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姐妹三个从小相依为命,长大后各自嫁人,晚年亲情却变得淡薄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11 05:25 2

摘要:我伸手摸了半天,才把它从一堆药瓶和老花镜后面捞出来。屏幕上跳动着三个字:拆迁办。

引子

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地振动,像一只被捂住了嘴的蝉。

我伸手摸了半天,才把它从一堆药瓶和老花镜后面捞出来。屏幕上跳动着三个字:拆迁办。

心里“咯噔”一下,睡意全无。

“喂,是陈淑萍女士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带着公事公办的客气。

“我是。”我清了清嗓子,声音有点干。

“通知您一下,关于您母亲名下那套老房子的拆迁事宜,补偿方案已经下来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带着您姐妹过来一趟,咱们把合同签了。”

老房子……要拆了。

这三个字像一把钝刀子,在我心里慢慢地拉扯。那是我妈留下的唯一念想,一个又小又破的砖瓦房,承载了我们姐妹三个大半辈子的记忆。

我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发了半天愣。客厅里,老王看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是那种老年人喜欢的养生节目。他耳朵有点背了。

“谁啊,大清早的。”他回头问我,手里还拿着个苹果在啃。

“拆迁办。”我坐到沙发上,感觉浑身没什么力气,“说妈那套老房子,要签合同了。”

老王“哦”了一声,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那敢情好啊,那破地方,住着都闹心。能分多少钱?”

我摇摇头:“没细问。”

钱,钱,钱。人到中年,好像所有事情最后都绕不开这个字。

我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指尖在大姐“陈淑敏”和小妹“陈淑芬”的名字上滑来滑去。我们姐妹三个,小时候是真正地相依为命。我妈走得早,我爸一个人拉扯我们长大,日子过得像没放盐的白水煮菜。那时候,一条围巾三个人换着戴,一个红薯也要掰成三块。

可现在呢?

我心里泛起一阵酸楚。这感觉就像冬天里没晾干的衣服,贴在身上,又湿又冷。大姐嫁了个机关干部,日子过得体面,人也变得有架子了;小妹嫁得不好,三天两头为钱发愁,说话总是带着怨气。我们三个人,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比邻居还生分。

【内心独白】

妈要是还在,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得有多伤心。她临走前还拉着我们的手,说姐妹三个要相互扶持,不能让人欺负了去。可现在,我们自己就先散了。这日子过得,真是没劲。人心怎么就跟那蒲公英似的,风一吹,就散得到处都是,再也聚不拢了。

我深吸一口气,先拨通了大姐的电话。

“喂,淑萍啊,什么事?”大姐的声音还是一贯的腔调,不咸不淡,带着点居高临下。

“姐,妈那老房子要拆了,拆迁办让我们过去签合同。”

“拆了就拆了吧,那破地方。”她顿了顿,“钱怎么说?”

又是钱。

“具体没说,让我们姐妹三个一起去。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麻将牌的碰撞声。“我这几天忙着呢,单位里一堆事。再说,你外甥要买婚房,我这正到处看房子呢,哪有闲工夫。这事你跟淑芬商量着办吧,定好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可是……”

“行了行了,我这儿来牌了,先挂了啊。”

“嘟嘟嘟”的忙音,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我捏着手机,心里堵得慌。这就是我的大姐,从小护着我们,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紧着我和小妹的大姐。现在,她连多说一句话的耐心都没有了。

缓了半天,我又拨通了小妹淑芬的电话。

响了很久才接。

“喂,二姐……”小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刚哭过。

“淑芬,你怎么了?”

“没事……”她吸了吸鼻子,“还不是为那点破事。你姐夫又把钱拿出去瞎折腾了,这个月孩子的补习费还没着落呢。”

我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先别急,我跟你说个事。妈那老房子,要拆迁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声音一下子亮了八度:“真的?拆迁?能给多少钱?”

她的反应比大姐还直接。

“具体数额要去谈了才知道。拆迁办让我们姐妹三个一起去。”

“那敢情好啊!二姐,这可是天上掉馅饼了!有了这笔钱,我家小宝的学费就不用愁了!”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二姐,你可得帮我多争取点。你知道我的情况,我最难了……”

听着她的话,我心里五味杂陈。好像这笔还没到手的钱,已经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感觉心里也压着一块铅。这房子一拆,钱一分,我们姐妹之间最后这点念想,是不是也跟着没了?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妈临终前,神志不清的时候,总念叨着床底下那个小木箱子,说那是留给我们仨的宝贝。可那时候我们都忙着照顾她,谁也没当回事。

那个箱子,还在吗?里面到底是什么?

