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结婚五年,许清欢都没能走进残疾丈夫的心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13 16:26 1

摘要:录音还在继续:“还不是因为那三十个亿,我没法才逃回国内,奈何他们穷追不舍,许氏那20%的股份都被我抵了才值10个亿。”

(前文在上一篇)

第12章 12

顾砚辞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

录音还在继续:“还不是因为那三十个亿,我没法才逃回国内,奈何他们穷追不舍,许氏那20%的股份都被我抵了才值10个亿。”

......

等录音放完,他的脸色已经黑的能滴水。

许嫣然跌坐在地上,大笑:“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满脸是血,宛如一个已经疯魔的疯女人。

顾宴安冲上去对她拳打脚踢,“你这个心机的老巫婆,竟然还想骗我们家钱!”

顾砚辞一直没有说话,但眼底情绪翻涌。

让人将人群驱散后,他一步一步走近,周围的气压骤低。

他掐着许嫣然的下巴,逼迫着她抬头,“清欢呢,她在哪,是不是你把她逼走的。”

许嫣然突然笑了,破罐子破摔道:“我逼走了她?可笑!分明是你亲手把她逼走的,你找人强她,把她送进监狱——”

她被踹翻出去,尾音化成破碎的痛吟。

直到硬生生呕出一口鲜血,她惨笑着嘲讽他:“你以为这样做她就会回来,她不可能会原谅你......”

许嫣然被拖走后,他颤抖着给许清欢发了条消息,【你在哪,我知道事情真相了,可不可以回来,或者我去接你】

他不断安慰着自己,不会的,许清欢没有删他就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她只是太失望所以躲了起来。

随后他又马上将电话打给助理:“马上搜查许清欢的踪迹,明天我要看到结果。”

晚上,顾砚辞失魂落魄来到许清欢曾经的房前。

他抬手想开门,却又克制住了。

他不敢进去,怕面对没有许清欢的空荡荡的屋子。

是他错把鱼目当珍珠,心心念念的初恋竟然一心害他,而他的契约妻子,无数次鼓励他坚持下去,照顾他,记录下他每一个喜好......

越是想他的心就越胀的发疼,就好像有人拿着刀子一遍一遍剜他的心。

他一拳砸在墙上,哪怕已经满手鲜血,他也感觉不到丝毫痛意。

最终他还是推开了房门,可等他看清,才发现黑暗里,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人。

顾宴安迷迷糊糊醒来,没看清来人以为是许清欢,他凑过去撒娇求抱,“妈妈,是你回来了吗?”

“你怎么在这里。”

听清声音,他满眼失望,委屈至极,“我想妈妈了,她多久回来啊?”

没得到回答的他焦急起来,声音快要哭了出来,“她不会不回来了吧,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她可不可以回来看看我。”

直到失去,顾宴安才明白许清欢对他有多好,生病的时候会抱着他一遍遍哄着,会给他做营养餐,会耐心又温柔的呵护他。

“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的。”

这句话像是对顾宴安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第13章 13

许清欢到达巴黎已经是凌晨,她先是选了一家酒店入住,随后马不停蹄定了飞往德国的机票。

只要有许嫣然在顾砚辞短时间不会想起她,可之后呢,她不敢赌。

前几天她都在巴黎闲逛,留下自己的“足迹”。

她定了一个月的酒店,并未退房,而是悄无声息前往机场。

坐在前往德国的飞机上,许清欢闭眼小憩。

前面传来不大的争吵声让她皱了皱眉,可随后没多久,声音越来越大。

她正想侧身捂住耳朵,空姐突然朝这边焦急大喊:“请问本次航班有没有医生,头等舱有人心疾突发。”

许清欢瞬间睁开眼睛,探究的看向前面的帘子。

周围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摇了摇头。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我是医生,我来吧。”

她一般不想出头,可毕竟人命关天。

她跟着来到前面的头等舱。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跟机组组长交涉:“现在马上降停,这次航班所有的损失我可以十倍偿还。”

“薄先生,不是我们不想,我们所处的位置处于海洋上方,根本无法降停。”

一个老爷子仰躺在地上,脸色苍白。

“让我试一试吧,我是医生,说不定能救他。”

说完,许清欢蹲下身,探了探鼻息,又捏开他的嘴查看口腔状况。

“口腔干净,无呕吐物,有没有带病人常用的药。”

男人摇了摇头,“药被人恶意替换了。”

“有没有针,给我。”

空姐马上把备用的工具针递了过去。

许清欢将针扎在中指指尖,细细钻磨,扎出几滴鲜血后,她立刻开始做心肺复苏。

差不多五分钟后,见人有醒来的趋势她朝一旁伸手,“氧气瓶,等会儿可以给病人吸氧。”

许清欢做完,站起身想走,却被男人拉住,指尖相触的瞬间,他触电似的松开。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这次很感谢小姐伸出了援助之手,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可以找我。”

许清欢没有扭捏,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她瞟了眼上面的名字——薄修谨,薄氏掌权人?

这个名字她的确听过,薄家曾是京城第一世家,可后面几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渐渐淡出大众的视野,后来第一世家的位置便是顾氏了。

她回以微笑,“我叫许清欢,救人是医生的职责所在,如果还有需要可以来后面找我。”

许清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飞机稳稳落地后已经是五个小时后。

刚恢复信号,顾砚辞的消息就弹了出来,她的心一惊,他要来找她?

不行,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被找到。

稳了稳心神后,她看到前面的薄修谨,赶了上去,因为走的太急,她本来想礼貌叫住,却不小心拉到他的手。

薄修谨惊讶转身,“许小姐?”

这回换她将手缩回,“不好意思,太急了,不小心碰到了。”

“这是?”

