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温念!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丧门星!言溯要不是娶了你,能落到今天下岗的地步吗?你还有脸待在这个家里?”
“温念!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丧门星!言溯要不是娶了你,能落到今天下岗的地步吗?你还有脸待在这个家里?”
尖利刻薄的叫骂声像一根钢针,狠狠扎进温念的太阳穴。
她头痛欲裂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挂着老旧年画的斑驳墙壁,和一张因愤怒而扭曲的年轻女人的脸。
“看什么看?你这个乡下来的饭桶,除了浪费粮食还会干什么?我哥都要没饭吃了,你还有心思睡觉!”
女人是她的丈夫言溯的妹妹,言菱。
旁边,婆婆刘翠芳揣着手,阴阳怪气地帮腔:“菱菱,少说两句,你哥好歹跟她还是夫妻。温念啊,不是我说你,言溯单位效益不好,马上就要被裁了,全家就指着那两万块存款过日子。菱菱谈了个好对象,人家是机关大院的,一台新彩电是脸面问题,你就不能通融一下?”
温念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记忆的碎片炸开,又飞速重组。
96年,丈夫言溯国营厂下岗,婆家逼她拿出全部家当给小姑子买彩电……这不是她二十八年前的记忆吗?
她不是已经在2024年,成了身价千亿的商界女王,最后因为积劳成疾,病逝在自己的商业帝国顶楼办公室里了吗?
怎么会……
“你还敢发呆?”言菱见她不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伸手推了她一把,“我告诉你温念,今天这两万块钱必须拿出来!否则就让我哥跟你离婚,滚回你的乡下老家去!”
温念一个踉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身后硬邦邦的木桌角上。
剧痛袭来,眼前一黑。
但这一次,她没有像前世那样昏过去。无尽的悔恨和愤怒,如同岩浆般在她胸口翻涌。
前世,就是因为这一撞,她脑子受了伤,变得更加懦弱迟钝。她眼睁睁看着言溯为了保住她,向家里妥协,拿出那两万块救命钱买了彩电。之后,言溯下岗,为了养家糊口去工地扛水泥,结果意外摔断了腿,落得终身残疾。而她,被婆家当成累赘扫地出门,最终流落街头。
是言溯,是那个全世界唯一对她好的男人,跛着脚找到了她,用残疾的身体为她撑起一片天。他们一起摆地摊,开小店,日子刚有起色,他就因为早年工地上的暗伤复发,撒手人寰。
从那以后,温念的心就死了。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复仇和赚钱。她用了二十八年,一步步爬上顶峰,把所有曾经欺辱过他们的人都踩在脚下,可那个她最想与之分享一切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重来一世,她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你……你那是什么眼神?”言菱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温念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以往那双总是含着怯懦和泪光的眼睛,此刻竟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锐利,带着一股让人心惊胆战的压迫感。
“我说,”温念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那两万块钱,我要用。”
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
婆婆刘翠芳和言菱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这个一向任打任骂、屁都不敢放一个的乡下女人,今天是怎么了?
“你用?你用什么用?”刘翠芳最先反应过来,双手叉腰,吊着三角眼骂道,“那是我们言家的钱!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动?”
“我是言溯的合法妻子,我们是夫妻共同财产。”温念冷冷地回敬,2024年的法律常识让她说出这话时底气十足,“这笔钱,我有权支配。”
“反了你了!”言菱气得跳脚,“温念你是不是疯了!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温念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目光直接投向门口。
一个高瘦斯文的男人正站在那里,脸上写满了疲惫和为难。他就是言溯,这个家的顶梁柱,也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温暖。
看到丈夫,温念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滔天的恨意,走到他面前,放缓了声音:“言溯,你相信我吗?”
