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结婚二十年的纪念日,没有鲜花,没有惊喜。我们坐在常去的那家本帮菜馆,点的还是那几样菜。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声音不大,却一下下敲在我的心上。我低头扒着饭,没去看他。就在刚才,给他挂外套时,一张收据从他西装口袋里滑了出来,飘到地上。是一张珠宝店的消费凭证,一条铂金
引子
“这鱼,刺有点多。”张伟把一块剔好的鲈鱼肉夹进我碗里,动作熟练得像呼吸。
结婚二十年的纪念日,没有鲜花,没有惊喜。我们坐在常去的那家本帮菜馆,点的还是那几样菜。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声音不大,却一下下敲在我的心上。我低头扒着饭,没去看他。就在刚才,给他挂外套时,一张收据从他西装口袋里滑了出来,飘到地上。是一张珠宝店的消费凭证,一条铂金项链,一万三千八。日期是上周三,他出差去邻市的那天。
那条项链,我没见过。
“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张伟的声音把我从恍惚中拉回来。他眉头微皱,眼角的细纹比去年又深了些。
我摇摇头,夹起那块鱼肉,慢慢放进嘴里。鱼肉很嫩,但我尝不出味道,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咽下去都费劲。我心想,二十年的夫妻,难道就只剩下这种不动声色的客气了吗?他为谁买了那条项链,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疯狂盘旋,几乎要烧出一个洞来。
“最近学校事多,累着了吧。”他给我添了点茶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小宇下周末回来,你记得买点他爱吃的菜。”
他又在岔开话题,或者说,他根本没察觉到我的异样。我们之间,似乎早就隔了一层毛玻璃,彼此看得见轮廓,却看不清表情。我攥紧了桌下的手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那张薄薄的收据,此刻就像一块巨石,压在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
我忽然想起二十年前,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他也是在这家店,攥着我的手,眼睛亮得像有星星。他说,林岚,以后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那时候的他,一个月工资才几百块,却舍得花两个月积蓄给我买一条细细的金链子。他说,等以后有钱了,给你换条粗的,镶钻的。
现在他有钱了,也买了更贵的项链。可那项链,却不是给我的。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回家的路上,车里放着一首老歌,我们俩谁也没说话。窗外的霓虹灯一盏盏掠过,光影斑驳地打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我看着他的侧脸,这个我爱了二十年、熟悉到闭着眼都能描摹出轮廓的男人,第一次让我觉得如此陌生。
回到家,他去洗澡,水声哗哗地响。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那张皱巴巴的收据,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该怎么办?是歇斯底里地质问,还是不动声色地观察?我的脑子乱成一团麻,理不出半点头绪。
我走到他的书桌前,鬼使神差地拉开了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是他的一些旧物,几本相册,还有他大学时的日记。我翻开相册,第一页就是我们的结婚照。照片上的我笑得一脸幸福,依偎在他身边。那时的我们,真好啊。可现在呢?
水声停了。我赶紧把东西放回原处,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他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我坐在沙发上,随口问:“怎么还不睡?”
“等你。”我轻声说。
他笑了笑,走过来,习惯性地想揽我的肩膀。我却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下。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车厢里的沉默,在家中继续蔓延,变得更加浓重,压得人透不过气。
“怎么了?”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声音也沉了下来。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把那张收据摊开在他面前。我没有歇斯底里,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张伟,这条项链,是买给谁的?”
第一章 项链背后的谎言
张伟的目光落在收据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像被石子惊扰的湖面。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快得让我怀疑刚才只是我的错觉。
“哦,这个啊。”他拿起收据看了看,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给一个客户的太太准备的。人家帮了我一个大忙,总得表示一下吧。”
他的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做销售的,人情往来是常事。可我的心,却一点点往下沉。我太了解他了,他一说谎,右手的食指就会下意识地敲打桌面,这是他多年来改不掉的小动作。此刻,他的手指正在红木茶几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
我没有戳穿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我的沉默,显然让他有些不自在。
“你怎么了啊?疑神疑鬼的。”他把收据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试图用一种轻松的口吻打破僵局,“这么多年夫妻了,你还不信我?”
