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温婉面无表情,指尖却冰凉得可怕。她将最后一份价值数亿的并购协议塞进碎纸机。齿轮发出刺耳的嘶吼,仿佛在咀嚼她过去十年所有的拼搏与野心,也为她母亲的生命进行着残酷的倒计时。
江海中心融通证券大厦58层,窗外暴雨如瀑,疯狂抽打着冰冷的玻璃幕墙,将窗外璀璨的城市霓虹扭曲成一片模糊而不祥的光斑。
温婉面无表情,指尖却冰凉得可怕。她将最后一份价值数亿的并购协议塞进碎纸机。齿轮发出刺耳的嘶吼,仿佛在咀嚼她过去十年所有的拼搏与野心,也为她母亲的生命进行着残酷的倒计时。
手机屏幕再次冰冷地亮起,像一道直刺心底的判决书: 【江海市第一医院骨髓库:尊敬的温婉女士,您提交的第10次配型申请结果:不匹配。建议尝试拓宽寻亲范围,或联系境外骨髓库...】
“第十次了...”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指甲无意识地深深掐进昂贵的实木桌面,留下数道清晰的月牙形白痕。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将她彻底淹没。她能用资本撼动市场,却无法用金钱为母亲买来一丝生机。
“取消。全部取消。”她的声音疲惫却不容置疑。抓起外套起身时,袖口慌乱地蹭到了桌角的相框。玻璃相框摔在地毯上,闷响一声。照片里,母女俩在海南的沙滩上笑得没心没肺,阳光炽烈,母亲的头发浓密乌黑,尚未被化疗残忍地夺走。
电梯的镜面冰冷地反射出她通红的眼眶和强忍的脆弱。58层到地下车库,23秒,足够她迅速而狼狈地抹去三次险些决堤的泪水。
停车场弥漫着潮湿的橡胶味,坐进保时捷驾驶舱,她却迟迟没有发动。雨水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流淌,扭曲了整个世界。她颤抖着点开手机相册里最新的一条视频。
画面晃动,病床上的母亲呼吸艰难,却用尽力气抬起枯瘦如柴的手,嶙峋的腕骨上,那只温润的白玉镯显得愈发沉重。“婉婉...来...这个...这是姥姥当年...拼了命留下来的...她说...能护着...能...”一阵撕心裂肺的、无法控制的剧烈咳嗽猛地打断了她的话,视频在一片慌乱和护士的惊呼中戛然而止。
录制日期,是三天前。 雨刮器突然毫无征兆地疯狂摆动起来,像是在发出某种急切的、不容拒绝的催促。温婉猛地踩下油门,跑车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仪表盘上冰冷的时间显示:17:30。 医院的探视截止时间,是18:00。
江海第一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廉价盒饭的味道,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
309病房门半掩着,里面传出微弱却清晰的哼唱声,是那首《茉莉花》。调子跑得厉害,却让温婉的眼泪瞬间涌出。这是回光返照,上周主治医生就委婉地暗示过!
“妈,你看我带什么来了?”她晃了晃手中的保温桶,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快,“你最爱吃的鲜虾云吞,我跑了三家店才买到的。” 病床上的女人眼睛倏地亮了,那只戴着监护仪的手,竟奇迹般地稳稳接过了勺子。温婉鼻尖一酸,母亲已经一周没能自主进食了。 玉镯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妈妈的笑容疲惫却满是欣慰,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深的遗憾。“婉婉,你来啦。” 她的声音微弱而充满期待。
温婉小心翼翼地喂母亲吃着云吞,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细微的呼吸声和窗外遥远的车流声。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所有的痛苦和焦虑都暂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妈,你多吃点,这样才能快点好起来。”温婉强忍着泪水,试图用轻松愉快的语气与妈妈交谈。然而,她心里清楚,妈妈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妈妈吃了几口云吞,便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吃不下了。她拉着温婉的手,眼中满是慈爱和不舍。“婉婉,妈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这几年妈妈拖累你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温婉心中一紧,紧紧握住妈妈的手。“妈,你别这么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妈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婉婉,你要坚强。妈妈相信你,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你都能勇敢地面对。记住,你永远是妈妈的骄傲。”
温婉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妈,你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婉婉,”母亲突然抓住她的手,玉镯碰到监护仪,发出清脆的叮咚声,“这个…你戴着!”骨节凸起的手指摩挲着镯子内侧,气息微弱却异常坚持:“你姥姥说…这个镯子有灵性…能救命…关键时刻…能…”