一个念头在我脑中疯长:我必须在她们为了钱吵起来之前,找到那个箱子。或许,那里面有能让我们重新变回一家人的东西。

第1章 那通电话

第二天,我跟单位请了半天假,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回了趟娘家。

老街还是那个老样子,窄窄的巷子,两边是斑驳的墙壁,墙皮一块块往下掉,露出里面的红砖,像人老了脸上的褶子。空气里飘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邻居家炒菜的油烟味。

我掏出钥匙,那把铜钥匙已经被磨得锃亮。插进锁孔,转动的时候发出“咔哒”一声,像是老人的一声叹息。

推开门,一股尘封的空气扑面而来。屋里很暗,我摸索着拉开窗帘,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空气中飞舞的灰尘清晰可见。屋里的摆设还是我妈在时的样子,一张八仙桌,掉了漆的木椅子,墙上挂着一张我们姐妹三个小时候的黑白照片。照片上,大姐扎着两个小辫,一脸严肃地抱着我,我怀里还抱着哭鼻子的小妹。

那时候,我们多亲啊。

我绕过桌子,走到里屋。那张老旧的木板床还在,床上的被褥已经撤了,只剩下一张光秃秃的几十年没换过的草席。我弯下腰,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

里面黑乎乎的,积了厚厚一层灰。我用手扒拉着,摸到一堆杂物,有破了的暖水瓶胆,有几只不成对的旧鞋。终于,在最里面的角落,我摸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硬物。

就是它!

我把它拖出来,是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箱,大概有鞋盒子那么大。箱子是深红色的,漆皮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上面雕着简单的花纹。锁是那种老式的铜锁,钥匙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我抱着箱子,坐在床沿上,心里咚咚直跳。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是妈偷偷攒下的金戒指?还是几张存折?

【内心独白】

说实话,我也盼着里面是钱。谁不爱钱呢?老王单位效益不好,每个月就那么点死工资。儿子上大学,样样都要花销。如果真有一笔钱,我们的日子也能松快不少。可是,转念一想,如果真是钱,那我们姐妹仨,会不会为了怎么分,闹得更僵?我真怕看到那一幕。

我试着用手里的钥匙去捅那个锁孔,根本对不上。又找了根铁丝,撬了半天,那把小铜锁纹丝不动,反而把我的手指划了一道口子。

看来只能找开锁师傅了。

我把箱子用一个旧布袋装起来,准备带回家。临走前,我又环顾了一下这个即将消失的家。墙角的蜘蛛网,桌上那个带豁口的茶杯,还有窗台上那盆已经的吊兰。每一样东西,都像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去。

回到家,老王看我抱着个破箱子回来,一脸嫌弃:“你从那老鼠窝里掏这破烂干嘛?赶紧扔了,全是灰。”

“这是妈留下的。”我把箱子放在桌上,小心地擦去上面的灰尘,“上了锁,打不开。”

“打不开就砸开呗,多大点事。”老王是个粗人,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不行,”我立刻反对,“这是妈的东西,不能砸。”

老王撇撇嘴,没再说话,转身又去看他的电视了。

我看着那个小箱子,心里愈发好奇。下午,我给大姐和小妹分别发了条信息,约她们周末一起去拆迁办。

大姐回得很快,就一个字:“好。”

小妹回了一长串语音,点开全是她的抱怨和对拆迁款的期盼。

“二姐,你可得替我多说说话啊。大姐家条件好,不差这点钱。你就跟她说,让她让着我点。我这日子过得,真是水深火热……”

听着她的声音,我心里一阵烦躁。这还没见到钱呢,就已经开始算计了。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决定先不想这些闹心事。我走到阳台,给那几盆花浇水。一盆君子兰长得很好,叶子肥厚油亮。这是我前年从花市买回来的,那时候才巴掌大,现在已经快开花了。

养花跟养家一样,得用心。可有时候,你用了心,它也未必能长成你想要的样子。就像我们姐妹三个。

周五下午,我正在单位对账,小妹的电话又来了。

“二姐,我刚听我一个亲戚说,咱们那一片的拆迁款,一平米能给到一万五呢!妈那房子四十平,就是六十万啊!咱们一人能分二十万!”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

“你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我皱了皱眉,“拆迁办还没说具体数字呢。”

“哎呀,八九不离十!二姐,二十万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没接话。六十万,这个数字像一块大石头,砸进了我心里,激起了一阵不安的涟漪。钱越多,事儿越多。

