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穿成修仙世界里的婴儿时,本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异象,或者至少该有个系统提示音。然而现实是,我连哭都哭不利索,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更糟的是,这具身体似乎先天不足,才三个月大就开始呕血。
我穿成修仙世界里的婴儿时,本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异象,或者至少该有个系统提示音。然而现实是,我连哭都哭不利索,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更糟的是,这具身体似乎先天不足,才三个月大就开始呕血。
"卿卿,娘的卿卿......"母亲抱着我哭得肝肠寸断,她的泪水滴在我脸上,温热咸涩。
药修的那颗丹药救了我的命,却夺走了我的声音。我成了一个哑巴,一个连哭泣都无法出声的哑巴。父母抱着我走遍了方圆百里的医馆,每个大夫都摇头叹息:"能活下来已是奇迹。"
一岁生辰那天,父亲用红布裹着我,带我去了城郊的财神殿。那是一座香火不算旺盛的小庙,殿前有一棵三人合抱粗的梧桐树,据说已有三百年树龄。
"我家小女柳思卿,愿与梧桐木树结拜为异父异母的好姐妹。"父亲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被放在树前铺好的红布上,学着父亲的样子合十双手。当我俯身叩拜时,一片梧桐叶飘落在我头顶,轻柔得像一个抚摸。
"树姐姐认你了!"父亲喜极而泣,粗糙的大手抚过我的发顶。
就在这时,一条翠绿的毛毛虫从树叶间垂下,正悬在我眼前。我吓得往后一仰,无声地张大嘴巴,眼泪瞬间涌出。
"不哭嗷~"父亲连忙抱起我,指着毛毛虫笑道,"树姐姐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跟你打招呼呢。"
我抽噎着望向那条虫子,它居然冲我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缩回了树叶间。那一刻,我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那虫子的眼睛,竟闪着人性化的温柔光芒。
从那天起,我成了财神殿的常客。父母在田间劳作时,就把我放在梧桐树下的石凳上。他们说奇怪,我在别处总是哭闹不止,唯独在树姐姐身边安静乖巧。
三岁那年夏天,我第一次真正"看见"了树姐姐。
那天酷热难当,我靠在树干上昏昏欲睡。忽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为我挡住了灼热的阳光。我抬头望去,只见梧桐树的枝叶无风自动,像一把巨大的绿伞精准地为我遮阳。
"谢...谢..."我努力从喉咙里挤出气音,虽然知道没人能听见。
就在这时,树干上浮现出一张模糊的女性面孔,由树皮的纹路自然形成,嘴角微微上扬。我惊讶地伸手去摸,那面容又消失了,只剩下普通的老树皮。
"你在这里啊。"一个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温柔得像春风拂过新叶,"小思卿。"
我左右张望,周围空无一人。那个声音又笑了:"别找了,我就是你的树姐姐。"
我的眼睛瞪得溜圆,指着梧桐树说不出话来。
"对,就是我。"树灵的声音带着笑意,"只有你能听见我说话,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从那天起,我有了一个只属于我的朋友。树姐姐告诉我,她原本只是一棵普通的梧桐树,因为生长在财神殿前,常年受香火熏陶,渐渐有了灵性。我们的结拜仪式,让她与我之间建立了某种神秘的联系。
"你身体里的病气,我能感觉到。"树姐姐的声音充满担忧,"像一团黑色的雾,缠绕在你的心脉上。"
我点点头,用手比划着自己经常胸闷的感觉。树姐姐的枝条轻轻拂过我的后背,一股暖流涌入体内,暂时驱散了那种窒息感。
五岁时,我开始帮父母在财神殿前摆摊卖香烛。虽然不能吆喝,但我会把香烛摆得整整齐齐,对着来往的香客露出甜甜的笑容。树姐姐说,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像有星星在闪。
"今天那个穿蓝衣服的大婶,往功德箱里投了铜钱却什么都没求。"我用手语告诉树姐姐——这是我们这些年发明的交流方式,"她只是摸了摸你的树干,然后叹了口气就走了。"
树姐姐的叶子沙沙作响:"她儿子病了,很重的病。我能感觉到她手心的绝望。"
第二天,我偷偷从家里带了一包母亲做的艾草糕,放在财神殿的供桌上,心里默念着希望那位大婶的儿子能好起来。树姐姐的枝条轻轻摇晃,落下几片叶子盖在艾草糕上,像是某种祝福。
七岁那年冬天,我病得特别重。高烧不退,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父母轮流守在我床边,母亲的眼睛哭得像桃子一样肿。
"带她去我那里。"树姐姐的声音在我混沌的意识中格外清晰,"我能帮她。"
父亲连夜用板车把我拉到财神殿。寒冬腊月,梧桐树的叶子早已落光,光秃秃的枝条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凄凉。父亲把我放在树下的石板上,自己跪在雪地里不停地磕头。
"树仙娘娘,求您救救我家卿卿......"