温婉假装没看见妈妈手背上满是针眼的淤青:“妈妈,等你好了我们还要一起去环游世界的。”
温婉假装没看见母亲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和淤青,强颜欢笑:“妈,等你好了,我们还要一起去环游世界呢,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傻孩子…”母亲含笑着打断,忽然用温婉儿时最熟悉的江海话,断断续续地哼起那首古老的童谣:“白玉镯…金丝纹…护我儿…岁岁安…” 声音渐弱,终不可闻……
温婉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崩塌,她紧紧握住妈妈逐渐冷却的手,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周围的嘈杂声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心碎的声音。
护士和医生匆匆赶来,进行了一系列的急救措施,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监护仪上,代表心跳的曲线拉成一条绝望的直线,发出刺耳尖锐的长鸣。
呆呆地靠在墙边角落,看着妈妈安详却再无生气的脸庞,温婉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从小就失去爸爸的她不知道,没有了妈妈的日子,自己该怎么过下去。
太平间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冷白色的灯光照得四周一片惨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
温婉机械地签着文件,腕间玉镯硌得生疼。工作人员递来遗物袋,里面只有三样东西:褪色的毛线手套(去年她给妈妈买的);泛黄的环球旅行宣传册(被翻烂的页码是RS);日历本的最后一页写着:“别哭,妈妈去给你挣时间了。”
她突然扯下玉镯对准灯光,内侧“生命永恒”的刻痕里,正渗着暗红血丝!
葬礼那天的雨大得邪门,温婉站在墓前,黑伞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律师正大声念遗嘱:“…江海老宅归…”她突然发现玉镯在发热,低头看见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温小姐?”律师疑惑地递来钢笔……
签完最后一个字,温婉抱着妈妈的遗像钻进了车里。车子急速急驶,就像温婉的心漫无目的的飘荡着,暴雨中传来刺耳刹车声!温婉抬头,看见集装箱卡车像慢动作般碾过水坑,泥浆溅在保时捷挡风玻璃上。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温婉的心猛地一紧,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而混乱。玉镯的热度透过肌肤,直抵心底,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不安。金纹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如同某种古老的力量正在觉醒,与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相呼应。
她紧紧抱着妈妈的遗像,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照片中的妈妈笑容温婉,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不舍。温婉闭上眼,泪水混杂着雨水滑落,打湿了衣襟…
玉镯烫得皮肉滋滋作响,在撞击前的0.3秒,她清晰看到:
2035年病床上,妈妈偷偷把血抹进玉镯金纹
“砰!”
世界天旋地转,温婉最后听见的,是玉镯“咔嚓”的碎裂声,和遥远时空中妈妈的呼唤:“婉婉,好好地活下去……”温婉是被一阵刺耳的公鸡打鸣惊醒的。
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她猛地睁开眼,眼前不是ICU病房惨白的天花板,而是一顶印着大红牡丹花的粗布蚊帐。阳光透过泛黄的窗纸洒进来,在硬板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这是哪儿…”
她下意识想抬手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腕纤细得惊人,皮肤透着少女特有的莹润光泽。而更让她震惊的是,那只本该在车祸中碎裂的玉镯,此刻正完好无损地戴在她的腕间,只是原本那道金纹变成了蛛网般的细纹,像是某种神秘的图案。
身下的硬板床硌得她后背生疼,棉被里散发着一股晒过太阳的蓬松味道,混合着淡淡的樟脑丸气息。她撑起身子,木床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房间很小,只有几平米大,
她环顾四周,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又熟悉。破旧的木桌,掉漆的五斗柜上摆着一个印着“纺织厂先进工作者”红字的搪瓷缸,缸沿还沾着没洗干净的茶渍。
墙上挂着的月份牌显示:1983年11月17日。
“我…这是…穿越了!?”
