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廷贡品到全民神器,搪瓷缸为何成了大家的集体记忆?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4-11 19:44 1

摘要:而在地球另一端的赣南钨矿,老矿工曾少立正捧着印有"大战红五月"字样的搪瓷缸,就着咸菜啃窝头——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用了半辈子的破缸子,和总统餐桌上的"中国制造"竟是一母同胞。

1972年2月,尼克松的专机从上海虹桥机场起飞时,行李中多了套熊猫图案搪瓷汤盆。

这套上海搪瓷三厂生产的国礼,后来被白宫工作人员当成微波炉餐具用了二十年。

而在地球另一端的赣南钨矿,老矿工曾少立正捧着印有"大战红五月"字样的搪瓷缸,就着咸菜啃窝头——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用了半辈子的破缸子,和总统餐桌上的"中国制造"竟是一母同胞。

上海虹口区某栋石库门老宅里,至今还藏着清末官窑烧制的珐琅彩搪瓷痰盂。

这种用铜胎掐丝、填彩釉烧制的玩意儿,当年可是慈禧太后专属,连李莲英都不敢乱碰。

直到1916年,虹口建起首家中外合资搪瓷厂,这种"洋瓷"才褪下皇家光环,成了时髦小姐的梳妆盒。

真正让搪瓷飞入寻常百姓家的,竟是1925年的五卅惨案。

南京路上英国巡捕的子弹,把搪瓷制品打成了爱国符号——抵制洋货的浪潮里,印着"勿忘国耻"的搪瓷脸盆卖断了货,连梁实秋父亲都不得不把祖传铜盆换成"广大工场"产的搪瓷大盆。

老北京胡同里流传着段子:谁家要嫁闺女,陪嫁里没个双喜搪瓷痰盂,新娘子过门都得矮三分。

1958年春天的上海久新搪瓷厂,十个国画院大师正在流水线上挥毫。

水墨牡丹绽放在奶锅上,齐白石的虾群游进痰盂底,这场艺术与工业的"拉郎配",硬是把搪瓷制品变成了移动画展。

隔壁益丰厂的老师傅老周回忆:"当时画个搪瓷脸盆比现在设计手机壳还讲究,牡丹花瓣必须是单数,鲤鱼尾巴必须朝右甩,说是要符合'社会主义美学规律'。"

而在江西钨矿井下,搪瓷缸早被开发出十八般武艺。

矿工们用它装炸药当量筒,扣在耳朵上当防尘罩,甚至当板砖拍老鼠。

曾少立诗里那个"字迹犹鲜红"的搪瓷缸,其实是超额完成生产指标的奖杯。

缸里盛过掺盐的庆功酒,泡过止血的草木灰,最后沦为老矿工装假牙的容器。

这种粗粝的物尽其用,恰似那个年代特有的生存智慧。

你翻翻爷爷奶奶家的老柜子,准能凑齐半部新中国史。

五六十年代的搪瓷盆爱画花草虫鱼,暗合"百花齐放"的文艺方针;六七十年代换成井冈山、大渡河,革命圣地的云雾里飘着阶级斗争的火药味;等到了八十年代,突然冒出一批印着邓丽君头像的搪瓷杯——虽然画师把酒窝点成了麻子,依然挡不住小青年们疯抢。

最魔幻的是1971年,上海搪瓷厂接了个紧急任务:三天内赶制五百个印着熊猫图案的汤盆。

工人们边加班边嘀咕"这熊瞎子有啥好画的",直到尼克松访华新闻播出才恍然大悟。

后来厂里老师傅喝高了吹牛:"当年画熊猫眼圈的黑釉料,还是我用牙刷沾着喷的!"

1997年香港回归那天,上海久新搪瓷厂的老厂长蹲在车间门口抽烟。

不锈钢餐具的寒光刺得他眼睛生疼,这个曾经年产千万件搪瓷制品的"远东第一厂",账上只剩够买三百斤大米的流动资金。

流水线上的牡丹花还没凋谢,厂区喇叭里已经响起《从头再来》。

谁也没想到,二十年后搪瓷会以"国潮"之名杀回市场。

北京798艺术区的潮牌店里,印着"劳动光荣"的搪瓷杯卖到188元,杯底还特意做旧掉漆。

上海嘉定的中国百年搪瓷展览馆里,90后讲解员指着"保护视力"的眼保健操搪瓷牌说:"现在这叫蒸汽波复古风,抖音上好多网红来打卡。"

在赣南废弃的钨矿家属区,曾少立的搪瓷缸终于彻底裂了。

那道从"大战红五月"的"月"字崩开的裂纹,像条蜿蜒的矿道,通向1958年尘肺病父亲的咳嗽声,1978年庆功宴上的米酒香,1998年下岗通知单的油墨味。

老矿工把碎片埋进种着月季的花盆,就像埋葬自己的青春。

而纽约某古董店里,尼克松搪瓷汤盆正在拍卖会上流转。

金发碧眼的收藏家们争论着熊猫图案是水墨风格还是珐琅工艺,没人注意到盆底那行小字:"上海搪瓷三厂革委会监制"。

两种命运,一种材质,隔着太平洋在人类文明的橱窗里各自斑驳。

如今的超市货架上,搪瓷制品和骨瓷杯并肩而立。

当你在星巴克端着38元的搪瓷咖啡杯时,或许该听听杯壁上那些细微的釉裂声,那是半个多世纪前的风钻轰鸣、车间喧闹、时代更迭在轻轻回响。

来源:在下古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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