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偷偷给我喂了3年避孕药,他求复婚那天,我亮出诊断书他慌了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12 01:56 1

摘要:丈夫偷偷给我喂了3年避孕药,他求复婚那天,我亮出诊断书他慌了(上)

丈夫偷偷给我喂了3年避孕药,他求复婚那天,我亮出诊断书他慌了(上)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刚踏入医院,那股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便直钻鼻腔,呛得我连打了几个喷嚏。

电子叫号声响起,轮到我了。

我捏着化验单,轻轻推开诊室的门。

“宋淼?”年轻男医生抬眼扫了我一下。

“嗯。”我应了一声,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将验血报告递过去,“医生,麻烦您看看。我和我老公结婚三年了,一直没怀上孩子,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医生接过报告,扫了一眼,温和地说:“想怀孕的话,可不能吃避孕药。”

我愣住了,赶忙解释:“医生,我没吃避孕药啊。”

“血样检测结果就是这样显示的。”医生又看了我一眼,把报告单推到我面前。

我犹豫着,小心翼翼地问:“会不会是检测出错了?”

医生微微一笑,目光直直地盯着我,语气笃定:“不会。”

我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起身走出诊室。

我和傅易禾结婚三年,夫妻生活一直都很和谐。

可始终没有属于我们的孩子,这成了我心里解不开的结。

每次事后,我都从未吃过药。

此刻,我心头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走出医院,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我看了眼时间,拨通了傅易禾的电话,想让他下班后顺道来接我。

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挂断了。

无奈之下,我叫了辆滴滴,冒雨冲到马路边,坐上车回了家。

两个小时后,傅易禾的电话才回了过来,他的声音冷淡得没有一丝温度:“晚上你自己吃饭,不用等我,公司有聚餐。”

他刚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易禾哥……”

傅易禾似乎轻笑了一声,没等我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今天王妈休假,我实在懒得做饭,便早早地躺到了床上。

迷迷糊糊中,我醒了过来,此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浑身滚烫,像是被火烤着一般。

大概是昨天淋了雨,心里又一直压着事,这才发烧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床铺旁边,触手一片冰冷。

傅易禾昨晚没有回家。

那道女声又不受控制地在我脑海中浮现,心里像被针狠狠刺了一下。

不会的!

我拼命摇摇头,打算去楼下找退烧药吃。

走到楼梯转角处,我听到客厅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傅易禾的声音透着几分冷意:“张助理,再去买些避孕药。”

张助理提醒道:“傅总,避孕药吃多了会导致不孕,而且对身体的伤害极大,太太她……”

听到助理提到我,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

客厅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是助理急切地找补:“对不起傅总,我马上去买。”

我的心,瞬间如坠冰窖。

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故意捉弄我。

昨天还在为怀不上孩子的事纠结不已,今天就有了答案。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慌慌张张地逃回了卧室。

我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

傅易禾一直在偷偷给我吃避孕药?

他难道不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吗?

是不是因为那个叫他“易禾哥”的女生?

太多的疑问在我心头盘旋,挥之不去。

我甚至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去质问他。

我害怕听到那个肯定的答案。

卧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傅易禾开门走了进来,我紧紧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熟睡。

我听到他轻轻在我身后躺了下来,还自言自语道:“裹得这么严实做什么?”

他根本没有发现我在装睡,更没有察觉到我正在发烧。

短暂的几秒后,傅易禾很快起身。

这时,他的手机有微信电话打了进来。

傅易禾小声接听,那道“易禾哥”的嗓音再次传来。

对方甜美娇俏地撒着娇:“易禾哥,昨天你可是答应了要陪我吃早餐。”

傅易禾笑着答应了。

我手指紧紧攥着被子,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两下。

“啪嗒”一声,卧室门关上了。

我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半是不甘心半是赌气地拨通了傅易禾的电话:“老公,你昨晚没回来吗?我好像发烧了。”

傅易禾的语调有些不耐烦:“宋淼,你不是在睡觉吗?别闹了,我公司还有事。”

我很想质问他,所谓的有事就是陪别的女人吃早餐吗?

可话到嘴边,又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

傅易禾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回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傅易禾就对我如此不耐烦了呢?

过往的种种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一一闪过,我苦笑一声,好像从谈恋爱的时候起,他就是这样了吧。

那年,我初入大学校园。

谁料,图书馆竟因电路老化突发火灾。

刹那间,火舌肆虐,我被一圈燃烧的书架紧紧困在墙角。

浓烟如恶魔般滚滚翻涌,警报声与人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乱作一团。

我不慎吸入了大量浓烟,只觉脑袋昏沉,意识逐渐模糊,就在快要晕过去之际,一道人影如闪电般冲向我所在的角落。

他身着一件洁白的衬衫,双手奋力顶着一件浸过水的外套,毅然决然地越过那片火海,来到我跟前。

他一边轻轻摇晃着我,一边急切地呼喊:“同学,同学你振作一点。”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只见他迅速将那件打湿的外套披在我身上,然后毫不犹豫地背起我,拼尽全力闯出那被火海吞噬的图书馆。

即便前方危险重重,他也未曾有过一丝丢下我的念头。

“傅易禾,你不要命了!”