我感到树姐姐的根系从地下传来温暖的力量,像无数条细小的手臂拥抱住我。一片嫩绿的新芽奇迹般地从枯枝上冒出,轻轻点在我的眉心。高烧渐渐退了,我的呼吸平稳下来,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财神殿的金顶上时,我睁开了眼睛。父亲靠在树干上睡着了,胡子上结满了冰碴。我伸手想摇醒他,却看见树姐姐的枝条上,那片救了我的新芽已经枯萎,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我忽然明白,树姐姐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力为我续命。
八岁生日那天,一场灾难降临了。
那是个干燥的秋日,我正在树下用树枝画画。忽然,一股焦糊味飘来,我抬头看见财神殿后方冒出滚滚浓烟。
"走水了!"有人大喊。
香客们四散奔逃,我却被恐惧钉在原地——树姐姐不能移动,大火会烧死她!我想起结拜时的话:"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浓烟很快笼罩了整个财神殿,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木质结构。我挣脱了赶来救我的父亲的手,冲进了火场。
"卿卿!回来!"父亲的喊声被爆裂声淹没。
热浪灼烧着我的皮肤,浓烟让我本就脆弱的肺部痛苦不堪。我跌跌撞撞地跑到梧桐树下,张开双臂抱住她粗糙的树干。
"傻孩子..."树姐姐的声音在我脑海中颤抖,"你不该来的。"
我摇摇头,把脸贴在树皮上。火势已经蔓延到附近的灌木,热浪烤焦了我的发梢。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和树姐姐一起葬身火海时,一道耀眼的绿光从树干中迸发出来。
我感到自己被一双温暖的手臂抱起,那触感既像人的肌肤,又像树皮般略带粗糙。朦胧中,我看见一个由光芒组成的女子身影将我护在怀中,她的长发如同垂柳,衣袂似树叶婆娑。
"别怕,我带你出去。"这声音不再只在我脑海中响起,而是真实地回荡在火场中。
她抱着我穿过火墙,奇怪的是,火焰自动为我们让开一条路。当我们冲出财神殿时,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呼。那光芒组成的树灵将我轻轻放在父亲怀里,然后化作无数绿色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父亲跪在地上,抱着我泣不成声:"树仙娘娘...树仙娘娘显灵了..."
