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装傻充愣:「姐姐,你堂堂安平伯府的嫡出大小姐,怎么能干出这种幽会外男的事!」
庶妹大病一场后,成了大宴远近闻名的第一才女。
永州洪灾,庶妹提出预防瘟疫,救了无数难民。
父亲因此得到圣上嘉奖,被封爵位。
太后遇险,庶妹怂恿祖母进山礼佛,为太后挡灾。
祖母因此成了太后的救命恩人,被封一品诰命夫人。
连庶妹也因此成了大宴第一个外姓郡主。
她被众人捧在手心,如珍如宝,是团宠般的存在。
我和太子未婚夫乘船夜游时,庶妹女扮男装闯了进来。
她装傻充愣:「姐姐,你堂堂安平伯府的嫡出大小姐,怎么能干出这种幽会外男的事!」
她自以为恪守礼仪,能让太子另眼相看。
结果下一秒,就被太子踹进湖里。
太子高喊:「救命啊,有刺客!」
1
和崔霖乘船夜游时,一身男人打扮的李珞仪闯了上来。
她的小船停在边上,崔霖的护卫就像瞎子,纵得她如入无人之境,径直冲到我面前,把我挤开。
「姐姐不是休息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堂堂安平伯府的嫡出大小姐,怎么能干出这种幽会外男的事!」
「若是被人知道,岂不是要嘲笑我伯府没有教养?!」
我听得疑惑。
我和崔霖不日就要成婚,李珞仪不是不知道。
今晚的夜游更是父亲点头,亲自派了侍卫送我到岸边。
这算哪门子的幽会外男?
可当我稳住身形,正想和李珞仪争个黑白对错时,却看到她媚眼如丝,直勾勾盯着崔霖,一眨不眨。
「珞仪眼拙,竟没认出来是太子殿下。」
「都怪珞仪爱姐心切,生怕姐姐做错事,这才口不择言,太子殿下不会生珞仪的气吧。」
可她演技拙劣,不仅看不出一丝惊讶惶恐,反而羞红了脸,尽显小女儿姿态,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看到崔霖投过来的求救目光,我这才回神。
几步上前,把李珞仪拽了过来,扬手就是两巴掌。
「你也知道他是太子,冒犯太子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姐姐我啊也是为了你好,我先打完你,太子就不好罚你了。」
「妹妹且忍忍。」
我心疼皱眉,上手的力度却用了十成。
扪心自问,我对她不说倾尽所有,可也算疼爱有加。
自她落水,大病一场后,我日日亲手炖补汤药膳,生怕她吃腻,我次次都找不同的郎中学习。
有时身上被热汤烫出燎泡,有时手指被菜刀划出口子,至今都还留着疤。
崔霖每次见我,都得长吁短叹好久。
可今日,她却想踩着我彰显自己,实在让人痛心。
惨叫声过后,我甩了甩酸麻的手掌,被崔霖握住,放在手心轻轻揉捏。
李珞仪却发了疯似地咆哮:「你居然敢打我!你怎么敢打我!」
我摇头反问:「你女扮男装出门,父亲可知道?」
李珞仪表情一僵,下一秒不知道想到什么,咧嘴笑得灿烂。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倒是我这脸上的伤,姐姐还是想想怎么和父亲祖母交代吧!」
她底气十足,甚至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所以是你自作主张扮成男人出府的啊。」我低声呢喃,身旁的崔霖若有所思。
下一秒,不等李珞仪反应过来,崔霖抬脚把她踹了下去。
他高喊:「救命啊,有刺客!」
正在湖里扑腾的李珞仪傻眼了。
2
李珞仪被当成刺客抓了起来。
放她上船的护卫以同谋的罪名,就地斩杀。
吓得还想卖惨的李珞仪身体颤抖,直到回府后才恢复精神。
她扑进父亲怀里,添油加醋说了不少我的恶事,又把自己营造成替姐姐着想的善良形象。
惹得家中上到父亲祖母,下到洒扫奴仆都对我不满。
崔霖一走,父亲霎时变了脸。
「逆女!你妹妹一心为你着想,你竟然打她,还怂恿太子为难她,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
眼见父亲要动用家法,缠了倒刺的鞭子被他握在手上时,我忽然叹了口气。
「难道父亲是故意让珞仪女扮男装破坏我和太子的夜游吗?」
父亲动作一顿,我再接再厉。
「珞仪女扮男装被太子当成刺客,女儿心里也不好受,况且她冒犯太子,把太子当成登徒子,女儿若是不先动手,妹妹受罪是小,牵连李家是大啊。」
