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月我竟生下了一枚蛇蛋,正犹豫间,忽然听见了蛇蛋的心声(完)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08 01:11 1

摘要: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十个月我竟生下了一枚蛇蛋,正犹豫间,忽然听见了蛇蛋的心声(完)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十个月我竟生下了一枚蛇蛋,正犹豫间,忽然听见了蛇蛋的心声(完)

我这身子骨有点邪门,丹田里天生蕴藏着一枚“孕丹”,是传说中千载难逢的好孕体质。

恰好,高高在上的龙君子嗣艰难,为了延续血脉,竟屈尊降临凡间,与我共度了一夜良宵。

我本以为自此便能母凭子贵,一步登天。

谁能想到,十月怀胎,我竟生下了一枚通体碧绿的蛇蛋。

这一下,我娘的脸都白了,她一咬牙,压低声音对我说:“我先把这蛋带走藏起来,龙君要是问起来,你就说胎像不稳,没保住。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和他完婚。”

我捧着那枚尚有余温的蛋,心里乱成一团麻。

【我的傻瓜妈妈又要被坑了。】

【这个坏外婆,就是想故意等到婚礼上,再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蛋拿出来,污蔑妈妈不贞不洁,好一招借刀杀人!】

【然后那个坏心眼的姨姨,就会顺理成章地剖开妈妈的肚子,取走孕丹,最后把我们娘俩都剁碎了喂狗!】

我不想死。

这个念头像电流一样窜过四肢百骸,我猛地推开我娘,决定悔婚,去投奔我的青梅竹马。

蛋里的声音又叹了口气:【蛋蛋的忧伤,你都不知道吗?竹马哥哥早就被坏姨姨勾搭上了,他会花言巧语骗走妈妈的孕丹,然后……我们还是会被剁碎了喂狗!】

我彻底没了主意,只能连夜跑路,最后在城外一间破庙里,捡到了一条奄奄一息的黑蛇。

我饿得前胸贴后背,正准备生火把它烤了果腹,怀里的蛇蛋突然兴奋地剧烈摇晃起来:

【爸爸!是我爸爸呀!】

1.

【笨蛋妈妈,你快醒醒吧!那天晚上跟你睡觉的根本不是那条大黑龙!】

【龙族定下伴侣时,会从腹下取一片最珍贵的鳞片,嵌入对方的心口作为信物。那片鳞,现在可正在坏姨姨身上长着呢!】

蛇蛋的心声又软又糯,听在我耳中,却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让我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我娘就站在床边,脸上带着虚伪的关切:“语儿,快把蛋给我,趁龙君还没发现,我派人送到庄子上好生养着,保证亏待不了他。”

她说着,就伸手想来抢我怀里的蛇蛋。

脑海里立刻响起了奶凶的尖叫:【狼外婆!你不要过来啊!】

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猛地侧身,躲开了我娘的手。

“娘,您打算把他记在谁的名下养着?”

我娘闻言,不自然地顿了一下,随即拉了拉身旁岳云瑶的袖子:“记在你云瑶妹妹名下,她是相府嫡女,没人敢欺负他。”

我将目光投向岳云瑶,我这位名义上的妹妹。

她对我露出一个温婉无害的笑容:“姐姐你放心,我占了你十八年的位置,心里本就愧疚得很。你的孩子,自然就是我的孩子,我发誓会待他如己出。”

岳云瑶向来气质温婉,说话轻声细语,自我被接回相府,她就时常对我嘘寒问暖。我虽未与她推心置腹,但也从未怀疑过她的善意。

可此时此刻,我却清晰地看见,在她低垂的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怨毒与贪婪。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我抱紧了蛇蛋,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双眼通红地望着我娘。

“娘,就让他再陪我三天吧,三天后,我一定亲手把他交给您。”

我娘狐疑地打量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娘,求求您了,就当是全了女儿最后一点念想……”我哭得声嘶力竭,几近昏厥。

她终于叹了口气,松口了。

她们前脚刚走,小蛇蛋幸灾乐祸的心声就响了起来:

【唉,我妈真是天下第一大冤种。她在这儿哭得肝肠寸断,那个坏姨姨已经打扮得花枝招展,跑去明月山的落崖涧,准备跟大黑龙做羞羞脸的事情啦。】

我一愣,迅速擦干了眼泪。

如果小蛇-蛋说的是真的,这或许……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2.

蛇蛋只有拳头大小,我找了块软布将他裹好塞进怀里,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城南有条乞儿巷,是我从前时常接济的地方。我招来几个最机灵的孩子,塞给他们几块碎银,让他们去城里散播消息——今夜亥时,明月山落崖涧,将有稀世珍宝现世。

做完这一切,我在夜幕降临时动身赶往明月山。

一路上,果然遇到了不少闻讯而来的江湖人士。我拉起斗篷的兜帽,遮住大半张脸,不远不近地缀在人群后方。

【咦,妈妈怎么也往落崖涧去了?那里除了不要脸的大黑龙和黑心肠的坏姨姨,什么宝贝都没有呀。哦,还有他们扔在洞口的衣服。】

衣服?

我心中一动,立刻停下脚步,转身拐上了一条鲜为人知的峭壁小径。

这条路极窄极险,寻常人根本不敢走。可这对我而言,却如履平地。

【哇!我妈妈爬上树了!她还在树枝上荡秋千!好厉害,我也想玩!】

【妈妈难道是猴子精转世吗?妈妈快看,那里有野生的香蕉蕉!】

脑海里奶声奶气的惊叹,让我紧绷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我加快了速度,身手矫健地沿着崖壁攀援而下。

水雾氤氲的落崖涧内,两道赤裸的身影在水中紧紧纠缠。岳云瑶娇媚入骨的声音,穿透水声,清晰地传了过来:“夫君——”

而那个在我面前总是冷淡疏离的龙君萧厌,此刻却动情地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云瑶……我的云瑶……”

我强压下心头泛起的酸楚,悄无声息地捡起他们散落在岸边的衣物,毫不留恋地扔下了另一侧的万丈悬崖。

随后,我换了条路,悄悄汇入了即将抵达落崖涧的人群中。

寻宝的人都怕惊扰了宝贝,个个都屏息凝神,脚步放得极轻。而涧中的萧厌和岳云瑶又正值情浓,竟丝毫没有察觉,两岸已经站满了目瞪口呆的人。

诡异的沉默之后,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呼一声:

“快看!那男人的背上有鳞片!他是龙君!”

