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王蹲在银行ATM机前，手指把屏幕戳得咔咔响。这个月工资到账两万八，加上季度奖金，卡里该有六万整。可屏幕上明晃晃的数字刺得他眼睛生疼——余额四万三千块。

老王蹲在银行ATM机前，手指把屏幕戳得咔咔响。这个月工资到账两万八，加上季度奖金，卡里该有六万整。可屏幕上明晃晃的数字刺得他眼睛生疼——余额四万三千块。

"又动我的钱！"他攥着银行卡冲进家门时，妻子李梅正蹲在地上擦瓷砖缝。抹布"啪嗒"掉进水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洗得发白的裤脚。

"上周刚给完家用，你......"李梅话没说完就被老王摔在茶几上的银行流水打断。她捡起那张纸，手指在1.7万的转账记录上顿了顿，喉头滚动两下却没出声。

老王扯松领带冷笑："上回是给你弟凑彩礼，上上回是你妈做白内障手术，这次又要养哪个穷亲戚？"他踹开脚边的塑料凳，"这日子没法过了，明天就离！"

李梅突然抓起手机往外跑，拖鞋在楼道里啪嗒啪嗒响得急促。老王对着晃动的防盗门发愣，结婚十二年，这还是头回见她摔门出走。

第二天早上，老王被豆浆的香气熏醒。厨房砂锅里咕嘟咕嘟炖着冬瓜排骨汤，桌上压着张字条："汤炖两小时，记得关火。"他掀开汤锅盖，蒸汽糊了眼镜——冬瓜切成他最爱的小方块，排骨全是他喜欢的肋排段。

手机突然震动，老家表弟发来张照片。穿着蓝条纹病号服的老太太躺在病床上，正笑眯眯地举着个新手机。附言写着："姑父走得早，姑姑怕你们担心，手机坏了半个月都没说。多亏嫂子汇钱来，还专门挑了老人机......"

老王手一抖，排骨汤洒在字条背面，洇出几行没写透的铅笔印："妈白内障复发住院，护工费一天200。你西服肘子磨薄了，商场季末打折......"

他抓起车钥匙往医院冲时，护士站正在广播寻人："请心内科3床家属到缴费处补手续。"穿过消毒水味刺鼻的走廊，他看见李梅蜷在等候区的塑料椅上，怀里抱着他的旧西装，金线绣的"销售冠军"奖章在袖口隐隐发亮。

"护士说妈明天手术。"李梅把保温桶推过来，指尖还粘着创可贴，"你最爱吃的三鲜馅饺子，我昨晚......"

缴费单从她口袋里滑出来，手术费那一栏的数字，正好是一万七千块。

来源：品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