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接上文,刚睁眼就被接生婆捂,她对爹说我没气,我拼命大哭成暴君唯一活子嗣,前文点击头像进入主页合集查看)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接上文,刚睁眼就被接生婆捂,她对爹说我没气,我拼命大哭成暴君唯一活子嗣,前文点击头像进入主页合集查看)
我举起手指头蹭破的皮,吸吸鼻涕:“皇祖母,这里疼。”
楚太后瞪了楚元帝一眼,把我揽进怀里哄:“你凶阿宝做甚,有本事就把那群贼人的九族都灭了。
“阿宝这次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哀家可都听说了,那群被抓走的幼童,可都是大臣们的孩儿孙儿,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要是都出了事,想象得出会闹出怎样的动荡。
我也是歪打正着,直接笼络了那群大臣的心。
正当我在皇祖母和老父亲怀里撒娇卖好时,裴寂一身血衣走了进来。
他俊美的面容上杀气不减,跪下禀报:“臣无能,贼人皆已服毒自尽,唯有一封信纸,写着让臣拿出秦州官员贪贿的证据,方能换回独子的性命。”
“可惜了。”
楚元帝垂眸:“朕还想着将他们挫骨扬灰呢。”
在场的除了我都是老油条,自然能看出来幕后另有主使,且跟秦州那块有关系。
如果没有我的意外插手,很大可能真让他们把孩子带走。
那些证据牵扯到众多人的身家性命,裴寂不可能交出去。
而年幼的裴舟,便只剩死路一条。
裴寂禀报完,毫不避讳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臣与稚子,日后定效忠太女殿下,万死不辞。”
对此,楚元帝不仅没有意见,反而乐见其成。
我把刀疤脸对楚秦珏的态度说了出来。
楚元帝听后沉默半晌,叹了口气,为难地看向楚太后。
秦州正是秦王的封地,而秦王是他一母同胞的幼弟。
皇祖母闭了闭眼,摸着我的脑袋道:“哀家老喽!只盼能看着阿宝长大成家,若有证据,皇帝不用顾忌什么,留下一条性命便行。”
听到我失踪归来,江皇后那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给宋娇娇,以示安抚。
父皇处置了许多位秦州官员,倒没有对我那位看上去老实本分的秦王叔叔动手,只罚了他的俸禄。
13
白驹过隙,岁月如梭。
起初,后宫妃嫔们和皇室族老还期待着能传出新的好消息。
岂料过去了九年,宫里仍然只有我一个独苗苗。
慢慢地,见没有希望,妃嫔们都懒得争宠了,反而转头对我讨好起来。
只有江皇后坚信不疑,她能用秘药再给我添个弟弟。
然而老父亲年纪大了,为了修身养性,很少踏足后宫,去也是去貌美如花的乔贵妃那。
这日,江皇后突然派人来请我去她宫中。
左丞相家的那个病弱孙子不知道抽什么风,时不时就托宫女给我送一些书信和饰物。
说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我当即提笔回了一句:“药钱三千零二十六两。”
国库缺钱,作为下一代君主,我得提前精打细算,休想用别的蒙混过关。
裴舟看到宫女手上的玉兰簪子,眉头皱了一瞬松开,又恢复成温和有礼的模样,朝我说道:
“既然是皇后娘娘难得有请,殿下不妨去看看。”
“行。”我点点头,“那这簪子你帮我处理了吧。”
“舟愿为殿下效劳。”
在我走后,少年面色不改,将白玉簪掰成两段丢入湖中,唯有掌心仍残留着手指用力掐出的红印。
还没踏进凤鸣宫,我便听见了里头传来的欢声笑语。
隔着画雀屏风。
宋娇娇伏在江皇后膝前,说着一些逗趣的话语,惹得美妇人眼神越发怜爱。
“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有幸将你这个小娇娘娶回家去。”
“劳烦娘娘帮娇娇掌掌眼,让娇娇嫁得个好郎君。”
江皇后戳了戳少女的额头,连道了三声好。
她转头看到我,顿时收起了脸上的喜意,随口道:
“来了便坐下罢。”
我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下,淡淡道:“母后有事可以直接说,儿臣还有要事在身。”
砰——
江皇后猛地抬手拍桌,气得胸脯起伏不定:“逆女!这是你对本宫说话的态度吗?”
宋娇娇连忙给江皇后拍背以表孝心:“太女殿下,您怎么能对娘娘不敬呢。娘娘也是为了你好,才亲自给你挑选的婚事。”
如果说这话时她眼里的幸灾乐祸能少些,我说不定还能信上两分。
“既然这么好,那这婚事就让给你了。”我敷衍地回了一句,抬腿就要离开。
宋娇娇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
“站住!”江皇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收敛好怒气,朝我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拿出来一张画像。
“你先过来,瞧一瞧未来的夫君。
“别说本宫不疼你,你表哥腹有诗书才华,长得也是一表人材、玉树临风,又极其孝顺,等你嫁过去后,定能过上好日子……”
“等等。”我打断她的夸夸其谈,望向那双眼角已经长出细纹的眼眸,一字一句问道:
“母后是说,你给我挑选的『好夫君』是如今仍为戴罪之身的江表哥?”
