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湖南益阳乡下那口老井还在,井水依旧清冽,可没人再提当年那个挑水娃。
湖南益阳乡下那口老井还在,井水依旧清冽,可没人再提当年那个挑水娃。
倪福林这三个字,如今像一口闷锅扣在益阳人头顶——掀开是扑鼻的香,也是呛鼻的腥。
他小时候穷得连草鞋都露脚趾,当兵回来却能把一家濒临倒闭的五金公司做成全省样板。
那会儿大家夸他脑子活,敢给工人发计件工资,月底有人领钱手抖,说比种地十年还多。
劳模奖章挂了一墙,市里领导拍着他肩膀叫“农民企业家的骄傲”。
没人想到,这骄傲后来长出獠牙。
九十年代深圳尘土飞扬,宝安还是一片烂泥塘。
别人挤罗湖、南山抢地皮,他偏往烂泥里扎,说“便宜、安静、能养鱼”。
第一排铁皮房搭起来时,同行笑他土,三年后铁皮房换成玻璃幕墙,笑声就噎在喉咙里了。
福中福的招牌挂得比镇政府还高,他回乡修桥补路,给村里老人发羽绒服,孩子们叫他“福林爷爷”,比亲爷爷还亲。
可同一座桥,同一批羽绒服,后来成了戳脊梁骨的证据。
皇家湖度假区的围墙越砌越高,里面到底养着什么,外人只能猜。
直到有人拍到夜里游船靠岸,十个女人依次下船,年纪最大的四十出头,最小的刚成年,手里拎着同款爱马仕,像排队领剧本。
再后来,传出“生儿子奖两百万,女儿一百万加套房”的规矩,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围墙里,真把旧社会的戏台子搬回来了。
2013年深圳检方网上追逃的通告贴出来时,益阳人第一反应是“搞错了吧”。
可警车真开到了皇家湖,他又像泥鳅一样滑进芦苇荡。
有人说他躲在邻县医院的ICU,靠输营养液续命;有人说他在长沙某栋烂尾楼的地下室,靠情妇送饭。
最离谱的版本是,他半夜划小船去湖心岛,岛上藏着成箱现金和金条。
真假没人核实,但所有人都信:只要钱够多,泥巴也能变铁墙。
最惨的是原配刘雪。
当年陪他睡工地、数钢筋,如今被一纸离婚协议踢出局。
公司股份像变魔术一样转到十个情妇名下,连她给孙子存的压岁钱都被冻结。
她去区政府门口拉横幅,保安说“阿姨,您先回去等通知”,一等就是十年。
横幅褪色了,她的头发也白了。
现在福中福的楼盘还在卖,售楼部的小姑娘穿着制服笑靥如花,没人提老板是通缉犯。
皇家湖的游船照常开,游客拍照打卡,滤镜一开,湖水比马尔代夫还蓝。
只有益阳老茶馆里,几个老头搓麻将时会嘟囔:“当年要是把那口井填了,兴许就养不出这条孽龙。
”
说到底,倪福林不是孤例。
他只是把某些人心照不宣的剧本演到了极致:穷怕了的人,一旦抓住钱和权,最容易把人性拧成麻花。
麻花炸得金黄酥脆,咬一口满嘴油,可谁还记得面粉本来的味道?
来源:雪野中飞驰的雪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