「她们母女果真是一路货色，都是上赶着的小贱坯子。」
……
果然，我的直觉没有错，怪不得当初贺母是那样的眼神，竟是苏清儿的母亲抢了她的男人。
这也便是贺母不喜苏清儿的原因了，自己丈夫被抢走，就连自己的儿子竟也被苏怜的女儿抢走。
我理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刚要准备回去，却不想脚下一滑，踩到了碎石，引起了主屋里的注意。
「谁？」
就在屋里的人马上出来之时，一双强有力的双臂一下把我捞到了屋顶。
是个男人，还是我认识的人。
顾国公府的嫡子顾予璟。
7
「想不到堂堂首辅之女林疏洛竟有这样的癖好。」
顾予璟抱着双臂，暗暗浅笑。
我看着他的样子，很是头大：「不允许吗？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
他上下扫视我一圈：「穿着侍女服，到公婆这里随便走走？」
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怎么被他看到了，真的是。
我跟顾予璟从小就相识，两家也挨着。
他总会翻墙头来捉弄我。
从小我俩就不太对付，他小时候还会捉小米虫吓我，我最害怕虫子了。
从那之后，我一直视他为死对头，看他不顺眼。
可前世他不是已经在我成婚前夕去往边关了吗，这会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予璟，你没去往边关？」
「兵马在休整，过一阵子，就这么不待见我？」
「也不是……」我转移话题，「那请问顾小公爷半夜不睡觉，爬别人家墙头算怎么回事？」
顾予璟摸了摸鼻尖，也不看我：「就，随便走走。」
我意味深长地哦了声。
我劝顾予璟早点离开，被人看到影响不好。
况且我也该回去休息休息了，毕竟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顾予璟咻地离开了，临走前，嘱咐我一声：「照顾好自己。」
这是我自从重生回来收到的第一份善意，竟是来自自己的死对头。
不知前世的他知道我死后会是什么反应，该不会拍手叫绝吧。
8
趁着天色暗，我回了洞房。
果不其然，贺承轩还未回来。毕竟沉迷在温柔乡，如何能起得来。
我踏踏实实地回到床上，沉沉睡去。
天刚擦亮，我一睁眼便是贺承轩纵欲过度的疲惫之色，他正握着我的手。
我立马起身，不动声色地抽出手。
大清早的，真是晦气，手不干净了。
我连忙下床，朝着贺承轩行礼：「夫君，回来啦？清儿姐姐没事吧？」
听到苏清儿的名字，贺承轩立马进入状态，端出厌恶的神色：「她倒无妨，只不过是一些小毛病。只是昨晚我回来得晚，怕打扰到你休息，便去了书房。」
贺承轩满眼深情：「洛儿，我再不会把你抛下。」
果然好演技。
眼看着他的嘴就要落到我脸上。
我不想同他亲热。
可我一味拒绝的话，这样拖下去贺承轩迟早怀疑，不如干脆说开。
「夫君，大夫说我最近身子虚弱，怕是无法孕育子嗣。」
「大夫交代，调理期间禁止同房。」
「要调理好身子，也得三年时间。」
说着我便泫然欲泣。
贺承轩微微一愣，紧接着恢复自然。
他把我拥入怀里：
「洛儿，不怕，我爱的是你，无关其他。」
「即使你一辈子不能生，我此生也就只你一妻。」
我假模假样地掉了几滴眼泪：「幸好还有清儿姐姐可以为夫君绵延子嗣，我也算是无憾啦。」
「可是，洛儿，我并不爱她，我早先在岳父岳母面前发誓此生只你一人，你这是要我违背诺言吗？」
「自从在山上救下你，你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印入了我的心里，我的心里只有你，唯你一人，让我如何对别的女子生出情意？」
……
我听不下去了。
「夫君，清儿姐姐爱慕你，有她帮着照顾你，我很开心，何况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你若是不给她一儿半女，让她如何熬过这慢慢一生？」
