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就像当初,唐晚秋感叹的那句“天命所归”,若天下人都觉得天命在左丘,便会争相前来投靠和依附,势力将如滚雪球一般壮大。
二百六十章 小田令
左丘门庭既然举办并赢下了潜龙灯会,那便没有了退路。
要么成为凌霄生境之主,要么族灭人亡。
所以。
潜龙归属,不能有任何闪失。
左丘门庭要的,不仅是渡厄观的支持,还有势。
就像当初,唐晚秋感叹的那句“天命所归”,若天下人都觉得天命在左丘,便会争相前来投靠和依附,势力将如滚雪球一般壮大。
隐君道:“其实,左丘门庭要的只是一个名头,而你目前恰恰也需要这个名头,加一层护体金光。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别哭丧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左丘红婷天资、人才、样貌,皆是当世无双,能娶到她,天下不知多少人羡慕嫉妒。”
李唯一道:“我倒不是因为联姻而苦恼!而是我们本已经决定主动从风头浪尖掉下来,藏身到波谷。现在,岂不是被推到更高的风浪中?”
隐君道:“害怕被左丘门庭裹挟到天下争斗中?”
李唯一道:“倒也不是害怕,就是……哎,算了,自己作的孽,怨不得他人。先前洞府中的事,的确欠妥,左丘停,或左丘红,行事都算得上光明磊落,待我也很真挚,从来没有恶意,帮了许多忙。不该那么去捉弄她,女子和男子始终是不一样的,有缺洒脱大度的胸怀。”
隐君拍他肩膀,笑道:“就凭这一席话,我想左丘红婷,就该对你更加另眼相看。其实,有她这个惊艳的少年天子顶在前面,是可以极大程度帮你挡住外界的目光。”
李唯一和隐君返回议事堂,先是向左丘令表达了心中的愧疚和歉意,随后承诺一定对左丘红婷负责,如此云云。
对答流程走完。订婚的事,随之敲定。
隐君和左丘令商议具体细则,李唯一退出议事堂。
外面夕阳西坠,天边霞彩绚烂。
李唯一沿蜿蜒的石梯,下第三重天而去。
左丘红婷恢复真容真貌,着一袭青衣道袍,身形高挑,翩若惊鸿,等在李唯一回去的必经之路上。
她立于鸭嘴般凸出去的崖石边,崖下是一片伸展而出的桃花枝条,像粉色海洋。
她双手合于宽袖中,头戴木簪,腰悬道尺。
只是一道背影,却给人一种宁静缥缈的仙韵,有言语难以形容的绝尘之美,像下一瞬就会乘风飞天而去。
李唯一注视这道背影许久,知道对方是在等他,于是走过去。
左丘红婷并不转身,眺望天边晚霞:“大约是十四年前,那一年我九岁,也是这样的天色,父亲因小田令而死的噩耗,从凌霄城传来。”
“从那以后,我便满怀仇恨,进入左丘隐门修行,以男孩子的模样示人,故意与小田令作对。”
“等年纪大一些后,女扮男装也藏不住了,只能修炼易容诀。我知道,我不是大宫主的对手,可能永远都报不了仇,但……似乎扮作男子的模样示人,就是在跟她打擂台一般,童年时的恨意才能平息一些。”
李唯一默默听着,叹道:“对不起!其实姜宁早就将你的秘密,告诉了我。”
左丘红婷那张夕霞照耀下的脸,白皙玉泽,侧脸轮廓线极美。她道:“所以,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卿,坐也思卿之类的鬼话,全是戏弄于我?”
李唯一苦笑:“倒也不全是!这天下间的男子,只要看过你倾国倾城的容颜,谁敢说一句不美?不想一亲芳泽?”
