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接婆婆来养老,老婆立刻申请外派:AA十年,我不想当免费保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11 19:30 1

摘要:“哎呀,早来晚来都一样。她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周建明在那头说得理所当然,“你准备一下,把朝南那间次卧收拾出来。”

第1章 他妈来了

周建明的电话打来时,我正踮着脚擦拭顶柜的浮灰。

“晚晚,我妈明天过来,我让小军开车送她,下午就到。”

他的声音隔着听筒,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轻松。

我手一抖,抹布“啪”地掉在地上,溅起一小团灰尘。

“明天?不是说下个月吗?”我压着心里的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哎呀,早来晚来都一样。她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周建明在那头说得理所当然,“你准备一下,把朝南那间次卧收拾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有块石头沉了下去。他甚至没有用商量的语气,只是一个通知。我们这个家,什么时候成他一个人的了?这十年,房贷一人一半,水电煤气按月分摊,连买棵葱都要记在共享账本上,他凭什么觉得,接他母亲来养老这件事,他可以一个人说了算?

“建明,这件事我们是不是该……”

“行了,就这么定了。我在开会,先挂了。”

电话里传来忙音,像一把锤子,敲碎了我维持了十年的体面。

我弯腰捡起抹布,手指抠着湿漉漉的边缘,指甲陷进布料里。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下都像在催促我。

晚饭是简单的两菜一汤。西红柿炒蛋,清炒豆苗,紫菜蛋花汤。

周建明回来时,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他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径直走到饭桌前。

“今天累死了,还是回家舒服。”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米饭。

我没说话,默默地给他盛了一碗汤。

“妈喜欢吃软一点的饭,明天米饭多加点水。”他喝了口汤,眉头舒展开来。

“她还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你都跟我说了吗?”我问。

“嗨,都这岁数了,没什么忌口。你看着做就行,她不挑食。”他摆摆手,说得轻巧。

我心想,这话说得真轻松。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是几十年养成的,怎么可能“看着做”就行?就像他,不吃姜,不吃蒜,不吃香菜,每次做饭我都得单独给他分出来。我们结婚十年,我照顾他的口味,照顾得滴水不漏。

饭吃到一半,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钱放在桌上。

“这个月买菜的钱,我先给你。不够了你再跟我说。”

我看着那几张红色的钞票,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十年了,我们一直这样,分得清清楚楚。我曾经以为这是新时代夫妻的相处之道,互相独立,互不亏欠。可现在我才明白,算得太清楚的感情,就像没有放盐的菜,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吃起来却寡淡无味。

“建明,”我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他,“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吃饭呢,有什么事待会儿说。”他头也不抬,继续扒拉着碗里的饭。

“就谈你妈过来的事。”

他终于抬起头,眉头拧成了个川字:“这有什么好谈的?我妈就我一个儿子,我不养她谁养她?林晚,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我突然觉得很累,是一种从心底里泛上来的无力感。道理?我跟他讲了十年的道理,结果呢?结果就是他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付出,却把这当成理所当然。

吃完饭,他照例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我一个人在厨房里洗碗。

水龙头的水哗哗地响,像我此刻混乱的心情。碗碟碰撞的声音清脆又刺耳。我看着水池里自己的倒影,一张疲惫又陌生的脸。三十八岁,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外贸公司做到了部门主管,在外人眼里,我是个能干的女人。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光鲜的背后,是数不清的妥协和忍耐。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不想再忍了。

收拾完厨房,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他身边陪他看电视,而是走进了书房。

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冷光照在我的脸上。我熟练地登录公司内网,点开人力资源部的页面。一个加粗的标题跳进我的视线——“关于新加坡分公司外派人员的选拔通知”。

申请截止日期,就是下周五。

我的鼠标,在“下载申请表”的链接上停了很久。窗外,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我仿佛能看到未来几年的生活,每天围着柴米油盐,伺候一家老小,在无尽的琐碎和争吵中耗尽自己。我的事业,我的理想,都将变成墙上的一张废纸。

