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怒气冲冲地向我走来,眼睛里满是血丝,质问道:“这五年,你和我儿子去了何方?”
我与梁佑安争执之后,携子离家,一走便是五载。
谁料想,狭路相逢。
新学期伊始,我陪同儿子去学校报到,意外地与他重逢。
他竟成了我儿的班主任。
他怒气冲冲地向我走来,眼睛里满是血丝,质问道:“这五年,你和我儿子去了何方?”
儿子紧紧抱住他的腿,泪眼婆娑:“爸!妈说你蹲厕所五年,因为便秘太严重了!”
四周的家长们突然变得鸦雀无声,紧接着是一阵哄笑。
梁佑安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我感到非常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儿子辰辰还在抱着他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爸爸,你终于出来了?妈妈都说了,你要是再不出来,我们就要找通厕所的师傅了!”
笑声更加响亮了。
有些妈妈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开始掏出手机。
“别拍了!”
梁佑安低沉地吼了一声,气场全开。
周围的喧闹声立刻消失了。
他一把拉我进了旁边的教师办公室,辰辰就像个小挂件一样被他顺带拖了进去。
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梁佑安把我推到墙边,双手撑在我耳边,将我牢牢地困住。
他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是五年前那种熟悉的味道,只是多了几分冷意。
“黎芷汀,你真有本事。”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我的儿子消失了五年,一回来就教他来编排我?”
我看着他血红的眼睛,心里一阵绞痛。
但我不能表现出软弱。
“梁老师,请你尊重一点。”
我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
“尊重?”他冷笑,“你配吗?”
辰辰看到我们剑拔弩张的样子,吓得大哭起来。
“妈妈,爸爸,你们别吵架了!”
梁佑安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儿子,眼中的怒气稍微减弱了一些。
他放开我,走到辰辰面前蹲下。
“辰辰,别哭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柔和,“告诉爸爸,这五年,妈妈带你去了哪里?”
辰辰抽泣着,大眼睛里满是泪水。
“妈妈带我去了好多地方,我们住在一个很小的房子里,妈妈每天都要做很多工作。”
“她骗你说爸爸在厕所,是不是?”
辰辰用力点头:“妈妈说爸爸的肠子打了十八个结,解不开了!”
梁佑安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要被我这个亲生儿子气死。
他站起身,重新看向我。
“黎芷汀,我们得好好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是吗?”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那我们就来谈谈辰辰的抚养权。”
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这是我最害怕的事情。
“你想都别想!”
“那就给我一个解释。”他逼近一步,“五年前,你为什么要离开?”
为啥我要离开?
我盯着他那张和五年前一模一样的脸庞,嗓子里仿佛塞满了棉花。
我该如何启齿?
说你母亲把一张支票甩在我脸上,斥责我是妄想高攀的乡巴佬,说肚里的孩子是孽障,不配踏入你们梁家的门槛?
说她威胁我,若我不离开,就让我和孩子永无宁日?
我说不出口。
那时的我,孤苦无依,除了肚中的孩子,我一无所有。
而他,是天之骄子,是前途光明的年轻学者,是他母亲的骄傲。
我不想让他左右为难。
“我们不是已经分道扬镳了吗,梁佑安。”我转过头,“我带着孩子走,这难道不正常吗?”
“正常?”他冷笑一声,“黎芷汀,你拿了那笔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也叫正常?”
我猛地扭头:“什么钱?”
“还在装蒜?”他眼中满是讥讽,“我妈给了你五十万,让你打掉孩子滚蛋,你不是都收下了吗?”
我如同被雷击中。
五十万?
他母亲柳婉,确实曾给我一张支票。
但我当着她的面,把那张支票撕得粉碎。
她是怎么跟他讲的?
“我没拿!”我几乎是怒吼。
“证据呢?”梁佑安冷冷地问,“人证物证都有,我妈亲口承认,银行也有转账记录。黎芷汀,你还要狡辩到何时?”
我浑身冰冷。
原来在他心中,我就是为了五十万,抛弃他,差点打掉我们孩子的女人。
这五年的思念和委屈,成了一个笑话。
我的心,痛得要命。
“既然你这么想,那就这么认为吧。”
我突然觉得很累,不想再争辩了。
他的心已经偏了,我再说什么,也只是徒劳。
“好,很好。”梁佑安点头,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从今天起,辰辰归我。你可以来看他,但我不会再让你带他走。”
“凭什么?”我冲他喊,“辰辰是我儿子!我辛辛苦苦把他养大!”