薄老爷子有些疑惑出声。

薄修谨向他介绍,“这是刚刚救了您的许小姐。”

看着孙子脸上不正常的一抹红,他瞬间明白这可不是光救了他这么简单。

“那你们有事先聊,小唐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

两人面对面站在大厅都有些尴尬,最终还是薄修谨先开了口:“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坐着聊。”

咖啡厅里,薄修谨将一杯美式推到她面前,“五分糖,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谢谢,”许清欢接过,轻抿了一口,“很合适。”

放下杯子后,她轻声开口:“我想拜托你帮我一件事。”

“好,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你只管说。”

许清欢没有纠结立刻说出自己的需求:“帮我隐藏行踪。”

“好。”薄修谨也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立刻答应下来,“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许小姐把你的身份信息发给我,我让人帮你抹掉。”

交换了联系方式后,许清欢重重舒了口气,向他微微颔首,表达谢意,“那就麻烦了。”

许清欢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薄修谨想开口叫住,最终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算了,有缘自会再相见。”

回到车里,薄老爷子,左往右望都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刚刚那个女孩呢?”

“离开了。”

“离开了?”听到这个回答,薄老爷子满眼失望,话里满是惋惜,“你说说你这好好的姻缘都到你面前了,你都不知道把握住,难怪做了27年的单身汉。”

第14章 14

第二天,助理带着查到的证据来找顾砚辞,表情有些凝重,“顾总,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他拿出一个拷贝好的优盘,插入电脑。

“第一份是在您邮箱发现的,可能会破坏您心里许二小姐的形象。”

助理点击后就闭眼转身。

视频里,许嫣然伏在一个中年男的身上,娇喘吟吟......

顾砚辞的手不断收紧,耳边响起许清欢那日说的话——“你就这么相信许嫣然?她可不是什么小白花,这个男人是来找她的,她在国外乱交......”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她从未骗过他,而是他一味相信许嫣然,无数次伤害她。

等视频结束,顾砚辞早已满手是血。

助理转过身,翻到第二个视频,“这是夫人最后出现的地方,也是您将她送进监狱后发生的事。”

视频一打开,无数污言秽语就充斥着整个屋子。

许清欢被捆在角落,一个中年女人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脸,“谁叫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呢,顾总吩咐了,你是怎样毁掉许小姐的手,就叫我们十倍奉还——”

她让人将许清欢死死按住,拿来锤子,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将她的手骨敲碎......

惨叫声从视频中传出,几乎要将他的心撕碎,他再也不敢看,啪的将电脑合上。

他浑身僵硬,双目充血,一拳将桌子砸出裂痕,“去将这几个人带来。”

昏暗的地下室传来阵阵惨叫。

那几人被吊在半空中,全身上下往地上淌血,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

“啊啊啊啊!顾先生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不知道她是您的夫人!”

“对啊,是一个女人说您指示的,只要办的好,不仅给我们拿钱还可以减轻我们的刑罚!”

“对对对!她还说必须往死里整,越惨她给的越多!”

她们接二连三的求饶。

顾砚辞越听脸越沉,眼神阴鸷的可怕,他翻出许嫣然的照片,放在她们面前,“是她吗?”

立刻就有人回答:“对!就是她!”

顾砚辞扔掉鞭子,眼神里布满杀意,命令保镖好好“照顾”她们后,他转身离开,驱车前往警局探监。

才两天,许嫣然就憔悴的不成样子,原来精心打理的长发变得毛躁又暗淡,脸上没有妆容的支撑,蜡黄又死气沉沉。

看到是他来,许嫣然的眼中焕发出光芒,有些激动,“砚辞,你是来接我出去的吗?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说出那些话,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到现在我才发现我有多爱你。”

顾砚辞坐在她对面,一言不发,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许嫣然咽了咽口水,捉弄不透他的想法,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我们像之前一样可以吗,不结婚,我可以继续当你的地下情人。”

顾砚辞突然笑了,以前的许嫣然永远说不出这番话,她像一个高傲的公主,等着他主动献上珠宝和真心,然后又肆意践踏。

是他眼盲心瞎,喜欢上如此一个虚伪势力的女人,还为了他伤害真的爱他的人。

看着他笑,许嫣然也笑了起来,笑里带着几分献媚讨好。

下一瞬,顾砚辞冷脸将一只药剂甩在台上,“猜一下这是什么。”

“什,什么......”

许嫣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不是肝癌吗,既然要装就要装像一点,这是肝病毒,同时我让人加了些东西,注射后,每天如同万蚁啃食,你觉得你能坚持多久呢。”

许嫣然被架走前还在不甘的嚎叫。

他拿出手机,许清欢没有给他回消息,他苦笑一瞬,紧接着又发出一条消息。

【我已经惩罚了许嫣然了,你多久回来,我和小宴在家等你】

然而这次回答他的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顾总,夫人的踪迹就好像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样】

他来回看了好几遍助理发来的消息,最终闭了闭眼。

第15章 15

许清欢深吸了口气,举起手准备敲门,然而还没等她的手落下,门就自内而外打开了。

看清眼前人的容貌,她有些惊讶,“薄先生?”

薄修谨笑了笑,声音清朗,“许小姐,请进。”

许清欢跟着他来到客厅坐下,稍微坐定后,她将包里准备好的资料拿出来,推到他面前,“我是来应聘家庭医生的,没想到这么巧又见面了。”

薄修谨接过看了几眼就放下了,“稍等,我去泡杯茶,慢慢谈。”

间隙中,许清打量着屋内整体装潢,与大部分西欧风不同,低调典雅的中式风格很让人舒服。

薄修谨将茶杯放在她面前,贴心提示,“小心烫。”

随后,一页一页慢慢浏览她的资料。

她有些紧张,她的手已经毁了,医院不会需要一个不能做手术的医生,而家庭医生是她唯一的选择。

薄修谨将资料放下后,看向她,“许小姐,除了做家庭医生有没有考虑过参与药物研发。”

许清欢怔住,“什么意思?”