不,我不想要那样的生活。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鼠标左键。申请表下载的进度条,在屏幕上一点点地往前走,像我为自己规划的另一条人生路。

第2章 格格不入

第二天下午,周建明把王秀兰接了回来。

门一开,一股陌生的、混杂着泥土和樟脑丸的气息就涌了进来。王秀兰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布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但眼神里带着初来乍到的局促和不安。她手里拎着两个巨大的蛇皮袋,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妈,你来啦。”我挤出一个笑脸,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快进来坐。”

袋子很沉,我一个趔趄。周建明连忙搭了把手,嘴里埋怨道:“妈,都说了让你别带这么多东西,城里什么没有啊。”

“都是自家种的菜,还有给你晒的干豆角,干净。”王秀兰一边换鞋,一边小声说。她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乡音,听起来有些费力。

我把袋子放在墙角,转身给她倒了杯温水。

她拘谨地坐在沙发的边缘,只坐了三分之一,背挺得笔直。我把水杯递给她,她连忙站起来,双手来接:“谢谢,谢谢,太麻烦你了。”

“妈,你别客气,就当自己家。”我笑着说,心里却泛起一阵说不出的别扭。

这的确是她的家,至少是她儿子的家。可对我来说,这个空间里的每一个物件,都是我亲手挑选、精心布置的。现在,这个空间闯入了一个陌生人,一个我必须称之为“妈”的陌生人,我的一切习惯都将被打乱。

周建明兴奋地拉着他妈参观房子,从客厅到卧室,嘴里不停地说着:“妈,你看,这是给你准备的房间,朝南,太阳好。”“这是卫生间,热水二十四小时都有,你随时能洗。”

王秀兰跟在他身后,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新奇和骄傲,嘴里不停地念叨:“好,好,真好。”

我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他们母子情深的样子,感觉自己像个外人。这个我付了一半房贷、花了无数心血装修的房子,此刻却让我觉得格格不入。

晚饭我特意多做了两个菜。考虑到老年人牙口不好,我把排骨炖得烂烂的,青菜也切得细碎。

饭桌上,王秀兰吃得很慢,很小心。她每夹一口菜,都要先看一眼周建明,再看一眼我。

“妈,你多吃点排骨,晚晚炖了一下午呢。”周建明给她夹了一块最大的。

王秀兰连忙摆手:“不了不了,你们吃,你们上班辛苦。”

我心里想,这真是奇怪的逻辑。难道我在家炖一下午排骨就不辛苦吗?我白天也要上班,处理一大堆焦头烂额的事情。下班后还要挤地铁、逛菜市场,回来就一头扎进厨房。这些辛苦,他好像从来都看不见。

吃完饭,周建明理所当然地又坐回了沙发看电视。我认命地起身收拾碗筷。

王秀兰见状,立刻站了起来,抢着要来帮忙:“我来我来,哪能让你一个洗。”

“妈,您歇着吧,我来就行。”我客气地推辞。

“那怎么行!”她不由分说地卷起袖子,跟着我进了厨房。

厨房本就不大,挤了两个人,更显得逼仄。她不会用洗洁精,抓起一个油腻腻的盘子就用清水冲,水花溅得到处都是。我递给她一块洗碗布,她摆摆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块灰扑扑的丝瓜瓤。

“这个好用,去油。”她得意地说。

我看着那块不知道用了多久的丝瓜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深吸一口气,从她手里拿过盘子:“妈,还是我来吧。您刚来,先熟悉熟悉环境。”

我把她请出厨房,关上了门。听着外面电视机里传来的喧闹声,和周建明时不时发出的笑声,我感到一阵窒息。这扇厨房的门,好像隔开了两个世界。门外是他们母慈子孝的温馨世界,门内是我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战场。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周建明早已进入了梦乡,呼吸均匀。我能感觉到,身边的这个男人,正在离我越来越远。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做着不同的梦。