“二姐,你跟大姐说了没?她家那么有钱,就别跟我们争了吧?她少要点,我们俩多拿点,多好。”

“淑芬!”我忍不住打断她,“这话你可别乱说。钱还没影呢,你就开始打这个主意了?到时候让大姐听见,又得吵起来。”

“我……我这不是着急嘛。”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委屈,“你知道我多难……”

【内心独白】

我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是,她难,可谁不难呢?大姐看着风光,儿子结婚买房,不得掏空家底?我看着安稳,可老王身体不好,常年吃药,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可她好像觉得全世界就她最苦。这种想法,最伤感情。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周末见了面再说。”我匆匆挂了电话,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桌上的账本,数字密密麻麻,看得我眼花。我拿起杯子想喝口水,才发现水已经凉了。就像我此刻的心情,凉透了。

第2章 一顿饭的硝烟

周末,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买了条活蹦乱跳的草鱼,又称了点排骨和五花肉。我想着,签合同之前,我们姐妹三个先在家里吃顿饭,好好聊聊。饭桌上,气氛总能缓和一些。

老王看我忙里忙外,哼着小曲,忍不住说:“看你高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发大财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这是想让我们姐妹仨,好好坐下来吃顿饭。”

“吃顿饭?我看是鸿门宴吧。”老王一针见血。

我懒得理他,继续在厨房里忙活。油锅烧热,葱姜蒜下锅爆香,刺啦一声,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这熟悉的味道,让我有片刻的恍惚,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我妈也是这样,在小小的厨房里,为我们准备一顿难得的加餐。

十点半,门铃响了。是小妹淑芬。

她一进门,眼睛就在屋里四处瞟,然后压低声音问我:“二姐,大姐来了吗?”

“还没呢,快了。”我把她拉进来,“你今天气色不错啊。”

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穿了件新买的红色外套,虽然料子看着一般,但衬得她脸上的愁容少了些。

“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她搓着手,一脸期待,“二姐,那个箱子……你带回来了?”

我点点头,指了指墙角。

她立刻跑过去,蹲下来摸着那个小木箱,眼神里全是光。“这里面……肯定有宝贝!”

我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门铃又响了。这次是大姐淑敏和她爱人,我姐夫。姐夫手里提着两盒包装精美的点心,一看就价格不菲。

“淑萍,在做什么好吃的,楼道里都闻到香味了。”大姐一进门,就把手里的包递给我姐夫,自顾自地换了鞋。她今天穿了一件深色的羊绒大衣,脖子上系着一条丝巾,显得很贵气。

“姐,姐夫,快请进。”我赶紧迎上去。

淑芬也站了起来,有些局促地喊了声:“大姐,姐夫。”

大姐“嗯”了一声,目光在淑芬那件红外套上停留了一秒,嘴角撇了撇,没说什么。

这顿饭,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尴尬。

我把菜一道道端上桌,红烧排骨,清蒸鱼,蒜苔炒肉……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来来来,都别客气,快吃吧。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我努力活跃气氛。

姐夫还算客气,夹了块排骨,赞道:“淑萍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大姐却放下了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说:“淑萍,吃饭前,先把正事说了吧。拆迁款到底怎么分,我们得有个章程。”

她一开口,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就凝固了。

淑芬也停下了筷子,紧张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姐,拆迁办的人说,具体的补偿金额,还要等我们去了,根据房子的具体情况再核算。今天只是先签个意向合同。”

“有什么好核算的。”大姐皱着眉,“不就是按面积给钱吗?我听我单位老李说,他们家那边拆迁,一平米给了一万八。”

“一万八?”淑芬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那我听说的才一万五,差这么多?”

“你听谁说的?都是些不靠谱的小道消息。”大姐一脸不屑,“这种事,还得看地段和政策。不过我们那位置,怎么也低不了。”

她说着,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慢悠悠地开口:“我的意思是,这笔钱,我急用。你们也知道,小杰要结婚,女方要求在市中心买套三居室,首付还差六七十万。我跟你们姐夫把积蓄都掏出来了,还得到处借。要是这笔钱能快点到手,我们也能松口气。”

这话一出,淑芬的脸立刻就垮了。

“大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急了,“你家条件那么好,还差这点钱?我家小宝下学期的学费还没着落呢,我比你更急!”

“你急?你哪次不急?”大姐的声调高了起来,“你跟你那个不争气的男人,哪个月不为钱发愁?这是拆迁款,不是扶贫款!我们姐妹三个,按理就该平分!”