“我看资料上,许小姐在医学上涉猎很广,外科手术是你最拿手的存在,奈何前段时间手被毁了,做家庭医生太大材小用了,我的旗下正好有个药物研发的项目,不知道许小姐有意愿参与吗?”

许清欢眼眸低垂,看向自己手上的伤痕,有些不自信,“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相信许小姐的能力,你也不妨多相信自己一些。”

犹豫了片刻,她抬眼看向他,眼中迸发出光芒,“好!”

薄修谨笑了,向她伸手,“合作愉快。”

许清欢郑重的回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

她没注意到的是,一抹绯红悄悄爬上了薄修谨的耳尖。

一个月后,京市。

顾砚辞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这座繁荣喧哗的城市,烟雾遮住他眼中的神色。

再一次徒手掐灭烟头后,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许嫣然在公司里成立的皮套项目被发现的时候还是晚了,数十亿资金已经被转移到海外,对于顾氏也是一次不小的打击,至今资金链紧绷。

而那20%的股份被抵押后,也让许氏内部动荡,至今都未平息,许父许母单方面断绝了和许嫣然的关系。

而更令他烦躁的是,许清欢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查不到一丝踪迹。

“顾总,查到夫人的位置了,在巴黎。”

顾砚辞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空气沉寂了很久,直到他平复好心情,才抖着声音说:“给我定今晚飞巴黎的机票!”

顾砚辞怀里放着一个红色丝绒盒子,那是他准备求婚的戒指。

只是离婚了而已又不是不能复婚,他摩挲着盒子边缘,只要有顾宴安在,许清欢回归他们的家是早晚的问题。

下了飞机后,他直奔助理给出的酒店位置,一路上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看到自己会高兴吗还是惊讶,只要她愿意跟自己回去,哪怕是让自己跪下,他也会照做。

来到前台后,他拿着许清欢的照片询问是否见过。

“这个小姐我的确见过,前段时间她入住在我们酒店。”

得到肯定的回答顾砚辞越发克制不住喜悦的心情,他用流利的英语继续询问:“请问她在哪个房间呢。”

前台人员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们不能随意透露顾客隐私。”

顾砚辞着急起来,赶忙解释:“我是她的丈夫,她和我闹脾气跑了出来,如今想求得她的原谅,带她回去。”

前台人员将信将疑,“我不能告诉您具体房间号,不过我记得这位小姐定了一个月的房间,前几天已经到期了,也没见她来退房,想来已经离开了吧。”

顾砚辞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他像一个被抛弃的孤狼漫无目的,游走在大街上。

离开了,她能去哪?他以为只要自己找到她认错,他们之间就一定有转圜的余地,况且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没有母亲能舍得她的亲生骨肉,所以他才如此笃定,许清欢不可能会真的和他分开。

如今的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许清欢早就做好了用不回来的打算,甚至为了防止被找到抹去了痕迹,定好了计策。

顾砚辞把整个巴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再找到半点许清欢的消息,直到公司事务堆积必须让他出面解决,他不得不离开。

第16章 16

“顾砚辞找到了巴黎,不过后续处理的很好,他没有查到你后面的行踪。”

许清欢一手调剂药量,一手接起电话,“好,多谢了。”

因为做实验,她有些分神,话里也带着淡淡的疏离。

薄修谨失笑,“你我之间不用言谢,”他顿了一下,换了个话题,“你多久回来,糯米想你了。”

听到糯米这个名字,许清欢做实验的手一顿,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那等会儿下班你来接我吧。”

糯米是她半个月前在门前发现的一个小孩,应该是被人遗弃的,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自己钩织的。

她忽然想起养母说的话——我在门口捡到你的时候,天正好在下雪,你那时还不会说话就一味的冲我笑。

她动了恻隐之心,将糯米收养了下来。

下班后,许清欢按照习惯在地下车库等待,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在她面前停下,她拉开门系安全带一起呵成。

“我先带你去吃饭吧,你这几天都泡在实验室,听他们说都没好好吃个饭。”

薄修谨启动车子的动作行云流水。

“回家吧,想见糯米了,晚上我来下厨好了。”

听到“家”这个字眼,薄修谨脸上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好。”

到家后,一个小小的身影朝她奔来,“妈妈。”

她伸出手,甜甜的冲许清欢笑。

许清欢一把将她抱起,捏了捏她的脸,“糯米,今天在家听话吗?”

薄修谨扶额:“摔碎了三个花瓶,打碎了十个碗......”

糯米突然笑了手舞足蹈,许清欢点了点她的鼻子跟着一起笑了,“你这个混世魔王。”

第17章 17

三年后。

“各位乘客,飞机将于半小时后降落京城西机场......”

机械女音适时播报,刚好将许清欢吵醒,她扶了扶墨镜,望向窗外——她最终还是回来了。

拖着行李下了飞机,她裹紧了大衣,嘴里嘟囔着,“今年京市倒比柏林还冷。”

她拉着行李到了大厅准备先买杯咖啡,暖暖身子。

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咖啡,刚准备喝,就被一股强大的冲力推出去半米远。

她的腰死死被抱住,让她有些喘不上来气,她低头和那一抹炙热的视线对上。

是顾宴安。

“妈妈。”

不远处,顾砚辞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眼眶发红,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栗。

“松开。”

许清欢的声音很冷,再也没有顾宴安记忆中的温柔。

“我不,”顾宴安抱的更紧了,“只要我松开,你就会走。”

“妈妈,你抱抱我好不好,这几年我好想你,我每天都做梦,梦到你带我去游乐园给我买冰激凌,可是醒来什么都没有了......”

