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我把验孕报告拿给那个视我如命的丈夫时,满心以为他会激动得说不出话。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当我把验孕报告拿给那个视我如命的丈夫时,满心以为他会激动得说不出话。
他却只是低头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歉意:
「对不起薇薇,我还没准备好当爸爸,我们能不能晚几年再要孩子?」
尽管心里难受,我还是顺从地去了医院。
三年后,我在幼儿园门口看见他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一起接一个小女孩放学。
他一把抱起小女孩,笑着说:
「宝贝三岁生日快乐,爸爸把集团接班人的位置送你当礼物,好不好?」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浑身发冷。
原来他不是没做好当爸爸的准备。
他只是,从来都不想要我的孩子。
1
晚上林墨川到家时,
看见我眼睛又红又肿,
连鞋都没换就快步走过来一把抱住我,声音满是心疼:
「谁让你难过了?跟我说,我马上让他消失。」
原本稍微平静的心情,被他这句话搅得更乱,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圈里人都清楚,林氏的老板林墨川,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妻控。
刚结婚那阵,他立马把身边所有女助理和秘书全换成男的,
每次应酬都主动视频跟我报备,有个老友想给他介绍女生,他直接断了往来。
他对我的在乎,早就不是秘密。
见我还在掉眼泪,他眉头皱成一团,轻轻用拇指抹去我脸上的泪痕:
「薇薇,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告诉我行不行?看你哭我特别难受。」
我盯着他眼里的紧张,质问差点脱口而出。
可最后还是压了下来,只低声说:「没事,就是看了个悲情片,情绪上来了。」
他明显松了口气,笑着蹭了下我的鼻尖:「哎哟,吓我一跳。」
「晚饭吃了没?我来做点吃的,给你煮碗面?」
我轻轻点头,由着他把我抱到餐桌边。
看他利落系上围裙,开火炒菜动作熟练,
我却止不住想起下午在商场外看到的那一幕——
他抱着一个小女孩,笑着说:
「宝贝三岁生日快乐,爸爸把集团接班人位置送你当礼物,好不好?」
三岁。
如果当初那个孩子没流掉,现在也该三岁了吧?
心里刚涌上一阵涩意,厨房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林墨川拿起手机,声音冷得陌生:
「不是说好下班别打电话的吗?」
玻璃外,女人的声音还是钻进了耳朵:
「对不起墨川,我知道不该这时候打扰你和薇薇。但宝宝非要爸爸回来吹蜡烛,一直哭,我实在没办法才打过来。」
「我知道薇薇对你很重要,可你从没陪她过过生日,能不能……」
后面的话我没听完,就看见他挂了电话,关火,从厨房走出来。
他一脸歉意:「薇薇,公司临时有急事,我得过去一趟。」
我喉咙发紧,半天才挤出一句:「非去不可?」
「嗯。」他抓起外套,迅速穿上鞋,出门前还叮嘱,「你先吃点别的垫垫,我很快回来,回来再给你做。」
听着脚步声消失在楼道,我缩在椅子上,死死抱住自己,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震动了一下:
「薇薇,事情比想象中麻烦,今晚估计回不去了,别等我。」
「给你点了最喜欢的那家外卖,吃完早点休息。」
我盯着那条消息反复看了好几遍,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林墨川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和孩子,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那个说最爱我的人,早就背着我组建了另一个家。