“平分?说得轻巧!”淑芬也豁出去了,站了起来,“从小到大,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你学习好,爸最疼你!你嫁得好,现在日子过得舒坦!我呢?我就是个受苦的命!现在好不容易有点盼头了,你还要跟我争!你还有没有良心?”

“啪!”大姐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茶水溅了出来。

“陈淑芬,你说话给我注意点!我占什么好事了?我上学的时候,为了给你们省钱,一个星期就吃咸菜馒头,你忘了吗?我结婚的时候,婆家给的彩礼,我分了一半给你当嫁妆,你忘了吗?”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你现在提这个有意思吗?”

“我没良心?要不是我当年拉扯着你们,你们能有今天?”

眼看两个人就要吵翻天,我赶紧站起来打圆场。

“行了!都少说两句!一家人,为了点还没影的钱,吵成这样,像什么话!”

我这一嗓子,总算让她们都安静了下来。但空气里,充满了火药味。

老王和姐夫坐在旁边,一脸尴尬,谁也不敢插话。

【内心独白】

我的心像被泡在冰水里,从里到外都凉透了。这就是我期盼的团圆饭?这就是我从小到大最亲的两个姐妹?她们的眼睛里,只有钱,只有自己的那点算计。我精心准备的一桌子菜,此刻看起来就像一个笑话。这顿饭,算是彻底砸了。

“都别吵了。”我疲惫地坐下,“钱的事,等见了拆迁办的人,按合同办。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谁也多拿不走,谁也少不了。”

我的话像一道分界线,把她们暂时隔开了。

大姐冷哼一声,没再说话。淑芬红着眼圈,坐下来,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一顿饭,吃得鸦雀无声。每一口饭菜,都像是嚼着沙子,难以下咽。

第3章 老屋的秘密

那顿不欢而散的饭局过后,我们姐妹三个好几天没再联系。家里的气氛也变得很压抑,老王看我天天唉声叹气,也跟着闹心。

“我说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一边看报纸,一边说,“她们爱吵就让她们吵去,你管那么多干嘛?到时候钱一分,各过各的日子,眼不见心不烦。”

“你说的轻巧。”我把手里的毛衣针重重地插进线团里,“那是我亲姐姐,亲妹妹!我们是一奶同胞!”

“一奶同胞怎么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老王把报纸翻了一页,“你就是心太软,总想着回到小时候。人都是会变的,你得认清现实。”

我没理他。我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但我就是不甘心。我不相信,我们几十年的姐妹情,就这么被钱给冲垮了。

我的希望,现在全寄托在那个小木箱上。

这几天,我像着了魔一样,天天琢磨怎么打开它。我上网查了很多开锁的办法,用发卡、用曲别针,把那小小的锁孔捅得都快变形了,还是没用。

老王看我那股钻研劲,嘲笑我说:“你这要是用在工作上,早当上财务总监了。”

周三下午,我接到了拆迁办的电话,通知我们周六上午十点,准时去办公室签合同。

我把这个消息分别告诉了大姐和小妹。大姐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知道了。小妹则又开始念叨,让我一定帮她多争取点。

挂了电话,我看着桌上的小木箱,心里越来越急。不能再等了。

我决定去找个开锁师傅。

我住的这个老小区,楼下就有个配钥匙的小摊。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姓李,我们都叫他老李。老李手艺很好,人也实在。

我抱着箱子下了楼。老李正戴着老花镜,给一个锁芯换弹子,动作不紧不慢,十分专注。

“李师傅,忙着呢?”我走过去。

“是淑萍啊。”老李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有什么事?”

“您帮我看看,这个锁能打开吗?”我把箱子递给他。

老李接过箱子,翻来覆去看了看,又拿起他的小工具,在锁孔里探了探。

“这可是个老物件了。”他啧啧嘴,“这种锁,现在少见了。锁芯都锈住了,不好开。”

“那……砸开行吗?”我有些犹豫地问。

“别介!”老李立刻摆手,“这箱子看着也是个老东西了,砸了多可惜。你别急,我给你试试。”

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套细长的钩子,还有一个小小的扳手。他把扳手插进锁孔,轻轻地施加一个力,然后用钩子在里面小心翼翼地拨动。

他的动作很轻,很稳。阳光下,我能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的细细的汗珠。他好像不是在开一把锁,而是在做一个精细的外科手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站在旁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开了。”老李松了口气,把工具收起来。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谢谢您!太谢谢您了!多少钱?”