“就凭我是他爸!就凭你当年为了钱抛弃了他!”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妆容精致,长相妖娆,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看到我们这样,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佑安,我听说你找到孩子了?这是……孩子妈妈?”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
梁佑安的脸色缓和下来。
“嗯。陶老师,这是黎芷汀。”
他介绍得简洁明了。
我记得她。
当年就跟在梁佑安身后的跟屁虫,一直觊觎着他。
没想到五年过去了,她还在。
“黎小姐你好。”陶可伊朝我伸出手,笑得温婉大方,“我叫陶可伊,是辰辰的副班主任,也是佑安的同事。”
我没动。
我看着她指甲上做的精致的钻,只觉得刺眼。
梁佑安皱眉:“黎芷汀,陶老师跟你打招呼呢。”
陶可伊尴尬地收回手,善解人意地说:“没事没事,黎小姐可能刚回来,情绪比较激动。佑安,伯母知道你找到孩子,高兴坏了,说晚上要在家摆一桌,给你和孩子接风洗尘呢。”
她故意顿了一下,看向我。
“不知道黎小姐,要不要一起?”
要回梁家吗?
重返那个让我饱受屈辱的旧地?
我还没失去理智。
“不,我跟你们不亲近。”
我冷淡地回绝。
陶可伊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梁佑安的脸色更加阴沉。
“黎芷汀,你真要这样吗?母亲也是出于对孩子的关心。”
“关心?”我冷笑,“对啊,她当年也很‘关心’我肚里的孩子,关心到逼我打掉他。”
梁佑安的呼吸突然停滞。
陶可伊急忙缓和气氛:“黎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伯母她人很好的,怎么会……”
“闭嘴!”我不想和她继续演戏,“这里没你插嘴的份。”
陶可伊被我吼得眼眶泛红,委屈地望向梁佑安。
梁佑安果然心疼了。
“黎芷汀!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牵扯无辜的人!”
“无辜?”我看着他们,“我看你们关系亲密得很啊。”
“这是在学校,我不想和你争执。”他压抑着怒气,“晚上七点,来家里吃饭,把过去的事讲清楚。你来,我们还能谈。不来,就等着收我的律师信。”
说完,他推开我,强行抱走辰辰,陶可伊紧随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律师信。
抚养权。
他用我们的儿子威胁我。
我跌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冷,心里盘算着。
今晚这场鸿门宴,我必须得去。
傍晚,我根据梁佑安给的地址,打车去了他家。
开门的是柳婉。
她身着一袭真丝旗袍,显得雍容华贵。
看到我,她的表情有些惊讶,但很快被虚伪的笑容所掩盖。
“哎呀,是芷汀啊,快进来快进来!”
她热情地拉住我的手,仿佛我们是久别重逢的亲人。
我只感到一阵反胃。
柳婉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这孩子,一走就是五年,让我们想得厉害。快坐,饭马上就好。”
我没坐。
我环顾着这个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客厅。
墙上挂着一幅全家福。
梁佑安,柳婉,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中年男人,应该是他父亲。
他们一家三口,笑得幸福美满。
这时,陶可伊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水果。
“黎小姐来了?快坐啊,别客气。”
她笑得像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的心,又被刺痛了一下。
梁佑安带着辰辰从楼上下来。
辰辰一看见我,就挣脱了梁佑安的手,朝我跑过来。
“妈妈!”
我蹲下身,紧紧抱住他。
“辰辰,有没有想妈妈?”
“想了!爸爸不让我打电话给你!”辰辰委屈地抱怨。
我抬头,冷冷地看着梁佑安。
梁佑安的眼神有些躲闪。
柳婉立刻开口:“哎呀,小孩子家家的,别听他乱说。佑安也是怕你刚回来太累了。来来来,都别站着了,准备开饭!”
一顿饭,吃得我如同嚼蜡。
柳婉和陶可伊一唱一和,不断地给梁佑安和辰辰夹菜,其乐融融。
我像个局外人。
柳婉偶尔会假惺惺地问我几句这五年的情况。
“芷汀啊,这五年在外面,过得不容易吧?”
