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画廊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林静却觉得后背渗出了薄汗。她站在那幅《破碎的镜像》前，画中女人被分割成无数碎片的脸庞让她想起三天前刚签字的离婚协议。

林静站在别墅二楼的走廊上，手里攥着从书房暗格里找到的日记本。

她是好容易找到的一个机会，想从中找到常博洋的一些罪证。

半年前，她和他相识在一场画展。

那时候，她正漫步在一场画展里。

画廊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林静却觉得后背渗出了薄汗。她站在那幅《破碎的镜像》前，画中女人被分割成无数碎片的脸庞让她想起三天前刚签字的离婚协议。

“这幅画的笔触很像席勒，但多了几分中国水墨的留白意境。”低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林静闻到了雪松混着佛手柑的香水味。

她转头看见常博洋的灰色西装领口别着枚翡翠袖扣，在展厅的射灯下泛着幽幽的光。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熟人介绍他们认识，见面在画展上。

没想到他对画如此精通。

林静注意到他说话时喉结会微微颤动，像某种优雅的节拍器。

第三次约会在常博洋的私人画室。

他握着林静的手教她调色，松节油的气息里混着他衬衫上的薰衣草柔顺剂味道。

“你腕骨这里有块小凸起，”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腕内侧，“像未雕琢的玉。”

落地窗外飘着今冬第一场雪，林静看着玻璃上两人的倒影，他低头时鼻尖几乎触到她发顶。

几次接触，结婚就被提上了日程。

常博洋经常邀请她去他的家，那种大多数女子渴望的别墅，但是，在林静眼里却是异常冷静。

她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恐惧。说不清内心的不安。

婚礼前夜，林静收到匿名快递。

黑色礼盒里躺着支染血的白玫瑰，卡片上用印刷体写着：“你闻到地下室潮湿的霉味了吗？”她想起上周去常博洋郊区别墅时，他忽然挡住通往地下室的旋转楼梯，说下面都是发霉的老家具。

此刻化妆镜里映出常博洋推门而入的身影，定制西装包裹着精瘦腰身。

常博洋总是很精致，他是很多女孩的渴望，而现在，他选择了林静。

然而，林静总是很恍惚，在幽静的别墅里，每一步脚步都让人惊心动魄。

林静突然想起三年前那桩悬案报道：女画家安然失踪前最后出现的画廊，监控拍到戴翡翠袖扣的男人背影。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深红色的地毯上，像极了那支染血的白玫瑰。

她听见楼下传来常博洋的脚步声，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静找到了一本日记，翻着每一页，心跳如擂鼓。

日记本里详细记录着常博洋如何接近不同的女人，如何根据她们的性格特点调整自己的行为模式。

最后一页夹着张泛黄的照片，是安然站在画室里的背影，画架上正是那幅《破碎的镜像》。

“亲爱的，你在找什么？”常博洋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林静迅速将日记本塞回暗格，转身时看见他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两杯红酒。他的领带松开了，露出锁骨下方一道新鲜的抓痕。

“我...我想找本画册。”林静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明天要给学生讲课。

常博洋走近她，将红酒递过来。林静注意到他的袖扣换成了蓝宝石，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你知道吗，”他抿了口酒，“安然最喜欢在这种时候画画。她说月光能让颜料呈现出不一样的质感。”

林静的手一抖，红酒洒在白色睡裙上，像极了血迹。“你...你认识安然？”

“当然，”常博洋轻笑，“她是我的第一任妻子。”他放下酒杯，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就像这枚戒指，也是她的。”盒子里躺着枚钻戒，戒托上刻着细小的化学符号。

林静想起在安然画室里见过的那些符号，当时以为是艺术家的即兴创作。现在她才明白，那是安然留下的密码。

常博洋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你知道吗，每个女人在临死前都会问同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们太完美了，”他解开领带，“完美得让我想毁掉。”林静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警笛声。林静松了口气，她提前设置好的定时短信终于起了作用。常博洋却笑了，“你以为警察能救你？”他从抽屉里拿出把手术刀，“安然也报过警，可惜...”

话音未落，林静将藏在身后的红酒瓶砸向他的头。玻璃碎片和红酒四溅，常博洋踉跄着后退。林静趁机跑向楼梯，却被他抓住脚踝。两人滚下楼梯，林静的后背重重撞在旋转扶手上。

警笛声越来越近，常博洋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手术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你知道吗，”他喘着粗气，“我最喜欢看你们挣扎的样子。”

林静摸到地上的玻璃碎片，狠狠划向他的手腕。常博洋吃痛松手，她趁机爬向门口。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突然开了，一股浓重的霉味涌出来。

林静看见里面摆着几个玻璃柜，每个柜子里都陈列着女人的私人物品，最显眼的位置摆着染血的结婚请柬。

警察破门而入时，常博洋正试图将林静拖向地下室。他最终被制服，但脸上依然带着那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你们永远找不到她们，”他说，“就像永远找不到那幅《破碎的镜像》的最后一笔。”

后来警方在地下室发现暗门，里面藏着三具女尸，都是近五年失踪的艺术家。安然被发现在别墅后院的樱花树下，手里还攥着支画笔。法医说，她至少画了三天才断气。

林静在医院醒来时，看见床头放着那幅《破碎的镜像》。在阳光下，她终于看清画中女人破碎的脸庞上，每一片都写着“救命”。

作者：青苔花开

来源：半岛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