刚冲出图书馆,他的同学便满脸焦急地冲上来责备他。

这时,他那清朗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这不没事嘛,能救一个人,是好事。”

从那一刻起,“傅易禾”这三个字,便如同一颗炽热的火种,深深烙印在我心底。

此后,我开始了一场隐秘而热烈的追逐。

我会偷偷跑去操场,躲在人群中看他打篮球时那矫健的身姿;会悄悄溜进他上的公开课,坐在角落里听他侃侃而谈;还会默默跟在他去食堂吃饭的背影后面,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段距离。

每逢节日,我都会精心挑选礼物,再附上一条饱含深情的祝福短信,悄悄送给他。

这场暗恋,如同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在我心底肆意生长,直到大二那年夏天,迎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傅易禾,竟然向我表白了。

我永远记得那天的场景。

夕阳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将半边天空染得通红。学校人工湖里的荷花,粉白相间,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美得如同一幅画卷。

傅易禾站在我面前,轻轻皱起眉心,目光紧紧锁住我,问道:“喜欢我吗?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彼时,我分明看清了他眼里的那一丝不耐。

可那时的我,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竟天真地以为那是高傲的青年为了掩饰内心的悸动,而强撑起的伪装。

就这样,我满心欢喜地陷入了这场自以为是的恋爱。

从此,我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篮球场上,我扯着嗓子为他加油呐喊,声音响彻整个球场;公开课上,我毫不犹豫地坐在他旁边,眼神时刻追随着他。

他的朋友们看到我们,都纷纷打趣他找了个黏人的女朋友。

而傅易禾,只是冷冷淡淡地,并不说话。

他似乎总是很忙,忙着完成繁重的课业,忙着参加各种活动,忙到连抽出一点时间陪我好好吃一顿饭都成了奢望。

其实,一切早有端倪。

只是我,一直自欺欺人,不愿看清这残酷的现实——我爱的人,并不爱我。

我缓缓抬手,轻轻擦了擦脸颊上滑落的眼泪。

这时,门外传来王妈的声音:“太太,醒了吗?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嗯。”我应了一声,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王妈听觉敏锐,立刻听出了不对劲,赶忙开门进来。

她见我脸色苍白如纸,急忙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随即惊呼:“太太,你发烧了!”

王妈迅速拿来退烧药,又帮我量了体温。

我吃了药,疲惫地躺下来,对王妈说:“王妈你先出去吧,我再睡一会儿。”

在药物的作用下,我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梦里,许多人影如同碎片般零零散散地闪过,可当我醒来,却什么都记不得了。

王妈再次进来看我时,又给我测了体温,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太好了,退烧了。”

我摸了摸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有气无力地说:“王妈,还有吃的吗?”

是啊,不管心里有多么难受,身体终究是自己的,可不能亏待了它。

王妈高兴地点点头:“有的有的,我熬了小米粥备着,还炖了鸡汤呢。”

我吃了点东西,精神总算好了许多。

身体慢慢恢复了力气,我开始静下心来,思索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我隐约感觉到,我跟傅易禾的婚姻,似乎正出现一道难以察觉的裂缝,而我,却拿不准该如何去维修和缝补。

我来到书房。

傅易禾向来不喜欢在工作时被人打扰,所以结婚三年来,我鲜少踏入这里。

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类书籍,天文地理、经史子集,应有尽有,仿佛是一座知识的宝库。

书桌上干干净净,只放着一些文件夹和笔记本,显得简洁而有序。

我挨个拉开抽屉,在左手边最后一格,看到一盒避孕药。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缓缓拿起那盒药,发现里面的药已经少了三分之二。

原来,傅易禾真的不想要我们的孩子。

刹那间,我只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紧得难受,眼眶也不受控制地酸涩起来。

不想要孩子,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不想要孩子,当初为什么又要跟我结婚?

三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打破了我原本平静的生活。

我的父母在车祸中受伤,父亲当场去世,母亲则成了植物人,至今仍未苏醒。

那时,傅易禾的公司正如日中天,发展得蒸蒸日上。

在公司的新品发布会上,他当着众多媒体的面,手捧鲜花,单膝跪地,向我求婚。

他深情地承诺,从此以后会好好爱我,将我珍之重之。

那一刻,他的誓言感动了无数网友,也让我更加坚定地想要嫁给他。

可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信誓旦旦的男人,到头来,却偷偷给我吃避孕药,让我连最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

数不清的酸涩和不甘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我失魂落魄地挪动脚步,前往我的画室。

心烦意乱的时候,只有拿起画笔,全身心地投入到画漫画中,我才能逐渐平复内心的波澜。

夜已深,我依旧待在画室,沉浸在绘画的世界里。

直到傅易禾回到家,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进画室,说道:“我听王妈说,你今天发烧了?”

我心口猛地一紧,如同被一根细针轻轻刺了一下,却并未作声。

傅易禾并未在意我的沉默,继续自顾自地说:“先吃点东西吧。你这漫画,不过是业余爱好罢了,为了爱好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因小失大。”

他总是这样。

他瞧不上我的漫画,却早已忘了我大学期间凭借漫画斩获了无数奖项。

见我不理会他,傅易禾彻底失去了耐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不就是没在你发烧的时候照顾你吗,宋淼,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矫情。”

我握着画笔的手微微一顿,笔尖在画纸上留下了一个突兀的痕迹。

沉闷和钝痛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蔓延至我的四肢百骸。

傅易禾转身离去,只留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

等他睡下后,我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了客房休息。

第二天。

傅易禾的母亲傅闻清来到了别墅。

傅易禾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他是被母亲一手拉扯长大的。

母子二人感情深厚,十分要好。

傅闻清独自居住在离别墅不远的小区,时不时便会过来看望他们。

我下楼时,正听到傅闻清温和的声音:“易禾,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小笼包。”

她一抬眼看到我,神色瞬间冷淡了几分。

接着,她又将另一盘食物放到了我的位置上,淡淡地说:“宋淼,这是给你买的虾饺。”

我知道,傅闻清一直都不喜欢我。

我曾经问过傅易禾原因。

他说他母亲就是那样冷冷淡淡的性格,对我并无任何意见。

这还叫没意见?

我心中暗自苦笑,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我走进厨房,拿了吐司和牛奶。

傅易禾皱眉,不满地说:“宋淼,这是妈特地给你买的虾饺,你吃什么面包?”

傅闻清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顺势开始质问和指责:“宋淼,你跟易禾结婚也三年了,怎么还没怀上孩子?我知道你们女孩子爱美,挑食,但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正事了。”

“妈,宋淼会注意的。”傅易禾替我说话,眼神示意我吃虾饺。

我无比平静地抬头看他,淡淡地说:“易禾,你忘了吗,我对虾过敏。”

傅易禾一怔,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气氛陡然变得尴尬起来。

我自顾自地吃着吐司,喝着牛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傅闻清没有多待,很快便带着怒气离开了。

她一走,傅易禾便向我道歉:“淼淼,母亲只是心急,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说着,他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条项链,轻轻地戴在我的脖子上。

“这是送你的礼物。”他俯身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温柔地说,“我去上班了。”

我看着已经摘掉吊牌的项链,心里陡然浮现起一片荒凉。

这原本应该不是送给我的吧?

