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时候总觉得,东北就是“黑吉辽”三个省,东北人就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那些松花江以北的豪爽叔叔。可等大了,才发现拳头大小的地图上,那个“大东北”边界的事,真有点让人头疼。你别笑我抠字眼——其实,60年代末那会儿,东北是怎么画区、怎么分省的,一直有讲究,直到今天还
小时候总觉得,东北就是“黑吉辽”三个省,东北人就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那些松花江以北的豪爽叔叔。可等大了,才发现拳头大小的地图上,那个“大东北”边界的事,真有点让人头疼。你别笑我抠字眼——其实,60年代末那会儿,东北是怎么画区、怎么分省的,一直有讲究,直到今天还让人时不时犯迷糊。我心里一直偏向1969年到1978年那段短暂的行政划分,总感觉那十年,地图上的“东北”才叫地道,也说得通。
要说这事绕不开呼伦贝尔。说个新鲜的,小区邻居老李家是呼伦贝尔的,聊天总感叹:“我们其实是黑龙江出来的,现在说是内蒙古人,心里还真拧巴。”其实这不是他家的特殊情怀,历史往前倒一倒,你会发现呼伦贝尔跟黑龙江,那种连着血脉的感觉真的不是一天两天。清朝咸丰年间,黑龙江巡抚的权限就已经跨过现在的界线,呼伦贝尔草原上流转的不少马帮商队,其实受着齐齐哈尔的调度。那会儿东部边陲的边防和屯田,全是按照“黑龙江人的老法儿”来的。所以现在的呼伦贝尔人,听着三道“老铁”,照样觉得亲近,吃饭还得大炖菜带锅包肉——和通辽、赤峰一带的风气完全不是一路的。
拐回头来说,建国早期的那些行政调整,比我们想象的乱多了。你比如西边的通辽,当年在归属松江省时还和吉林省有一腿,连年分来分去,公文差一点儿没跑冤枉路。后来大刀阔斧一划,让通辽、赤峰这些地方名义上“搬”进内蒙古,一下子变得不南不北。可你别说,内蒙古人听蒙古语、过那达慕,通辽这些年头压根是“满语-东北腔”横飞。说是一起过年,还真不是一个年味。
其实那段时间东北省份和内蒙古是咬得很紧的。1949年以前,赤峰、巴林左旗、锡林郭勒这些地方归黑龙江、吉林调理,互相之间比邻比亲。等新中国一成立,眼瞅着内蒙古逐渐变成长条形,不东不西的,一点归属感都没。说实在的,地图上画出来,怎么看怎么“别扭”。1969年那年,边境局势一紧,国家为了让老百姓心气顺、管理也方便,就豁达多了:把曾经是“东北家里人”的市县全都“借”回来。呼伦贝尔、通辽、兴安盟那十年头被归进东三省,东边的火车进山时,车站喊的竟然全是“东北普通话”,翻书还是用的《辽宁日报》。但偏偏这种顺理成章的区划,1978年又给悄悄撤了。
这事一改,那些地方的认同感被撕了一道口子。比如,今天早上去大润发买豆腐脑,服务员小姑娘一听我是哈尔滨来的,立刻兴奋地讲:“我爷爷也是‘老关东’,现在家还在牙克石,但身份证是内蒙古。”每次看到呼伦贝尔本地导游,都会念叨自己曾祖父抗日那阵跟海伦、伊春那些松花江边的兄弟并肩作战,现在跨省跑趟亲戚都觉得麻烦。这种分割带来的隔阂,说轻松点叫“历史遗留”,说重了,真有点“家人沾亲却当外人”那味儿。
再说说大家常挂嘴边的“东北三省”,其实和“东北地区”还真不是一个事。你看新闻联播,说起“东北地区”,有时候悄悄多算进去呼伦贝尔、通辽,有时候又把赤峰也给算进去。前后说法不一,连社会调查的时候居民也发愁:填表选“东北”还是“华北”——到底是哪头的孩子?这样一来,地图上的界线反而成了“糊涂账”。有趣的是,丹东那边的老头子喜欢说:“东北得拉上整个闹帽山(现在叫兴安岭一带)才有气势。”这种情感,也不光是行政划分能一刀切开的。
至于内蒙古制成这种横跨半个中国的“细长条”,其实既窄又长,南北风气水土差得很。有段子说,东头早上吃锅包肉,西头晚上还得烤全羊。结果呢,东部通辽、赤峰人常年抱团,逢年过节还是喊着“咱们东北人”。有地理学家曾建议,不如直接把内蒙古拆开,东边并回沈阳、长春家门口,西边跟着呼和浩特、银川混,大家都能各得其所。要不然,自己心里的“东北认同”和行政现实就像两层皮,贴不在一起。
当然,地图上的颜色一改不了人的生活。你比如加格达奇,这地方在哈屯公路旁,单位小伙儿谈对象都为归属问题操心:老丈人说“你可是内蒙古人”,姑娘心里其实认的是“东北生活”。这种行政归属和生活习惯的错位,有时候比房价还让人头疼。对大多数中老年人来讲,身份证上的“自治区”三个字还是比不过大年三十全家一起吃带鱼炖土豆那顿饭感觉亲切。
说点生活里的麻烦吧,黑龙江下辖的几个地市,比如双鸭山、鹤岗、七台河,面积都不小,可是人一少,原本红火的小城突然空下去了。鹤岗地界上,整个向阳区都不到十平方公里,你要说工作岗位,那就刨着地皮都找不出几个新岗位。邻居家孩子上学通勤,每天都得准备好干粮,公交车发车得抓紧点,一旦错过又得等半小时。其实像鹤岗、双鸭山这样的地方,几个小区乃至几个区合并成一个,事也能少不少,政府部门也轻快。前阵子大家还在饭店门口吵:“不合并再拖几年,谁还留得住年轻人?”
这些现象,也有点像老祖宗留下来的经验吧。你看几百年前,哪个地方人多事多了,自动就会把行政区划切细点,方便管事。可偏偏这里头又牵扯着惯性思维和风俗——人习惯跟“自己人”待在一块儿,不太容易接受新划分。改革开放后,龙江不少矿区人口锐减,老城区变冷清,大家口袋里揣着一串门牌号,心里还是盼着有朝一日外地亲戚、老邻居都能一桌吃顿便饭。你说区合了,成本省了,倒也不是坏事,就怕人抬头一看,原来的“家门口”没了。
所以啊,每次一说东北怎么划分,我总觉得这是地理和人情的角力——行政的算盘能算清,百姓心里的亲缘账,却不好抹平。你说呼伦贝尔该不该划回东北?内蒙古是不是得一分为二?双鸭山、鹤岗要不要合成一个大区?这么多枝枝蔓蔓,岁月一晃又是几十年。或许,答案总藏在人们日常的生活惯性里,也许还在马路边油条摊上的闲聊里。反正,我们总要继续过日子,地图上那点界线,说大了是历史,说小了,是每个人心里的故乡方向。
来源:时刻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