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据说我的父母是农户,十七年前,把我和陈续宁掉包,为的是让他们的女儿-我,过上富贵人家的日子。
陈家接回了真千金陈续宁,我成了假千金。
据说我的父母是农户,十七年前,把我和陈续宁掉包,为的是让他们的女儿-我,过上富贵人家的日子。
陈家没有赶我离开,仍旧待我如亲生,并为我许了门好亲事,府里下人都夸我命好,我也曾这么认为......
1,
陈续宁归来之日,阖府欢庆。
陈续宁向我透露,七日后,家里举办认亲宴,邀请城中达官贵人,待宴会后,我再离开陈家,回我自己的赵家。
我在陈家叫陈行易,回到赵家,我改成赵行易。
陈家是武安伯府,赵家乃是农户。
陈续宁有三位兄长,分别是大哥陈廷之、二哥陈廷聿,和三哥陈廷亦。
据说,我也有三位兄长,分别是大哥赵丰硕、二哥赵丰盛,和三哥赵丰年。
陈续宁说,我兄长的名字,一听就是老土的乡下人。
她的名字,乃是个例外,恰好跟她陈家的兄长们很配。
因为赵家生小女儿时,正值战乱,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赵家人希望能够延续从前的安宁祥和的生活,于是给小女儿取名赵续宁。
赵续宁,本该是我的名字。
陈行易,不是我本名,如今真千金回来了,我这个假千金,改陈为赵,全名赵行易。
真千金相反,她已更名为陈续宁。
没人的时候,陈续宁,已经开始喊我赵行易了。
别说,我还挺喜欢赵行易这个名字。
2,
陈续宁说,我爹四十一岁,我娘四十二岁,别家像他们这么大的年纪,做了爷爷奶奶。
我家贫穷,先是祖父母年纪大了,看病吃药,又要供三哥赵丰年读书,导致三位兄长全是光棍。
大哥比我年长五岁,二哥比我大三岁,三哥只比我大一岁,已是秀才,运气很背,他不慎摔断腿,错过乡试,只能再等三年。
陈续宁还说,我那三哥,说不定将来是个瘸子,这样的人,可没办法当官,我家就等着继续当农户吧。
陈续宁说,陈家人不介意我父母偷换孩子,我代替陈续宁享福十七年,但是她介意,凭什么在乡下当村姑的人是她,在城里当大小姐的人是我?
说起来,我当大小姐的日子,还不到一年。
当年,陈家老爷子站队六皇子,却站错队,对立阵营的三皇子,派人追杀陈家人,他们被迫离开京城,逃往北地。
也是那个时候,他们路过赵家,短暂居住了两日,我的亲生父母,趁机把我和陈续宁调换。
一年前,又一位新帝继位。
因三皇子继位才三四年,驾崩,之后他的儿子继位,但少帝体弱多病,驾崩时,没有留下子嗣。
当年,三皇子杀了太多宗室成员,致使最终能继承他和儿子皇位的人,唯有曾经对立阵营六皇子,在民间艰难生存的孙子。
一年前,这位新帝被找回来,并继承皇位,而他召回六皇子阵营一些老臣,其中有陈家老爷子-武安伯。
于是,陈家人陆续回京。
以上是陈家人给我说的,他们还说,往日故交,说我和陈家人长得不像一家人。
陈家人心中有所怀疑,他们派人一路往北调查。
最后,他们在一户姓赵的人家,发现了跟我的养母陈夫人,长得十分相像的陈续宁,这才明白,当初我和陈续宁,被我的亲生父母调换了。
我的亲生父母,避免陈家人回来要回孩子,曾多次搬家。
他们念在赵家父母,把陈续宁养的不错的份上,不跟他们计较换孩子的事情了。
3,
陈续宁的认亲宴上,来了许多的王公贵族。
养父母说我和陈续宁是双胞胎,只是陈续宁生来体弱,高人指示,她需养在道观十七年,才能回家与亲人团聚,否则,她长不大。
宴会后,陈续宁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父母心思歹毒,调换她和我的身份,让她在乡下受苦,我在伯爵府里享清福,我肯定也继承了他们的歹毒。
这话被养父母听到,他们严厉地斥责陈续宁,让我不要放在心上,陈续宁就是在瞎说,而陈续宁见状,气的质问,谁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养父母说,在他们的心中,我和陈续宁同等地位。
陈续宁气的哭着跑出我的院子,我说,追出去看看她,他们不让,说陈续宁只是耍小孩子脾气罢了,很快就好,不必在意。
他们让我继续留在陈家,并且,还为我许了一门好亲事,男方是忠贞侯府的嫡次子,萧景行。
我在宴会上,听人说过忠贞侯府,和府里的世子萧景恒,但我与侯府素无交集,
养父母说,萧家早年与他们熟识,故而,他们知晓我的真实情况,但不在意我的身世,让我安心留在陈家待嫁,余下的事情,他们处理。
我提出见一见亲生父母,被养父母拒绝,说我是伯府二小姐,不该与乡下农户有所牵连,他们心思歹毒,若让人知晓了,恐会影响我的好亲事。
次日一早,我院子里的丫鬟说,全府上下都知道了,我和萧景行定亲的事情,夸我命好,明明非伯府的小姐,还能高嫁到侯府。
实际上,萧家尚未下聘,养父母昨天方说的亲事,今日,下人竟然全都知晓了,这传播速度未免太快了些吧。
我心中有些异样感,忠贞侯府这么好的亲事,他们为什么不先紧着亲生女儿陈续宁,而是我呢?
