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挡风玻璃上。苏媛紧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豪车的雨刷器拼命摆动,却依然跟不上暴雨倾泻的速度。
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挡风玻璃上。苏媛紧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豪车的雨刷器拼命摆动,却依然跟不上暴雨倾泻的速度。
"该死!"她低声咒骂,看了眼腕表——晚上十点四十五分,早已过了和父亲约定的时间。手机屏幕亮起,是第十二个未接来电,父亲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像是一种无声的谴责。
苏媛猛踩油门,保时捷在湿滑的路面上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路边窜出。
"吱——"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雨夜。
苏媛感到车身一震,随即是沉闷的撞击声。她的心脏几乎停跳,双手死死抓住方向盘,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我撞到人了?"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抖。推开车门,雨水立刻打湿了她价值上万的香奈儿套装。路灯下,一个男人倒在路边,身旁散落着画板和颜料。
"先生!先生你没事吧?"苏媛跪在湿漉漉的地上,颤抖着去探男人的鼻息。
男人突然咳嗽起来,睁开了一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睛。"我没事..."他挣扎着坐起来,"只是擦伤。"
借着路灯的光,苏媛看清了他的脸——棱角分明,下颌线条坚毅,左眉上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为他平添几分野性。他的白衬衫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轮廓。
"你的车..."男人看向她的保时捷,前保险杠已经凹陷,"修起来不便宜。"
苏媛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你需要去医院。"
"不用。"男人捡起散落的画具,动作有些吃力,"我家就在附近,回去处理一下就行。"
"那我送你回去。"苏媛不容拒绝地扶起他,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温度。男人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
二十分钟后,苏媛跟着男人走进一栋破旧的老式公寓。楼道里的灯光昏暗,墙壁上的漆皮剥落,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颜料混合的气味。
"请进。"男人推开三楼的一扇门,"有点乱,别介意。"
苏媛踏入房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除了一张单人床,几乎被画架、颜料和完成一半的画作占满。墙上钉满了素描,地上散落着颜料管和调色板。唯一整洁的是一张小书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几本艺术史书籍。
"你是画家?"苏媛问道,目光被一幅半完成的油画吸引——画中是暴雨中的城市,灰暗的色调中却有一束阳光穿透云层,充满矛盾的美感。
"勉强算是。"男人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程远,美术学院毕业,现在靠接些商业插画糊口。"
他脱下湿透的衬衫,露出精壮的上身和右臂上一大片擦伤。苏媛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随即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
"我来帮你。"她接过医药箱,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程远的肌肉在她指尖下绷紧,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程远的声音低沉。
"苏媛。"她简短地回答,没有提及自己的姓氏——苏氏集团的苏。
"苏小姐,"程远突然笑了,眼角浮现细纹,"你开得起保时捷,却愿意屈尊来我这狗窝,真是稀奇。"
苏媛的手停顿了一下。她习惯了被人阿谀奉承,却不知如何应对这种直白的调侃。"我撞了你,这是我的责任。"
程远摇摇头,起身走向小厨房:"喝杯茶再走吧,外面雨太大了。"
苏媛本想拒绝,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她拿出手机,给父亲发了条短信说临时有事,然后关机。这个举动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二十七年来,她从未违逆过父亲的意愿。
程远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回来,递给她一杯。"小心烫。"
苏媛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一股电流般的触感让她差点打翻茶杯。她急忙环顾四周转移注意力:"这些都是你画的?"
程远点头,指向角落里一幅被布遮盖的画:"那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不过还没完成。"
"能看看吗?"
程远犹豫了一下,掀开了那块布。苏媛倒吸一口凉气——画中是一个女人的背影,站在悬崖边缘,长发被风吹起,裙摆飞扬。虽然只有背影,却透露出无尽的孤独和决绝。最令人震撼的是,那背影竟与她有几分神似。
"这是..."