心像被撕开一样,我颤抖着拨通妈妈的电话:
「妈,我答应去德国分公司了。」
她一直反对我婚后辞职,提过好几次让我接手那边的工作。
可那时候我陷在林墨川的温柔里,以为能幸福一辈子,根本不想离开他,每次都毫不犹豫地拒绝。
没想到才三年,所有承诺都成了笑话。
既然这样,林墨川,我不再要你了。
2
林墨川彻夜没回家,我熬到清晨就去了签证中心。
签证要等五天才能办好,想到德国冷,打算去商场买几件厚衣服。
刚进商场大门,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他正蹲着帮一个小女孩试鞋,旁边站着的女人,正是昨天在幼儿园门口出现过的那位。
视线撞上的刹那,林墨川明显怔住,手停在半空。
但只一瞬,他就恢复镇定,起身朝我走来:「薇薇,这么巧?你也来买东西?」
他侧身让开,指着那女人说:
「这是我秘书温淼,带她来给客户挑点礼物。」
我冷笑:「原来你现在的秘书又换成女的了。」
林墨川脸色一沉,温淼却立刻笑着伸出手:
「太太好,林总经常提到您。」
「我刚进公司不久,他知道我是单亲妈妈,特意提我当秘书,薪水高些,能更好养孩子。」
「我真的很感激林总和公司,一定会努力工作回报他的。」
我没碰她的手,目光落在她无名指上——那枚钻戒,和我的一模一样。
结婚时,林墨川请了全球顶尖设计师为我定制戒指。
那时他说,独一无二的爱,只能配独一无二的我。
可现在,戒指不再唯一,他身边也不再只有我。
我收回视线,准备转身离开。
下一秒,就看见那小女孩扑到林墨川腿边,奶声奶气地喊了句「爸爸」。
我心里猛地一紧,温淼立刻开口纠正:
「年年,妈妈之前不是说了吗?不能随便叫别人爸爸,要叫林叔叔。」
她把「林叔叔」三个字说得格外清晰,明显是在强调什么。
年年抬头看了我一眼,不太情愿地改口:「林叔叔。」
接着撒着娇说:「林叔叔,那边亲子游戏的奖品是草莓熊,年年想要,你能陪我和妈妈一起去玩吗?」
正好几个认识我和林墨川的圈内朋友路过,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
「这小姑娘怕是要白高兴了,谁不知道林总眼里只有太太,怎么可能跟别的女人和孩子去凑这种亲子活动的热闹?」
声音不高,但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温淼牵着年年的手,转头对我露出抱歉的表情:
「真对不起太太,年年幼儿园之前办活动从没爸爸出席,一直被同学笑话,所以她才会这么直接提要求,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我听完,下意识看向林墨川,果然捕捉到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歉意。
他随口安抚我:
「小孩子有个小心愿而已,我就陪她玩一下,薇薇,你别误会。」
说完,自然地把年年抱了起来:「走,咱们去把草莓熊赢回来。」
温淼跟在他身边,临走前朝我瞥来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三人有说有笑地朝游戏区走去,背影看起来活脱脱像一家人。
原本围观的几位太太见状,纷纷尴尬地笑着走开了。
临走时,她们看我的眼神,从最初的羡慕,渐渐变成了同情和讥笑。
我明白,从现在起,「林墨川爱我如命」这句话,成了朋友圈里最可笑的谈资。
我紧紧咬住牙关,心像被撕裂一般,疼得全身都在发抖。
回程的路上,林墨川坐在我旁边,见我脸色难看,下意识地解释了几句:
「温秘书是单亲妈妈,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我作为老板,多关照她一点也是应该的。」
「让她当秘书,也只是因为薪水高,能让孩子过得好点。」
「薇薇,如果你不舒服,我现在就调走她。」
我没回应,只是望着窗外快速掠过的街景,忽然开口:
「林墨川,你还记得我们结婚那天你说过什么吗?」