美妇人脸上的笑容变淡:“你表哥如何配不得你,只要你嫁过去,陛下自然会赦免江家。”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父皇不可能会同意这桩婚事的,母后还是莫要再讲了。”
“只要你执意嫁,待生米煮成熟饭,陛下自然——”
江皇后急切的话语还没说完,便看到了我冷若寒冰的眼神。
“既然母后听不懂儿臣委婉的推辞,那儿臣就直说了。
“我就是娶一头猪,也不可能放弃太女之位嫁进江家!”
说完,我拂袖离去,不再看身后传来的瓷杯茶盏破碎声。
凤鸣宫外,来往的宫女太监拿着红封一脸喜色,交头接耳谈论着。
“乔贵妃真大方!”
“这宫里都多久没传出喜事了?没想到乔贵妃居然能怀上龙嗣。”
“是啊,我可听说了,据说太医院正都断定乔贵妃腹中胎儿是个小皇子呢!”
我:“?”
父皇这棵老树还能开花?
14
乔贵妃怀子的消息一传出,众人都很震惊。
最淡定的反而是父皇,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皇祖母倒是十分欣喜,双手合十不停喊着:“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奖赏如流水般流入乔贵妃宫中。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等待我这个皇太女的反应。
我压根没心思去想父皇的绝嗣面相和乔贵妃的多夫之相,想多了感觉世界都是绿的。
秦州忽然大旱,农田开裂颗粒无收,如今不知道有多少民众在颠沛流离。
米价水涨船高,朝廷如果把控不好,接下来死的人会更多。
比起此等天灾,一个没出世的胎儿算不了什么。
我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和群臣们讨论出赈灾方案,刚起身想去拿块红枣糕填填肚子,下一秒眼前一黑,直往地上栽。
“太女殿下!”
倒得很突然,毕竟我平日里习武,身体十分康健。
匆匆赶来的太医们把完脉大惊失色:“不好!这是失心蛊!唯有专门的蛊药才能医。”
而蛊毒一脉早就失传了。
整个东宫被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才翻出来,有一件针脚细密的里衣上被人动了手脚。
绣娘一脸惶恐地跪下磕头求饶:“不是奴婢做的!这件里衣是皇后娘娘送来的啊!”
我的意识陷入浑浑噩噩的状态,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死劫,虽迟但到。
早知道提前看一看镜子里的面相了。
昏沉之间,我听到了父皇和皇祖母的苦苦哀求,他们不停地祈求上天,不要将我的性命收走。
全然不惧蛊毒的危险性。
“阿宝,你快醒来罢,父皇上次给你裁的龙袍都不合身了。”
“哀家不要孙子了,阿宝快醒醒……”
宋流儿始终陪伴在我身侧,事事照料。
民间不知何时有了传言。
说皇太女楚流徽乃妖星下凡,乔贵妃腹中的小皇子才是福星,更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妖星被福星所克,注定成不了气候。
当晚,好几个日夜没睡的楚元帝就捧着一碗堕胎药给乔贵妃,命其灌入喉中,当场见红。
我昏睡的第十日,气息已经微弱到时有时无,宫中已经提前备好了丧仪。
帝悲坳不已。
太后年纪大了,也跟着病倒在床。
老父亲守在我床榻前整夜未眠,颤抖的手指将我的发丝抚平:“朕亲手将你一点点养大,如今还要亲手将你送走。
“阿宝,我如何舍得啊!”
就在天边泛出第一缕晨光之际。
跋涉千里的裴舟,跑死了两匹马后终于送回了解除蛊毒的药。
15
我悠悠然,迷茫着睁开那双尚带几分朦胧的眼眸,眼前之景却让我瞬间被吓了一跳。
“阿爹?您这大清早的,不上朝去,在儿臣这处做啥呢?”我满脸疑惑,开口问道。
只见那平日里在人前威严十足、不苟言笑的楚元帝,此刻眸中泪光闪烁,几度哽咽,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这次啊,得好好感谢裴家那小子。”楚元帝顿了顿,缓缓说道,“他生母正是蛊毒一脉的传人,为了给你取这解药,可是费了不少工夫呢。”
裴舟……
听到这名字,我的心间似有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可还没等这涟漪掀起更大的波澜,就听到父皇咬牙切齿,恨恨地道:
“若是你就此去了,朕定要让这举国上下都为你陪葬!”哼,找不到那真凶,便全都毁灭吧。
“咳咳。”我一时不慎,被口水呛到了,赶忙出言阻止这暴君版本的老父亲,“父皇,使不得啊!”