言溯看着妻子,有些发怔。今天的温念,太不一样了。她的眼神,她的气场,都让他感到陌生,却又莫名地心安。他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面对母亲和妹妹的逼迫,他本能地选择站在妻子这边。
“妈,菱菱,你们别逼她了。”言溯叹了口气,“厂里下岗是我的事,跟温念没关系。”
“哥!你怎么还帮着这个外人说话?”言菱尖叫起来。
温念没理会她,只是定定地看着言溯:“那两万块,对我至关重要。你信我,就把它给我。”
她的眼神太过坚定,仿佛蕴藏着一种能掌控一切的力量。言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
“言溯!”刘翠芳气得浑身发抖,“你要是敢把钱给她,我就死给你看!我就去派出所告她,告她偷窃!”
温念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前世她怕的就是这个,可现在,她怕什么?
她直接走进卧室,从床垫下翻出那个用手帕层层包裹的存折,转身就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言菱扑上来想抢。
温念侧身一躲,动作快得不像一个常年做家务的家庭主妇。言菱扑了个空,差点摔倒。
“温念!你这个强盗!”刘翠芳的哭嚎声在身后响起。
温念充耳不闻,拉着还有些发懵的言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让她窒息了半辈子的家。
到了银行,取出现金,两万块,厚厚的一沓。在96年,这几乎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全部。
言溯终于忍不住问:“念念,你……你要用这钱做什么?”
温念看着他,目光灼灼:“言溯,如果我说,我能用这笔钱,在一个星期内,让我们赚到足够生活一年的钱,你信吗?”
言溯愣住了。这话听起来太像天方夜谭。
但看着妻子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他最终还是用力地点了下头:“我信。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赔了……赔了我再去想办法。”
温念的心瞬间暖了。就是这个男人,无论她变得多么不可理喻,他都永远选择无条件地相信和支持。
“不会赔的。”她笃定地说,“我们去金店。”
此刻是1996年6月,她清楚地记得,因为一场即将爆发的国际局部冲突,国际金价正处于历史性的低谷,每克仅仅85元。而一个星期后,随着冲突爆发,金价将会在一夜之间飙升到128元左右,暴涨超过50%!
这是她重生后,能抓住的第一个,也是最快的一个机会!
当温念领着言溯走进全市最大的中国黄金门店时,言溯的腿都在发软。
“念念,这……这太冒险了。”
“风险越高,回报越大。”温念的语气不容置疑。她将两万块现金全部拍在柜台上,对售货员说:“你好,买金条,全部。”
售货员都惊呆了,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这个年代,普通人买个金戒指都要犹豫半天,这样全款砸下来买金条的,实在罕见。
最终,两万块钱,换回了235克沉甸甸的金条。
回到家,刘翠芳和言菱看到那几根黄澄澄的东西,先是愣了半晌,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咒骂。
“疯了!你这个败家娘们真的疯了!”刘翠芳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造孽啊!我们言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东西!两万块钱啊,你就换了这么几根破铜烂铁!”
言菱更是指着温念的鼻子,气得话都说不利索:“温念……你……你等着,等我哥跟你离了婚,看你怎么死!”
言溯挡在妻子身前,脸色也很苍白,但他还是咬着牙说:“妈,这是我的决定,跟念念无关。”
温念冷眼看着这一切,将金条收好,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
接下来的一周,对言家人来说是地狱。刘翠芳和言菱每天变着法地指桑骂槐,整个家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只有温念,稳如泰山。她该吃吃该喝喝,甚至开始翻阅旧报纸,寻找下一个商机。
言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被妻子那份莫名的镇定所感染,只能默默地陪着她。
第七天傍晚,一家人正在吃晚饭,电视里的晚间新闻突然播报了一条国际快讯。
“……受海峡局势影响,国际避险情绪急剧升温,黄金价格今日出现历史性暴涨,国内金价已同步上调至每克128元……”
“哐当!”
言菱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刘翠芳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她们难以置信地看着电视屏幕上滚动的字幕,又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温念。
温念慢条斯理地放下碗筷,擦了擦嘴,淡淡地说:“明天我去卖掉,85买的,128卖,两万块,现在变成三万了。扣掉手续费,净赚一万。”
一万块!
