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㉑：莱特湾海战，日军眼看胜利，此人如何送美军躺赢？

摘要：栗田健男中将率领第二舰队于1944年10月22日晨7时从婆罗洲的婆罗内港出发。一支规模十分庞大的舰队，威风凛凛取路北上，预计穿过巴拉望岛暗礁区，经圣贝纳迪诺海峡，三天以后，25日黎明以前即可到达莱特湾。

栗田健男中将率领第二舰队于1944年10月22日晨7时从婆罗洲的婆罗内港出发。一支规模十分庞大的舰队，威风凛凛取路北上，预计穿过巴拉望岛暗礁区，经圣贝纳迪诺海峡，三天以后，25日黎明以前即可到达莱特湾。

栗田坐镇重巡洋舰爱爱宕号上，在舰队最前方行进。爱宕号桅杆上悬挂着红、蓝、黄、黑四个三角形旗帜，这个旗帜是四十年前海军大将东乡平八郎在对马海峡迎击帝俄波罗的海舰队时在旗舰三笠号上悬挂过的。栗田照葫芦画瓢，借此向麾下表示他在莱特湾海战中必胜的决心。这四个三角旗的意思是告诉全舰队：“帝国兴废在此一战，全员益愈努力奋斗。”

逶迤十海里长的大舰队，拥有世界最新型的堪称举世无双的大和号和武藏号战列舰，乘载二万五千名将兵，共计三十九艘巨舰，乘风破浪前进，的的确确是要去进行一场决定日本命运的大决战。可是，究竟能否实现原来的作战计划呢？有多少舰只能够平安返回基地呢？又有多少人能够活着回来呢？全舰队的每一个人都在用表面的镇静来抑制内心的紧张。

日本海军这时已改用新的秘密电码，实行严格的无线电管制，满以为第二天晚上便可以顺利通过巴拉望暗礁区。没有想到，在巴拉望海域内被美国巡逻的潜水舰海鲫号和鲦鱼号发现。

23日凌晨5时，海鲫号用前发射管共发出六颗鱼雷，其中四颗击中了重巡洋舰爱宕号。鲦鱼号发射的鱼雷击中了重巡洋舰摩耶号。爱宕号立即淹没在火海中，摩耶号被炸成两截，高雄号重伤。爱宕号是栗田司令官的旗舰，栗田中将和司令部的幕僚们临危跳海，被驱逐舰救出，指挥部转移到巨型战列舰大和号上。

出师不利，舰队的神经中枢已经陷入混乱。

这时，日军深水炸弹轰雷一般袭向美国的两艘潜水舰，海卿号被击沉，鲦鱼号迅即退出战场。日本另一艘重巡洋舰东方号的尾部也被鱼雷击中。

7时46分，美国航空母舰已经派出巡逻机向海鲫号报告的地区飞去。坐镇新泽西号舰上的哈尔西中将正在制定一场迫在眉睫的大战。

上午9时左右，日本神风突击队飞机用自杀方式栽到美舰普林斯顿号的飞行甲板上，一百吨炸弹掀翻了飞行棚，一声巨响，舰尾全部炸毁，旁边的伯明翰号巡洋舰正欲去营救，它的上层结构也被炸毁，两舰上的二百多人顷刻丧生。

首战两军虽然各有损伤，但日军的损失是不可弥补的。栗田中将的旗舰爱宕号被击沉，其意义和作用跟被击沉的其他二舰以及被击沉的美舰大不相同。

栗田中将转移到大和号舰上虽也还可以继续指挥，关键是司令部的机要人员全部落到海里，其中的大部分被营救上来以后，很快就被送回婆罗洲基地。大和号战列舰上虽然也有通讯员，但没有受过司令部通讯员的训练，缺乏和各舰队联络的能力，也缺乏搜集敌方情报的能力。不但完全搞不清美舰的动静，甚至连和友军小泽舰队、志摩舰队、西村舰队的联系都不及时不充分。不知道他们的行动，只有试探着向前进攻。

日军战后总结经验教训，认为这恐怕是连续贻误战机，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的原因之一，是极其重大的损失。

24日上午10时30分，栗田舰队正在锡布延海继续北上途中，美舰载机二百六十架连续集中轰炸日战列舰武藏号。美轰炸机的技术并不十分高明，可是栗田舰队没有空中护卫力量，在对抗手段方面，除高射炮的弹幕以外什么都没有，处于挺着挨打的被动局面。

武藏号舰长猪口敏平少将是日本海军中有名的炮兵战术专家，在没有飞机掩护的情况下，他率领全舰人员沉着应战。天空中出现美机乱舞的场面，空投炸弹激起的水柱林立在武藏号的前后左右，大爆炸声、机枪和高射炮声交织在一起。