我想印证心中的猜测,于是跟到了傅易禾的公司。

我站在电梯的角落里,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显眼。

刚点开跟张助理的聊天对话框,就听到旁边员工的八卦声。

“听说傅总刚刚在楼下抱着许菁菁进了专属电梯?他们不会在谈恋爱吧!”一个员工兴奋地说。

“那肯定呀!他好爱我真的!”另一个员工附和道。

“对对对,许菁菁就是崴了一下脚,可把傅总担心坏了,在公司门口就一把将她公主抱起来!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样呵护我的人!”又一个员工羡慕地说。

我心口一颤,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电梯停下,刚刚八卦的员工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我蹲下身,捡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摁熄手机,抹去眼角的泪,然后按下顶楼按键。

张助理不在,总裁办的其余秘书拦住了我。

我满脸寒霜,点开电子结婚证件,语气严肃地说:“各干各的事去!”

他们看到结婚证,便知晓了我的身份。

他们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说什么,纷纷让开了路。

我脚步一顿,又转过身问他们:“傅易禾和许菁菁在吗?”

几人对视一眼,埋下头不敢说话。

我了然于心。

我走到傅易禾的办公室外面,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易禾哥,你为什么不给宋淼办一场婚礼呢?”许菁菁半是疑问半是撒娇地说。

她就是那个经常给傅易禾打电话的女生。

傅易禾嗤笑了一声,说:“我想要给予一场盛大婚礼的人已经不在。”

许菁菁拖长声音“哦”了一声,柔声劝慰道:“易禾哥,你要早点放下我姐姐,她已经去世那么多年,她要是知道你还放不下,在天上也会难过的。”

我伸手要敲门的动作被按了暂停键。

两人的话,犹如一记耳光重重扇在我脸上。

我与傅易禾认识八年,竟不知道他心里,还埋藏着一个已经死去的白月光。

我缓缓放下敲门的手。

走之前,我还是扯着似笑非笑的脸,跟几位秘书交代:“不必告诉傅总和张助理,我来过。”

几人连连点头。

我心中似是被千斤重石压着,木着脸,几乎是落荒而逃。

走出办公大楼那一刹那。

我抬眼看着外面行人匆匆,心中生出此生竟无处可去的悲凉。

我按了按急剧跳动的心口,走到旁边的咖啡店。

甜意充斥味蕾的卡布奇诺被我一口一口吞咽下去,我的慌乱和不知所措似乎才得到了一丝平息。

可下一刻。

玻璃门被推开,熟悉的甜腻嗓音响起:“易禾哥,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

“所以你的谢谢,就是请我喝咖啡?”更加熟悉的男声钻进我的耳朵。

我控制不住自己,扭头看过去。

傅易禾和一个年轻女孩并肩走到吧台。

许是我目光中的情绪太过直白浓烈,傅易禾不禁皱起眉头,扭头朝我这边看来。

四目交汇的瞬间,我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慌乱。

那张原本平静的脸,在短短几秒内,便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他迈步朝我走来,开口道:“宋淼,你……”

许菁菁听到动静,也跟了过来。

她直直地盯着我的脖颈,目光落在那条项链上,随后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傅易禾,俏皮地说:“啊,易禾哥,原来你答应送我的项链,现在戴在淼淼姐脖子上了呀?”

我那颗早已痛得麻木的心,此刻又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平添了一道新的伤口。

傅易禾并未察觉到我难堪的神色,只是转头对许菁菁许诺道:“你喜欢的那么多,下次我再赔你一条。”

“那可说好了哦!”许菁菁顿时喜笑颜开。

说完他们之间的事,许菁菁这才顾得上跟我打招呼:“淼淼姐,我是易禾哥小时候的邻居,最近才刚回国。”

我干巴巴地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你好。”

许菁菁热情地挤到我旁边,挽住我的手臂,说:“淼淼姐,你都不知道易禾哥有多过分!你戴的这条项链明明是他答应要送给我的,啧,他可真会哄你开心!”

哄我开心?

我脑海中浮现出早餐桌上的情景,这不过是他为了敷衍我,不让我找他闹而顺手拿出来的手段罢了。

果然,正如我所猜测的那样,这条项链,原本就不属于我。

傅易禾转身回到吧台。

许菁菁却依旧热情不减,说:“淼淼姐,咱们互相加个微信吧。”

我应了下来。

加好微信后,傅易禾也回到了这边。

服务员端来两杯冰美式。

许菁菁轻轻搅动着吸管,看似无意地开口说:“我跟易禾哥都喜欢喝冰美式。淼淼姐你喝的……”

她看了一眼我的杯子,接着说:“卡布奇诺啊!太甜了,淼淼姐你喜欢吃甜食吗?”

我没有说话。

傅易禾却已经抢先帮我回答:“她不喜欢甜的,就是偶尔会尝尝其他口味。”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心里苦,所以嘴上就想尝到甜。

心里甜,所以嘴上吃到苦也无所谓。

这是我曾经跟傅易禾说过的。

“这样啊!”许菁菁点了点头,咬着吸管说,“易禾哥,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傅易禾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大概总算生出了一丝同情心,说:“你先回去,我等会儿就回去。”

听听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许菁菁是他老婆呢。

许菁菁乖巧地起身,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我跟傅易禾,相对无言。

傅易禾重复着刚刚没有问完的话:“宋淼,你怎么在这里?”

我直视着他的眼眸,淡淡地启唇道:“刚好在这附近。”

傅易禾似是松了一口气,破天荒地跟我解释道:“许菁菁是我小时候邻居家的妹妹,她爸妈对我很好。她最近才独自一人回国,于情于理我都得照顾好她。”

我笑了笑,端起咖啡又喝了两口。

见我不做回应,傅易禾的耐心终于耗尽,说:“我走了。”

我喝完咖啡,打车前往医院看望母亲。

我轻轻地给她擦拭着身子,轻声跟她说着话。

“妈,我来看你来了。”

“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能睁眼看看我?”