水中的身影猛然一僵,岳云瑶尖叫着躲到了萧厌背后。

然而,一切都晚了。

“那不是岳丞相家的二小姐岳云瑶吗?她怎么会和龙君……”

“可龙君不是即将与大小姐岳柠语成婚吗?”

“你们不知道?龙族有铁律,一生只能有一位伴侣,否则便要被抽去龙筋,打入寒潭受苦千年!”

无数道混杂着鄙夷和惊奇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岳云瑶身上。她羞愤得浑身发抖,只知道哭着喊:“衣服,快把衣服给我!”

萧厌脸色铁青,朝着岸边一挥手。

可惜,空空如也。

若不是天道禁令不许滥杀凡人,恐怕此刻他早已大开杀戒。

我见时机成熟,便分开人群,走了出去。

“诸位,此事纯属一场误会。”

我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龙君与我定亲,不过是遵从长辈意愿。他真正心悦之人,是我的妹妹云瑶。而我,也早有心上人。我们便商量好,为彼此遮掩,日后再向长辈坦白。”

“至于我腹中的孩子,自然也与龙君无关。他不曾碰过我分毫,诸位若是不信,大可以看云瑶的心口。”

众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投了过去。

岳云瑶惊慌失措地伸手遮掩,却还是慢了一步。那片嵌在她心口、熠熠生辉的银色龙鳞,就这样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天啊!那真的是龙族赠予伴侣的本命龙鳞!”

“看来柠语小姐所言非虚,龙君的意中人,从始至终都是云瑶小姐。”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迎上了萧厌那双仿佛能将人冻结的眼睛。

“龙君,事已至此,再遮掩也无济于事。不如就此解释清楚,想必您也不愿让龙族长老们误会吧?”

萧厌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晦暗不明。

我对着他盈盈一拜:“这段时日,多谢龙君照拂。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我去找我的夫君过安生日子,也祝你和云瑶妹妹,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完,我便招呼众人一同下山,不再回头。

背后,传来岳云瑶压抑的哭泣声,以及那道如刀锋般,几乎要将我凌迟的冰冷视线。

【太棒了!妈妈变聪明了!我是不是就不用死掉了?】

【我要赶紧睡觉觉,争取早点破壳,让妈妈看看我这个天下第一帅的乖宝宝!】

我隔着衣物,轻轻摸了摸怀里温暖的蛇蛋,心中一片柔软。

3.

我没有回相府,而是找了个客栈,准备天一亮就出城。

可人还没走成,我曾经的竹马,当今的太子荣放,就带着人马,大张旗鼓地将我“请”进了东宫。

我本想拒绝,荣放却一脸诚恳:“丞相大人在府里大发雷霆,说无论天涯海角都要把你抓回去。你一个弱女子,还带着个……蛋,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不如先随我回东宫暂住,有孤在,没人敢动你。”

换做旁人,我断然不信。可他不一样。

十岁那年,他是我拼着被咬断一条胳膊,才从狼嘴里抢下来的。他的命,是我救的。

我们一起在琼县当了三年衣不蔽体的小乞丐,我有一口吃的,绝不会让他饿着。

后来他被皇室寻回,临走时问我,愿不愿意随他回京,许我一个良妾之位。

我问他:“为什么不能是太子妃?”

他眼神闪烁:“语儿,你的出身……配不上那个位置。”

我没有当妾的习惯,笑着与他告别。

此刻,面对他情真意切的邀请,我迟疑了。

我摸了摸怀里的蛇蛋,想听听它的意见。

【呼噜噜……Zzzzz……】

好吧,这小家伙睡得正香。

“语儿,”荣放的笑容温润如玉,“太子妃有七个月的身孕,正需要一个过来人陪着说说话,你就当是帮帮孤。”

话说到这份上,我再拒绝,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好,那我就叨扰几日,正好也陪陪嫂嫂。”

4.

我在东宫偏院安生了两日。第三天午后,荣放来了。

“语儿,今晚设了家宴,你也一起来。另外,太子妃说想尝尝你做的蜜糖酥,不知可否劳烦你?”

我欣然应允。

当年在食楼打零工,我与荣放最盼望的,就是老板能让我把做坏的蜜糖酥带回去,一人一半,那便是人间至味。

我凭着记忆中的手艺,将蜜糖酥捏成了可爱的小兔子形状。

膳房的管事嬷嬷笑呵呵地接过托盘:“岳小姐快去赴宴吧,上菜这种粗活,交给奴婢们便是。”

夜色降临,我第一次见到了太子妃赵婉婉。

她生得明艳动人,眉眼间带着一股将门之女特有的傲气。

镇国将军的独女,母亲是苗疆公主,手握重兵,权势滔天。也难怪太子对她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亲自为她布菜盛汤,呵护备至。

我尴尬地坐在一旁,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摆设。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尾声,婢女端上了我做的蜜糖酥。

荣放夹起一块,小心地放进赵婉婉碗里:“婉婉,这是语儿的拿手点心,你尝尝。”

赵婉婉斜睨了我一眼,语气淡淡:“手还挺巧。”

她抬手指了指我随身背着的布包:“你这蛋的生父是何人?你总不能一直带着孩子寄人篱下吧。”

我正想说我很快就走,却听见脑海里,小蛇宝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哈呜——睡饱了!】

【咦?这是东宫?这个伪君子就是太子荣放,那这个漂亮姐姐就是太子妃咯?】

【妈妈!你又被骗了!荣放早就移情别恋那个坏姨姨了,他把你做的蜜糖酥掉包了,现在这碟,是下了剧毒的!】

【只要太子妃吃了,就会立刻小产,到时候罪名全是妈妈的!】

【这个狗太子会借口惩罚,剖开你的肚子取走孕丹,然后坏姨姨再假惺惺地出来给太子妃解毒,太子妃一感激,就把孕丹赏给她了!】

5.