温婉踉跄着扑向墙角那面斑驳的圆镜,镜中的少女让她彻底愣住:杏仁眼,天然微卷的头发,左颊一颗小小的泪痣! 这不是她的脸,至少,不是28岁投行精英温婉的脸。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触感陌生又熟悉。镜中的少女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指尖穿过蓬松的卷发时,一缕记忆突然涌入脑海: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温婉,18岁,纺织厂质检员周丽华的小女儿,父亲温建国是年轻时留苏回来的E语翻译兼技术员,还有个大儿子叫温强。
今天,她本该顶替工伤的妈妈进厂工作,但三天前,她撞见了同学林小芳和人事科主任的密谈……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像被人生生掐断的胶片…
温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节纤细掌心却有一层薄茧,显然是常年做家务留下的。她试着握了握拳,肌肉记忆让她下意识做了一个穿针引线的动作。“原主会缝纫?”她喃喃自语,手腕上的玉镯突然微微发烫。温婉抬起手,发现那些蛛网般的金纹正在缓慢流动,像是活物一般。她鬼使神差地用指尖碰了碰其中一道金纹:
“嗡…” 一股陌生的信息流瞬间涌入大脑:昏暗的锅炉房,林小芳偷偷拧松压力阀,温小婉为救路过的工人被高温蒸汽灼伤昏迷前听到林小芳说:“让你多管闲事…”玉镯金纹闪烁传递着残存的执念:“替我…照顾好爸妈…”
再次触碰玉镯时,原主的记忆碎片继续不断涌入:
- 林小芳偷换她的招工表格,父亲在厂里被人排挤,妈妈因为工伤卧病在床…
- 1983年的社会规则:粮票、布票、个体户的生存法则…
- 甚至还有…未来的片段?
她看到自己在夜市摆摊,看到一群女工围着她叽叽喳喳,看到某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弯腰捡起她掉落的发卡…… 画面一闪而过,玉镯的金纹又恢复了平静。
“这镯子…能预知未来?”
“婉丫头!”木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再磨蹭体检要迟到了!”
门外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大嗓门,温婉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原主的邻居张婶,街道办的积极分子,嗓门大得能震碎玻璃,也是原主妈妈的发小,因为只生了两个儿子,一直把温婉当女儿看待。张婶的声音里透着焦急,显然对温婉的迟到颇为不满。温婉迅速回神,一把掀开被子,脚下的木板因年代久远发出吱嘎的声响。
“来…来了!”她下意识应声,声音却比平时高了八度,带着少女特有的清亮。温婉心中飞速地梳理着刚刚涌入脑海的信息。这场突如其来的穿越和玉镯的神奇功能,让她感到既困惑又好奇。但她明白,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她必须马上适应这个新角色,迎接1983年的第一个早晨。
她手忙脚乱地翻找衣服,终于在樟木箱底找到一套半新的蓝布工装。穿上时,她发现原主比以前的她瘦得多。系腰带时,她的手指突然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动作熟练得让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是…原主的肌肉记忆?”
她试着走了几步,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但某个瞬间,她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头痛: “别去纺织厂…林小芳要害你…”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像是原主残留的意识。
温婉跌坐在床边,额角渗出冷汗。
她低头看向玉镯,金纹微微闪烁,像是在回应她的困惑。
“为什么会穿越?”恍惚间,她似乎又听到了妈妈临终前的话:“婉婉,这是姥姥临终塞给我的…说能保命…”保命?还是……改变命运?
她猛地想起车祸前看到的幻象:妈妈将血滴入了玉镯……
这只玉镯,好像不管处于哪个年代与时空似乎一直在温家的女人之间传递,而每一个佩戴它的人,都曾在绝境中挣扎求生。而现在,它选中了她!
门外,张婶的催促声再次传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急切:“婉丫头,快点啊!体检可不能迟到,这关系到你的工作!”
温婉连忙答应了一声,随手抓起桌上的旧布包,匆匆向门口走去。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温婉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灰扑扑的筒子楼走廊上挂满了晾晒的衣服,几个小孩正蹲在地上玩玻璃弹珠。
“张婶,我来啦。”温婉撒娇的抱了下面前的人门外,张婶正双手叉腰,一脸不悦地盯着她,那双眼睛却满是关切:“你这孩子,怎么跟个磨盘似的,体检可是大事,耽误了可咋整?”
温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昨晚没睡好,有点迷糊了。张婶,咱们赶紧走吧。”
张婶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率先朝外走去。
远处的大喇叭正播放着《歌唱祖国》,空气中弥漫着煤球炉子的烟火气。
楼下,一个穿着劳动布工装的男人正推着二八自行车往外走,车把上挂着的网兜里装着铝制饭盒。
温婉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这一切融入自己的认知。
“婉丫头,还在发什么呆?赶紧的!”张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妈为了这个顶替名额,可是连工伤补助都没要!”