陈家回京城一年了,不曾为我说亲,怎么他们认回陈续宁后,我准备离开时,却忽然为我定亲了?
一般来说,真有人会考虑外人,胜过亲生骨肉吗?
不是我把人往坏处想,只是我遵从自己内心,不会。
自从陈续宁回来后,府里的下人待我大不如前,其实,我和他们本就没有什么感情,这些下人,也才买回来一年。
当年在北地时,陈家压根没有能力买下人,下地干活、洗衣做饭缝缝补补,哪来的下人?
父母和三位兄长的衣裳鞋袜,和全家的饭菜,全都是我做的,甚至劈柴和下地干活,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他们在北地的日常,不曾对京城的人讲出来罢了。
陈续宁说我在陈家享福,她只看到如今,没有看到从前,有些可笑。
我想打听消息,也指望不了府里的下人,只能亲力亲为。
4,
我以采调配胭脂的材料为由,走出武安伯府,方知忠贞侯府世子萧景恒,与刚回京城的陈续宁,竟然定有娃娃亲。
我在陈家十七年,从来不知道这个事情。
至于我的未婚夫,忠贞侯府嫡次子萧景行,他十岁坠马,身有残疾,不良于行。平日外出,依靠轮椅,故而,京城贵女,无人愿意嫁给他。
门第低,或者不会识文断字的女子,侯府又看不上。
世子萧景恒比我大两岁,而萧景行比我小一岁。
世子提出,他和陈续宁的亲事可以继续,但陈家的另一个女儿得嫁给他的弟弟,否则,他不娶陈续宁。
侯府还要求我和萧景行先成亲,之后,萧景恒再娶陈续宁。
武安伯府为了女儿顺利嫁给侯府世子,爽快替我答应了,和萧景行的亲事。
5,
因着我这次外出,府里增派了下人,不准我再私自外出。
陈续宁又跑来找我,我装作不知外面的事情,只问她,赵家人,这么多年,有无搬过家?
陈续宁说,没有,她很快住了嘴,疑惑地问我,为什么问这个,我想干什么?
我只是在思考,赵家人,一介平民百姓,胆敢调换伯爵府半岁的女儿,十七年里,竟然没有搬家,这合理吗?
武安伯府离开京城,一路向北,那是狼狈的逃亡,等着他们的是连平民百姓都不如的日子,赵家人是傻的吗,让亲生女儿去受这个苦?
还有陈续宁与忠贞侯府世子的娃娃亲,我在陈家十七年,竟然毫不知情,如今陈续宁回来了,我外出,方知满京城都知道了。
我随陈家人回京后,他们从不让我外出,甚至家里的宴会,也没有我参加的机会。
陈续宁的认亲宴前,我没有参加过任何宴会,陈家人的故交有无来家里,也从未有人让我去见过。
可是他们说,陈家故交见到我,说我和陈家人,看着不像一家人,
我本该不怀疑养父母的话,可是,他们说的和做的相矛盾。
太多的巧合,那就不是巧合了,而是蓄意而为。
如今他们为我定的亲事,嫁一送一的程度,让我不得不对他们先前的话存疑,毕竟那些都是他们的片面之词,我还没有见过赵家的父母,不曾听赵家人的讲述。
究竟是谁换了谁的孩子,还很难说。
6,
“赵行易,凭着你的出身,你是没有资格嫁到忠贞侯府的,人家侯府是看在我家的面子上,才肯跟你定亲。”
我还不想让她知道,我已清楚定亲的真相,答非所问:“你比我大,父亲母亲,怎么没有先给你定亲?”
陈续宁一愣,双手抓着左侧的小辫子,快速绕了几下,道:“我刚被家里认回来,家里想多留我两年,我不急。”
“我比你小,更不急着出嫁......”
“那不行,你必须尽快嫁给萧景行,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放肆。”
我淡淡一笑:“续宁姐姐着什么急,我说的话又算不得什么,武安伯府的姑娘,嫁给忠贞侯府,确实是高攀了。”
“你这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们伯府?”
“你觉得呢?陈家回京城才一年,人家侯府可以一直待在京城。”
我说的是事实。
外面说侯府世子萧景恒,惊才绝艳,想要嫁他的姑娘有很多,但萧家重承诺,否则也轮不到陈续宁。
“那又怎样,反正萧景恒他必须得娶......”
