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夫君!”我哀啼一声扑了过去,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执起他的右手,想再感受一下他的温暖,却瞬间呆住。这只手上的茧子分明在指腹,那是平日执笔留下的,而我夫君剑法高超,茧子却是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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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丈夫尸体右手时,我发现棺材里的是他孪生弟弟。
而旁边那个一身儒衫,揽着弟媳安慰的,正是我本该死去的夫君!
我震惊于他为了爱情甘愿放弃爵位身份,殊不知他早已策划好了一切,只等着兼祧两房人权两得。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不知我腹中胎儿已满两月。
既然他不要自己的身份爵位,那就好好地享受旁支的生活吧。
我满心欢喜地出宫,准备告诉夫君我已有孕两月,却看到侯府门口一片缟素。
管家泪流满面,踉跄着来到我的轿前“少夫人,世子,世子他去了.......”
一阵天旋地转,侍书连忙扶住我的胳膊,“郡主,您小心些。”我顾不其他,跌跌撞撞地往府内跑去。
灵堂设在侯府祠堂内,整个侯府笼罩在悲痛之中。一口漆黑的棺材停放在中央,四周摆满了白烛和素花。
棺材里面躺着的赫然是早上出门时还与我微笑道别的夫君。
“夫君!”我哀啼一声扑了过去,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执起他的右手,想再感受一下他的温暖,却瞬间呆住。这只手上的茧子分明在指腹,那是平日执笔留下的,而我夫君剑法高超,茧子却是在掌心。
脑海仿佛被雷劈中,我不敢置信地回头。那一身儒衫,虽然满脸悲痛,却不忘把白雨柔搂在怀里安慰的小叔子竟然是我的夫君——侯府世子裴瑾。而躺在棺材里的“裴瑾”却是他的孪生弟弟,裴瑜!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却见他已经跪倒在公婆面前:“父亲母亲,孩儿无能,今日出城去广元寺进香,回城途中却路遇劫匪,兄长为了救我和雨柔,不幸被劫匪重伤,幸亏遇到张将军回城才救了我等性命。只是没等到我们进城找到大夫,兄长就伤重不治去了。”
“现如今兄长无后,儿子不能让兄长绝嗣,愿兼祧两房,为兄长留下血脉,恳请父亲母亲成全。”他说完以头碰地,端的是一副全为兄长打算的好弟弟模样。
原来如此!裴瑾啊裴瑾,你打得好算盘。
果然,听他如此一说,一直在悲痛啼哭的婆婆率先止住了哭声。与哀伤不已的公公对望一眼,露出了心动的表情。
他膝行几步,抱住婆婆的腿,一脸郑重地说:“恳请母亲成全!”
婆婆却愣住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我的儿啊,你好苦的命啊!”婆婆失声痛哭,接着一脸怨恨地指着白雨柔大骂:“都是你这个祸害,你还我儿子命来!要不是你非要去上香,还让他们兄弟二人一起护送,我儿又怎么会没命!白雨柔,你个贱人,当初我就不该把你接进府中......”
“娘,不关雨柔的事,我和兄长都是自愿去的。”裴瑾立刻起身,将哭得不能自已的白雨柔搂入怀中。
婆婆看到这幅样子,更是气得不行,身子一个趔趄,就要晕倒。还好公公疾步上前将她搂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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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要节哀,切不可伤了身体。瑜儿的话也不无道理。”公公强忍哀痛地劝着婆婆。
眼见婆婆慢慢平息了下来,虽然满脸泪水,但是显然开始思索这个可行性了。
我心中冷哼一声,站起身说道:“夫君子嗣的事情就不劳二叔操心了,还未告知父亲母亲,我腹中已有夫君骨肉,如今已经满了两个月了。”
随着我的话落,一室寂静。公公先是不可置信,接着便转为狂喜。婆婆却看向了呆立当场“裴瑜”。他一脸的震惊加不可置信,“如此大事,嫂嫂为何不早日告与家人知晓?”