“我信你。”我轻声说,声音却有些发飘,“只是觉得,一万多的礼物,是不是太贵重了点。”
“哎,你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他叹了口气,在我身边坐下,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混着一丝烟草味,“现在生意难做,关系都得靠维护。这笔投资,值得。”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合情合理,可组合在一起,却像一张漏洞百出的网。我心想,如果真是送给客户的,为什么他回来一个字都没提?他以前但凡有这种大额支出,都会跟我说一声的。这次,他却藏得严严实实。
内心独白一:我的心像被泡在冰水里,一点点变冷。二十年的婚姻,我以为我们是彼此最透明的人。可现在我才发现,我可能根本不了解枕边这个男人。他的世界里,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那条项链就像一根鱼刺,卡在我的喉咙里,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太晚了,睡吧。”他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张伟躺在我身边,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熟了。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在黑暗中模糊的轮廓,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他撒谎时的表情。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像往常一样给他准备早餐。他吃得很快,临出门前,把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这个月家用,我多打了点钱进去。你不是一直想换个新沙发吗?去看看吧。”他说完,就匆匆走了。
我看着那张卡,心里五味杂陈。他是想用钱来弥补什么吗?还是觉得,用钱就可以堵住我的嘴,让我不再追问?这种感觉,比直接的争吵更让我难受。
送走他,我开始收拾屋子,心里乱糟糟的。他的手机落在床头柜上充电,忘了带走。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的预览。我只是无意中瞥了一眼,心跳却漏了一拍。发信人叫“小陈”,头像是个年轻女孩的自拍。消息内容很简单:“项链很漂亮,谢谢伟哥。”
“伟哥”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睛。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小陈,应该就是他公司新来的那个助理,他提过一次,说是个很机灵的小姑娘。原来,项链是送给了她。客户?多可笑的谎言。我拿着他的手机,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着要不要点开。理智告诉我应该尊重他的隐私,可情感的洪水已经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内心独白二: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站在悬崖边的人。往前一步,是血淋淋的真相和可能破碎的家庭;退后一步,是自欺欺人的平静和日夜啃噬内心的怀疑。我恨自己的懦弱,也恨他的欺骗。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最终,我还是没有点开。我把手机放回原处,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我害怕,我怕看到更多不堪的内容,怕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一个彻底崩塌的世界。我像一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以为这样就能听不见风暴的声音。
下午,我去学校上班。我是高三的语文老师,带毕业班,工作很忙。一投入到工作中,家里的烦心事似乎就被暂时隔绝了。我给学生们讲解着《氓》,“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讲到这里,我忽然有些恍惚。古人的智慧,几千年前就看透了男女之情里的不公。
放学后,我接到了好友李静的电话。她是我大学同学,离异多年,一个人带着女儿,活得风生水起。
“老林,晚上出来吃饭啊,我女儿去她爸那儿了,我一个人怪无聊的。”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有活力。
“好啊。”我答应了。我也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心里快要溢出来的苦水。
第二章 闺蜜的劝告
我们约在了一家川菜馆,红油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映得李静的脸红扑扑的。她还是老样子,短发,妆容精致,眼神里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说吧,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跟你们家老张吵架了?”她给我夹了一筷子毛肚,开门见山。
我没说话,端起面前的酸梅汤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浇不灭心里的火。我把项链和那条微信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李静听完,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把邻桌的客人都吓了一跳。
“离!必须离!”她斩钉截铁地说,“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无数次。林岚我跟你说,男人出轨就像掉在屎上的钱,不捡可惜,捡了恶心!”
她的话像一盆辣椒水,兜头浇下来,呛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可“离婚”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太重了。重得我根本不敢去想。
“可是……我们还有小宇啊。他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不想因为我们的事影响他。”我找了一个最常见的理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苍白。
“别拿孩子当借口!”李静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孩子都多大了,他有自己的判断力。你以为你们俩天天在家演戏,他看不出来?一个充满谎言和冷暴力的家庭,对孩子的伤害更大!”
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是啊,我和张伟之间的气氛,小宇怎么会感觉不到呢?他只是懂事,从不点破而已。
“再说了,你图什么啊?”李静继续说,“林岚,你看看你。你是重点高中的高级教师,受人尊敬,经济独立。你离开他张伟,天塌不下来!干嘛要守着一个不忠的男人,委屈自己过一辈子?”