“一亲芳泽?你跟别的女子交谈,也是这么直吗?比如姜宁?”左丘红婷黛眉微挑。
李唯一道:“我可对天发誓,也就在你面前,可以肆无忌惮的瞎说。因为,我至今仍把你当成兄弟,在你面前,完全没必要去伪装和收敛,可以嬉笑怒骂,也可玩笑调侃。换做是姜宁,我肯定规规矩矩的,顶多跟她互骂几句,哪敢这般调戏于她?”
“是啊,一直做兄弟多好!”
左丘红婷感叹一声,继而道:“天下乱局不可避免,麒麟奘的归来,让动乱和危险进一步升级,局势将变得更加复杂。”
“左丘门庭想要夺取天下,就必须拿到渡厄观的支持。”
“李唯一,你我订婚,我不知道你是真愿意,还是被迫愿意。但你放心,也就这几年的事而已,天下不会一直动乱下去。”
“待左丘门庭一统二十八州后,你随时可以来退婚。你若不想退婚,等到天下安定,我们也完全可以结为道侣,真正的完婚。”
她继续道:“站在兄弟的角度,其实若能借此机会,让你与姜宁断了联系,反而是一件好事。”
“没有见过你这种棒打鸳鸯的兄弟!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一声未婚妻……头疼,真的没办法以平常心面对你了……”
李唯一揉太阳穴,这未婚妻来得太突然。
左丘停与左丘红婷,全然就是两种性格。
此刻的她,正如她自己对自己的评价“外热内冷”。
恢复真容后,是真的清冷至极,不苟言笑,静若幽兰,浑身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左丘红婷道:“站在未婚妻的立场,我更会阻止你们两个。”
李唯一收敛笑容:“你的意思是,哪怕麒麟奘归来,妖族势大,人族各大势力仍旧不能铁板一块?与朝廷的矛盾,无法化解?”
“为什么?还有什么比妖族的威胁更大?”
想到了什么李唯一道:“难道是因为小田令?到底什么是小田令?大家好像都对此讳莫如深,提都不敢提的模样。”
他只听隐二十四说过,“小田令”似乎就是字面意思。
左丘红婷眼神幽邃,思绪飘回十四年前:“杀字取其下,男字取其上,是为小田。”
“杀男令?”
李唯一惊得头皮发麻。
瞬间明白,为何满天下都是义军,为何义军和朝廷的矛盾无法调和,为何大家都说大宫主疯了……这绝对是疯了,而且疯得不轻。
难怪朝廷那么强大的实力,却只能控制住八州。难怪姜宁那样的朝廷核心成员,都曾直言大宫主变得黑暗和偏执,迷失自我,陷入内心漩涡,铸成大错。难怪那些人族势力宁愿投靠妖族。
左丘红婷道:“客观上来说,千年前,大宫主的确是为凌霄生境杀出了一片天,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二十八州。”
“千年来,她也的确励精图治、爱民如子,这些天下人能感受到。”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先是寻到上古传说中的子母泉,后又鼓励大规模种植仁稻。到十四年前,小田令终于颁布。”
“凌霄城是最先遭受祸患的,凡是不愿被阉割者,皆要杀死。一夜风云变,逝者不计其数。当然顺从者,也是不计其数,阉官和阉人就这般大规模诞生。”
“幸好大宫主颁布此令后,便似乎是出了大问题,锁宫不出,至今也未露面。”
“所以,小田令出了凌霄城,便威力大减,在各州实施起来难度极大。加之,天下男丁纷纷躲藏,倒没有真正让凌霄生境变成女儿国。”
“但这一纸法令,却是成为了居心叵测者攻讦敌对势力的手段,也挑起巨大的对立。在那数年间,杀戮不断,矛盾不休。”
“一纸小田令,千里着白衣。”
“夜半哭坟者,皆是未亡人。”
“有人跟我一样,失去了父亲。有人失去丈夫,有人失去儿子或兄长……”
“小数年后,战乱终于爆发,且迅速席卷天下,各州义军纷纷揭竿而起,就连朝廷内部也是动荡不休。”
左丘红婷看向李唯一:“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能与朝廷齐心联手?小田令尽管早就名存实亡,但只要没有取消,就是悬在所有人头上的一把刀。”
“万一哪天大宫主走出了宫门,以她的威望和修为,再实施此令,那将是何等浩劫?”