「你不吃醋吗？洛儿？我与她有了子女，你不吃醋吗？」贺承轩忽地有些急色。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我不怕，夫君，你心里有我，认定我是你的妻子，我就不怕，待我调理好身体，日后可以为夫君诞下孩儿，可若近几年夫君没有子嗣的话，会被外人说三道四的。」
「清儿姐姐若是为夫君生下一子半女那是最好的了，我只愿夫君开心。」
话说到这份上，贺承轩也没了反驳的话语，只好点了点头：「洛儿放心。我不会爱上她的。」
我管你呢，最好你俩赶紧锁在一起，别祸害别人。
饶是心里有多烦他，面上我也不显露出来：「夫君，不早了，你再休息会儿。」
我贴心地为他展开被子，他看着我感慨道：「洛儿，有你真好。」
终于不用担心被他碰了，有了前世的一遭，他一碰我就恶心。
看着床上酣然入睡的贺承轩，我心想，睡你的吧，没几天好睡了。
9
贺母传话来，说是忽然病了，免了第二日给婆母敬茶。
正合我意。
不过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我带着上好的补品到了贺母院子里：「母亲，儿媳特来看您。」
贺母应当是真被气病了，倚靠在床沿，脸上没有血色。
「好孩子，快起来，免了这些虚礼。」
「是承轩不懂事，在你进门当日就纳了妾室，对不住你。」
我摇摇头：「母亲，这是哪里的话，多一人帮着照顾夫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贺母脸色又白了几分。
前世贺母对我不算好，因为我没生出孩子，一直被她嫌弃。
不多时，苏清儿带着侍女也来了。
「母亲怎么病了？」
苏清儿今日穿了杏色衣裙，胸口露出大片的暧昧痕迹，就这样裸露在空气中，想不被看见都难。
贺母看见那些痕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个狐媚子，昨儿是我儿跟洛儿的婚礼，你个狐媚子竟把我儿哄骗了去？」
我不作声，静静看着两人。
苏清儿也不让：「贺郎宠我，怎么是我抢了去？」
「怕是某人没本事吧。」
她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看向贺母：「母亲，是我无福，大夫说我子嗣艰难，无法为夫君诞下子嗣，辛苦清儿姐姐了。」
贺母怔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
「洛儿，不怕，即使不能生，你也是我贺家明媒正娶的儿媳，不像某些不要脸的货色，巴巴地上赶着。」
苏清儿脸色瞬间惨白，气急败坏离去。
「母亲，夫君不愿纳其他女子，若多几人伺候夫君……」
「好在清儿姐姐留了下来，这下总不怕贺家无后了。若是清儿姐姐生下儿子，便是贺家未来的接班人了，清儿姐姐也是贺家的功臣。」
我看到了贺母惨白的脸，达到了我的目的。
「母亲，你好好养病，我先回去了。」
贺母怎会容忍苏清儿霸占着贺承轩？
这下有好戏看了。
10
贺母果然不出我所料，连夜从外地选了四名形貌昳丽的良家女子。
一顶顶小轿入了贺府的门。
贺承轩知道后，向我一再保证不会碰她们。
「洛儿，相信我，我绝不会碰别的女子，既是母亲送来的，也不好送走，留在府里，只当多几个吃饭的人。」
「我还等着洛儿养好身体为我生一个咱们的孩子呢。」
把我恶心坏了。
我不在意，不代表苏清儿不在意。
我早已往苏清儿的院子里安插了眼线，眼线来报，说是苏清儿知道后，同贺承轩吵了一大架，说他才几日就落在女人堆里了。
说什么只对她一人好，全都是骗人的。
贺承轩架不住她的唠叨，一气之下竟扇了她一巴掌。
这才刚开始呢，就已经这么精彩了吗？
11
回门之日，父母早已在等候。
见到我的那一瞬，父母紧绷的脸色和缓下来。
因为婚宴那起子事情，爹爹对贺承轩不似从前那般有好脸色。
爹爹在前厅同贺承轩说话，娘亲把我拉到后头房间里说话。
娘亲一脸担忧，想必她已经知道了外头传的那些话。
贺承轩婚后两日，院子便已经满满当当。
「我儿命好苦，已是低嫁，却还是要跟一群妾室打擂台。」
我摸向娘亲头上的珠翠，真好，娘亲还没有白发。