“我先前也不知道,是今日入宫同皇后娘娘用膳时,闻到鱼腥味呕吐,皇后娘娘请了御医前来看诊,才知道已经有孕两个月了。本想回府就与夫君报喜的,谁曾想......”我说着,又忍不住开始啼哭。
“那,嫂嫂又怎么能保证腹中一定是个男胎呢?”“裴瑜”仍是一脸的不甘心。
我当下擦干了眼泪,自傲地回他:“即便我生的是个女儿,也能求得皇帝舅舅将爵位传给她。大不了日后为我女儿招夫便是。”
公婆见我搬出了皇帝,也不敢再做为难,“裴瑜”的脸色却越发难看。
婆婆又开始骂白雨柔,她哭哭啼啼惹得“裴瑜”为她求情,却不想反而惹得婆婆更生气。
我托词保胎,却是连灵都不给裴瑾守了。
回了自己住的蘅芜苑后,丫鬟侍书伺候我休息,刚想劝我不要太过伤心,要多念着腹中孩子,却看我没有半分伤心的样子,不由好奇:“平日见郡主对郡马也是上心的,怎的郡马去了,却不见难过呢。”
我忍不住笑道:“好侍书,如此好事儿,合该笑的。”
侍书更加迷惑,我轻蔑地说:“既然有人为了能与心上人长相厮守不惜放弃爵位身份,那我们就应该成全他啊!”
侍书大惊,“郡主,您是说,死的不是郡马,而是二少爷?”
是的,从摸到裴瑜手上的茧子时,我就知道死的不是裴瑾,而是裴瑜。他们两个虽然长得像,衣衫也已经换过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毕竟死的那个右手的茧子不在掌心,而在指腹,那是常年握笔才能形成的。可偏偏他们一母双生,一文一武,弟弟才是那个喜文的。
我猜婆婆也认出来了,所以才更生气。那个白雨柔,一个八品小官的女儿,如果不是婆婆心软,可怜她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接到府中照拂,也不会有如今的事端。两个儿子被她勾的一个丢了性命,另一个放弃了爵位身份。
想到这里,我不禁冷哼一声:“我还想他哪里有那么大的魄力,为了真爱可以荣华富贵都抛弃,原来是打着兼祧两房的注意。”可惜了,他没算到我竟然怀孕了。
今天原本是我们四人一起去上香的,只因白雨柔说想去广元寺烧香,乞求能早日怀孕。要出门时,宫里却来了内侍,皇后召我进宫说话,裴瑾本该陪我一起入宫的,却在看到白雨柔依依不舍的表情后向我说:“既然皇后娘娘召你说话,郡主便自行进宫吧。我随二弟和表妹一起去烧个香,也向佛祖乞求一下能早日赐我和郡主一个麟儿。”于是他们三个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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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从未注意过,虽然白雨柔已经嫁给他弟弟两年了,但是他始终不曾改口叫弟妹,一直表妹表妹的叫着。以前好多托词是表哥关怀表妹的事情,如今细细回想,处处都透着暧昧。
因皇后娘娘留我用了午膳,上了我爱吃的红烧鱼,我却闻到鱼腥味就开始反胃不止,娘娘宣了御医才查出我已有孕两个月了。
原本打算回来就给他个惊喜的,没想到先接到了他的“惊喜”。
我是骄阳郡主林昭仪,大长公主的嫡女,皇帝最宠爱的外甥女,也是永宁侯府如今名义上的世子夫人。
永宁侯府嫡长子裴瑾与嫡次子裴瑜一对双胞胎兄弟,裴瑾更好武,裴瑜更偏文。二人都喜欢从小接到家中养着的小表妹白雨柔。
白雨柔是侯夫人早逝的庶妹的女儿,侯夫人可怜她小小年纪没了娘,父亲娶了续弦,才接到府中养着,却不曾想迷的两个儿子对她神魂颠倒。
皇帝舅舅对我比自己的公主都要疼爱。因番邦求取公主和亲,舅舅亲生的没有合适年龄的,就有人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舅舅看到请封我为公主嫁去番邦和亲的折子,立马给我和永宁侯府世子赐了婚。把和亲的事儿给挡过去了。
裴瑾长得封神俊朗,在京城的权贵圈子里面也是出类拔萃的杰出青年,我自是没有什么不满,毕竟哪个少女不怀春呢。主要是为了摆托和亲的事儿,却没细查他是否已有意中人。
他对我也是敬重有加,出门办差回来也会给我带些糕点蜜饯的哄我开心。
我那时心中自信满满,想我林昭仪,郡主身份却比一般的公主还尊贵些,美貌更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我从未想过我的郡马会不喜欢我。
对那个白雨柔,我也是了解过一番的。不过一个八品小官的女儿,还不曾让我放在心上。要不是她是裴瑾的表妹,平时连和我说话都是不配的。而且我们婚后三个月她就嫁给了裴瑜。
婚后,我也发现了裴瑾对白雨柔总是多一分温柔,给我带糕点蜜饯的同时,也少不了她的那一份。
有一次我禁不住打趣:“郡马对雨柔妹妹格外地好啊!”他的眼神有一瞬的慌乱,随后却刮了刮我的鼻子,语气亲昵地说:“我和二弟与表妹自幼一起长大,我拿她当亲妹妹疼的,你这个做嫂嫂的竟然还吃起小姑子的醋了!”