当年那场车祸发生在没有监控的路段,警方到现在都还没找到肇事之人。

那段时间,是傅易禾一直陪在我身边,支持我度过了那段无比难捱的时光。

我不明白。

我跟他之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妈,我最近遇到一些事,心里拿不准主意,我该怎么办?”

病房里只有仪器发出的沉闷滴声,仿佛在回应着我的迷茫。

护士走过来提醒我:“宋女士,该缴费了。”

“好。”

我刷光了卡上的二十万。

植物人的护理和治疗费用不低,这些年我挣的钱全都用来缴费了。

我在医院待了很久,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

刚从浴室出来,手机就震动了两声。

是许菁菁发的仅我可见的朋友圈。

文案是:某人的道歉。

配图是她戴着奢侈品牌带钻全套,九宫格。

我一张图一张图地看着。

这时,傅易禾正好回来。

他走到我旁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为许菁菁开脱道:“小姑娘喜欢炫耀,你别介意。”

“这是她特地发给我看的。”我冲着他往浴室走的背影吼道。

傅易禾转身,眉宇间写满了不耐烦,说:“宋淼,你简直不可理喻,菁菁不是那种有心机的女生,她大概是不小心选错可见范围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心眼?”

说完,他大步走进浴室,门被甩得砰砰作响。

我哑然失笑。

我点了个赞,然后退出了朋友圈。

我搬去了客房。

深夜,傅易禾缠了上来,说:“淼淼,别跟我置气了好不好?”

客房的钥匙竟被他找到了。

我推开他,说:“我困了想睡觉。”

“淼淼……”傅易禾死皮赖脸地抱着我。

我紧绷的身体一松。

其实我也想看看,这一次会不会也有一杯从不缺席的事后水。

想看看他书房的药会不会少一粒。

这场情事并没有让我感到欢愉,我忍耐到结束,傅易禾起身。

再进屋时,他手上已经多了一杯水。

猜测的东西得到了印证,我心痛的同时,心中那个若隐若现的念头也变得坚定起来。

这段婚姻,我尝试修复过,以我之力,无法做到。

那便算了吧。

我不再每日亲自下厨,不再每晚守着餐桌等傅易禾归来共进晚餐,也不再精心为他搭配每日的衣物。

一个月的时间悄然流逝,傅易禾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在我生日这天,傅易禾破天荒地早早回了家。

他说,要带我去外面的高级餐厅吃饭庆祝。

望着眼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我的心口瞬间泛起一阵钝痛。

毕竟,这是我爱了多年的人啊,他眼神中流露出的诚恳,让我实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傅易禾预订的餐厅十分高档。

落地窗外,城市的夜景美轮美奂,小提琴独奏的曲子如月光般轻柔流淌。

“宋淼,生日快乐!”傅易禾举起手中的红酒杯,微笑着说道。

然而,下一秒,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温馨。

傅易禾看到来电显示后,迅速接起了电话。

“你好,是傅先生吗?许菁菁女士出了车祸,现在在市医院……”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传来。

我默默放下手中的酒杯,神色平静地望着他。

“好,我马上过去。”傅易禾神色焦急,一把抓起外套,猛地站起身来,“抱歉,淼淼,我得去一趟医院。”

说完,他便匆匆离去,那速度犹如离弦之箭。

我转头看向窗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机械地将面前的食物一点点嚼碎,咽下。

这顿饭,也算是吃得差不多了,我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身后那桌的一位年轻男士突然走了过来,温和地说道:“生日快乐!”

我扭头看向他,既惊讶又有些窘迫,“你……”

上次检查不孕不育时遇到的那位医生,我竟没记住他的名字。

“顾宴庭。”男人微笑着自我介绍道。

我苦笑了一下,“顾医生。”

刚刚发生的一切,想必他都看在眼里了吧。

真是尴尬至极啊。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需要我送你回去吗?”顾宴庭关切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多谢,不必了。”

这家餐厅,我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于是抬脚便走。

走出餐厅大门,手机又收到了提示。

许菁菁又发了一条朋友圈。

文案是:学骑电动摩托车摔了,某人责怪我,说以后都接送我上下班啦。

配图是:擦伤的脚踝以及正半蹲着给她穿鞋的傅易禾。

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机。

傅易禾那带着笑意的侧脸,就像一根针,刺得我眼眶生疼。

如此细心体贴的傅易禾,我从未拥有过。

而他幼年时的邻家妹妹许菁菁,却能如此轻易地得到。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当走到斑马线时,我竟没有注意到那辆右转的车辆,刺耳的鸣笛声擦着我的耳膜呼啸而过。

就在我即将与那辆车亲密接触的瞬间,我被人从身后狠狠一拽,才躲过了一劫。

“宋淼!”顾宴庭急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把我拉到了安全的地方。

我后怕地愣在原地,喃喃道:“抱歉!”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再难过,也不应该把自己的安全抛之脑后。”顾宴庭一改之前的温和模样,语气十分严厉。

“我知道了。”我低声承认错误。

顾宴庭深深吸了一口气,“要不是我正好要去医院加班,走在你后面,你现在……”

我再次承认错误,“以后不会了。”

“那你早些回家,注意安全。”顾宴庭叮嘱了两句,便朝着医院的方向匆匆离去。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穿梭。

晚上十一点,我回到了家。

傅易禾还没有回来。

我来到画室,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

快十二点的时候,傅易禾才带着一身香水味回来了。

那是许菁菁的同款香水味。

那天在咖啡店,我闻到过。

他一进画室,便开始道歉,并提出补偿措施,“淼淼,今天事出突然,改天我再给你补过一次生日。”

我摇了摇头,“不必了,你先洗漱,等下我有事跟你说。”

“好。”傅易禾应了一声,便回卧室洗澡去了。

很快,他洗完了澡,见我不在卧室,又找到画室来。

他的眼里闪烁着欲火,声音暗哑,“什么事不在卧室说?你想在画室做?”