我扑入娘亲怀里：「好想你啊，娘亲。」
娘亲捏了捏我的脸颊：「都成婚了怎么越发像小孩子了？」
「我不管，我永远是娘亲的孩子。」
「娘亲，我不苦，因为知道有过更苦的，所以现在来说不算什么。」
「洛儿，你若是想回来，跟贺承轩和离也是行的。我们家养你一辈子也养得起。」
「你两个姐姐也是不想你受苦的，洛儿。」
「何苦在那样的家庭葬送一生。」
想起前世的娘亲以及两个姐姐的下场，我几欲泪流。
我不敢告诉娘亲真相，不想母亲担心。
如今父母安好，两个姐姐也在婆家过得舒心，我便知足了。
「娘亲，我会照顾好自己，您放心，我会过得很好。」
我看向娘亲，这一世，我会保护好我的家人。
12
入夏后的一天，苏清儿院中传来好消息。
苏清儿有孕两月了，算过去恰恰是成婚那日有的。
贺承轩得知后不敢见我：「洛儿，只那一次，那晚我原本不想留下的，是她用自杀逼我，我才留下的，却不想只那一次便有了。洛儿，我是爱你的。」
看着贺承轩满脸深情，这家伙演戏要把自己骗过去了吗？
我微微一笑：「夫君，这是好事啊，清儿姐姐这么快就为你怀了孩子呢。」
见我没有追究，贺承轩稍稍安下心来。
只是怕我以此事找他麻烦，他对我越发好，各种好吃的好玩的送到院里。
苏清儿在府中更为放肆，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贺母看不下去苏清儿的嚣张气焰，怕再这样下去，整个贺府就成她苏清儿的了。
我安插在贺母跟前的人给她想办法。
「老夫人，不若去给郎君买些助兴的药物？并不伤身，让郎君同那四名良妾生米煮成熟饭便也是了。」
「一旦有了肌肤之亲，有一就有二，那苏清儿必然不会是郎君心尖尖上的人了。」
贺母原本犹豫，但这话说到了她心坎里，她听了这话立即命人去买。
这样好的事儿，我决定亲自出马。
乔装打扮一下，女扮男装，不是亲近之人压根认不出我。
我到了药房，点名要最烈的春药。
这话一出，引来旁边男子的侧目。
好巧不巧，又是顾予璟。
看他的样子是认出了我。
我决定先发制人。
我清了清嗓：「顾兄身体不适？」
顾予璟上下打量我，玩味一笑：「哦？林兄可是有那方面的隐疾？」
我的脸瞬间通红，他却走近贴到我耳边：「或者是说，贺承轩有隐疾？」
这也太尴尬了。
为了让夫君和小妾圆房，正妻竟然来买烈性春药。
还被死对头抓了个正着。
我不想过多纠缠，恰好大夫给我包好药，我急急揣怀里就走。
「祝愿顾兄早日康复，小弟先行一步。」
「此事事关一个男人的脸面，还望顾兄为我保密。」
此刻我已经感觉得到我的脸滚烫无比，肯定变得红彤彤一片。
临走前大夫特意叮嘱：「小伙子，适量适量，用多伤身呐！」
我回过头：「会如何。」
「多次使用重则导致损坏根基，无法生育，断子绝孙呐！」
大夫叹了口气。
我冲着大夫笑了下：「多谢大夫提醒。」
这正是我想要的！
出了药铺门口，我还听到大夫跟顾予璟说话：
「小小年纪怎么还不行呢，唉。」
顾予璟轻笑出声，望向我离开的背影：「谁说不是呢，可怜呐。」
我：「……」
13
我把买回来的烈性春药交给我安插在贺母房里的人，贺母晚上让贺承轩去她那一趟，她在饭食里给贺承轩下了药，并把那四名良妾同他关入一间房中。
美人在侧，加上烈性春药，结果不言而喻，四名良妾都成了贺承轩的人。
苏清儿得知了这件事，同他大吵大闹。
她觉得贺承轩耐不住寂寞，趁她有孕就去找别的女子，贺承轩起初还顾忌着她怀着孕不与她计较，各种道歉，可苏清儿不为所动。
最后贺承轩直接生了气，再也不去她的房里。
有一就有二。
去过别的女人房里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之后贺承轩每次同苏清儿吵架，他都会去四名良妾房里。
每次苏清儿都在房里摔东西。
听着线人的禀报，看着狗咬狗，我心里无比舒坦。
之后其中的一名良妾有了身孕，贺承轩心虚地来到我房里求我原谅。
「洛儿，我该死，我违背了同你的诺言，让她们有了孩子，我真的该死。」
是，你该死，但不是现在。
我冲着贺承轩微微一笑：「夫君，我没有生气，她们为你孕育子嗣是好事啊，我生什么气呢？」