“萧景恒?我的未婚夫不是萧景行吗?”
“对,对啊,是萧景行,哼,你这样的村姑,世子萧景恒才看不上你,只能嫁给他弟弟,那个腿......那个萧景行。”
“多谢你提醒,”我瞥见陈续宁的手,皮肤细腻无伤痕,不像我手上有伤口,小的时候,被养母盯着学切菜做饭,因不会用菜刀,前几次切到手,留下伤痕。
北地入冬早,又特别冷,我洗衣煮饭,手生冻疮,年复一年,也留了痕迹。
“你在赵家,没有干过活吧?”
“我最小,身体又不好,常生病,怎么干活,也轮不到我吧?”
“是吗?我在陈家也最小,但我从小就下地干农活、劈柴,为全家洗衣做饭,缝补衣裳鞋袜,双手留下不少伤痕,”我双手伸到她面前:“陈续宁,咱俩到底谁在家里享福?陈续宁,别再动不动就说我占了你的身份,代替你享福了,陈家回京城,总共也就一年时间。你要是我,你该感谢我,身强力壮的农户生下的孩子,身子骨够硬,甚少生病,否则,北地的十六年,未必熬的下去。若是你,怕是早死在北地了。”
陈续宁神色仓惶,双手朝衣袖里缩了些:“好端端的,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反正萧景行,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这里可是武安伯府陈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嫁,我当然要嫁,只要我不出嫁,陈家是不会让我和赵家人见面的。
7,
萧家来下聘了。
长长的聘礼单,听得我脑袋嗡嗡的,不愧是侯府,还真是大手笔。
据我所知,陈家给我的陪嫁,不及聘礼的四成,我本想着陈家还真是赚大发,我替他们的女儿在北地受苦、伺候全家,还能把我当做赠品,让他们的女儿高嫁。
稳赚不亏。
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我当着侯府世子的面,向陈家父母提出,见一见我要嫁的萧景行。
陈家父母怕我知道,萧景行的腿有残疾而拒婚,立即拒绝了我的见面请求,于是,我看向世子萧景恒。
他看了一眼陈家父母,平静地道:“你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可以代为传达。”
我的目的达到了。
因为我清楚,成亲之前,绝不可能见到萧景行,所以,我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他们满足不了,必然会用别的事情安抚我,所以,我和萧景恒说上话,他们都能够轻松接受。
若是我上来就说找世子萧景恒,必然人人戒备,还有人以为我打世子的主意。
我的本质是接触到世子萧景恒,他才是为这两桩婚事做主的人。
他既然说是传话,那么,我对他说什么,本质都是对着萧景行说的,只要旁人不在场,便不清楚我说了什么。
世子一个眼神,陈家父母很是识趣,马上带着下人走开。
时间有限,我也不掖着藏着:“萧世子,劳烦你告诉我的父母,你们要求侯府的聘礼,全数作为我的嫁妆,与陈家的陪嫁,跟我一起入侯府。”
世子神色一愣,后眯起眼睛打量我:“因你不是亲生?可陈家养了你......”
“不,是我伺候了陈家祖孙三代。”
“......”
“毕竟你们家不吃亏,反倒是赚了。”
婆家吞儿媳的嫁妆,方法多的是,比如婆家休了儿媳妇,儿媳妇一个子儿都别想带走。
“若世子不同意,也没关系,当我没说,”我微微一笑,道:“行易恭祝世子和续宁姐姐,婚事顺利,行易先告退。”
我行了礼,起身欲走,世子叫着我。
“我答应了,但,你既然知道我和陈续宁定了娃娃亲,想必也已知晓我二弟的情况,我希望二小姐,和我二弟婚事顺利。”
“当然,我会乖乖嫁到忠贞侯府,只要世子妥善处理我提出的要求,扫除我走向二公子路上的绊脚石。”
聘礼变成嫁妆这种事情,只能是侯府对陈家提出来,而不是我本人。
8,
我与萧景行的婚礼,正常进行,世子替他接亲。
跟我拜堂的却是萧景行,平日里,他坐着轮椅,如今拜堂,则由下人搀扶。
我蒙着盖头,也有喜娘搀扶,一起去往新房。
我见过世子萧景恒的好样貌,也只他和萧景行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弟弟自然样貌也不会差了,然而,令我吃惊的是萧景行的样貌,竟然更胜一筹。
可惜,真是可惜了这样好的样貌和出身。
我这样的出身,能够嫁给萧景行,是我赚到了。
萧景行比我小一岁,因着身体的残疾,他并不似同龄人那般性子明快,有着超出年龄的沉稳与安静。
兴许是他挑开盖头时,我眼中的惊艳太过明显,又直勾勾地看着他,他到底是少年郎,不经看,他的脸和耳朵,瞬间红透了,说话也结巴了。
“我,我叫萧景行,以后是,是你的夫君了,初,初次见面,我的情况,你知道吧?我的腿,没法正常行走,所以,你......”