武藏号用全速避退，舰首切开波浪左右摆动，大海激起的飞沫有舰桥那么高，日舰像被鱼叉追赶的巨鲸一样，企图从炮声、轰炸声和硝烟弥漫中逃遁。

武藏号上装有口径四十六毫米的主炮。主炮发射后，巨风把舰上的一百二十名机枪手刮倒，机枪座也卡答卡答颤动，加上机枪群不具备射击指挥装置，射击的命中率极低，失掉了防卫能力。美机自由自在地在天空飞舞，一个挨一个向武藏号投弹。

从上午10时到下午3时左右，美机六个波次集中火力攻击主目标武藏号，共击中鱼雷十九颗，炸弹十七发，下午7时50分武藏号沉入锡布延海海底。美机仅损失十八架。

巨型战列舰大和号挨了两颗炸弹，舰体倾斜；战列舰长门号被击伤，另有两艘驱逐舰失去战斗力。

栗田司令官慌忙之中自作主张，改变了驶向莱特湾主战场的计划，向全舰队发出向后撤退的命令。

这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栗田舰队当时受到重挫，被吓破了胆是事实，但整个舰队没有空中护航，只有被动挨打而没有其他办法，硬要往前闯，只能白白送给美军吃掉。但是，没有按预定时间到达莱特湾，打乱了原计划，给小泽舰队、志摩舰队、西村舰队造成的恶果就更大了。

栗田舰队突然退逃的消息，使日本联合舰队司令部大吃一惊，因为这样一来，他们苦心运筹的“奇策”以及所谓“必死的决心”都将成为泡影。司令部的参谋们群情激愤。丰田司令长官立即电告栗田健男中将：“确信天佑，全军突击。”栗田迫于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又回过头来东进。

2、激战苏里高海峡

战争瞬时发生的巨大变化，也使美军方面判断失误。哈尔西将军根据侦察机的报告，判断栗田舰队正在退却中，这时，又接到北方海上侦察机的报告，说是等待已久的日本机动部队已经在北部地区发现了。机不可失，于是哈尔西当即决定向北急进，务期一举击溃日本海军主力。

这样一来，由于日军的错误，反而使哈尔西将军匆忙中上了钩，使小泽舰队当靶子的任务得以实现；栗田舰队也没有再受到任何阻力便到达莱特湾口，丰田的“妙计”有了实现的可能。

哈尔西舰队全速前进。他误以为北方出现的是日本主力舰队，实际上正中日军的下怀，等待和他交锋的是小泽中将指挥的第三舰队，是特意当靶子诱他前来上钩的。

至此，“奇策”作战计划居然完全实现。待到真正的主力舰队（栗田舰队）到达莱特湾口时，哈尔西已被日军引诱到北方很远的海域去，不能起到支援莱特湾登陆船团的作用，特别是当驶入莱特湾的金凯德舰队面临灭顶之灾，求援电报雪片一般飞来、尼米兹也连续来电催促时，更使哈尔西心急如焚，无计可施。

本来稳操胜券的哈尔西将军，由于栗田中将的错误退却，反而上了日军的圈套，造成了按日军的如意算盘北上的客观效果。

10月25日凌晨，原来预定栗田舰队和西村洋治中将率领的舰队南北呼应在苏里高海峡会师，由于栗田中将中途撤退又来回返转，浪费了许多时间，以致未能按时到达；此外，还由于两个舰队间的联系时而中断，很不及时，到了预定会师的时间，只有西村这支别动部队孤军驶入苏里高海峡。夜幕沉沉。

在这十六英里宽的海峡内，金凯德中将指挥的由六艘战列舰、八艘巡洋舰组成的美军舰队以逸待劳，堵住了海峡出口。另有奥尔登多夫海军少将指挥的二十八艘驱逐舰和三十九艘水雷快艇组成第一防线，在海峡南进口附近的岛屿区隐蔽待敌。

西村中将率领的日军第五舰队是由训练用的旧式军舰组成的，太平洋战争开始以来，一直停留在日本本土濑户内海，这次是仓促上阵。10月24日傍晚，舰队已驶达内格华岛和棉兰老岛之间，西村不顾天黑，继续全速前进。夜10时左右，美舰一艘鱼雷快艇向西村的舰队发起袭击，继而两军开始战斗。日军侦察机已发现海峡里的美舰实力超过日军三倍以上。