顾宴安的声音很委屈,像是小兽哼吟,这几年他学会了示弱和撒娇,他以为这样许清欢见到他就会心软。

许清欢再次开口带着浓浓的疲倦,“松开我,顾宴安,我早就不是你的妈妈了。”

他恨许嫣然,恨许家,是他们逼死了养母,她也恨顾砚辞,是他毁了她的手,她的医学生涯差点到此结束。

可对于这个孩子,她恨也恨不起来,爱也爱不起来,究竟是很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她也不知道。

许清欢的无情刺伤了他,他慢慢松开环抱着她的手。

“妈......”,他改口,“阿姨,你,可以陪陪我吗?”

许清欢没有回答他,将咖啡扔进垃圾桶后,她拉着行李就要走。

下一瞬,一个身影快步上前,拦住了她。

许清欢皱眉看向他,“让开。”

她向左边走,顾砚辞也向左边,她走右边,顾砚辞也向右边。

“有意思吗,”许清欢将行李重重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非要拦着我,想说什么赶紧说,我赶时间。”

顾砚辞喉咙发紧,原先准备好的话术都哽在喉咙,开口只剩一句:“这三年,你过的怎么样......”

“看不出来吗,”许清欢抱胸冷嗤,“顾总这三年过去了,眼睛倒是瞎了。”

离开顾砚辞的许清欢过的很好,以前作为半个家庭主妇的她不是忙于照顾家庭,就是奔波在去医院的路上。

她没有时间去买喜欢的衣服,每次参加宴会换来换去就那几套,被人称为“穷酸真千金”。

如今的她,长发及腰,厚重的风衣怎么也裹不住她身上凌人的气质,连随手搭的围巾都泛着温润的光泽。

“我们一定要这样说话吗,清欢?”,他的声音苦涩。

“不这么说话,那该怎么说话,和你谈情说爱、畅聊人生?醒醒吧,顾砚辞,我们是仇人不是爱人。”

许清欢一把推开顾砚辞,捡起地上的行李拖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砚辞被推得踉跄几步,看着许清欢离开的背影,他呢喃着她刚刚说的话,“是仇人,不是爱人......”

越说他心里越苦涩,原来在她的眼里,他们是仇人。

这句话,将他所有的期待都撕的粉碎。

他期待的久别重逢没有爱意,没有破镜重圆,只有她对他的恨意。

他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双眼猩红,落寞的样让经过的人都侧目。

顾宴安没有去扶顾砚辞的打算,这三年他对这位父亲的感情越加寡淡,甚至隐隐带上了恨意。

如果不是顾砚辞,许清欢就不会抛下他离开。

第18章 18

许清欢租了一个公寓,交了三个月的租金,她在这里最多只可能呆三个月,一旦事情处理完,她便会立即离开。

客厅里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寂静,她走过去接起。

“清欢,明天我们可以见一面吗,我想当面和你讲清楚,我们之间不能就这样错过,当年的事我已经......”

顾砚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挂断了。

电话再次响起,她不耐烦的接起,“你有完没完!”

“是我,清欢”温润的声音传了出来,抚平着她烦躁的心,“是顾砚辞为难你了吗?”

“没有,他如今可不敢为难我,只是总出现在我面前,像只苍蝇一样烦人。”

薄修谨低低的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声音很悦耳,许清欢有些愣住,随后问他:“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害怕你忘记我。”

这是他的真心话,许清欢强烈要求自己一个人回国处理,他才没有跟着。

他害怕顾砚辞缠着她,毕竟他太了解男人的秉性了,可他得尊重许清欢的意愿,所以只能在异国焦急等待。

许清欢也笑了,“好了,别贫嘴,我才走没一天,怎么可能把你忘了,说正事吧。”

“糯米想你了,过几天我带她去找你怎么样?”

“妈妈,我好想你,我想和爸爸去找你。”

糯米的声音也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许清欢思索了一会儿,最终答应:“那好,不过过来你得听话,不能乱跑哦。”

第二天,许清欢刚收拾好往楼下走就撞上了顾砚辞。

“让开。”

顾砚辞挡在门前不让她走,“清欢,给我个机会,我可以给你个解释的......”

“别让我说第二遍。”

顾砚辞还是拦住她,自顾自开始说:“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一次次站在许嫣然那边,一次次伤害你,我知道错了,我也让人惩罚了当初伤害你的人。”

“当初在监狱欺负的那几个,我已经让人废了他们的手脚,许嫣然我也让人给她注射了病毒,你要是还觉得不够......”

“你再说一遍,”许清欢打断他。

“什么?”

顾砚辞没有反应过来。

“我让你把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等顾砚辞真的重复了一遍,许清欢有些好心情的勾唇,挥了挥手上的录音,“证据,我都给你录下来了,你就不怕我给你送进去?”