贺承轩在我这里没有碰壁，我不计较反而很大度，与苏清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最好了，洛儿。」
放心，你哭的时候在后头呢。
14
很快到了长公主举办的赏花宴。
我在受邀名单里。
苏清儿不满自己没在受邀行列里，执意求着贺承轩带她去。
贺承轩被她缠得没办法了，落下脸面给她求来一张。
宴会上，苏清儿穿着一身红衣襦裙。
旁人都看不起她：「一个妾室，竟还敢穿正红色，真是不自量力。」
「一个乳母的女儿，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苏清儿丢了脸面，同样地，贺承轩也被非议。
「长公主的赏花宴竟敢带妾室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贺侍郎竟然宠妾灭妻。」
我就笑笑不说话，像极了一个不受宠的正妻。
贺承轩此人最要脸面，带苏清儿出来这一趟，竟丢了如此大的脸面。
他的脸色早已变得很是难看，可苏清儿却没看出不对劲，一个劲儿地跟贺承轩抱怨。
「早知不来了，这么大的日头，我还怀着孩子，旁人还如此欺负我，真是不舒服。」
贺承轩一把拉住苏清儿：「不让你来你非要来，这下好了吧，连我都把脸丢尽了。」
「你竟然怪我？贺承轩，你什么意思？口口声声说爱我，你就是这么爱我的？」
被苏清儿揭了底，我就在他身旁，自然把这话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里。
我假装受到刺激，脸色惨白。
贺承轩此刻还需要我林家的协助，自是不敢轻慢于我，一下扶住我：「洛儿，你别听她的，我只爱你，洛儿，只是她怀孕了，我不得不顺着她的意思来。」
我看起来楚楚可怜：「夫君，我信你。」
苏清儿一下子炸了，她竟想着上前去扯我的衣襟。
贺承轩把我护在怀里，推搡间，苏清儿竟直直跌在了地上，霎时间，身下鲜血流出。
「孩子，我的孩子……」
苏清儿神色痛苦。
而贺承轩缓过神来，惊慌失措：「清儿，清儿！叫大夫！」
场面混乱之时，我看到顾予璟在人群最后面，神情莫辨。
15
苏清儿的孩子没保住。
她醒来得知孩子没了后大吵大闹，摔碎了很多东西。
我没去她院里，防止她发疯乱咬人，只是吩咐丫鬟送去了补气血的药物。
贺承轩一直守在她房里：
「洛儿，她刚失了孩子，情绪不稳定，我就陪陪她，你别多想。」
我面上不显露，摆出一副担忧的样子：「那是自然，夫君，刚失了孩子，想必清儿姐姐一定很难过，你陪着就是了。」
贺承轩很是满意我的做法，焦急地去了苏清儿房中。
我心里高兴极了，这下看他们如何逍遥快活。
苏清儿对着贺承轩又捶又骂，言辞难听至极，贺承轩起初还能顺着她的意思，任打任骂，可渐渐地，他开始烦躁，觉得苏清儿不过是失了一个孩子，何况是她不懂事在先，还落了他的面子，气急之下竟然直接离开了。
我听着下人的通报，吃着糖炒栗子，心情无比愉快。
贺母见苏清儿失了孩子，虽是心疼失去了孙儿，可一想到那孩子是苏清儿的便没了烦恼，又听说苏清儿同贺承轩离了心，更是喜不自胜，又给贺承轩下了猛药，把他送去了其他小妾的房中。
苏清儿缓过神来才发现贺承轩连日宿在其他小妾房中，气上心头。
竟直接在那名怀孕的小妾饮食中下入了红花。
孩子自然也没了。
贺母气极。
命令贺承轩一定要狠狠惩罚苏清儿。
贺承轩多少还对苏清儿存在着情意，只是轻轻敲打一番，关入了祠堂反省一个月。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会给他带来什么惨痛的后果。
16
顾予璟那天的那个神情，我总觉得怪怪的。
似乎有些什么脱离了我的预料。
原本我是想找个时机探一下他的口风的。
不料他竟然半夜找上了门。
入夜不久，我起身倒水喝，却吃惊发现房间内竟有一人。
我差点惊呼出声，看到来人面孔后，我冷静下来。
「顾小公爷竟有偷闯已婚妇人房间的癖好，真是稀奇。」
顾予璟一袭白衣，倚在床一侧，抱着双臂静静地盯着我。
