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诗经·小雅》有言："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棠棣之花并蒂而开，枝叶相连，恰似兄弟之情，血脉相通，不可分割。兄弟者，同父母之精血，共祖宗之遗脉，幼时同榻而眠，少时共桌而食，及长虽各立门户，然骨肉之情，岂能断绝？古之贤者，深谙此理。伯夷、叔齐，
棠棣之华，风雨不凋
文/董刚
《诗经·小雅》有言："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棠棣之花并蒂而开，枝叶相连，恰似兄弟之情，血脉相通，不可分割。兄弟者，同父母之精血，共祖宗之遗脉，幼时同榻而眠，少时共桌而食，及长虽各立门户，然骨肉之情，岂能断绝？古之贤者，深谙此理。伯夷、叔齐，商末孤竹君之二子，兄弟让国，同隐首阳，采薇而食，誓不臣周，终至饿死。世人或讥其迂，然其兄弟同心，生死与共，千载而下，犹令人感佩。苏轼、苏辙，兄弟二人，文章冠绝当世。东坡豪放，子由沉郁，然诗文往来，情意深挚。乌台诗案，东坡下狱，子由上书乞纳自身官职以赎兄罪；及东坡贬谪岭南，子由送别，执手泣涕，东坡作"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之句，读之令人泫然。
然世间情谊，岂止于血脉？异姓兄弟，情同手足者，自古有之。管仲与鲍叔牙，少时相交，鲍叔知其贤，常让利于管仲。后各事其主，管仲射齐桓公中钩，几致死罪，鲍叔力荐其才，终使管仲为相，共辅桓公成霸业。鲍叔尝言："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此等情谊，岂逊同胞？刘关张桃园结义，誓同生死，关羽千里走单骑，张飞当阳桥头喝退百万兵，皆为全兄弟之义。后世传颂，不因其血亲，而因其情真。
然兄弟之情，亦非尽皆和乐融融。曹植《七步诗》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兄弟阋墙，自古有之。或为财货，或为权势，或为琐事，乃至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然纵使一时相争，终究血浓于水，待到生死关头，方知手足之重。同事之父，与其弟自幼不睦，及长，因田产之争，更生嫌隙。数十年来，兄弟二人虽同村而居，却形同陌路。每有人提及其弟，同事之父辄面露厌色，言其弟贪婪无义。然天有不测风云，其弟忽染恶疾，未几而逝。初闻噩耗，同事之父沉默不言，人以为其心无波澜。然夜深人静时，竟独自垂泪，喃喃自语："幼时家贫，冬日无被，兄弟相拥取暖；夏日炎炎，共摘野果充饥......奈何后来竟至如此？"未几，同事之父亦染病，临终前执子之手，嘱其务必照拂侄儿，言罢长叹，泪落如雨。
友人祖父，兄弟二人，早年因祖宅归属争执不休，乃至对簿公堂。官司虽了，兄弟之情亦断，数十年不相往来。及至暮年，友人祖父病重，卧床不起。忽一日，其弟不请自来，立于床前，二人相视，默然良久。友人祖父口不能言，唯眼中含泪，缓缓伸手，其弟亦上前紧握。当夜，其弟留宿未去，至后半夜，友人祖父溘然长逝。村人皆叹："兄弟终究是兄弟，纵使一生相争，临死仍念手足。"村中有兄弟二人，性情不合，父母在时尚且勉强共处，及双亲去世，便分家各过，多年不相闻问。一日，其弟在集市与人争执，对方仗势欺人，言语羞辱，甚而欲动手殴打。其弟孤立无援，窘迫不堪。恰逢其兄路过，见状，二话不说，抡起扁担便向那人打去。对方骇然退避，其兄怒目而视，厉声道："吾弟纵有千般不是，亦轮不到外人欺辱！"事后，兄弟二人虽未如胶似漆，然自此再未恶言相向。村中长者叹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此之谓也。"
兄弟之情，乃天伦至亲，世间无物可替代。颜之推《颜氏家训》有言："兄弟者，分形连气之人也。"既为同根而生，自当相互扶持。然世人常因利忘义，因小失大，乃至手足相残，令人扼腕。吾乡有一人，其弟幼时过继他姓，及长归乡，欲索回祖宅，兄弟争执，乃至拳脚相加，自此成仇。后其妻弟与弟争斗，竟致闹出人命，弟入狱，妻弟亦亡。此人归家后，竟休妻而娶弟妇，乡人皆惊，以为悖理。直至临终，方对子言明心迹："吾与汝母本无嫌隙，然汝叔入狱，其妻女孤苦无依，吾若不收留，彼将何以生存？吾此举，非为私欲，实为全兄弟之义。吾死后，宅基地归汝婶，若其改嫁，汝当迎回汝母。"言毕而逝。此事虽极端，然亦可见兄弟之情，纵使历经仇怨，终究难以割舍。
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诗云："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兄弟之情，贵在相知相惜。纵使平日各有生计，少有往来，然血脉相连，终难相忘。愿世人皆能明兄弟之义，珍手足之情。纵有嫌隙，亦当以宽厚之心化解；纵有利争，亦当以骨肉之情为重。棠棣之华，风雨不凋；兄弟之义，死生难断。唯愿天下兄弟，皆能和睦相处，守望相助，使父母安心，令家门兴旺，则世间可少许多遗憾，多几分温情。
董刚 2024年9月29日
作者简介：
董刚，陕西省合阳县百良镇莘村人，西安市东方中学高中教师，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主要作品：长篇小说《空桑之子》，散文集《一路艰辛是寻常》等二百多万字，参编《莘村志》。曾获西安市教师专著特等奖，首届世界华文小说奖。相关介绍搜索“莘村董刚”或关注公众号“飞火陈仓”。
来源：莘村董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