内心独白一:李静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我一直以来用“为了家庭”、“为了孩子”这些借口包裹起来的懦弱。我怕的不是离婚本身,而是怕面对未知的生活,怕别人异样的眼光,怕自己经营了二十年的世界轰然倒塌。我习惯了这种安稳,哪怕这种安稳已经布满了裂痕。
“也许……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呢?”我还是忍不住为张伟辩解,或者说,为我自己寻找一丝希望,“可能就是小姑娘刚进社会,他当长辈的照顾一下……”
“照顾一下就送一万多的项链?你当他是做慈善的啊?”李静冷笑一声,“林岚,你就是太善良,总把人往好处想。可现实会给你一耳光的。”
那顿饭,后来我们没再谈这个话题。李静给我讲了许多她离婚后独自打拼的趣事,言语间满是自由和洒脱。我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心里既羡慕,又充满了迷茫。我能像她一样吗?
回到家,屋里一片漆黑。张伟还没回来,他最近总是很晚才回家,理由永远是“应酬”。我开了灯,空荡荡的客厅显得格外冷清。墙上挂着的结婚照,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得那么灿烂,现在看来,却无比讽刺。
我走进我的书房,那里是我的一方净土。书架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各类文学书籍和教学资料。我坐下来,开始备明天的课。我的工作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能让我暂时忘记烦恼。当我沉浸在文字和知识的世界里,那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似乎就变得微不足道了。我是一个好老师,这是我二十多年来从未动摇过的自我认知。这份职业给了我尊严,也给了我安身立命的底气。
备完课,已经快十二点了。张伟还是没回来。我给他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才接。
“喂?”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背景里有嘈杂的音乐声和说笑声。
“你在哪儿?”我问。
“在……在KTV呢,陪客户。”他顿了一下才回答。
“早点回来吧,别喝太多酒。”我说完,就挂了电话。我不想再多问,问多了,得到的可能还是谎言。
挂了电话,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走到阳台,晚风吹在脸上,有点凉。楼下的小花园里,一盏路灯亮着,光晕昏黄。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小宇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发高烧,半夜要去医院。我们家那会儿还没买车,张伟二话不说,背起小宇就往医院跑,一口气跑了三条街。我跟在后面,看着他宽厚的背影,觉得这个男人就是我的天。
内心独白二:人都是会变的吗?还是他一直如此,只是我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没有看清?我一遍遍地问自己。那些曾经的美好是真的,那些海誓山盟也是真的。可现在这份冷漠和欺骗,同样也是真的。一段感情里,最伤人的不是不爱了,而是曾经那么好过。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上午的课间,我正在办公室批改作业,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请问是林岚老师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带着几分怯生生的味道。
“我是,请问你是?”
“我……我是张伟的同事,我叫陈思雨。”
我的心猛地一紧,握着笔的手,指节都发白了。是她,那个“小陈”。她打电话给我干什么?炫耀吗?还是挑衅?
第三章 破碎的解释
电话那头的女孩,陈思雨,声音听起来很紧张,甚至带着一丝哭腔。
“林老师,对不起,我知道这么冒昧地打扰您很不好。但是……有些事,我想我必须跟您解释一下。”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我的心跳得很快,像擂鼓一样。我不知道自己是想听到真相,还是害怕听到真相。
“那条项链……是我求伟哥,不,是张经理帮我买的。”陈思雨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男朋友过生日,我想送他一块手表,但是钱不够。我刚工作,又不好意思跟家里要。张经理看我着急,就……就先借钱给我,用他的卡刷的。那张收据,可能是不小心掉在他口袋里了。”
这个解释,听起来比张伟那个“送客户”的理由要合理得多。可我心里的疑云,却没有散去。
“那你发的微信,说谢谢他的礼物,又怎么解释?”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冷得像冰。
“那是因为……因为我不想让同事们知道我借钱,就开玩笑那么说的。张经理人很好,平时在工作上很照顾我们这些新人,我们都挺尊敬他的。林老师,真的,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千万别误会张经理。”她急切地解释着,仿佛我是审判官。
我沉默了。这个解释,能说通吗?似乎也勉强可以。可一个刚入职的女孩,会跟自己的上司借一万多块钱买礼物吗?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只是纯粹的上下级吗?