我想起白天人力资源部经理找我谈话的情景。他问我,为什么突然想申请外派。他说,新加坡分公司那边条件虽然好,但毕竟是去异国他乡,要克服很多困难。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我说,我想挑战一下自己,寻求一些新的职业突破。

这是一个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想挑战什么,我只是想逃离。逃离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家,逃离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被牺牲掉的人生。

黑暗中,我悄悄拿出手机,点开了那封来自人力资源部的邮件。邮件里说,我的初步申请已经通过,需要在一周内提交更详细的个人陈述和未来三年的工作规划。

这封邮件,就像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门外有阳光,有自由,有我自己的人生。而门内,是无尽的琐碎和责任。

我该怎么选?理智告诉我,应该毫不犹豫地走出去。可情感上,我又有些退缩。毕竟,这是我经营了十年的婚姻,十年的人生。真的要这么轻易地放弃吗?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犹豫不决的脸。

第3章 一地鸡毛

王秀兰来的第三天,家里就开始变得一地鸡毛。

她有早起的习惯,天不亮就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刺耳。她还喜欢把电视机的音量开得很大,说自己耳朵背,听不清。

我每天都在新闻联播的激昂配乐中被吵醒,头痛欲裂。

“建明,你能不能跟你妈说一下,早上让她把电视声音关小点?”一天早上,我终于忍不住对正在刷牙的周建明说。

他满嘴泡沫,含糊不清地回答:“老年人不都这样吗?你多担待点。”

又是“多担待点”。这四个字像紧箍咒一样,他念得轻松,我却听得心烦意乱。我担待得还不够多吗?家里的开销我担待了一半,家务活我担待了大半,现在连我的睡眠都要为他妈的习惯让路。

我心里的怨气越积越多,像一个快要爆炸的气球。

矛盾的第一次正面爆发,是在周六的早上。

我难得休息,想睡个懒觉。可王秀兰一大早就把我的房门敲得震天响。

“晚晚,起床吃早饭了!我熬了粥!”

我迷迷糊糊地被吵醒,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才七点。

我强压着火气打开门,王秀兰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快趁热喝,我放了红枣,补身体。”

我看着那碗黏糊糊的粥,一点胃口都没有。我最讨厌吃甜味的粥。这件事,周建明是知道的。

“妈,谢谢您,我不饿。”我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怎么会不饿呢?早饭要吃的呀。”她说着,就要把碗塞到我手里。

我往后退了一步,提高了音量:“我说我不吃!”

王秀兰愣住了,端着碗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周建明闻声从卫生间里跑出来,看到这一幕,立刻拉下脸:“林晚,你怎么说话呢?妈好心好意给你熬粥,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我的态度怎么了?我只是想在周末睡个懒觉,这也有错吗?我只是不想吃我不喜欢的东西,这也有错吗?”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她是我妈!她从乡下来,不懂你们城里人的规矩!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周建明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让?我还要怎么让?这个家都快变成她家了!我的生活习惯要为她改,我的睡眠要为她让步,现在连我吃什么都要由她决定?”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这十年来积压的所有委屈,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王秀兰站在一旁,看看我,又看看她儿子,眼圈慢慢红了,手里的碗也开始发抖。

“我……我是不是做错了……”她小声说,带着哭腔。

“妈,你没错,是她不懂事!”周建明一把扶住他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林晚,你太过分了!给我妈道歉!”

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只是说出了我的真实感受。在这个家里,难道连说真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我冷笑一声,转身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周建明安慰他母亲的声音,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工作上遇到再大的困难,我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是在这个家里,在这个我最应该感到温暖和放松的地方,我却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我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我努力工作,经济独立,我图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在一个男人的庇护下,做一个委曲求全的“好媳妇”吗?

我抹掉眼泪,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那份外派申请的个人陈述,我已经写了一半。之前还有些犹豫,但现在,我无比确定。

我必须离开这里。

这不是逃避,这是自救。

我开始飞快地敲打键盘,把我的工作经历、我的优势、我对新加坡分公司未来发展的规划,一条条清晰地罗列出来。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砖,为我砌起一座逃离这座围城的堡垒。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斑。

我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平静过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我的闺蜜张静打来的。

“晚晚,想什么呢?周末不出来逛街?”