「林疏洛，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我心里大惊，但仍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顾予璟来到桌子面前，径自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他饮了一口，转身看向我的眼睛，没有掌灯的房间里，只有月光映在他的脸庞上。
「洛儿。」
「我都知道，包括你们一直未圆房，一直分房睡，这我都知晓。」
尽管我内心已经掀起惊涛骇浪，可我不敢轻易承认：「这是我们夫妇的情趣，你个未成婚的不懂。」
「再说了，我近日身体不好，夫君是疼惜我才这般。」
「还未问顾小公爷是如何知晓这些私密之事的。」
我强装镇定，但微颤的语气早已出卖了我。
顾予璟轻笑一声：「你身体不好？」
「我不知身体不好之人竟能吃饭吃得如此之香，一顿饭吃三大碗米饭？」
我汗颜，他一直在监视我？
「我竟不知顾小公爷竟有偷窥别人的癖好？」
顾予璟盯着我一瞬，嗓音低沉：「洛儿，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17
我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顾予璟也？
见我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施施然开口：「洛儿，是你想的那样，我也重活了一遍。」
前世我死得早，在我的印象里，我成婚后，顾予璟就去往了边关，直到我死后，他也没回来。
还记得在我嫁人前夕，顾予璟翻墙进入我的院子里问我：「林疏洛，你是自愿嫁的吗？若不是，不若嫁我？小爷勉强能收留你。」
彼时顾予璟流里流气，一脸打趣我。
「自然是自愿啦，若嫁给你，咱不得日日吵架啊。」
顾予璟沉默了一瞬，随即笑开：「那祝你幸福，林疏洛。」
自此，前世直到死，我也再没见到他。
他最后应该成为一名保家卫国的将军了吧。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洛儿，我会帮你。」
我想顾予璟应当后来知道我的悲惨命运了。
「没错，欠了欺了我的，我都要统统还回去。」
顾予璟并未多问，上前拥我入怀，只说了一句：「我帮你。」
18
顾予璟走后，我开始静下来思考。
他也重生了，难道他也死得早？
细想一下，从成婚之日那晚就已现端倪了。
原本该出发去往边关的他却出现在了贺府。
我只沉迷于报复贺承轩，却不想遗漏了这一点。
如今，顾予璟知晓了我的动机，竟然要帮我，这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
他竟然，抱了我？难道他对我有意思？
想起了前世成婚前他问我的那句，我心中的念头越觉得是真的。
顾予璟他好像真的喜欢我。
19
贺承轩近日一直留宿于其他小妾的房中，而贺母也喜不自胜，一直用着烈性春药。贺承轩只觉得自己愈发有本事了，却不想是药物的原因。
苏清儿得知后也没闹，反而勾着贺承轩在祠堂行鱼水之欢。
下人来禀时我正在喝着玉米排骨汤，差点没呛着。
真真是开了眼。
贺承轩十分开心，这段时日游走于这么多女人间令他神清气爽。
他没时间来找我，只说最近公务繁忙，我也乐得自在。
突然一个午后，下人来禀府里出大事了。
我不紧不慢地让侍女为我梳妆好，在下人带领下去了祠堂。
映入眼帘的，是赤身裸体只一块布料遮挡的苏清儿，身旁还有一人，是也仅有一块布料遮挡的贺父。
我撩起袖口遮住了眼睛，我可不想长针眼。
身旁的贺承轩气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若不是身旁的贺母拦着，怕是要闹出人命。
「你个贱人，竟如此不知羞耻，竟勾上了你的公爹，我是满足不了你吗！」
苏清儿泪如雨下，可任凭她怎么解释，被捉奸在床她是抵赖不得的。
她哭累了，看到我如同鬣狗一样开始乱咬：「一定是你！是你嫉妒我才陷害我。」
做戏谁不会，我拉着贺承轩的衣袖，泫然欲泣：「夫君，不是我……」