「你说你永远不会骗我,否则就孤独终老。」
林墨川神色微闪,透出一丝慌乱,但很快握住我的手,语气真挚:
「我记得,薇薇,你别多想,我一定会做到。」
我突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抽回手,闭上眼说:
「我累了。」
我累了,不想再陪你演这场深情的戏了。
回到家,我给律师发了条消息:
「王律师,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
3
王律师动作真快,第二天一早就把离婚协议发了过来。
我拿着打印好的文件准备下楼,脚刚迈出去就僵在了楼梯口。
客厅里,温淼正蹲着给林墨川收拾行李,一件件叠得整整齐齐,像这个家的女主人。
林墨川坐在地毯上陪年年看绘本,孩子被逗得直笑,扑进他怀里打滚。
眼前的画面太暖,暖得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起床啦?」林墨川抬头看见我,笑着起身迎上来:「我煎了你最爱吃的灌汤包,下来吃点。」
他目光落在我手里的纸张上,刚想问什么,温淼突然惊叫出声。
林墨川立刻转身冲下去,语气紧张:「怎么了?」
温淼举着一件白衬衫,一脸愧疚:「对不起林总,我看这衣服皱了,想帮你熨一下,结果烫坏了。」
林墨川看了看,松了口气:「没事,不是人伤着就好。」
说完顺手把那件衬衫扔进了垃圾桶。
我站在原地,指甲掐进掌心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那是我们领证那天他穿的衬衫,他曾说要珍藏一辈子。
这才过了三年,就当成废料丢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下楼,指着温淼和孩子问林墨川:「她们怎么在这儿?」
他还没开口,温淼先说话了:「不好意思打扰太太了,林总临时出差,我赶过来收拾东西,家里没人看孩子,只能带过来,希望您别介意。」
「我不像您有保姆伺候,事事都得自己来,请您体谅。」
林墨川看着她,眼神满是心疼。
我注意到他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可心里还是像被细针戳着,一阵阵发紧发疼。
实在不想继续待在客厅里,我起身走向花园。
刚坐上秋千没多久,身后就传来脚步声。
「贺薇,你是不是早就清楚年年其实是墨川的孩子?」
温淼站到我旁边,脸上没了往日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藏不住的得意。
我回头看了眼,林墨川正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视线压根没往这边扫。
难怪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挑衅我。
我没理她的话,只把手中的离婚协议递过去:
「你应该比我更容易让他签字吧?」
温淼一愣:「你要离婚?」
我点头:「我不愿意留一个背叛我的人。」
她怔了几秒,随后冷笑:「就算你主动退出,抱歉,我还是得彻底解决隐患。」
我还来不及理解她这话的意思,突然听见身后「扑通」一声巨响。
原本在客厅玩玩具的年年,此刻正在深水泳池里挣扎,眼看就要沉下去。
温淼立刻尖叫:「救命!快救救我孩子!」
客厅里的林墨川听到喊声,扔下手机就冲出来,毫不犹豫跳进泳池。
半分钟后,他抱着呛了水的年年爬上岸。
温淼冲上去一把抱住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年年咳了几下,忽然抬起手指着我,带着哭腔大喊:
「是她!是这个阿姨把我推下去的!」
林墨川猛地转头盯住我,眼神里全是愤怒:
「薇薇,你怎么能对一个三岁小孩下这种手?」
我急忙摇头,「不是我!」
林墨川压根就不信我,"她才三岁,能懂什么?怎么可能撒谎!"
"薇薇,之前是我太惯着你了,才让你现在这么任性,张口就胡说八道。"
"既然这样,你就去禁闭室好好冷静几天吧!"
