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陈乐乐,今年二十五岁。直到现在,我都能想起去年夏天,爷爷把拆迁补偿协议拍在桌子上时,我手里那杯冰可乐“哐当”撞在茶几上的声音——褐色的液体洒了一地,像我当时忍不住掉下来的眼泪。更忘不了的是,我哭着要搬出去时,爷爷塞给我那个生锈铁盒的温度,冰凉的铁皮裹着滚烫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陈乐乐,今年二十五岁。直到现在,我都能想起去年夏天,爷爷把拆迁补偿协议拍在桌子上时,我手里那杯冰可乐“哐当”撞在茶几上的声音——褐色的液体洒了一地,像我当时忍不住掉下来的眼泪。更忘不了的是,我哭着要搬出去时,爷爷塞给我那个生锈铁盒的温度,冰凉的铁皮裹着滚烫的心事,沉得攥不住。
我们家老房子在巷尾,墙根儿爬满了爬山虎,是爷爷年轻时一砖一瓦盖起来的。去年六月,拆迁办的人找上门,说这一片要改造成步行街,能赔八十六万。我妈当时正在厨房炖排骨,听见动静手里的锅铲都掉了,凑过来跟我爸对视一眼,眼里全是藏不住的高兴——我爸前两年厂子倒闭,欠了几万块债,我刚毕业在私企上班,工资只够自己花,这八十六万对我们家来说,简直是救命钱。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提着水果去爷爷家。奶奶早走了,爷爷一个人住,平时就靠摆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打发时间。我刚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我小叔就带着堂弟陈阳来了——小叔游手好闲,陈阳比我小两岁,整天在家打游戏,三十岁了还没正经工作。
“爸,拆迁款的事,您可得好好想想。”小叔一坐下就直奔主题,手搭在爷爷的肩膀上,“您看阳阳还没结婚,没房子人家姑娘不肯嫁,这钱可得先紧着阳阳用。”
我妈脸色有点变,刚想说话,我爸拉了她一把,给她使了个眼色。爷爷没说话,慢悠悠地喝着茶,眼睛盯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那是我小时候跟陈阳一起爬过的树,现在还结着一串串白色的槐花。
“拆迁款是给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爷爷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我心里松了口气,觉得爷爷肯定会顾着我们家——毕竟我爸是长子,这些年一直照顾他,我小时候也是爷爷带大的,他最疼我。
可没想到,三天后爷爷把全家叫到一起,从抽屉里拿出拆迁补偿协议,直接递给了陈阳:“这八十六万,全给阳阳,让他买房结婚。”
我脑子“嗡”的一下,像被人用棍子敲了。我妈当场就急了:“爸,您这是啥意思?建军(我爸的名字)这两年多难您不是不知道,乐乐刚上班也不容易,您怎么能把钱全给阳阳?”
“就是啊爷爷,”我忍不住哭了,眼泪掉在衣服上,“我小时候您还说最疼我,说等我结婚给我陪嫁,现在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小叔在旁边笑:“乐乐,你一个女孩子,以后嫁了人有婆家疼,阳阳是陈家的根,这钱不给她给谁?”
“你闭嘴!”我爸猛地站起来,指着小叔的鼻子,“这些年你管过爸一天吗?现在倒好,跟你儿子来抢钱!”
“我怎么没管过?我……”小叔还想狡辩,爷爷突然拍了桌子:“别吵了!钱我已经决定给阳阳了,谁也别再说了!”
我看着爷爷冷冰冰的脸,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我从小跟爷爷最亲,小时候我爸出差,我晚上害怕,就跑到爷爷家跟他睡,他会给我讲故事,给我盖被子;我高考失利,哭着不想上学,是爷爷陪我在槐树下坐了一下午,说“乐乐别怕,爷爷相信你”。可现在,他却把救命的拆迁款全给了好吃懒做的堂弟,连一分钱都没想着我们家。
“爷爷,您太偏心了。”我抹掉眼泪,声音发颤,“既然您心里只有陈阳,那我以后再也不来看您了,我搬出去住!”
说完,我转身就往外走,我爸想拉我,我甩开他的手,一路跑回了家。当天下午,我就收拾了行李,搬到了公司附近的出租屋。我妈给我打电话,我没接;我爸给我发微信,我也没回——我心里憋着一股气,觉得爷爷太让我失望了。
大概过了半个月,我爸突然给我打电话,说爷爷病了,让我回去看看。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买了爷爷爱吃的稻香村点心,回了老房子。
爷爷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看见我进来,眼睛亮了一下,想站起来,却没力气。我心里一紧,走过去扶着他:“爷爷,您怎么了?去医院看了吗?”