“看你都瘦了,得多吃点。”
我都随口敷衍过去了。
饭后,陶可伊主动去洗碗。
柳婉拉着辰辰去客厅看电视。
梁佑安终于开口了。
“去书房谈。”
他的书房很大,一整面墙都是书。
我没有心情欣赏。
“说吧,你想怎么样?”
“把你这五年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他坐在书桌后,像审犯人一样。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为了辰辰。”他敲了敲桌子,“我需要评估你是否还有能力和资格做他的母亲。”
我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梁佑安,你别太过分!”
“过分?”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到底是谁过分?拿了钱一走了之,五年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闻不问的人,难道是我吗?”
“我都说了我没拿钱!”
“那钱呢?五十万,不翼而飞了?”
“我怎么知道!”我快要被他逼疯了,“你妈给了我支票,我当着她的面撕了!至于她后来怎么操作的,你应该去问她!”
梁佑安沉默了。
他看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佑安,我能进来吗?”是陶可伊的声音。
梁佑安皱了皱眉:“进来。”
陶可伊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
“我看你们谈了很久,怕黎小姐口渴。”
她体贴地把牛奶递给我。
我没接。
她又把牛奶放到桌上,然后状似无意地说:“佑安,刚刚伯母好像不太舒服,我扶她回房休息了。”
“她怎么了?”
梁佑安立刻紧张起来。
“可能是今天太高兴了,情绪起伏有点大,血压有点高。”
陶可伊担忧地说,“她还一直在念叨,说对不起你,当年不该自作主张给黎小姐钱,害得你们分开这么久。”
她这话,看似是在为柳婉解释,实则是在梁佑安心里又给我上了一道枷锁。
果然,梁佑安看向我的眼神,又冷了下去。
“你听见了吗?”
“我妈心脏承受不了刺激,黎芷汀,那些陈年旧事,不管是误会还是别的,都已成为过去。”
“我希望你别再提,特别是在我妈面前。”
我气得浑身颤抖。
难道他的意思是为了他妈的健康,我就必须吞下所有的委屈和不公?
我就得被冤枉成贪财的恶女人?
“如果我不这么做呢?”我咬牙切齿地问。
“黎芷汀,别试探我的底线。为了辰辰,我能做任何事。”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梁佑安,你真是我的好前任,你妈的好儿子。”
我转身就走。
“站住!”他从后面抓住我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放开我!”我用力挣脱他,“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
“黎芷汀!”
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那个让我喘不过气来的家。
外面的空气很冷,吹在脸上,却让我清醒了许多。
我不能就这样算了。
我必须把辰辰带走。
回到我租的小公寓,我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了学校。
我没去教室,而是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
我要给辰辰办转学。
这个地方,他一天都不能多待。
校长是个和蔼的中年男人,他听了我的来意,显得有些为难。
“梁太太……哦不,黎女士。这才开学第一天,就办转学,是不是太急了点?”
“而且,我们学校是本市最好的公立小学,教学资源和师资力量都是一流的。”
“我知道。”我深吸一口气,“但是因为一些……家庭原因,我们必须离开。”
校长还想再劝。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梁佑安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我手里的转学申请表,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你要带他去哪里?”
“不关你的事。”
“黎芷汀,你别逼我。”他走到校长面前,礼貌地说:“王校长,不好意思,我们夫妻俩闹了点小矛盾。转学的事,只是她一时冲动,您别当真。”
“夫妻?”我冷笑,“梁老师,我们五年前就没关系了。”
王校长看看我,又看看梁佑安,一脸为难。
“这个……梁老师,黎女士,你们的私人问题,还是私下解决比较好。但转学是学生的权利,如果家长坚持……”
“她代表不了我。”梁佑安打断他,“我是梁星辰的法定监护人,我不同意转学。”
他转头看向我,眼神冰冷。
“黎芷汀,我昨天说得很清楚。你想闹,我奉陪到底。但想带走辰辰,没门。”
我气得手都在抖。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对面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
“黎芷汀,是我,柳婉。”
“有事?”我没好气地说。
“我给你半小时,到学校对面的咖啡馆来。你一个人。如果你想知道当年那五十万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好准时到。”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我的心猛地一跳。
她要跟我摊牌了?