内心独beta:我感觉自己像个侦探,在拼凑一堆破碎的线索。每一条线索似乎都指向一个无辜的结局,但拼凑起来的画面,却依然模糊不清,充满了违和感。我愿意相信这是一个误会,可女人的直觉却尖锐地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了。”我淡淡地说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我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窗外操场上奔跑的学生,觉得一阵眩晕。这个电话,不但没有解开我的心结,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如果陈思雨说的是真的,那张伟为什么要对我撒谎?他直接告诉我实情,不就好了吗?除非,他心里有鬼。
那天下午,我过得浑浑噩噩。下班回到家,张伟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很反常,他平时很少这么早回家。
他看到我,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回来了?今天我买了你爱吃的基围虾,我去做饭。”
我换了鞋,没有理他,径直走进卧室。他跟了进来,从背后轻轻抱住我。
“岚岚,还在生我的气?”他的声音很温柔。
我挣开他的怀抱,转过身看着他。“今天,你的同事陈思雨,给我打电话了。”
张伟的脸色瞬间变了,那是一种混杂着惊讶、愤怒和心虚的复杂表情。他眼里的慌乱,比那天晚上我拿出收据时,要真实得多。
“她……她跟你胡说什么了?”他急切地问。
“她把你对我撒的谎,又重新编了一遍。”我冷冷地看着他,“张伟,我们俩之间,到底还有没有一句实话?”
这一次,他没有再辩解。他颓然地坐在床边,双手插进头发里,过了很久,才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对不起,岚岚,是我错了。”他终于承认了。
(视角切换:第三人称全知)
张伟看着妻子那双冰冷的眼睛,感觉自己所有的伪装都被剥得一干二净。他确实撒谎了。项链不是给客户的,也不是借钱给陈思雨买的,就是送给她的。
那天在邻市,项目谈得很顺利,晚上客户请客,喝了很多酒。结束后,陈思雨作为助理,扶着他回酒店。在车上,这个刚毕业的年轻女孩,用一种充满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说着他在谈判桌上如何挥洒自如。那种眼神,他已经很多年没在林岚眼中看到了。
鬼使神差地,第二天离开前,他带着她去逛了商场。看到那条项链时,陈思雨的眼睛亮了一下。他想起了年轻时的林岚,她看到那条细细的金链子时,也是这样的眼神。于是,他刷了卡。
他并不是爱上了陈思雨。那只是一种中年男人虚荣心的瞬间满足,一种在平淡婚姻之外寻求存在感的愚蠢行为。他甚至有些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回到家,他立刻就后悔了。所以当林岚发现收据时,他下意识地选择了撒谎。他怕,怕这个安稳了二十年的家,会因为他一时的糊涂而分崩离析。
他没想到,陈思雨会自作主张地给林岚打电话。那个女孩或许是出于好心,或许是出于炫耀,但她的行为,无疑是火上浇油。
(视角切回:第一人称)
“所以,她说的都是假的。项链,就是你送给她的。”我一字一句地说,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张伟低着头,默认了。
“为什么?”我问,声音都在发抖。
“我……我那天喝多了,一时糊涂。”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悔恨,“岚岚,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就是……就是看她一个小姑娘在外地打拼不容易,把她当晚辈一样……”
“当晚辈就送一万多的项链?张伟,你这个理由,骗得了你自己吗?”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陡然拔高。
内心独白三:原来,所有的猜测都是真的。背叛,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了我的面前。我感觉自己像个笑话。我在这里苦心经营着我们的家,操心着孩子,照顾着老人,而他,却在外面和年轻女孩上演着“温情”戏码。二十年的感情,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我说出这句话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需要冷静一下。”
说完,我不想再看他,转身走出了卧室。客厅的电视还在放着热闹的综艺节目,笑声不断,可我觉得,这个家,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第四章 儿子的质问
我提出分开冷静一下,张伟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他只是沉默,那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是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会准时回家,会做好饭菜,会把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他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讨好我,弥补他的过错。
可我心里的那道坎,过不去。我们不再有任何交流,连眼神的碰撞都刻意避开。这个家,安静得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一下,一下,敲打着我们岌岌可危的婚姻。
周五晚上,儿子小宇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家里的气氛不对。
“爸,妈,你们俩怎么了?吵架了?”他放下书包,在我们俩之间来回看着。
“没有,你妈最近工作累。”张伟抢先回答,脸上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我没说话,只是起身去厨房给他端出早就准备好的绿豆汤。小宇接过碗,喝了一口,眉头却皱了起来。
“妈,你别骗我了。”他把碗放下,表情严肃得不像一个十九岁的孩子,“你们俩这状态,都快降到冰点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看着儿子,他已经长得比我还高了,眉眼间有张伟的轮廓,但眼神比他父亲要清澈、直接得多。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我怕影响他即将到来的高考,也怕在他面前揭开家庭最不堪的一面。
“大人的事,你别管,好好复习功课。”我摸了摸他的头,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什么叫大人的事?”小宇的声音也提高了,“这个家,我不是一份子吗?爸,你说,你是不是又做什么对不起我妈的事了?”