"我梦中的女人。"程远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很可笑吧?一个穷画家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苏媛感到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她从小在锦衣玉食中长大,身边围绕的都是为了苏家财富而接近她的人。而眼前这个男人,住着破旧的公寓,却拥有她从未见过的真诚和才华。
"很美。"她轻声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是真心话。
窗外的雨声渐小,但两人之间的沉默却越来越沉重。苏媛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却挪不动脚步。
"雨小了,我该走了。"最终,她站起身,却因为踩到地上的颜料管而失去平衡。
程远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两人瞬间近在咫尺。苏媛能闻到他身上松节油和雨水混合的气息,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时间仿佛静止,谁都没有动。
"你..."程远的声音沙哑。
苏媛不知哪来的勇气,仰头吻上了他的唇。这个吻像是一个开关,释放了压抑已久的情感。程远的手臂收紧,将她拉入怀中,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当苏媛终于推开他时,两人都气喘吁吁。"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慌乱地整理衣服。
程远的目光复杂:"苏媛,你知道我是谁吗?一个连房租都付不起的穷画家。"
"我不在乎。"苏媛脱口而出,随即被自己的话震惊。她,苏氏集团的独女,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程远苦笑:"你会的。等天亮了,你就会回到你的世界,忘记今晚的一切。"
苏媛想反驳,却无话可说。她拿起包走向门口,在关门前回头看了一眼。程远站在凌乱的画室中央,像一幅未完成的画作,既孤独又倔强。
"再见,程远。"她轻声说,关上了门。
走在雨后的街道上,苏媛的心乱如麻。她知道自己应该直接回家,向父亲解释晚归的原因,然后忘记这个雨夜的意外。但当她坐进车里,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帮我查一个人,"她说,"程远,美术学院毕业的画家。"
挂断电话,苏媛望着后视镜中的自己——妆容已经花了,嘴唇却因为那个吻而异常红润。她想起程远画中那个站在悬崖边的女人,突然明白了那种决绝的感觉。
"孽缘。"她喃喃自语,却无法抑制上扬的嘴角。
一周后,苏媛站在程远公寓楼下,手里拿着两张飞往威尼斯的头等舱机票。她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衬衫,刻意避开了所有奢侈品牌的标志。
"这次,"她对自己说,"我要以真实的自己面对他。"
敲门声响起时,程远正对着那幅未完成的画发呆。一周来,他试图把梦中女人的背影改成别的样子,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画回苏媛的样子。
门开了,苏媛站在阳光下,比记忆中更加耀眼。
"你..."程远愣住了。
苏媛举起机票:"威尼斯双年展,下周开幕。我想...也许你需要一个旅伴?"
程远的目光从机票移到她的脸上,看到了不同于那晚的坚定。"为什么?"
"因为我想看你的画挂在世界顶级画廊里。"苏媛走进屋内,关上门,"因为我资助了一个新锐艺术家项目,而你是第一个入选者。"
程远的表情从惊讶变为警惕:"你知道我是谁了?"
"程远,28岁,美术学院油画系第一名毕业,父亲早逝,母亲生病需要巨额医药费,所以放弃了纯艺术创作转接商业插画。"苏媛一口气说完,"我还知道,你值得更好的。"
"这是怜悯吗?"程远的声音冷了下来。
苏媛摇头,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这是投资协议,不是施舍。我看过你的作品集,相信你有成为一流艺术家的潜力。"
程远翻看着合同,眉头紧锁:"条件太优厚了,简直像是..."
"像是陷阱?"苏媛苦笑,"因为我有一个条件没写在纸上。"
"什么条件?"
苏媛深吸一口气:"我要你画我,不是梦中的背影,而是真实的我。全部的我。"
程远的目光变得深邃,他伸手抚上苏媛的脸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段孽缘。"苏媛引用那晚自己的话,却带着全新的含义。
程远低头吻住她,这个吻比雨夜那个更加热烈,仿佛要将一周的思念全部倾注其中。当他终于放开她时,两人都气息不稳。
"我警告你,"程远抵着她的额头,"艺术家都是疯子,而我已经为你疯狂了。"
苏媛笑了,那是发自内心的、毫无防备的笑容:"那就让我们一起疯吧。"
窗外,阳光正好,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来源:小爱有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