我向校长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办公室。
梁佑安想要追上来,但我一个眼神就让他停下了脚步。
“你最好别跟过来,否则,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他停下了脚步,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
咖啡馆里,柳婉已经到了。
她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面前放着一杯蓝山咖啡。
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柳婉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咖啡,没有看我。
“黎芷汀,五年不见,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敢直接跟我儿子叫板了?”
“这不都是被您逼的吗?”我反唇相讥。
她放下咖啡勺,终于正眼看我。
“开个价吧。多少钱,你才肯带着那个野种,永远离开我儿子的世界?”
我的拳头瞬间攥紧。
野种。
她竟然又一次,这样说我的辰辰。
“柳婉,你别太过分!张口闭口野种,真是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过分?”她笑了,笑声里充满了鄙夷,“我过分,还是你过分?五年前给你五十万你不要,非要死皮赖脸地生下他。怎么,是觉得现在孩子大了,可以当筹码,要个更好的价钱了?”
“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钱来衡量?”
“不然呢?感情?”
“别傻了,黎芷汀。你和我儿子,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你的出身,你的学历,你的家庭,哪一样配得上我们梁家?”
“我从来没想过要高攀你们梁家!”
“那你为什么不肯走?”她逼问道,“为什么还要回来?”
“因为辰辰需要父亲!因为梁佑安有权知道他有一个儿子!”
“他不需要!”柳婉的声音尖锐起来,“佑安有可伊就够了!可伊家世好,人也温柔懂事,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和你的儿子,只会成为佑安的污点!”
我看着她因激动而扭曲的脸,忽然明白了。
她今天叫我来,不是为了摊牌,是为了羞辱我,逼我走。
“说完了吗?”我冷静下来,“说完我就走了。”
“站住!”柳婉叫住我,“黎芷汀,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是一百万,拿着它,滚得越远越好。”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
又是同样的戏码。
我笑了。
我拿起那张支票,在她眼前,慢慢地撕成了两半,然后是四半,八半……
最后,我把那些碎片,尽数扬在了她的脸上。
“柳婉,你听好了。”
“第一,我不会走。第二,辰辰是梁佑安的儿子,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第三,你欠我的,欠辰辰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柳婉被我的举动惊呆了。
纸屑纷纷扬扬地落在她精致的头发和昂贵的旗袍上。
“你……你敢这么对我?”她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为什么不敢?”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真以为,我还是五年前那个任你拿捏的软柿子吗?”
说完,我转身就走。
刚走到咖啡馆门口,我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是梁佑安。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他全听见了吗?
我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柳婉也意识到了,急忙站起身,拍打掉身上的纸屑,快步走过来。
“佑安,你怎么突然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梁佑安没有回应她,只是紧紧地盯着我。
“回答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柳婉就抢先开口:“没什么大事,我就是看芷汀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想给她一些钱作为补偿。没想到这孩子,还是那么固执,不肯接受。”
她颠倒黑白的能力真是一流。
“补偿?”梁佑安的目光转向她,“妈,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柳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不信你问她!”
她把问题推给了我。
梁佑安的视线再次回到了我身上。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笑。
他明明就在门口,只要他不是聋子,刚才我和柳婉的对话,他不可能没听见。
但他还是来问我。
他宁愿相信他母亲漏洞百出的谎言,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事实。
或许,他只是在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替他母亲圆谎的机会。
我的心,彻底冷了。
“是啊。”我顺着柳婉的话继续说,声音平静,“你妈想给我一百万,让我带着辰辰离开。可惜,我觉得太少,没答应。”
柳婉愣住了。
她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梁佑安的身体也僵硬了。
他看着我,眼中的失望几乎要将我淹没。
“黎芷汀,你……”
“我怎么样?”我迎上他的目光,“是不是又一次刷新了你对我的看法?梁佑安,我就是这么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现在你知道了,可以放手了吗?”
他抓着我手腕的力度,一点点放松。
我毫不留恋地转身,眼泪却在转身的瞬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
哭累了,也想通了。
指望梁佑安回心转意,是指望不上了。
我只能靠自己。
硬碰硬不行,我斗不过他们。
我必须找到证据,证明当年的真相。
可是,都过去五年了,我去哪里找证据?