小蛇宝语速极快,我的手脚却瞬间冰凉。

眼看着赵婉婉就要将那块蜜糖酥送入口中,我猛地扑了过去,一把将碟子打翻在地!

“岳柠语!你放肆!”

赵婉婉还没开口,荣放已经勃然大怒。

我死死抓住赵婉婉的手腕,急切道:“太子妃,这碟点心里有毒!是荣放换掉的,您千万不能吃!”

荣放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厉声喝道:“一派胡言!孤念及旧情收留你,你竟敢在此挑拨离间?来人,把她给孤押下去!”

我依旧不肯松手:“您别信他!他爱的根本不是你,也不是我,他心里只有岳云瑶!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帮岳云瑶抢走我的孕丹!”

眼看暗卫步步逼近,赵婉婉的眼神却充满了怀疑。

我心急如焚。

【唉,妈妈已经很努力了,可人家就是不信呀。】

【要是妈妈知道,狗太子腰上那块玉佩可以掰开,里面藏着坏姨姨的小像,不就好办了嘛。】

!!!

我趁荣放不备,闪电般出手,一把扯下他腰间的玉佩,用力掰开暗格,一张小小的美人像掉了出来。

“太子妃请看!证据在此!”

“岳柠语!”荣放暴喝一声,伸手便要来夺。

赵婉婉却一把将我护在身后,她死死盯着那张小像,声音都在发颤:“荣放,你告诉我,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所以你日夜佩戴,从不离身。原来,是为了让这位佳人,与你朝夕相伴。”

向来高傲的将门之女,眼中第一次泛起了水光。

我心有不忍,握住她的手:“赵姑娘,为这种人不值得。”

我又看向杀气腾腾的荣放,一字一句道:“太子殿下,当年为救你,我手臂上的疤至今狰狞;为让你吃上一口肉,我学狗叫给富人取乐;为给你请郎中抓药,我甘愿去当药人试毒。”

“你可以不爱我,我也不求你报答。可你……你怎么能想要我的命!”

说到最后,我已是泪流满面。

荣放的脸上闪过一丝惶然:“我……我没想要你的命!只要你把孕丹给云瑶,孤保证会照顾你一辈子……”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赵婉婉冲上去,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畜生!”

她回头看我,眼中已恢复了清明:“我送你出城。”

赵婉婉亲自驾车,东宫侍卫无人敢拦。

到了城门口,她从手腕上褪下一枚成色极好的玉镯塞给我:“走得急,没带银票。这镯子能当不少银子,你拿着防身。”

临别时,我忍不住问她:“您……还准备和荣放继续过下去吗?”

赵婉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虽非良配,却是父皇最看重的儿子。如今我赵家还能压他一头,我必须亲眼看着他。”

“若他不知悔改,要么死,要么废。”她眼神决绝,“我赵婉婉,绝不会被情爱所困!”

“岳姑娘,山高路远,多加保重!”

看着她策马远去的背影,小蛇宝激动地在我脑海里喊:

【妈妈妈妈,我好喜欢这个漂亮姨姨!】

嗯,我也喜欢。

【妈妈,我长大要娶漂亮姨姨!】

呵,你还是先想办法从蛋里出来再说吧。

6.

我又过上了颠沛流离的日子。

为了躲避追捕,我只能挑些偏僻的山路走。结果,在一片连绵的山脉里迷了路,整整两天,连一颗野果都没找到。

就在我饿得眼冒金星,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竟在山神庙里,捡到了一条半死不活的黑蛇。

人在饿极了的时候,连树皮都能啃下去,更何况是送上门的肉!

我瞬间来了精神,架柴,生火,一气呵成。

睡醒的蛇蛋从我怀里滚了出来,最近他学会了新技能,总爱在我面前表演原地打转。

可这一次,他却用一种近乎变调的尖叫,在我脑海里疯狂呐喊:

【爸爸!是我的爸爸啊!】

【妈妈找到爸爸了!太好了,我以后也是有爹有妈的宝宝了!】

我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向火堆旁那条乌漆嘛黑的……细蛇。

不是,孩子,你确定这玩意儿是我老公?

我下意识比划了一下,它还没我的小臂长,只有我手腕三分之一粗。

那一夜,我虽被母亲的药酒迷晕了,可第二天醒来时,那浑身的酸痛可做不了假。我一直以为,我的“夫君”,不说威武雄壮,至少也该……像个人样吧?

结果就这?

我嫌弃地盯着那条小细蛇,真想把它扔了。

可蛇蛋还在开心地碎碎念:

【爸爸爸爸,我是你的崽崽呀。你快醒醒看看我好不好?还有妈妈,妈妈可漂亮了,比天上的仙女还漂亮呢!】

【唉,要不是爸爸被雷劫劈焦了,他本来是银光闪闪的,可威风了呢。哪像现在,跟根烧火棍似的。】

我稍稍松了口气,试探着将细蛇抱进怀里。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层焦黑之下,隐约透出点点银白。他应该是受了极重的伤。

“喂,”我犯了愁,“要怎么才能治好你啊?”

【这道题我会!三生草,还魂花,有多少,吃多少!】

我不敢耽搁,揣着孩子和孩子他爹,连夜赶到了最近的城镇。可一进药店,我就被那两味药的价格吓得魂飞魄散。

赵婉婉给的镯子当了一百两,竟只够买两根草,两朵花!