我愣愣地看着林墨川,他居然连问都不问一句,就这么相信一个三岁小孩的话。
他明明知道我有幽闭恐惧症,却还是要把我关进去。
说什么我胡说八道,真正胡说八道的是他才对。
一股冷意从心底窜上来,我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滑落。
林墨川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抬手示意保镖把我带走。
我在那间小黑屋里整整待了三天。
这三天,没人送饭,没人送水,只有无尽的恐惧死死缠着我,几乎让我窒息。
第三天,门突然被拉开,刺眼的光冲了进来。
视线模糊中,我看见了林墨川焦急的脸。
他一把抱起我,声音发紧:"对不起薇薇,我去外地处理工作了,忘了交代他们放你出来。"
我只觉得荒唐。
以前他出差,恨不得每小时都给我打电话。
可这次,他走了三天,却把我彻底忘了,让我在黑屋子里关了三天,饿了三天。
眼睛酸得厉害,可我已经虚弱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看他慌了神,赶紧叫人把我往医院送。
我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心里却像结了冰。
撑不住了,我彻底昏了过去。
4
再次睁眼,医院消毒水的气味直冲鼻腔。
林墨川靠在床沿,眼下一片发青。
发现我醒了,他立马攥住我的手,声音都在抖:
「薇薇,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关进禁闭室饿三天,你想怎么罚我都行,别不说话。」
我看着他红肿的眼眶,心里却像结了冰。
那些在黑暗里被饥饿和惊恐折磨的日子,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翻过去的。
见我面无表情,林墨川脸上更显焦躁。
之后半天,他几乎一直守着我,亲手喂水,帮我擦手,眼神里全是讨好。
下午,林墨川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通电话,我听见那头温淼在哭:「墨川,年年出车祸了,开车的是太太的保镖。」
林墨川猛地盯向我,眼里的温柔瞬间被怒火取代。
挂掉电话,他一把掐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断骨头:
「薇薇,年年才三岁,你干嘛一次又一次对她下手?」
我甩开他,心彻底沉到底:「在你心里,我就这么狠?」
他刚想开口,手机又响了。
这次他脸色更差,拽着我就往外走:
「年年是RH阴性血,医院库存不够,你也是这个血型,马上去献血!」
他语气强硬,好像我不是刚从鬼门关回来的病人,而是随时能抽血的备用工具。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急匆匆拽到了献血点。
护士给我抽血时,看着血液从胳膊里流进袋子,整个人都在发抖。
林墨川眼神闪了下,但还是冷冷开口:
「这就是你惹事的代价,记住,别再有下次,不然不会这么简单。」
我扯了下嘴角:「行,我记住了。」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五天一到,我的签证也下来了。
很快就能离开林墨川,彻底消失。
抽完血站起来时腿有点软,他伸手想扶,被我躲开了。
他脸色不太好看,最后只叹了口气:
「薇薇,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是为你好。」
「你先回病房,我去手术室看看,温淼是我的人,又是你害的她,总得去照应一下。」
我没吭声,只是静静看他快步走向手术室的背影。
转身要走时,温淼突然出现,递来一个文件袋,「你要的东西。」
我打开一看,离婚协议上是林墨川潦草的签名。
「谢谢。」
我没回房间,直接打车去了签证中心。
办完手续后回家收拾行李。
路过书房,看见他没关的电脑,屏幕上是一份继承权公证。
母亲那一栏,清清楚楚写着温淼的名字。
我看了两秒,默默移开视线。
收好东西后,我把签好的离婚协议放在客厅茶几最显眼的位置。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叫「家」的地方,拖着箱子出门,拦了车直奔机场。
飞机起飞时,我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心里什么波澜都没有。
那个说爱我的丈夫,那个我掏心掏肺的男人,都成了过去式。
从此天南地北,我和林墨川,再不相见。
5
林墨川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
脑子里全是贺薇抽血时苍白的脸,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
他反复低头看手机,期待能看到贺薇发来的消息。
可屏幕一直黑着,什么都没有。
温淼看他这副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甘。
她装作随意地问:
「墨川,太太为什么总针对年年?该不会……她已经知道年年是你女儿了吧?」
林墨川眼神一冷,声音瞬间拔高:「不可能!」
他盯着温淼,语气严肃:
