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建军，妈妈又来看你了。”王秀芳轻抚着冰冷的墓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建军，妈妈又来看你了。”王秀芳轻抚着冰冷的墓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清明节的山风吹过，带着些许凉意。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长里短，就像儿子还在身边一样。

“妈知道你在那边过得好，可是妈想你啊...”话音刚落。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让她魂牵梦绕十年的声音：“妈！”

王秀芳的手僵在半空中，那个声音，那个她做梦都能听到的声音...

01

王秀芳五点就醒了。

其实她没怎么睡着。

每年到了这个日子，她都会失眠。

56岁的她比同龄人看起来苍老许多。

十年来，她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习惯了对着空房子说话。

习惯了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儿子的照片。

今天是清明节。

她要去看儿子。

天还没亮，王秀芳就开始准备祭品。

红烧肉，建军最爱吃的。

她记得儿子小时候，每次她做红烧肉，他都能吃两大碗米饭。

长大后当了警察，依然改不了这个习惯。

每次回家，第一句话就是：“妈，有红烧肉吗？”

白酒，52度的。

建军说男人就该喝烈酒。

虽然王秀芳总是担心他的胃。

还有香烟，中华的。

这些年物价涨了不少，但王秀芳从不舍不得给儿子买好的。

活着的时候没能让他享福。

死了也要让他在那边过得好一些。

早上七点，王秀芳提着祭品出门。

小区里很安静。

大部分人家的孩子都在外地工作。

只有她，年年都是一个人。

公交车上人不多。

王秀芳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条路她走了十年。

每年清明，她都坐这班车。

司机都认识她了。

“又去看儿子啊？”旁边坐着她的老邻居李大妈。

王秀芳点点头。

“我家小强今年升职了，当了副局长。”李大妈的脸上满是骄傲。

王秀芳勉强笑了笑。

如果建军还在，现在也该升职了吧。

他那么优秀，那么努力。

车到了墓园。

王秀芳下车，和李大妈告别。

山路有些陡，她走得很慢。

手里的祭品有些重，但她舍不得放下。

这些都是给儿子的。

王秀芳永远忘不了那个电话。

半夜两点，电话铃声刺破了寂静。

“您好，请问您是王建军同志的家属吗？”

电话里的声音很沉重。

王秀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做母亲的直觉告诉她，出事了。

“我是他妈妈，建军怎么了？”

“很抱歉，王建军同志在执行任务时不幸牺牲...”

电话从王秀芳手中滑落。

她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

建军才28岁。

正是最好的年纪。

前一周他还回家吃饭，还和她商量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结婚。

现在人就没了。

特警队的领导来了。

他们说建军在追捕毒贩时遭遇了爆炸。

现场被炸得很严重。

没能找到完整的遗体。

只找到了一些血迹和衣物碎片。

DNA检测确认了身份。

追悼会上，台上放着的是空棺材。

王秀芳哭得死去活来。

她无法接受儿子就这样没了。

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政府颁发了烈士证书。

还有一笔不菲的抚恤金。

王秀芳把证书放在儿子的照片旁边。

钱她一分都没动。

那是儿子的命换来的。

她花不下去。

丈夫十年前就去世了。

儿子是王秀芳唯一的依靠。

现在连儿子也没了。

她觉得自己活着没有意义。

好几次她都想跟着儿子去。

但想到建军在天之灵会担心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要好好活着。

替儿子看看这个世界。

儿子的房间她一点都没动。

被子还是他走前铺的样子。

衣柜里还挂着他的制服。

写字台上还放着他的警察证。

每天晚上，王秀芳都会在儿子房间坐一会儿。

和他说说话。

告诉他今天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就像儿子还在身边一样。

邻居们都劝她搬家。

说这样对她的身体不好。

王秀芳摇头。

她不能搬。

万一建军回来了，找不到她怎么办？

虽然她知道这不可能。

但她宁愿相信奇迹会发生。

有人给她介绍过对象。

都是些丧偶的老头。

王秀芳一个都没见。

她觉得这是对建军的背叛。

她要守着儿子的回忆过完这一生。

2018年夏天，邻居家的孩子考上了警校。

王秀芳又哭又笑。

哭是因为想起了建军。

笑是因为那孩子从小就叫她干妈。

她送了孩子一块手表。

嘱咐他要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好警察。

“像你建军哥哥一样。”她这样说道。

2020年的一个下午，王秀芳去超市买菜。

看到一个年轻人的背影很像建军。

她跟了三条街。

直到那人转过身，她才发现认错了。

那一刻，她在街头哭了很久。

路人都在看她，她也不在乎。

02

2022年春节，王秀芳接到一个打错的电话。

对方是个年轻男人，张口就叫她“妈”。

“妈，我今年不回家过年了，单位有事...”