7

我肉疼得不行,可听蛇蛋说,细蛇的状况很危险。

到底是孩子他爹,我一咬牙,全买了。

所幸,药效是立竿见影的。刚喂下去,细蛇身上的焦黑就褪去了一半,露出的银白蛇鳞,流光溢彩,宛如上好的美玉。

我心中一喜,又把剩下的钱全换了药。

十几株花草下肚,细蛇的身形粗长了数倍,焦黑尽褪,总算有了几分威风的模样。

可惜,他神智未醒,整天就知道往我身上盘。

蛇蛋说,还需要更多的“烧钱草”。

钱花光了,我只能重操旧业。

“你听好,”我把缠在我腰上的银蛇拽下来,一本正经地对它说,“我们没钱了,我准备上街卖艺,你必须配合我。”

“看见那个竹篓没?我吹笛子,你就钻出来,晃晃脑袋,懂吗?”

“还有,用你尊贵的蛇头顶着蛋宝,不是让你把它当石头扔出去!”

……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我的杂耍摊子总算是支起来了。

第一场演出还算顺利,刚一结束,银蛇就丢下蛋宝,“咻”一下缠回了我腰上。我笑眯眯地端着托盘讨赏钱,围观的大爷大妈都夸我的蛇漂亮。

“铛。”

一堆铜板中,突兀地落下了一枚金元宝。

我双眼放光,感激地抬头:“多谢这位老爷……”

话音未落,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撞进了一双冷如寒潭的黑眸里。

萧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掌心和他的声音一样冰冷:

“岳柠语,抛头露面,乞讨卖笑,这就是你说的,要跟你夫君过的好日子?”

8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萧厌。

逃亡的日子里,关于他的传闻却像风一样,总能钻进我的耳朵。

据说,落崖涧那晚的变故之后,他并没有如众人所料地迎娶岳云瑶。原因似乎出在龙族那几位古板的长老身上,他们对岳云瑶的血脉颇有微词。

龙族,一个将血脉传承看得比天还大的种族。萧厌能稳坐龙君之位,全凭他那身纯粹到无可挑剔的龙族血脉。但凡事皆有两面,血脉越是纯正,诞育子嗣便越是艰难。

这意味着,想为萧厌生下一个孩子,简直是难于登天。

当初,龙族长老们正是看中了我这“好生养”的体质,才火急火燎地催着萧厌下凡寻我。可谁曾想,他中途竟对岳云瑶动了真情,甚至与她有了夫妻之实。

龙族铁规,一生一妻。而龙君,绝不可无后。

眼看岳云瑶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长老们几乎就要动了废黜龙君的念头。

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岳云瑶忽然怀孕了。 经过长老们亲自探查,她腹中怀着的,确确实实是一枚龙蛋。这一下,所有问题迎刃而解,皆大欢喜。

我听到的最新消息是,萧厌已经将岳云瑶风风光光地接回了龙宫,此刻理应在筹备他们盛大的婚礼才对。他怎么会有闲情逸致,跑到这市井之地来看什么杂耍?

我手腕一紧,试着挣脱他的钳制:“放手。”

萧厌非但没松,反而将我整个人往他怀里拖。我奋力挣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突然,一道银光破空而起,闪电般在萧厌的虎口上狠狠咬了一口。

“啧……”

萧厌吃痛,下意识松开了手,双眸瞬间被杀气笼罩。“你找死。”他五指成爪,带着凌厉的风声就要去抓那条银蛇。

银蛇反应极快,盘在我腰间的尾巴倏地抽出,如一条钢鞭,携着破风之势重重甩向萧厌。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萧厌可是货真价实的龙君!阿银一条连人话都听不懂的傻蛇,它哪来的胆子?

“嘭”的一声闷响,银蛇被远远地甩飞出去。

那一刻,我只觉得大脑“嗡”地一声,炸成了一片空白。“阿银!”

血珠,顺着萧厌的指尖滴落。

我怔住了,这才发现,萧厌竟然受伤了。这怎么可能?他是龙君,他身上的黑鳞甲坚不可摧,阿银这样一条细软的小蛇,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又一滴血珠坠落,砸在尘土里。

与这滴血相对的,是萧厌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滚开。”

龙君的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山,沉甸甸地压在我身上,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小飞球来咯!】

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喊,被我装饰成藤球的蛋宝猛地从我怀里弹起,鬼鬼祟祟地绕到后面,对着萧厌的后脑勺就是一下。

萧厌被砸得一个踉跄。我赶紧手忙脚乱地把蛋宝重新搂进怀里。

他一点,一点地转过头来,眼神冷得像冰:“岳柠语,你就要为了这两个贱种,与我作对?”

我被他气笑了:

“萧厌,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当初是你说要娶我,好,我满心欢喜,把你当成共度一生的良人;你转头就爱上了岳云瑶,行,我二话不说主动退出,成全你们。”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被你们逼得家都回不了。你现在嫌我抛头露面丢人,可我身无分文,脸面能当饭吃吗?”

“如今岳云瑶龙蛋都有了,你还死死盯着我不放做什么?就非得挖走我这颗孕丹才甘心吗?”

萧厌的瞳孔剧烈地颤动着,浮现出一些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可这一切,都是你欠云瑶的。”他声音干涩,“若不是你当年因妒生恨,用一包毒药毁了她的孕丹,她又怎会被长老们百般刁难?”

我彻底愣住了。

萧厌似乎将我的沉默当成了默认,索性将所有的话都摊开了说。

“岳柠语,早在你回丞相府之前,我就认识云瑶了。是她助我渡过雷劫,我也亲口承诺会娶她为妻。”

“她同样是罕见的身怀孕丹的体质,只是为了避免麻烦,才一直隐瞒。结果你一回去,就用一盒点心,毁了她的一切。”

“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想杀了你?可是云瑶她太善良了,她拦着我,说这一切都是她欠你的。”

“我已经决定放过你了,只要你把本就属于她的孕丹还回来,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只觉得荒唐可笑,那个曾在我心中勾勒出的、顶天立地的龙君形象,在这一刻,终于碎得连渣都不剩。

萧厌却毫无察觉,甩了甩袖子,用一种施舍的口吻说:“算你运气好,云瑶找到了修复孕丹的办法,我也不打算再跟你计较过去。”

“云瑶和你母亲都很担心你,我这次来,就是带你回去。你若是不再作妖,便可留在龙族。”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以前啊,我确实挺向往龙族的。现在看来,真是没意思透了。您请回吧。”

萧厌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去不去,可由不得你。”

我寸步不让:“怎么?堂堂龙君,是想违背天道,对我一个凡人动手吗?”