顾砚辞却觉得没什么,反倒笑了起来,“清欢,我还可以做的更多,只要你能原谅我,我可以把我的罪证都送到你手上。”

“好啊。”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这是许清欢第一次对他露出笑容,顾砚辞有些失神,心中更加肯定了要把证据送到许清欢手里的想法。

乘着顾砚辞发神,许清欢一把推开门直接离开。

许清欢打了辆车前往新药的发布会,这也是出来复仇她回来要做的第二件事。

第19章 19

昏暗狭窄的室内,一个头顶只有稀稀拉拉的女人,目光锁定在一个直播间上。

发布会接近尾声,有人采访问道:【是什么支撑着您一直坚持在研发药物的道路上】

许清欢一身得体的白色长裙,站在台上从容镇定,侃侃而谈:“因为我的母亲就是因病去世,那五年她遭受着病痛的折磨,整夜整夜都不能入眠,我想做出一些事,让世界上痛苦的人少些。”

主持人接着问道:【这次成功,您最想感谢的是谁呢】

许清欢对着镜头微笑,“是我的先生,感谢他一直以来陪伴着我,鼓励我......”

许嫣然突然将手机往墙上狠狠一砸,“凭什么,她能过的这么好,而我要忍受痛苦,每天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苟延残喘!”

三年前她被注射了病毒后,每天发疯的用头撞墙,撕扯头皮,她想死可最终都被顾砚辞命人拦了下来。

她求着许母保释自己,她每次都摇头拒绝,而最终同意救她出来竟然是因为她有一次穿着和许清欢一样的衣服,让她心软了。

同样在看发布会的还有顾砚辞,当听到先生两个字的时候,他脸色一变。

她结婚了?还是有了男朋友,无论哪一个他都不能接受。

她口中的先生肯定不是指他,哪会是谁,那个男人是不是吻过她的唇,他知不知道她的耳垂最为敏感......

他不敢再想,最终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有人欢喜有人愁,另一边,薄修谨看着跨国直播,在许清欢说出先生那两个字的时候,嘴角就一直没有下去过。

糯米蹦到他面前,“爸爸,你在看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薄修谨将她抱在怀里,“在看妈妈,你看,妈妈是不是在发光。”

发布会结束后,许清欢没想到拦下她的竟然是许母。

许母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眶便湿了,“清欢,你回来了。”

许母伸出手想去拉她,却被许清欢避开,“许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许母尴尬的收回手,在听到称呼的时候鼻头一酸,差点当场落泪,“不用这么叫我,叫我妈就行,既然回来了要不要回家看看。”

“许夫人,怕不是贵人多忘事,这个称呼可是你和许先生逼着我叫的。”

八年前,她刚被认回,面对他们曾怯懦着开口叫他们爸妈,而得到的不是他们的回应,而是冷冰冰的一句。

“我们并不熟,这二十年没见不是有血缘关系就可以忽视的,以后叫我许夫人就行,免得嫣然听到又多想。”

许母也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变得僵硬,在许清欢走前,她一把拉住她,眸子里带着些期待开口:“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跟我一起回家吧。”

许清欢一把甩开她,用纸巾嫌弃的擦了擦手腕,“喜欢吃糖醋排骨的是许嫣然不是我,还有,那也不是我的家。”

第20章 20

在清晨门被敲响的时候,许清欢没好气的穿上鞋去开门,“顾砚辞,你能不能别这么烦啊,天天来......”

剩下的话堵在喉咙里,薄修谨抱着糯米站在门外,手上还提着一袋零食。“修谨?糯米?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给我打电话,我好去接你们的吗?”

糯米朝她张开手臂,她伸手去抱。

“因为爸爸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将她稳稳放在地上后,许清欢去厨房泡了杯茶,递给薄修野,“怎么来的这么突然。”

他将茶杯放在一旁,替她理了理有些乱的鬓角,“糯米,马上要生日了,说想来和你一起过。”

“你这几日,过得怎么样,处理这些事会不会很累。”

许清欢顺势依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好闻的雪松味进入鼻腔,她感觉头疼缓解了些,“还好,见到你们,就觉得好多了。”

薄修谨一手拥着她一手给她揉了揉太阳穴。

糯米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妈妈,我想去游乐园玩。”

“好。”

“那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小小的人摇着她的手,心一软,就答应了下来。

到达游乐园后,许清欢替她带好遮阳帽,又替她拢好衣服,确认不会着凉后才放心下来。

“妈妈,我想吃冰激凌。”

许清欢看着远处接电话的薄修谨,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那你在这儿乖乖等着,不要乱跑,妈妈去买。”

她使劲的点着头,催促她快点去。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不远处一个人紧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顾宴安看到许清欢离开,走到糯米面前,他一把夺走许清欢替她带好的遮阳帽,质问她:“你是谁?凭什么叫我的妈妈。”

她的耳朵和侧脸都被弹力绳挂出红痕,一时没忍住哭出了声,“你是谁,为什么要抢我的东西,我要告诉妈妈,你欺负我!”

顾宴安越听越生气,一把将她推到在地,“那不是你的妈妈,是我的妈妈!”

她彻底失声痛哭起来,“你欺负我......”

哭声吸引了不远处打电话的薄修谨,他望向这边,发现糯米被推到在地后,直接将电话挂断,快步走过来,将她抱起来安慰。

“爸爸,他欺负我,他抢了我的东西,还说妈妈不是我的,是他的......”

薄修谨皱了皱眉,看向面前这个小孩,如果他没认错的话,这就是顾砚辞的孩子顾宴安,也是许清欢的孩子。

糯米虽然不是亲生的,可这三年是他亲手带大的,早就将她当作自己的孩子了,没有人能欺负她。

可面前的也是许清欢的孩子,面对顾砚辞他有十足的把握,许清欢一定会选他,可面对她的孩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为糯米讨回公平,“你抢了她的东西,先动手,你该道歉。”

他被薄修谨的气势吓退了两步,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我不,是她抢了我的妈妈,我不会给她道歉。”

他不喜欢这个小女孩,也不喜欢面前这个男人。

如果他听的没错,她叫面前这个人爸爸,叫许清欢妈妈......那是不是许清欢早就抛弃了他和爸爸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就像学校里的那些同学家一样......