“我听说了,你出行靠轮椅,在家需要人搀扶。侯府这么多下人,从前他们把你照顾的很好,自然不可能在你成亲后,就薄待你吧?再说了,我在北地长大,下地干农活、劈柴、做饭、洗衣等,全都做过,我还是有点力气在身上的......”
“你,过去不是陈家唯一的女儿,而且年纪最小吗?你上面祖父、父亲和三位兄长,而下地干农活、劈柴这种事情,也要你一个小女子做吗?”
原本我说的时候,喜娘和丫鬟只是诧异地看着,而萧景行的话一出,众人唏嘘起来,低声议论着,陈家这么多男丁,竟然一个小女娃做那么重的活计。
“好事就是我练出了一身的力气,能够帮你推轮椅,也能搀扶你行走。”
“你,花容月貌,身体康健,嫁给我这样的人,不觉得委屈吗?”
“你出身高贵,样貌好,忠贞侯府,钟鼎之家,书香之族,想来你读书也是极好的,如此,你那么多的优势,早盖过唯一的劣势,所以,我嫁给你,为何要委屈?”
萧景行短暂的愣怔后,问:“你当真这般认为?”
“是的,行易没有半点虚言。”
我,本身是个农家女,尽管陈家为了亲生女陈续宁的婚事,把我的当“赠品”,嫁给萧景行,但能够嫁给忠贞侯府的嫡子,的确是我高攀了。
我不觉得嫁给萧景行有什么委屈,反倒是他们萧家知晓我的真实身世,我将来求萧景行办事,不会撒谎做掩饰。
萧景行眸光微动,他笑说,仪式继续。
萧景行为了治腿,吃了不少药,服药期间,不能饮酒,因此,萧景行幼时偷尝一次酒后,再也没有喝过了。
成亲的合卺酒,是他第二次喝酒。
他不能喝酒,又行走不便,他不用出去招待客人,留在新房。
萧景行吩咐下人在房中布了饭菜,便屏退下人,他按着床沿站起来,个子蛮高,但身型削瘦,他能够站起来,证明不是两条腿都有问题。
因他站着不动,我也不知道他哪条腿有问题,见他向我伸出左手,我心下明了,原来是左腿。
我也站起身,但没有握他的手,在他诧异的目光里,我把他横抱起来,轻轻松松,稳稳当当走到桌子旁,把他放在椅子里。
萧景行继目瞪口呆后,又满面通红。
他还挺害羞。
“怎样,我力气还挺大吧,在北地十六年,我练出来的。”
9,
我不想掩饰什么,除了陈家以陈续宁的婚事为前提下,成就了我一门嫁入侯府的亲事,这些年,我的确没有享过陈家人的福。
我从能端起碗,就开始了刷碗的日子,后续我要做的事情,逐渐增加,刷锅洗碗之后,便是洗衣做饭,下地拔草,学习缝补衣裳,再是做衣裳鞋袜,再长大些,劈柴也成了我的活计。
可能是我劈柴展示了力气,原本负责赶牛扶犁耕地的养父和二哥,下地便叫上我,逐渐地,这也成了我的专属。
至于大哥和三哥,他们比较有读书天赋,跟着祖父读书,不做读书完的任何活计。
养母甚少做事,她本就是祖父最疼爱的小妹的女儿,祖父看着长大,对她视如己出,十分疼爱。
她只在我下地时,她才负责做饭刷锅洗碗,至于衣裳,她只洗自己、父亲和祖父的,而其他人的衣裳,还等我回去洗。
陈续宁说我替她享福,若不是陈家没有回京城,陈赵两个家庭,只要不傻,都会选择赵家。
陈续宁的手,一看就是什么活都没有做过,而她本人也承认了。
若将如今的陈续宁,换到北地的陈家,怕是她一天也待不下去,毕竟她在赵家没有经历过受苦受累的日子。
10,
“嗯,你力气确实很大,我很意外,谢谢你。”
“我既然是你的妻子,那便是夫妻一体,你不必谢我,我帮你,也是帮自己。话说萧陈两家是姻亲,世子与续宁姐姐定的是娃娃亲,那么,两人对彼此应是很熟悉。”
萧景行点头,他朝我碗里夹菜:“该饿了吧,吃点东西。”
“那你对我的身世,也有所了解吧?”