“现在你明白了吧?你若真被姜宁招揽去了朝廷,小田令死灰复燃时,必定沦为第一批遭殃的人。”
李唯一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很难共情,但只听她的讲述,就能感受到小田令造成的不确定和危险性。
问题比自己想象中的严重太多。天下的存亡,一切的结,都缠绕在一个人身上。
这就是天下第一人的能量吗?
一言一行,决定着无数人的生死。
这个结,禅海观雾能解开吗?
本来李唯一是极其反对禅海观雾前往凌霄宫,现在,内心开始动摇。
她若成功让大宫主颁布罪己诏,取消小田令,人族各大势力才有联手对付妖族的可能性。
反之,若大宫主自己走出来,重施小田令,甚至变得更加黑暗和偏执……凌霄生境无疑是将变成人间炼狱。
李唯一与左丘红婷分开后,返回九黎族武修养伤的地方。
银羽妖王的肉,已经煮好。
或许是食材顶级,味道竟是不差。
吃饱后,所有人都感身体发烫,体内血气迅猛增长,于是,齐齐演练武学招式,熬炼肉身。
与此同时。
李唯一和左丘红婷的订婚喜帖,雪片般送往全城各地。
因超然大规模斗法,参加潜龙灯会的各大势力,至今还滞留在丘州州城。
订婚宴,定在三天后,正月二十五。
左丘门庭很急,欲要赶在超然斗法结束之前,将一切定下来。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一粒谷,两片芽
订婚宴的筹备事宜,根本不用李唯一操心。
他很清楚,自己只需去走一个过场就行。
因此,回到洞府中闭关修炼,同时也躲一躲不必要的麻烦。
在洞府内,加布了一套阵旗,李唯一才进入血泥空间。
那套阵旗,是年前擂台比武贏来的。
李唯一在血泥地上,盘膝打坐,以意念剥开一层层的血雾,汤谷海和扶桑神树在空间壁障的另一头显现出来,洒落灿烂光华。
紧接着,取出一枚光焰丹,吞服而下。
身体随之变得如灯泡般明亮。
闭上双眼,扶桑神树冥想法施展出来,从内外两个途径,同时吸收光焰之力,壮大眉心灵界中的地火。(印堂灵界从这里开始,简称炅界。)
想要从地火境,达到天火境,只需蓄积三分之一的灵光。
方尺的三分之一。
而想要达到灾火境,则需要将整个灵界修满,难度倍增。
从达到大念师境界到现在,已经过去数个月,李唯一一直忙于提升武道,灵界中的灵光只有十分之一不到。
已经算很快,只修念力的大念师都没有这样的蓄积速度。
一枚光焰丹,价值一千枚涌泉币。
六十枚便是六万枚涌泉币。
很贵!
但没办法,李唯一不可能慢慢修炼,必须尽快突破到天火境,前往汤谷海。
达到大念师层次后,吸收光焰丹的速度增长数倍,仅仅两个时辰,便消化完毕。
灵界中灵光肉眼可见的增加。
与武道修行的蓄气一样,又是一个漫长的积累过程。
订婚的消息传出,立即轰动全城。
左丘停和左丘红是同一个人的秘密,自然随之公布于众。
大家都很清楚,这不仅是两位少年天子的订婚宴,更是左丘门庭和九黎族的联姻,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夜幕下的官衙,明灯一盏盏亮起。
“拜见庄大人!”
“庄大人!”