这时,伺候的宫女听到动静,连忙上前来,动作轻柔地伺候我洗脸漱口。
看到我如今恢复得生龙活虎的模样,老父亲欣慰地摸了摸自己那日渐稀疏的白须,方才长叹一口气,道:
“朕啊,废了你母后的后位,将她幽禁于那冷宫之中。阿宝啊,莫要怪父皇心狠,再留她这般折腾下去,这后宫实属不得安宁呐。”
这楚元帝能忍耐发妻的各种作妖,可唯独不能忍她对这唯一的子嗣动手,这可是他的心头肉啊。
我轻轻点点头,乖巧应道:“父皇的苦心,阿宝都知道。”
“还有那乔贵妃腹中的孩子,你也不用担心。”楚元帝又说道。
“啊??”我听到这话,十分震惊地抬起脑袋,满脸写着疑惑。
楚元帝摸了摸自己那日渐变秃的头顶,很是伤感地说道:“朕老了,她便和那秦王勾搭上了。哼,殊不知这宫里到处都是朕的眼目,她们的一举一动皆在朕的掌控之中。
“也就只有那秦王一个外男,时不时进宫来拜见母后,这么蠢居然还想着要造反,真是异想天开。”
我心中暗自咂舌:这信息量可真大啊……
被迫卧床休息了几日,经太医再三确认我已痊愈后,我思索片刻,决定先去看望皇祖母。
皇祖母病倒后,身体如抽丝剥茧般虚弱,老人家躺在床上,紧紧握着我的手,眼中满是哀求,道:“留你……留你叔叔一条性命。”
“好,皇祖母放心,阿宝记下了。”我赶忙应道。
随后,我便起身前往冷宫中探望我的生身母亲。
只见那破败不堪的红墙角,竟栽种着朵朵蜡梅,在这寒风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道瘦弱的身影倚靠在窗台处,短短数日,那张曾经精心保养、容光焕发的面容,如今便苍老了不少,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屋内同样杂乱不堪,连个烧火盆也无,寒意逼人。
“母后。”我轻声唤道。
她缓缓抬起头,突然发疯似的朝我扑过来,口中大喊道:“你怎么还没死!”
“儿臣死了,对您又有什么好处?”我神色平静,反问道。
“呵呵呵……”江皇后疯狂地斥骂着,那原本柔和秀美的脸庞,此刻变得狰狞无比,“你分明就是个灾星祸害!
“本宫的青绮因你而亡,就连江家你也不放过!
“只要你死了,陛下就会宠幸本宫,届时本宫就能再生一个小皇子,万不可能像你这般冷血无情,连亲舅舅外祖父都不救!”
我听着她这番好笑的理由,心中再无半分动容,冷冷道:“您说错了。”
此时此刻,我的语气平静而坚定。
“您都能对亲女儿动手,儿臣对江家冷眼旁观,又有何稀奇?
“这,才是一脉相承啊。
“您费尽心思想要为我添个弟弟,却忘了,我登基您也能当上太后,享尽荣华富贵。”
江皇后微微怔愣住,仿佛被我这番话点醒,跌坐在原地,眼中弥漫出无尽的悔意,喃喃道:“是本宫错了……”
16
休养多日,身子已然大好,这尚书房的课,自然是要回去接着上的。
那老太傅年事已高,身子骨经不住这长久操劳,教学先生便又换成了另外几位。
这日,我迈着步子踏进屋檐之下。
裴舟正站在一旁,眼眸瞧见我,不自觉地亮起,似夜空中乍现的星辰。可随即,不知他想到了什么,那眸中的光亮又暗淡了回去,如流星划过,转瞬即逝。
“殿下!”宋流儿瞧见我,眼睛瞬间瞪大,如一只欢快的小鹿,冲上前狠狠抱住我,还用力吸了吸气,带着几分哭腔道,“您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流儿这几日,日日都在担忧您呢。”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流儿,还未多谢你这些日的悉心照顾呢。”我目光真诚地看着她。
宋流儿那圆润的脸盘,如今长开后愈发讨喜,她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殿下不用与我说谢,您对流儿的大恩大德,流儿永远都记得,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殿下。”
我瞧着她面容上越发明显的天命之相,心中一动,轻声提示道:“流儿,你有没有觉得,其实你和宋夫人长得很相似呢?”
少女微微愣了一瞬,那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缓缓将视线投向不远处亭子里,正和秦王世子嬉笑打闹的宋娇娇,眼神十分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儿时啊,我曾奢望过能得到宋夫人那般的疼爱,可如今,我却不想了。”宋流儿微微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殿下,属于你的东西,总归不能让人轻易拿走,流儿会守住的。”
劝说完宋流儿,我转身奔向裴舟,从怀中掏出一块精心准备的栗子糕递过去,笑道:“这便是我给你的谢礼啦。”
少年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熟练地接过用纸帕包好的栗子糕,小心翼翼地收在怀中,舍不得一下子吃完。
“殿下,舟不想要糕点。”裴舟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那你想要什么?”我歪着头,思索着,心中暗自猜测他到底想要何物。
“你。”裴舟轻声呢喃,那声音太轻,如微风拂过,随风飘到了远方,微不可闻。
我没听清,皱了皱眉头,又问了一遍:“什么?”
裴舟垂眸,将那难以言喻的心思藏于眼底,轻声笑道:“没什么,说个笑话罢了,只要是殿下送的,我都喜欢。”
“我知道了!”我眼睛一亮,拍手一锤定音,“恰逢乞巧节有个热闹的灯会,你随孤一同去,孤给你买来最大最亮的那顶花灯,让你成为灯会上最耀眼的人!”
然而,这乞巧节的热闹还未到来,朝堂之上便掀起了惊涛骇浪。
秦王竟举旗造反了!