我白他一眼,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却不曾想,他如今能为了自己的真爱,身份地位都不要了。
哦,不,他是想要的!兼祧两房,想得可真好!既能继续享受着世子的身份地位,又能明证言顺地和他的白月光厮守,我甚至还得感谢他给我一个孩子。多么完美的计划啊!
哎,可惜了。现在想来,婆婆应该恨透了白雨柔了吧!
一夜无话,第二日我起的晚了一些。昨日情绪起伏过大,我的神情满是疲惫。我托词动了胎气,没有去裴瑾的灵前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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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用了点早膳,却见侍书在一旁欲言又止。
“什么事?”我问道,侍书犹豫再三,还是咬咬牙,一脸气愤地说:“昨晚听荷轩要了三次水。”
我心中一痛,随即冷笑一声:“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侍书又接着说道:“今早夫人大发雷霆,将二少爷二少奶奶好一顿责骂。因是家丑不能外扬,便以没保护好兄长为由,让二少爷给世子爷守灵,又罚二少奶奶跪三天祠堂。二少爷还想求情来着,却被夫人指着鼻子骂你可曾对得起你死去的兄弟,给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听了之后更加心寒,也替裴瑜不值,就是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的好哥哥在自己死了当天,就在他们的床上好好照顾了他的妻子三回,会不会气的棺材板都压不住,直接活过来。
“侍书,走吧,我们也该去给世子爷上柱香了。”我一身孝衣,率先迈开步子往灵堂而去。
进了灵堂,我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里。才转头看向跪在一旁的“裴瑜”。他与我的目光接触的瞬间,便心虚地低下了头。
我一脸讥诮:“二弟与二弟妹真是伉俪情深啊!只可惜,你大哥在天有灵,看着他拼死救回来的弟弟弟妹,在他的灵前鸳鸯交颈,不知作何感想?”
“裴瑜”一脸震惊地抬头看我:“昭仪,你听我解释......”
“大胆!裴瑜,谁给你的胆子敢直呼本郡主闺名?”我厉声斥道。
“郡主,嫂嫂,你听我解释......”他慌乱地开口辩解。
“解释就不必了,你敢当着世子的面说你不曾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吗?”我眼神冷冷地盯着他道,他不敢与我的视线相对,最终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既然二弟不曾将世子与我视为兄嫂放在心上,从此我们大房和你们二房再无瓜葛。也请你不要随便出现在我面前。”我冷哼一声,提步离开。
回到蘅芜苑,想着“裴瑜”一脸的惭愧懊恼,我心里痛快的想大笑三声,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寒心模样。
如此七天后,裴瑾下葬了,从此我就真的成了寡妇。我却不管其他,只管好生养胎。
可我不去找事儿,却架不住白雨柔总想来找我炫耀。
她打着安慰我的名义,三天两头的到我面前暗戳戳地秀恩爱。
她明知裴瑾为了她抛弃身份扮演裴瑜,心中得意之余不免想要在我面前炫耀一下。每每隐晦地提起她们三个从小的情分,两位表哥对她有多好。怕我知道,又怕我不知道。
在她再次忍不住提及前一晚“裴瑜”如何体贴时,我眼皮都没抬一下,凉凉地回她:“二弟与弟妹夫妻恩爱是好事,只是虽不求二弟为郡马守孝,也不宜在孝期传出孕事丢了侯府脸面。若是广元寺所求真的如了愿,也不知郡马泉下有知,该作何感想呢!”
白雨柔脸色煞白,跌跌撞撞地狼狈离开了。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是忍住不的嘲讽,要是她真的传出孝期有孕,也不知道裴瑜会不会梦里回来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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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书,传话下去,从今往后,取消之前给二房的所有补贴。通知账房,以后二房所有花销,从公中支取超过五十两的要有我的对牌。”她既然有闲心来找我炫耀,看来还是吃的太好了!