“傅易禾,我们离婚吧。”我把离婚协议递到他面前。

傅易禾显然没有料到我要说的是这件事,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片刻后,他忽然嗤笑一声,看我的眼神带着嫌恶,“宋淼,你这样有意思吗?我跟你解释过了菁菁的情况,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

我强调道,“我是认真的,跟旁人没有关系。”

傅易禾烦躁地皱起眉头,“我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不该在吃饭的时候丢下你,你情绪不好我理解。今晚我搬去客房!”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此后好几天,我与傅易禾都没有再碰面。

我忙着赶漫画稿,也无心再去关注他。

直到一个周末的下雨天。

一串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我接听后才知道是许菁菁。

她那娇俏的嗓音传来,“淼淼姐,易禾哥陪我买甜品的时候,我才知道你也喜欢吃甜品。

我让易禾哥给你带了一盒,独一无二的哦,你就原谅他吧,上次你生日,要不是我正好出事,他也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餐厅。”

我直接挂了电话,并将这个号码拉黑。

许菁菁这是发现我把她微信拉黑了,所以换了种方式来恶心我。

一个小时后,傅易禾推开了画室的门。

他像没事人一样,把甜品盒子放在了办公桌旁边,“淼淼,这是我给你买的甜点。”

以前秋天第一杯奶茶流行起来的时候,我也不能免俗地向傅易禾讨要。

奶茶配甜品,那甜蜜的感觉简直爆表。

那时的傅易禾却冷淡且鄙夷,“宋淼,一天天不要尽做这些跟风的事,还有,你喝奶茶吃甜品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想不到,时隔多年,他竟主动给我买了甜品。

只是可惜,这是作为别人的附属,顺带给我的。

我不为所动,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傅易禾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冷淡,“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甜点吗?”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你的手机给我。”

傅易禾面色微微一变,但看我态度冷淡,还是掏出手机递了过来。

我翻出许菁菁一个小时前发的朋友圈,满桌子都是甜品。

我问傅易禾,“你猜,你带回来的甜品,是不是桌上的一种。”

我打开甜品盒子,牡丹花山药慕斯,花瓣缺了一个角。

许菁菁晒出的图片里,她的勺子正好挖了牡丹花山药慕斯的一角。

“打包许菁菁吃剩下的给我?我可真是谢谢你的好心施舍。”

傅易禾面色终于变得不知所措起来,“淼淼,我没有这个意思。兴许只是巧合,菁菁她……”

我笑了,“她不是那种有心计的女生,不会做这种事,所以是我污蔑她?”

傅易禾辩解不下去,拎着甜品盒子仓促离开了。

此后很多天,傅易禾都往家里送甜品和奶茶。

可惜,过期的讨好就跟失去水分的蜜饯一样,甜是甜,可终究不如新鲜水果那般鲜嫩可口。

一周后的傍晚。

我正坐在餐桌前享用晚餐,傅易禾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归来。

王妈见状,连忙为他添上一副碗筷。

傅易禾只是匆匆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目光转向我,问道:“我明天要去南城出差,你想要什么礼物?”

“不必了。”我淡淡地回应,盛了一碗汤,小口地品尝着。

反正我都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了,要礼物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已经把父母给我买的那套房子租出去了,算算时间,租期也快到了。

傅易禾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在努力压抑着怒气,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片刻之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指责道:“宋淼,你别再闹脾气了。我已经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离婚。”我平静地吐出这两个字,目光坚定地看向他。

傅易禾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指着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怒吼道:“不知所谓!我没你这么闲,你要闹就尽管闹!”

这一次,我提出离婚,依旧是不欢而散。

隔天,许菁菁特地来到家里,接傅易禾一起去机场。

临走前,许菁菁在我耳边挑衅地低语:“淼淼姐,易禾哥要带着我一起出差呢,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易禾哥的,你千万不要担心哦。”

说完,她还俏皮地朝我眨了眨眼。

我轻轻笑了笑,转身便上了楼。

我的时间宝贵得很,没必要浪费在这些不值得的人身上。

只是,我才刚进画室没多久,王妈便上楼来找我:“太太,傅夫人在楼下等你呢。”

“你跟她说,我在忙。”我头也不抬,淡淡地说道。

王妈面露迟疑之色。

她只是个佣人,夹在我和傅易禾的母亲之间,实在是难做。

我收起画笔,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还是下去吧。”

王妈如释重负,眼中满是感激:“太太,傅夫人的样子,看起来是要找您麻烦了。”

“嗯,我知道了。”我平静地回应。

这样的情形,这三年里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每一次,我都希望傅易禾能够出面,与他母亲好好谈谈。

可他从未放在心上。

“宋淼,我妈她不是针对你。”

“宋淼,你又没有工作,陪陪她,多跟她拉近关系,比什么都强。”

“宋淼,婆媳关系都处理不好,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

诸如此类的话,都是他的回应。

好在,今天,是我独自应付傅闻清的最后一次了。

傅闻清身着一袭旗袍,头发盘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她正端坐在沙发上,优雅地品着茶。

听到我下楼的脚步声,她立刻端坐身形,目光如炬地朝我看过来。

这眼神我熟悉得很,是趁着傅易禾不在,特地来找茬的。

以前,我总是不明白傅闻清为何总要寻我不痛快。

如今,无论什么缘由,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脚步一转,径直走向厨房,洗了一盘葡萄。

傅闻清最不喜欢的水果就是葡萄,我这是故意的。

我将葡萄搁在她面前,没等她发难,便抢先开口:“我还有事,需要什么吩咐王妈就是。”

打了个照面,傅闻清便不会把火气撒到王妈身上了。

我刚回到画室,傅易禾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电话孜孜不倦地响了三次,我才划了接听键。

“宋淼,我妈好心去看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她是长辈,你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傅易禾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这时,许菁菁娇媚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哎呀淼淼姐,这就是你不对了……”

傅易禾制止了她:“菁菁你先别说话……”