李珞仪欺瞒在先,她说的话自然也就漏洞百出。
这么明显的道理,我不信父亲不明白。
可他略一沉吟,鞭子换成戒尺,依旧朝我发难。
「珞仪是有错,可你身为嫡姐不仅没保护好她,还让她受了伤,同样要罚。」
戒尺打在掌心,很快就红了。
我却咬住牙,硬是没吭一声。
十下结束,手心轻轻一碰,就疼得厉害。
可我看着外边隐隐泛出鱼肚白的天空,便知道这事还没结束。
父亲去而复返,催我去给祖母请安。
刚一进门,祖母便要我跪下。
她说李珞仪天真烂漫,好不容易养好了身体,我却这么害她。
又说我不孝,自以为要和太子成婚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在我看来,定是你用了什么迷魂术,否则和太子成婚的应该是珞仪才对。」
祖母恶语连连,父亲点头附和。
我本该和往常一样,当只鹌鹑,默默忍受。
可或许是熬了夜,气血混乱,连理智都稍稍被感情压了下去。
「她李珞仪想当太子妃?下辈子吧!」
我嗤笑说完,满屋寂静。
父亲怒吼,斥责我欺辱亲妹。
祖母怒目,却没当场发作,而是指着后面的小佛堂,命我长跪忏悔。
「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小佛堂密不透风,只有几根蜡烛。
伴着微弱的亮光,我开始抄写祖母交代的佛经。
右手钻心般疼,我只好换成左手。
写出的字也就歪歪扭扭,难看得紧。
可奇怪的是,写得越多,脑子越清醒。
直到一卷佛经抄完,送饭的嬷嬷问我知错了没。
我说:「我错了。」
我错在不该隐忍,让人骑到了头上。
3
自从李珞仪落水后,就像变了个人。
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又精通诗词歌赋,各种奇思妙想络绎不绝。
几场宴会下来,京中贵女无不赞叹。
不久,正逢永州洪灾,皇帝因为灾情严重,怒斥群臣无用。
李珞仪却在坊间和学子争论:「天灾之后必有瘟疫。」
消息传到宫里,引起皇帝重视。
直到永州真的如同李珞仪所说,出现疫病,却因提前防备,挽救了无数难民。
圣上论功行赏,要给李珞仪封赏。
她却把功劳拱手相让,替父亲求来了安平伯的爵位。
后来,李珞仪又缠着祖母进山礼佛,却碰巧遇到被山贼偷袭的太后。
祖母为太后挡了一剑,重伤昏迷。
却因救命之恩,被封一品诰命夫人。
而李珞仪也因接二连三的善举,成为大宴第一个外姓郡主。
她才情远扬,品行高尚,更是成了大宴众望所归的第一才女。
话本子一样的经历。
不一样的是,李珞仪是活生生的人,是我的庶妹。
沾了她的光,我从五品官之女变成安平伯之女,又多了个郡主姐姐的名头,倒也是京城独一份的幸运。
也因此,赐婚太子的圣旨来得毫无压力。
可此后,李珞仪成了所有人的团宠。
父亲怜惜她身体虚弱,生怕她病没痊愈落下其他病根,开始为她搜罗珍贵药材。
在得知我娘留下的嫁妆里有一棵百年灵芝时,父亲寻到了我面前。
「云婳,你妹妹身体不好,你多让让她。」
祖母也开始担心,唯恐李珞仪再生一次病。
她日夜礼佛,祈求李珞仪身体康健,一世无忧。
却逼着我抄经百遍,于大相国寺外三跪九叩替她求一枚平安符。
就连远在白鹿书院的兄长李云澜,都会在回家时给她带各种奇巧异器。
却连我的生辰礼都忘了。
反而劝我大度。
「要不是因为珞仪,我也进不了白鹿书院,父亲和祖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光景。」
我承认他说得对。
我是知恩图报的人。
所以我让出了那颗灵芝,又亲手把平安符交给李珞仪,还听话地把从前李云澜送我的机巧,一一送给李珞仪。
她和我无冤无仇,甚至偶尔她心情好愿意手缝里漏点东西给我。
我自然也愿意宠着她。
我效仿李云澜,一旦外出必定会给李珞仪带些东西。
有时是华服首饰,有时是点心话本。
人人都说安平伯府家风和睦,安平郡主备受宠爱。
我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直到我和崔霖成婚。
可李珞仪却越发贪心了。
崔霖送来的糕点,她要。
崔霖送来的首饰,她也要。
甚至崔霖亲自猎来的定亲大雁,她还要。
她以为所有人都宠着她,便可以肆意妄为。
今日能当着我的面抢男人,明日就能冲进东宫,鸠占鹊巢。
那我这些年的付出谋划,又算什么?!