好在朝廷早有防备,并未被打得措手不及,损失倒也不大。
因赈灾及时,百姓们对楚元帝和我这皇太女感恩不已,纷纷唾弃着秦王这个逆贼,骂他狼子野心,妄图谋反。
关键是,那盘踞于边疆的异族,到了冬天,物资匮乏,正虎视眈眈地想入侵我朝,如今见秦王造反,二者竟一拍即合,当即选择联合起来,对我朝形成内外夹击之势。
西蛮部落也不太安分,时常在边境挑起事端。
这内忧外患之际,我忙得脚不沾地,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务。
父皇将我叫到跟前,目光坚定地看着我:“皇儿,如今这局势,兵权,得你亲自去收服,将士们才会听你的号令。”
他顿了顿,又道:“父皇老了,不可能庇护你一辈子,你需得独自撑起这一片天。”
闻言,我欣然同意,目光中满是坚定:“父皇放心,多年习武,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御驾亲征嘛!虽然如今我还只是个皇太女,但我定不辱使命!”
宋流儿留在东宫为我处理事务,她拍着胸脯保证:“殿下放心,流儿定将东宫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不让殿下有后顾之忧。”
裴舟则充当我的狗头军师,他拱手道:“殿下,裴舟愿为殿下出谋划策,助殿下一臂之力。”
在秦王造反的那一刻,秦王世子楚秦珏就成了阶下囚,被关押在牢狱之中。
隔日,宋家便给宋娇娇订下了一门亲事,那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据监视的暗卫所述,宋娇娇十分不情愿,在房中哭着喊着,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楚秦珏才是日后的天子,我定要等他来娶我,那皇太女不过是个冒牌货,有何资格与我争!”
对此我没什么反应,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一旁的宋流儿听后却愤怒不已,她双手握拳,咬牙切齿道:“她竟如此污蔑殿下,实在可恶!”
在我领兵出征的第二天,宋流儿便带着关于身世的证据,气势汹汹地踏进了宋夫人院落。
17
我向来笃信,靠着身边人的面相来预测福祸,这一路倒也顺风顺水,竟十分顺利地抵达了秦州,一路上半分损失都未曾有过。
我望着眼前秦州之地,心中暗自思量:秦王的势力如今犹如一盘散土之沙,松散不堪,倒不足为惧。真正难搞的,是那群异族,还有他们私铸的那些铁器,锋利且坚韧,着实棘手。
思索片刻后,我当机立断,开始着手改造弩箭和投石车。
我指着图纸,对身旁的工匠说道:
“此弩箭需改得更为精巧,射程要远,威力更要大。”
“这投石车嘛,要能灵活转动,方便调整方向。”
工匠们领命而去,日夜赶工。
待那杀伤力极强且能连发的弓弩现世,我嘴角微微上扬,下令道:
“放箭!”
一时间,箭如雨下,秦王军队顿时乱了阵脚,节节败退。
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秦王军队虽败退,却并未完全溃散。
最后一战中,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
我骑着战马,冲锋陷阵,却不料意外跌落悬崖。
“殿下!”
我听到身后裴舟惊恐的呼喊声,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身侧的裴舟竟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来。
好在这悬崖底是条河流,我“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受了点轻伤。
我挣扎着浮出水面,却见裴舟垫在我身下,已然昏迷了过去。
我费力地将他拖到岸边,仔细端详着他。
这少年脸如瓷玉,完美继承了父亲的样貌,甚至青出于蓝,剑眉星目,即便昏迷着,也透着一股英气。
我撕下衣角,一边简陋地给他包扎伤口,一边嘟囔着:
“裴舟啊裴舟,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孤可如何是好。”
包扎好后,我背起他,四处寻找避寒之处,终于找了个石洞。
毫不夸张地说,这当真是我人生中经历过最苦的日子了。
我望着洞外,心中默默祈祷着:
“属下们啊,你们可得快点找过来,孤可不想一直待在这破地方。”
到了傍晚,我捡到些木枝,开始钻木烧起柴火。
忽见火光在少年郎的面容上跳跃,那原本苍白的脸渐渐泛起潮红。
双眼紧闭的裴舟不停低声喊着:
“流徽,流徽……”
我顿时愣住,伸手摸上他额头,惊呼道:
“完了,不会是烧坏了吧!这可如何是好?”
夜晚寒冷,裴舟发起了高烧,一会喊着我的名字,一会喊着冷。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裴舟,你可要坚持住啊。”
没办法,我只好脱下两人的外裳,靠近他,用体温为他取暖。
在解下裴舟的青衫时,我看到了他心口处一道愈合未久的疤痕。
突然想起,曾经听太医念叨过的话语,我喃喃自语道:
“失心蛊解药之所以难寻,是因为需要有心头血为药引……难道……”
天蒙蒙亮之际。
裴舟缓缓睁开眼,瞧见两人相拥的场景,白玉般的耳尖红得滴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殿下,对……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我微微一笑,高举起手,露出掌心处用布条裹住的萤火虫,打趣道:
“看,孤为你做的花灯,虽简陋了些,但也是孤的一片心意。”
人找来得很快。
秦王的势力已被全然消灭,此次出征,算得上是满载而归。
班师回朝的时候,将士们望着我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敬意。
一位将士走上前,拱手说道:
“殿下神机妙算,将士们跟着殿下,死亡率降至最低,实乃我等之福啊!”
我笑着回应道:
“诸位将士英勇善战,孤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班师回朝的路上,我和裴舟之间的气氛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裴舟时常偷偷看我,被我发现后,又红着脸低下头。
我笑着打趣他:
“裴舟,你可是害羞了?”