萧厌冷笑一声,视线越过我,投向我身后。

“你是凡人,我的确不能对你动粗。可我,有权处置我龙族的奴仆,尤其是一个擅离职守的罪奴。你说是不是啊……萧容与?”

萧容与?这又是谁?

我正要回头,一双微凉却柔软的手臂从身后伸来,轻轻环住了我的腰。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视线里,出现了一张俊美而冷白的侧脸。

“娘子,我就是萧容与呀。”

9

直到双脚踏进龙族议事堂冰冷的地砖上,我的脑子还是一片混沌。

我的夫君阿银,那条银色的小蛇,竟然不是普通的蛇妖,而是龙族禁地的镇关神兽。

萧厌站在一旁,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鄙夷:“萧容与的母亲,是一条化龙失败的白蟒。我母后一时心软,将她带回龙族照料。可她不知好歹,明知龙族一生只娶一妻的规矩,还用最下作的手段给我父君下药,逼得他做了愧对母后的事。”

“母后心慈,饶了她一命,只将她贬去看守苦寒的龙渊。谁知她竟怀上了父君的孩子。她本以为生下龙子就能将功补过,只可惜,废物终究是废物,费尽心机生下来的,依旧是个血脉低劣的贱种。”

“他母亲没撑几年就死了,他就理所应当地继承了他母亲的罪责,继续为我龙族镇守寒渊。”

萧厌毫不掩饰他对萧容与的恶意,我听得一肚子火。一想到那条小小的银蛇,独自蜷缩在冰冷的龙渊,孤单地度过漫长岁月,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地发酸。

我忍不住看向身旁的萧容与。

他恰好侧过脸,对着我虚弱地咳了两声,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样上下颤动,眼尾还带着一抹惹人怜惜的微红。

“娘子,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吗?”

我赶紧扶住他:“你维持人形是不是很辛苦?要不要变回原形?”

“无妨,”萧容与又咳了咳,“我总不能放娘子一个人,去对付那群老家伙。”

萧厌在一旁重重地嗤了一声:“废物。”

我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给我闭嘴!”

萧厌的身形明显一僵,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在他发作之前,龙族的几位长老到了。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我那许久未见的爹娘,以及挺着孕肚、一脸幸福的岳云瑶。

“岳柠语,你这个不孝女!”我娘一见到我,就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生你养你,就算当年不小心让你流落在外,可你回来后,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什么?我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你!你怎么能那么羞辱你妹妹,还让那么多下贱胚子看云瑶的身子?”

我心口一阵发闷,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可张了张嘴,却觉得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原本半靠在我身上的萧容与,忽然站直了身体。

“哟,这位老夫人可真有意思。”他语带讥讽,“您所谓的‘掏心窝子’,莫非就是指,在萧厌和岳云瑶翻云覆雨的那一晚,**特意安排一个得了花柳病的恶棍,送到我娘子房里?**若不是我恰巧就在府上,柠语会是什么下场?被那种脏东西玷污,染上一身脏病?还是生下一个同样带着病的孩子,再被你们嫁祸一个不守妇道的罪名?您这哪里是掏心窝子,这分明是想掏了她的孕丹吧?”

我难以置信地望向我的母亲。

我原以为,她只是想毁我清白,却万万没想到,她竟藏着如此歹毒的心思。

我多希望,这一次是萧容与弄错了。

可我太了解她了。当她的眼神心虚地飘向岳云瑶,而后又强装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怒容时,我就知道,这个娘,不能要了。

“你胡说!”她尖叫着,“我还没告发你当晚在我府中行窃,你倒好,反咬我一口!”

她拼命给我爹使眼色,我爹连忙附和:“没错!此人就是那晚潜入我丞相府库房的毛贼!真没想到,他不但偷了我家的宝贝,还拐走了我的女儿!各位长老,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就在这时,我怀里的布袋晃了晃,蛋宝奶声奶气的声音在我心里响起。

【还说别人是贼呢,那个狼外婆脖子上,现在还挂着从龙将军屋里偷的灵石。还有那个老不要脸的臭外公,腰带里也藏着从丹药长老炉子里顺的一枚丹药。】

10

我双眼一亮,动作快如闪电,一边眼疾手快地扯开了我爹的腰带,一边拽下了我娘脖子上挂着的灵石。

“哟,这两样宝贝看着可不像凡品,莫不是龙族的贵人慷慨赠送的?”

那位丹药长老和龙将军恰好都在场,他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失窃的宝贝,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我说东西怎么不见了,没想到,竟是引贼入室!”

萧厌面无表情地盯住我娘,声音冰冷:“所以,你真的安排了那种人,进岳柠语的闺房。”

“这、这……我冤枉啊……”

我娘还在狡辩,岳云瑶已经楚楚可怜地抓住了萧厌的袖子晃了晃。

“阿厌,我爹娘初来宝地,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了错,我愿意代他们受罚。”她话锋一转,又柔声说,“可是,为人父母,再怎么样也不会对女儿那般狠心啊。我们当初说好了,给柠语找的是一个人品不错的公子哥,你当时也见过那个人的呀。”

萧厌紧蹙的眉头,有了些微的松动。

萧容与轻轻一笑:“编,继续编。你们这场戏,可比街上杂耍团的猴戏有意思多了。”

他故意俯到我耳边,姿态亲密,声音却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下次咱们上街卖艺,别让我跳舞顶球了,让他们去演,准能火。”

岳云瑶被羞辱得满脸通红,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此大放厥词!”