“略知一二,长兄和父母有从伯府那边听过你的身世。”
“我有个不情之请,日后,可否准我去见一见亲生父母和兄长,我心中有些疑惑,尚未完全解开,兴许见到他们,我便有了答案。”
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萧景行说,回门之后,他会派护卫和丫鬟,护送我去赵家。
之后,他忽然又问起赵家住在何处,而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只从陈续宁口中得知三位兄长的名字。
萧景行听罢,他说,他明日就先派人去谈谈路,了解下赵家的情况,我再过去。
我深感意外,萧景行居然这般的通情达理,我真是捡到宝了。
11,
除了左腿瘸了,萧景行的身体,没有其他的毛病。
新婚之夜,他跟我讲起受伤的过往。
那时候,他只有十岁,他祖父和父亲、叔叔打了胜仗,立了大功,祖父的爵位,由伯爵升为侯爵,一时间,忠贞侯府风头无俩,许多人眼红。
他们家的人,已经尽量低调谨慎,但他还是在秋猎时,遭到暗算。
他的马发狂,之后,跌入深林中陷阱,他坠马,但左腿被砸断,等人找到他时,他已伤了一天一夜。
他的左腿粉碎性骨折,而且失去知觉。
左太医说他的腿,需要截肢,他想着一旦截掉,他就残缺不全,他无法忍受这样的结局,宁可死,也坚决不截肢。
最终腿被保留下来,太医尽力医治,帮他接骨,用药,针灸等,但他的左腿到底是瘸了。
这些年,他并没有放弃治疗,药没少吃,罪没少受,他的腿却没好。
自他的腿瘸后,萧景行甚少外出,一则他出行不便,二则他不喜旁人注目和议论。
说白了,萧景行腿部残疾后,他自卑。
12,
次日给公婆敬茶,出乎意料的顺利,他们似乎对我很满意,红包里面装的,竟然是银票和两间旺铺的地契和房契。
婆母还给我了一只羊脂玉镯子。
二叔二婶、世子、堂兄都给了红包,装的都是银票。
忠贞伯府可真有钱,对待媳妇很大方。
午时,我们一起吃了团圆饭,气氛热闹又轻松,这是我记忆里,家人一起吃饭,最放松又最自在的一次。
说起来,我在北地时,要忙的事情多,吃饭匆匆忙忙,吃完饭,我要立即收拾碗筷,刷锅洗碗。
回到京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日子,还是陈续宁刚回来的那两天,其他时候,大厨房里,把饭菜送过来,吃完收走杯盘碗筷。
院子里没有我得用的人,消息闭塞,我也不清楚,三位兄长都如我这样,还是他们一家人,背着我,围坐一起吃饭。
我思忖着,这是我与萧家人,初次正式见面,因为先前我只见过世子,昨日,我顶着盖头,除了夫君萧景行,谁也没看见。
他们为何待我这般好,我嫁给萧景行,并未吃亏,甚至还有可能赚了。
思来想去,我猜应是昨日,我和萧景行刚开始的对话,因为屋子里有喜娘和府里的多个丫鬟,能在主子新房服侍的丫鬟,那都是得主子信任之人,肯定把话传给萧家人了。
只要我不嫌弃萧景行,对他好,萧家人就对我满意的意思?
若萧家人瞧见哦我抱萧景行,把他从床上抱到桌旁吃饭,今日敬茶,他们岂不是给的更多?
我美美地幻想着,被萧景行用手指敲了下额头。
“你在想什么呢,那么专注?”
“我在想生财之道。”
萧景行眉目如画,温润如玉,笑起来很温暖:“我的钱,全都交给你保管,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必愁钱财之事。”
“咦,那不行,那是我们自己的钱,花了,就没了,我想的是赚别人口袋的钱。”
倒也不是说,我把公婆他们当别人,但我找他们拿钱,肯定跟找萧景行拿钱不同的。
“你是说,父亲母亲给你的两间铺子,怎么打理吗?你放心,铺子的掌柜,都是府里得用的老人,每个月初,送来上个月的账本,我名字也有不少铺子,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查账。我也可以带你巡视各个铺子,熟悉下位置和掌柜,了解铺子里的情况,我们的铺子,都在京城。”
那就让他误会着吧,我点点头,说:“好”。
之后,萧景行叫了他的一个护卫,名叫叶沉,让他去打听下我家人的下落。
萧景行说,可以去各州县衙门,通过查名叫“赵丰年”的秀才,十九岁,两年前中的秀才,找到他的资料,看他家在何处。
萧景行让了叶沉一袋钱,叶沉领命而去。
萧景行还真是说到做到,我对他的好感又增加几分。
13,
萧景行已多日不出门了,但回门日,他坚持跟我一起回陈家。
陈家人应是没想到萧景行同来,连门房都没有什么热情,只让我进去便是,在看到我身后的萧景行后,门房立即热情起来,还有一人忙说,他立即去禀告主子。
纵使陈家人看不上残疾的萧景行,但陈家刚回来不久,尚未在朝堂稳定下来,那三位兄长,虽说大哥将来会继承爵位,但另两人是白身,还需依仗忠贞侯府。
况且陈续宁和世子萧景恒尚未成婚,那么,一切都是未知数,因此,陈家的人,不敢怠慢萧景行,十分热情地迎接他。
连带着陈续宁对我也亲近了,主动挽着我的手臂,我多有不适。
陈家全员到齐,上次我一下见到这么多人,还是在陈续宁的认亲宴上。
萧景行低声说:“你和他们长得果然不同,你比他们好看。”
“......”