薄修谨纠正他,“不是糯米抢了你的妈妈,而是你们把她逼走的。”

许清欢拿着买好的冰激凌看到的就是,薄修谨抱着糯米和顾宴安对峙的场面。

她赶紧上前,“怎么了这是?”

糯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眼泪和鼻涕几乎都擦在了薄修谨昂贵的西装上。

她赶紧拿出纸替她擦拭,又用手里的冰激凌哄她,“糯米不哭了好吗,吃个草莓味的冰激凌,赶走不开心。”

顾宴安看着许清欢温柔哄着那个小女孩,鼻头发酸,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以前也会这么哄他——“小宴是最坚强的男子汉,不哭了好吗,妈妈带你去买冰激凌。”

“妈妈。”

他诺诺出声,希望许清欢能看到他,等她的视线终于到他身上的时候,却是让他道歉。

“糯米不会主动招惹人,也不经常哭,除非有人欺负她,所以给她道歉。”

甚至没有问经过,就要他道歉,顾宴安委屈的看向她,“妈妈,今天是我的生日。”

“再说一遍,我不是你的妈妈,你过不过生日和我无关,还要给糯米道歉,不要让我讨厌你。”

顾宴安最终跑走了,他躲在墙角抹着眼泪。

凭什么那个笨的出奇的小孩子可以得到许清欢的爱,而他甚至不能叫她妈妈。

第21章 21

同时注意着他们的还有顾砚辞,第不知道多少次摁灭烟头后,烟灰缸里已经堆成个小山。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桌上摆满的照片上:许清欢和薄修谨接吻,一家三口一起做旋转木马......

看起来是那么幸福,却刺痛了他的眼,明明该和她在一起的应该是他。

顾宴安推开门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细看脸上还有泪痕。

看着坐在沙发上颓废的顾砚辞,他没有叫他的打算,而是径直离开。

“站住,”顾砚辞一开口就是沙哑的嗓音,“你想不想许清欢回来陪你?”

两道视线交汇,顾宴安攥了攥衣角,“要我怎么做?”

当夜,许清欢就接到了电话。

“我可以给她道歉,但是需要你明天带着她在左岸那家咖啡厅等我,不能和那个男人一起来。”

“可以。”

薄修谨不禁皱眉,他的话术太周密,不像是一个孩子能说出来的,倒像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他将头搁在许清欢的肩膀上,虚抱住她,“不行我的跟你一起去,那小子鬼机灵,指不定在谋划什么。”

她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拿出了一个戒指递给他,“不用担心,我看的出来是顾砚辞指使的,正愁没机会去顾家,这个是定位戒指,里面安有警报器,我一旦出事可以通过这个戒指联系你。”

薄修谨无可奈何,接过戒指,他知道许清欢想做的事没人可以改变,而他能做的就是在不远处一直守护着她。

第二天,许清欢来到蛋糕店的时候,顾宴安早就坐在里面等了很久了。

“妈妈,”在感受到许清欢冰冷的视线后,他改口,“许阿姨,这是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

一个扇形切面的草莓蛋糕,上面还点缀着红丝绒碎,看起来就很好吃,可许清欢并不喜欢。

因为爱吃草莓蛋糕的并不是她,而是许嫣然,她不喜欢吃甜的。

就像喜欢吃糖醋排骨的也不是她,而是许嫣然一样,他们想讨好自己,却连她的喜好的不清楚。

“我不喜欢吃草莓蛋糕,草莓蛋糕是许嫣然最喜欢的甜品。”

顾宴安的手一顿,低垂着眸子,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许清欢一手牵着糯米,一手看表,“既然说了要道歉那就快点。”

“我可以单独和她说吗?”

许清欢深深看了他一眼,“希望你别搞小动作,别让我讨厌你。”

许清欢走后,顾宴安看着眼前去够蛋糕的糯米,脸上浮现出嫉妒,咬牙切齿道:“凭什么你能得到她的爱——”

他一把拍掉她的手,将蛋糕扔在地上,“只知道吃的蠢货!”

不到十分钟,许清欢就收到一条消息,【想要回孩子,半山别墅见】

许清欢唇角扯出一抹讥哨。

第22章 22

车子停稳在别墅门口外,许清欢拉开车门下车恰好撞进一抹炙热的视线。

顾砚辞穿着白西装,拿着一束洋甘菊站在大门口,像是童话里等待公主的王子。

顾宴安也穿着一身合适的西装,站在他旁边,替她贴心的拉开铁门。

“清欢,好久不见。”

许清欢无视他,冷呵一声从旁边经过,径直来到客厅,就像这个别墅的主人一样,熟练的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顾砚辞和顾宴安也走了进来,在她旁边坐下,殷勤的为她拿点心,放软垫。

许清欢重重将茶杯放下,冷声开口:“糯米呢。”

顾宴安将一个平板递到她面前,视频里,糯米躺在床上睡得很熟,嘴里像在念着什么......

“带我去找她。”

顾砚辞走近将平板收了起来,他俯身看着许清欢,用手去描摹她的妹也却被许清欢一把拍掉。

“我说,带我去见她。”

顾砚辞的声音干涩,喉咙里如同放着刀子一样,说话都有些艰难,“她是你的孩子,我不会伤害她,我让人好好照顾她,只是短时间你见不到她而已。”

“你可真令我恶心,”她的视线转移到顾宴安身上,“还有你,跟你爸一样恶心。”

顾宴安的头越来越低,“对不起,我只是想你能陪陪我。”

许清欢想走,却被身后的人拉住。

顾砚辞的眸子发红,看向她的眼神带着爱意,悲伤甚至有一丝丝的委屈,“究竟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他一手拉着许清欢,一手将解开上衣的扣子,将领子一拉,露出青黑色的纹身——是许清欢的英文缩写“xqh”。

许清欢有些愣住,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疼吗?”