温婉被她拽得踉跄了一下,手腕上的玉镯又烫了起来。
这一次,她看到了一行模糊的字迹:
“改变她的命运,才能改变你的未来。”
温婉心中一震,这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她心中的迷雾。她突然明白,这只玉镯不仅仅是穿越的媒介,更是改变命运的钥匙。而她,温婉,作为温小婉的“重生者”,肩负着改变自己和家人命运的使命。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了心神,对张婶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张婶,我知道了,咱们这就走。”
张婶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被催促所取代:“好,那咱们快点,别让人等急了。”
温婉跟着张婶走出家门,每一步都踏得坚定而有力。她知道,从今天起,她要为自己和家人争取一个更好的未来。
走在筒子楼的走廊上,温婉环顾四周,那些晾晒的衣服、玩耍的孩子、远处的大喇叭声,都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她不再是那个都市里的投行精英温婉,而是1983年的温婉,一个拥有无限可能的新生命。
她暗暗下定决心,要利用玉镯的神奇功能和拥有比常人先进几十年的经历,预知未来,规避风险,为自己和家人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同时,她也要学会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方式,融入这个时代的洪流中去。
“温小婉,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了:温婉!我会好好的照顾好我们的家人,放心吧。”其实这时的天也才刚蒙蒙亮,不过筒子楼的公共水房已经热闹起来。路过水房门口,里面飘出好像是故意针对温婉的声音:“有些人啊,仗着爹妈是老职工…”菜花头刘姨故意提高嗓门,手里的肥皂在搓衣板上刮出刺耳声响。话音未落,一盆混着肥皂沫的脏水“哗啦”泼湿了温婉的布鞋。
“哎呦,没瞧见!”刘姨晃着手里半块“固本”牌药皂,眼睛却瞟向楼梯口,那里,林小芳正把一网兜红富士苹果塞进人事科林主任手里。
温婉突然抓住刘姨的手腕:“这上沪牌手表不错啊?”拇指精准按在后盖刻痕上:“G-228…这不是去年厂里被盗的那批表的编号吗?”
水房瞬间鸦雀无声…… 刘姨脸色“唰”地变白,表带“咔”地崩开,这是林小芳用赃物收买她的铁证。
反应过来的张婶一把将温婉拉到身后,指着菜花头刘姨的鼻子骂到:“你这不要脸的,偷东西还冤枉温婉!大家伙可都听着呢,看你以后还怎么在筒子楼里混!”
周围的邻居也纷纷指责刘姨,有的甚至开始翻箱倒柜,查看自家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刘姨见状,吓得脸色铁青,手里的药皂也掉在了地上。
这时,林小芳从楼梯口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她本想利用刘姨搞破坏,却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温婉,你…你怎么会知道那块手表的编号?”林小芳强装镇定,试图转移话题。
“我无意间在旧报纸上看到的,没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场。”温婉淡淡地说道,心里不由得感慨这得谢谢原主爱看报纸剪报纸的习惯了。
温婉被张婶拽着往纺织厂医院跑时,手腕上的玉镯突然像被烙铁烫到般灼热起来。
“嘶…”她猛地甩手,差点撞翻路边挑着扁担的卖豆腐老汉。
“丫头片子毛毛躁躁的!”张婶笑骂了句,却突然瞪大眼睛,“咦,你这镯子…”
温婉低头,只见玉镯上的金纹像活过来的蜈蚣,在羊脂白玉上蜿蜒出诡异的图案。她眼前一黑,再睁眼时……
【预知画面触发】
医院走廊变成黑白胶片,仿佛所有人动作都慢了十倍:
- 林小芳把军用粮票塞进医生白大褂口袋
- 色盲检测本被调包(原版藏在病历架第三格)
- 自己愤怒撕毁体检表时,藏在袖口的钢笔划破了医生手臂
画面突然快进到三个月后的百货公司柜台前,林小芳哭喊着“温婉”,而她身后货架上,赫然摆着自己做的蝴蝶结发饰!
“婉丫头?”张婶的巴掌拍在背上,世界猛然恢复正常。温婉一个踉跄,发现玉镯金纹多了一道裂痕,而自己后背全是冷汗!
医院楼梯间的拐角,林小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迅速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进王医生白大褂的口袋。 “王叔,这次全靠您了。温婉那丫头精得很,体检表我弄脏了,但这色盲检测...”
王医生捏了捏信封的厚度,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和屈辱:“放心,小事一桩。谁不知道我老王最铁面无私?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他最近急需一笔钱打点女儿的事情,林小芳背后的那人,恰好拿捏住了他这个把柄。
“那就好。人事科那边,我爸妈都打点好了。”林小芳得意地挑眉,语气轻蔑,“一个书呆子的女儿,也配跟我争?”