贺承轩看了我一眼：「洛儿，我信你。」
贺母原本就看不惯苏清儿，这下她竟勾了自己的丈夫去，更是气极，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她：「苏清儿，你还真是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不知羞耻，专门勾引别人家的男人，竟还想母女共侍一夫吗！」
贺承轩大惊，贺母终是向贺承轩吐露了实情，原来自己尊敬的乳母竟是勾引自己父亲的贱人，自己爱的女人如今又勾上了自己的父亲。
真是可笑。
贺承轩看向苏清儿的目光里充满了阴狠，完全没有了缠绵的爱意。
苏清儿自知自己洗不清了，彻底破罐子破摔：「你真以为林疏洛爱你吗，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愿意跟别人分享的。」
自然，苏清儿这句话说得没错。
前世我爱贺承轩，所以苏清儿于我来说始终是心头的一根刺，可如今，我不爱贺承轩了，他要爱谁我自然不会介意。
可戏还没完，我总得演下去。
「夫君，你是知晓我对你的心意的。」
贺承轩拥住我：「洛儿，我知道的，我信你。」
贺承轩利用我在先，我利用一下他也不为过。
只是怎么感觉他把自己演进去了？
「洛儿，只有你对我最好，我发誓，今后只你一人，如违此誓，断子绝孙！」
不用违背誓言了，想必此刻他已经断子绝孙了。
苏清儿听到此话，哈哈大笑起来：「贺承轩，就你那几秒怕是不用违背誓言都要断子绝孙了吧？」
「知道为什么我找上你父亲吗，那是因为他比你厉害多了啊，他弄得我很爽，比你厉害了不知多少呢。」
贺承轩青筋暴起：「住嘴！胡说！贱人！」
他一脚把苏清儿踢飞。
许是苏清儿戳到了他的软肋，最近的他应当是早已被那烈性春药伤透了身子，怕是再也无法生育了。
这都是报应啊，贺承轩。
贺承轩把苏清儿扔到柴房里，又扔进去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让她彻底舒舒服服。」
苏清儿的惨叫声以及呻吟声从柴房里流淌出来。
看啊，原本爱你至深的男人，转瞬间却能轻轻松松把她送给别的男人。
贺承轩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侮辱。
苏清儿受不起折腾，奄奄一息。
我去了柴房一趟，她看到我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可眼神又格外分明：「是你，一定是你。」
我只一句：「上辈子造的孽，这辈子偿还，很划算。」
是我在祠堂里点的香料里动了手脚，加了一些迷情香。
是贺承轩跟他父亲把持不住，在欲望面前，不管不顾。
自作孽，不可活。
苏清儿在夜里断了气，下人来报说是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贺承轩听到后，只说了一句：「活该！」
他一边哄着我，一边频繁去往小妾的房间，可次次败兴而归。
我知道，他彻底废了。
京城里不知怎么流传开来，新晋工部侍郎贺承轩是个绣花针，不中用啊，可怜他夫人了，只能守活寡。
贺承轩想反驳，可无人相信。
20
借着这股风，顾予璟带头开始弹劾贺承轩，说他贪了治理河堤的银两，使得百姓困于江南水灾，苦不堪言。其余官员开始纷纷弹劾贺承轩，说他贪赃枉法，并呈上了很多证据。
天子震怒，命令彻查此事。
果不其然，贺承轩当真贪了这笔款，一夜之间，下了大狱。
爹爹并未受到牵连，回门那日，我便去见了爹爹。
我让他不要为贺承轩疏通关系，让他自己上进努力。
爹爹不解，却到底听了我的话，没有帮衬贺承轩。
只是不承想，没了爹爹的帮衬，贺承轩竟走上了这条路。
当真是活该啊。
那一封封贪污受贿的信件是我送到了顾予璟手中，由他亲自揭发的。
因此我并未受到牵连。
我买通关系去了牢狱中看一看贺承轩的下场。
贺承轩见到我，眼神亮了起来：「洛儿，救救我，我答应你，我出去后一定只有你一人。」
「真的，相信我最后一次！」