“宋淼,赶快去楼下跟我妈道歉,她不会跟你……”傅易禾继续说道。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傅易禾再打来,我没再接听。

没一会儿,傅闻清气势汹汹地找到了画室。

“宋淼,你在我面前摆什么谱啊!你有什么资格和底气在我面前耍横。”傅闻清怒吼道。

我抽空打开手机录音,画稿的动作丝毫不停。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当初喜欢的可是许玥玥,就是菁菁的姐姐!”傅闻清得意地说道,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伤怀。

可我却毫无反应,就跟完全没听到她的话一般。

傅闻清不死心,继续夸赞道:“易禾跟玥玥可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一对璧人,玥玥聪明能干大方,漂亮大方……”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可惜死得太早。”

傅闻清一愣,随即又笑开:“原来你知道啊,不过好在菁菁也不错……”

我实在不想听她聒噪,再度出声:“我也想让位,跟傅易禾提过两次离婚,他都不愿意。”

傅闻清夸许菁菁的话顿时哑在了嗓子眼。

她打压我,看不上我,却不允许我生出离开傅易禾的心思。

傅闻清破防了:“宋淼,你凭什么看不上我儿子,离婚是你有资格提出的吗?我儿子是你这辈子能够到的天花板!”

“是是是,天花板。”我浑不在意地附和道。

傅闻清气得直捂心口:“等易禾出差回来,我就让你们离婚!”

“谢谢。”我头也不回地说道,但语气真诚。

气走傅闻清后,我心情大好。

但,月盈则亏,水满则溢。

人亦如此。

大好过后,往往就要面临大悲。

夜幕低垂,时针悄然指向晚上十点,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划破了夜的寂静。

“宋女士,您母亲的情况急剧恶化,必须马上进行紧急手术。”电话那头,医院工作人员的声音急切而严肃。

我心急如焚,慌忙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路飞驰赶往医院。

坐在车上,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恐惧如潮水般将我彻底淹没。

抵达医院后,主治医生神色凝重地向我走来,准备与我沟通病情。

然而,此刻的我大脑一片混乱,医生的话语仿佛飘在云端,我根本听不进去。

我紧紧抓住医生的手,声音带着哭腔,满心只有一个祈求:“医生,求求您,一定要救我母亲!无论如何都要救她!”

医生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尽力安抚我的情绪:“宋女士,你先别着急,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进行抢救。”

这时,一位护士快步走来,轻声提醒我:“宋女士,麻烦您先缴纳一下手术费用。”

紧接着,一连串的账单如雪花般打印出来,我把银行卡里所有的钱都凑在一起,可距离手术费用,还差着很大一截。

我的手抖得厉害,慌乱地点开借呗、白条,将所有能借到的额度都用上,东拼西凑,可还是差了整整十万块。

我感到无比绝望,毫无办法之下,只能颤抖着手指,给傅易禾拨去电话。

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出去,却都被无情地挂断。

直到第十几个电话,终于接通了,可传来的却是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易禾哥正在洗澡呢,你有什么事吗?”

“许菁菁,麻烦你把手机给傅易禾,我真的有急事找他。”我焦急地说道。

“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呀。”许菁菁轻笑着,语气中满是得意。

“我……”我刚一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电话再次被挂断。

我明白,许菁菁是故意在耍我。

此时,要找到傅易禾简直难如登天,但我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立刻拨通了傅闻清的电话。

我清楚地知道,上午将她气走的报应,此刻正成倍地在我身上上演。

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没有亲近的朋友可以求助,也没有亲近的亲戚可以依靠。

我强忍着屈辱,低声下气地恳求道:“妈,能不能借我十万块钱?我母亲她生病了,需要做手术,上午的事都是我的错……”

傅闻清在电话那头放声大笑起来:“别叫我妈!你那躺在医院的植物人才是你妈,都躺了三年了,早该死去了,早死早投胎多好。

要我说啊,你爸妈都是遭了报应,你妈当时还不如跟你爸一起去了呢。”

我紧紧捏着手机,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倘若她愿意借钱给我,这些羞辱我都能默默承受。

毕竟,我母亲的命比我的颜面重要千倍万倍。

傅闻清说够了,才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我可没钱借给你!”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随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响起,我所有的希望也如同被狂风席卷的烛火,瞬间熄灭。

我无力地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

“宋淼?”一个略带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慌乱地擦了擦眼睛,抬头看去,只见顾宴庭身着一袭白大褂,站在我面前,那一刻,他就像我此生唯一的救命稻草。

“顾医生!”我拼命地站起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能不能借我十万块?我很快就还你!”

“好。”顾宴庭毫不犹豫地给我转了二十万,然后关切地问道,“你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是我妈。”我喉咙干哑,艰难地说道,“她已经成了植物人三年,如今情况突然恶化,正在里面抢救。”

顾宴庭点了点头,从我手中抽走手机,存下了他自己的手机号码。

“有需要,随时打我电话。”他温柔地说道。

“谢谢。”我泪眼婆娑,心中满是感激。

我回到手术室外,静静地等待着。

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变得无比漫长而煎熬。

终于,手术灯熄灭了,主治医生从内门缓缓走出来,他半低着头,摘下了口罩。

看到他的样子,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

震得我四肢百骸都开始僵硬发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医生……”我嘴唇颤抖,声音打结。

“对不起,宋女士。”医生微微弯腰,满脸愧疚地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基础条件太差,多器官衰竭,实在是无力回天。”

听到医生的话,我浑身的力气仿佛被迅速抽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倒。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

紧接着,我撞进了一双宽厚而温暖的臂弯。

“宋淼,你一定要振作点。”顾宴庭稳稳地接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轻轻扶着我坐下。

“顾医生,你跟宋女士……”主治医生一脸诧异。

“朋友。”顾宴庭简洁地回答道。

主治医生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顾医生,那就拜托你多劝劝宋女士。”

顾宴庭轻轻“嗯”了一声。

空旷的走廊里,主治医生一行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顾宴庭在我身边坐下,轻声说道:“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眼眶干涩,呆呆地盯着一处虚空,喃喃自语:“顾医生,我没有妈妈了。”

刹那间,母亲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她温柔的笑容、叫我“淼淼”时的声音,还有她搂着我夸我的模样,都如此清晰。

一股迟来的钝痛如同一把把利刃,反复凌迟着我的神经。

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我便怀揣着巨大的希望,日日夜夜盼望着母亲有朝一日能够醒来。

可时至今日,一切尘埃落定,我的希望终究还是落空了。

失去父亲之后,我又失去了母亲,从此,我在这世上再无至亲。

顾宴庭轻声安慰道:“死亡只是生命的结束,并不是爱的终点,她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你。”

守护我?