王秀芳的心跳得很快。

她舍不得挂电话。

哪怕只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妈？妈你怎么不说话？”对方有些奇怪。

王秀芳这才开口：“你...你打错了。”

“啊，不好意思。”对方匆忙挂断。

王秀芳握着电话，久久不愿放下。

她经常去建军以前工作的特警队门口。

就站在门口看看。

看那些年轻的警察进进出出。

门卫大叔都认识她了。

“王阿姨又来了？”

王秀芳点点头，不说话。

建军的老战友偶尔会来看她。

他们总是欲言又止。

每次想说什么，又停下了。

王秀芳以为他们是不想提起建军，怕她伤心。

其实她喜欢听别人说起儿子。

这样她就感觉建军还活着。

王秀芳到了墓园。

山坡上的墓碑密密麻麻。

她熟门熟路地走向建军的墓。

这里她来过太多次。

不只是每年清明。

建军的生日，她会来。

过年过节，她也会来。

有时候心情不好，她也会来。

和儿子说说话，心里就踏实了。

墓碑上建军的照片还是那么年轻。

28岁的笑容，永远定格在那里。

王秀芳蹲下身，开始清理墓碑。

十年来风吹雨打，墓碑有些发黄。

她用湿毛巾仔细擦拭着。

就像小时候给建军洗脸一样。

“建军，妈妈来看你了。”

王秀芳轻声说道。

她把祭品一样样摆好。

红烧肉还是热的。

她怕儿子吃凉的对胃不好。

点上香烟，倒上白酒。

一切都和往年一样。

“今年春天来得早，你最爱的玉兰花都开了。”

“妈妈想移几棵到院子里，这样你回家就能看到。”

“李大妈家的小强升官了，当了副局长。”

“你要是还在，肯定比他当得大。”

王秀芳絮絮叨叨地说着。

眼泪不停地流。

“建军啊，妈妈想你。”

王秀芳的声音哽咽了。

“这十年，妈妈过得好苦。”

“每天晚上都梦见你。”

“梦里你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拉着妈妈的手不肯放。”

“妈妈醒来就哭，因为再也摸不到你的手了。”

春风吹过，带起了一些纸钱。

王秀芳追着纸钱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你小时候最爱放风筝，说长大了要当飞行员。”

“后来又说要当警察，保护妈妈。”

“你真的保护了很多人，妈妈为你骄傲。”

“但妈妈更希望你能保护自己。”

“如果可以重来，妈妈宁愿你不当警察。”

“宁愿你就是个普通人，每天回家吃饭。”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建军，你知道吗？妈妈的身体不如以前了。”

“医生说我有心脏病，不能太激动。”

“可是妈妈每想到你就激动。”

“妈妈怕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以后谁来给你扫墓？谁来和你说话？”

王秀芳说着说着就哭了。

她趴在墓碑上，哭得撕心裂肺。

“妈妈对不起你，没能给你找个媳妇。”

“没能让你给妈妈生个孙子。”

“妈妈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抱上孙子。”

哭累了，王秀芳坐在墓前。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盒。

里面是她亲手包的饺子。

韭菜鸡蛋馅的，建军最爱吃。

“妈妈给你包了饺子，你在那边尝尝。”

她把饺子一个个摆在墓前。

就像以前建军回家吃饭一样。

“慢点吃，别烫着。”

“多吃点，你太瘦了。”

王秀芳自言自语着，仿佛儿子真的在吃饭。

王秀芳正在整理祭品。

把空的保温盒收起来。

再看看墓碑，确保擦干净了。

她准备起身离开。

每次离开都是最难的时刻。

因为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妈！”

王秀芳的手僵在半空中。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

熟悉到每个夜晚都在梦里听到。

王秀芳的眼泪瞬间涌出。

她颤抖着，慢慢转过身....

来源：可可妈育儿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