萧厌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就算他们二人有错,也轮不到你一个罪奴来置喙。”

萧容与却仰头大笑起来,随即,他拿出一块玉色的石头。

“诸位不妨猜猜,那晚我为何会去岳府?”

人群中有人指着石头惊呼:“这不是……丢失已久的留影石吗?”

萧容与淡淡地回应:“没错,这正是那块原本放在老龙君房中,后来却不翼而飞的留影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岳云瑶和她的母亲,“我为了找它,数次下凡,翻遍了山河湖海,最终,你猜怎么着?竟然是在岳府中发现了它的踪迹。”

“更有意思的是,岳夫人的母亲,竟然就是当年被龙后从人族带回来的那个小丫鬟。而在我母亲被指控加害龙君之后,这个小丫鬟就被龙后匆匆送回了凡间。你们说,这一切,是不是太凑巧了?”

我曾听闻过留影石的作用,能将过去的场景原封不动地重现。

老龙君房中的留影石,神秘消失的丫鬟……我心头猛地一震,下意识抓住了萧容与的手。

他反手挠了挠我的掌心,低声笑道:“娘子,能不能先松开?我这单手不太好操作。要不,我把尾巴给你摸?”

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个什么劲。

接下来的事情,如我所料。

留影石被催动,光影交错间,还原了当日的真相。画面里,是老龙君自己服下了药物,而君后则以身体不适为由,恳求萧容与的母亲去为他“解毒”。

铁证如山,匆匆赶来的老龙君不得不认罪。

“容与的母亲身负一丝微末的腾蛇血脉,我当时想着,以我龙族之身同她结合,或许……或许有机会诞下真正的腾蛇。可惜啊,还是我太天真了。”

老龙君斜睨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萧容与,语气轻蔑。

“你母亲那般没用,又怎么可能生得出神将腾蛇?”

“放屁!”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就那么不管不顾地,以一介凡人之躯,对着一群强悍无比的龙族破口大骂。

“只有窝囊废才会把自己的无能怪到女人头上!你以为你的种能好到哪里去?老的联合老婆坑害一个孤女,让她替你们龙族守那破寒渊;小的联手媳妇,天天算计着怎么挖别人的孕丹!还有你们这群眼瞎心盲的长老,不是号称无所不知吗?当年的事,我就不信你们查不出真相!”

“你们不过是乐得有人替你们镇守那鬼地方罢了!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活该断子绝孙,一个蛋都生不出来!哦,不对,我忘了,你们放屁全靠嘴!”

或许是我的话骂得太狠,戳中了他们的肺管子,一屋子的龙,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当然,龙蛇混血的萧容与除外。他正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星星眼,双腿“咻”一下变作了银白色的蛇尾,驾轻就熟地缠上了我的腰。

他还把尾巴尖扭成了一个小麻花:“娘子,骂得好,爱听,多骂点。”

人和龙蛇混血的也除外。

蛋宝已经在我的布袋里兴奋地转成了陀螺。

【我麻麻就是最胖(棒)的!】

11

最终,我和萧容与带着蛋宝,毫发无损地离开了龙宫。

那块留影石里,除了记录着萧容与母亲被陷害的片段,还有我那好母亲引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走向我厢房的画面。

萧厌的反应十分奇怪。

当他父母的假面被揭穿时,他都能冷漠地维持着一张扑克脸。可看到那段影像的瞬间,他却彻底暴怒了。议事堂的屋顶,都被他掀起的飓风给整个掀飞了。

岳云瑶当场下跪,又是磕头又是哭泣,话里话外都在撇清自己,说她对此毫不知情。

我娘也是真的疼她。

竟然真的一个人把所有罪责都扛了下来。

“我就是心疼云瑶!你们以为丞相府的千金那么好当吗?她小时候为了救柠语,被绑架过两次,从那以后身子就落下了病根!若不是云瑶替柠语挡了灾,柠语哪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这一切,都是她欠云瑶的!”

这一次,不等我开口,萧厌就替我做了决定。

“把她关进寺庙,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吧。”

萧厌还想留下我,岳云瑶却突然捂着肚子大喊起来:“夫君,我的肚子……好疼……救救我们的孩子……”

他的脚步只踟蹰了一瞬,便转身抱起了她:“小语,你我的事,稍后再议。你且等我。”

我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蛋宝骂出了我的心声:

【略略略,笨蛋都能看出来那个坏姨姨是装的呀,这个萧讨厌真是又瞎又聋!】

龙族长老们装模作样地问萧容与想要什么补偿,甚至说可以破格给他一个闲职,让他的妻儿也能同享龙族荣耀。

萧容与不稀罕,我更不稀罕。

我们要了一大笔金银财宝,还跟龙族长老签下了契书。从此以后,龙族不得再打扰我们一家的生活,我们也会替他们保守那桩皇室丑闻。

路上,我问萧容与:“就这么算了?不给你娘报仇了吗?”

萧容与叹了口气,深深地望着我。

“阿柠,她不希望我报仇。”

“当年的事,她从头到尾都心知肚明,可她还是心甘情愿地踩进了那个陷阱。”

“她爱老龙君,爱到哪怕是为他守一辈子寒渊,也无怨无悔。”

“你知道她对我说得最多的话是什么吗?”