在1996年,一个普通工人的月薪不过三四百元。一万块,是他们不吃不喝干两年多才能攒下的巨款!
“轰”的一声,刘翠芳和言菱的脑子彻底炸了。
前一秒还视若废铁的金条,下一秒就成了会下金蛋的母鸡?那个被她们骂了整整一周的“败家娘们”,转眼就成了点石成金的活财神?
言菱的脸色由讥讽变为错愕,再由错愕转为无法掩饰的贪婪。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嫂……嫂子,你……你怎么知道金子会涨价?”
刘翠芳也从地上爬起来,搓着手,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念念啊,你看妈这……这不也是为你们好嘛,怕你们把钱糟蹋了……你可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啊!”
温念看着她们瞬间变幻的嘴脸,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嘲讽。
前世,他们也是这样,在她和言溯赚到第一笔钱后,立刻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扑上来。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机会。
“这钱,是言溯的下岗安置费,也是我们未来生活的本钱。”温念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语气没有一丝温度,“以后我们家的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说完,她拉起依旧处在巨大震惊中的言溯,回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门外,刘翠芳和言菱面面相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们第一次在这个家里,感受到了被人彻底无视的滋味。
房间里,言溯激动地握住温念的手,声音都在颤抖:“念念,你……你太神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温念看着丈夫崇拜的眼神,心中一暖,编了个早就想好的理由:“我前几天去庙里,遇到一个老师傅,他给我指点的。他说我们家最近有财运,让我抓住机会。”
这个年代的人还很信这些,言溯果然深信不疑,感慨道:“真是菩萨保佑!”
温念笑了笑,没再解释。她靠在言溯的肩膀上,轻声说:“言溯,厂里的工作别要了,我们自己干。”
“自己干?”言溯有些犹豫,“我……我能干什么?”
“你什么都能干。”温念握紧他的手,眼里闪着光,“相信我,我会让你成为这个城市最了不起的男人。”
她的声音里有一种强大的魔力,让言溯瞬间充满了信心。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第二天,温念将黄金出手,三万块现金到手。她没有丝毫停留,立刻拉着言溯去了证券交易所。
她记得很清楚,96年到97年,是中国股市的第一个大牛市。而她更清楚地记得,有几支无人问津的原始股,即将在不久后上市,然后翻上几十甚至上百倍。
除此以外,还有更稳妥的国库券。这个年代,国库券的利息远高于银行存款,而且可以流通交易,很多人却不懂其中的价值。
温念用两万块,以低于面值的价格,从黄牛手里收购了大量的国库券。又用剩下的一万块,通过一个不起眼的小渠道,精准地买入了一支名为“长虹电器”的原始股。
做完这一切,她才真正松了口气。财富的雪球,已经开始滚动了。
有了钱,温念第一件事就是从那个压抑的家里搬了出来,在外面租了个干净的一居室。
刘翠芳和言菱虽然眼红那一万块的“利润”,但见识了温念的“神奇”和强硬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背地里不停地念叨,说温念是被狐仙附了体。
温念根本不在乎。她开始指导言溯,利用他国营厂里的人脉关系,做起了五金建材的生意。凭借着超前二十八年的商业眼光,温念总能精准地判断出哪些材料即将热销,哪些又是无人问津的冷门货。
言溯一开始还有些手足无措,但在温念的鼓励和“神机妙算”般的指点下,他的生意头脑被迅速激发,短短几个月,就从一个下岗工人,变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建材老板。
他们的存款,也从三万,迅速变成了十万,二十万……
家里的地位彻底逆转。过去对温念不屑一顾的刘翠芳,现在每次见到她都笑脸相迎,一口一个“好儿媳”。言菱更是几次三番地想从温念嘴里套出“发财秘诀”,都被温念冷冷地挡了回去。
这天,言菱扭捏地领着一个男人上了门。
男人叫高腾,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笔挺的干部服,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下巴微微扬起,眼神里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优越感。
“嫂子,哥,这是我对象高腾。他爸是工商局的领导。”言菱炫耀地介绍道,仿佛自己也跟着沾了光。
高腾只是矜持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言溯时,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你就是言溯?听说你辞了铁饭碗,下海当了个体户?”