“嗨,街坊邻居的,谈什么钱。”老李摆摆手,又埋头干他的活去了。

我抱着箱子,连声道谢,快步跑回了家。

关上门,我把箱子放在桌上,心跳得像打鼓。我做了一个深呼吸,颤抖着手,掀开了箱盖。

箱子里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存折地契。

最上面,是一封已经泛黄的信。信封上,是我妈那熟悉的字迹:给我最亲爱的三个女儿。

信的下面,是三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小毛衣。一件红色,一件黄色,一件蓝色。那是我小时候,我妈亲手给我们织的。我记得清清楚楚,红色的是大姐的,因为她最大,要喜庆;黄色的是我的,妈说我穿黄色好看;蓝色的是小妹的,因为她那时候最喜欢天蓝色。

这三件毛衣,针脚细密,虽然旧了,但洗得很干净。我拿起那件黄色的,贴在脸上,仿佛还能闻到阳光和妈妈的味道。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内心独主】

我以为里面会是钱,或者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甚至想过,如果是钱,该怎么公平地分,才不会让她们吵起来。可我万万没想到,是这三件毛衣。妈呀,您这是在怪我们吗?怪我们忘了小时候的苦日子,忘了我们是怎么抱在一起取暖的吗?

我颤抖着手,打开那封信。

信纸很薄,上面的字迹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了。

“敏敏,萍萍,芬芬: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已经不在了。别哭,人老了,总有这一天。

妈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也没给你们留下什么家产。这个箱子里,是妈觉得最宝贵的东西。

这三件毛衣,是妈当年熬了好几个晚上给你们织的。那时候家里穷,买不起新棉袄,冬天冷得像冰窖。你们仨就穿着这毛衣,挤在一个被窝里,像三只小猫一样。妈看着,又心疼,又觉得心里暖和。

妈知道,你们长大了,都会有自己的家,自己的日子。日子过得久了,人是会变的。可能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心里有隔阂;可能会因为钱,伤了和气。

妈不求你们大富大贵,只求你们,不管什么时候,都别忘了,你们是亲姐妹。这世上,除了你们彼此,再没有更亲的人了。

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生分了,就拿出这几件毛衣看看。想想小时候,我们一家人是怎么熬过来的。那点钱,那点气,跟姐妹情分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

别让妈在天上还为你们操心。

爱你们的妈妈”

信不长,我却看了很久很久。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我的心上。眼泪打湿了信纸,晕开了一片片墨迹。

我抱着那三件小毛衣,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原来这才是妈留给我们最珍贵的遗产。不是钱,不是房子,而是这份沉甸甸的姐妹情。

可我们呢?我们都做了些什么?

第4章 摊牌的前夜

周五晚上,我做了一桌子菜,可一口也吃不下去。

老王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把电视声音关小了些。

“还在想你那俩姐妹的事?”

我点点头,把那封信和三件小毛衣拿给他看。

老王戴上老花镜,凑在灯下,仔仔细细地看完了信。他沉默了很久,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咱妈……是个明白人啊。”他把信叠好,递还给我,“可惜啊,你那俩姐妹,未必能懂你妈这份心。”

“我明天要把这些东西带过去,让她们看看。”我说,声音有些沙哑。

“你可想好了。”老王提醒我,“这东西一拿出来,要是她们不领情,你可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到时候,钱也分不好,情分也找不回来,里外不是人。”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让我冷静了一些。

是啊,万一大姐觉得我拿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道德绑架她,小妹觉得我不想分钱给她,故意找这些东西来搪塞,那该怎么办?

人心隔肚皮。我已经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毫无保留地相信她们了。

【内心独主】

我心里乱成一团麻。 একদিকে是妈的遗愿,那封信字字泣血,我不能当没看见。另一边是残酷的现实,大姐的势利,小妹的贪婪,都像一堵墙,堵在我面前。我拿着这封信,就像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拿出去,可能会引爆更大的争吵;不拿出去,我又对不起我妈。我该怎么办?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几乎没睡。

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管她们怎么想,我必须把妈的心意带到。这是我作为二姐,作为女儿,必须要做的事。至于结果如何,我只能听天由命。

周六早上,我把那三件小毛衣和信,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布袋里,然后把那个空了的小木箱也带上了。

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拆迁办在一个临时的活动板房里,里面很简陋,几张桌子,椅子。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接待了我。

“陈女士,您来得真早。您先坐,喝杯水。”他给我倒了杯热水。

我捧着纸杯,手心里全是汗。

没过多久,小妹淑芬来了。她今天穿得比上次还隆重,脸上化了妆,但依然掩饰不住眼里的焦虑和期待。

“二姐,你来这么早?”她坐到我身边,小声问,“他们没跟你透露点什么吧?”