这场大火后,财神殿被烧毁了大半,但奇迹般地,那棵梧桐树只被烧焦了一侧树干,主干依然挺立。更神奇的是,在被烧焦的树皮下,隐约可见一张清晰的人脸轮廓,眉眼温柔,嘴角含笑,与当年我三岁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的事迹很快传遍了附近的村镇,甚至引来了修仙门派的注意。一个月后,一位身着青袍的修士来到我家,自称是"青木宗"的长老。
"那树灵甘愿损耗百年修为救你,说明你们之间的羁绊非同寻常。"修士摸着长须说道,"小姑娘,你可愿随我上山修行?以你的体质和这份机缘,或许能找到治愈之法。"
父母既欣喜又担忧,他们蹲下身与我平视:"卿卿,你自己决定。"
我望向窗外,远处山坡上,那棵劫后余生的梧桐树在夕阳中摇曳。树姐姐的声音再次在我脑海中响起:"去吧,小思卿。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青袍修士点了点头。或许这就是命运给我的机会——不仅是为了治好我的哑疾,更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真正回报树姐姐的恩情。
离别那天,全村人都来送我。母亲把一件新缝的棉袄塞进我的包袱,手指颤抖得系不好带子。父亲蹲下来,粗糙的大手捧着我的脸,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记住,无论走多远,这里永远是你家。"他的声音闷闷的,"树姐姐会替你看着我们。"
我咬着嘴唇点头,眼泪滚下来,砸在父亲手背上。转头望向山坡上那棵梧桐树,阳光透过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恍惚间,我看到一个绿色光点从树冠飘落,轻轻贴在我眉心,带来一丝清凉。
"时间不早了。"青袍修士——现在我知道他叫青松长老——轻声催促。
我最后抱了抱父母,跟着青松长老踏上飞剑。地面越来越远,父母的身影变成两个小点,唯有那棵梧桐树依然清晰可见。直到云雾遮蔽了视线,我才转回身,抓紧了青松长老的衣角。
"害怕吗?"风声呼啸中,青松长老问我。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比起恐惧,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期待。如果能修仙,是不是就能治好哑疾?是不是就能真正帮到树姐姐?
青木宗坐落在群山环抱之中,云雾缭绕间可见亭台楼阁依山而建,飞檐翘角上挂着铜铃,随风发出清脆声响。山门前,两名身着绿衣的弟子正在扫地,见到青松长老立刻行礼。
"这就是您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其中一名弟子好奇地打量我,"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青松长老笑而不答,领着我穿过重重院落。路上遇到的弟子都用探究的目光看我,窃窃私语声不断飘进耳朵。
"听说就是她在火中被树灵所救..."
"看起来病恹恹的,能有什么资质?"
"还是个哑巴,怎么念咒施法?"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喉咙发紧。青松长老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安,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别在意他们的话。"他递给我一块刻着青叶的玉牌,"这是你的身份令牌。先去净心池沐浴更衣,然后到测灵殿接受灵根测试。"
净心池的水冰凉彻骨,我咬牙忍着,把全身浸入水中。出来时,池边已经放好了一套浅绿色的弟子服,比正式弟子的颜色淡许多。穿上后,一位严肃的女修带我去了测灵殿。
殿中央立着一根晶莹剔透的水晶柱,周围站着几位看起来地位颇高的修士。青松长老也在其中,对我鼓励地点点头。
"把手放上去,静心感受。"主持测试的白须老者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贴在冰凉的水晶表面。起初什么也没发生,殿内响起几声嗤笑。我闭上眼睛,想象自己站在梧桐树下,感受着树姐姐枝叶的轻抚。
突然,掌心传来刺痛感,水晶柱从底部开始泛起微弱的绿光,缓缓上升。绿光很淡,升到三分之一处就停住了。
"木灵根,纯度一般,强度下等。"白须老者摇头,"这样的资质,勉强能做外门弟子。"
殿内议论纷纷。青松长老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奇怪,刚才明明感应到很强的木系亲和力..."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骚动。一名弟子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好了!灵植园的七心莲突然全部枯萎了!"
众人脸色大变。七心莲是炼制筑基丹的重要材料,这一批正好快到收获期。青松长老立刻带人赶往灵植园,我也跟了过去。
灵植园里,一片狼藉。原本应该盛开的七心莲全部耷拉着脑袋,花瓣发黑枯萎。园中弟子急得团团转,却找不出原因。
我站在园外,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啜泣声。循声望去,声音竟来自那些枯萎的七心莲!它们在我耳中像小孩子一样抽噎着:"疼...好疼..."