言溯的笑意僵在脸上。
温念眼神一冷。高腾,她当然记得这个男人。前世,就是他,伙同言菱,骗走了他们夫妻俩好不容易攒下的第一笔积蓄,让他们再次陷入绝境。
“个体户怎么了?”温念淡淡地开口,“自己当老板,不比给别人打工强?”
高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老板?温同志,你怕是对‘老板’有什么误解吧?你们这种投机倒把的,说白了就是时代的尘埃,风口来了飞一下,风口一过就摔死了。哪像我们,在体制内,那才是国家的栋梁,是铁打的饭碗。”
他这番话,说得言菱与有荣焉,挺起了胸膛。
言溯气得脸色发白,却不知如何反驳。
温念却笑了:“是吗?那高同志可得把这铁饭碗端稳了。万一哪天,碗也碎了呢?”
“你敢咒我?”高腾脸色一沉,他最看不起的就是温念这种没文化、靠运气赚了点小钱就沾沾自喜的农村女人。他当着温念的面,对言溯教训道:“言溯,不是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被一个疯女人牵着鼻子走?好好的铁饭碗不要,去干这种不入流的买卖,简直是自甘堕落!”
言溯的拳头瞬间攥紧了。
温念拉住他,对他摇了摇头,然后转向高腾,笑意更冷了:“我们家的事,就不劳高同志费心了。菱菱,送客吧。”
这是赤裸裸的逐客令。
高腾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这个在他看来粗鄙不堪的女人,竟敢当面给他难堪。
“好,好得很!”高腾怒极反笑,拉着言菱就走,“菱菱,我们走!我倒要看看,他们这对赌徒夫妻,能有什么好下场!”
门被“砰”地一声甩上。
言溯气得胸口起伏:“他……他太过分了!”
“别为这种人生气。”温念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我们用事实让他闭嘴。”
她心里清楚,97年,一个巨大的风暴,即将席卷整个亚洲。
这场金融风暴,将是无数人倾家荡产的噩梦,但对她而言,却是让财富呈几何级数增长的绝佳机会!
而高腾和他那个在工商局当领导的爹,最喜欢做的,就是利用职务之便,投资各种他们认为“稳赚不赔”的项目。
温念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接下来的几个月,温念一边指导言溯稳固建材生意,一边悄悄地将手头的国库券和原始股分批套现。长虹电器的股价果然如她所料,上市后一路疯涨,给她带来近百万的巨额回报。
当温念将一张百万存单放在言溯面前时,这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手都抖了。
“念念……我们……我们有这么多钱了?”
“这只是个开始。”温念的目光深远,“言溯,接下来,听我的,把所有生意都停掉,资金全部收回。”
“全部停掉?”言溯大惊,“现在生意正火,为什么要停?”
“因为天要变了。”温念的语气无比凝重。
尽管万分不解,但出于对妻子的绝对信任,言溯还是照做了。他们的举动,在高腾看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看见没,我就说他们是赌徒,赚了点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在资金链断了吧?”高腾在言菱面前得意洋洋地分析着,“他们完蛋了。不像我们家,我爸跟着几个老板投资了东南亚的房产,马上就要翻倍了!”
言菱听得两眼放光,对高腾愈发崇拜。
1997年7月,泰铢崩盘,亚洲金融风暴正式爆发。
风暴如海啸般席卷而来,股市崩盘,楼市跳水,无数人一夜之间血本无归。高腾家投资的东南亚房产项目,更是直接化为泡影,不仅赔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而温念,早已将百万资金通过特殊渠道,全部用于做空国际期货市场。
风暴过后,当市场一片哀鸿遍野时,她的资产,已经翻了十倍,变成了一个惊人的一千万!