从小佛堂出来后,阳光刺眼。
我却仿若新生,浑身轻松。
崔霖说得对,准太子妃嚣张跋扈一点也很正常。
4
被祖母唤到跟前敲打时,我看到了李珞仪。
她修养一日,又有父亲亲自请来的太医看诊,身体并无大碍,反而面色红润,精神抖擞。
可祖母却非说她受了惊,遭了罪,面白如纸,好不可怜。
看似自言自语,却是特意说给我听的。
见我迟迟不接话,祖母瞪了我一眼,「你这个做姐姐的既然知道错了还不快给你妹妹赔罪。」
「可是祖母,踹她下水的是太子,女扮男装的主意也是她自己想的,我有什么错?」
我声音嘶哑,心里却清楚。
不论我是对是错,祖母都铁了心要给李珞仪出头。
闻言,她怒骂一声「孽障」,怪我不顾手足亲情,又忤逆长辈,直言要再把我关进小佛堂。
她以为我会怕,会顺着她,施舍般说再给我一次机会。
可我摇了摇头:「祖母,三日后成婚,你想看我晕倒在家门口吗?」
祖母一时泄了气,不再说话。
李珞仪却在这时跳出来谴责:「姐姐,虽然你是准太子妃,可八字还没一撇,你还是李家女,祖母是圣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我又是郡主,难道要你认个错赔个罪都不配吗?」
「姐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
祖母眼睛一亮,跟着应和:「没错,不管你是不是太子妃,我都是你祖母,大宴以孝为重,你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
李珞仪目露得意,抬头挺胸时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折射出一道五颜六色的光彩。
我眯起眼,仔细观察,自然也就顾不上反驳。
半晌,我才笑出声。
「你说什么——」她后知后觉地抬手抚摸,眼神躲闪,却不肯认,「相似的首饰比比皆是,你看到一样的就说是你的,未免太霸道了些。」
她撇嘴埋怨,惹得祖母又是一阵心疼。
两人叽叽喳喳,细数我的不是,一个委屈一个哄。
吵得我头疼。
「够了!这只步摇是皇后赏赐,世上独一份,是与不是让工匠看了就知。」
说完,我转身就走。
三日后就要成婚,本该随我一起离开的嫁妆却出现在李珞仪头上,我不得不重视。
可尽管我做了最坏的打算,依旧被库房少了大半的景象气得头晕目眩。
春喜扶住我,同样气得破口大骂。
「小姐,他们也太嚣张了!什么团宠,我看她就是个老鼠精,也就瞎了眼的才觉得她好。」
我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去找太子。
崔霖知道该怎么做。
半个时辰后,春喜回府。
和她一同出现的还有京兆府的官差以及专给皇室制作首饰的工匠。
浩浩荡荡一行人,李珞仪避无可避,差点咬碎了牙。
「姐姐,都是一家人,我只是借用一下,何必这么大阵仗。」
我捂嘴震惊:「一口气借走我一半的嫁妆,你用得完吗?」
被当众打脸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向来顺遂的李珞仪,眼见这幕被外人目睹,她一下子急红了眼,一会看向父亲,一会看向祖母,指望他们帮忙。
可我一句「今日嫁妆不还回来,京兆府的官差就不会走」,成功让父亲和祖母闭了嘴。
许是见我油盐不进,又或许是怕丢脸,父亲终于松口,把一箱箱嫁妆重新抬回我的院子。
「这下你满意了吧!」
我抬手拔掉李珞仪头上的金丝点翠步摇,带出两缕发丝。
风一吹,更显凌乱。
看着三人屈辱怨恨的表情,我这才满意。
5
之后三天,我忙着整理嫁妆、养精蓄锐。
府里风平浪静。
可大婚当天,我一觉醒来却和李珞仪四目相对。
「你,你怎么会醒?!」她穿着我的嫁衣,戴着我的凤冠,上了脂粉的娇俏脸蛋此时震惊不已。