廊道上,侍从殿的一众官员纷纷退至一旁,躬身行礼。
庄玥手持喜帖,快步疾行,牙齿已经快要咬碎,眼神冷得仿佛随时要拔剑杀人。
来到姜宁修炼的塔楼顶部,她努力平复心中情绪,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刚要转身离开,里面传来悦耳的询问声:“怎么了?超然们的对决,有结果了?”
“吱呀!”
木门和阵法,同时自动打开。
庄玥站在门口,脚步迈不进去,泪花在眼眶中打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姜宁早已将白天的裙裙换下,发饰摘走,身着州牧官袍,浑身简素,闭目打坐,正在蓄气和淬气,修炼尚未圆满的第七海。
最近几日,不断有年轻一代天骄破境道种的消息,在丘州州城沸沸扬扬的传播。
她心中也有紧迫感,不想落后于人。
“又有朝廷的超然陨落?”姜宁语气沉重了许多。
四天前,才有朝廷超然陨落的消息传回。
若再陨落一位,影响可就太大了。
更怕陨落的,是姜家的超然。
庄玥使劲摇头,最终鼓起勇气,愤恨又委屈的道:“他还是做了负心人……他……他要和左丘红婷订婚了……”
姜宁睁开双眸:“给我看看!”
接过庄玥递到手中的喜帖。
看了许久,姜宁将喜帖合上,递回去:“我就不去了,三天后,你替我备一份礼物送去。”
“小姐!你就这么忍了?”庄玥道。
姜宁沉思片刻站起身来,推窗看向外面的满城灯火,任凭凉冷的夜风吹打在脸上。她道:“左丘门庭必须要得到潜龙,只有他们二人联姻,才最稳妥。”
庄玥道:“也不能这样伤人吧?白天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提前告知一声。小姐为了帮他,为了救他,前后数次都是冒着巨大的风险与他见面。为了帮他保守秘密,硬抗二宫主的询问,闹得师徒离心离德。他不可能感受不到你的情义啊!”
只有庄玥知道,姜宁待李唯,与待别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这些话,今夜之后,我若再听到,我会将你赶出鸾台,赶出姜家。”
姜宁以最平静的语调,如此说道。
庄玥紧咬唇齿,含泪点头。
姜宁叹道:“换做以前,为了朝廷,我肯定会想办法破坏此事,不会让左丘门庭得逞。但眼下,妖族来势汹汹,人族内部必须团结起来才能抗衡,不可再继续内耗。”
“其实,左丘门庭如此积极的筹备联姻,是一件好事。说明,人族超然扛住了妖族的攻伐,斗法有可能就要结束了!”
“你这个人藏不住心事,订婚宴,还是别去了,我会另外安排人去。”
姜宁眼眸微微抬起,望向夜幕中那座星火点点的巍峨山岳:“谁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世间哪有那么多情投意合?遗憾和不圆满才是常态,云断于茫茫渺渺之时挺好,这样就不会碰撞出雷霆和暴雨。”
…
齐霄中午便派人去寻找杨青溪的踪迹,很快有了眉目,于是,立即赶去确认。
刚刚出门,就遇到左丘门庭的家仆,给齐府送喜帖。
齐霄心中好奇,自然是拦了过去,询问之后,是又惊又喜:“开什么玩笑……这么离谱……快拿来我看看,我的唯一兄弟这是真修炼过吃软饭的秘籍?”
看完喜帖,齐霄哈哈大笑,心中已经在思考三天后的喜酒该怎么喝。
“唯一兄弟这是一步登天了,未来的成就,至少也是左丘门庭家主的男人。凌霄生境之主的男人,也是有可能的。”
齐霄将喜帖还给那位家仆,决定更加谨慎的处理杨青溪这件事,绝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唯一兄弟惹来桃色麻烦。
他没有乘车,身穿夜行衣,隐身疾行。
来到齐家眼线查到的那座宅府,齐霄默记下位置和周边环境。
恰此时,后门打开,杨青溪穿一身宽大黑袍,连帽罩头,神秘兮兮的坐上一辆马车。
驾车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麻衣短打,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唯一不同寻常之处,乃是这车夫……太年轻了!