“不去了,心情不好。”

“怎么了?又跟你们家周先生吵架了?”

我把早上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张静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然后说:“晚晚,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觉得,你活得太累了。你什么都想做到最好,想当个好员工,好妻子,好儿媳。可你有没有问过你自己,你开心吗?”

我开心吗?

我愣住了。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问过自己。

“离婚吧,晚晚。”张静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严肃,“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家庭,不值得。你条件这么好,离开他,你能过得更好。”

离婚。这两个字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婚。我以为,婚姻就是搭伙过日子,磕磕绊绊在所难免。可是,当日子只剩下磕绊,连一丝温情都找不到的时候,这样的婚姻,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挂了电话,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份已经完成的个人陈述,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或许,外派只是第一步。

第4章 钱是照妖镜

俗话说,钱是婚姻的照妖镜。这句话,我最近才算有了深刻的体会。

王秀兰来了一个星期,家里的开销明显增加了。她有高血压和糖尿病,每天都要吃药。她带来的药吃完了,周建明让我去附近的药店帮她买。

我拿着医保卡和药方去药店,一刷卡,八百多块钱就没了。

晚上,我把买药的发票放在周建明面前。

“妈的药买了,一共八百三十二块。这是发票。”

他正在看球赛,头也没抬,随口应了一声:“哦,好。”

我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有下一步的动作。

“建明,”我不得不提醒他,“这个月的菜钱你给了五百,加上这药费,已经超了。你是不是该把钱转给我了?”

他这才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开,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什么钱?”

“药费啊。八百三十二,还有这个星期买菜多出来的两百多,一共一千零五十块。你转一半给我,五百二十五。”我拿出手机,点开了计算器。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林晚,你没搞错吧?那是我妈,她吃药的钱,你也要跟我AA?”

我心里一沉,冷冷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能?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房贷、水电、物业费,哪一样不是AA?怎么到了给你妈花钱,规矩就要改了?”

“那能一样吗?”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那是生我养我的妈!我给她花钱天经地义!你作为儿媳妇,给她买点药怎么了?你至于算得这么清楚吗?”

我看着他涨红的脸,觉得既可笑又可悲。

这就是我爱了十年的男人。在他的观念里,他的母亲是他的责任,但照顾他母亲的开销,却应该由我们这个“共同的家”来承担。而这个家里,我是那个理应付出更多,却不该计较回报的人。

“周建明,我问你。如果今天是我爸妈来了,他们生病买药,你会心甘情愿地掏一半的钱吗?”

他被我问得一愣,随即梗着脖子说:“那当然!”

“好,”我点点头,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旧发票,“这是去年我爸住院的手术费发票,一共两万块。当时你跟我说,你手头紧,让我先垫上。现在,请你把属于你的那一半,一万块,转给我。”

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去年我爸做手术,他确实一分钱没出。我当时体谅他,觉得夫妻之间没必要算那么清。可现在我才明白,我的体谅,在他看来,不过是理所当然。

“你……你这是翻旧账!”他恼羞成怒地吼道。

“我不是翻旧账,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我平静地看着他,“既然我们是AA制,那就请一视同仁。要么,你把你妈的开销全部承担了,我绝无二话。要么,我们就按老规矩,一人一半。包括以后我父母的养老开销,也一样。”

他大概是被我的冷静和决绝镇住了,愣愣地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一样。

这场争吵最终不了了之。他没给我转钱,我也没再提。但我们之间的那道裂痕,却因为这件事,变得更深,更宽,几乎无法弥补。

从那天起,我们开始了冷战。

在家里,我们不再说话。他和他妈说笑,我就把自己关在书房。我做好饭,端上桌,然后自己吃自己的。王秀兰夹在中间,坐立不安,几次想开口缓和气氛,都被周建明用眼神制止了。