「我说过,你可以要资源,要地位,甚至让年年进林家继承人序列。但有一点,不准在薇薇面前提任何事,否则后果你清楚。」
温淼低下头,声音委屈:「我当然不会说,只是太太一次次伤害年年,我真的很怕。」
林墨川揉了揉太阳穴,回想贺薇最近的行为,确实让人忍无可忍。
沉默几秒后他说:「等她出院,我就安排她去国外生活。这样,你能安心了吧。」
温淼轻轻点头。
虽然她已经把签好的离婚协议给了贺薇,
但她怕贺薇反悔,收了协议却不提离婚的事。
所以她必须再推一把,确保贺薇彻底离开林墨川。
手术室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送来得及时,手术顺利,孩子没有留下车祸相关的后遗症。」
林墨川松了口气,正准备回贺薇病房。
下一秒,温淼突然拽住他衣角。
温淼声音发抖:「墨川,年年刚做完这么大的手术,醒来肯定想爸妈都在身边,你能不能……别走。」
林墨川望着被推出来的年年,小脸苍白得吓人,想到这一切都是贺薇造成的,心里对女儿涌上一阵心疼。
他点头,不再考虑回贺薇病房,转身跟着温淼去了年年的房间。
术后年年特别依赖爸爸,吃饭睡觉都要他守着。
林墨川本来就后悔错过了太多女儿的成长,现在有机会弥补,根本舍不得走开。
一转眼就是两天过去。
他这才想起贺薇还在医院,趁着年年睡着,赶紧往贺薇病房赶。
路上他不停琢磨,待会怎么哄她,才能让她不因为自己失联两天而闹脾气。
又盘算着,该怎么开口说送她出国的事。
脑子里反复演练,终于到了贺薇病房门口。
可推开门,房间空了,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阳光洒在地面,安静得不像有人待过。
「护士!」
林墨川猛地慌了,一把拉住路过的护士,声音都在抖,「这间房的病人去哪儿了?」
护士一脸疑惑:「那位病人前天就办出院了啊!」
「你是她家属?来之前怎么不确认一下?」
说完便走了。
林墨川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像被抽空。
贺薇前天就出院了?
那她献完血没多久就离开了?
她是……对我失望了吗?
突然,他想起贺薇献血后那个冷漠的眼神,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只剩满心恐惧。
他边往外冲边不停拨打贺薇的号码。
嘟——
无人接听。
每次都是无法接通。
他彻底失控,疯了似的往家跑,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
6
别墅黑着灯,像一头沉默的巨兽,林墨川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
他突然想起以前应酬到很晚,总能看到客厅亮着灯,贺薇会从沙发上立刻坐直,睡意全消,眼睛发亮地迎上来:「墨川,你回来啦!」
她会去热好厨房留的饭菜,兴致勃勃地讲起当天的琐事,也会轻声细语地开解他在工作上的烦心事。
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全都消失了?
他记起年年落水那天,贺薇拼命摇头说不是她,他却一句都不听,直接把她关进房间三天,连饭都没让她吃。
还有医院里,他冲她吼着指责她伤害年年,她只是眼神黯淡地问:「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坏?」
此刻,林墨川突然觉得全身发软,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慌乱变成了无尽的虚。
「薇薇。」
他干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幻想她可能只是睡了,没等到他所以没开灯。
「薇薇——」
他按下开关,客厅亮了,可屋子里冷冷清清,没人。
「轰」地一下,最后一丝希望也碎了。
她真的走了?
她不要这个家了?
他不信,发疯似的把每个房间都翻了一遍。
卧室,书房,阳台,所有地方都找过,却发现她的东西少了一大半。
那件她最爱的米白风衣不见了,梳妆台上的口红少了几支,书架上她折过页的书也一本不剩。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茶几上。
那里静静躺着一份文件,白色封皮,在灯光下格外扎眼。
他走过去一看,「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像针一样扎进眼睛,刺得他脑袋发蒙。
手指不受控制地抖着翻开文件,第一页就出现了他熟悉的、属于自己的签名。
这字是什么时候签的?
林墨川猛地想起那天在楼梯口,贺薇手里攥着的那份文件。
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关键,他立刻喊来管家:
「把三天前别墅的所有监控调出来给我看。」
管家以为他已知晓年年跳水是假的,赶紧回应:
「林总,监控我已经整理好了。」
说着递上一个U盘,随即开始播放花园里的画面。
林墨川死死盯着屏幕,看见温淼带着挑衅的语气问贺薇:
「贺薇,你是不是早就清楚年年其实是墨川的女儿?」
而贺薇只是冷静地把离婚协议推给对方:
「你不是一直有办法让他签字吗?」
紧接着,她还说了一句:「我不接受背叛我的人留在身边。」
看到这儿,林墨川如遭雷击——
原来贺薇早就知道年年是他的孩子!