“她让我不要报仇,不要恨我爹。她甚至要我装得平庸无能,生怕我抢了萧厌的风头。”

“她临死前,还抓着我的手,让我自己把脸给毁了。”

“我没答应她。”

“所以,她是睁着眼睛死的。她说,她恨我。”

“阿柠,我是不是很失败?”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以后我们一起做大孝子。”

蛋宝也哼哼唧唧地附和:【窝也要做大孝子!】

12

回到人界,我带着一蛇一蛋,在靠近边塞的一个小镇子安顿了下来。

萧容与在龙族时还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谁知一离开龙族地界,他就吐血晕了过去,变回了一条只有拇指粗细的小蛇。

蛋宝很担心:【粑粑本来就没恢复好,为了不让麻麻被欺负,硬撑了一路,可不就累倒了么。麻麻要是能让他贴贴就好了,我们蛇蛇最怕冷,受伤的时候就想跟喜欢的人贴贴。】

我的眼眶微微有些发酸,想了想,把那条小蛇缠在了手腕上,让他紧贴着我的皮肤。

幸好现在不差钱,我买了一麻袋的草药,煮了一大锅药汤,把小蛇扔进去,让他一边泡药浴一边喝。

就这么日复一日地调养着,萧容与终于在某个清晨,恢复了人形。

他单手支着下巴,侧躺在我身边,深情款款地望着我:“娘子,早上好。”

我的视线下意识地扫过他光裸的上半身,脸颊迅速升温。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萧容与一脸委屈:“我们蛇变作人形的时候,就是光着身子的呀。”

“骗人,你上次在萧厌面前明明穿了衣服。”

萧容与的腿不老实地往我身上蹭了蹭:“那衣服是用法力幻化出来的。我现在还没完全恢复,没有多余的力气呀。”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麻了。

“那……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康复?”

“光喝药汤的话,少说也得一两年吧。”

“?!”

人家养的是两脚吞金兽,我这位,敢情是没脚的吞金兽!从龙族要来的宝贝虽多,也经不住他这么折腾啊。

萧容与似乎看穿了我的忧虑,低笑着翻身趴在了我的身上。

“娘子,其实……还有一个既经济实用,又见效很快的办法。”

“跟我双修吧。”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答应的。

等我被一种奇特的触感惊得回过神来时,萧容与已经捧着我的脸,一脸沉迷。

我看了看他正在忙碌的双手,嗯,是在上边。

可底下那奇特的触感并没有消失。

我瞪大了眼睛:“下边那是什么?”

“尾巴呀,”萧容与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尖尖的,凉凉的,很灵活,还可以在很窄的地方卷成一个问号哦。”

“娘子,要不要我表演给你看?”

13

我在镇子上租了间铺子,卖起了糕点。

我负责在后厨制作,萧容与负责在前边售卖。他那张脸实在太有杀伤力,糕点的客人又多是女客,只要他往铺子前一站,生意就红火得不行。

每天打烊后,我就乐颠颠地敲着算盘记账,萧容与则蹲在一旁,一脸幽怨地望着我。

至于蛋宝,依旧是一颗无忧无虑、快乐成长的蛋。

我一边努力赚钱,一边期待着蛇蛋破壳的那一天,日子就这么平淡又充实地溜走。

直到有一天,镇上忽然来了一群奇怪的人。他们个个神色惶恐,有些人身上还带着伤。

我拿了些糕点送给他们,顺便打探情况。

“姑娘,这事本不该跟你说,但你是个好心人,叔劝你一句,赶紧逃吧!**乌关那边出了吃人的妖兽,**迟早要杀到这边来!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往京城方向跑吧!”

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问:“乌关不是有赵家军镇守吗?他们也拦不住?”

“唉!镇国将军已经战死了,被那妖兽踏得尸骨无存!三个儿子也死了两个,现在只剩下一位少将军,还有太子妃娘娘在苦苦支撑。”

赵婉婉!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萧容与握住了我冰凉的手:“什么妖兽这么厉害?赵家军可是有八十万人马。”

“我没亲眼见过,只听说那东西身形巨大,站起来像座小山,浑身跟铜墙铁壁似的,刀剑都砍不进,嘴里还能喷火。”

“为什么不向龙族求助?”我问。龙族曾与人族有过协议,人族为他们开采矿石,他们则帮助人族抵御强大的妖兽。

那难民又摇了摇头:“请啦,怎么没请!可是龙族的贵人们,非要赵家军交出太子妃娘娘,否则就袖手旁观。”

“赵家军本来有八十万大军,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溃败。可就在妖兽出现前不久,皇城那边忽然传信说有人谋反,皇帝让副将调了五十万大军回去。乌关的消息现在被刻意封锁,援军迟迟不来。赵家军要是撤了,这满城的百姓就都得死啊……”

说到最后,那难民忽然对着我深深一跪。

“姑娘,我曾亲眼看见太子妃娘娘驾车送您出城。求求您,救救太子妃娘娘,救救赵家仅剩的那位少将军吧!”

我定了定心神,将他扶起。“您既然认得我,想必与赵家关系匪浅。我想听您说实话,您历尽艰辛逃到这里,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那人迟疑了一下。

萧容与在一旁淡声道:“相信她。她或许是赵家军唯一的希望了。”

那人浑身一震,再度跪下,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娘娘将虎符交给了我,让我去京城调兵!请姑娘助我!”

赵婉婉于我有恩,这份恩情,我不能不报。可眼下回京,就算能顺利调出军队,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婉婉她不一定等得及。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萧容与笑着弹了弹我的额头。

“傻瓜,有为夫在此,还需要调什么兵?”

我皱眉:“可是你的伤……”

已经有半张桌子那么高的蛋宝,像个不倒翁似的晃来晃去:【笨蛋麻麻,粑粑早就好啦!好得不能再好啦!】

我一愣。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了蛋宝的腹诽:【他就是为了能跟你贴贴睡睡,故意装的嘛。】

我深吸一口气,用眼刀狠狠剜向某个心虚的家伙。

“废话那么多,赶紧给我滚去救人!”

14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识到蛋宝口中的“威风凛凛”。

只听萧容与一声长嘶,**腾空化作一条长着双翼的银色巨蛇,**身形所至,遮天蔽日。我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腾云驾雾,一日千里。

几乎只是一俯一仰之间,我就从安宁的小镇,来到了一片狼藉的乌关。

焦黑的战场上,一抹耀眼的红色身影正在奋力抵抗。她虽未倒下,却也已是强弩之末。

萧容与一个俯冲,将我稳稳地放在赵婉婉面前,随即转身朝那小山般的妖兽扑了过去。

我扶住摇摇欲坠的赵婉婉,才发现她的腹部已经恢复了平坦。

“太子妃娘娘,你的孩子……”

赵婉婉终于舍得将视线从那条惊天巨蛇身上挪开,她看着我,平静地说:“不要了。”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什么太子妃娘娘,叫我婉婉。”

她的双眼虽透着疲惫与悲凉,里面的光彩却依旧灼人。“当初救下你,果然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她指了指正在把妖兽按在地上摩擦的巨蛇,“他是蛋宝的爹?”