“没事,老毛病了。”他摆了摆手,从沙发底下拿出一个铁盒——那是个长方形的铁盒,绿色的漆掉了大半,边缘全是锈,上面印着“牡丹牌”香烟的字样,我小时候见过,爷爷一直把它放在衣柜最上面。
“乐乐,这个给你。”他把铁盒塞到我手里,铁盒冰凉,沉甸甸的,“你之前说要搬出去,爷爷没拦你,是怕你年轻气盛,听不进劝。这里面的东西,你回去再打开,别让你小叔看见。”
我愣了一下,刚想问问里面是什么,小叔突然推门进来,看见我手里的铁盒,眼睛一瞪:“爸,您给乐乐啥呢?是不是藏了钱?”
爷爷赶紧说:“没啥,就是一些老照片,给乐乐留个念想。”小叔还想追问,我爸赶紧打圆场:“爸,我带您去医院复查吧,医生说今天得换药。”说着,就扶着爷爷往外走,我拿着铁盒,心里满是疑问。
回到出租屋,我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铁盒,深吸一口气,慢慢打开。铁盒里铺着一层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一个存折,还有一沓用橡皮筋捆着的信,最下面是一个泛黄的笔记本。
我拿起存折,翻开一看,上面的名字是我的,存款金额写着“伍拾万”,开户日期是去年拆迁办上门的第二天。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拿起那沓信,全是爷爷写给我的,从去年五月到现在,每一封都没寄出去。
“乐乐,拆迁办的人说能赔八十六万,我知道你爸欠了债,你上班不容易,想给你留五十万,剩下的给阳阳买房,可你小叔肯定不乐意,我只能先把钱存起来,等风头过了再给你……”
“乐乐,今天你妈来跟我说你搬出去了,爷爷心里难受,可我不能跟你解释,怕你小叔知道了来闹,你年轻,别跟你小叔一般见识,他也是被生活逼的……”
“乐乐,爷爷老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你小时候跟在我后面喊‘爷爷爷爷’的样子,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跟爷爷置气……”
我看着信,眼泪止不住地掉,滴在信纸上,把字迹晕开。我又拿起那个笔记本,是爷爷的日记,里面记着我从小到大的事:“1998年6月12日,乐乐出生了,粉嘟嘟的,像个小团子,我给她起了个小名叫乐乐,希望她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2005年9月1日,乐乐上小学了,背着新书包,非要自己走,不让我送,长大了。”“2018年6月7日,乐乐高考,我在考场外等她,给她买了冰棒,她吃得特别香……”
每一页都记着我的小事,有的我已经忘了,可爷爷却记得清清楚楚。我突然想起,去年拆迁办上门那天,爷爷偷偷拉着我,塞给我一百块钱,说“乐乐,去买冰可乐喝,天热”;我搬出去那天,爷爷站在门口,看着我走,眼里全是不舍,可他却没挽留我——原来他不是偏心,而是怕小叔闹起来,伤害到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偷偷为我打算。
第二天一早,我就回了老房子。爷爷正在院子里浇花,看见我进来,愣了一下:“乐乐,你怎么回来了?”
我走过去,抱着爷爷,眼泪掉在他的肩膀上:“爷爷,对不起,我错怪您了,我不该跟您置气,不该说不来看您了。”
爷爷拍着我的背,声音有点哑:“傻孩子,爷爷不怪你,是爷爷没跟你说清楚,让你受委屈了。”
这时候,我爸和我妈也来了,我把存折拿出来,递给我爸:“爸,这是爷爷给咱们的钱,咱们把债还了,剩下的钱给爷爷买点补品,他身体不好。”
我爸看着存折,又看了看爷爷,眼睛红了:“爸,谢谢您,以前是我不好,没理解您的苦心。”
没过多久,小叔也来了,大概是听说了铁盒的事,进门就跟爷爷道歉:“爸,对不起,我不该跟您抢拆迁款,不该那么自私,以后我一定好好上班,好好照顾您。”爷爷没怪他,只是说:“一家人,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只要你们好好的,爷爷就放心了。”
后来,陈阳用剩下的三十六万,加上自己找工作攒的钱,付了房子的首付,还找了个正经工作,偶尔会跟我一起回来看爷爷。我们家的债也还清了,我妈换了个轻松点的工作,每天晚上都会来陪爷爷散步;我爸也找了个水电工的活,虽然累点,但每天都很开心。
现在,老房子已经拆了,新的步行街快建好了。爷爷搬去跟我们一起住,我把那个铁盒放在客厅的书架上,里面的信和日记我都好好收着。有时候,我会跟爷爷一起翻开笔记本,听他讲我小时候的事,他会指着上面的字,说“你看,你小时候多调皮,把我养的花全浇死了”,我会笑着说“爷爷,那时候你还骂我了呢”。
前几天,我带爷爷去步行街的工地看了看,指着正在建的商铺,说:“爷爷,等这里建好了,咱们开个小茶馆,您负责泡茶,我负责招呼客人,好不好?”爷爷笑着点头:“好,好,爷爷等着。”
你们说,要是奶奶还在,看见我们一家人现在这么和睦,看见步行街建起来,会不会也像爷爷一样,笑得合不拢嘴?要是你们家里也有像我爷爷这样,不擅长表达,却偷偷为你付出的人,你们会怎么跟他说谢谢呢?
来源:艳儿爱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