新婚夜,萧景行夸我“花容月貌”,今日,他夸我“好看”,殊不知先前我在陈续宁的认亲宴上,见到的夫人小姐们,才真是各个美貌,我都看花了眼。
萧景行甚少外出,他见的美人,还是少了。
14,
男人们在前院,养母和陈续宁拉着我去后院,夸赞忠贞侯府的回门礼丰厚,不愧是侯府,家底厚。
我笑笑,是侯府待我很好。
陈续宁听罢,白了我一眼,哼道:“凭你泥腿子出身,不是在我家伯府长大,你再过十八辈子,也嫁不进侯府当少夫人。”
我还没有找到亲生父母,也不想让陈家人知晓我要做的事情,免得他们从中作梗,否则,恐怕我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血亲。
陈家否认了陈续宁被调换,养在乡下的赵家,对外说她被养在道观十七年。
眼下陈续宁和世子尚未成婚,若爆出陈续宁的经历为假,知情的萧家不会说什么,但其他人必然嘲笑陈家。
因此,我想陈家,绝不会让人触犯他们的利益。
“不要胡言乱语,续宁,”养母嗔怪,她对我歉意地笑说:“你姐姐在乡下,没人教规矩,行易啊,你不要见怪。”
“姐姐的话,原本也没说错,我不怪她,母亲勿忧。”
“这就好。”
陈续宁轻哼一声,转身坐在椅子里,端起茶杯品茶,不再理睬我,养母问及我在侯府的情况,让我讲下敬茶时的事情,以及侯府众人的表示。
来时,我也问了萧景行,若陈家问起我在侯府的事,该如何作答,比如,公婆给了两个旺铺的事情,是否也要说出来。
萧景行答,照实了说。
我也对养母如实相告,她听着,脸色逐渐难堪起来。
陈家对外,宣称我和陈续宁是双胞胎,武安伯府嫡出二小姐,但她为我准备的嫁妆,远不够伯府嫡小姐的规格。
若侯府的丰厚聘礼充作我的嫁妆,我出嫁之日,恐怕武安伯府会招来笑话。
“连堂兄萧景深也给了红包,其实他跟我一样大,只比萧景行大一岁。”
养母和陈续宁的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来,母女俩对望一眼,随后,养母说:“这太贵重了,行易,你怎么能这般不懂规矩,直接要了呢?你听母亲的话,今日回了侯府,你把铺子的契书都还给公婆,你要给婆家留下好印象,上来就收人家的贵重礼物,让侯府怎么看待我们陈家?”
从前,我不知道身世时,还以为家人和我不大亲近,是他们的性子本就如此,直到陈家认回了陈续宁,我方知一切根源,乃是陈家人早就知晓我不是他们家的姑娘。
他们安排我不停的干活,伺候全家,等他们回到京城,稳定下来,拿回伯府的财产,便接回了亲生女儿陈续宁,把我送回农户赵家。
他们没送我回去,让我继续待在陈家,不是真的对我好,而是要利用我,让陈续宁顺利嫁给侯府世子。
他们要把我的价值榨取干净,但万万没想到,我,陈续宁口中的泥腿子,在侯府受到优待,公婆还送我旺铺。
萧景恒是侯府世子,若是将来分家,府里七成,甚至更多的财产都归世子,因此,在养母和陈续宁眼里,我拿的不是侯府的财产,是陈续宁的财产。
“母亲,长者赐,不敢辞,若我今日回去,便将铺子的契书退回去,引得公婆误会,以为我回了一趟娘家伯府,看不上侯府的礼物,怪罪下来,怎么办?我在侯府时,不曾拒绝他们的礼物,回一趟娘家就改变了,这让他们怎么想伯府?他们会不会觉得陈家的女儿,嫁入侯府,也不跟侯府一条心,又转而怪罪咱们陈家手伸太长,管起侯府的内务?”
陈续宁暴怒着吼我:“赵行易,你在胡说什么?谁手伸的长?”
我一愣,转而担忧地说:“母亲,女儿只是为了陈家的名声,万一女儿照做了,侯府误会,今后对咱们陈家的女儿印象不好......续宁姐姐尚未婚配,会不会影响到她将来的婚事?”