他猛然记起那天车上,贺薇突然问他记不记得婚礼上的誓言。
她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说过永远不会骗我,否则下半辈子孤独终老。」
原来,从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察觉他在撒谎,也早已决定要离开他。
林墨川心神剧烈震荡,正要让管家关掉视频。
下一秒,画面里年年直接跳进了泳池。
他瞳孔骤缩,整个人僵住。
管家低声补充:「您之前把太太关起来那会儿,我就发现了这段录像,想打电话通知您,但刚接通就被温秘书挂了。」
林墨川脑中闪过那天他囚禁贺薇时,她眼中透出的受伤与绝望。
他心头一颤,如果落水是演的,那之前的车祸呢?
7
他立刻给助理打电话,「查一下年年的车祸详情。」
助理很快回复,资料随即发了过来。
林墨川一页页翻看,手止不住地发抖。
年年的车祸,也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
而他却不管真相,直接把薇薇关进禁闭室整整三天,还在她身体虚弱时抽她的血输给年年,嘴上还说着「这是为你好」。
难怪薇薇对他彻底死心,难怪她最终选择离开。
是他一次次亲手把她推远。
林墨川脸色惨白,正出神时,温淼的电话打了进来:
「墨川,你还没忙完吗?年年醒了,在闹着要见你。」
「我知道这时候打扰你不该,但年年刚做完手术,情绪太激动我怕她扛不住。」
林墨川听着,只觉得讽刺,冷冷反问:
「温淼,年年真的出车祸了?」
电话那头一僵,温淼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是贺薇已经告诉他了?
她强作镇定:
「墨川,是不是太太不想走,就跟你说了年年的事是假的?」
「你是年年的爸爸,最清楚她脾气,一个三岁孩子怎么会编这种谎话?别被太太的话动摇了!」
林墨川心头冰凉,第一次看清温淼竟能如此睁眼说瞎话、颠倒是非。
他忽然想起过去那些事。
那天他喝得断片,错把酒店服务生温淼当成贺薇,发生了关系。
事后想到贺薇对感情有多在意,他后悔得想死,甩给温淼一大笔钱,逼她永远封口。
温淼答应了,还迅速搬离了这座城市。
他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和贺薇的生活还能如从前般平静。
可两个月后,她突然拦下他的车。
红着眼说怀了孩子,又因为是熊猫血,流产风险极高。
听到「熊猫血」三个字,他整个人怔住。
贺薇也是RH阴性血,最近特别渴望有个孩子。
他忍不住查了这种血型流产或分娩的风险,发现一旦生产时大出血,基本等于没有抢救机会。
脑海里不由浮现贺薇怀孕的画面,如果她真的出了事该怎么办?
越想越焦躁不安,他对温淼说两天后再给答复,随后匆匆回家。
没想到刚进门,贺薇就兴奋地告诉他,自己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看着她满脸幸福的样子,他又想起那句「熊猫血产妇大出血很难救回来」。
他不能冒这个险,绝不允许贺薇出事。
那一刻,他做了决定。
他不会让贺薇冒险生孩子,这一胎必须终止。但如果她以后实在想要,可以把温淼生的孩子过继给她养。
于是他对贺薇说,自己还没准备好当父亲。
贺薇听后,最终去做了人流。
他原以为一切会按计划走,等温淼生完孩子,就把孩子交给贺薇抚养。
可当温淼真正生下孩子后,他看到她抱着婴儿时眼里的光,突然狠不下心把孩子抱走。
他选择让孩子留在温淼身边,还答应她会给一切资源,包括将来让这孩子继承林家。但有一个条件:绝不能在贺薇面前暴露身份。
温淼答应了,也一直守住了承诺。
所以他一直觉得,温淼只是个老实女人,因为那次醉酒才被迫成了单亲妈妈。
出于愧疚,他主动安排她当自己的秘书,也尽量抽时间陪年年。
他以为只要藏得够深,贺薇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却没料到,温淼的野心越来越明显。
她靠着他的内疚,靠着年年的存在,一点点瓦解他和贺薇之间的感情。
而他像个蠢货,亲手把武器递给她,让她一步步伤透了贺薇的心。
8
想到这儿,林墨川压下心头的火,语气冰冷地问:
「你说车祸是薇薇骗我,那离婚协议呢?也是她逼你让我签字的?」
温淼这才反应过来,林墨川已经拿到了协议,也听到了她的自曝。
她急忙解释:「墨川,这些事我可以说明白。」
林墨川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挂掉电话,给助理发了三条指令。
「通知HR,立刻辞退温淼。」
「把年年从她身边接走。」
「另外,查一下最近所有航班、车次和船票信息,看看有没有太太的出行记录。」