拿着这笔钱,温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言溯,走进了当时全市最高档的楼盘——“江景一号”。
当温-念轻描淡写地说出“全款买一套最大的楼王单位”时,连售楼小姐都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但当温念将银行本票拍在桌上时,整个售楼部都沸腾了。
半小时后,一本崭新的房产证,交到了温念手上。户主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温念,言溯。
那天,温念特意把刘翠芳和言菱请到了新家。
当她们走进这套装修奢华、能俯瞰整条江景的顶层复式豪宅时,两个人彻底傻了。
“这……这是你们买的?”刘翠芳的声音都在哆嗦。
“对。”温念淡淡地回答。
言菱的脸色惨白如纸。她想到了自己那个因为破产而焦头烂额的未婚夫高腾,再看看眼前这如同皇宫般的房子,一股混杂着嫉妒、悔恨和恐惧的毒火,在她心中疯狂燃烧。
她终于明白了温念当初那句“万一哪天,碗也碎了呢”是什么意思。
她和高腾的“铁饭碗”,真的碎了。而她们瞧不起的“赌徒”,却住进了云端。
从那天起,婆家彻底闭嘴了。他们看温念的眼神,已经不是敬畏,而是恐惧。
温念的商业版图,也在这场金融风暴的废墟之上,正式拉开序幕。她成立公司,抄底了大量被低估的优质资产,涉足房地产、互联网,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了时代的风口上。
言溯在她的影响下,也迅速成长为一个沉稳干练的企业家。夫妻二人,一个主内决策,一个主外执行,配合得天衣无缝,很快就在这个城市声名鹊起。
然而,他们越是成功,躲在阴暗角落里的那双眼睛,就越是怨毒。
高腾彻底破产了。他被债主追得像条狗,曾经的优越感和傲慢荡然无存,只剩下对温念和言溯的滔天恨意。他认为是他们毁了自己的一切。
心态扭曲之下,他开始了一个恶毒的计划。
他利用父亲在工商局尚未完全消散的人脉,伪造了一系列账目和合同,罗织了一个“巨额经济诈骗”的罪名,死死地扣在了言溯的公司头上。
那天,温念正在办公室审阅下一季度的投资计划,一群身穿制服的人突然闯了进来。
“温念,言溯,你们的公司涉嫌严重经济诈骗,所有资产予以冻结,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为首的队长一脸严肃。
言溯当场就懵了:“不可能!我们公司所有业务都是合法的!”
“合法不合法,不是你说了算。”队长一挥手,几个人上前来,直接将言溯带走。
公司的账户被查封,所有资产被冻结,工厂停工,工人遣散。
温念苦心经营的一切,仿佛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消息传出,整个城市都震惊了。所有人都以为,这对商业新贵夫妻,即将身败名裂,锒铛入狱。
刘翠芳和言菱第一时间冲到温念面前,哭天抢地地咒骂她,说她是个扫把星,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言溯。
曾经的合作伙伴纷纷划清界限,唯恐避之不及。
温念,仿佛一夜之间又回到了解放前,回到了那个孤立无援的境地。
但这一次,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眼神深邃而冰冷。
高腾,你终于还是出手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倒我吗?