“有点意思!这么晚了,杨大小姐又如此装束,似乎藏着了不得的秘密。”
齐霄突破至道种境后,艺高人胆大,自是不会将杨青溪放在眼里,于是,悄无声息的跟上去。
让齐霄没有想到的是,马车竟一直行驶出城。
最后,在距离丘州州城两百里外的,一座偏僻小镇停下。
一夜赶路,天色已经亮开。
杨青溪何等身份,怎么会来到这样一个地方?
齐霄心中更加惊讶见镇上已有早起的行人,于是,一边观察,一边寻着车辙印前行。
“一粒谷,两片芽,三叶苗苗风中爬。”
“四瓣月牙弯弯摇,五粒金稻笑哈哈。”
前方,光着脚丫的孩童,成群结队而来,嘴里唱着童谣。
隐身状态的齐霄,连忙退到一旁,面露笑意的目送他们离开。
脑海中,细细回忆。
发现那群孩童几乎都是双胞胎。
“看来应该是一群稻人孩子,也不知是哪个大家族圈养的奴仆,又或者是死士幼苗?”
齐霄忽而想到,滩宗好像经营有稻人买卖的生意,心中猜测,或许这里就是他们的一处货物转运据点。
很快,来到小镇的镇尾。
一座半掩在枝柯扶疏的林木之间的道观,出现在眼前。
道观外,已是停有大量马车,从各个方向而来。
马车上,一个车夫都没有。
突然,整个世界变得异常安静,刚才还有行人和童谣的小镇,瞬间死气沉沉。
齐霄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眉头皱起,准备退走。
“齐大公子既然来了稻祖观,不妨进来坐坐?”
一个老者的缥缈声音,从远处那座道观中传出。
不好!
齐霄眼神骤变,转身就走。
刚刚转身,天色猛然暗了下来。
就像整个世界都改天换地了一般,重新变成黑夜。
刚刚走过的小镇,街道两边,家家亮灯,门口摆放有一具具棺椁。
每一家的门外,都有两道一模一样的身影。
有的是两位老者,坐在地上磨镰刀,不时看向他,发出诡异的咯咯笑声。
有的是两位少年麻衣短打,背着长剑。
有的是两位倾城美女,一个坐在屋檐上,穿着性感暴露,大片雪白肌肤都露在外面,呵呵娇笑。
一个坐在屋檐下,文静优雅,捻指抚琴。
齐霄看见了杨青溪。
她独自一人站在街道中心,身穿黑袍,只露出半张脸。
齐霄惊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环顾四周,看着黑暗的天空,已经分不清自己有没有抵达过早晨,分不清昨夜是不是跟了一夜,颤声道:“无常幻境……哪位圣灵念师前辈,跟晚辈开这样的玩笑?”
“玩笑?”
那位坐在屋檐上,两条雪白美腿悬挂晃荡的女子,媚惑万千的笑道:“第六神女,你带来的尾巴,你自己解决吧!”
“他已经是道种境。”杨青溪淡淡道。
“那行,我帮你解决。欠我一个人情!”
那性感女子身形一动,娇躯美轮美奂,全身饰品叮叮响动,散发耀眼光华。
齐霄施展身法,转身就逃。
但身后,是那座更加诡异的道观,令人生畏,于是他想从右边绕过去。
右边却走来一群光着脚丫的孩童,堵住他的去路。
童谣声又响起,但听在齐霄耳中,却完全变了味道,心中尽是恐怖情绪。
“一粒谷,两片芽,三更起来杀主家。”
“四溅血,染白纱,五更满天飞乌鸦。”
“六尺坟,七步煞。”
“八行咒文悬天挂。”
“九颗头颅挂穗上,十代绝户我发芽。”
来源:天高地阔,流水行云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