裴舟连忙摆手道:
“殿下莫要取笑我。”
父皇为了迎接我,一大早就站在了城墙上,身姿挺拔,目光殷切。
还有自发前来的百姓们,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我提起红缨枪,策马骑行至城门下,高声喊道:
“儿臣,幸不辱命!”
人潮人海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皆是对我的歌颂。
回到东宫后,我才知晓宋流儿上门去揭开了自己的身世。
我召来宋流儿,问道:
“流儿,你此番揭开身世,可曾想好后果?”
宋流儿坚定地说道:
“殿下,流儿找到了当年的接生婆,证实了自己身上的胎记。其实不用胎记,宋将军也会相信的,因为流儿和年轻时的宋夫人长得太像了,宋娇娇不像他也不像夫人,反而有些像皇后。”
我眉头微皱,问道:
“那接生婆怎么说?”
宋流儿咬牙切齿道:
“接生婆声称是受到皇后安排,才将表小姐的孩子和宋夫人的交换。那位表小姐曾是我名义上江舅舅的外室,宋娇娇正是那位差点替代我的表姐。所以江皇后才对宋娇娇另眼相待。”
我冷笑一声,说道:
“原来如此,这江皇后倒是好手段。”
宋流儿接着说道:
“流儿顾及殿下,加上流儿并不想与宋家人相认,一开始是打算装作不知道的。奈何气不过宋娇娇对殿下的‘污蔑’,她既然仗着家世有恃无恐,那我便让其失去靠山!”
我看着她气红的双眼,点了点头,说道:
“好,孤知晓了。”
转头我就把宋娇娇添上了流放名单。
我轻笑道:
“唉,孤真是良善,想必她应该很乐意去和亲人团聚。”
裴舟憋笑,眼眸弯成一轮月牙儿,说道:
“嗯,殿下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这次,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丢掉,那些有想法的公子们送来的礼物,还一脸得意地说道:
“殿下,这下可没人能打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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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秦王,昔日何等威风,如今却残了一双腿,被幽禁于偏僻行宫之中,形单影只,好不凄凉。
而楚秦珏呢,因罪与宋娇娇一同被流放去那苦寒的西蛮之地。
一路上,两人争吵不休,楚秦珏心中始终记恨着宋娇娇曾定亲之事,觉得她给自己丢了颜面,对她非打即骂,毫不留情。
“你这贱妇,若不是你,我何至于此!”楚秦珏怒目圆睁,扬起手就要落下。
宋娇娇咬着牙,眼中满是恨意:“你莫要太过分!”
宋娇娇心一横,暗自思忖:“这般日子,何时是个头,不如拼上一拼。”
于是,她趁着楚秦珏不备,往他的吃食里偷偷投了毒药,而后心惊胆战地跑路了。
也合该她有些运气在身,慌乱之中跑路,竟也能遇上那西蛮王子,被其顺手救下,暂且有了个安身之所。
时光匆匆,年节已至。
这年节,乃是天下同庆之时,不少附属国和部落都会派使者前来朝贺,以表忠心。
父皇近几日,不知怎的,开始频繁提起为我办选秀之事。
这日,他又将我叫到跟前,苦口婆心地说道:
“阿宝啊,父皇年纪大了,这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让父皇抱上孙儿,也好让父皇安心啊。”
我撇撇嘴,心中暗自腹诽:“父皇这操的哪门子心。”
父皇接着又道:
“我知道你喜欢裴家那小子,可多选几个才好开枝散叶啊,这皇室子嗣,可不能单薄了。”
我抹了抹额上不存在的汗水,心中有些烦闷,随意找了个借口,便匆匆跑开了。
这年宴,是由宋流儿负责操办的。
她心思细腻,将这年宴安排得妥妥当当。
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我瞧着那美酒,心中痒痒,趁机想偷杯酒喝,尝尝这佳酿的滋味。
却不料,刚一伸手,就被宋流儿抓了个正着。
这小姑娘一脸严肃,圆圆脸蛋上有着婴儿肥,却故作老成地说道:
“殿下,您年纪还小,这酒可不是您能喝的,喝多了伤身。”
我嬉皮笑脸地拱手作揖,讨好道:
“女官大人行行好,就让我尝一口,就一口,绝不贪多。”
宋流儿却不为所动,坚定地摇了摇头。
嬉闹间,西蛮部落的使者上场了。
只见那蛮人长得黝黑高壮,如同一座小山一般,身上戴的饰品全是白骨打造,寒光闪闪,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用链子拖着一座关了食铁兽的铁囚笼,缓缓行走,那食铁兽在笼中咆哮,声震四野。
西蛮使者大步向前,单膝跪地,大声喊道:
“拜见天可汗!吾西蛮一族,愿将这圣兽献于天朝,以表我族忠心。”
龙椅上的父皇熟练开口,微微点头,说道:
“好,有赏。”
正要让下一位使者上场,继续这朝贺之礼。
却不料,那西蛮使者却突然单膝跪下,握拳在胸前,大声喊道:
“望天可汗能将公主赏予我西蛮部落!只要公主嫁过来,我们的族人愿意为您驱使,去杀掉那些叛贼,以助天朝一统天下。”
西蛮使者此话一出,宴席上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看戏的我:“……”
心中暗叫:“哦豁,这波冲我来的?我何时成了这香饽饽了。”
砰——
一声巨响,白瓷玉龙纹杯砸落在地,碎成数片,揭示着帝王的怒火。
父皇脸色阴沉,怒目而视。
我对面的裴舟,不知何时敛起了笑意,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位西蛮使者,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负责接待来使的鸿胪寺卿擦了擦汗,心中叫苦不迭,连忙上前打圆场,说道:
“萨纳王子,我们楚国只有皇太女,没有公主。这皇太女身份尊贵,岂能轻易许配他人。”
萨纳?
