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专家用脑叶手术致死数百名病人，总统的妹妹被治疗成幼儿智力

摘要：美国神经学家沃尔特·弗里曼（Walter Freeman）于1936年将脑叶白质切除术引入美国，但在接下来的三十年里，这一备受争议的手术导致了大约490名患者死亡，还有许多人终身残疾。

沃尔特·弗里曼

美国神经学家沃尔特·弗里曼（Walter Freeman）于1936年将脑叶白质切除术引入美国，但在接下来的三十年里，这一备受争议的手术导致了大约490名患者死亡，还有许多人终身残疾。

沃尔特打算彻底改变精神疾病的治疗方法，相反，他杀死了数百名病人，并作为将一种真正野蛮的手术脑叶白质切除术，引入美国的人而载入史册。

1936年9月14日，沃尔特和他的搭档、神经外科医生詹姆斯·W·沃茨（James W. Watts），进行了美国首例脑叶白质切除术。在接下来的六年里，他们进行了200多次手术，结果好坏参半。医生们甚至在1941年对美国第35任总统约翰·肯尼迪（John Kennedy）的妹妹罗斯玛丽·肯尼迪（Rosemary Kennedy）进行了臭名昭著的前脑叶白质切除术，最终手术失败，留下了一个如同蹒跚学步的幼儿的智力。

沃尔特的一个做脑叶白质切除术病人的前（a）后（b）对比照片

然而，罗斯玛丽并不是唯一一个被手术造成不可逆转的受害者。沃尔特和詹姆斯的病人中，只有63%的人报告他们的疾病有所改善，而14%的人症状恶化。沃尔特对这些结果不满意，他开始研发自己的手术版本，即经眼眶额叶切断术。沃尔特没有在头骨上钻孔，而是将类似于冰锥的器械插入病人的眼窝，然后进入他们的大脑，而且在病人没有全身麻醉的情况下进行了手术。

到1967年，沃尔特已经监督或亲自实施了大约3500例脑叶白质切除术，其中近500名患者死亡，还有许多人遭遇了与罗斯玛丽相似的命运。沃尔特最终被禁止进行手术，但他的故事仍然让人想起医学史上黑暗的一章。

沃尔特和他的妻子玛乔丽（Marjorie）

1895年，美国神经学家沃尔特·杰克逊·弗里曼二世（Walter Jackson Freeman II）出生于宾夕法尼亚州费城，他的祖父威廉·威廉姆斯·基恩（William Williams Keen）是美国第一位脑外科医生，他的父亲沃尔特·J·弗里曼（Walter J. Freeman）也是一位杰出的医生。长大后，沃尔特自然倾向于追随他们的脚步。

1916年从耶鲁大学毕业后，沃尔特继续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学习神经学。1923年，沃尔特前往欧洲继续接受这一领域的教育。第二年，沃尔特回到美国，成为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第一位执业神经科医生。

一名接受“不成功”脑叶白质切除术的病人的前后对比照片

到20世纪30年代初，沃尔特已经在圣伊丽莎白医院担任实验室主任，获得了神经病理学博士学位，并接受了乔治·华盛顿大学神经内科主任的职位。然而，沃尔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在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期间，沃尔特目睹了那里的病人所经历的巨大痛苦和折磨。沃尔特决心寻找一种有效的治疗方法，帮助那些与精神疾病和心理障碍作斗争的人，他最终在葡萄牙找到了一种治疗方法。

1932年，埃加斯·莫尼兹的肖像

1935年，葡萄牙神经学家安东尼奥·埃加斯·莫尼斯（António Egas Moniz）引入了一种名为脑叶白质切除术，它包括在病人的头骨上钻孔，并向他们的额叶注射酒精，以破坏白质，目的是破坏与精神疾病相关的有问题的神经通路。埃加斯后来开始使用一种叫做白质切割器的手术器械，将几个小圆形的中心部件切进大脑。

沃尔特受到了埃加斯的启发，但他觉得还需要改进。沃尔特与神经外科医生詹姆斯·W·沃茨合作，对手术进行了改进，完全分离了额叶和丘脑之间的连接，而不是切割核心部位。沃尔特将他的版本命名为“前脑叶白质切除术”，他和詹姆斯于1936年9月14日在美国进行了第一次手术，患者是一位63岁的堪萨斯州家庭主妇，名叫爱丽丝·胡德·哈马特（Alice Hood Hammatt），她患有抑郁症和失眠症。