可不过片刻,她又笑得张扬无畏,染了凤仙花汁的手指轻轻抚上凤冠,眼里一片狂热。
「就算你醒了也没用,今日嫁给太子的只能是我!」
「李珞仪,你也配?」
可她罕见地并没发火,而是满脸自信。
「所有人都宠我爱我,就算是太子也不会例外,只要我今日嫁给他,凭我的魅力迟早能笼络他的心。」
「至于你……」她瞥了我一眼,居高临下不屑道,「李云婳,你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有什么资格过得比我好。」
可惜,她并没有高兴很久。
崔霖推门而入,表情阴沉。
他身后跟着喜娘、太子府的侍卫还有不少宾客,人头涌动,议论纷纷。
「奇了怪了,要和太子成婚的不应该是安平伯的长女吗?怎么现在穿着嫁衣的是安平郡主?」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刚刚难道没听见不成?这安平郡主摆明了是想抢婚,替嫁!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想退都不成了!」
「天啊,这还是我们认识的安平郡主吗?怎么会这么龌龊。」
「今天还真是来对了,太子殿下肯定不会轻易饶了她,有好戏看喽……」
……
李珞仪风头无量,认识她的不在少数。
眼见众人指指点点,更有甚者眼神嫌恶,李珞仪笑容一凝,顿时慌了神。
她涨红了脸想解释,眼珠子一转指向我:「是姐姐,是姐姐不想嫁给太子殿下,才逼迫我嫁的!」
话一出口,她自信许多,扭头看向崔霖,目光哀怨,我见犹怜。
「太子殿下,珞仪只是担心姐姐抗旨不尊连累家人,这才同意这个昏招。珞仪愿意代姐姐嫁进太子府,只求太子殿下莫要怪罪姐姐和家中长辈。」
她目光流转
,
一个个媚眼却像抛给傻子,被崔霖忽视得彻底。
「云婳,她说你不想嫁给我。」崔霖抿唇,幽怨的语气听得我浑身一激灵,赶忙摇头。
「我心悦太子殿下,哪会不愿意嫁。」
崔霖唇角微扬,心情明显好转,「云婳,我也心悦你。」
天地良心,我早已过了少女怀春的年龄,可此时崔霖一句话,便把我撩拨得面红耳赤,浑然忘了此时场合不对,下意识瞪了他一眼。
顿时,鸦雀无声。
「姐姐!你怎么能当众示爱!毫不知耻,简直有辱安平伯府的颜面!」
看着李珞仪嫉妒到差点发疯的样子,我暗暗叹了口气。
世上竟有人会蠢到把把柄送到敌人面前。
6
「当众示爱就是毫不知耻?」
崔霖蠢蠢欲动,被我按下。
扭头,冷下脸:「李珞仪,你不敬太子,藐视皇室,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脸色大变,身体摇摇欲坠,下一秒却被祖母牢牢抱住。
「云婳,你是长姐,珞仪这话也不是有意的,你又何必抓住不放,伤了姐妹和气还让外人看了笑话。」
「是啊云婳,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父亲笑眯眯应和,话里话外却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又搬出吉时将至的借口,催我赶紧梳妆打扮。
两人把李珞仪护在身后,倒显得我像个外人了。
不过父亲说得也没错,吉时过了就不好了。
有些事,还是得果断些。
「父亲和祖母这么为妹妹说话,难不成替嫁的主意你们早就知道了?!」
我眼眶一红,握住崔霖的手就要往外走,边走边哽咽。
「既然父亲和祖母这么容不下云婳,那今日便断了这门亲吧。」
好不容易出个太子妃,安平伯府的富贵权势指日可待,父亲不傻,自然不会放手。
闻言,堵在门口摆出一副慈父面孔,一会说他们毫不知情,是李珞仪私心作祟,一会又说他是为我好,想让我先安安稳稳地成婚。
我这才破涕为笑:「所以父亲会罚珞仪吗?」