不假思索,我跑进园中,跪在莲池边,将手浸入水中。一股阴冷的气息立刻缠上我的手指,让我打了个寒颤。我轻轻抚摸那些枯萎的莲花,心中默念:"别怕,告诉我怎么了。"
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有人在前夜偷偷往池中倒了什么黑色的液体,那液体像活物一样缠绕上莲花的根系...
"是毒!"我转身对青松长老比划,却想起他们看不懂手语。情急之下,我抓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黑色液体流入池中的简图。
青松长老脸色凝重:"有人下毒?"他立刻命人检查池水,果然发现了蚀根散的痕迹。
"你怎么知道的?"一位面容姣好但眼神冰冷的女修质疑道,"该不会是你..."
"莫清霜!"青松长老厉声喝止,"这孩子今日才到宗门,如何下毒?"
名叫莫清霜的女修撇撇嘴不再说话,但看我的眼神充满敌意。
青松长老让人紧急处理了莲池,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能感应到植物的状态?"
我点点头,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那些莲花。
"通灵之体..."青松长老喃喃自语,眼中闪过惊喜,"难怪梧桐树灵会选择你。"
就这样,虽然我的灵根测试成绩平平,却因能与植物沟通的特殊能力被破例安排到灵植园学习。青松长老亲自教导我基础知识,还给了我一本《百草通识》让我学习。
"修仙界有'通灵之体'的说法,"他解释道,"这类人能感知万物之灵,尤其与植物有特殊亲和力。你的哑疾或许不是缺陷,反而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因为不说话,所以听得更清楚。"
我似懂非懂,但想到能帮助植物,心里就暖暖的。灵植园成了我的避风港,那里的仙草灵木都很喜欢我。通过它们,我了解到许多宗门秘闻:哪两位弟子在后山偷偷约会,哪位长老其实害怕蜘蛛,还有...莫清霜经常深夜独自去后山禁地。
一个月后的满月之夜,我偷偷溜出宿舍,来到灵植园最深处的一口古井边。井水在月光下如镜面般平静,据说这口井能照见人心。我跪在井边,心中默念着树姐姐的样子。
井水泛起涟漪,渐渐浮现出财神殿的景象。梧桐树依然挺立在那里,但枝叶不如从前茂盛,树干上那张人脸轮廓也变得模糊。更让我心惊的是,树根处缠绕着一圈诡异的黑气,与七心莲中毒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树姐姐!"我在心中大喊,手指不自觉地抠进井沿的石缝。
井水中的景象忽然变化,浮现出一段记忆:一个黑衣人影在夜深人静时来到财神殿,将一瓶黑色液体倒在梧桐树根处...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手法与灵植园投毒如出一辙!是谁要伤害树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井水再次变化,这次浮现出一本古籍的影像,书页上写着"木心传承"四个大字。一段文字特别清晰:"古木有灵,与人结契,可化形为人,然需以契约者心血为引..."
影像突然中断,井水恢复了平静。我呆坐在井边,心跳如鼓。树姐姐是在告诉我,她需要我的帮助才能完全化形?而那黑气,是有人在阻止这一切?
第二天,我借故去了宗门的藏书阁,寻找关于"木心传承"的记载。找了整整三天,终于在一本残破的《灵木志异》中找到了相关描述:
"古木通灵,千年可化形。若遇有缘人,结为契侣,可借人之精气提前化形。然此法凶险,需契侣心意相通,且化形之时易遭邪祟所妒..."
我摸着书页上的插图——一棵树下站着个模糊的人影,胸口处有一颗发光的种子状物体——突然明白了什么。树姐姐与我结拜,就是在建立这种"契侣"关系!而那黑气,是有人在阻止她化形!
正当我沉思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小小外门弟子,也敢翻阅禁书?"
我吓得差点把书扔出去,转身看见莫清霜阴沉的脸色。她一把夺过《灵木志异》,冷笑道:"果然青松长老说得没错,你有问题。这本书里记载的都是邪术!"