纺织厂医院刷着半截绿漆墙裙,消毒水混着碘酒的味道刺得眼睛发酸。医院走廊贴满了“五讲四美”标语,温婉排在女工队伍里,仔细观察着周围:消毒水混着碘酒的味道刺鼻得很,护士用开水煮着针头,铝饭盒里棉球已经发黄了;墙上贴着“只生一个好,来养老”的标语下面,有人用粉笔画了只乌龟
林小芳站在队伍前端,崭新的劳动布工装口袋里露出半截巧克力,这年头绝对是稀罕货。她转头朝温婉挑眉,用口型说:“咱俩走着瞧!”
“下一个,色盲检测”轮到温婉时,王医推过色盲检测本,眼神刻意避开她,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数字是多少?”
温婉清晰地看到色彩鲜明的“97”,但玉镯在腕间微微一烫,方才在楼梯口瞥见的那个一闪而过的、塞信封的画面碎片与眼前王医生心虚的表情重叠。她心下一凛,故意露出迟疑困惑的神色,小声说:“是...7吗?”
王医生嘴角几不可查地一撇,透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轻蔑和完成任务后的轻松。他快速而不耐烦地翻到下一页:“这个呢?” “像...像个9。”
温婉继续装出犹豫不决的样子,目光却锐利地捕捉到王主任白大褂袖口下,隐约露出一角崭新的上沪牌手表表带,这绝非他一个普通科室医生的正常收入所能及。
“色盲!不合格!”王医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急于盖棺定论的果断,手中的红章就要狠狠盖下。 就在这时,温婉突然用流利至极、带着地道莫斯科口音的俄语快速报出一串数字:“Девяносто семь, шестьдесят восемь, сорок три...”(九十七,六十八,四十三...)
王医生的手猛地僵在半空,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惊骇地抬头,脸色“唰”地变得惨白。这个纺织女工的女儿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这些数字?!
温婉不等他反应,立刻切换回中文,声音清晰而冰冷,足以让周围等待体检的女工们都听见:“王医生,您女儿王娜莎在MSK医学院的预科班还顺利吗?听说光是‘特殊渠道’的外汇兑换,就比学费本身还贵得多呢。这年头,弄点外汇可不容易,您说是吧?”
“你...你血口喷人!你胡说八道什么!”王医生彻底慌了神,冷汗涔涔而下,手指颤抖地指着温婉,色厉内荏。
玉镯的一闪而过的提示让温婉说完这些以后,随即一个箭步冲向水房消毒柜,林小芳尖叫着扑来阻拦。
“砰!”
印着“先进工作者”的搪瓷缸狠狠砸中林小芳膝盖,缸里热水泼湿她崭新的工装。消毒柜里,真正的检测本静静躺着。
“大家看!”温婉当众举起两本检测本,“这本数字被酒精擦改过!”她又抖开一身白大褂,军用粮票纷纷扬扬洒落。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温婉趁机掏出原主的“优秀团员证”拍在桌上:“革委会要不要查查,这些军用粮票哪来的?林小芳父亲去年倒卖劳保用品的事,要不要也一起查?”
林小芳脸色惨白,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周围的女工们议论纷纷,有的惊讶,有的愤怒,更多的则是对温婉的钦佩。
王医生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没想到温婉会突然抖出这些证据。他强作镇定,试图夺回主动权:“温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污蔑医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温婉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坚定:“王医生,我无意污蔑任何人,但事实就是事实。你利用职权之便,贪污厂里的外汇,为女儿在莫斯科医学院谋取私利。而林小芳,她为了顶替我的工作名额,不惜勾结你,用赃物收买人心,甚至试图篡改我的体检结果。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王医生还想狡辩,但温婉已经不愿再听。她转身面向众人,高声说道:“各位姐妹,我们都是纺织厂的工人,我们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我们不应该被这些蛀虫所欺压。今天,我就要揭露他们的真面目,为我们自己讨回公道!”
人群中的女工们纷纷响应,她们围住了王医生和林小芳,要求革委会介入调查。革委会很快派人赶到现场,将王医生和林小芳带走调查。
温婉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玉镯,金纹虽然多了一道裂痕,但依然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走出医院大门时,阳光正好洒在温婉的脸上。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个时代的独特气息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重活一世她又有家人了……
来源:梦想啊