隔日,送到听荷轩的饭菜就由四凉四热两汤变成了两凉两热的素菜。
“裴瑜”看着摆上桌的饭菜沉下了脸:“怎么回事?大厨房还敢克扣我的份例?”
白雨柔一旁凄凄切切地抹眼泪:“厨房的下人哪里有这样的胆子,想必是郡主的吩咐。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郡主嫂嫂,让她这般责难于夫君。”
“我倒要去问问,她又耍什么郡主威风!”“裴瑜”把筷子一摔,起身往蘅芜苑而来。
却在院门口被我的丫鬟拦了下来“二少爷,我家郡主说了,如今身份不比从前,还请二少爷稍待,奴婢通传后再来回您!”
“裴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如今以小叔子的身份硬闯寡嫂的院子好说不好听。只得站在院门口等着丫鬟通报。
白雨柔随后赶了过来,正好与回来的丫鬟打了照面。“我家郡主请二少爷进去。”
“敢问嫂嫂为何克扣我们二房的份例?”进了门来,他见我歪在软榻上,竟然连礼都不见,直接质问道。
“克扣?二弟想来是记错了。我们大房为嫡为长,按照祖宗规矩,将来侯府家产我们占七成,其他三成由几个弟弟平分。之前二房一应用度与我们无二,是夫君看着二弟与他一母双生的份上,让我额外补贴的。如今不过是收回了补贴,一切按规矩办事罢了。”我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回答。
“裴瑜”一愣,随即想起来确有此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分辨。白雨柔这时哭哭啼啼地说:“可是雨柔哪里惹了嫂嫂不快,才让嫂嫂收回了补贴,雨柔给嫂子道歉,还请嫂嫂不要为难我夫君。”我听她此时还不忘给我上眼药,眼中不禁划过一抹冷意。
“弟妹可别误会,不过是按规矩办事罢了,又哪里扯得上是惹我不快了。要说不快,也不过是我替去了的夫君心寒而已。”我看着她的眼睛,嘴角挂上一抹嘲讽。
二人一时有些尴尬莫名,只得寻了个借口仓皇而走。
我轻抚着小腹,虽然还未显怀,这个小生命却给我提供了动力,让我为了他争下去。
“之前让人去查的事有消息了吗?”“回郡主,已经说好了,郡主明天就能看场好戏了。”侍书回道。
第二日,一早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不等我询问,侍书已经开始说了:“侯府门前来了个姑娘,叫做媚儿,是红袖坊的清倌,说是怀了二少爷的骨肉,自赎自身来投奔二少爷来了。如今已被夫人叫进了正厅。”
“哦?这可是场好戏,我们可不能错过了。”我一脸的兴味,带着丫鬟往正厅而去。正厅婆婆坐在上首,面前跪着一个年轻女子,“裴瑜”与白雨柔站在一旁,白雨柔眼眶红红的,摇摇欲坠,似是受了不小的打击。而“裴瑜”虽然扶着白雨柔,眼睛却在上下打量着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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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母亲!”我行礼后侯夫人忙让我坐下,“怎得来正厅了?你还怀着孩子,这段时间受了委屈,不要在意那些规矩,好好将养身体才是正理。”她握着我的手一脸歉疚地叮嘱着。
“也是想念母亲了,还要禀报一下母亲,儿媳将之前给二弟与二弟妹的份例外补贴取消了。”婆婆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是白雨柔和“裴瑜”惹我不快了。
“你做主就是,以前也是你们做兄嫂的疼他们,现在按规矩办事也是应该的。”
“这是?”我装作才看到跪在地上的媚儿。
“哎,冤孽啊,说是你二弟在外的相识,如今腹中有了他的骨肉……”
“哦?已经有了二弟的骨肉啊?孩子多大了?”
“回禀郡主,不到两个月。”媚儿低眉顺眼地回答着。
白雨柔的身形一晃就要晕倒,“裴瑜”一把搂住了她,她一脸哀凄,抬头看向“裴瑜”,却见“裴瑜”的脸上也是茫然之色,这才意识到他们都不知道裴瑜是否真的和在个媚儿有过一段,还让她怀孕了。
几人还要防着在我面前露了马脚,一时之间眼神变换不定。
婆婆想来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随即明白了这个媚儿腹中的极有可能就是她二儿子唯一的血脉了。当下拍板:“既然已经有了孩子,万没有让侯府血脉流落在外的道理,瑜儿,你就纳她为妾吧。只是目前还在孝期,不能操办,就直接领回你的院子吧!”