尽管如此，西村仍无意退却，还是要拚命硬闯。最初是最前头行驶的三艘日本驱逐舰被美军鱼雷击中，接着是扶桑号被两枚美军鱼雷击中起火，旗舰山城号也被击毁。海峡内轰隆隆的炮声和爆炸声响彻云霄，火光和浓烟弥漫，照亮夜空。战斗中美舰共发射四十七发鱼雷，四十毫米和三十六毫米口径炮弹二百八十五发，巡洋舰上发射炮弹四千三百发。在十几分钟的短暂时间内，西村舰队左冲右突，在雨点般的炮火中无法逃脱，最终，战列舰山城号、扶桑号、最上号和驱逐舰三艘像喷火一样爆炸后沉入海底，美舰则毫无损失。三十分钟后，战斗结束，苏里高海峡依然是茫茫黑夜，寂静无声。

隔了几个小时，拂晓时分，天已大明，志摩清英中将指挥的日军第五舰队又进入苏里高海峡。这是一支由重巡洋舰二艘，轻巡洋舰一艘，驱逐舰五艘组成的小舰队。上午六时半左右，方才击溃西村舰队的美舰又一次迎击日军。日轻巡洋舰阿武隅号被击沉，重巡洋舰那智号和足柄号相继遭受重大损伤。全舰队慌忙后撤。美军仅有一艘驱逐舰重伤。

3、美军的大难临头

栗田舰队在10月25日凌晨四时驶出圣贝纳迪诺海峡，一路上没有遇到美潜水舰的袭击，也没有看见美战舰群，便以最高速度向莱特湾口行驶。一路上栗田中将十分纳闷，猜不出为什么没被美主力舰队发现。

这时，美军在莱特湾内的部署也发生了严重问题：金凯德率领的舰队主力在苏里高海峡迎击西村舰队和志摩舰队，获得大胜，原以为哈尔西舰队一定能在湾外击溃日军主力舰队，不料原来计划护卫登陆船团的两支舰队已经北上，距离越来越远，原计划完全落空。

莱特湾内美守军获悉日军主力舰队已临近湾口，如晴天霹雳，个个叫苦不迭，他们根本没想到突然会出现这样的被动局面。

这时在美军登陆船团的登陆滩地和日军栗田舰队之间，美军只有六艘小型航空母舰和六艘驱逐舰，加上小型舰船共计十八艘，其他一无所有，与日军实力相差过于悬殊，这对日军来说，的确是克敌制胜的天赐良机，丰田联合舰队司令长官的冒险计划看来即将实现。

如果栗田舰队充分发挥全部攻击力闯入莱特湾，不但能把在登陆滩头上聚集的美军全部待卸武器装备弹药摧毁，而且登陆的十万美国陆军的命运也将要陷入极端困难的境地，美军必将遭受巨大损失。

10月25日清晨7时，日本舰队发现了美国巡逻机，紧接着瞭望哨报告说前方十六英里的海平线上出现了桅杆。栗田中将认定那肯定是美第三舰队的一支航空母舰特遣分队，于是全速前进准备攻击美航空母舰。与此同时，美军侦察飞机也飞回莱特湾内，向美国守军指挥官斯鲁拉格报告。转瞬之间，日本大和号战列舰上的九门四十六毫米大炮开始向美舰猛烈射击，战舰群也同时开炮。

据战后统计，当时号称世界第一的日本海军炮兵的威力名不副实。重巡洋舰利根号八寸炮发射四百多发炮弹仅命中七发，命中率不过1.7%，大和号战列舰四十六时主炮共发射约一百发，命中率甚少。距离三万米为3%，距离二万六千米仅为6%，没有日军吹嘘的那样厉害。当时栗田极度兴奋，认为可以一举消灭哈尔西的战舰群。实际上这些“航空母舰”只是由商船或油船改造的，舰上美机不过三十架。

美国在莱特湾内只有第七舰队的护航空母群，指挥官是斯普拉格少将，他把十八只舰船分成三队，每队配属驱逐舰三艘，护航舰三艘。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斯普拉格非常沉着，为了保卫登陆滩头，毅然决定用他有限的力量和日军周旋。他们施放烟幕，主动钻进暴雨般的炮弹中，呈“Z”字线航行，迷惑日军。一面把面临的危险电告金凯德司令官。

坐镇莱特湾的金凯德和麦克阿瑟听到这个异乎寻常的消息都慌了手脚。第七舰队司令部不停地发出紧急求援的电报，向北上中的哈尔西呼吁，要求立即派战列舰驶往莱特湾。从8时到8时40分，雪片般的急电纷纷到达哈尔西手中。

哈尔西此时正在和小泽舰队激战，得悉情况，焦灼万分。8时40分，哈尔西回电说：“我仍在和敌航空母舰激战中，已命令麦克恩率五艘航空母舰、四艘重巡洋舰立即支援你们。”

实际上，麦克恩的舰队离莱特湾还有三百多海里，比哈尔西舰队还远五十海里，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时，在莱特岛上的麦克阿瑟尤其坐卧不安。四百余只护送船团面临如此严重危机，无疑要使他统率的登陆陆军腹背受敌，于是急忙地不断给太平洋舰队司令尼米兹去电要求急救。情况万分紧急，尼米兹也焦急万状。