我还没来得及吱声,背篓里的蛋宝就兴奋地跳了跳。

【美人姨姨,是的嘞!我爹是不是很威风?我长大了也跟他一样威风!不对,我会比他更威风!美人姨姨,等我长大了娶你哦!】

我一把将蛋宝摁了回去,微微有些心虚:“嗯,他叫萧容与,是蛋宝他爹。”

赵婉婉冲我竖起大拇指:“厉害啊!岳云瑶费尽心机想嫁一条龙,你这倒好,直接嫁了条腾蛇!”

我惊了。萧容与,是腾蛇??

赵婉婉察觉到我的表情,也有些不可思议:“你不知道?”

我有点窘迫:“我……我只知道他是条蛇来着。”不对啊,老龙君明明还说他是废物。

蛋宝很快就在我心里解答了疑惑:【那是因为跟麻麻贴贴呀!贴贴越多,粑粑就越好用啊!】

好吧,竟然是这样。那以后他想用尾巴就用吧,多几条也行。

有了萧容与的加入,那看似不可战胜的妖兽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他将它虐成一滩肉泥后,便抱起我冲上城墙,拦住了一名正要逃走的龙族长老。

“为何违反约定?萧厌疯了?”

那长老吓得满头冷汗:“不是我们龙族要背信弃义,实在是……是那岳云瑶下的命令,我们……我们不敢不从啊!”

这就奇怪了。“你们龙族,还会怕一个岳云瑶?”

那长老的眼里流露出极度的恐惧:“她肚子里怀的……是个魔胎!一个专克我们龙族的魔胎!”

我听得一头雾水,蛋宝却高兴坏了。

【呜呼!上辈子粑粑好不容易熬过天雷回到龙族,结果发现我和麻麻已经死了,他一下子就入了魔,杀光了整个龙族,然后自己也魂飞魄散了。这辈子,终于轮到那个坏姨姨遭报应啦!】

我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狠狠刺痛。原来我的爱人,我的宝贝,竟已独自熬过了那样惨烈的一辈子。

萧容与忽然搂紧了我:“娘子,我要去龙族清扫一下垃圾,你要同我一起去吗?”

我重重地点头:“嗯,要去。”

我要亲眼看着岳云瑶的下场。不让她灰飞烟灭,如何对得起我们一家三口这两世的颠沛流离?

15

赵婉婉和她兄长带着剩下的赵家军,直奔王城而去。

她说,人间,是她的战场。她也有想要亲手了结的仇人。

我瞬间就懂了。

然而除了祝她马到成功,我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我不想亲眼看着荣放死,却也没法代替婉婉选择原谅。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荣放如此,岳云瑶如此,萧厌,也同样如此。

腾蛇乃上古神将,实力足以碾压世间一切妖兽。

岳云瑶却依旧心比天高,妄想与他拼个你死我活。然而她腹中的魔胎却不干了,竟直接撕烂了她的肚皮,慌不择路地想要逃跑,结果被萧容与一把神火,烧成了齑粉。

岳云瑶到死,嘴里都还在念叨着:“不可能……不是这样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岳柠语,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可惜,她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

龙族被搅得天翻地覆,我和萧容与也懒得看他们收拾烂摊子。临走前,我们去了趟寒渊,见了萧厌。

原来,在我上次离开后,他又去调查了岳云瑶的事,然后发现,他眼中的白月光,其实是只带毒的蝎子。萧厌最恨被人欺骗,当即就要赶走岳云瑶,再回头来求我原谅。

岳云瑶一念之差,恨意与魔胎的意志相融,打伤了萧厌,还将他囚禁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寒渊。

我没有进去,一是我这凡人身板受不了里面的寒气,二是我实在不想再看到萧厌那张脸。

萧容与独自进去,片刻后,他带着一脸愉悦的笑走了出来。而他身后的深渊底下,却传来了萧厌痛苦到扭曲的嘶吼。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你跟他说了什么?把他刺激成这样?”

萧容与笑而不答,弯腰捞起正在地面上晃来晃去的蛋宝。

“回家吧,今晚,我们把蛋孵出来。”

我一惊:“啊?怎么孵?你孵还是我孵?”

萧容与笑得意味深长:“我来孵蛋,夫人……孵小蛇呀。”

我感觉自己的脸大概已经炸成了一颗熟透的番茄,转身甩开他就跑。

青天白日的,净想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可真是条名副其实的大“银”蛇!

16

萧容与望着岳柠语泛红的耳尖,狡黠地眨了眨眼。

他才不会告诉他那可爱的娘子,他只对萧厌说了一句话,就彻底摧毁了那个男人。

真的,只有一句话。

“萧厌,当年那场雷劫,把你拖到山洞里,照顾了整整三日三夜的人,是柠语。”

他还不会告诉萧厌,那三天,他就躲在山洞的角落里,静静地偷窥着那个眼眸清澈、心地善良的小姑娘,然后一点一点,将她的模样刻进了自己的心里。

第三天,也是他,趁着小姑娘外出寻找食物时,化作人形,故意跑去拦住了上山祈愿的岳云瑶,告诉她,山洞里有她难能一遇的“好机缘”。

岳云瑶果然去了,将昏昏沉沉的萧厌接回了家。

而萧容与,则笑眯眯地出现在了小姑娘面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求她带自己下山。

那是他第一次,和岳柠语说话。

从那天起,他便有了放在心尖尖上,要用一生去守护的人。

来源:啊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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