白雨柔虽然不愿,也没办法改变婆婆的命令。何况“裴瑜”的脸色可是不曾有半点为难。
自此,听荷轩就热闹了起来。
媚儿很快展现出她的手腕,每日对“裴瑜”表现出哀婉深情的姿态,回忆和“裴瑜”一起的美好时光。“裴瑜”却不知她所说是真是假,但仔细思索,又极像自己那个风花雪月的弟弟的行事作风。偏拍你媚儿一脸温柔小意,与白雨柔相比又是别样的风情,应付的同时,不免更上心了几分。
媚儿手段甩白雨柔八条街,没几天就勾的“裴瑜”留宿在她的房里。白雨柔伤心不已,日日啼哭,“裴瑜”又小心地赔不是。自此二女每日为了“裴瑜”争风吃醋,各使手段。
我坐在瑞锦堂的暖阁里,手中把玩着玉如意,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听荷轩这几日可热闹了,白雨柔和媚儿斗得如火如荼。
郡主,二少奶奶又去给夫人请安了。侍书轻声禀报,看样子是想让夫人为她做主。
我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玉如意,哦?她倒是沉不住气了,不过,婆婆不会管她的,毕竟那位肚子里的可是二少爷唯一的血脉呢。
果然,丫鬟随后就来报,白雨柔被训斥了一顿,红着眼眶回了听荷轩。
可她被训斥了又怎么肯咽下这口气呢?我猜她忍不过三天,果然不出我所料。
郡主,听荷轩那边闹起来了。侍书捧着新摘的玉兰花进来时,我正在给腹中孩儿绣虎头鞋,二少夫人今早让媚姨娘跪在青石板上立规矩,说是教她伺候笔墨,结果跪了足足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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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条斯理地咬断金线:二弟妹倒是心急,这妾室才进门几天就摆起主母款了?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杂沓脚步声。婆婆身边的刘嬷嬷慌慌张张闯进来:不好了!世子夫人,媚姨娘她见红了!
等我赶到清荷轩时,满院都是血腥味。媚儿惨白着脸蜷在榻上,身下褥子洇开刺目的红。“裴瑜”站在屏风外,拳头捏得咯咯响——这可不像作戏,他眼里的痛惜都快溢出来了。
我的孙儿啊!婆婆颤抖着去摸媚儿冷汗涔涔的额头,转头就给了白雨柔一记耳光。那声响亮得连廊下的画眉鸟都惊飞了,白雨柔鬓边的珍珠步摇啪地摔在地上,碎成三瓣。
母亲!白雨柔捂着脸泫然欲泣,儿媳只是...
只是什么?婆婆人指着她鼻尖的手都在抖,你当我不知道?白雨柔你好狠的心啊,那是瑜儿的血脉啊!
“裴瑜”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攥着白雨柔腕子的手几乎要捏碎骨头:柔儿,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明知这是...这是...他硬生生吞下后半句,脖颈涨得通红,惊得白雨柔哆嗦着落下泪来。
婆婆将茶盏重重撂在案几上,碧螺春泼湿了半幅苏绣桌围:“传我的话。”婆婆铁青着脸起身,即日起媚姨娘抬为贵妾,月例翻倍。至于白氏...她冷冷扫过白雨柔惨白的脸,禁足三月,抄《女诫》百遍!
听说白雨柔回去后把整套雨过天青瓷茶具都砸了,碎瓷片溅起来划破了来劝和的“裴瑜”的手背。气得他甩袖走人,当夜就宿在了媚儿屋里。
侍书学给我听时,我正在灯下翻账本——前些日子撤了二房补贴后,“裴瑜”果然坐不住了。他习惯了金尊玉贵的日子,这花个几十两银子都要出示我的对牌的日子又哪里能够忍受。
郡主猜怎么着?侍书憋着笑给我捶肩,今儿个天没亮,就有人摸黑往书房钻,被咱们安排的婆子当贼给拦了。
我噗嗤笑出声。裴瑾怕是急着取私房钱贴补他的小心肝,看来他的小金库是藏在书房了。
第二日,我带着人直奔书房而去。“给我搜”四大丫鬟亲自动手,不一会他藏在《贞观政要》夹层里的那五万两银票、三间商铺以及两百
来源:只为他人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