听到这个名字,我脑海中灵光一闪。
这不就是情报里所说的,救下宋娇娇的那位西蛮王子吗?
怪不得他会突然提起要求娶公主的事,原来是有所图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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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纳王子却稳稳跪于殿中,不肯起身,执拗道:
“天可汗在上,那便请天可汗将贵国皇太女赏赐予我西蛮部落,如此,方显两国交好之诚意。”
彼时,我正闲适地嗑着瓜子,听闻此言,不禁抬眼望去。
只见殿中大臣们纷纷撩起了袖子,怒目圆睁,破口大骂道:
“我呸!你这竖子,安敢如此辱我大楚?真真是岂有此理!”
“哼,那西蛮不过是一山野之地,也敢如此痴心妄想,妄图肖想我太女殿下,简直是白日做梦!”
“求娶之事,不仅要瞧瞧别人家的条件,也要好好瞧瞧自个儿是个什么熊样,莫要自不量力!”
其中,尤以那胡子花白的老太傅为首。
老太傅平日里最是注重斯文,行事端方,言语间皆是礼数周全。
可如今,却国粹连篇,那模样,竟是十分“核善”,直把萨纳骂得狗血淋头。
萨纳被骂得满脸通红,额头之上青筋暴起,怒目圆睁,似要喷出火来。
他却不晓得,此时那看上去较为平静的楚元帝,心中早已怒火中烧,暗自思忖着如何踏平那西蛮之地,以泄心头之恨。
“好了。”我见状,站起身来,莲步轻移,走到群臣面前,柔声安抚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来者皆是客,莫要如此动怒。”
然,我心中却暗暗道:虽远必诛之,西蛮此举,实乃欺人太甚!
“自吾辈起,楚国公主永不和亲,此乃我楚国之底线,不容侵犯!”我目光坚定,声音掷地有声。
次年,老父亲楚元帝果真御驾亲征。
他身披战甲,手持长枪,英姿飒爽,带领着楚国将士,一路披荆斩棘,平北疆,定西蛮。
不仅如此,还从那异族手里收回来几座城池,真真是扬我国威!
五十岁正是闯的年纪,老父亲此举,当真是豪情万丈,令人钦佩!
元初一年,我年方十六,登基成了女帝。
朝堂之上,我身着龙袍,头戴皇冠,端坐于龙椅之上,接受百官朝拜。
而后,我娶了裴舟为皇夫。
太上皇得知此事后,竟连夜班师回朝。
他一进宫,便急匆匆地来到我面前,笑着说道:
“女儿啊,你如今既已登基为帝,那便要多宠幸几个男子,好为我楚国开枝散叶,延续皇室血脉。”
说罢,他竟真的给我送来一群异族美男。
那些美男个个容貌俊美,身姿挺拔,宛如天人下凡。
我看了看那群美男,又看了看一旁表情幽怨的裴舟,心中暗自叫苦。
想到裴舟当年令西蛮人几近灭绝的狠厉手段,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忍痛拒绝道:
“父皇,女儿如今有裴舟便已足够,无需再纳他人。”
元初三年,我下旨取消科举的性别限制。
自此,女子不再拘束于后宅之中,她们可以走出家门,走进学堂,学习知识,增长见识。
慢慢地,她们开始走进朝堂,参与政事,为国家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元初六年,我与裴舟诞下一对龙凤胎。
那两个小家伙粉雕玉琢,十分可爱,逗得皇祖母哈哈大笑。
皇祖母看着那两个小家伙,眼中满是慈爱与欣慰,含笑而逝。
次年,裴亚父也因早年伤重,病情日益加重,终究还是没能挺过去,病逝了。
去世前,他握着裴舟的手,老泪纵横,说道:
“舟儿啊,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当年之事,是我之过错,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言罢,他便闭上了眼睛,与世长辞。
……
岁月如梭,转眼间,父皇也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那天,我坐在父皇的病榻前,看着他那日渐消瘦的面容,心中满是悲痛。
父皇轻声说道:
“崽啊,爹这一辈子,最庆幸的是能看着你长大,看着你一步步登上皇位,成为这楚国的女帝。”
“接下来的路,为父就不陪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守护好这楚国江山……”
我闻言,不禁悲从中来,靠在裴舟的肩上,悲伤痛哭。
我知道,从今往后,世上再也没有了那个最疼我之人。
露沾草,风落木,岁方秋。
窗外,落下了霜雪,一片银白。
新旧更替,宛如这世间的轮回。
正如我初降世时,瞧见的那一抹生机,充满了希望与活力。
20番外一:宋流儿视角
自打呱呱坠地那日起,周遭之人便如那市井泼妇般,肆意辱骂于我。
“这父不详的野种,怎的还活在世上!”
“真是个晦气玩意儿!”