我摇摇头:“还没。”

她“哦”了一声,坐立不安地搓着手。

快到十点的时候,大姐和姐夫才姗姗来迟。大姐还是一副领导视察的派头,扫了一眼这简陋的办公室,微微皱了下眉。

“人都到齐了。”那个年轻的工作人员站起来,拿出几份文件,“那我们就开始吧。这是关于你们母亲名下房产的拆迁补偿方案,你们先看一下。”

他把三份一模一样的合同,分别递给我们。

大姐和小妹几乎是同时抢过了合同,迫不及待地翻到最后一页,去找那个最终的数字。

我没有看合同。我的目光,落在大姐和小妹的脸上。

我看到大姐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满。

而小妹,则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蔫了下去,嘴里喃喃自语:“怎么……怎么才这么点?”

“四十八万?”大姐把合同往桌上一拍,声音里带着怒气,“你们搞错没有?我们那地段,怎么可能才一万二一平?我听说的可是一万八!”

年轻的工作人员显然见多了这种场面,耐心地解释道:“陈女士,您听说的那个价格,可能是包含了所有的奖励和补贴。您母亲这套房子,因为产权和历史遗留问题,有些奖励政策是享受不到的。而且,我们这个补偿标准,是经过专业机构评估,并且公示过的,绝对公平公正。”

“公平?这叫什么公平!”淑芬也叫了起来,“四十八万,我们三个人分,一个人才十六万!十六万能干什么?连个厕所都买不起!我指望这笔钱救命呢!”

她的声音尖利,带着哭腔,引得办公室里其他人都朝我们这边看。

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们别吵!”我低喝一声。

然后,我从布袋里,慢慢地,拿出了那个小木箱。

我把它放在桌子中间,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大姐和小妹的争吵声戛然而止,都愣愣地看着那个箱子。

“这是什么?”大姐问,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妈留下的。”我说。

一听到“妈留下的”这几个字,小妹的眼睛又亮了。她死死地盯着那个箱子,仿佛那里面装着能改变她命运的巨额财富。

第5章 三件毛衣

“妈留下的?”小妹淑芬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就要去抢那个箱子,“里面是什么?是存折吗?还是金条?”

大姐淑敏虽然没动,但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我的手。

我把箱子往后拉了拉,避开了淑芬的手。

“你们先别急。”我看着她们,一字一句地说,“在看这里面的东西之前,我想先问你们一个问题。”

我的语气很平静,但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她们俩都被我镇住了,愣愣地看着我。

“你们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冬天没有棉袄穿,三个人挤在一个被窝里,是谁把脚焐热了伸过来给我们暖脚的?”

我问的是大姐。

大姐的脸色变了变,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我又转向小妹:“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半夜发高烧,外面下着大雪,是谁背着你,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三里地,把你送到卫生所的?”

我说的是我自己。

小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低下了头。

“我们姐妹三个,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是喝着一锅粥长大的。那时候,我们有什么东西不是一起分的?一毛钱的冰棍,我们都要你一口我一口她一口。什么时候,我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为了这还没到手的四十八万,你们一个觉得少了,一个觉得不够。你们吵,你们闹,你们算计。你们有没有想过,妈在天上看着,她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说着,眼圈红了。

大姐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想反驳什么,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小妹则把头埋得更低了,肩膀一抽一抽地,像是在哭。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那个年轻的工作人员和姐夫都尴尬地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打开了箱盖。

我没有先拿信,而是先把那三件小毛urry拿了出来。

红的,黄的,蓝的。

三件小小的,已经洗得有些褪色的毛衣,并排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大姐皱着眉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

“你再仔细看看。”我说。

她凑近了些,目光落在那件红色的毛衣上。毛衣的袖口,有一个用白线绣的,歪歪扭扭的“敏”字。那是小时候,为了区分我们的衣服,妈特意绣上去的。

大姐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她伸出手,颤抖着,抚摸着那件小毛衣,眼神瞬间就变了。

小妹也抬起头,看到了那件蓝色的毛衣。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是……这是我小时候的毛衣……我记得,我那时候最喜欢蓝色了……”

我拿起那件黄色的,紧紧地抱在怀里。那熟悉的触感,仿佛带着时光的温度,一下子把我拉回了那个贫穷却温暖的童年。

【内心独白】

那一刻,所有的争吵,所有的算计,都显得那么可笑和微不足道。我们争的是什么?是那几十万块钱吗?不,我们争的是一种安全感,是一种觉得生活亏待了自己的不平。可我们都忘了,我们曾经拥有过比钱宝贵得多的东西。这份被我们遗忘的亲情,才是妈留给我们真正的财富。