他的话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靶心。张伟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他大概没想到,儿子会如此敏锐。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张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恼羞成怒。
“我胡说?”小宇站了起来,直视着他的父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半夜在阳台打电话,跟一个女的,语气那么温柔,我听见了!我当时就想问你,但我怕我妈伤心,我忍了!这次又是为什么?爸,我妈这么多年为这个家付出多少,你看不到吗?”
我愣住了。原来,小宇早就发现了端倪。他一直默默地看在眼里,为了我,他选择了沉默。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在保护他,原来,他也在用他的方式保护我。
内心独白一:那一刻,我心里充满了对儿子的愧疚和心疼。他还是个孩子,本该无忧无虑地学习,却被迫提前窥见了成人世界的复杂和龌龊。是我们,是我和张伟,没有给他一个安稳、透明的家庭环境。
张伟被儿子问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作为父亲的尊严,在儿子面前被撕得粉碎。
“这是我跟你妈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他终于爆发了,声音大得在客厅里回响。
“就因为是你和我妈之间的事,我才要管!”小宇毫不退让,眼睛都红了,“如果你不能尊重我妈,那以后,我也不会再尊重你!”
说完,他拉起我的手,“妈,我们走,别在这个家待着了。”
我被他拉着,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张伟愣在原地,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痛苦。走到门口,我停下了脚步。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家,看了一眼那个曾经为我遮风挡雨,如今却让我遍体鳞伤的男人。
“小宇,你先回学校去吧。”我挣开儿子的手,声音平静了下来,“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妈!”
“听话。”我看着他,眼神坚定。我不能让儿子卷入这场风波,更不能让他因为我们,而背上与父亲决裂的包袱。
小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屋里失魂落魄的张伟,最终点了点头,拿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门“砰”的一声关上,也隔绝了屋里所有的声音。
家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张伟还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
内心独白二:儿子的爆发,像一把锤子,敲碎了我们之间那层虚伪的平静。我意识到,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段婚姻,是走是留,我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我不能再这样自欺欺人地过下去了。
那天晚上,张伟的母亲,我的婆婆,突然打了电话过来。电话一接通,就是她那带着哭腔的抱怨声。
“林岚啊,你们俩到底怎么了?小宇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你们要离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张伟抢过电话,压低声音说:“妈,你别管了!”
我心里一沉,果然,他还是去找他妈妈搬救兵了。
第五章 婆婆的“规劝”
婆婆的电话,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激起了更大的波澜。第二天一早,她就提着一篮子鸡蛋,风风火火地杀了过来。
一进门,她拉着我的手,眼泪就先下来了。“岚岚啊,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夫妻俩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到离婚这一步呢?”
张伟跟在她身后,一脸的尴尬和无奈。我知道,这肯定是他昨晚跟他妈“汇报”了情况,婆婆这是来当说客了。
我把婆婆让到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杯水,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我不想当着老人的面,去撕开那些难堪的伤疤。
“妈,您别担心,我们就是有点小矛盾。”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
“什么小矛盾!”婆婆显然不信,她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张伟,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对我说,“岚岚,是不是……是不是阿伟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婆婆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拍着我的手背,开始用她那套陈旧的理论来“开导”我。
“哎,男人嘛,就像那风筝,有时候飞得远了点,但线还在你手里攥着呢,怕什么?他在外面,逢场作戏总是难免的。只要他心里还有这个家,还知道回家,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过去了吗?”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什么叫“逢场作戏”?什么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她的观念里,女人的隐忍和退让,似乎是维系家庭的唯一法则。
内心独白一:我看着婆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忽然觉得有些悲哀。她也是女人,她这一辈子,是不是也是这样“忍”过来的?她把这种她认为的“生存智慧”传授给我,是希望我好,还是希望我重蹈她的覆辙?这种以牺牲女性尊严为代价的“家庭和睦”,我真的做不到。
“妈,时代不一样了。”我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语气虽然温和,但态度很坚决,“我不是风筝的线,他也不是我的风筝。我们是平等的两个人。他做错了事,就应该承担后果,而不是让我来替他的错误买单。”
婆婆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平时温顺听话的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张伟在一旁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妈,你先回去吧,我们的事自己会解决。”他想把婆婆先支走。
“我不管能行吗?家都要散了!”婆婆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她转头对着我,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责备,“林岚,我知道你委屈。可你也要想想小宇啊!孩子马上就高考了,你们这时候闹离婚,不是要他的命吗?为了孩子,你就不能忍一忍?”