仿佛是冲破了干涸已久的防线,我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簌簌坠落。

我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

哭过之后,我在手术室里看了母亲最后一眼。

她病了这三年,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副皮包骨。

不过,以后她便不会再受病痛的折磨了。

顾宴庭一直默默地陪在我身边。

拿到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后,他帮我联系了殡仪馆。

母亲的遗体被送走,两日后进行火化。

我打算明天办一个简单的追悼会,送母亲最后一程。

从殡仪馆出来,顾宴庭开车送我回家:“宋淼,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谢谢。”我的眼泪又要忍不住涌出来。

顾宴庭抽了一张纸巾递给我,温柔地说道:“我知道失去至亲的滋味,所以,有任何需要我的时候,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我轻轻点了点头。

我下了车,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

这一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我在画室里枯坐到天亮,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母亲的身影。

想着今天的追悼会,我强撑着疲惫的精神,去浴室洗漱。

刚下楼,就看到王妈已经来了。

“太太,外面有个跑腿小哥送了东西过来,说是务必要拿给你,很重要。”王妈说着,将一个盒子递到我手上。

我接过盒子,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沓照片。

照片上,许菁菁跟傅易禾亲密相拥,两人互喂蛋糕,甚至还有状似亲吻的画面。

照片左下角的水印显示了时间,都是昨天他们在南城拍下的。

原来,在我疯狂给傅易禾打电话的时候,他还跟许菁菁去坐了摩天轮。

王妈看到所谓的重要东西,竟然是这些照片,脸色瞬间一变。

“对不起,太太……”她满脸愧疚地说道。

“不怪你。”我将照片随意地放在桌上,然后迈步往外走去。

顾宴庭的座驾早已静静等候在门口。

我走上前,伸手拉开车门,缓缓坐了进去。

他微笑着递来一份煎饼果子和一杯温热的豆浆。

我微微一怔,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外。

顾宴庭见状,连忙解释道:“看你半年前在朋友圈说这家店的煎饼果子好吃,就想着给你当早饭了。”

“谢谢。”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

这家店生意异常火爆,早上六点刚开门,就有不少人排起了长队。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暖意更甚。

顾宴庭发动车子,朝着殡仪馆的方向驶去。

今日的追悼会,到场的人并不多。

父母亲的朋友,这些年早已渐渐疏远,我并未一一通知。

那些不太亲近的亲戚,又都久居国外,无法及时赶回。

除了主治医生团队,还有一些我并不认识的父母亲的朋友,便再无他人。

整个追悼仪式,不到半天就结束了。

送走所有来宾后,我静静地坐在棺椁旁,紧紧抱着母亲的黑白遗像,泣不成声。

这个世界,又少了一个爱我的人。

下午,顾宴庭开车送我回家。

在别墅门口,我们碰到了王妈。

王妈一脸吃惊地看着我从车上下来。

我无心解释,拖着沉重的步伐,径直走进了别墅大门。

我听到顾宴庭在跟王妈说话:“我是宋淼的朋友,她母亲昨天去世了,这几日麻烦你多照看着她……”

后面的声音,我无心再听。

回到卧室,我蜷缩在床上,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不多时,王妈上楼来看我。

她在门口静静地站了许久,才默默转身离开。

我感觉异常疲惫,可脑子却异常清醒,毫无睡意。

我回忆着从小到大,与父母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泪水又不争气地滑落。

王妈再次上楼,手里拿着一个冰袋,轻声说道:“太太,我听顾医生说了,您用冰袋敷一下眼睛吧。”

我没有拒绝,任由王妈将冰袋轻轻放在我的眼睛上。

冰袋覆上眼睛的那一刻,我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太太,您先休息,我去给您熬点粥。”王妈轻声说道。

王妈话音刚落,门口又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哟,还有心情睡觉呢。”

傅闻清这是来落井下石了。

我根本没有心情理会她。

“宋淼啊宋淼,听说你妈没了?”傅闻清的声音中带着笑意,“你说你啊,昨天要是态度好些,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就借给你十万块了,你妈也就不会死了。”

傅闻清的话像一根根细针,又狠又密地刺向我的心脏。

可我却说不出反驳的话,连怼她的力气都没有。

王妈看不过眼,说道:“傅夫人,您积点口德吧。”

傅闻清没想到一个佣人,竟然也敢驳斥她,怒意瞬间转移:“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指手画脚。你现在就给我收拾东西走人。”

王妈一向不喜欢掺和进我和傅闻清的纷争。

我不想因为自己而伤及无辜。

于是,我揭开冰袋,从床上起身,说道:“王妈,你先出去吧。”

我万万没想到,王妈竟然挡在我面前,说道:“太太您躺下休息,抽屉里有耳塞。”

说完,她便正面硬刚傅闻清:“我是太太和傅先生请的保姆,傅夫人您,还没资格管我的去留!”

傅闻清那张俏脸瞬间变了颜色:“你……你们,好啊,等易禾回来,定要开除你!”

狠话对着王妈放完,她并没有忘记这一趟过来的目的,是专程来奚落我的。

傅闻清的注意力又回到我身上,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宋淼,你论家世论身份地位,都比不上菁菁,如何跟我儿子相配?

我劝你,早点跟他离婚,对你对他都好!”