当年的支票已经被我撕了。
柳婉那么精明,转账记录肯定也处理得干干净净。
我把所有东西都翻了出来,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
衣柜的最底层,有一个旧箱子。
里面装着的,都是一些不值钱的旧物。
一张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票,一个他送我的廉价钥匙扣,还有一部早就没电关机的旧手机。
是五年前我用的那部。
我记得,那天柳婉来找我摊牌的时候,我因为害怕,手一直放在口袋里。
当时,我好像……下意识地按到了什么。
是录音键吗?
我不敢确定。
我颤抖着手,找出早就过时了的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
等待开机的时间,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屏幕亮了。
我迫不及待地点开录音文件列表。
列表的最后一个文件,日期,赫然是五年前我离开的那一天。
时长,23分48秒。
我颤抖着点下播放键。
“……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不就是想要钱吗?”
“五十万,拿着钱,去把肚子里的野种打了,然后滚出我儿子的世界。”
“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敢不听话,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国内待不下去!”
“你以为佑安会信你?他只会觉得你是个贪得无厌的拜金女!”
“我告诉你,就算你生下他,他也永远别想进我们梁家的门!我们梁家,不会承认一个乡下丫头生的贱种!”
……
我紧紧握着手机,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柳婉,梁佑安。
你们欠我的,我很快,就会让你们全部还回来。
我并没有急着把录音交给梁佑安。
考虑到他现在对我的看法,还有对他母亲的保护,他可能会怀疑这录音是我捏造的。
我得找个时机。
一个让他,让所有人都无法反驳的时机。
机会很快就降临了。
周五,学校有个家长开放日的活动。
梁佑安给我发了条短信,语气强硬。
【周五上午九点,家长开放日,务必出席。】
我简洁地回复了。
【好的。】
他可能以为我是为了辰辰,不得不让步。
他不知道,我正等着这一天。
周五早晨,我特意打扮了一下。
我挑了件合身的连衣裙,化了个精致的妆容。
我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胆小怕事的丑小鸭,我是浴火重生的黎芷汀。
我到达学校时,大部分家长都已经到了。
在教室里,孩子们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家长们则坐在后面准备的椅子上。
我一眼就看到了辰辰。
他不停地回头,看向门口,小脸上满是期待。
看到我,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妈妈!”
我对他微笑了一下,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梁佑安站在讲台上,介绍着开放日的流程。
不少年轻的妈妈都在偷偷看他,小声讨论。
他的目光扫过我,停留了片刻。
陶可伊站在他旁边,穿着一条和我连衣裙风格相似的裙子,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开放日开始了。
首先是孩子们的才艺展示,然后是梁佑安的公开课。
梁佑安的课讲得很好,生动有趣,引人入胜。
家长们听得都很专注,不时发出赞叹。
我看着讲台上那个发光的男人。
如果不是因为柳婉,我们本该是幸福的一家人。
公开课结束后,是家长互动环节。
梁佑安邀请了几位家长上台,分享育儿经验。
陶可伊适时地走上台,拿起了话筒。
“各位家长,今天我们还请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她就是我们学校最大的捐赠人,梁佑安老师的母亲,柳婉女士!柳女士不仅是一位成功的企业家,在教育孩子方面也颇有见解。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柳女士上台,为我们分享一下她是如何培养出梁佑安老师这么优秀的儿子的!”
我愣住了。
柳婉也来了?
我看向门口,果然,柳婉在几个学校领导的陪同下,优雅地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着一身红色的套裙,妆容精致,气场十足。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看到梁佑安的眉头皱了一下。
显然,他不知道柳婉会来。
柳婉走上讲台,从陶可伊手里接过话筒。
“各位老师,各位家长,大家好。”
她先是说了一番客套话,然后话锋一转,看向了梁佑安。
“其实我今天来,除了和大家交流,还有一件私事。”
她的目光在台下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我的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她,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成了全场的焦点。
“众所周知,我儿子梁佑安,前几天找到了他失散五年的儿子。”
“这五年,我们全家都在思念和寻找中度过。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们找到了。”
她顿了顿,话锋突然变得尖锐。
来源:在牧场挤取牛奶的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