我拼命摇头,想解释又说不出口。莫清霜翻到"木心传承"那页,脸色突变:"原来如此...你想用这种方法治好哑疾?可惜,这是禁术,需要活祭..."
她的话让我浑身发冷。什么活祭?书上根本没写这个!
莫清霜合上书,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会把这事报告执法堂。至于你..."她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离青松长老远点。他不该把注意力放在一个哑巴身上。"
她转身离去,却在门口撞上了匆匆赶来的青松长老。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莫清霜不情愿地把书交给了长老。
"思卿,"青松长老走到我面前,神色复杂,"你为何对'木心传承'感兴趣?"
我不知如何解释,只能指着书上的插图,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青松长老长叹一声:"我早该想到...那梧桐树灵与你结拜,就是在寻找契侣。但你要知道,这种秘术极为危险。树灵化形需要汲取契侣的生命力,你现在体弱,根本承受不住。"
我坚定地摇头,用手势表示我愿意承担风险。
"痴儿..."青松长老摸了摸我的头,"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可以帮你。但必须先调理好你的身体,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他带我去了他的洞府,从玉匣中取出一枚碧绿的丹药:"这是'青灵固本丹',能暂时稳定你的身体状况。但要彻底解决,还需要找到给梧桐树下毒之人,取得解药。"
我吞下丹药,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骸,多年来第一次感到呼吸如此顺畅。青松长老又教我一套调息法门,让我每日练习。
"一个月后是中秋月圆之夜,那是木灵之力最盛的时候。"他严肃地说,"如果你坚持要进行'木心传承',那是最好的时机。但在此之前,你必须找出谁在阻挠这一切。"
我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划。既然灵植园的七心莲和树姐姐中的是同一种毒,那么找出灵植园的下毒者,或许就能找到伤害树姐姐的凶手。
而直觉告诉我,莫清霜与这一切脱不了干系...
青灵固本丹的效果比想象中更好。连续服用七日后,我咳血的症状完全消失了,连常年缠绕在胸口的闷痛也减轻不少。青松长老说我的气色好了许多,眼睛里的神采像是"被雨水洗过的绿叶"。
"今晚不要练习调息了,"第八天傍晚,青松长老递给我一个绣着松针的小香囊,"把这个放在枕边,好好睡一觉。"
香囊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闻着让人心神宁静。我把它贴在鼻尖深深吸气,恍惚间竟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像是财神殿前那棵梧桐树在雨后散发出的味道。
这个发现让我心头一颤。是巧合,还是青松长老特意加入了树姐姐的枝叶?
回到简陋的弟子房中,我将香囊小心地放在枕边,很快沉入梦乡。
梦境来得突然而清晰。
起初我站在一片白雾中,四周寂静无声。忽然,一缕熟悉的草木香气飘来,雾气渐渐散去,露出财神殿熟悉的轮廓。梧桐树就立在那里,枝叶比现实中更加茂盛,树干上那张人脸轮廓清晰得如同浮雕。
"小思卿。"
树姐姐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真切。我惊讶地发现,在梦中我居然能发出声音了!
"树姐姐?我能说话了?"
"在梦中,心与心可以直接对话。"树姐姐的声音带着笑意,"走近些,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奔到树下,伸手抚摸粗糙的树皮。触感如此真实,连树皮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辨。就在这时,树干中缓缓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女子身影——她穿着如树叶编织的翠绿长裙,面容温婉,眉眼间却带着化不开的哀愁。
"你...你就是树姐姐的真身吗?"我仰头望着这个比我高出许多的光影。
树灵点点头,从树干中完全走出。她的身体由无数细小的绿色光点组成,在月光下如梦似幻。当她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时,我感受到一股暖流涌入心口。
"时间不多了,我必须让你知道真相。"树灵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看。"
她一挥袖,周围的景象骤然变化。财神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百年前的同一地点——那时这里还只是一片荒坡,只有一棵年轻的梧桐树孤零零地立着。
夜色中,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踉跄奔来。她脸色苍白,嘴角带血,怀中紧抱着一个襁褓。令我毛骨悚然的是,那女子的容貌竟与我有着七分相似!