武安伯府陈家,费心地维持着和忠贞侯府的儿女婚约,还没把陈续宁嫁入侯府,他们自然不敢得罪侯府。
养母权衡利弊,不再提方才的事,还责备陈续宁懂事,规矩一些,不可出任何岔子,惹人非议,坏了陈家的名声。
15,
回门这日的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我和萧景行愉快到了侯府。
萧景行说,养父的意思,让二哥陈廷聿到公爹麾下历练。
当年在北地时,陈廷聿不是那么会读书,四肢发达,于是,他总是下地干活受苦受累的那个,而大哥和三哥,从未下过地。
纵使亲生的孩子,父母也不可能一碗水端平,总有所偏爱,陈廷聿就是不被偏爱的一个。
可他也不是很聪明,只要大哥陈廷之,随意地挑拨几句,他就跟年纪相差不大的三哥陈廷亦争宠,但每次都落败,永远被长辈斥责。
我劝他不要再照大哥说的做,就会少受点骂,他反倒说我不安好心,见不得他们兄弟感情好,我多管闲事,挑拨他们兄弟关系。
我无言以对,再不参与。
我不知道萧景行怎么打算的,也没问,这种事情,不该我过问。
萧景行却说,他不打算跟公爹讲,因为养父只是暗示,没有直白地讲,一方面想求他办事,一方面又表现的不是他帮的忙,无需感激他。
萧景行说我养父这样的人,最精明了,既要达到目的,又想毫不付出。
若目的达到了,还可以说“我又没求你办事,你自愿帮忙”。
萧景行他只是腿残了,脑子很聪明。
挺好,我也不想萧景行帮陈家。
16,
我在北地时,还不能下地的年纪,做完家里的活,曾凑过去听祖父教哥哥们读书写字,也跟着认了一些字,但我是没有资格碰笔墨纸砚的。
他们说,陈家的女儿,不需要读书习字。
我只能拿着树枝,在地上偷偷练习写字。
我认识的些许字,在博学的萧景行面前,不值得一提。
萧景行带我去他的书房,架子上,放满了书,而且他全都读过,每本书旁,附带他写的一本注解。
他比陈家的老大和老三读书有天赋,而且他十分专注、认真。
他没有爵位可承袭,但他腿残前,文武兼修,腿残后,专注读书,凭着他的才华,朝廷上也有他一席之地。
可惜,这样一个光风霁月的少年,因为残疾,只能囿于一方宅院。
我想起陈续宁说,赵家的三哥赵丰年,也摔断了腿,错过了乡试,不知道数月过去,他的腿伤是否痊愈。
我没有见过赵家人,但从他们不曾让陈续宁做过活,便知他们都是良善的人。
因为我和陈续宁被调换时,已经半岁了,不是刚出生的婴孩,赵家人不可能认不出自家孩子,也就是他们早就知晓陈续宁非亲生。
他们为何没有找我,换回我,这跟陈家人逃亡有关,他们去向不定,赵家人想找他们,难上加难。
当年三皇子的人都没能顺利追上陈家人,把他们赶尽杀绝。
当然,若追上了,我可能早替陈续宁死了。
我们等叶沉消息的日子里,萧景行带我巡视商铺、查账,跟我一起读书习字,我有一大堆不懂之处,他为我答疑解惑时,认真又耐心。
他还夸我记性好、聪慧,学得快,一点就通,天赋极佳,如我这般,他轻轻松松就能把我培养成才女。
萧景行是侯府二公子,身有残疾,在这个府邸,只要他不自杀自残,无论做什么,没有人皱一下眉头。
他说我不用去给婆母请安,那就是真不用,我俩睡到日上三竿,也没关系。
公婆和善,世子兄长很爱护萧景行这个弟弟。
我在侯府,出入自由,下人随和又办事有力,
自成婚后,我过的是从前不敢想的神仙般的日子。
17,
叶沉的书信再一次传到萧景行手里,他读完,满目惊喜,激动地告诉我,找到了赵家人。
他们住在赵家村,一直没有搬过家。
他还在信里,写了我和陈续宁被调换的前因后果。
当年,陈家路过赵家村,声称家里遭灾,他们要去投奔亲戚,因幼女体弱,生了病,因此,他们想借住家境不错的赵家两日,等孩子病好了,立即离开。
出门在外,都有不容易的时候,何况他们家乡又遭了灾,带了三四个年幼的孩子,赵家人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于是,他们为陈家人提供房屋和食物,还请了村里的老郎中,给陈续宁看病。
三天后的早上,赵家人一觉醒来,陈家人不见踪影,连个招呼都不打,这让赵家人很是惊讶,然后,更让他们愤怒的是家里白白胖胖的小女儿,变成陈家病弱的女娃。
陈家人还贴心地把赵家女儿的外衣,换给了自家女儿,试图混淆两人的身份。
赵家人立即请村里人,帮忙寻找陈家,但他们已不见踪影,不知是跑远了,还是藏了起来。
里正带着赵父去报官,但陈家人本就是躲避追杀,连报的姓氏都是假的,如此,许多日子过去,官府愣是也没能查到他们的下落。
赵家村里,凡记事的人,无人不知陈续宁的身份,只是赵家人想着,大人犯的错,小孩子无辜,因此,从没有告知她真相,把她当亲女儿教养。
赵家人不知道陈家女婴的名字,而赵续宁这个名字,早就落了户籍,待陈家女婴长到三岁,陈家人仍没有下落,她顶用了赵续宁的名字。