又是为了孩子。所有人都拿孩子当武器,来逼我就范。
“妈,正因为要为小宇着想,我才不能忍。”我站起身,直视着他们母子,“我不想让我的儿子看到,他的母亲是一个在婚姻里没有尊严、逆来顺受的女人。我希望他以后懂得,什么是尊重,什么是责任。”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婆婆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嘴里念叨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最后,婆婆被张伟半劝半拉地送走了。家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你满意了?”张伟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挫败,“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让我妈也跟着操心,你就满意了?”
“张伟,你到现在还觉得,是我的错吗?”我看着他,觉得无比失望,“是你,是你亲手把这个家推到了悬崖边上,不是我。”
内心独白二:那一刻,我心底最后一点犹豫和不舍,也消失殆尽了。一个男人,犯了错不知悔改,反而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指望家人来替他收拾烂摊子。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尊严,比什么都重要。
我没有再跟他争吵。我默默地走进卧室,拿出一个小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没有拿太多,只是一些换洗的衣物和我的备课资料。
张伟站在门口,看着我的动作,终于慌了。
“林岚,你……你要干什么?”
“我搬出去住一段时间。”我没有看他,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坚决地做出反抗。当我拉着行李箱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张伟还愣在原地,像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他脚下投下一片长长的阴影。
我给李静打了电话,告诉她,我要去她那儿借住几天。电话那头,李静只说了一个字:“好。”
第六章 谷底的依靠
我在李静家住了下来。她的小公寓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温馨。脱离了那个充满谎言和压抑的家,我感觉自己紧绷了多日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李静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为我准备好了一切。她知道,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劝告,而是陪伴。我们晚上会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周末会一起去逛街、喝下午茶。看着她独立而精彩的生活,我心里那份对未来的恐惧,也渐渐消散了。
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高三的复习进入了最紧张的阶段,我每天备课、讲课、批改堆积如山的试卷,忙得脚不沾地。这种忙碌,反而成了一种解脱。在学校里,我是受学生尊敬的林老师,我的价值,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这份职业的尊严,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期间,张伟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发过很多条微信,内容无非是道歉、忏悔,希望我能回家。我都没有回复。我知道,在他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前,所有的道歉都只是廉价的空话。
一个周三的下午,我正在上课,手机在讲台上震动了一下。我瞥了一眼,是张伟公司一个同事的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继续讲课。直到下课铃响,我才拿起手机回拨过去。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焦急的声音:“是林老师吗?不好了,张经理他……他住院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说是……说是急性心肌炎,今天在公司开会的时候,突然就倒下了。现在正在市中心医院抢救。”
挂了电话,我感觉天旋地转。尽管我对他充满了怨恨和失望,可听到他病倒的消息,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铺天盖地的担心。二十年的夫妻,那种深入骨髓的亲情和牵挂,不是说斩断就能斩断的。
我跟学校请了假,疯了一样地往医院赶。出租车上,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乱成一团。我恨他,可我也怕他出事。这种矛盾的心情,快要把我撕裂了。
(视角切换:第三人称全知)
医院的抢救室外,张伟的母亲早已哭成了泪人。公司的几个领导和同事站在一旁,小声地议论着。最近公司人事变动,张伟负责的一个大项目出了纰漏,他压力巨大,连续熬了好几个通宵,想把问题解决。可最终,项目还是黄了。今天上午的会议,就是针对这次事故的问责会。会上,领导的话说得很重,张伟一句话没说,脸色惨白,会议还没结束,人就倒了下去。
当林岚气喘吁吁地跑到抢救室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混乱的景象。她没有哭,也没有慌乱。她走到婆婆身边,扶住她,沉着地问医生:“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看到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病人家属是吧?病人是突发性心梗,幸好送来得及时,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还需要住院观察。”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林岚安排好婆婆,又去跟张伟的领导沟通,处理后续事宜。她冷静、果断,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一切,仿佛之前那个彷徨无助的女人不是她。
张伟被推出抢救室,转到了普通病房。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戴着氧气面罩,看上去虚弱又无助。他睁开眼,看到守在床边的林岚,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了泪水。