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至少,我不用再伪装成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孝顺的儿媳。我可以做回我自己。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那份外派申请,我修改了一遍又一遍,每一个字都仔细斟酌。我还开始利用业余时间学习商务英语,为可能到来的面试做准备。

我的生活,因为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而变得充实起来。

周五下午,我接到了人力资源部经理的电话,通知我下周三去总部参加外派人员的最终面试。

挂了电话,我的心“怦怦”直跳。一半是紧张,一半是兴奋。这意味着,我离我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我回到家,第一次主动跟周建明开了口。

“我下周三要出差,去趟北京总部。”

他正坐在沙发上削苹果,闻言,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看我。

“去几天?”他问,语气冷淡。

“三天。”

“哦。”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我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很陌生。我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恋人,现在却变成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室友。我们之间,只剩下冷漠和疏离。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犹豫也消失了。

我必须走。

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们这段已经名存实亡的婚姻。或许,距离和时间,能让我们都冷静下来,看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也许,分开,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第5章 尊严是自己挣的

去北京面试的前一晚,公司里出了点状况。

一个我跟了很久的欧洲客户,突然对我们提供的样品细节提出了质疑,言辞激烈,甚至暗示要取消已经谈得差不多的订单。这笔订单金额很大,如果丢了,对整个部门的业绩都是巨大的打击。

团队里的年轻同事都慌了神,围着我七嘴八舌。

“林姐,怎么办啊?这个客户太难缠了。”

“肯定是竞争对手在背后搞鬼,故意挑刺。”

我看着邮件里客户列出的那几条尖锐的问题,心里虽然也急,但脸上却很平静。

“都别慌。”我对他们说,“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小王,你马上把我们所有的样品检测报告整理出来。小李,你去查一下我们和客户之前所有的邮件往来,看看是不是在哪个环节上出现了信息偏差。我来直接跟客户开个视频会议。”

我的镇定感染了大家,团队立刻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

我和客户的视频会议约在晚上十点,正好是他们欧洲时间的下午。我提前一个小时就坐在了会议室,把所有可能用到的资料都摊在桌上,在脑子里把应对方案过了一遍又一遍。

这就是我的工作,我的战场。在这里,我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不需要委曲求全。我的价值,由我的专业能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来决定。这种感觉,让我在压抑的家庭生活中,找到了一个可以呼吸的出口。

视频接通后,对方的态度果然非常强硬。

我没有急着辩解,而是耐心地听他把所有的不满和质疑都发泄完。然后,我才不卑不亢地,条理清晰地,逐一回应他的问题。我用详实的数据,展示了我们产品的优越性;用严谨的逻辑,分析了所谓“瑕疵”的成因,并提出了几种可行的补救方案。

整个会议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到最后,客户的态度明显软化了。他承认,自己可能有些反应过度,并对我的专业和敬业表示了赞赏。

挂掉视频,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感觉身体都快散架了。

同事们都围了过来,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林姐,你太牛了!简直是力挽狂澜!”

“是啊,我都以为这单肯定黄了。”

我笑了笑,说:“没什么,这是我的分内事。大家也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走出公司大楼,已经是深夜。城市的霓虹在夜色中闪烁,像无数双疲惫的眼睛。我打了个车回家,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街景,心里却异常的平静和满足。

我想,这就是工作的意义吧。它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更是实现自我价值的舞台。在这里,我付出的每一分努力,都能得到回报。我的尊严,是我自己一刀一枪挣回来的。

回到家,客厅的灯还亮着。

周建明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我。茶几上放着一个行李箱。

“明天要去北京,东西都收拾好了吗?”他问,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收拾好了。”

“这次出差,很重要吗?”他又问。

“很重要。”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可能关系到我未来几年的职业发展。”

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推到我面前。

“这里面有五万块钱,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拿着,出差在外,别太省。”

我愣住了。这是我们结婚十年来,他第一次主动给我钱。

我没有去拿那张卡,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避开我的目光,低着头说,“就当是……我对我妈的事,给你赔个不是。我知道,她来了之后,你受了不少委屈。”

我心里五味杂陈。如果这番话,他能早一个星期,甚至早三天说,或许我都会动摇。可是现在,太晚了。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弥合。

“周建明,你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是钱能解决的吗?”