娘亲生我之时,便遭遇了那生死大劫,难产撒手人寰。
而我,恰似那无根的野草,在这宋家之中,饥一顿饱一顿地顽强求生。
宋夫人,倒也算是个心善之人。
她虽听闻了些风言风语,以为我是娘亲与宋将军的私生女,心中不免有些不待见。
可瞧见我瘦弱得如同那风中残叶,可怜巴巴的模样,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吩咐厨房道。
“每日给她备一份吃食罢。”
只是,这所谓的吃食,不过是一份冷得发硬、难以下咽的糙面馒头罢了。
在宋家,最令我胆寒的,便是那群如恶狼般的皮小子。
他们整日无所事事,便以折辱我为乐。
“小野种,今日便让你尝尝爷爷的厉害!”
“哼,就你还想在这宋家待着,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打骂于我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如同那每日必吃的糙面馒头一般,稀松平常。
年幼的我,早早便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世间,无人会为我出头撑腰,我若哭泣,只会换来更多的嘲笑与欺辱。
故而,我从来都不哭,咬着牙默默承受着一切。
宋娇娇,她倒是不会如那群皮小子般打骂我。
可她,却把我当作那任人驱使的丫鬟一般。
她是宋家人的掌上明珠,自小娇生惯养,养得那般娇细柔弱。
只需她轻轻埋怨两声,皱一皱那如花般的眉头,便有数不清的人争着抢着为她出头。
那一日,她随口一句。
“我的蝴蝶钗子不见了,只有流儿经过我屋,是不是她想要?”
就这么一句话,便如那沉重的枷锁,令我背上了偷窃的罪名。
严寒的冬日,北风呼啸,如那锋利的刀刃般割着人的脸。
我蜷缩在那冰冷的麦草之中,浑身瑟瑟发抖。
看着宋娇娇身上穿着的那雪白狐裘,如同那冬日里的暖阳般耀眼,再瞧瞧她那欢乐的笑颜,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涩。
我曾无数次在心中暗自思量,要是我也有宋娇娇这般疼爱我的爹娘与兄长,那该多好。
直到那一日,我遇上了太女殿下。
那日,我以为自己真要死在那冰冷的街头,心中满是绝望。
“难道我宋流儿的一生,就要如此悲惨地结束了吗?”
却没想到,命运竟在此刻发生了转折,我因祸得福,成了太女殿下的伴读。
太女殿下温柔地看着我,轻声说道。
“流儿,从今日起,你便住在这东宫之中罢。”
她的话语,如那春日里的暖阳,温暖了我那冰冷的心。
她为我开拓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让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后来的后来,我才知晓,命运竟与我开了个如此巨大的玩笑。
原来,宋娇娇口中的爹娘,并非她的亲生爹娘,而是我的亲生爹娘。
宋家人得知真相后,满脸愧疚地想要补偿我。
“流儿,是我们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只可惜,如今的我,已是这东宫女官宋流儿,早已不再需要他们的怜悯与补偿。
我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从女官一步步往前踏。
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饱含着我对太女殿下的感激与忠诚。
终于,我当上了女相。
我望着那高高的朝堂,心中暗暗发誓。
“君授臣恩,臣无以为报,唯有与君一同青史留名也。”
21番外二:宋娇娇视角
这世间,怕是无人知晓,我竟是活了两世之人。
上一世啊,我当真是被众人捧在手心宠着的。即便那高高在上、性情暴虐的帝王,也将我认作了养女,疼爱有加。
我仗着众人的宠溺,无忧无虑地长大,而后嫁给了那时的太子楚秦珏。
那帝王膝下无子嗣,便将我的夫君过继到了自己名下。
我与楚秦珏起初那也是恩爱非常。为了他,我甚至不惜背刺那视我如己出的养父。
我满心以为,我们会一直这般幸福下去。
可谁能想到,后来他竟嫌我年老色衰,转而宠幸了新人。
我在无尽的怨恨中死去,许是老天怜悯,竟让我重活一世,回到了五岁那年。
我满心欢喜,以为这一世定能顺遂如意。
然而这一世,情况却与上一世大不相同。
我那养父,居然有了亲生女儿?还早早立了太女!这可如何是好?那我该怎么办呐!
就连宋流儿那个本该溺水而死的小丫鬟,这一世都活了下来。
我咬着牙,心中暗自笃定:那太女楚流徽一定是个冒牌货!毕竟皇后娘娘瞧她的眼神,可没有半分喜爱之意。
我昂着头,心中想着:只有我,才是受到众人真心宠爱的。
这一世,我定要让那楚秦珏后悔当初如此对我。可我寻遍身边,竟没发现几个比他更出色的夫君人选。
我咬了咬嘴唇,暗暗发誓:我定要从小便笼络住他的心。
我费尽心思,结果楚秦珏的心倒是被我笼络住了,可他却未曾如同上一世那般被过继。
我瞪大了眼睛,心中愤愤不平:楚流徽一个女子,怎么能当太女呢?这简直有违常理!
后来,秦王造反,家中长辈不顾我的意愿,给我定下了一门婚事。
我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喊道:“我不同意!我绝不嫁!”
我以绝食相逼,哥哥们却满脸无奈地告诉我:“妹妹,原来你不是宋家的亲生女儿。”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喊道,“这怎么可能?野种宋流儿才是?我不信!”