“妈说,这是她留给我们最宝贵的东西。”

我把那封信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中央。

“她还给我们留了一封信。”

大-姐和小妹都停止了哭泣,目光聚焦在那封信上。

我没有打开信,而是看着大姐,说:“姐,你是老大,你来念吧。”

大姐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拿起了那封信。她的手抖得厉害,信纸在她手里发出“沙沙”的轻响。

她展开信纸,戴上老花镜,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艰难地往下读。

“敏敏,萍萍,芬芬……”

她刚读了个开头,声音就哽咽了,再也念不下去。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颗一颗地砸在信纸上。

我接过信,递给小妹。

小妹擦了擦眼泪,接过来,也只读了两句,就泣不成声。

最后,还是我,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用颤抖的声音,把妈妈的信,从头到尾,完整地念了一遍。

“……别让妈在天上还为你们操心。”

当我念完最后一个字,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三姐妹压抑不住的哭声。

大姐趴在桌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小妹抱着那件蓝色的小毛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也流着泪,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知道,妈赢了。

她用三件旧毛衣,一封泛黄的信,打败了金钱,打败了岁月在我们心里筑起的高墙。

第6章 最后的告别

我们三个人,在拆迁办的办公室里,哭了很久。

那个年轻的工作人员很体谅我们,给我们又倒了热水,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我们。

姐夫也默默地走到外面,点上了一根烟。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停了。

大姐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她拿起那件红色的小毛urry,用手反复摩挲着,像是想把几十年的时光都摸回来。

“我错了,淑萍,淑芬。”她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是我这个做大姐的,没做好榜样。我……我这几年,被钱迷了心窍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小杰买房,是事实。但也不像我说得那么紧张。我就是……就是爱面子,总想在亲家面前显得我们家底厚实。我总觉得,我是老大,就得比你们过得好,不然就没脸见你们。我……我对不起妈。”

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小妹也擦了擦眼泪,看着大姐,又看看我,脸上满是愧疚。

“大姐,二姐,也怪我。我太不懂事了。”她小声说,“我总觉得自己日子过得最苦,总想着从你们这儿多捞点好处。我忘了,你们也不容易。我……我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总给你们添麻烦。”

她低下头,玩弄着衣角,“其实,我男人他……他不是拿钱去赌了,是投资被人骗了。我没脸说,就撒了谎。我怕你们看不起我。”

听着她们的坦白,我心里那块压了很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原来,大姐不是真的势利,她只是被“面子”绑架了。小妹也不是真的贪婪,她只是太脆弱,太自卑。我们每个人,都被生活磨砺得戴上了一副厚厚的面具,连在最亲的姐妹面前,都不敢轻易摘下。

“都过去了。”我拉起她们的手,一个拉着大姐,一个拉着小妹。她们的手,一个有些粗糙,一个有些冰凉。我们三姐妹的手,就这么重新握在了一起。

“妈说得对,什么都比不上我们姐妹的情分。钱多钱少,日子都能过。要是为了钱,把情分弄丢了,那我们才是真的穷。”

大姐和小妹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重新坐好。大姐拿起那份合同,对我说:“淑萍,这合同,你来签吧。钱怎么分,也由你来定。我和淑芬都听你的。”

小妹也赶紧附和:“对对,二姐,我们都听你的。”

我看着她们信任的眼神,心里一暖。

【内心独主】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又成了她们的主心骨,就像小时候一样。这种被需要、被信任的感觉,比拿到多少钱都让我觉得踏实。原来,维系一个家的,从来都不是钱,而是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和爱。妈走了,但她把这份责任,交到了我的手上。我不能让她失望。

我拿起笔,在三份合同的乙方代表一栏,郑重地签下了我的名字:陈淑萍。

然后,我对工作人员说:“这笔补偿款,我们姐妹三个,平均分配。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年轻人笑着说,“恭喜你们,达成一致了。”

办完手续,我们走出活动板房。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走,我们回家看看吧。”大姐提议,“最后再看一眼。”

“好。”我和小妹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们没有坐车,就这么沿着老街,慢慢地往回走。一路上,我们聊起了很多小时候的趣事。聊到大姐为了保护我们,跟邻居家的男孩子打架;聊到我为了攒钱买一本小人书,偷偷捡了一个月的废品;聊到小妹小时候嘴馋,偷吃邻居家的柿子,被狗追了半条街。