他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血丝,看起来很疲惫:“那你想怎么样?我已经道歉了,也给你钱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我突然觉得很悲哀。他根本不明白,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钱。我想要的,是尊重,是理解,是平等的伴侣关系。而这些,他给不了。

“卡你收回去吧。”我站起身,拿起我的包,“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好。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我没有再看他,径直走回了卧室。

关上门,我靠在门上,听着外面长久的寂静。我不知道周建明在想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了。

我的人生,从我决定申请外派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驶向了另一条航道。而他,还停留在原地。我们之间,隔着的,是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第6章 摊牌

从北京回来,我拿到了新加坡分公司的正式录用通知。

职位是市场部副总监,任期三年。薪水比现在高出一大截,还提供住宿和交通补贴。

我看着邮件里的每一个字,手心微微出汗。我知道,摊牌的时刻到了。

我选择在周六的晚上。王秀兰已经睡下,客厅里只有我和周建明两个人。电视开着,但谁也没有心思看。

我把那份打印出来的录用通知,轻轻地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什么?”他瞥了一眼,问。

“我的新工作任命。”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公司派我去新加坡分公司,下个月就要走。”

周建明脸上的表情,在瞬间经历了从惊讶到难以置信,再到愤怒的转变。

他一把抓起那张纸,眼睛死死地盯着上面的字,像是要把它看穿。

“新加坡?三年?”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燃烧着怒火,“林晚,你疯了吗?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我跟你商量过吗?”我平静地反问,“你把你妈接来的时候,跟我商量了吗?”

他被我一句话噎住了,脸色涨得通红。

“那能一样吗?那是我妈!”

“那这是我的工作,我的人生!”我终于无法再保持平静,声音也拔高了,“周建明,这十年来,我一直在为你,为这个家妥协!我放弃了升职的机会,放弃了去总部发展的机会,就因为你说,你不想两地分居。我以为我的退让能换来你的尊重和体谅,可我换来了什么?”

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你把我所有的付出都当成理所当然!你觉得我做饭是应该的,打扫是应该的,照顾你的情绪是应该的!现在,你还要我把照顾你妈也当成是应该的!凭什么?”

“就凭你是我老婆!”他拍着桌子吼道,“照顾婆婆,不就是做老婆的本分吗?”

“本分?”我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冷笑起来,“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说我们是平等的伴侣。我们买房的时候,你说房贷一人一半才公平。我们过了十年AA制的生活,现在你跟我谈本分?”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把积压了十年的怨气,在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出。

“我告诉你周建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我之所以愿意做,是因为我爱你,我爱这个家!可现在,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把我的爱,一点一点全都磨光了!”

“你……你就是自私!你就是想逃避责任!”他指着我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对,我就是自私!”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我自私地想过我自己的人生,我自私地不想再当一个免费的保姆!这十年,我受够了!”

我们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激烈的争吵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电视里还在播放着热闹的综艺节目,那些欢声笑语,在此刻听来,显得无比讽刺。

(切换至第三人称视角)

周建明看着眼前的林晚,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陌生。

他印象中的妻子,一直是温和的,隐忍的,就算有不满,也只是偶尔发几句牢骚。他从没见过她如此激烈、如此决绝的一面。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想反驳,想说她无理取闹,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因为他心里清楚,林晚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

他确实习惯了她的付出,习惯到以为那是天经地义。他享受着她带来的窗明几净,享受着她做的可口饭菜,却从未真正关心过她为此付出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他以为,AA制就是对她最大的公平和尊重,却从未想过,那些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家务劳动和情感支持,该如何计算。

他一直以为,他们的婚姻很稳固,很现代。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这座他引以为傲的建筑,地基早已被蛀空,只剩下了一个华丽的空壳。

而林晚,她看着眼前这个被她的话击得溃不成军的男人,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无尽的悲凉。

她知道,当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卧室的门突然开了一条缝,王秀兰探出头来,脸上是惊慌和不安。

“建明,晚晚,你们……你们别吵了……”

她的出现,打破了客厅里的僵局。

周建明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冲她喊道:“妈,你出来干什么!回去睡觉!”