(视角切回:第一人称)
我看着病床上的张伟,心里百感交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为我遮风挡雨的男人,现在就这么脆弱地躺在这里。他事业的危机,家庭的破碎,像两座大山,终于把他压垮了。
婆婆年纪大了,我让她先回家休息。公司的同事也都陆续离开。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摘下氧气面罩,想说什么,却因为虚弱,咳了好几声。我倒了杯温水,用棉签蘸着,一点点湿润他干裂的嘴唇。
“对不起……”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林岚,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个家……”
这一次,他的道歉里,没有了借口,没有了辩解,只有深深的悔恨和疲惫。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到枕头上。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帮他掖好被角。我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知错了。当一个人从顶峰跌落到谷底,当他失去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时,他才能看清,什么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
内心独白:看着他苍白无助的样子,我心里的恨,好像在那一刻,被一种更复杂的情感冲淡了。那是一种混杂着怜悯、心疼和无奈的情感。我们是夫妻,是战友,是捆绑在一起二十年的共同体。当他倒下时,我发现,我做不到袖手旁观。情义,有时候真的比对错更重。
那一晚,我就守在病床边。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头一直紧锁着。我握着他冰凉的手,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我们的未来,到底该走向何方。
第七章 算了
张伟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那一个星期,我每天学校、医院两头跑。白天给学生上课,晚上就到医院陪护。我给他擦身,喂他吃饭,听他断断续续地讲着公司里的糟心事。我们之间的交流,不再是争吵和质问,而是一种近乎平淡的陪伴。
他出院那天,我去接他。他的身体还很虚弱,走路都有些慢。公司的处理结果也下来了,项目失败,他被降职减薪,从一个部门经理,变成了一个普通的销售员。这对一向心高气傲的他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回到家,那个我们曾经冷战的地方,似乎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温度。我扶他到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热水。
“林岚,”他捧着水杯,低着头,不敢看我,“谢谢你。”
“我们是夫妻。”我淡淡地说。
他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我……我以为你不会再管我了。”
“我不管你,谁管你?”我反问他。
他沉默了,眼圈又红了。
那之后,我们没有再提“离婚”两个字,也没有再提那条项链和那个女孩。那道伤疤,我们都心照不宣地,用沉默覆盖了起来。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但又有什么东西,永远地改变了。
张伟变了。他不再晚归,不再有那么多推不掉的应酬。下班后,他会准时回家,抢着做饭、做家务。他话变少了,笑容也少了,但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我从未见过的依赖和珍惜。
我也变了。我不再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我有了自己的生活节奏,周末会约上李静去听音乐会,假期会自己报个班学学烘焙。我的世界,不再仅仅围绕着家庭旋转。
小宇高考结束,考上了本地一所不错的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们一家三口,久违地一起出去吃了顿饭。饭桌上,小宇看着我和张伟,忽然问:“妈,你和爸,以后会好好的吧?”
我看了张伟一眼,他正紧张地看着我。我笑了笑,对儿子说:“会的。”
又过了很多年。我和张伟都退休了。我们的头发都白了,脸上也爬满了皱纹。小宇早已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们成了每天去公园遛弯、去菜市场为几毛钱讨价还价的普通老头老太太。
我们的生活,平淡如水。我们还是会吵架,为今天晚上吃什么,为电视遥控器在哪儿这种小事吵得面红耳赤。但他会在我生气时,默默地把削好的苹果递到我手里。我也会在他腿脚不方便时,耐心地扶着他下楼。
那道伤疤,其实一直都在。它没有消失,只是结了痂,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有时候夜深人静,我还是会想起那条项链,心里会隐隐作痛。但我知道,生活,不可能完美无瑕。
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我和张伟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晒太阳。孙子在一旁玩着积木。
我看着张伟花白的头发和眼角的皱纹,忽然很平静地问他:“老张,你说,经历过背叛的夫妻,到底靠什么才能一起走到老?”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他浑浊的眼睛看着远方,想了很久很久。然后,他转过头,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两个字。
不是“原谅”,不是“爱情”,也不是“责任”。
他说的是:“算了。”
我听到这两个字,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是啊,算了。不是原谅,因为伤害真实存在过,无法抹去。也不是忘记,因为记忆刻骨铭心。就是“算了”。把那些爱恨情仇,那些不甘和委屈,都算了。为了一份沉甸甸的过往,为了一个互相搀扶的晚年,为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半生情义。
我擦了擦眼泪,笑了。阳光照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我把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就像很多很多年前那样。
来源:错过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