我们笑着,说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几十年的隔阂,仿佛在这短短的一段路上,烟消云散。

回到老屋,屋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我们没有说话,各自在屋里走动,抚摸着那些熟悉的物件。

大姐摸着那张八仙桌的边角,说:“我就是在这张桌子上,第一次学会写自己的名字的。”

小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那棵老槐树,说:“我小时候,最喜欢爬到那棵树上掏鸟窝。”

我走到厨房,看着那个已经生锈的灶台,眼前浮现出妈妈系着围裙,忙碌的背影。

我们在老屋里待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给屋子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临走前,我们把屋里彻底打扫了一遍。把那些还能用的旧物,都打包收好。

“这些东西,我们三家,一家分一点吧。也算是个念想。”大姐说。

我和小妹都点头同意。

最后,我们三个人,站在老屋的门口,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我们所有青春记忆的地方。

然后,大姐从我身后,轻轻地关上了那扇门。

“咔哒”一声,像是跟过去,做了一个正式的告别。

第7章 新的开始

拆迁款很快就打到了我的卡上。

我一天都没有耽搁,把十六万分别转给了大姐和小妹。

转完账,我给大姐打了个电话。

“姐,钱收到了吗?”

“收到了。”大姐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淑萍,这钱……我不能都要。小杰那边,我再想想别的办法。你和小妹日子也不宽裕。这样吧,我留六万,剩下的十万,你跟淑芬一人一半。”

我愣住了。这还是那个为了钱跟我拍桌子的大姐吗?

“姐,这怎么行?说好了平分的。”

“就这么定了。”大姐的语气不容置疑,但这次,我听到的不是强势,而是一种温暖的关怀。“你别跟我争。我是大姐,这点事,我还能做主。”

挂了电话,我心里热乎乎的。

没过多久,小妹的电话也打来了。

“二姐,钱我收到了。谢谢你。”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好意思,“二姐,我想跟你商量个事。这十六万,我不想都拿走。我想……拿出来六万,还上之前欠的债。剩下的十万,我想……五万给你,五万给大姐。”

我更惊讶了:“淑芬,你这是干什么?你家正是用钱的时候。”

“二姐,你听我说完。”小妹认真地说,“那天从老屋回来,我想了很久。我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我跟我男人说了,让他去找个正经工作,哪怕是去工地搬砖,也比瞎折腾强。我也准备出去找个活干,不能总在家里待着。这十万块钱,就当我的一点心意。以前,都是你们照顾我,现在,也该我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了。”

听着小妹条理清晰的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那个只会哭穷和抱怨的小妹吗?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钱你们不用给我。”我说,“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大姐那边,我也替她领了。你们就把钱收好,好好过日子。我们姐妹,以后谁也别说钱的事。谁家有困难,说一声,我们一起想办法。这比给多少钱都强。”

电话那头,小妹沉默了很久,然后我听到了她压抑的哭声。但这次,不是委屈的哭,是感动的哭。

这天晚上,老王看我心情好,也跟着高兴。

“看吧,我就说,一家人,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他给我夹了块最大的排骨。

我笑着点点头。是啊,家是什么?家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而是一个讲情的地方。当我们开始计较谁付出得多,谁得到得少的时候,这个家,就开始散了。

一个月后,老屋那一片正式开始拆除。

那天,我们姐妹三个,约好了一起去送它最后一程。

我们站在警戒线外,看着巨大的挖掘机,一铲子一铲子地,把那些熟悉的墙壁推倒。砖瓦破碎,尘土飞扬。

很多人在哭,在惋惜。

我们三个人,却很平静。

我们看着那片废墟,仿佛看到的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走吧。”大姐说。

我们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小妹突然停下来,从她的包里,拿出了三根一模一样的红绳手链。

“这是我前几天去庙里求的,保平安的。”她给我们一人手腕上系了一根,“大姐,二姐,以后,我们每年都找个时间,一起聚一聚,就像今天这样。”

“好。”大姐笑着说,眼角泛起了泪光。

“好。”我也笑着说。

夕阳下,我们三个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我们没有再回头,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走去。

我知道,那个叫做“娘家”的房子,虽然没了。

但只要我们姐妹三个的心还在一起,家,就永远都在。

【内心独白】

生活就像一锅慢炖的汤,时间久了,总会把一些味道熬淡,也会把一些杂质煮出来。我们都曾迷失在生活的油盐酱醋里,忘了这锅汤最初的味道。幸好,妈妈留下的那份“秘方”,让我们及时找回了方向。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和困难,但我现在一点也不怕了。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来源:富足苹果Il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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