撂下话,她踩着高跟鞋,施施然地离开了。

王妈气得不轻,不过看我脸色苍白,紧了紧嘴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次日,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王妈送我至门口,顾宴庭的车又一次静静地停在外面。

他身着一袭肃穆的西装,胸口别着一朵洁白的小花。

他撑着伞,绕过车头,走到我面前,轻声说道:“走吧。”

我微微点头,回应道:“谢谢。”

很快,我们抵达了殡仪馆。

举行完简单的告别仪式后,遗体被送去火葬。

等待的过程中,顾宴庭询问我:“伯母的墓地……”

我埋着头,声音轻柔地开口:“西山公墓,和我爸的在一起。”

“嗯。”他应了一声。

“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我心中满是感激,却也明白,这世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帮助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人。

只是,此刻的我实在无力去深究其他。

顾宴庭语气温和地说:“没事,这几天我正好请了年假。”

临近中午,我抱着骨灰盒前往西山墓园。

工作人员早已在那里等候。

顾宴庭默默地跟在我身后,为我撑着伞。

长长的石阶向上延伸,那里安葬着我的父亲。

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爸爸,我把妈妈送到你身边了,你们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泪水不受控制地再次滑落,砸在了骨灰盒上。

天空灰蒙蒙的,仿佛也在为这悲伤的氛围而难过。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安葬好母亲后,她的墓碑与父亲的并肩而立。

时隔三年,他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工作人员悄然离开。

我静静地站在墓碑前,凝视着母亲的照片,心中的悲痛如汹涌的海浪般席卷而来,仿佛要将我从内至外彻底吞噬。

我哽咽着,无法言语。

这时,顾宴庭开口说道:“宋淼,我送你回去吧。”

我胡乱地擦了擦脸,僵硬地挪动了一下脚步。

转头间,我竟看到傅易禾匆匆赶来。

他满脸怒气,一开口便是质问:“他是谁?”

我凄凉地扯了扯嘴角,冷冷地回应:“与你无关。”

一连几日的伤心劳神,再加上根本没有好好休息,我感到脑袋一阵发晕。

“宋淼,你……”傅易禾指责的话语,我只听到这里,便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傅易禾守在病床旁,满脸歉意地跟我道歉:“对不起淼淼,刚刚是我太激动了。

我知道你母亲去世的消息后,便立刻订了机票赶回来。

在墓园看到那个顾什么,和你站在一起,我心里很害怕。

陪着你的人明明应该是我……”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不停地解释着。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十分可笑。

他有时间陪许菁菁花前月下,却没空看我朋友圈的讣告。

他有心思关注陪在我身边的人,却抽不出精力来关心我的状态。

他字字句句,似乎都在说着道歉和在意我,但又毫无实证,也找不到令人信服的理由。

我闭上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气。

“淼淼,你再睡一会儿,我就在这陪你,哪都不去。”傅易禾难得地露出了温柔的神色。

然而,就像魔咒一般,这样的保证刚刚说完,他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是许菁菁的专属铃声。

傅易禾走到窗边接听电话,挂了电话后,他歉疚又焦急地走到病床跟前,说道:“淼淼,菁菁她被流氓缠上了,我……”

“你去吧。”我淡淡地开口说道。

傅易禾打量着我的神色,问道:“你不会生气?”

“不会。”我平静地回答。

“我处理完立马过来找你。”傅易禾捞起外套,一秒都不敢耽搁,匆匆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顾宴庭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空荡荡的病房,他蹙起了眉头,问道:“你家属呢?”

我没有回答。

顾宴庭大概也猜测到了几分,说道:“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没休息好加上劳神伤心,导致晕倒。还有,你怀孕了。”

怀孕?

真是讽刺啊。

从前我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如今孩子真的来了,我却并不欢喜。

“顾医生,我长期吃避孕药,这个孩子我不想要。”我坚定地说道。

顾宴庭点了点头,说道:“也好,需要我帮你预约妇产科医生吗?”

“不用。”我拒绝了。

顾宴庭看了我一会儿,似是叹息了一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

他轻轻地关上了门。

我翻了个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输液的缘故,竟然又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护士正在取针。

“你醒啦?”护士小姐姐关切地询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多谢。”我感激地回答。

她指着床头柜子上的保温盒,说道:“这是顾医生委托我给你送的粥,他临时加了一台手术,抽不开身。”

“谢谢。”我真诚地说道。

“不客气。”护士收起药瓶,说道,“你身体没什么大碍,休息一阵子就可以出院了。”

“嗯。”我应了一声。

我吃完鸡肉粥后,给顾宴庭发了消息,然后打车回家。

王妈还在家里等着我。

见我回来,她忙迎上来,问道:“太太,你吃过饭了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吃过了,没什么别的事你可以下班了。”我轻声说道。

王妈的维护和关心,我都记在心里。

“哎,好。”王妈应道。

我走进了画室,拿起笔疯狂地画稿。

只有画漫画,才能填补我心里缺失的那一角。

才能让我不再胡思乱想。

才能让我免于沉溺在无尽的痛苦和悲伤中。

手机隔一阵子就嗡嗡震动几声,我没有理会。

暮色渐渐降临,最后一丝日光从窗户悄然落尽。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我揉了揉发麻的肩膀,顺手拿起手机一看。

是顾宴庭这几个小时陆陆续续发来的消息。

“到家了吗?我刚下手术。”

“宋淼,振作起来,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值得你热爱的人和事。”

“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

“宋淼,你吃饭了吗?怎么一直不回消息。”

最近的一条是一分钟前发来的。

“我在你家外面。”

我洗了一把脸,然后下楼。

顾宴庭站在车前,手上又拎着一个保温桶。

见到我出来,他快步迎上来,说道:“你吃晚饭了吗,这是我熬的鱼汤。”

“吃过了。”伴随着我的谎话,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

下午在医院喝了粥,距离现在已经过了七个小时。

顾宴庭的笑容煞是好看,说道:“拿着吧,本人亲手熬制,味道真的不错。”

我亦被他自信的样子逗笑,说道:“嗯,谢谢。”

我回到屋里,盛出奶白色的鱼汤,香味扑鼻而来。

我正要拍照发给顾宴庭,却率先接到了傅易禾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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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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