顾砚辞的眸子焕发出光亮,心里升腾起希望,“疼,但是只要你能多看我一眼,无论让我做什么哪怕是凌迟我都愿意。”

“我说的是洗纹身疼吗?”

这句话让顾砚辞一怔。

这处锁骨原来纹的并不是“xqh”而是“xyr”,第一次看见纹身是新婚夜那天,在顾砚辞换衣服的时候无意瞥到,后来每一次欢好后,她都会看到顾砚辞事后,坐在床边摩挲着这个纹身。

她知道他这是在告诉她,他爱的是许嫣然,而她什么都不是。

顾砚辞也想了起来,他着急的想解释,可许清欢眼里的淡漠和讥讽,就像一把利刃狠狠捅进他的心脏。

许清欢用力将手抽了出来,又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目露嫌恶看着他,“想要我原谅你?好啊,去外面跪着,跪满一天一夜,我可以考虑一下。”

许清欢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

许清欢摇晃着杯里的红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顾砚辞跪在雪地里,背打的笔直。

雪下的越来越大了,铺的顾砚辞肩头、发上一片雪白,像是为了惩罚自己,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寸衫。

她的记忆忽然飘远,她也曾在雪里跪过两次。

第一次是刚嫁给顾砚辞的那年,顾母为了给她立规矩,也为了宣泄对许家害她儿子残疾的恨意。

让她在最冷的十二月穿着单薄的睡衣跪在雪地里,而顾砚辞经过她的时候连眼睛都未抬过一分。

他们是协议结婚,所以顾砚辞对她没有情,更不会替她求情,便就任她在雪地里跪了一天。

第二次是顾砚辞突发高热,用尽了所有办法都不见效后,她在深夜顶着大雪一步一跪为他求来了平安符。

而神奇的是,她将符放在他手中后竟真的慢慢好转。

顾砚辞醒来后,听说后也曾抱住她说他们以后要好好生活。

如今想来她只是他度过特殊时期的工具罢了,许嫣然一回来,他就迫不及待丢掉她这个工具,回到许嫣然身边。

......

她懒得再看,将灯关了、窗帘拉上。

顾宴安有些不忍,走近对他说:“妈妈已经睡了,你可以先起来。”

他抬头看向那个已经关了灯的房间,连腰都未弯一分,最后苦涩说道:“不了,你去睡觉吧,不要吵到她。”

第23章 23

许清欢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她有些头痛,扶着身子坐起来后,向旁边伸手,一个水杯就递到了她手上。

是已经兑好水的感冒冲剂。

顾宴安乖巧的站在床边,等许清欢喝完后又接过杯子。

“你爸呢?”

他乖顺回答:“还在外面跪着。”

“叫他进来吧。”

她昨天晚上梦到养母了,梦里有多幸福,醒来后就有多失望。

等顾砚辞过来,他着急的去探许清欢的额头温度,“听小宴说,你感冒了,好些没?”

许清欢歪了歪身子,避开他的触碰,“我叫你来,是有事想问你。”

“什么。”

“许家是不是有你在帮村?”

三年前,得知许嫣然把20%的股份抵押了后,许父被气的一病不起,至今还躺在医院插着氧气罐。

许氏内部动荡,却没有换人,靠许母一个人是不可能的,除非有顾家帮助。

“是,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还不够,我可以给许氏再投笔资金,帮忙稳固......”

许清欢直接打断他,“不,我要你撤资。”

说完,她闭上了眼没有再管他的反应,让他一个人消化,她知道顾砚辞会按她说的做,这就够了。

许母来的比她想象的快。

“清欢。”

曾经总是穿着得体,身上每一部分都打理的一丝不苟的贵妇人,如今眼底已经有了淡淡的青紫色,说话满是疲惫。

“清欢,妈有件事情想求你。”

许清欢并未理她,而是低头沏茶。

她怯懦着开口:“如今顾氏突然撤资,许家这几年本就摇摇欲坠,你爸成了植物人,至今未醒,要是没了顾氏帮助......”

许清欢停下看她,“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我以前有诸多对不起你,但许家毕竟是你家,以后你也会接手家族......”

许清欢冷笑着打断她,“许夫人怕是贵人多忘事,我说过,许家不是我的家,还有我们是仇,人。”

她格外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看清许清欢眼里的恨意,许母被吓到瑟缩着退了一步,“什......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搞错了......”

“我没有拔掉他的氧气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毕竟当初你们也是这样对我的养母的对吧。”

听到这句话,许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哪还不明白。

许清欢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给许夫人两个选择,一去自首,将你们做的事一一陈述,二独善其身,那么公司还保不保得住呢。”

第24章 24

那日之后,许母再也没有来过,许清欢接到警方的联系已经是一周以后。

案子被定性为故意谋杀,主谋许父许母两人被判无期徒刑,许父因为成了植物人,情况特殊无法执行,而许嫣然作为挑唆者,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但鉴于精神失常,改为缓刑,并送入精神病院长期封闭治疗,直到恢复正常再执行。

开庭那天,许清欢穿上了养母生前最喜欢的衣服,带上了她的画像参加。

庭审结束,她露出了近几日最真心实意的笑容。

回到车里,顾砚辞看到她的笑颜有些愣神,“你很开心?”

许清欢心情颇好的点了点头,下一秒她手中就被塞了个东西,“这是什么?”