陈家人去赵家村认回陈续宁,也没有惊动那里的人,他们是私下,跟陈续宁相认,悄悄带走了她。
三哥赵丰年,读书到深夜,故而,他察觉院子里院门有动静,出了房门,见院门大开,似乎有个人影走出去,他很诧异,追了出去。
不曾想,他被陈续宁和接她的陈家下人看见了,他们怕他坏事,趁着夜色,看不清人,便把他抓着,堵了嘴,用石头砸断他一条腿,又把他打晕过去。
赵丰年晕倒前,还是听出了陈续宁的声音。
陈家避免陈续宁的离开,赵家人报官,闹的沸沸扬扬,让人知晓了过往,影响陈家人的名声和仕途,只让陈续宁留下一封信,言明她要跟亲生父母相认,让赵家人不要寻找她。
书信旁,放了一百两银子,算是赵家养育陈续宁的报酬,从今往后,不会再见面,也不要再联系,还威胁说,陈续宁的亲生父母身份高贵,赵家得罪不起。不久后,陈家会把赵家的女儿送回来,让赵家人在家等着就好,若惹出乱子,他们就见不到亲生女儿。
赵家人气的要命,小儿子被陈家人打伤,亲生女儿又在人家手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边给小儿子治伤,边在家里焦急地等着小女儿消息,日盼夜盼,就是不见亲生女儿归来。
叶沉去赵家,赵家才知晓,陈家人的真实身份和姓氏。
叶沉说,他见到赵家人,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我和他们长得很像,他把我的近况告知赵家人。
他还说,三哥赵丰年的伤,万幸村里的郎中,已经治好他,不影响他科考入仕。
赵家人想见我一面,叶沉在信中问,接下来该怎么做,他留在赵家村,等我们过去,亦或是他带赵家人来京城,更或者萧景行有别的安排?
赵家村距离京城七百余里,我亲自前往赵家村,如今已不现实,因为我有了身孕,正是关键时期。
因此,萧景行又派了两名护卫,带上钱财,前往赵家村,接赵家人来京城。
18,
萧景行说,陈家人跟他们讲,是我的父母,看他们衣着不凡,推测到他们的身份,偷换了孩子。因为小孩穿的衣裳没变,一直在睡着,他们赶路走的急,待走出好远,方才发现小孩被换了。
后来,他们回头寻找时,那家人已经搬走了。
真相与陈家人口中的讲述,大相径庭,萧景行说,这件事情,他得让父母和兄长知晓。
萧家不能跟满嘴谎言,又歹毒的陈家人结亲。
19,
因忠贞侯府的介入,接下来的事情,从接赵家人来京城,与我相认,再到陈赵两家之事,上达天听,只花费一个月的时间。
武安伯父子,在朝堂上,受到皇上斥责。
皇上准许我回到赵家,改为赵姓,赵行易,与陈家再无牵扯,至于陈家给我的嫁妆,那是对我多年,与亲生父母分离,在陈家受苦受累的补偿。
陈家当年用病弱的女儿,换掉我,一是想着指望赵家给陈续宁治病,若她有幸活下来,等将来陈家回归朝堂,再认回陈续宁。
即使陈续宁不行夭亡,他们带走我,当是一个童养媳,一个丫鬟,伺候他们全家。
陈续宁和陈家下人打伤了我三哥赵丰年,让他身体受痛,错过乡试,致使他再等三年,方能考试,陈家主动提出,用钱财补偿,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
可在皇上看到赵丰年日常所做文章,夸他有状元之才,未来在朝廷,必将有一番作为,故而,他勃然大怒,这已不是赔钱的问题。
陈家砸断赵丰年的腿,还打晕他,直接扔在路边,这压根就没让他活命的意思,心思歹毒,视人命为草芥,天理不容。
忠贞侯府趁机提出,接触世子兄长和陈续宁的婚约,皇上准许。
忠贞侯府与武安伯府,孰轻孰重,皇上又不傻,他太清楚怎么选择了。
与此同时,皇上特准我三哥参加春闱,一则他惜才,二则他卖忠贞侯府一个面子,给他们的姻亲的赵家机会,赵丰年不用再等三年,直接下场考试。
于是,刚回京城一年多的武安伯府,被削去爵位,并罚了半数家产,陈续宁和他父亲各被打了二十大板,一个是伤害我三哥的当事人,一个因“子不教,父之过”。
武安伯年纪大了,没有挨打,他被贬到北地做个七品小官,举家迁过去。
这次,陈续宁也得去北地,享受她口中所说的福气。
还有两件喜事,一是赵家村为陈续宁和三哥治病的郎中,竟然是隐居的神医怀阳先生,是他把两个将死之人救活。
我婆家得知后,立即让世子兄长,带上厚礼,随我大哥回赵家村,请怀阳先生来京城,为我夫君治腿。
二是公爹说,我二哥体型高大,行动敏捷,且力大无穷,适合习武,于是,他把二哥带去军中。
陈家离京那日,我们全家恰在城门口迎接怀阳先生,双方都没有开口打招呼。
从此之后,京城彻底没了武安伯府。
来源:林泉随笔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