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推荐 | 《后土》：中国戏曲的一段绝唱，少女果儿的传奇经历

摘要：山西，中国戏曲的摇篮。蒲剧，百戏之祖。运城，关公故里。山西运城万荣后土祠，是皇天后土祠。每年农历三月十八，圣母后土娘娘生日，当地社家在后土祠举办盛大庙会祭祀；山西、陕西、河南三省剧种：蒲剧、秦腔、河南梆子有名的戏班子会集后土祠品字形戏台演戏酬神。在过去的年代里

★ 纪录片式追溯中国戏曲发展史；

★ 中国戏曲的一段绝唱，少女果儿的传奇经历；

★ 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 弘扬传统侠义精神。

《后土》

冯三羊著

作家出版社

新书介绍

山西，中国戏曲的摇篮。蒲剧，百戏之祖。运城，关公故里。

山西运城万荣后土祠，是皇天后土祠。每年农历三月十八，圣母后土娘娘生日，当地社家在后土祠举办盛大庙会祭祀；山西、陕西、河南三省剧种：蒲剧、秦腔、河南梆子有名的戏班子会集后土祠品字形戏台演戏酬神。在过去的年代里，后土祠品字形戏台被视为中国最高戏剧舞台。一个演员，一旦登上这个舞台，意味着可能一唱天下红，也有可能一唱下地狱。对于主人公果儿来说，比披红更宝贵、更重要的是一个人的生命和尊严。

故事发生在一九三一年至一九三七年间，少女果儿做出自己的人生选择，历经舞台人生磨难，由花旦演员转变为生角果爷，以身为祭，直击人性，拯救自己和戏班同仁。

作者介绍

冯三羊，原名冯君，江苏苏州人，人文学者、自由撰稿人。

曾在外事单位任英语翻译，曾留学法国。回国后，主要从事写作，专题片、纪录片策划、撰稿、摄制。

主要作品有《吴门道》《巴黎笔记》《中国卡通·小金刚》；纪录片《灯影秦淮》《血捍长空》《寻找山西古戏台》。

文章试读

03 披红

兰戏班一号花旦，十七岁，身材高挑俊美，扮相英姿动人。果儿在后土祠高台上首次登台亮相，惊艳全场！

后土祠庙会正日晚上，兰戏班在品字形戏台东台演出，台下观众前排有一位特别的人物，是社家总监金爷。金爷两只眼睛一直盯着台上的花旦果儿。金府管家老魏留意老爷的表情。果儿演出《挂画》跷功，踩寸子，只见两只脚尖踮地，好像跳芭蕾舞，身姿更显轻盈，婀娜多姿的步态特显女性的柔媚感，引来观众齐声喝彩！果儿的美貌和演技让金爷痴迷沉醉，金爷情不自禁一个手势。老魏拍拍坐在边上的评委常有先生，老魏递个眼神，常有先生立马叫人把赏金捧上戏台，把红绸往台上扔！这叫“披红”。

有披红，就有买卖，私底下买红卖红。这回，无名小戏班兰戏班有幸获得准许进后土祠，上高台演出，兰笑生说：“好比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本来，像兰戏班这样的小戏班，是没有资格进后土祠上高台的。为此一搏，兰笑生撑破了胆子，硬着头皮向万泉钱庄借款置办道具行头，打点社家。去年有一天，董平戏班董师傅打听问询兰笑生，兰戏班是不是也有想法上高台？当时兰笑生回话说，咱一个小戏班，穷得没边，寒碜，上不了后土祠品字戏台。没戏，想都别想！兰笑生借来的款子全部用在刀刃上，没钱在底下买红。兰笑生私底下跟恩儿师傅说过一回，如果咱有钱，不会去买红。也可能会买，这个不好说。废话，因为现在兜里没钱。兰戏班在演出之前，女妖小小向班主打小报告，说彪子暗戳戳买两碗酒酿送给在现场的小商小贩吃，让他们看兰戏班的戏时，在节点上喝彩，完了往台上扔红绸。人家说“给钱”。彪子没钱。兰笑生听了，一把将彪子拽过来，呵斥彪子，掴一个头皮，算是第一次警告，以后不准这样！这是班主兰笑生第一次对彪子动口动手。兰笑生说：“下不为例。”果儿在台上表演《挂画》绝活儿，兰笑生在后台把边门布帘子掀开一条缝，看一眼台下观众喝彩的场面，两只眼睛睁大了看清楚，这是评委常有先生常爷叫人给果儿披红！兰笑生喜出望外挠痒痒，看今天势头有理由相信：“庙会结束后，笑生可以把借的钱都还掉。”

果儿，在兰笑生眼里，是最有希望披红的。这回，兰笑生之所以够胆向老黑借高利贷，把自个儿身家和整个兰戏班押上去，最大筹码就是兰戏班的一号花旦果儿。这一把赌，天晓得。这个事果儿被蒙在鼓里，兰戏班其他人也被蒙在鼓里，只有老恩弟兄一撮毛保密实情：这回，咱赌一把！

果儿一举披红，演出之前后台发生的事一笔抹去。果儿回到后台，女妖小小变脸快得很，端一杯茶给果儿，一面说道：“果儿就是一个字，俊。赶明儿要是果儿扮男，小小扮女，咱俩上台唱一出，天下红！”刚子和吕哥各自朝果儿和小小跷一个大拇指。

这会儿在后台，老恩乐在心里，脸上一撮毛一抖一翘，可见情绪外露。老恩伸手摸了一下赏金，估摸一下数字；然后抬手捻一捻脸上的一撮毛，一转脸说道：“还差点意思。”

“头一天嘛。”兰笑生摸摸头皮说道，“后土祠演戏讲究，酬金和赏金高出其他地方好几倍。不急。”

“后土祠庙会连着演三天，”老恩自言自语道，“看样子，成。”

“是。”兰笑生头一晃回道。

眼瞅着笑生坐在一边椅子上抽旱烟，嘴巴咬住旱烟杆，时而脑袋晃悠晃悠，单手手指头在茶几面上打着节拍轻声哼着曲调，老恩说道：“笑生，这会儿就差一杯酒、一碟花生米。”

“是，”兰笑生微微一笑，两个手指头点点茶几面说道，“还、还差点意思，是不？”

“要不，现在叫人去给你弄一点？”老恩指指外头说。

“哎，”兰笑生抽一口烟，手一摆说，“这会儿不能喝酒，喝茶，喝茶——”

“好，喝茶。”恩儿师傅坐下来说道，“这回，我真的佩服你笑生！换了我，真的不敢。”“有什么不敢？”兰笑生喷一口烟雾，说道，“人活一辈子，不就是赌一把吗？输赢先搁在一边不说，看你敢不敢跟自己赌。”兰笑生一面说着，一边捏弄着烟锅，两只眼睛闪亮看着一撮毛，接着说道：“想当年，我跟程班主说，笑生要离开程戏班自个儿出去拉个戏班子。程贤志不让我走，我和程贤志扔铜钱决定，说笑生和班主赌一把；不，笑生跟自己赌一把。后来师兄段千武死了。董平章看咱们走了，平章也走了，他出去也拉个戏班子赌一把。这不，一晃多少年了？”

“罢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一撮毛摆摆手，说道，“喝茶，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