1949年7月11日，在华盛顿州莱克伍德的西部州立医院，詹姆斯为沃尔特演示他新的经眼眶额叶切断术进行电击

到1942年，这两位医生已经进行了200多例脑叶白质切除术，但只有63%的病人报告他们的精神障碍有所改善，而14%的病人症状恶化。

他们最著名的案例是罗斯玛丽·肯尼迪，未来的美国总统约翰·肯尼迪的妹妹。罗斯玛丽在20岁出头的时候就开始有暴怒症状，她有影响力的家人不希望她的行为影响到他们的政治野心。罗斯玛丽的父亲老约瑟夫·帕特里克·肯尼迪（Joseph Patrick Kennedy Sr.）带她去见了沃尔特，沃尔特诊断她患有“躁动性抑郁症”，并承诺进行脑叶白质切除术会让她平静下来。

1941年11月，23岁的罗斯玛丽接受了手术，但病情没好转，最终智力却下降到两岁孩子一般，她的余生都在精神病院度过。

罗斯玛丽·肯尼迪

这时，沃尔特对手术越来越不满意了，他认为一定有一种更快更简单的方法来完成它。事实上，沃尔特的最终目标是使精神科医生能够在没有手术室或神经外科医生的情况下，在他们的办公室里进行手术。

沃尔特很快了解到一位名叫阿马罗·菲阿贝尔蒂（Amarro Fiamberti）的意大利医生，他通过眼窝进入病人的大脑进行手术，而不需要在他们的头骨上钻孔。沃尔特开始试验这项技术，并于1946年1月进行了他的第一次“经眼眶额叶切断术”。

沃尔特·弗里曼

沃尔特的经眼眶额叶切断术是将一种类似于冰锥的工具插入患者的眼窝，在空洞顶部薄薄的眶骨中锤击，直到到达大脑，然后移动尖锐的工具破坏额叶组织，额叶组织被认为是导致精神疾病的原因。

沃尔特相信他的手术很简单，可以在手术室外进行，他开始了全国巡回手术，向其他医疗专业人士展示他的医疗技术。沃尔特利用由此产生的媒体报道来吸引人们对这一手术的关注，宣传脑叶白质切除术是治疗精神疾病的快速方法。与此同时，詹姆斯对手术感到非常不安，他结束了与沃尔特的合作。

1949年，瑞典的两位外科医生正在进行脑叶白质切除术

在巡回手术期间，沃尔特经常每天进行多次脑叶白质切除术。根据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的数据，沃尔特曾在短短四天内为三个州的50多人做过手术。值得注意的是，沃尔特在这些过程中没有使用麻醉剂，而是使用电击来诱导患者癫痫发作和失去意识。

虽然许多接受脑叶白质切除术的人确实报告说他们的症状有所改善，但是仍有数百人丧失了行动能力，甚至死亡。1951年，沃尔特为一名病人做手术时，他在手术过程中停下来摆姿势拍照，不小心把仪器推到离病人大脑太远的位置，导致病人死亡。事实上，据估计，沃尔特的病人中约有14%死亡率。

这幅1786年的意大利插图描绘了颅骨钻孔过程中使用的一些工具

1967年2月，沃尔特对一位名叫海伦·莫滕森（Helen Mortensen）的女病人进行了最后一次脑叶白质切除术，最终她死于脑出血。沃尔特被禁止再做手术，他很快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仅仅五年后就去世了，但他留下了一群无法挽救的病人。

1941年，《星期六晚邮报》对沃尔特和脑叶白质切除术的报道

1960年12月，当男孩霍华德·杜利（Howard Dully）接受沃尔特的脑叶白质切除术时，他才12岁。据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NPR）2005年的一篇报道，霍华德的家人形容他“目中无人”、“看起来很野蛮”。沃尔特在他的笔记中写道：“霍华德对爱和惩罚都没有反应，他反对睡觉，但后来睡得很好。当外面阳光灿烂的时候，他就把房间的灯打开。”

霍华德认为他的继母只是恨他，想摆脱他。尽管如此，霍华德的父亲还是同意给霍华德做脑叶白质切除术。这位父亲后来声称他是被他的妻子和沃尔特纯粹而简单地操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