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通宝什么年代的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16 05:16 1

摘要:周六傍晚,文庙旧书市集快散了。我蹲在一个塑料布前,布上躺着几枚铜钱,锈色深浅不一。其中一枚,字口清晰,读得出“弘光通宝”四个字。卖铜钱的老人说:“南明钱,少,十块。”我付了钱,他把铜钱放进我掌心,像递给我一段被压缩的两年光阴。

《一枚铜钱的短梦:弘光通宝那两年》

一、地摊上的偶遇

周六傍晚,文庙旧书市集快散了。我蹲在一个塑料布前,布上躺着几枚铜钱,锈色深浅不一。其中一枚,字口清晰,读得出“弘光通宝”四个字。卖铜钱的老人说:“南明钱,少,十块。”我付了钱,他把铜钱放进我掌心,像递给我一段被压缩的两年光阴。

二、1645 年的春天

弘光通宝诞生于公元 1645 年,也就是明崇祯皇帝自缢后的第二年。

那一年,北京紫禁城的龙椅空着,煤山的老槐树上还留着一道绳痕;而南京的武英殿,却被匆匆铺上黄缎,迎来了新的主人——福王朱由崧。

四月初一,他在风雨里登基,改元“弘光”。当天,工部侍郎何楷就上奏:“国无钱法,则市肆不通。”于是,南京城外的钱局连夜生火,把废铜、旧炮、甚至北京逃难带来的宫铜器,一起推进熔炉。火光映着秦淮河,像一条不肯沉下去的龙。

第一串“弘光通宝”出炉时,城门上的“弘光”旗还没干透,墨汁顺着雨水滴在砖缝里,像一行行黑色的泪。

三、两年皇帝,四种版别

弘光朝只活了 364 天,铜钱却留了四种主要版别:

1. 南京版:背穿上有“星”纹,像给绝望添了一颗引路的小灯。

2. 武昌版:铜色偏白,轻一克,是左良玉兵工厂顺带造的“军票”。

3. 杭州版:字口软,背文有“户”“工”字样,是漕运总督的临时工资条。

4. 福建版:最稀罕,背“福”字,传闻郑芝龙为海商发工资所铸,如今一枚可换半两黄金。

我手里这枚,是南京版,直径 2.5 厘米,重 3.9 克,背星隐约,像被谁指甲轻轻掐过。

老人说:“别小看这一克差别,当年能买半升米,够一家三口吃三天。”

四、熔炉旁的逃难者

铸钱工匠多是从北京逃来的“营缮所”余丁。

领头的叫赵五常,原是崇祯内官监的铜作把头。他带徒弟 27 人,背着工具,步行两千里,只为“吃一口皇家饭”。

南京钱局开炉第一夜,赵五常把随身带的崇祯通宝样钱投进火里,嘴里念叨:“旧主已去,新主当立,铜钱替我磕个头。”

火舌一卷,崇祯钱化成铜水,像一场来不及哭丧的告别。

天亮,赵五常徒弟发现师傅少了一根手指——他趁众人打盹,把左手小指伸进炉口,让“弘光”钱里永远混进一点自己的骨血。

后来清军破城,赵五常被掳去北京,在正阳门外被斩。徒弟把他偷偷埋在陶然亭,坟头没碑,只埋了一枚“弘光通宝”,背星朝上,像给师傅点一盏长明灯。

五、扬州十日之后

1645 年 5 月,豫亲王多铎的八旗兵临扬州。

史可法守城,军饷告急,把 3 万枚“弘光通宝”熔成铜块,改铸成“小炮子”,一炮打出去,炸开的竟是自己去年发的工资。

城破那天,铜钱与血肉一起铺在街道上,像一场铜绿色的雪。

后续《扬州十日记》写:“街衢积钱寸许,兵履踏之,不闻声。”——钱太薄,薄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从此,弘光钱有了别名“哑钱”。老人把铜钱翻个面,让我对着阳光看,果然,币身偏薄,敲一下,只有闷闷的“噗”,像被掐住喉咙的鸟。

六、流亡的铜钱

1646 年 五月,朱由崧被清军俘,押往北京,次年处斩。

弘光通宝正式停铸,但铜钱不会立刻死,它继续滚、继续逃:

有人把它缝进包袱,一路跑到广州;

有人把它埋在后院,改朝换代后再挖出来,却已锈成绿疙瘩;

有人把它当压岁钱,用红绳串了,挂在婴儿摇篮,一晃就是康熙二十年。

最离奇的一枚,出现在日本长崎:

宽文年间(1661),唐船“南京丸”靠岸,日本商人在货底扫出 200 枚弘光钱,因背星好看,被当地铸工改刻成“宽永通宝”母钱,反铸出几十万枚,流通整整两百年。

于是,中国南明两年的梦,在日本海对岸又悄悄活了一个世纪。

七、我的那一枚

我把铜钱放进清水,牙刷轻刷,绿锈褪去,露出“弘光”二字楷书,像两个固执的小人,站在悬崖边不肯转身。

我用卡尺量:2.52 厘米,3.88 克,背星在 2 点位置,南京钱局标准器。

夜里,我把它放在枕边,做了一个短梦:

1645 年四月初一,南京武英殿钟声大作,我站在钱局熔炉旁,赵五常把缺了指的手递给我:“替我看一眼新钱。”

我低头,掌心就是这枚“弘光通宝”。

再抬头,火光熄灭,钟声远去,只剩秦淮河的水声,一滴滴,像给两年短梦打着更。

醒来,铜钱在台灯下泛着暗红,像还没完全冷透的血。

八、尾声:两年,足够历史开一道缝

弘光通宝,从 1645 年四月到 1646 年五月,只正式存在 364 天,却用铜的硬度,在历史的钢板上划出细痕。

它短得像一声叹息,却又长得足够让:

一个工匠失去手指、

一座城池失去声音、

一条大河失去名字、

一个王朝失去最后一点体面。

今天,它安静地躺在我的抽屉,像一枚被时间压扁的琥珀,里面封存着:

半根断指、

一滴黄河水、

一缕南京城的硝烟、

还有——

一个来不及做完的“明”字梦。

偶尔,我把它拿出来,对着阳光转动,背星闪一下,像提醒:

“别嫌我小,

我曾替一个朝代,

发出最后一点

铜质的

光。”

来源: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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