入狱多日，贺承轩的身上囚服破破烂烂，身上也有了味道，我掩了掩口鼻：「你不会出去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夫君。」
我掩面轻笑，贺承轩此刻才回过神来：「是你干的！」
我承认了。
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没错，你断子绝孙，包括苏清儿跟你父亲滚到一起都是我做的。」
「被人利用的滋味，如何啊。」
贺承轩目眦欲裂：「贱人！我对你那么好，你却对我做出这样的事！」
我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你娶我的目的以及你跟苏清儿的关系，不用我说，你心里清楚。」
贺承轩直挺挺坐了下去：「你都知道了。」
他一直喃喃自语：「洛儿，我错了，我改，你救救我，好不好？」
「自己造的孽，自己要慢慢还哦。」
我神清气爽地走出了牢狱。
却在出门时遇到了顾予璟。
21
顾予璟私下提醒我关于河堤修筑这件事，是贺承轩负责的。
他告诉我里面有猫腻，我才多次夜探书房，终于搜集到了这些关键性证据。
这也成了扳倒贺承轩的关键证据。
天子因为我拿出了关键证据，且考虑到我父亲与母亲的缘故，并未处罚我，只是令我跟贺承轩和离。
这恰恰是我想要的。
贺承轩被判秋后问斩，其余家眷流放千里。
前世的仇终于得报。
我又搬回了首辅府里，爹爹娘亲心疼我的遭遇，可我却是感觉到无比畅快。
我的两个姐姐也从夫家回来, 专门陪了我多日，就怕我想不开。
看着一家平平安安, 我不知有多开心。
为了宽解娘亲，我告诉了娘亲自己前世的遭遇，不知娘亲相信几分, 她却还是在听后心疼不已。
想到如今一家平安，娘亲又无比庆幸此刻我还在她怀里。
「我儿受罪了。」
我窝在娘亲怀里，像从前那样，当真是日日是好日。
22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前世我失去意识后的景象。
我看着贺承轩跟他母亲闹翻, 只因发现了当初是他母亲派人前去刺杀苏清儿, 故意栽赃在我身上。
却被苏清儿找了替身逃过一劫, 才有了之后的重逢。
他也知道了贺母要杀死苏清儿的真相，是嫉恨苏清儿的母亲抢走了她的丈夫，连带着讨厌她。
贺承轩此时才发现冤枉了我。
不仅如此，他还看清了苏清儿的真面目, 贪财，趁他外出公干耐不住寂寞竟找上了贺父。
他后悔不已, 跑到我光秃秃的坟前喝得酩酊大醉，嘴里一直说着「洛儿, 我错了, 我错得离谱, 只有你对我最好……」
一袭黑衣的顾予璟出现在他面前，一身冷煞之气遍布周身, 他提着一柄长剑，一下把贺承轩刺穿：「要道歉去地府, 别在这里脏了洛儿的轮回路……」
顾予璟把贺承轩的尸体丢往一边，跪在了我的坟头前，痛哭起来，明明一身戎装, 却衬得他如此落寞。
「洛儿，我为你报仇了，早知你嫁给他受如此罪，当初绑也要把你绑在身边的。」
「原以为你能幸福，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只怕再看到你令我心痛。」
「却不想再也见不到你。」
「洛儿, 我心悦你，下辈子嫁我可好？」
顾予璟竟自尽在我坟前。
看到这里, 我湿了眼眶, 心猛然一紧。
却没想到再次睁眼，竟回到了拜堂这一日。
原来顾予璟真的爱我至深。
23
梦醒过后，我摸了摸眼眶, 分明是哭过的样子，头下的枕巾也被泪水打湿。
我跌跌撞撞跑向墙边，像年少时那样，敲了敲墙边七下。
我与顾予璟年少时虽不太对付, 可终究是心有灵犀, 约定每当想见对方，就在墙边敲七下。
七下过后，顾予璟依旧如年少时那般，出现在墙头。
「林疏洛, 想见我啦？」
眼前的顾予璟同年少时的他逐渐重合。
我泪流满面，冲着墙头上的少年咧嘴一笑：「顾予璟，我嫁你可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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