你太小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了。
一个星期后,公开听证会召开。
高腾作为“受害方”的举报人,带着他那个面如死灰的父亲,坐在了听证席上。他看着对面孤身一人的温念,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得意笑容。
他准备的“证据”天衣无缝,言溯这辈子都别想从牢里出来了。
听证会开始,高腾的代理律师口若悬河,将一份份伪造的证据呈上,言之凿凿地指控言溯的公司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
刘翠芳和言菱坐在旁听席上,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跟温念这个“诈骗犯家属”撇清关系。
就在法官即将宣布初步结论时,温念缓缓地站了起来。
“我不同意。”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我这里,有一份证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高腾嗤笑一声:“垂死挣扎。”
温念没有理他,而是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老式的录音机和一盘磁带。
“在座的各位,不妨先听一段录音。”
她按下了播放键。
“……高腾,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伪造证据可是重罪!”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是高腾的父亲。
紧接着,是高腾阴冷而疯狂的声音:“爸,你别管了!我就是要让言溯和温念那对狗男女永世不得翻身!我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那些合同和账目我都做好了,天衣无缝,谁也查不出来!只要把言溯送进去,他们公司那些资产,迟早都是我们的!”
录音里,高腾亲口承认了栽赃陷害的全过程,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轰!”
整个会场瞬间炸开了锅。
高腾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浑身抖如筛糠。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和父亲在书房的密谋,竟然会被录下来!
温念是怎么做到的?
她当然是故意的。她早就料到高腾会狗急跳墙,于是在金融风暴后,故意通过言菱,向高腾透露了一些自己公司看似存在的“漏洞”,并买通了高腾家多年的保姆,在那间书房里,提前放好了一支小巧的录音笔。
这,才是她为高腾准备的,真正的地狱。
“肃静!肃静!”法官猛地敲下法槌。
就在这时,听证会的大门被推开,一群神情严肃、别着国徽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我们是市纪委的。高建国,高腾,你们父子涉嫌滥用职权、商业陷害,请跟我们走一趟!”
真相大白!
高腾父子俩,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两条死狗一般,被纪委的人当场带走。
这一幕,被闻讯赶来的记者们用相机记录下来,成为了第二天全市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
温念的名字,一夜之间,传遍了全市。人们谈论的,不再是她的财富,而是她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静。
几天后,言溯被无罪释放。
夫妻俩走出看守所大门的那一刻,阳光正好。
言溯紧紧地抱住温念,这个七尺男儿,第一次在她面前流下了眼泪:“念念,谢谢你。”
温念拍着他的背,笑了:“傻瓜,我们是夫妻。”
没过多久,言菱哭着找到了他们位于江景一号的家门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嫂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高腾吧!他不能坐牢啊!”
温念站在门内,隔着门缝,冷漠地看着她。
“当初你们一家逼死我和言溯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
言菱哭得撕心裂肺:“嫂子,我们是亲人啊!你看在我哥的面子上,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亲人?”温念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从你们把我当成可以随意欺辱的抹布时起,我们就不是了。”
说完,她“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将门外所有的哭嚎与忏悔,都隔绝在外。
有些人,永远不值得原谅。
风波过后,温念和言溯的生意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因为这次事件带来的巨大声望,越做越大。
他们成了这座城市的传奇。
十年,二十年过去。
他们的商业帝国,已经从这个小城,辐射到全国,乃至世界。
白发苍苍的刘翠芳,独自守在破旧的老房子里。电视上,正播放着年度经济人物颁奖典礼。
荣归故里的温念,作为获奖者,正站在聚光灯下,发表着感言。她身姿挺拔,气场强大,岁月仿佛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增添了无尽的智慧与风华。她的身边,站着同样儒雅沉稳的言溯,正满眼宠溺地看着她。
“我最想感谢的,是我的丈夫。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他无条件地相信我,支持我……”
刘翠芳看着电视里那对璧人,悔恨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一脸。
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刻薄……
如果当初,她对这个儿媳妇好一点……
可是,没有如果了。
颁奖典礼结束,温念和言溯并肩站在他们名下最高的摩天大楼顶楼,俯瞰着脚下璀璨的城市夜景。
晚风吹起温念的发梢,言溯从身后温柔地拥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
“幸好,那年你买了黄金。”
温念回过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笑了。
是啊,幸好。
不是幸好买了黄金,而是幸好,重活一世,她抓住了他的手,再也没有放开。
来源:果园欢闹采摘的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