可他们言之凿凿,我又不得不信。
……
被流放那日,我竟重新看见了楚秦珏。
他打骂我时那狰狞的脸,与上一世彻底重合在一起。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心中满是悲凉。
万幸的是,我遇上了萨纳,那个对我十分痴情的西蛮王子。
怨恨如同一团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烧。我不顾一切地去谏言,对萨纳说道:“你求娶那楚国公主吧!”
我咬牙切齿地说:“我恨那让命运发生改变的楚流徽!”
只可惜,我最后等来的,只有一杯毒酒。
我望着那杯毒酒,苦笑着想:这荒唐的一世,终究是要结束了。
23番外三:裴舟视角
自我有记忆起始,便与爹娘一同隐居在那神秘莫测的毒虫谷中。
谷中毒虫遍地,瘴气弥漫,可于我而言,却是自小长大的温暖港湾。
阿娘生性活泼灵动,犹如谷中那跳跃的溪流,欢快且自由。
她乃蛊女一名,有一日,竟将不善言辞的阿爹捡回了家。
我歪着头,好奇地问阿娘:“阿娘,你怎的捡了个怪人回来呀?”
阿娘笑着摸摸我的头,说道:“傻孩子,你阿爹长得俊美哩,阿娘瞧着欢喜,便带回来啦。”
爹娘相处时,那恩爱模样,真真叫人羡慕。
阿爹总是静静地听阿娘说话,偶尔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阿娘则会拉着阿爹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可天有不测风云,一日,阿爹的仇人寻上了门来。
那一刻,阿爹的眼神陡然一变,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与清明。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竟丢下了我和阿娘,决绝离去。
我哭着拉住阿爹的衣角,喊道:“阿爹,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们!”
阿爹却只是顿了顿脚步,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娘为了救阿爹,不惜以命相搏。
待阿爹归来时,阿娘已奄奄一息。
阿爹抱着阿娘,泪如雨下,喃喃道:“为何要如此傻……”
阿娘虚弱地笑了笑,说道:“你……你莫要自责……我……我心甘情愿……”
言罢,阿娘便闭上了双眼,再也没能睁开。
没了阿娘作为我们之间的桥梁,我与阿爹之间,仿佛隔了一座难以逾越的重山。
阿爹笨手笨脚的,根本不懂如何养孩子。
他给我做的衣裳,不是大了就是小了;给我梳的头发,歪歪扭扭,活像个鸡窝。
不过,阿爹做的饭菜倒是还算可口。
我常常在心里嘀咕:阿爹莫不是只会做饭呀?
我一直以为,阿爹是不爱我和阿娘的。
我甚至觉得,他迟早会重新娶妻生子,将我们彻底遗忘。
……
那一日,我初次见到太女殿下。
她生得极为可爱,圆滚滚的小脸,恰似那白白嫩嫩的糯米团子。
一双猫儿眼澄亮澄亮的,仿佛藏着满天的星辰。
我瞧着她,心里却犯了嘀咕:她莫不是阿爹的私生女吧?
一想到此,我便心生不喜,别过头去,不愿看她。
可这小丫头却不知趣,蹦蹦跳跳地跑到我面前,奶声奶气地说道:“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我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少来哄我。”
后来,误会渐渐解除,我才知道,自己竟错怪了她。
我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那一晚,是我第一次躺在阿爹的身侧。
阿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说道:“孩子,莫要害怕,有阿爹在呢。”
也是那一晚,我第一次感受到,有人愿意陪我玩,愿意关心我。
阿爹还对我说:“太女殿下救了我的性命,你日后可要多多善待她。”
我撇撇嘴,说道:“阿爹,不用你吩咐,我也会对她好的。”
后来,我成了太女殿下的伴读,与她一同在宫中成长。
有一日,我不幸被人贩子带走。
我吓得哇哇大哭,心想:这下完了,怕是再也见不到阿爹和太女殿下了。
没想到,太女殿下竟带着人找到了我,将我从人贩子手中救了出来。
那一刻,我对她的感激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不知从何时起,我对她竟有了异样的心思。
每当看到她开心地大笑,我的心也跟着飞扬起来;
可每当看到有男子靠近她,我的心里便酸涩不已,仿佛吃了一颗未熟的青梅。
每次趁她不注意,我都会暗戳戳地把左丞相孙子送来的礼物丢掉。
我一边丢一边想:哼,想靠近她,没门儿!
我从未想过,那般鲜活灵动的太女殿下,竟会有一天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得知她中了失心蛊后,我心急如焚,马不停蹄地赶回毒虫谷,找到了外祖父一家。
外祖父看着我,神色凝重地说道:“孩子,要救她,需得以心头血为引,你可愿意?”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道:“外祖父,我愿意,只要能救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外祖父叹了口气,说道:“失去心头血,恐于岁数及子嗣有碍,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咬了咬牙,说道:“我不怕,只要能救她,这些我都不在乎。”
可心中却明白,我那点念想,怕是只能永远藏匿于心中了。
陛下定不会让她娶一个无法生育子嗣的夫君。
可当她微微睁开眼睛,虚弱地对我说,要给我摘一盏花灯时,我的心脏仍剧烈跳动起来。
那一刻,我深刻明白,这一辈子,我大概是逃不出楚流徽这三个字了。
唯愿与君,白头偕老,相伴一生。
来源:桃气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