众目睽睽之下,父亲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当即就扒下李珞仪身上的嫁衣和凤冠,又挥了十下戒尺,打得她惨叫连连,呜咽不止。
看我的眼神活像要把我生吞活剥。
戏看够了,妆娘重新给我上妆。
踏出门槛,看到院子里藏头缩尾的几个丫鬟和婆子时,脚步一顿。
李珞仪自从病好后,对府里的下人以朋友相称。
她允他们私下不必行礼,又提倡众生平等,都有追求自由的权利。
所以她把不少下人的卖身契烧了,赶他们出府自谋生路,实现人生价值。
桩桩件件自然是笼络了不少奴仆,连我的院子也被她渗透。
半数丫鬟向着她,给我下迷药,又眼巴巴地替她穿戴嫁衣,浑然忘了他们真正的主子是谁。
李珞仪总说她是团宠,所有人宠她爱她是必然。
可这不是话本。
多的是不服她的人。
没行礼的小丫鬟被祖母撞见,当下就打了她十个板子,后背血肉模糊。
被她烧了卖身契的丫鬟,一出府就被闻讯赶来的家人重新发卖,生不如死。
被她喊姐姐的丫鬟只因被父亲撞见,就以不分尊卑的罪名活活打死。
李珞仪知道吗?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她一意孤行,衬得自己与众不同,遭罪的下人也就恨惨了她。
下药替嫁的计划天衣无缝,可她忘了蝼蚁亦可决堤。
如今主子受罚,忠心耿耿的奴仆又岂能置身事外。
我笑意盈盈,手指轻轻一点:「这几个丫鬟玩忽职守,欺瞒主子,留着也是隐患,杖毙吧。」
离开安平伯府的瞬间,连呼吸都顺畅不少。
被杖毙的下人口中塞了一块破布,哀嚎的声音传不出来,只剩下爆竹声、祝贺声,喜气洋洋。
轿子绕着京城一圈,最后才到太子府。
崔霖扶我跨过火盆,宽厚的手掌搭在我的腰上。
一片温热。
他问我要不要直接杀了李珞仪。
盖头遮住了视线。
我虽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也知道他此时定是杀意腾腾的样子。
捏了捏他的手,心里安心许多。
至于杀她?
还是算了。
我可舍不得。
7
三日后归宁,我和崔霖一起回的安平伯府。
父亲和祖母一改往日冷漠,不仅携下人在门口恭迎,笑得合不拢嘴,还一口一个李珞仪不懂事,让我不要怪罪。
「她已经知道错了,这几日都在反省。」
话说得好听,身后李珞仪满是恶意的视线却让人难以忽视。
这几日留在府里的眼线可是说了,自从大婚当日她被我拆穿,又被父亲动用家法,每日都在咒骂我。
父亲虽对她有些意见,可耐不住宠了这么久,又是送药又是送金银珠宝。
祖母更是恬不知耻地和她承诺:「将来太子登基,你定能当上皇后。」
她自信满满,哪有半点反省的痕迹。
尤其在看到崔霖给我夹菜,为我整理衣裳时,她把筷子重重放在桌上,忍了许久的脾气终于暴露。
「姐姐真是好本事,太子殿下身份高贵,居然都能被哄得屈尊伺候你。」
她似笑非笑,转身朝崔霖嘟嘴撒娇,「太子殿下,珞仪不像姐姐这么刁蛮,如果能嫁给像太子殿下一样的好郎君,一定会料理好家事,做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娘子。」
她伸手刚想拽住崔霖的衣袖,却被狠狠一甩,顿时摔得人仰马翻,汤汁饭粒撒了一身。
「安平郡主说的我记住了,看在你是云婳妹妹的份上,改日我一定让父皇给你赐婚个好郎君,免得你怀春怀得这么厉害。」
向来温润、待人亲和的崔霖此时语出惊人,不止是李珞仪瞪大双眼,久久没有回神,就连父亲祖母也哑口无言,脸又黑又红。
只有我,捂嘴笑个不停。
可尽管被崔霖这么羞辱,李珞仪还是没有放弃。
她笃定是我使坏,才让崔霖这么对她,日日朝太子府递帖子,又和门房聊得关系亲近。
几天下来
来源:艾青青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