王秀兰被他吼得一哆嗦,眼泪掉了下来。

林晚看着这一幕,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回自己的书房,关上了门。

她知道,这个家,已经彻底回不去了。

第7章 天亮了

那一夜,我们三个人都没有睡。

我在书房坐了一夜,周建明在客厅的沙发上抽了一夜的烟,王秀兰在自己的房间里,时不时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天快亮的时候,我听见房门被敲响了。

是王秀兰。

她端着一杯热水,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把杯子放在我的桌上。

“晚晚,”她开口,声音沙哑,“是妈不好,妈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看着她布满皱纹的脸和通红的眼睛,心里一酸。我知道,她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她一辈子生活在农村,遵循着“养儿防老”的传统观念,她无法理解我们这一代人的婚姻和生活方式。

“妈,不关您的事。”我轻声说。

“怎么不关我的事。”她抹了把眼泪,“要不是我来了,你们也不会吵成这样。我明天就回老家去,不在这儿碍你们的事了。”

我沉默了。我不能说“您别走”,因为那太虚伪。她的离开,确实能解决眼下的矛盾。但我也不能说“您走吧”,因为那太残忍。

“建明他……他就是那个脾气。”王秀兰替她儿子辩解道,“他心里是有你的。你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别因为我这个老婆子,把日子过坏了。”

我摇了摇头:“妈,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因为您。您只是一个导火索,把我们早就存在的问题,提前引爆了而已。”

是的,就算没有她,我们也会因为别的事情爆发。我们的价值观,从根本上就是不同的。

送走王秀兰后,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但这种安静,却让人感到窒息。

周建明开始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他自己洗衣服,自己做饭。但他显然不擅长这些。白衬衫被他洗得发黄,做的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家里也很快变得乱七八糟。

他开始频繁地加班,回家越来越晚。我知道,他也在逃避。

一个星期后,他主动找我谈了一次。

他坐在我对面,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晚晚,新加坡那边,你非去不可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我点了点头:“机票已经订好了,下周一的飞机。”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说:“我跟你一起去。”

我愣住了:“什么?”

“我说,我跟你一起去新加坡。”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我把这边的工作辞了,到那边再找。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必须承认,在那一刻,我心动了。

但是,理智很快战胜了情感。

“建明,我们真的能重新开始吗?”我看着他,轻声问,“就算换一个环境,我们之间那些根深蒂固的问题,就能解决吗?你真的明白,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吗?”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是啊,他不懂。他以为,他做出牺牲,放弃工作跟我走,就是对我最大的爱和补偿。可他不懂,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谁为谁牺牲,而是两个独立平等的灵魂,能够互相理解,互相扶持。

“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我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你需要时间想清楚,我也需要。”

他没有再坚持。或许,他心里也明白,这已经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

周一早上,他开车送我去了机场。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车里的电台放着一首老歌,唱的是“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

到了机场,他帮我把行李箱拿下来。

“到了那边,照顾好自己。”他说。

“你也是。”

我们拥抱了一下,一个礼节性的、不带任何温度的拥抱。

我转身,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安检口。我没有回头,我怕一回头,眼泪就会掉下来。

坐在飞机的舷窗边,看着飞机缓缓升空,看着脚下的城市变得越来越小,我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对是错。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怎样一个未来。

但是,当飞机穿过云层,万丈霞光从窗外照进来的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力量。

我失去了我的婚姻,我的家。但我找回了另一个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我自己。

这十年的AA制,我不想再当一个免费的保姆,更不想在无尽的琐碎中失去自我。外派,是我给自己的一次救赎。

不管未来如何,至少在这一刻,天亮了。

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来源:日落收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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