交代完所有事,林墨川眼前一黑,整个人瘫倒下去。
短短六十分钟里,情绪大起大落,他的身体彻底撑不住了。
温淼收到HR的解雇邮件后,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她疯狂拨打林墨川的号码,始终无人接听。
不甘心,又打给公司几位高层,以前她当上贴身秘书后,这些人天天围着她转,她不信现在一个都不接。
可电话一遍遍响起,回应她的只有机械音:「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温淼彻底慌了神,在病房里来回踱步。
年年看见了,拿起苹果递过去:「妈妈,吃苹果。」
手还没伸到,苹果就被她一把拍在地上:
「吃吃吃,都这时候了还吃!连你爸都保不住,以后喝风去吧!」
年年哇地哭出声,抽泣着说:「年年听话,会乖乖装病,爸爸妈妈别丢下年年。」
温淼刚要开口,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林墨川的助理走进来,语气嘲讽:「温小姐平时就是这么带孩子的?」
温淼原本看到助理还有一丝期待,可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助理根本不想多说,抬手就让保镖把年年带走。
温淼立刻冲上去阻拦,但她一个女人哪扛得住几个壮汉,眼睁睁看着年年被抱走。
听着年年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越来越远,温淼整个人瘫坐在地。
她明白,林墨川连孩子都抢走了,就是彻底不要她了。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心里对林墨川的恨意一点点涌上来。
而林墨川这边,已经查到贺薇飞德国的航班,他立刻订了最近的机票,等保镖一送去年年,二话不说带着孩子直奔机场。
他们落地德国时天已经黑了,写字楼陆续走出一群金发外国人,贺薇夹在中间特别显眼。
「薇薇!」
听见熟悉的声音,我下意识抬头,竟看到了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林墨川。
他瘦了一大圈,风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
他牵着一脸不乐意的年年,正朝我笑着挥手。
我深吸口气走过去,「林墨川,你们怎么在这?」
他上前想拉我的手,被我直接甩开。
他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我有事跟你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行吗?」
9
我冷冷地盯着他:「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林总有事就现在讲。」
正值下班高峰,楼下人来人往,虽然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但还是有人停下围观。
林墨川扫了眼四周,道歉的话卡在喉咙里,可对上贺薇毫无波澜的眼睛时,心狠狠抽了一下。
贺薇看他就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曾经的温柔和依恋全没了,只剩一片漠然。
他突然有种感觉,她真的不会再回头了。
林墨川深吸一口气,「薇薇,对不起,我之前没看清温淼的真面目,已经把她辞了,她……」
「林总,别绕弯子,我没空陪你耗。」我直接打断。
他的脸色瞬间更难看了。
「薇薇,我不该瞒着你养别的女人和孩子,也不该逼你流产。」
「可那是为你好,你是熊猫血,生孩子风险太高,我不想你出事,才想着等温淼生完把孩子过继给你……」
「但我没想到,孩子生下来后,我又下不了狠心让她母子分开。」
「不过我现在全明白了,我把年年带来了,就是想让她认你当妈。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年年就是我给你的弥补,以后我们三个人重新开始,行不行?」
说完,他一把把年年拉到我面前,「年年,叫妈妈!」
「她才不是我妈!」
年年瞪着我,突然冲过来狠狠把我推倒。
我完全没反应过来,重重摔在地上。
林墨川急着过来扶我,我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我自己撑着地站起来,冷笑看着他:
「所以你觉得,逼我流产反而是为我好?」
「让我接受你女儿的存在,还指望我们能继续过日子?林墨川,你是不是太离谱了?」