"快走...带着孩子...走!"青衣女子对着怀中的婴儿呢喃,声音破碎,"他们不会放过任何有巫女血脉的人..."
她跑到梧桐树下,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望向身后。黑暗中,几个黑影正快速逼近,手中兵器闪着寒光。
"来不及了..."青衣女子凄然一笑,将婴儿轻轻放在树根旁,然后抽出一把匕首,"梧桐啊梧桐,若你有灵,请护我孩儿周全。"
在黑影扑来的瞬间,她反手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心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梧桐树干和树根上。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血珠竟像有生命一般,迅速渗入树皮和土壤中。
"以我血为契,以我命为价..."青衣女子气若游丝,"愿以此身化入君体,换我孩儿一线生机..."
她倒下了,身体渐渐化作无数绿色光点,被梧桐树吸收殆尽。而那些黑影赶到时,树根旁的婴儿已经神秘消失,只余一阵清风吹过新叶的沙沙声。
景象再次变化,回到现在的财神殿。我看到自己还是个婴儿时,父母抱着我与梧桐树结拜的场景。树根处,隐约可见一丝血色脉络在跳动。
"现在你明白了吗?"树灵的身影比刚才淡了些,"那青衣女子她以生命为代价,将自己与梧桐树融为一体,才救下了那个婴儿——也就是你的前世之身。"
我双腿发软,跪坐在地上。难怪我能与树姐姐沟通,难怪我们一见如故...原来百年前,我们的命运就已经纠缠在一起。
"那个诅咒..."我喃喃道,"我的哑疾..."
树灵悲伤地点头:"巫女血脉被封印的代价。每一世,你都活不过二十岁;每一世,都会以不同方式失去声音。"
我猛然抬头:"那我父母..."
"他们只是今世养育你的善心人,与轮回无关。"树灵轻轻抚摸我的头发,"但你我之间的羁绊,已经延续了百年。"
梦境开始晃动,树灵的身影时隐时现。她看起来焦急起来:"听好,青木宗内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他们在阻止我化形,因为一旦我完全获得人形,就能帮你解开血脉封印。"
"是谁?"我急切地问,"莫清霜吗?"
树灵摇头:"她只是棋子。真正的黑手是——"
就在这关键时刻,梦境剧烈震荡起来。树灵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记住...月圆之夜...古井...木心..."
她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化作一片发光的梧桐叶飘落在我掌心。叶子接触皮肤的瞬间,融入了我的血肉,在手腕内侧形成一个淡淡的叶形印记。
"我会一直守护你..."树灵的声音渐渐远去,"我的小巫女..."
"树姐姐!"我大喊着惊醒,发现窗外已是黎明,枕巾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抬起手腕,那里果然多了一个发着微光的叶形印记。我轻轻触碰它,立刻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木灵之力流入体内,连呼吸都变得轻松许多。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赶紧拉下袖子遮住印记。门被推开,是青松长老,他脸色异常凝重。
"思卿,收拾一下东西。"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莫清霜向执法堂告发了你,说你偷学禁术。我们必须在你被拘禁前离开。"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做了个一起走的手势。
"是的,我带你走。"青松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去财神殿,月圆之夜快到了,梧桐树灵需要你...而你也需要她。"
就在我们准备悄悄离开时,我手腕上的叶形印记突然灼热起来,脑海中浮现出树灵最后的警告:"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包括..."
印记的感应戛然而止,留下一个令人不安的悬念。
青松长老...他真的是站在我这边的吗?还是说,他也与那个"真正的黑手"有关联?
我摸着腕间的印记,想起树灵展示给我的前世记忆。百年前的血契,今生的结拜,还有宗门内的阴谋...一切都在指向一个月圆之夜即将揭晓的秘密。
而我,一个不能言语的哑女,却成为了这场跨越百年的因果中最关键的一环。
来源:九月秋风影视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