日战列舰用十四寸和十六寸的炮弹在二万五千码以外的地方向湾内猛射，为了确定弹着点而装了染料的炮弹落下以后，淡红色、绿色、红色、黄色、紫色水柱飞溅，构成一幅恐怖的景色。

8时30分，栗田司令官下达“全军突击”的命令，战斗更加激烈。美航空母舰二艘中弹起火，驱逐舰二艘即将被击沉。美军虽处危境却临危不惧，坚决向日本舰队猛冲猛打。日本重巡洋舰羽黑号在躲避美军鱼雷时，后舵被炮弹击中；重巡洋舰熊野号被鱼雷击中，退出战斗。战场上硝烟弥漫。

美军弱小的舰队在开战不久即已被大部分击沉或击伤，斯普拉格海军少将指挥的护航航空母舰大队已危在旦夕，但仍派出四艘小型驱逐舰进行冒死反击，企图拖延时间。日军零式战斗机从一千英尺高度以自杀方式向美舰猛冲，航空母舰圣路易斯号甲板中弹，发生一连串爆炸，不到半小时便沉入海底；加里宁湾号的烟筒中落入一颗炸弹，使该舰不能开动。

日本神风突击队的狂轰滥炸，对美军威胁很大，但损失惨重的美国舰队，仍驰突在惊心动魄的弹林水柱之中，迷惑日军的视线。美军最后剩下的小型空母罗伯茨号被击中，蒸汽和火焰弥漫，黑烟滚滚的舰体在海面上随波逐流。

美军的弱小舰队已经濒临覆灭，连十五分钟都难以坚持了。

4、栗田健男的骚操作

正在美军大难当头，日军全胜在即的关键时刻，突然出现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新情况。9时11分，栗田中将向全舰队发出命令：“集合！集合！在0900的位置上集合！”

听到这个撤退的命令，日本各舰指挥官和士兵们都莫名其妙。这个位置不是远在北方的海域上吗？当眼前敌军正要被全歼的时候，为什么要停止战斗，向后撤退呢？军令如山，只好后撤，整个战场在一刹那间恢复了平静。各舰掉过头来，向北方驶去。

美军尤其莫名其妙，不知道日军这是耍的什么花招。愣了一阵，像大梦初醒一样。眼前的现实并不是做梦，他们真的得救了，美军立刻欢呼震天。这确实是意想不到的奇迹，斯普拉格说：“感谢万能的上帝的偏爱。”

就这样，日本海军鬼使神差地永远失去了战机。

栗田舰队在海面上重新编组浪费了许多时间。到11时20分，栗田舰队又再次驶向莱特湾，按距离计算到达湾口还需四个小时。刚驶出一小时的工夫，12时26分，栗田忽又下令第三次转过头来向北出击。据说是因为收到一封发电者不明的电报，说是美机动部队正在北方他的近距离处，因而决定回过头去歼灭它。他还不知道这个时候小泽的诱敌舰队正在和哈尔西舰队的连续战斗中。

栗田健男中将放弃了突入莱特湾的计划，肯定是由于判断错误。当时西村、志摩、小泽三个舰队付出牺牲自己的代价，为栗田舰队铺平了通向胜利的道路，形势对栗田非常有利。只要再奋力攻击，莱特湾内四百余艘运输船团便会葬送在栗田舰队的巨炮之下。

栗田中将为什么在这极其重大的关头临阵脱逃呢？任何人都不明白，栗田健男本人也说不清楚。一时糊涂、一念之差铸成大错，栗田本人也同样是追悔莫及的。

战后，据他本人的回忆，他当时误以为莱特湾内已布署了一个聚歼它的陷阱，冒险进湾，必定死无葬身之地。还有一个推卸责任的诡辩，说是当时没有接到小泽中将发出的已吸住了哈尔西舰队的关键性电报，相反，他从截获的金凯德的告急电报中，错误地认定哈尔西舰队已经南下三个多小时了，已到达离莱特湾不远的海域，因此决心反过来前去迎击，准备和他一决雌雄。

也有人说，栗田健男错误决断的最大原因是由于疲劳过度，身体和大脑都处于高度紧张导致的麻木不仁的状态。

自从10月22日早晨8时从婆罗内（现在的斯里巴加湾市）出发，23日5时30分便受到猛烈伏击，损兵折将，锐气受挫；24日，巨型战列舰武藏号被击沉，使他再一次受到重大打击，从而失神落魄，已经没有作战意志了。24日夜，战战兢兢渡过圣贝纳迪诺海峡，已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在极度的紧张状态中疲劳过度，到25日晨进行的追击战中，脑神经中枢处于麻木不仁的状态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