「婚前我就说得很清楚,背叛和谎言我绝不容忍,做不到就别结婚。现在离婚也离了,你就别再来打扰我。」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再看他一眼。
身后传来他嘶哑的声音:「薇薇,我真的悔改了,我会用行动弥补你!」
之后的日子,他确实开始了所谓的「弥补」。
每天往我公司送花,礼物全托前台转交,甚至包下整栋楼的午餐,只为让我吃上一口他选的餐品。
这些举动让我觉得无比厌烦。
在我眼里,林墨川早就成了过去的人,可他却天天刷存在感,用他自以为是的方式强行介入我的生活。
我不能允许他再次打乱我重新开始的节奏。
我直接通知前台,以后凡是林墨川送来的东西,一律不收,实在退不掉的就全部捐给街头流浪者。
几天后,工作终于恢复了清净,我以为他终于放弃了,心里稍稍放松。
但很快发现,是我太早松懈了。
助理打内线进来:「林墨川一直在打公司电话,非要跟你说话,你不接他就不会停。」
我按了按太阳穴:「接进来吧。」
10
电话接通后,传来林墨川含糊不清的声音,明显喝得舌头都打结了。
「薇薇,我真的好爱你,你走以后我每天都熬不住想你。」
「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跑去德国?有事不能当面谈吗?」
「我追到德国找你,你却连正眼都不给我,我也不是机器,也会疼会难过的。我都这样低头认错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薇薇,我错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忽然觉得刚才的平静来得太早。
我按了按太阳穴,压下挂电话的冲动,在他断断续续说完后,冷冷回了一句:
「林总,你喝多了,没事我就先挂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才低声说:「我要回国内了。」
这时我才明白,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林墨川已经切断了给温淼的所有资源。
温淼受不了从云端跌回谷底,彻底爆发,直接在网上实名举报林氏税务问题,还晒出大量和林墨川的亲密照和聊天记录。
林墨川「宠妻狂魔」的形象不仅在商界传遍,网上也有无数人称他为理想老公。
如今人设崩塌,网友群情激愤,纷纷呼吁严查企业黑幕。
林墨川被立案调查,只能被迫回国。
他对林墨川和温淼之间的撕扯毫无兴趣,听完只是淡淡问:
「林总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挂了。」
林墨川呼吸一滞,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他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贺薇还是无动于衷。
他不指望她心疼自己一句,但只要她骂他一次,他都能骗自己她还在意他。
可她冷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林墨川感觉身体和意识彻底撕裂,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没了。」
我直接挂了电话。
之后的生活,重新回到没有他的节奏。
我带队接连拿下几个顶级项目,迅速赢得德国团队的信任,彻底扎下了根。
妈妈打来电话时,语气满是骄傲:「看来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退休,把集团CEO的位置交给你了。」
我也笑着回她:「那是当然。」
我和妈妈笑作一团,笑声落下后,她突然问:「你听说林墨川走了吗?」
我完全不知情。
接着,从妈妈那里,我了解了他回国后的全部经历。
他在配合完调查后,虽未涉及违法,但舆论持续发酵,林氏股价一路下滑。
为稳住局面,董事会集体施压,强行将他踢出管理层。
失去爱人,又丢了事业,他开始酗酒,某次深夜山路飙车,连人带车冲下悬崖,当场死亡。
而年年,在林墨川死后,被林家人送回温淼身边。
温淼嫌孩子累赘,直接把她丢在孤儿院后消失不见。
听完这些,我心里只剩感慨。
如果林墨川没背叛我,他的结局本不该如此。
我们会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一起做饭,一起逛街,一起看世界……
可现在,所有可能都成了假设。
挂掉妈妈的电话,我望着窗外云层被风吹散,忽然想到——
明天,应该会是晴天吧。
【全文完】
来源:群群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