“之前答应给你的,我所有的罪证。”

看着手里的银色优盘,许清欢突然有些弄不懂他,“你真就不怕我用你给我的东西反手把你送进去,今天你也看到了我可以是把亲生父母都送进了监狱。”

是觉得她没那个胆子,还是对自己的实力过分自信。

顾砚辞看着她满目深情,“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这句话,如果是从前喜欢着顾砚辞的许清欢听到一定会高兴的疯了吧。

只可惜现在的许清欢是恨着他的,而他们的关系早已不是爱人和夫妻了,而是仇人。

许清欢扭头望着窗外,敛去眼中的神色,“我想去墓园,看一下养母。”

车子匀速行驶在公路上,途中,许清欢在经过一家花店的时候突然出声,“停一下,我去买束花。”

顾砚辞站在店外等她,许清欢选了几支蝴蝶兰和绣球花交给店主。

顾砚辞时不时会往里面张望几眼,引的店主笑着说:“那是你的男朋友吧,你们看着真般配。”

“不是,我们已经离婚了。”

店主尴尬的笑了几声,“说不定还有以后,可能还会复婚呢,哈哈。”

许清欢没有说话,可她心里无比清楚,他们没有以后,更不可能复婚,他们之间唯一的结局就是她送顾砚辞进监狱。

包好后,许清欢付完钱,抱着花就离开了丝毫没管身后的顾砚辞。

突然一个远光灯打来,她抬手遮了遮刺眼的光,“小心!”

她听到轮胎在地上划出的刺耳声响和顾砚辞撕心裂肺的呼喊。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人群的喧闹和压在身上温暖的怀抱。

......

“妈妈,妈妈,你快醒醒......”

许清欢好像听到了糯米的声音,她颤抖着睫毛睁开了眼。

见到她醒,糯米顿时扑了上来,压在她身上,薄修谨将她拎起来,放在一边,“妈妈才醒,不要压着她了。”

许清欢有些反应不过来,等稍微清醒后,她才开口询问:“我怎么在医院?”

“许嫣然逃了出来,为了报复你,开车撞了你后逃了,不过目前已被警方制服。”

许清欢查看了自己的伤势后有些疑惑,“可我为什么感觉没什么事?”

薄修谨叹了口气,才接着说:“因为顾砚辞最后救了你。”

许清欢一时没有说话,内心有些复杂。

“清欢,你的计划......”

薄修谨欲言又止,最终被门外的吵闹声打断。

“放我进去,我要找许清欢!”

第25章 25

顾母最终破门而入,她一进来再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许清欢拖下来带到了重症监护室事前。

她拉着许清欢的手突然跪了下去,“清欢,你救救砚辞,医生说他的腿彻底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你上次不是给砚辞做过手术吗,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吗?”

透过玻璃,顾砚辞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的管子并不少,一旁的监护仪上面的线条有规律的跳动着说明他已经脱离了危险。

许母不停摇晃着许清欢,希望她说出是的那个答案。

她转头看向顾母,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面前,上面没有明显的伤痕,可却有些畸形,“顾夫人,既然你知道我成功给他做过手术,也应该知道我的手,在他为了许嫣然将我送进监狱的那天就已经毁了。”

“我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所以我做不了手术,您另请高明吧。”

她蹲下身一根一根将顾母的手指掰开,然后转身离开。

......

许清欢最终还是将顾砚辞给她的罪证交了上去。

最终顾砚辞因为涉嫌绑架,非法拘禁等多项违法犯罪行为被判十年有期徒刑,而许嫣然因为故意伤害被诊断并非精神失常,可承担民事责任,被判十年有期徒刑。

同时顾母因为故意买凶杀人,但鉴于犯罪未能成功实施,最终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

而顾父在国外洽谈合作时听闻这一切,心脏病突发,被送进医院,至今未醒。

一时间,顾氏内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股票暴跌50%。

顾砚辞对所有罪行都供认不讳,只是要求最后再见许清欢一面。

犹豫了很久,许清欢最终还是答应了见面。

厚重的玻璃将两人隔开,一时间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许清欢最终叹了口气,拿出一张红色的邀请函,“顾砚辞,我要结婚了,一切都结束了。”

还是相顾无言很久,许清欢看他没有说话的打算,站起身想走。

“等等,”顾砚辞叫住了她,声音有些哽咽,“祝你,幸福,还有我救了你可以换去一个要求吗?”

他有些卑微的恳求,“我不在的日子可以帮我照顾一下小宴吗?”

许清欢愣了一下,最终道:“抱歉,我今晚就要走了,至于他,我给他留了一张足够十年不愁吃喝的卡。”

那个孩子,她再也给不了他母爱。

转角处那一抹小小的身影最终踉跄了一下跑走了。

离开后,许清欢前往墓地祭拜养母,照片上的养母依旧年轻,依旧那么温柔。

“妈妈,这次之后,我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看您,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

她靠在墓碑旁讲了很多,直到天色渐晚,她拍了拍衣服起身,“不过,我也已经找到了我的幸福,我们回德国就要结婚了,要是您看到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对吧。”

薄修谨抱着糯米站在不远处,等她走近,糯米立刻飞扑了过来,“妈妈,我们快走吧。”

“好。”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顾宴安就站在后面看了他们很久,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车上,许清欢将糯米放在一旁后,从口袋里摸出个戒指,“之前给你的那个戒指还在吗?”

薄修谨拿出戒指后,她将手中的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不给我也带上吗?”

薄修谨笑了笑,替她带上后郑重的吻了吻她的手背。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知不知道戒指里并没有定位器更不能报警?”

薄修谨表现的并不惊讶,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

“那你怎么......”

“因为我相信自己,更相信你。”

许清欢看着他也笑了,她想她应该找到了真的正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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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要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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